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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伤愈毒解

    “玉女”司徒凤缓缓挤进三女中间,只见三女个个全都如同泪人儿似的,呆呆的在那里流泪,谁也不知怎么下手。

    “玉女”司徒凤伸出颤抖的玉手,拉着白玉骐的手,道:“骐哥哥,你该恨我。”

    白玉骐温和的朝她淡然一笑,道:“永远不会恨你的。”

    “为什么?”

    白玉骐笑道:“因为我一直爱着你。”

    “玉女”司徒凤温柔的用衣袖替白玉骐擦着嘴上的血迹,流着泪道:“但是,这次我没救你。”

    白玉骐笑道:“你要是救我,早就没命了。”

    “我愿意死在你前面。”

    白玉骐笑道:“无谓的牺牲用不着,我要你好好与这三位姊姊相处,中原武林你们不宜多留,记着我的话。”

    熊玉燕泣道:“骐弟弟,你把我……我们看成什么人了?”

    白玉骐坦然的笑道:“就因为你们爱我,所以我才肯说这种话。”

    四位姑娘默默无言的望着白玉骐,她们觉得有许多理由可以反驳白玉骐的话,但是,当她们与白玉骐的目光相触时,这些话却又说不出口了。

    因为,他那双失神的星目中,正透出万分渴望与乞求的光芒。

    乞求,对这倔强的少年,是件多么不寻常的事情啊,她们与他都有一段相当长的相处时间,对他的个性,她们全都了解,也唯有她们才知疸,白玉骐从来就没有露过一顶种目光。

    是什么力量改变了这生死不屈,冷傲无比的少年人呢?她们知道,也正因为她们知道,所以才无以反驳。

    爱,它的力量的确太伟大了。

    白玉骐吃力的从地上撑起身子,“玉女”司徒凤伸手要扶他,白玉骐轻轻把身向后让了一让,摇头道:“凤妹,听我的话,不要使我失望。”话落,举步向峰下走去,步伐是那么蹒跚,吃力,一个生龙活虎的少年,如今竟然一变至此。

    四位姑娘默默的举步跟在白玉骐身后,她们没有向四周的任何人投过一眼,也许,在她们的意识中,除了白玉骐外,已没有别人的存在了。

    轻风吹动草叶,发出沙沙单调的声响,孤寂中,透着无比的凄凉。

    突然,一个闷雷似的声音喝道:“白玉骐,你与老夫站着!”声音虽然雄浑,但却含有些颤抖。

    白玉骐闻言默默停身,但却没有转过来,仅只冷冷笑道:“古云,你莫不是担心在下死不了?”

    四位姑娘也没有转身,她们,现在都懒得去做那些一意气之争了。

    古云嘴唇一阵颤抖,再度开口,沉声道:“你自信医得好自己的伤势吗?”

    白玉骐闻言霍然转身,一双失神的星眸中,露出两道冷傲的光芒,没有冷电般的精芒,没有透人肺腑的威力,但却有一种凛然不倔,孤傲不群的威严,使人不敢与他的目光相触。

    古云、古月,心中同时暗自一叹,把盯在白玉骐俊脸上的目光,移了开去。

    白玉骐冷冷一笑道:“莫非阁下想助白某一臂之力?”

    古月叹了口气,缓缓道:“白玉骐,你该知道伤你的是谁?”仍然是那么冷漠。

    白玉骐毫不思索的道:“假使在下不接受呢?”

    “大漠双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古云深深叹了口气道:“这早在我兄弟意料之中,唉!那我们之间的怨仇将永无解开之日了。”

    白玉骐冷然一笑道:“白玉麒这条命已然危在旦夕!两位又何用怕那死结解不开?”话落转身向峰下行去。

    “一艳”飞身阻在白玉骐面前,泣声道:“骐儿,你,你肯让我试试吗?”语气哽咽,已近乎哀求。

    白玉骐停步,淡然的望了她一眼,道:“伯母何必白费力气?”

    “我愿意,我愿意,骐儿,伯母对不起你。”话落人已走到白玉骐身前,伸手去拉他的双手。

    白玉骐微微向后一退,让开道:“伯母,小侄心领了,此伤我自己已有数。”

    “不!你让我试试,难道、难道你要伯母向你跪地乞求?”

