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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强龙骄凤

    江宁,陆庄。南七省绿林总瓢把争夺大战正在这里进行。十多个黑衣壮汉虎视眈眈地守护在吊桥前。一队队来自各地的群豪雄纠纠地从桥上驰过。蓦地,一个十四、五岁,明眸皓齿,俊美无比的男孩大模大样地向吊桥走去。“呔,站住!”一个黑衣大汉跑上前拦住,“这可不是小孩玩的地方,知道吗?这里正在进行绿林总部把争夺大战,很是吓人,只有天下有名的英雄才能进去!”

    黑衣大汉比划着,还有点怕吓着这使美的男娃。

    只见那男娃瞪眼看着大汉,突然人影一闪,从黑衣壮汉的肋下穿过,黑衣壮汉人没有捉到,被男娃小小脚一绊,差点就摔倒。

    旁观者拍手大笑,黑衣壮汉脸都气成了猪肝色,又连抓了十多次,都被男孩溜掉,旁观者原都感觉到小娃的身手,特别滑溜,却未看出他身负上乘武功。

    男娃一边躲闪,一边嘻嘻笑道:“傻人儿!你不是说凡是江湖上的有名人物,都可以进去吗?为什么不放我进去呢?”

    黑衣壮汉气得暴跳如雷,怪叫道:“凭你这样子,算是哪一门子的有名人物。”人影微晃,小娃忽然一声不响的站在他面前,把他吓了一大跳。却见他俊目一眨,出口问道:“你说,什么样的人算是有名人物呢?”

    人称二豹子的黑汉闻言一呆,想了一会,愣里愣气地说道:“有名人物,差不多都是有本领的人!”

    小娃“哦’了一声,又问道:”什么是本领呢?“二豹子一拍胸部,大拇指一翘道,“精通十八般武术,经功、硬功、软功、气功都有根底,这就是叫做有本领,小子你懂了吗?‘’小娃故意装出茫然不解之状,说道:”轻功、硬功、软功。

    气功,我倒都有点根基,第一我人小身体轻,轻功是不错的,第二,姑姑们说我脾气太倔强,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足见我的硬功不错,第三,我在家里时常捉迷藏,很小的洞,都能钻进去,姑姑们都说,我的身体比猫还软,这样说来,我的软功,也是不坏的了。第四,我在家里调皮捣蛋,姑姑说,海儿你这种脾气,就是一条大水牛都被你气死,你想水牛都给我气死,足见我的‘气’功确实惊人!

    “说到这里,二豹子大叫一声:“气死我也!”敢情小娃把他比成了一条大水牛。你想他哪能不气。

    小娃嘻嘻直笑,指着二豹子,向众人说道:“你们看我的‘气’功不错吧,这样说来,我是一个有本领的人,也是一个有名的人物了,有名的人物可进去,那么我就进庄了。”

    二豹子给他气得发昏,忘了拦阻,小娃把手一拱,微笑道:“各位再见,我失陪了!”当下大踏步向庄门走去。

    猛见人影一晃,一个汉子拦住去路,阴恻恻地笑着道:“小娃儿,本事光靠嘴皮子是不行的,还要动手比划比划,现在我只用一只手,你只要在三招之中,不被我捉住,就由我作主,放你进去大看热闹。”

    男娃抬头一看,只见拦路者是个年约二十二、四岁的壮汉,双日精光隐隐,太阳穴微鼓,武功看来颇有根基,他打量了对方两眼,不由微笑问道:“这位大哥贵姓啊?”

    壮汉似乎为海儿这天真而和悦的声音,说得心里很高兴,一敛目中阴森光芒,微笑道:“我姓宋,名叫安义,看在你很懂事的份上,回头不论你是胜是败,我都带你进去看热闹。”

    男娃道谢一声,然后又迟疑地道:“你只用一只手来抓那我不是太便宜了吗?”宋安义心里很高兴,刚要说出“没有关系,凭你本事再大还不是手到擒来……”谁知男娃说道:“我不要占别人的便宜,一只手来提我,我就只用一只右脚,跳着躲闪,这样谁也不吃亏!”

    宋安义心里大怒,脸色微变,对方这样说话简直把他污辱够了。旁观众人,也都觉得男娃太不知道好歹了。这时宋安义愤怒地看了他一眼,又向众人瞟了一眼,道:“这办法可是你自愿的,井不是宋某人以大欺小,各位请做个见证,若本人三招之中,还不能提到他的话,不但立即送他进庄,宋某人愿从此退出江湖。”

    他气呼呼的朗声对男娃道:“你准备好了没有,吊桥上太窄了,要不要换个地方。”

    男娃微叹一声,嘴上说道:“不必了,在桥上才好呢!”

