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士豪并没有跟踪上去,只退下数步,仰头上望,注视着他。心付:“让过这逃犯吧。久日无怨,近日无仇,就此打住。免得少夫人知道了,说咱替石家惹事生非。崆峒是个江湖上的老门户。”然而,天昂道长一亮剑,又激起阮土豪的心火。喝道:“不上路,输了便输了。你想动剑,可耻可鄙!”他手握刀柄,严阵以待。当那手一握上刀柄,神态严肃。天昂道道并没有马上踪下来,他在利用此一间隙调正呼吸,集聚内力,欲乘险觅隙做搏命之一击,挽回颜面。在掌上他只是微居弱势而已!并非落败!自不能承认已输招!只是乏力了!当然勉强支持下去有八成输的是他!崆峒派也是以剑为主,剑艺本是主修的武功。用掌那是掩长露短,心有不甘也。动兵刃了。这杀戮战搏的层次升高了,见血死亡可能增大了。看热闹的人,更热呼起来,群相鼓掌狂呼来促驾。情绪高昂,更有得看头了,但见阮土豪尚没有亮刀,有人众群呼:“亮家伙呀!你怕了么?快呀!”不啻火上加油。世上有斗鸡、斗狗、斗牛、斗蟋蟀,现在是斗人。便是那心慕阮士豪的回族少女,也不例外,想见识一番阮十豪兵刃上的工夫。美目中射出两道神光注视向阮士豪,看他有无这雄心豪胆。闯荡江湖那有不开杀戒的英雄豪杰。阮土豪气压丹田转首四顾。看看这群鸡犬猪羊,世态百相。心忖:“他们拿我当猴耍了,岂有此理!”但,形势比人强。这当口又怎能退缩呢?在扫视中自然碰上了那名“菁儿”的秀目,与众不同。但,只能看到她身着异服怪装。这人不是汉家女儿。却有一道心灵交会的眼波问他辐射过来,令他心灵振荡了一下。是获得了一份美人的青睐也,激起他一腔热血沸漾。如是,毫不顾虑的,“呛”的声过处腰畔大砍刀已出匣。“请!本座刀上问候,舍命陪道士。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金陵石府的人非生死战搏不动兵刃。一旦动了兵刃,只有生死之分。道长你斟酌,臭话当面,有这多老乡过客为证。石家出来的人,不惹事,也不怕事!道长得立即声明,是为个人声誉而战呢?还是为崆峒而战?”对面那名天昆道长发话了,朗声问道:“贫道天昆,对阮护车这话有所不明,望能解释明白。”他认为杀死一个赶车走腿的小角色,在崆峒派来说,还用不着考虑有多大的后果,没那么严重。旨在胡缠给师弟多些调息内力的机会而已。他如何能相信师弟能被这小辈一刀给斩了,砍了。根本没考虑到这一层上。“本部受命统率一支小队人马为我家前警!搜查奸究,凡有不利我车队西行的加以捕杀,死生不计。崆峒派若是立意阻挠,本部也无意委曲求全。那么便是门户之争。若是事属私人斗殴,本部则不奉陪。若要奉陪,你道长得当众声明,此事于组合无关。本座生死与车队无关,怕只怕那名道长尸解之后,崆峒掌门对石家车队纠缠不清,阻我行程。”“嘿!你可是狂过头了,大言不惭。”“非也!本部手上所用之刀乃是“雷霆之刀”、刀艺能发不能收,出招之后已无回旋之余地。若那名道长,平时多行不义,必然应刃而亡。此时不易解释,之后若有诛连祸结,你等得自行负责。”“哼!有这么严重么?”“是的!本座为“天”执法。事后我家少主,也无由责罚。但贵门是否能看得开,不来纠缠不清呢?本座甚是怀疑。”天昆抬头向梁上的天昂道长,望了眼征求他的意见。这话的内容已摆明了,天昂若是死了,则是多行不义而自毙。他该死而已。有些转弯骂人不带脏字的意味,令天昂天昆不能接受这理论依据。“再者,本部八岁出江湖,一生光明磊落,执法无私。身为万恶之徒者,难逃一刀道长若无伤天害理之事,则不应起此杀心。”“天昂也是为天执法之人,岂容你信口雌黄。看剑!”一流剑虹飞射而下,身剑合一已具无坚不摧的气势,锐不可挡。