    白玉骐骇然停步,不住的摇头,道:“不!不!伯母,你、你不能这样做,你也没有什么对不起白玉骐的地方。”话落突然转过头去,两行清泪已顺着他灰白的脸颊滚了下来。

    他有许多辛酸,这是没有人能了解的,他也不希望人家了解。

    “一艳”伸手拉住他的双手,柔声道:“骐儿,你坐下。”

    “不!伯母,你该医治凤妹。”

    “玉女”司徒凤急忙道:“骐哥,我、我不要紧,只要你好了!我没有心事!我自己也可以把伤治好的。”语气是那么纯真。

    这时,司徒云霄突然道:“我可以给凤儿治,骐儿,你安心……”

    就在这时,蓦地,人影一闪,白玉骐突然落入来人手中,全场不由同时为之一惊。

    只见距离“一艳”葛玉珍五尺之外,正傲然站着一个身材高大,满头白发,面蒙黑布的老人,单由他那只精光湛然的眸子,就可以看得出,此人武功已到至高境界了。

    在场的人全都是今日江湖上,无人能与之相比的高手,但却没有一人知道此人来自那个方向,更无人知道他用的是什么身法,因为,直到人被抢去,他们才看清来人的面目。

    “一艳”葛玉珍一怔,突然一式“丹阳朝凤”,飞身向蒙面老人胸前拍去,身手之快,可说是迅雷不及掩耳。

    那知事情却大谬不然,只见老人一晃身,不知用的什么身法,已脱出了“一艳”葛玉珍的掌影之外。

    “一艳”葛玉珍,不由为之一怔,楞在当地。

    “大漠双绝”与宇宙三奇,见状心知来人难以对付,不由纷纷飞身围上,把黑布蒙面老者困于核心。

    黑布蒙面老者,对此种种,视若无睹,坦然一笑道:“你们在未知老夫对这娃儿存的是什么心之前,又何必这样大惊小怪,把老夫围着不放呢?”

    古云一见老人已被困住,只道他已无法逃脱,当下冷冷一笑道:“阁下是识时务的,就该把白玉骐放下来。”

    老夫冷笑道:“你们要他干什么呢?”

    三奇老大冷然一笑道:“这个你管不着。”

    “但人在我手里呀!”

    “一艳”葛玉珍闻声心头一怔,突然软弱的说道:“我相信你不会对一个失去武功的少年人下手的。”

    蒙面人笑道:“只怕有人希望老夫如此做呢!”说话间,两道冷电般的目光,缓缓从三奇及“大漠双绝”脸上掠扫而过。

    那光芒直如透胸利刃,似能看穿每个人的心腹五脏,及心中隐私,五人与他目光一触,不由自主的纷纷把目光移开。

    老人见状心中暗自冷笑一声,沉声道:“各位可愿意假老夫之手,将此人除去吗?”

    古云抬眼一叹道:“古某今日认栽就是,阁下既然在此停留了多时,当知古某最后宗旨并非要取此人性命。”

    老人冷笑道:“古云、古月,你们知道他是谁的弟子吗?”

    古云反问道:“莫非阁下知道?”

    “是的,老夫知道,他正是你们九人当年未杀死的那人的弟子。”

    “大漠双绝”古氏兄弟,虽然与白玉骐第一次相见,便已有了这种预感,此时闻言仍不由自主的脸上为之一变。

    蒙面老人见状冷冷一笑,道:“阁下以为此人该救吗?”

    “大漠双绝”古氏兄弟,脸上同时掠过一片复杂的表情,显然,他们心中正在考虑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是以,他们不能不考虑,因为,白玉骐如果被救活,势必不会就此甘休,不与他们拼个生死存亡,是不会算完的。

    时间,在沉闷中悄悄过去,“大漠双绝”不愧是有骨气的人物,经过一阵考虑后,古云突然抬头道:“该救,阁下放下吧!”

    蒙面老人心中一动,但却未形之于色,冷笑一声道:“你们考虑过后果了?”

    “阁下何必多问,古氏兄弟岂是出尔反尔之人?”

    蒙面老人闻言朗笑一声,道:“好好,今天老夫才算知道了你们古氏双雄还有这么一面。”话落一顿,道:“此人之伤,只怕你们救不了,就是能把伤治好,也无法替他解去那‘百日之毒’,是以老夫……”

    “一艳”葛玉珍急道:“阁下既无心害他,何妨让我们救救看?”