    说罢,他目视宋安义,点了点头,把左脚抬起来,只有右脚站在地上。

    宋安义冷笑一声,缓步走近,然后右掌突然伸出,慢慢地作势,向男娃左肩抓去。

    说时迟,那时快,宋安义一只右手,快要抓到男娃肩上,男娃却依旧欢目凝注对方,渊停岳峙,一动不动。

    旁观众人看得又奇怪又紧张,都替男娃捏了一把汗,但宋安有武功的人。但这时已不容他多作考虑,招式由虚变实,电光石火般地向男娃左肩抓去。

    只觉得眼前一花,在毫厘之差时,男娃忽然没了影儿,他不由惊愕交加,耳听得旁观者叫好之声,不绝于耳,掌声如雷,又不觉有点失措。

    霍的旋回身躯,猛见男娃蜷着一条腿,站在背后,正在扮着鬼脸。

    顿时,只觉得热血上涌,羞怒交加,右掌化抓为推,带起一连串的掌风,劈心打去,一掌出后,身形跟着猛冲上来,却见那男娃猛倒地上,这时间拿捏之巧,刚好躲过了宋安义的蓄势一攻。

    倒地之处,男娃单脚一点,又跳起来,口里怪叫道:“第二招已过,剩下最后一招了!”

    众人先见男娃滚倒在地,只当已经受伤了,谁想到连一根毫毛也没有受伤,禁不住重又暴雷似的大鼓其掌。

    男娃流露出洋洋得意之容,装成大人的模样,就在吊桥之上,向四周围观者拱手致意,一面又朗声说道:“海儿初展贵地,礼貌不周,承这位朋友抬爱,约定只要能躲过三招,就可以放我进去看热闹,现在已经二招了,只等第三招完后,海儿再谢各位厚爱之情。”

    众人又是一阵掌声,却把来安义气得面红耳赤,犬吼一事,疾跃上来,右手疾挥而出,五指叉开,各点一处穴道。

    这一招凌厉万分,但海儿的身形,随着他右手挥出的掌风,疾跃而起,一下子飘到桥栏上,这一手轻功的显露,众人不由哗然大惊,纷纷议论起来,这种功夫没有深厚内功做基础,是办不到的。

    海儿嘻嘻直笑,伸手招来一只雪白银猱,嘻皮笑脸的说道:“承让,承让,现在三招已过,我可以进去了吗?”

    来安义面如土色,垂头丧气,不得已点了点头,忽然他看到了站在海儿身侧的银深琅琅,不由想起一件事,吃惊地问道:“你是五行神龙乔海雨吗?”

    敢情他一眼看到了海儿身旁的琅琅,忽然想起最近听人说起一个类如传奇的故事:一个名叫乔海雨的男孩,击败了太湖帮的三大护法和三家坛主,江湖上绘影绘声,沸沸扬扬地传着此事,而这名叫乔海雨的男孩,就有一只一尺来高的银丝小猱。

    男娃嘻嘻一笑,说道:“你的眼光不错,区区正是五行神龙乔海雨是也!”

    来安义惊得呆了,他只是随口一问,谁知对方竟然真正是乔海雨。

    这正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只见原先在旁围观的人,这时轰的一声,顿时骚动起来,大家都瞪大了眼睛,争睹海儿的风采,敢情海儿力挫太湖帮的事情,业已江湖轰传,妇孺皆知。

    海儿也想不到自己竟变成了一个有名人物,不由大感得意,向众人拱拱手,直向庄门走去。

    庄门外十来个黑衣壮汉,这时恭敬万分,礼节周到,和刚才判若二人。

    早有人直向里面通报,一刹时整个陆庄都知道五行神龙乔海雨已到,南七省绿林道副总瓢把子阴阳戟杜一瓢,吃了一惊,亲率各坛香主出外迎接,更有慕海儿之名的江湖英豪,乘这机会也跟在后面,意欲先睹丰采。

    要知道太湖帮首席护法伽虚老人,在江湖上声名十分响亮,自出道以来,从未败过,因此海儿已因击败伽虚老人而声名大噪,即使像南七省绿林的副总瓢把子杜一瓢,也因海儿曾力挫伽虚老人,而亲自降阶相迎,另一方面他当然另有着一番用意。

    这一来,这一个迎接的团体,竟然多至数百人,声势好不浩。

    大。

    海儿微感发窘,但迅即镇静,只见他步子略顿,眸光微微一扫,这时他存心想抖露一下,这足内力,汇聚在一双使目之中,只见眸光电射,对面的那些武林人物,和他目光相对时,只觉对方目光中,射出二道威力十足的凌厉精光,竟使得他们的眼睛也睁不开,纷纷低下头去,脸上失色。

    南七省绿林道副总瓢把子阴阳如杜一瓢,内心更是害怕,他已从对方的眸光中看出,海儿虽只十四、五岁的童稚之年,但盛名无虚,内家功力,业已登峰造极,只见他把手一拱,洪声说道:“乔小侠英名盖世,今日社某得睹丰采,三生有幸!”