“铮铮……”声暴像如连珠,单剑与双臂已疯狂地纠缠在一起,凶猛地冲击。剑虹如千百道电芒,狂野地吞吐变幻。剑气四射,风雷骤发,火星向四面八方激射飞流。石火打在内圈人众脸上已血流如锥刺针扎,打在身上更能生烟。这声势已令群众哗然惊呼,后退不迭,惊悸魂飞。已有千百响声流渡而过,最后似“铮”的一声,两人同时向后飘退,喘息有闻。众人这才看清,阮士豪并没有出刀,只以腕臂上的两只燕翅对敌。而更奇怪的是,老道爷手中的三尺余长剑现在只剩下不足一尺余了。剑上已生烟起雾。最后那一碰,剑叶已变成弯弯的一支废铁了。剑已被内力摧化熔烧得退火了。钢脆易折,只能断而不能弯,只有熟铁才能弯曲。这是谁都明白的事理。群众目瞪如铃,张口吐舌。一对小臂上的燕翅能将道爷的长剑吃掉了一半!这是什么工夫?这又是什么燕翅?苍天!“那是削铁如泥的宝刃呀!怎的会用来打造了一对腕套呢?怪哉!”这一阵子的快速强攻,弄得天昂老道,气喘如牛,胸肌起伏不停,冷汗覆额。他太虚脱了,一身工力,已去了七八,心颤肢抖。而反观阮士家镇定如山岳般,脸上红似鲜血,那是功力贯顶之象。双臂架肩并没放落,一双臂套上的燕翅,光洁如故,灰灰黑黑的,挡下了千刺万削连个缺口也无。群众之中老江湖,心中陡然明的了一件天大的事实,这一副铁腕乃是“宝物”也。目中流光,向这三十几人双臂上扫视不休,心妒眼馋不已。可也拿不定主意,暗自斟酌个不停。因为这群年轻人,每双手臂上皆有一兵也。若是千金万金难求的缅钢,怎的会拿来制作一对腕套呢?不用来打造刀剑。这不是良村笨用了么?怪事!天昆道长这时才意识到,事情是越弄越糟,他怎能不知自已朝夕相处,同门学艺的师弟有多大份量。人家尚未出刀呢,自家已被弄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了。只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得赶紧打退堂鼓……“多谢际护车手下留情,今日我崆峒派认裁,青山绿水,相见有期。”他身后上来两个年轻的道人,架起天昂的两臂,被带出饭店外去了。众人又是一惊!老道已脱力得自己挪不动腿了。老掌柜的脸色一青,估计下来,两下相抵要挣赔掉两千余两!霉星高照也。众人一阵喧哗,人人都以看妖魔似的眼光来看着这二批青年。阮士豪在这当口,已将吸收人体内的真力融化吸收掉了,脸色恢复正常。摆摆手,河西八奇向店家算了帐。他们要离开了,已延误了一个时辰也。午后得紧赶一程,才能到达泰安县城。阮土豪心情落漠,有些懊恼不值,打了场莫明其妙的仗,不是他所愿意接受的。这事,虽然没有大乱子,却也得一路小心崆峒派的反击。陡然有个声音传人他耳膜中来,那是传音如密的工夫。“阮少侠!老朽有话相询,请店外稍候。”店中人乱如蚁,嗡嗡似个鸭塘。他不知是何人有此功力相邀于他。足下未停,出得店门,六十余属下已列队牵马相候。各自站位,手拊刀柄,戒备森严。那是阮队长搏斗了一场,已与崆峒派结下了梁子了。而他们的主要任务便是搜巡敌人,敌人头上没写字。谁若是看着他们这些人好欺,那便附合了敌人的条件。崆峒派虽是江湖方外人的大派。但,依据石府的惯例,他们还吓不倒谁去。少林派、武当派那两关都过去了,怎会怕他们找麻烦,那是越早发现越好。阮士豪身后跟来了一群奇装异服的回民。石家武士们在长安街头也会碰到这种装饰特异之人,各走各的,从无接触。阮土豪行至马前,转身相待。生了一脸大胡子的老者率先而行,龙行虎步,目中射出亲切的光辉。他身后有两名掩面少女,再后是二十几人,老少不等的人。阮土豪抢先抱拳开口了,躬身一礼道:“尊驾关爱,阮士豪这厢有礼!”“好说!老朽多事打扰行程了。”“长者有何教诲?区区拜领。”“不敢,老朽皇甫长秋。