    蒙面老人摇头道:“你们都救不了他……”

    古云冷笑道:“只有阁下有此能耐是吗?”

    老人坦然点头道:“不错!”

    古月突然冷哼一声,道:“口说无凭,阁下接老夫一掌试试。”声落突然飞身一掌向老人拍去。

    蒙面老人双目寒光一闪,看准古月雷霆万钧般袭来的掌风,冷然一笑,道:“试就试!”声落也未见他作势!左臂抱着白玉骐,右掌顺势向外挥出,正好迎上古月攻到的掌风。

    “轰然!”一声大震,石裂草掩,沙飞士扬,盘旋的气流,高飞十丈多高,威势之猛骇人听闻。

    沙土弥漫中,古月“蹬!蹬!”连退三步,胸口不觉为之一塞,几乎透不过气来,心头不由骇然忖道.“此人是谁,怎会有这般惊人的功力?”

    黑巾蒙面老人,神色泰然,迄立如山,显然这一掌,他根本就没用什么力气。

    周围众人,全都是个中健者,见状那有不明白之理,心头不由全都为之忐忑不安起来。

    黑巾蒙面老人,硬接古月一掌后,淡然一笑道:“这该有凭了吧!老夫走了……”话落突然起步向场外走去。

    三奇、双绝,见状大惊,齐声大喝道:“慢着!”排山倒海的掌风,已随着喝声,向中心攻了过去,焦点正是蒙面老人全身要穴。

    黑巾蒙面老人长笑一声,道:“谁阻得住我。”声落也未见他如何作势,人已腾空而起。

    等五人收招预备再攻之际,黑巾蒙面老人早已飞出圈外,飘出二十多丈,去向竟是峰后绝崖。

    “玉女”司徒凤见此情形,不由绝望的哭喊道:“老前辈,你如果敢伤我骐哥哥,小女子九泉之下也不放过你。”声音嘶哑,如巫峡猿啼孀妇夜泣,闻之使人不觉为之泪下。

    此时,三十丈外的黑巾蒙面老人,身形不由一停,回身掷出一物,道:“女娃娃,你可死不得,快把那药服下,否则你骐哥哥可就没小媳妇了!”身如一道过空疾箭,一闪消失于遥远的天际。

    “一艳”葛玉珍闻言芳心略放,飞身接住黑巾蒙面老人掷来之物,只觉人手毫无力道,心中不由暗自惊道:“此人功力,竟然已达收发自如之境了。”展掌一看,只见是一粒红色药丸,以她阅历之广,竟也看不出是什么药物。

    三奇双艳,这时都已走了过来,“一艳”托着那药问三奇道:“师弟,你们看这是什么药?”

    二奇看了良久,同时摇头道:“不知道。”

    “一艳”接着又拿到“大漠双绝”古氏兄弟面前,问道:“大哥、二哥,你们看这是什么药?”

    “大漠双绝”目光到处,脸色不由同时一阵剧变,但却又很快的平复了下来,淡然一笑,道:“快给凤儿服下吧!她的伤马上会好的。”话落缓步走了开去,显然他们不愿“一艳”葛玉珍再问此药之名。

    “一艳”何等聪敏,见状也没再问,转身急步向爱女走去。

    只见,“玉女”司徒凤同三位姑娘,此时全都呆呆的朝着白玉骐消失了的方向站着,状如失魂落魄一般。

    “一艳”葛玉珍是过来之人,深知个中痛苦,当下心中暗然一叹,急步走到四位姑娘身后,沉声道:“他人已被救走了,你们总有一天会与他相见的,这样魂不守舍,万一弄坏了身子,看将来你们怎么与他相见。”

    四女这时心中已全失去了主张,熊玉燕闻言突然转身问道:“伯母,你是说骐弟弟他不会有危险吗?”

    晓霞、清风及“玉女”司徒凤也都转过身来,她们脸上都充满了希望之色,这时她们是多么希望听到“一艳”葛玉珍能肯定的答应一声“是”呢!

    “一艳”葛玉珍说道:“相信这个人一定能把骐儿医好的,你们在一起好好相处,总有一天,我会带你们去找白玉骐的,但这段时间,可不许你们伤心啼哭。”

    四女正在心中彷徨之际,一听一艳说得如此肯定,心情登时全都安定了不少,熊玉燕当即拭泪说道:“我们一定听伯母的话。”

    “一艳”笑道:“你们都乖,来,凤儿,把这药服下。”

    “玉女”司徒凤幽幽的问道:“娘,你说骐哥哥真的不会有危险吗?”