    跟着又报了自己的名号。

    海儿异常大方的向众人一拱手,道:“海儿今日不速而至,已是唐突,重劳各位远迎,更是过意不去,就此谢罪。”言罢,一拱到地。

    他的年龄虽小,但言语应对,无不中规中矩,而且举止飘逸潇洒,使得迎接他的数百群豪,齐齐心折。

    走了数十步,一片广场展现在眼前,只见人头无数,偌大的一片广场,这时都挤满了人群,只有东南西北四座看棚上,还有不少空位。

    广场中间,一座高约三丈,宏伟壮丽的擂台矗立着,朱红的大柱,足足有两抱粗细,擂台顶上,一面黄色三角小幡迎风招展。

    杜一瓢带了海儿,走到正南方的一座看棚上,那看棚位置最好,面对着擂台。这看棚里已经坐着百余群豪,一个个精神饱满,目中神光远射,个个都有着一身武功。

    但在最正中的一张座位上,却高踞坐着一位十三、四岁的美貌女娃,身穿一身蓝衣,非绢非麻,不知是什么质料做的,背上却插着一根一尺来长的笛状之物,银光闪闪,看来不像兵器,却又不知是作什么用途的。

    那女孩仿佛甚傲,偏头看了杜一瓢和海儿一眼,脸露不屑之容,回过头去。海儿心里奇怪,不由多看了对方一眼,却见那女孩脸上露出厌恶之容,冷笑一声。

    海儿微微一笑,暗忖道:“好骄傲的女孩,却不知道凭什么资格,竟敢当天下英雄之前,高坐首席……”

    他心里想事,目光瞟过阴阳我杜一瓢脸上时,只见杜一瓢双目凝注着那个蓝衣女孩,又眉紧皱,似乎很不满意蓝衣女娃的骄傲,但却又不敢讲话。

    海儿心里一动,暗忖道:“这女孩必定大有来历,回头要仔细留意。”

    这时阴阳我杜一瓢把海儿让到女孩的身侧坐下,身后群豪也纷纷落坐。海儿坐定之后,目光又向蓝衣女孩瞟去,哪知对方也正在看他,四目相对时,海儿微感一阵脸红,把头别开,但那女孩却在鼻孔里冷哼一声,用不屑的眼色,斜瞥了海儿一眼。

    这一瞥一哼,海儿不禁心中有气,暗自的恨道:“你神气什么?回头叫你知道厉害!”

    这时,杜一瓢缓步走到棚边,面对着广场上的数千群雄,高声宣布道:“我现在谨向各位介绍一位最近扬名江湖的朋友!”说到这里,语声倏顿,回过头来向海儿一招手,海儿微微一愣,想不到杜一瓢还要把他介绍给天下英雄,这样一来,心里不由微乱但他年纪虽小,却十分懂事,深知愈是在这种情况下,丝毫也慌张不得。

    当下潇潇洒洒的站起来,缓步走到杜一瓢身后。却见那个蓝衣女孩,露出不服和妒忌之容,一张小睑板得紧紧的。

    海儿一见到她脸上的妒意,心里才又得意,又故意冷冷看了她一眼,果见对方脸色大变,充满怒容。

    海儿轻松的别过脸去,面对着群豪,这广场中足有三千来人,黑压压的一片,海儿微感发窘,但脸上却丝毫不露出来。只听杜一瓢朗声说道:“这一位就是最近扬名江湖的五行神龙乔海雨少侠,乔少侠的英名,各位均已耳闻,不劳老夫再多作介绍……”

    语声至此倏顿,场中浮起一片嗡嗡声,群雄的目光一齐射向海儿。

    海儿镇静地抱拳一拱,一提真气,朗声说道:“海儿末学后辈,武功浅薄,实在愧不敢当……”

    声音如金振玉应,清朗无比,音虽不高,但远远近近却无有一人听不清楚。这里能够参加大会的群雄,哪一个没有一身武功,当下对海儿这一手功力,不由大感佩服,爆发出一阵掌声。

    阴阳戟杜一瓢阴笑一下,暗喜目的将要达到,这样一来,至少可以借着海儿之力,抵消几个强敌,导使他们自相拼斗,两败俱伤,自己才能坐收渔利。

    原来今天的总瓢把子争夺大会,一共分为四派,这四派势均力敌,不相上下,弄得不巧,很可能形成流血混战这四派之中的第一派。乃是以洞庭四十八房的总寨主吴耿忠、吴媚兰父女为首,有黄山、九华两派的高手支援,实力甚强。

    第二派以岭南罗浮山铁肝剑魔大弟子何施罗为首,另有毒心老魔门下高手为助,实力雄厚,合天外三魔之二的实力,确实未可轻视。

    第三派乃是当今赣湘两省的绿林总瓢把子蝴蝶剪欧阳叔英为首,李赣湘两省黑道群雄,力量也未可小睹,尤其这欧阳叔英和天外三魔中的北冥陷空老祖深有渊源,因此在这次大会上,陷空老祖特派门下高手四人助阵。另方面欧阳叔英久居赣湘,和南昌藏龙堡中人,处得很好,尤得者龙神卢烈钧的器重,此次大会之上,卢烈钧居然命他的爱孙卢逊白,带了家传怀玉宝刀,来此助阵。

    第四派也就是阴阳戟杜一瓢率领的一派。

    另外,还有武林六大剑派中的峨嵋、青城、华山、武当四派,均已派遣了不少武功高强的弟子,来到陆庄,至今用意未明,令人担心。

    那阴阳戟杜一瓢优心忡仲,知道其他三派没有一派是好惹的,因此才借着大捧海儿,意欲引起天外三魔中铁肝剑魔和北冥陷空老祖门下的气恨,不论明争暗斗,海儿既有挫败伽虚老人及霹雳剑孔懈之能,当然可以在无形中削弱第二第三两派的实力。

    谁知这样一来,竟让海儿有了大显身手的机会,仗着武艺,慑眼在场群雄。

    可笑海儿远以为杜一瓢是一番好意,诚心让他人前露脸,满怀高兴的向广场中的群雄,拱手为礼。

    一声冷笑浮起,只见东棚之上,站起两人,同时冷冷说道:“请问霹雳剑孔懈师侄,是否挫败在你的手里?”