世居兰州,这是舍侄女皇甫菁!”他老转躯虚引,皇甫菁上前数步,抱拳娇声道:“菁几拜见阮大哥!”“不敢!皇甫姑娘抬举了。”心赞一声:豪爽大方的人儿,江湖儿女。这是攀交来了,那眼光瞧得人心乱如麻,为什么呢?“呵呵!听阮小哥的口气,似要西行兰州。”“是的!车队家主人在后,我等只是前哨,负责探路警戒。”“你小哥能在此地一战驱逐了名崆峒山的恶道士,身手之佳,老朽等,叹观止矣。艺出少年,前途不限。”“长者抬爱褒赞克不敢当,天已过午多久了。”这是说他谢领马屁,若无别事,就此别过了。不能抱在这里自我陶醉也。“阮大哥!家叙之意愿附冀尾,一同结伴上路,互相也有个照应。”“这个!与崆峒结下梁子,已成众所周之的,深恐连累姑娘等。”“家叔有事相询,何妨边走边谈,不碍行程。”阮士豪一想,不便拒人与千里之外,对姑娘更有份见猎心喜之况,暗自在心湖中荡漾不已,如是他也赌上了,探其究竟谁也不宜。“如是区区则高攀皇甫长老与姑娘了!”皇甫长秋脸有喜色,姑娘也秀目飞情,款款如吻,令他又是一荡。他转首后顾,立即逃开这把情锁。打出手式,立有十六骑,已纵马夹腹伏鞍前行开路,蹄声如雷般的西去了。阮士豪上马后,河西九奇二丐在他左右,其中一人道:“阮大哥,注意些!江湖门道太多,兄弟认为事非寻常。”“大哥理会得,兄弟在我身后则可。”少时皇甫叔侄已带马上来,余人及两部货车,位在石家铁骑之后跟进。一行出得村镇,来至原野,秋老虎似的大太阳,正晒到头上来。他们逐渐加快马力,赶了一程。皇甫老少两骑左右夹住了阮土豪,连辔而行。他们已轻易的打进石家铁骑的核心来了。阮士家也不为意。面不改色,无心怀疑,豪爽如故,一见成交了。大家纵马一口气跑了很长一段路,始略为放慢脚程,皇甫长秋才能开口问他些“石家车队”的一般情况。阮土豪自不会隐瞒,既然走在一块,到了晚间他便不问也能看到。他准备介绍给沈少夫人,要她直接处理他们。是朋友是敌人由少夫人决定,总不易现在拒人于千里之外。要知不论是朋友或者敌人,都有其等级性的,不能一概而论!他们究竟是敌是友。现在还甚难断定!而崆峒派的天昂天昆两名长老对能失败于石家的一名护车之长的手中,十分震动不解,人家连月也没有拉出来,自己便弄得疲惫不堪。他们走得狼狈,门户名誉扫地,这是对民众失去了特权,是一项极严重的大危机。脱离开现场后,回到附近一座道观中,立即飞鸽传书,请求掌门人支援及对石家车队的态度裁示。住在华阳宫中的大昊真人,当“一品居士”数月前向他函述过即有所准备,今日再次证实。他便率同天升、大昙、天景三名师弟急行起程下山了解情况。有必要与金陵石府进行一次直接谈判,以谋他们这这附近的权益及江湖地位。这是关系到他们的直接生存与门户之消长大事,实非等闲也。在石家车队晚间来到泰安,建立营盘后,他们也几乎同时到达。四人皆是派中一流高手之故。只身简从而来,故行动快捷。天昊会见了大昂师弟,询问了他这次搏斗的经过。当问及石府情况,他们是一概不知!天昊气愤的道:“天昂、天昆师弟,你等如此不会办事,身为长老。放弃尊严,与个护车奋争。胜了不武,败了取辱。对石府究竟一问三不知。可是真会办事!”两人本是一头委屈,如今听了掌门斥责,惭愧低头,无言以对。本是求掌门人替他们找回场面,如今只来了四个人。看来这心意是白费了。无功而有过,这耻辱是洗不清了。天昊真人立即去东门外观察石家车垒情况,再事定夺。阮士豪在车队开入住地建立车垒之后,始行带着皇甫长秋及皇甫菁拜会了沈瑶琴少夫人。今天是明丽珠夫人主理中馈,车队大小事务由她主理,外事由六大武士中的王东风总提调,阮土豪得分层转报上去,不能冒然进见少夫人。便是有紧急军情也不成,王东风有权调动护车保护车垒安全,处理突发事宜。阮士豪带客人进辕,非是紧要事故,他们得等待。