    “娘骗你做什么呢?”

    “假使骐哥哥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不吃药。”话落小嘴嘟得老高,分外惹人爱怜。

    “一艳”葛玉珍心头一紧,爱怜的抚着“玉女”司徒凤的秀发哄道:“乖儿,娘怎会骗你,快把药服下去!”话落把药递了过去。

    “玉女”司徒凤天真、活泼,心机较少,闻言樱桃小嘴上,登时绽出一丝笑意,伸手接过,把药服下,盘膝坐地调息起来。

    “一艳”保保喘了口气。

    这时,“七面鸟”卢珍突然对三奇双绝道:“诸位前辈,小的这就告辞了。”

    司徒云霄问道:“阁下是谁?”

    “七面鸟”卢珍道:“白玉骐之仆,‘七面鸟’卢珍。”

    三奇对一再的逼迫白玉骐,心中都觉得十分地惭愧,一听此人是白玉骐的仆人,心中全都有些歉然,司徒云霄低声问道:“你到那里去?”

    “找我小主人。”

    “你到那里去找呢?”

    “七面鸟”卢珍庄重的道:“天涯海角,我卢珍一定要找到小主人。”话落望了熊玉燕等四人一眼,道:“姑娘等可要同去吗?”

    熊玉燕等三女不由一阵呻吟,她们确实恨不能插翅飞遍天捱海角,尽快的找到白玉骐,但是,她们却又不愿意离开“一艳”葛玉珍,因为只有她,才能给她们精神上的依靠,尽管,那只是些空话。

    “一艳”葛玉珍见此情形转头道:“她们跟我在一起好,如果你找到白玉骐,就叫他五月初五,端午之日,到此峰来找我们好了。”

    “七面鸟”卢珍闻言止中下怀,因为不与姑娘们在一起,他的行动就可以方便得多,活动范围也大些,当下道:“好,就这么办了”,话落与“地绝”韦清岚招呼一声,飞身向峰下急奔而去。

    “大漠双绝”望了葛玉珍一眼,道:“妹妹,我们走了。”

    “一艳”葛玉珍不安的问道:“大哥,二哥,你们还要去找那白玉骐吗?”

    “大漠双绝”脸色同时一变,古云道:“我们不找他,他自会来找我们,除非有一方死亡,这死结是不会解开的。”语气十分沉重。

    古月问道:“义妹,你不会希望白玉骐死在我们手中吧?”

    “一艳”葛玉珍道:“基于自私心,我确实不希望,但是……”

    古云道:“他不死,那只有我俩死了。”语气并无怒意,也许,在这娇艳的义妹之前,他们、水远不会露出那些暴戾之气。

    “一艳”葛玉珍美目中缓缓滚下两颗泪珠,她不希望这两个恩重义高的兄长死在白玉骐手中,但是,为了凤儿,她更不希望白玉骐死去。

    她,乞怜的问道:“难道天地间会有此解不开的死结吗?”

    古月平静的道:“这确实是个死结,大哥,我们走吧!”话落当先向崖下走去。

    古云回头对葛玉珍道:“义妹珍重!”转头追了下去。

    “一艳”葛玉珍茫然的流泪叫道:“大哥,二哥……”

    远处传来古云沉重的声音道:“白玉骐不会死在我们手中的。”

    “一艳”葛玉珍,黯然的把头低了下去,由“大漠双绝”的话中,她知道白玉骐已得到了一些保障,最起码,他不会死在“大漠双绝”手中的。

    但是,她却不愿意这两个已经改过迁善的老人,真个死在白玉骐手中。

    她希望能出现个奇迹,使两方面言归于好,化暴戾为祥和,但是,这又岂是人所能预料得到的。

    “玉女”司徒凤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她原先苍白的粉靥,这时已恢复了先前的艳丽,那颗不知名的药丸,确实具有惊人的效力。

    “玉女”司徒凤,轻移莲步,走到母亲身侧,拉着一艳的手,娇声问道:“娘,你在想什么?”

    “一艳”葛玉珍闻言一怔,急忙收敛心神,笑道:“没什么,凤儿,你好了?”