    语声又失又冷,极为刺耳,海儿目光扫视过去,发现发话二人,竟是一对孪生兄弟,脸貌神情,身材衣着,完全相同,一身黄葛市的衣服罩体,显得又五又怪,又臃肿。

    海儿不知道这两人乃是大名鼎鼎的罗浮双怪宇文英、宇文雄兄弟,冷笑一声答道:“不错,是我把他足成重伤的,你待怎么地?”

    双怪大怒,未及答言,却见到西看棚上也由然站起一人,厉声喝道:“姓乔的小狗,回头老夫要讨教你几招手中绝学,替伽虚师兄报仇……”

    众人睁目视之,此人生得白髯白发,精神矍铄,认得乃是北冥陷空老祖门下的杰出高弟,白发仙翁翟大浩,他的武功更在伽虚老人之上。

    海儿尚未答话,北棚中也霍的站起二个道士,一个长得丰神冲夷,三绝长髯,羽衣星冠,背插长剑。另一个长得貌相怪异,乌髯鹞眼,一领八卦道袍,手执白玉拂尘。这二人乃是崆峒派掌门人紫阳真人嫡传高弟,赛纯阳云真和恶天师云修,只听得恶天师云修抢先厉声大喝道:“小狗,你还记得在焦山挫辱我师弟冥空道人之事吗?倘若有种,我邀你大战三百回合!”

    在场数千群雄,一见这等模样,知有好戏可看,一起都鼓噪欢呼起来,而阴阳戟杜一瓢却巴不得如此,竟也不加禁止,只剩下海儿一个人站在棚边。

    海儿念头一转,深知这时只要一怯场,自己刚挣得的一点微名,就要丧失殆尽,而且他自离岛以来,身经多次战斗,战无不胜,也养成了他那种自信必能取胜的信心,当下面对着起立责问的五人,哈哈大笑道:“我五行神龙,乃一三尺童稚,想不到竟有如许好朋友光顾在下,现在避开以往过节的f非曲直不谈,我乔海雨就以一双向掌与肩上兵器,向五位挑战不知五位是一拥齐上呢,还是用车轮战法,一个一个来……”

    数千群豪见他说得雄壮,不由自主的鼓掌欢呼起来,海儿深知群众心理,拱手致意,一刹时掌声更响了。

    那五人闻言大怒,又见群雄拼命鼓掌,更加生气,不约而同的躬身一纵,先后跃向擂台。身子刚一纵落台上,互相对看一眼,罗浮双怪宇文兄弟,首先把手向其他三人一拱,道:“三位请暂想一下,这第一场请让给愚兄弟……”

    说完话,便不再理二人,自顾自的在擂台中央一站,向海儿大声喝道:“兀那小狗,还不上来纳命!”

    海儿冷然一笑,也不买弄,使个普通身法,飘落看棚,然后缓缓向擂台走去。他尚未到达擂台,那知擂台上已经热闹开了。敢情罗浮双怪十分骄傲,发言时目中无人,但那白发仙翁翟大浩和云真、云汉又岂是省油的灯,性格也都是十分狂傲,只见白发仙翁摇摇摆摆的走将上来,咳嗽一声道:“贤昆仲武功虽高,但据我看来,绝非五行神龙乔海雨的对手,莫如退过一边,免得出丑,让老夫先突接这第一场!”

    岁浮双怪脸色倏变,一齐回过身来,阴侧恻的反唇相讥道:“你师兄枷虚老人,都已经丢人出丑了,何况是你,我看你还是休息休息罢!”

    难听的话说出口,罗浮双怪早就蓄势准备,却见对方鬓发俱分显然愤怒已极,正在剑拔弩张之时,人影一晃,赛纯阳云真和恶天师云修飘到身侧,朗朗出声笑道:“三位少安毋躁,你们倘若要打架,请到台下去,愚兄弟却要借这擂台,先会一会五行神龙乔海雨哩!”

    他俩这一番话,更是惊人,更加狂傲,简直没有把大名鼎鼎的双魔门下,放在眼里。罗浮双怪和白发仙翁齐齐一楞,一齐回过身去,只见云真、云修师兄弟二人,一脸洋洋自得的狂傲神态,令人一看之下,就心里有气。

    罗浮双怪不由大怒,舍了白发仙翁,冷笑一声,手指差点戳到赛纯阳云真的脸上,一面厉声喝道:“牛鼻子,你算什么玩意!