中军主帐设立后警卫仪仗设立后,始能进见。“皇甫长秋等在辕门外相待甚久,始由阮士家带他进辕人帐。他们看到了石家五六千人马的宿营情况。但车辆列成阵式,已阻挡了他的视线,只能窥其一角,不足以明全垒。男女之间,甚有次序,绝无紊乱喧哗,虽然他们是在忙碌中。令人意识到这是一个打不乱的江湖大组合,潜力之强不易估计。而阮士豪的地位身份绝不是伪装的,名实相符,六千人中的六十人之长。这不是像他这种身手同等级的人有百人之多么?比他阶级高的,又有多少人?六十人中尚有个副队长,论个人武功绝不次于他多少去。而且石家分为前后两队,另有六千人在后面。以他那个世家来比较一番,令人手心淌冷汗。若家中有三十二十个像阮士豪这样武功身手的人,那么在兰州则可为所欲为,坐地称尊,令行百里了!有何事办不成呢?他看到了王东风的亲切和蔼的形象及武功气势,却是比阮士豪高出许多。待拜见明丽珠时,皇甫菁内心震动了,那颜容之美,肌肤泛采,原是颇为自许的她也妒由心生。待沈瑶琴人帐见客时,已是晚宴时刻。留客小酌,挑灯夜话,是免不了的。据说少主与二府主,都在坐关,不见外客,令皇甫长秋遗憾了。石青玉早已离开车队,李大壮确是在坐关。人帐中没有架设“九天仙境十二宫”,显不出豪华来,但只文案坐椅屏风也已令皇甫长秋心羡目眩了。晚宴时除了大妇们列席之外,仅有十五、十四、十二大兄夫妇相陪,阮士豪破例敬陪未座。他们喝到了“百花香露酒”。有些阴盛阳衰之慨,皇甫菁终于将面纱取下来了。众夫人免不了要赞美她一番!她娇羞着接受而道谢不迭,得空向阮土豪飞眼。席上佳肴居然开上来的是一席“清真筵”,没有猪肉的。他们那些下属由游超群、七奇、八奇相陪,且不例外。皇甫老儿心情欢欣,大有宾至如归之思。消失了许多宗教上的距离感。沈瑶琴只知道西去时可能会碰上回民,只知道他们不吃猪肉,以牛羊为食。实行多妻制,一般家庭家主有四五个夫人不算多。至于教派是一概不知,由书上所得的记录乃是大唐天宝安禄山之乱,回讫请准人援,协平内乱。乱平之后降旨回讫精兵三千人在关内保护传教,并挑选美女三千令其婚配。由此回教盛行于西北,繁衍不替。迄今已五百年,各地皆有门宦与汉民杂居而独立自成系统。一个门宦即是一个武力政教中心,类比汉人一个族系或江湖世家。沈瑶琴刚好虚心向皇甫长秋请教了,绝无傲慢之态。皇甫长秋震于石家军威之盛,乐于互相沟通结为支援也,相谈甚欢。但,进人长安的一些胡番,也是回教徒。他们是天方、波斯、花拉子模人也。由教党关系而形成其同路人,深人石家内部,也有此可能,在沈瑶琴内心中也不无警惕之心。他们皇甫家不是真正汉民。便即是汉人也有汉奸走狗。总之,人心隔肚皮,绝不能糊涂得认为他是你儿子。便真是儿女,也有贤与不肖之分。他们正谈得起劲,互有补益之时,帐外传来崆峒掌门求见的请示。沈瑶琴即行辞别,命其在别帐会见。这是二府主李大壮的主帐,调集众护法们人帐列班,另成一局。火把百支,仪仗百人,沈瑶琴在帐外接待,礼数不缺,杀气肃穆兼而有之。天昊真人年已七旬,颇兵仙风道骨之仪表,陪他来的是四名师弟,包括天昆在内。天昂道人没有来,泰安城中有崆峒道观多座,弟子们都集中待命。他带了一千多人在车垒外为掌门人声援。掌门玉符已通传,临近十几个县内各地道观,总人数也够集合起四五万人,一天之内立有万人之众应召。两天之内即能汇集而来,假如石家车队……那么一场万人之众的大搏杀是避免不了的了,石家车队是离不开泰安了。迎入帐中献茶已毕,沈瑶琴道:“外子坐关不克亲迎掌门人快驾仙趾光临,由小妇人暂代。再者车行在途,生计维艰,日行百里,来至贵宝地,不曾先谒贵掌门。”“不敢,崆峒山门离此也有百里!官道通东西,崆峒焉敢劳动江湖商旅之理。本席此来多有打扰,适逢其会而已。为师弟天昂中午在镇前与贵属下切磋技艺事,特致歉意。”