    “玉女”司徒凤天真无邪,闻言也不多想,轻声笑道:“嗯,我好了,啊!燕姊,你们没有走?太好了。”声落人已扑进熊玉燕的怀里,紧紧的搂住她的脖子。熊玉燕比较老成,当下心中虽然仍有理不清的混乱情绪,但却没有表示出来,微微笑了笑,把其他两位姑娘也向“玉女”司徒凤介绍了。俗语说得好,“惺惺相惜”,四人全都是一样的美人胚子,再加之玉女并不知道妒嫉,所以这时“玉女”司徒凤说道:“可惜,骐哥哥不在,不然我们都在一起,该有多好!唉!”

    一提到白玉骐,四人脸上笑容登时全都消失了,一个个全把头低了下去,也不知心中想些什么?

    “一艳”葛玉珍一见此情,心中登时一惊,暗忖道:“她们心情刚刚平复,怎么又提到他了。”思忖间,脱口道:“走吧,时候不早了。”

    “玉女”司徒风问道:“去那里?”

    “找地方吃饭呀?”

    “要不要去找我骐哥哥?”

    “一艳”葛玉珍闻言心说:“到那里去找呢?”口中却应道:“当然去找啦!”

    “玉女”司徒凤小嘴上绽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好像她母亲知道白玉骐在什么地方似的。

    其他三女,心中虽没有“玉女”那么高兴,但那颗渺茫的心,好像又得到了一份自信心。

    这时三奇也走了过来,这一段时间,他们一直都没有开腔,好像他们之间,也正暗自决定了一件大事似的。

    司徒云霄望了“一艳”葛玉珍一眼道:“珍妹,现在我们到那儿去?”

    “一艳”葛玉珍粉脸突然一变道:“你们假使有什么计划的话,尽管自己去做,不必管我,我要带她们去找玉骐。”

    三奇中老大,一见小师妹不高兴了,心中登时不安起来,急忙上前解释道:“师妹,事情是这样的,为兄想……”

    “不用说了,你们要做什么尽管自己去做好了,我那管得了那么多。”话落一顿,转头对四女说道:“走,我们走!”声落当先向峰下奔去。

    四女当初见三奇不愿助白玉骐,心中早已不高兴了,当下一听“一艳”说要走,正中下怀,谁也没吭一声,飞身追随“一艳”而去。

    三奇没想到小师妹今天脾气这么不好,不由面面相觑了一阵,司徒云霄夫妻情深,怕爱妻独自吃了亏,当下转脸对两位师哥道:“珍妹既不赞成,我可要去了。”

    老大脸色一变,道:“三师弟,你这一生就要如此平淡的过去吗?”

    司徒云霄脸色突变,坚定的道:“小弟本来就没有称雄江湖之心。”

    老二大声道:“你不怕辜负了恩师的教诲?”

    “就是恩师在,也不会赞成我们用这种手段去对付一个江湖后辈的,何况凤儿对他一往情深。”

    “师弟,难道你……”

    司徒云霄剑眉一皱道:“小弟心意已决,两位师兄自己看着办好了。”话落飞身向“一艳”葛玉珍等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老大脸上掠过一丝怒意,冷哼一声,说道:“你们想维护他,我却非除去他不可,咱们不妨走着瞧。”

    老二也道:“为儿女之情,埋没了英雄壮志,真是没出息。”

    两人怀有同样的心意,当下略一计划,便向黑巾蒙面老人带走白玉骐的方向,追了下去。

    口口口日口口

    一轮皓月,放射出银色的光芒,照射在昆仑山顶,漫漫无际的白雪上,白光反射,如同白画。

    阵阵寒风,卷起地面上浮动的雪片,如片片钢刀般的划过夜主,带起声声刺耳的锐啸,单由那声音,便可判断得出,这些雪片如果击在脸上,该是多么寒冷刺痛。

    挂月峰,单由这个名字,便不难知道它该有多高!

    平地上,此时都已夜阑人静,走兽绝迹了,这高可插天的峰顶上,该……

    但是,意外的。

    此时此地,峰顶上却面对面站着两个人,由那面巾飘舞的衣角判断,他们穿的衣服该是非常单薄的。

    然而,他们脸上却没有一点寒意。

    其中一人以黑布蒙面,满头白发,双目神光湛然,透人肺腑上望可知,是个内功修为已达至高境界的绝顶高手。

    至玉,他对面站的人,就是不用笔者多说,各位读者,大概已知道他是谁了。

    不错,他正是白玉骐。

    这时,那黑巾蒙面老者冷漠的道:“你内伤已复,百日之毒已除,现在你该走了。”

    白玉骐星目不停的在蒙面人脸上打转,闻言恭谨的笑道:“这些都是前辈所赐的了!”