    赶紧滚开,滚你妈的蛋……“谁知白发仙翁翟大浩竟也不甘示弱,迈前一步,向恶天师云修大呸一声,怒斥道:“小辈,在老夫面前。你发什么狠,嘿嘿恶天师云修几曾受过这等无礼训斥,当下脸色大变,后退一步,”呛“的一声,赛纯阳已撤出长剑,而恶天师则把手中白玉拂尘一摆,封住门户。

    海儿刚走到擂台下,见状不由又好笑又好气,当下纵身上台,负手在擂台角上一站,含笑注视着五人,当然由他们先打一场,更是理想。

    那阴阳戟杜一瓢,更是喜得打跌,事情出乎意外的顺利,先让他们大大火拼一次,消耗实力,才是佳事。

    赛纯阳云真体看他面貌俊朗,丰神夷冲,但却性如烈火,愤哼一声,长剑“灵旗风满”,颤出十多点寒光,分袭双怪,双怪发招还攻,一刹时招来招往,激烈万分。

    恶天师云修向白发仙翁一瞪眼。却发现海儿竟静悄悄地,站在擂台上观战呢,不由厉啸一声,直跃到海儿面前,厉声道:“小狗快亮兵器,让道爷来教训教训你!”海儿小手儿一拍,含笑道:“你还不配,少爷就以一双向单,陪你玩玩!”

    恶天师云修大怒,刚要发招,猛觉一股奇猛无比的劲力,由侧袭来,知道有人暗算,不禁又惊又怒,拂尘一挥,挡住侧面,只听得“蓬”一声,那股袭来的劲力打得云修站脚不稳,踉跄核移数尺,回头一看,却见白发仙翁翟大浩站在他原先的位置上,冷笑地说道:“你站开一点!”

    恶天师云修无明火发三千丈,狞啸一声,疾纵回来,手中拂尘盖天划地,刷刷刷连发三招,白发仙翁空自功力奇高,但赤手空拳,也挡不住这凌厉攻势,连退四、五步,方始站定脚跟,这样一来,恶天师云修重又站在海儿的跟前。

    白发仙翁满头白发倒竖,探手在衣下一摸,捞出一根三尺七、八寸长的青竹烟杆,尚未发招,猛觉疾风掠过身侧,两条黄影如飞速袂驰过,却是罗浮双怪的宇文兄弟,只见他俩身形疾扑海儿,怒啸怪叫道:“你们滚开,老子一定要先打。”

    敢情罗浮双怪正和赛纯阳云真打得难解难分,却听得白发仙翁和恶天师争着和海儿动手,不由心中大急,大吼一声,四掌齐推,发出大股凌厉劲风,逼退云真,疾向海儿扑去。

    来势如电,海儿神凝双眸,劲贯铁掌,刚要发出,却听得身侧一个声音大喝道:“滚回去!”一片白光飞起,化为千丝万缕奇劲奇疾的劲风,猛向双怪身前穴道拂去。

    双怪想不到半腰里杀出程咬金,只得硬生生煞住去势,迫落地上,发现发招挡袭的,乃是恶天师云修其人。

    他俩刚把凶睛一瞪,还未及发言责问,却听得身后破风之声甚疾,赛纯阳云真的一口利剑和白发仙翁的青竹烟杆,挟雷霆万钧之势,分别袭到。

    好个罗浮双怪,果然武功高强,见状丝毫不慌,霍地转身,每人手里业已多了二柄奇形兵器,那兵器形如太极圈,却只有海碗般大小,因身比核桃还粗,这乃是双怪独出心裁打造的兵器,名叫“鸳鸯离魂圈”。

    只听得龙吟虎啸般连声大响,双方业已硬对一招,各自飞开。广场上的数千群雄,只看得眼花绽乱,莫名其妙,这五个人都是要找海儿晦气的,却莫名其妙的自行乱打一通。尽管如此,但他们对这五人功力之深和招式之妙,却深感佩服,叫好声此起彼落。

    五人落地之后,相互怒视一眼,还想再攻,却见海儿一脸微笑之容,走了过来,不由一齐回过身来,面对海儿,跃跃欲语。

    场中空气忽然紧张起来,群雄们都为海儿捏着一把汗,这五个人都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任哪一个在江湖上,都足以叱咤风云,傲视天下,倘若一拥齐上,海儿就是有霸王之勇,也难免有该下之败。

    山雨欲来风满楼,却听得海儿微咳一声,缓缓说道:“你们五人的武功,我刚才已见识过了,庸庸碌碌,末入堂奥,没有一个人能在我手下走上十招的……”

    语声至此倏顿,场中群雄尽皆讶然,面面相觑,都流露出难以相信之容,有的甚至还窃窃私议,交头接耳,认为海儿的牛皮,吹得太大了。

    坐在南看棚首席上的蓝衣小女孩,冷冷一笑,自言自语的道:“想不到他年纪虽小,牛皮却大,姑娘第一个就不相信!”

    南七省绿林副总瓢把子阴阳戟杜一瓢,也自狐疑满腹,他虽然相信海儿的武功,较场上五人,约要胜上一筹,但在十招之内,挫败对方,却无可能。

    甚至还有好些群雄,认为海儿根本不会是这五人中任何一人的对手,能够招架上十招,就算不错的了。

    而那五个当事人,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呢,否则决不可能听到这种话啦。

    他们尚未答言,只见海儿悄声一笑,耸耸肩道:“所以我认为你们最好一拥齐上,才可与我一较短长。”

    这一次,总不会再听错了罢,白发仙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摇摇头道:“这小子的狂妄傻劲,老夫自愧不如。”

    赛纯阳云真也大摇其头,暗自忖道:“不知冥空师弟,是怎么输给他的,但以我的目光看来,讲大言者必无实学,这孩子未必堪我一击……”

    其他三人也抱同样心理,暗自摇头,认为绝无可能,想了一想,罗浮双怪的老大宇文英开口说道:“海儿,你别尽冒大气,先在我字文英手下领教几招再说。”

    一言甫罢,挺圈而上,白发仙翁翟大浩和云真、云修二人,刚要争先,步子刚动,却听得海儿道:“这样才对,你们一拥齐上好了,少侠我奉陪!”