“我门下兄弟狂枉不敬了。掌门人可另有见教么?”“英雄出少年,对石家武学我崆峒是敬仰之至。天昂师弟不察,为一名护阵之长暗中截去三十年修为。本席对此事请少夫人能给予明确交待。”沈摇琴听得心头狂震,此事石府出战之士,行之有年,江湖无人知者,而今被人家以此为口责,找上门来了。这是因为阮士家在施展过“天雷掌心决吸功大法”之后,不曾立即砍了他的缘故。露了底了,运用得不当。这种极机密的事,有些家派是有所通晓的,换句话说他们也会,不过各有各自的巧妙法门。身为掌门当然卓识非凡了。若要保密最好是将这五人,一总处决帐中。但这也是行不通的。沈瑶琴乃机变万端之士,焉能要他堵住了嘴巴。遂道:“请问掌门,天昂道长,可是贵派长老么?”“乃是本席最末一位小师弟,位列长老之尊!”“对石府一名前哨巡探为闲话一句而动剑,心存杀心,是否有以大欺小之嫌呢?”“这!可能有些鲁莽了,但贵门下以截取功力对待,此为江湖之大忌!”“事尚未证实,眼前掌门左右有四名长老在!本座深知贵门户亦通晓吸功大法,或不当场试验。”若是长老无杀戮本府门下之心,我家兄弟绝无可能截出他的功力!”“此事可一不可再,小师弟确实是功力丧失许多。”“战搏乃生命交关之事,若是我兄弟被斩,你掌门人有何交待,或者你师弟被杀你又何以得知?我石家那名弟兄一念之仁已放了他一马了,掌门人认为当时情况是否如此呢!无故在途中扰我军次,动了兵刃,即是该当以死谢罪!掌门人怎可从中断章取义呢!咱们两家本是相隔万里,从无纠结恩怨是不。本座知道的是我家兄弟露白了“百花香露丸”,有人起盗心。”天昊真人也是心头暗震,他来得匆忙并未细问发生冲突的根由。这时目光扫向天昆真人,要他肯定是否有此事。天昆真人是个刚正不阿的糊涂蛋,怎会想到小师弟存此歹心?今经沈瑶琴摆明了,却也有此嫌疑,假如那小于被杀了之时。他虽然任仲不知所措,但天吴掌门人却心中了然。这是测度之事,不必口述,大家心照不宣。便道:“本席想见见那位护车的小兄弟,可以吗?”“焉有不可之理!”沈瑶琴点首,向门卫道:“传阮士豪队长进帐,拜见贵宾!”少时,阮士豪进入,对少夫人躬身抱拳而不拜,对天昊也是由礼。“阮士豪进见少为人,及拜见崆峒派掌门人大驾光临。”天昊只点首注目问其凝视,他怎的看也看不出这人是奸恶之徒。只领略到他的英挺不群,身手矫健,自在意中。“阮小侠人品优秀,武艺高深,敝师弟自不量力,已丧失三十年出动功力,乃拜阮小侠之赐了。石府乃江湖上名门正派行此损人利己之事为江湖所不容。”“掌门人如此指责小可,可否就事论事,容得小可有答辩之权利?”“你且尚有狡辩之辞,本掌门到要听听!”“敬谢掌门人明智的决择,小可最先与那名道人领教之时,从无以掌指直接接触及人身,拿门是否认为,虚空之中,小可即能将对方功力吸走呢?”“无这可能,你还不配!”“不但我不配,掌门人也不配,便连我家少主少夫人也.无此能为,若能那便成了妖魔了。”“后来呢?”“那道人久战不能取胜,气息已虚弱,飞身梁上借机调息,下面由这名道人与小可言语纠缠。(指天已过长)待其功力恢复陡然抽剑下击!令小可在毫无准备情况下,失去扬刀应敌的机会。”天昊有些不信有这等情事发生,转首自问天昆。天昆已惭愧垂首,那是承认这小子所言不虚,确实没有抽刀对抗也。证人有三四百人,他不敢在掌门人面前虚情假报。“小可这不得已,不能束手被杀吧,只得以臂腕上的燕翅,勉强自卫。”话罢,举起双臂,表示就是这两只东西。四个老道如听神话般的心中狂震!两只臂套将小师弟的功力吸去了三十年。“少可是被迫害者,被攻击者。他功力失去,乃是他竭泽而渔,自行流行了,与小可无关。”我总不能将命送给他刺上一千剑一万剑吧。他若将功力全部浪废掉了,小可不曾攻击一招半式,是否应予他陪命呢?此事掌门人的指责,小可心与口俱是不服。