    敢情他把白发仙翁等意欲争先出手,认作为想群打群殴。三人闻言,步法一室,宇文英手中双圈,已挟雷露万钧之势,劈面悠悠砸下。

    这样一来,三人自然不好再上,只能退开一旁,静以观战。

    却听得海儿失望地说道:“咦!你们怎么不上了呢?这样一来,他绝招架不上十招的啦,也罢,我且让他三招。”

    他自说自话的乱说一气,赤手空拳,连兵器也没有拔在手上,字文英鸳鸯离魂圈业已压顶砸下,此时硬生生一挫去势,跃开数尺,厉声喝道:“小狗,快亮出兵器……”

    海儿哈哈一笑,一本正经的道:“我这兵器从不轻用,冲着你……”

    语声至此微顿,宇文英大声喝道:“既然是冲着我,还不赶救取出纳命!”

    一言甫罢,却听得海儿笑嘻嘻地接下去道:“冲着你……更不能拿出来……因为……”

    宇文英气得暴跳如雷,双圈“跄踉”互击,大响一声,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台下响起一阵轰笑之声,敢情被海儿所说的话,引得笑了起来。

    字文英愈加恼火,气得咬牙切齿,呼呼地道:“因为,因为…什么啊?快说…”

    海儿微微沉吟一下,然后极快地道:“因为你不配!”

    宇文英大叫一声“气死我也”,涌身而上,左圈直砸,右图横扫,一招二式,威势立见。

    群雄哎呀一声,惊叫起来,莫不替海儿担足心事,就连擂台上的其他四人,也都认为海儿激发了他的杀气,非被他劈死当场不可。

    破风之声锐烈无比,但海儿在寒光劲风之中,身形微扭,极其巧妙的脱将出来,身法奇快,群雄只感到眼睛一花,白影微晃,根本没有看出他是如何脱出危机的!

    座中不乏功力奇高之士,也只看出海儿身形只一晃一摇,就脱出圈外,这样一来,群豪顿时没命的鼓起掌来,欢呼声历久不息。

    那字文英又惊奇又诧异,默默思索对头这种奇妙的身法,忘了上前攻击,忽然听得海儿洋洋自得地道:“怎样么?服气了罢,小爷决定先让你三招,三招之内,决不还手!”

    宇文英哪里会服气,双圈一错,涌身再上,砸、扫、抡、撞、粘、崩、开,使出师门秘传因法,第一招“鹰盘鹞击”,暗藏“流云斜渡”之式,呼呼的疾推出去,只见海儿当真不还手,身形扭动,向右退出。

    宇文英心里大喜,暗喜道:“此番须中了我的计也…”

    只见他健腕疾翻,双圈硬生生的向下一沉,然后奇快无伦的向右扫出,口里大喝一声“着”!

    罗浮双怪中的老二字文雄,见状大喜,只有他深知乃兄这一招的奥妙,看似无奇,其实因敌人退却之时,决想不到还暗藏有这一手,是故化腐朽为神奇,端的妙不可言。

    就连站在一旁观战的白发仙翁翟大浩,至此也点头稍许,微喟道:“宇文老大这一招,出奇制胜,可谓上上之作。”只因他抚躬自问,倘若在无意中遭到这一招,却也非败不可。

    目光到处,只见宇文英钢圈外刃,就将砸中海儿腰部之时,海儿忽然轻啸一声,身形陡然欺前,只见两柄离魂圈,就在毫厘之差时,贴脊掠过,丝毫无伤,这时间空间拿握之巧,看得在场的数千群雄目瞪口呆,连大气也不敢出。

    宇文英急怒交加,怪叫一声,招式再变,鸳鸯双因由下而上,倏然中分,只听得劲风怒啸、寒光电漩,向海儿身上猛然推去…海儿朗声大叫道:“这是第三招了,注意我要还手了。”

    宇文英毫不打理,狞声怪啸,双图加急前推,猛见海儿耸身拔起,轻飘飘上升三丈,群雄都感到一阵奇怪,无缘无战拔上半空,岂非是存心挨打。

    字文英心中大喜,双圈交击,火星直冒,目光注定海儿空中的身影,一瞬不瞬,渊停岳峙般丝毫不动。

    赛纯阳云真微微点头,敢情他认为宇文英如此沉稳,确已具一代名家的风度。海儿的身形飘飘落下,忽然手脚微蜷,就半空中腾起数丈,坐在东看棚上的铁肝剑魔的大弟子何施罗失声叫道:“师弟小心,这是千手飞鸢戈红娘的独门招式——鸢鹞十三式…”

    宇文英大惊,擂台上其他四人也大惊,场上的数千群雄更是无不大惊,敢情海儿乃千手飞鸢门下,怪不得小小年纪,就能名扬江湖。

    海儿哈哈笑道:“你眼力不错,这正是群魔望风披靡的鸢鹞十三式身法!”

    只见他身形当头罩落,左右手各发一招,玄奥无比的探进双圈寒光,宇文英大惊失色,身形疾退,双留连拨带打,使出混身解数,才算勉强逃过。

    眼前一花,海儿如影随形,跟纵扑来,左手一抡,右指直戮而出,宇文英大吃一惊,咬牙切齿连发三招,满身淌汗,方始勉强架住。

    敢情刚才这一招,名叫“黑河鼓棹”,乃是天一神婆黑姥姥“天一掌”中的绝招。

    海儿掌路再变,右手笔直划出,划破空气,发出“嘘嘘”怪声,一招“力士屠龙”,疾向宇文英胸腹砍去。

    这一招乃是南天五姥中第二位奇人大白神尼的灵凤七剑中的攻敌妙着,海儿手中虽无利剑,但以掌作剑,威力竟然奇大无比宇文英连退十多步,退到台边,空自双圈在手,却因被海儿占了先着,完全施展不开。

    白发仙翁翟大浩等惊心动魄,这时才知道对方刚才吹的,竟然都有根据,不但功力之高,令人咋舌,而那招式之多,竟是数十年前就已威震江湖的南天五姥传授。

    其中罗浮双怪中的老二宇文雄,手足关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想上前助战,又恐群雄耻笑,不上前罢,哥哥却又如此危急……说时迟。那时快,海儿轻喝一声,双掌连续拍出,却是女华陀上官玉姬嫡传绝艺,一十七手落英掌中的“风泣残红”之式,字文英退无可退,挥围来迎,猛觉手肘“曲池穴”一麻,全身劲力顿失,手中双圈顿时到了海儿手上。

    海儿倏然飘退,而宇文英则羞惭满脸,目瞪口呆,长叹一声,泪如泉涌。

    场中群雄待至看到海儿手中双圈时,这才不由自主的狂呼叫起好来,掌声略停,海儿抱拳回礼,然后面对擂台上的其余四人,朗声说道:“四位那一位先上?”

    白发仙翁翟大洁等面面相觑,此时才知对头当真厉害,自忖难以取胜,谁也不愿先上,这和开始之时五人争着抢先的景象一比,不免令人失笑。

    海儿待了一会,重又朗声道:“既然无人敢上,海儿也不勉强,各位请便罢!”这句话多么刺耳,这四个人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说什么也抹不下脸,一走了之,白发仙翁翟大浩冷笑一声,阴恻恻地道:“你果然武艺不错,难怪夸口,老夫不才,就以手中青竹烟杆,讨教几招……”

    海儿傲然冷笑,点点头道:“请罢!”

    白发仙翁翟大浩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一挥烟杯,撒出一排杆影,护住全身,先求无过。海儿看出他心存怯意,并且他自挫败字文英之后,已不把翟大浩放在眼下,口中轻喝一声,踏中宫欺身直上,一掌猛然拍出。

    这一掌劈出,豁啦啦的括出一阵劲风,直有山崩地裂之势,这种阳刚无比的掌力,在场群雄只要稍有江湖阅历,就可以知道,倘若不是南天五姥中千手飞鸢戈红娘的少阳功,就是东极五奇中烈火神君蒋无尘的太阳功。

    这两种掌力,无坚不摧,遇强更强,乃宇内数十种阳刚奇功中最厉害的两种,除非有七十年以上的火候,万难炼成……白发仙翁翟大浩大惊失色,脑子里轰的一声,几乎惊得要晕倒过去,那敢轻樱其锋。身形陡然一旋,滑出数丈……东南西北四棚中的高手,像蝴蝶剪欧阳叔英、何施罗、洞庭四十八寨总寨主吴耿忠、吴媚兰,赤面金刀关胜父女,阴阳朝杜一瓢。藏龙堡的卢逊白,北冥陷空老祖门下的另三位高弟万里飞虹诸一涵,九尾神狐古寒英,火山神猿金柏斯,以及武当、华山、峨嵋、青城、九华、黄山诸派高手,均都大为吃惊,诧异出声,甚至有些关心过甚的人,都站了起来。

    只有那个十四。五岁的蓝衣女娃,目光流露出难以形容的神采,既不是骇异,亦不是诧惑。

    海儿毫不理会群雄的震骇,深地旋身,右掌收回,左掌跟踪发出,只见原本洁净得像白玉似的手掌,忽然变得漆黑发亮,一阵阴柔无比的蚀骨寒风,潮涌而出。

    坐在西看棚中的蝴蝶剪欧阳叔英,见多识广,另方面白发仙翁翟大浩又是他化了无数心血请来助拳的高手,见状早已看出这种掌法的来历,急得怪声大叫道:“翟兄小心,这是南天五姥中天一神婆黑姥姥的太阴玄功,千万不能让掌风上身……”

    在场群雄一听此言,无一人不惊诧,无一人不骇异,场中失惊之声,此起彼落……白发仙翁翟大浩称雄一世,至此魂飞胆落,慌不迭的连使身法,狼狈不堪的翻出数丈,阴风过处,猛觉所着外衣,着风之处,整片脱落。