他若不攻击我,狠心下此毒手,如何能失去功力。是的,小可用上了卸力工夫,自保还来不及,如何吸人出功力?掌门人若会,小可愿拜归门下学上一学。再者,打人的人累死了,被打的人是否要赔命呢?”这番话已说得天昊真人哑口无言,总觉得其中不对,却又无词以对。“小侠身上具此功力,我崆峒子弟甚感无颜。可否再次当面试试,以解我疑。”最后之言,眼光投向沈瑶琴是征求她的话头!沈瑶琴乐得大方。微微一笑,点下臻首道:“欢迎之至,但掌门乃一派之尊,可是要亲自下场指教我这不成材的下属么?”“好说,那当然不会。余下四名长老,由得阮少侠指定吧!”这条件已是差可人意了!“士豪,你认为那位道长对你有缘,由你指定吧。你自已说的是由燕翅来封架崆峒剑法自卫的,将佩刀解下来,免得你被人杀了,食言自肥。”看起来是不许他背信失诺,实际上却是身上去了一件阻碍行动的废物。阮土豪自然乖乖应命解下佩刀,曲膝双手呈上,由健儿接去了,摆在少夫人案前。“属下罪该万死,当日有违府规,不曾一刀斩了那厮,为石府少夫人带来无聊麻烦!”“知过能改,不失忠良。准你自行解决,生死由人了。多加小心!”阮土豪叩首再拜而起!后退转身面对崆峒四位长老道:“小可也不知那位对我有兴趣!请出场吧,小可是舍命陪君子。请!”豪气陡生,壮烈不畏。一身是胆,雄心十足,令四个长老怒火横生。天昊身后一名老道怒气直冲,道冠、须眉皆动,耸肩站起来厉声喝道:“老道是天升,愿领教石家绝艺,试试你怎生能将功力给吸了去!”“不是小可吸了去,是你自己打掉了,那可怨不得我!”“不管如何天昂丢掉了是事实!”“主随客便,你若认为小可可欺,意存杀心,一样会丢掉!”“道爷不信邪!”“用你的剑吧,用掌你会速死在此!”“道爷不吃这激将之计!”青光打门,罡风四射,寒气盈帐,烛人摇摇,为之一暗,剑已刺出。“空言无补”一招崆峒镇山神剑,虚中有实,变化叵测的演化出来。一招二十四式,刺向阮士家的胸腹中盘。长驱直人,恨不得一剑穿心。这闪电石火般的剑影令人目眩,不知其所何来,一剑之中,撒出了二十四个不同方位。快!双方都快。意动剑至,神意相合,下手不留情!真力推剑,已施出十成内力,相辅相成,便似铁板当前也能刺透。手臂与剑尖相差只剩下三四寸间距,陡的臂上的燕翅碰上了剑尖。“噗噗……噗!”连响二十四响。如刺在朽木上,发出的非是金器相撞之声!燕翅翘动一招“右军法帖”,曲右臂封击上去,真的惊险万状,只差那么一点点即刺进阮土豪的胸膛。令观战之人骇然不知是刺进去呢,还是已逃过这一劫。即待天升手中长剑收式变招“异曲同工”,才能确定他没有攻进去。剑光只是在瞬间移动了位置,接下来的剑幕扩大了一倍。寒风四扑外泄,似惊涛裂岸,剑上内力又加了一成,光华飞腾,速度也加快了一成。凶猛之极,连绵不断,一百二十式在阮士豪身前飞旋轮转不休。若容其这一剑得手,准能被切成肉片。铁腕燕翅已双臂齐出,那剑已听不出有多少声响,夹杂在风哨声中传出。“左右为难”,似双燕齐飞,阮士家已来不及移动脚步,只呆站在那里挨斩受剜。令天吴掌门人,看了直皱白眉,嘘气浩叹!这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结果。如此这般相逼,杀了这个年轻人,不是他亲来车垒的目的也。所谓箭已离弦而去,要阻止如何来得及呢?瞬息之间,这一剑已施完。那知令他更骇然的事故,已经发生了。天升道长已累得气喘如抽风箱,持剑之手在打颤,脚下踉跄后退。目瞪如铃,中了邪似的,脸上汗如滴水。天昙道长立即跃出,夺去他手中的长剑归鞘,扶持着他急叫:“师兄!你怎么了?”“内力消失了,我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