    群雄掌声雷动,料不到海儿出手二招,便已取胜。

    这时高踞南棚首席的蓝衣女娃,南眉苦思,暗自付道:“想不到他连天一神婆黑姥姥的太阴玄功,都已学会,据说这种神功,和四师父神机子范湘的少阴玄功相似,今日一见,果已证实无讹!想不到这个家伙,已得市天五姥全部真传,真是我未来称霸江湖的一大劲敌,不知他有没有学会玉琶飞声姜芳蘅的伏魔琶音,否则,只怕我从三师父青帝之子陆云翔处学到的镇妖笛音,也制伏不了他啦。”

    不言那蓝衣幼女腹中暗思之言,且说海儿掌括白发仙翁翟大浩的衣衫裂破落地,群雄掌声大起,这时的海儿雄心陡兴,仰天长啸一声,清劲嘹亮,破空入云而去。

    啸声甫落,海儿俊目陡睁,睁光如炬,朗声大喝道:“今天索性让你知道厉害!且看我这一招……”

    只见他双掌齐扬,掌心颜色由黑变专,碧光莹然,向外一推一扬,朗声喝道:“这是我三姑姑玉琶飞声姜芳带的乙木青灵奇功,你小心了……”

    掌劲过处,白发仙翁翟大浩连退十多步,背倚台柱,喘息不已。

    海儿一不作,二不休,心里想道:“干脆今天大大地露一下,也要叫天下群雄,彻底认识一下乔某人……”

    想到这里,口中陡然大喝道:“这是我四姑姑女华陀回春手上官玉姬的‘后土玄功’,看招!”

    喝声未毕,他的双掌变得深黄有光,向前微推,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大响,宛如百万天鼓,一起怒呜。

    白发仙翁翟大浩再也顾不得面子,双手抱杖,就地一滚,使出一个最无赖丢脸的招式“懒驴打滚”,逃出掌风圈子。

    群雄叫好之声,一阵接着一阵,掌声持久不息,海儿威风凛凛,踌躇满志,霍的旋过身去,怒喝道:“你不要走,还有二姑姑太白神尼的太白神功未施展呢!看招!”

    小手伸处,已经变得亮如银电,只听得他沉喝一声,双掌劈出,一阵尖锐刺耳的怪声,像海啸般突然响起,场中群雄,十之八九,哎哟出声,双手掩耳,兀自觉得耳鼓奇痛无比,就是功力高的,也觉得双耳发胀,连忙运功抵御,方觉稍好。

    回头看那首当其冲的白发仙翁翟大浩,脸色惨变,顶上银发,颔下银髯,竟好像被剃刀刮去一样,光秃秃的一根无剩,所幸海儿心存忠厚,并不想取他性命,否则就有十个白发仙翁,也非完蛋不可。

    白发仙翁面容惨淡,眼含痛泪,颤声说道:“翟大浩学艺不精,挫折在少侠手下,此后若不能以武功取胜少侠,便当老死北冥,不再履踏中土…”

    海儿取胜之后,看到对方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中又觉得不忍起来,刚想答话,猛听得飕飕嗖接连三响,看棚上,蹿来三条人影,乃是二男一女。

    当头一人,身材奇伟,头如巴斗,二只撩牙突出唇外,神貌异常伯人,身穿一件及膝大褂,背上长剑却未取下。此人乃是武林中有名的煞星,万里飞虹诸一涵,与白发仙翁翟大浩,同列北冥门下。

    另外一人,身形瘦小如猴,一双火眼,暴射红光,瘦骨磷旬,偏又穿着一件紧裹身体的红色怪衣,跳跳蹦蹦的,活像一个猴子,此人乃是火山神猿金柏斯。

    那个女的,长得妖媚入骨,未语先笑,丰乳隆臀,曲线佳妙,走起路来,一步三摇,她是北冥陷空门下的高手,九尾神狐古寒英。

    这三人一上场,情势陡然一紧,在场群雄都知道他们是白发仙翁的师弟,倘若激于同仇敌汽的心理,联手攻击海儿,则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白发仙翁翟大浩悠悠一叹,摆手止住三位师弟,然后向西看棚上的蝴蝶剪欧阳叔英把手一供,说道:“愚兄弟千里而来,本欲相助欧阳兄,共图大业,谁知学艺不精,陡然折损了欧阳兄威名,深感惭愧。愚兄弟无颜再留江南,就此告别,后会无期,请欧阳兄怒我兄弟不能善始善终之罪……”

    言罢,又看了海儿一眼,黯然一叹,带领着三个师弟妹疾跃而去。

    万里飞虹诸一涵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一边走,一边厉声叫道:“姓乔的小子,现在让你称雄,有种的,敢不敢到北冥陷空岛一决雌雄!”

    海儿长笑一声,诸一涵的一句挑战的话,又激起了他更大的雄心,只听他敞声说道:“区区在八月中秋,已有崆峒之约,到时若能幸而不死,明年元旦,便当只身登临陷空岛,讨教贵派教主的几招绝学……”

    那声音不疾不徐,清楚异常,万里飞虹诸一涵厉声应道:“就此一言为定,诸一涵当禀明恩师,届时候驾!”

    在场群雄一听海儿所言,知道八月中秋崆峒之会,和明年元旦的北冥之会,必各有一场精彩的拼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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