    “不错,我………”

    白玉骐一见老人脸色,就知他要说什么,当即应道:“是的,在下并不想多噜嗦,但请前辈将大名相告,给白玉骐一个图报机会。”

    老人心中暗自一动,嘴角却漠然的道:“老夫没名没姓,施恩也不希望人报。”

    白玉骐连问两次,均被蒙面人断然拒绝,心中不由暗自冷哼道:“哼,白玉骐岂是平白愿意受人恩惠之人,你何必故弄玄虚,使人为此而终日不安?”思忖间开口道:“在下不愿平白受人恩惠!”语气已显得有些冷漠。

    黑巾蒙面老人,双目一瞪道:“你是说老夫不该救你?”

    白玉骐道:“你既不愿以真名真相见人,就不该救我白玉骐,以至惹此不必要的麻烦!”

    蒙面老人闻言仰天一声狂笑,道:“哈哈……没听说救人还有救错的,白玉骐,你自己说,你能给老夫带些什么麻烦来?”

    白玉骐星目中冷电一闪道:“要走着瞧!”

    “怎么瞧?”

    白玉骐冷喝一声,道:“这么瞧!”声落一式“长风万里”,闪电出手,向老人面巾抓去。

    黑巾蒙面老人,似乎早已料到白玉骐会有这一着,当即冷冷一笑,道:“没那么容易。”也未见他如何出势,声落人已曼妙的飘出三丈以外,恰如一片毫无重量的羽毛,似白玉骐掌风吹出去似的。白玉骐万没料到,此人轻功如此了得,一招不中,不由为之一怔。说实在的,自从无底洞他习得“残阳七式”之后,出道以来,还没遇到过真正的敌手,至于如此轻易的就被人闪了开去,他更是想也没有想到。蒙面老人一式让过,心中登时一动,道:

    “就凭这点本领也想揭开老夫的面巾吗?哈哈……真是井蛙之见,萤火之光。”语气充满了讽刺。白玉骐年少气盛,闻言不由大怒,几乎就想出手拚个你死我活,但继而一想,暗暗恃道:“人家对自己有疗伤怯毒之恩,自己岂可因一时意气,而伤了人家。”忖罢不由一气略消,淡然道:“并非在下无能伤你,实因……”蒙面老人不等他把话说完,已接口道:“实因老夫对你有救命之恩是吗?”

    “不错,确是如此!”蒙面老人闻言,仰天哈哈的一声大笑,道:“哈哈……白玉骐,你别尽往自己睑上贴金了,残阳子那七招鬼画符,只可以骗骗小孩子,要想用它来对付老夫,还差得远呢?”白玉骐一听他当面污辱传艺自己之人,心中不由大为震怒,星目中寒光一射,冷冷道:“那你带我来此的用意是要领教一下残阳七式了。”蒙面老人闻言恃道:

    “现在来试试,看看他对这残阳七式,他领悟了几成。”心念既决,冷然道:“何止带你来此用意为它,就是老夫替你疗伤的用意,还不是为了要让你知道,‘残阳七式’并非什么惊人艺业。”他说得不急不徐,不带半分火气,白玉骐却听得几乎连肺都气炸了,当即冷森森的笑道:“这么说在下倒是顾虑得太多了。”

    “何只太多,简直是在自我陶醉。”白玉骐星目中寒芒大炽,冷森森的一笑道:“好,白某今天虽然不取你性命,但却安将你击成重伤,然后……”

    “然后再把我医好是吗?”

    白玉骐冷笑道:“正是如此。”黑巾蒙面老人一声长笑,道:“这样很公平,我先击伤了你,然后把你带来这里医好,如果你真能击伤我的话,就带到那插天峰上医好了,一来一往,恰好互不相欠。”

    白玉骐心中一动,厉声问道:“那暗算我的是你?”

    黑巾蒙面老人冷笑道:“不然,你怎会来到这里呢?”事情至此,白玉骐已没有再考虑的余地了,星目中杀机一闪,冷叱一声,说道:“老匹夫,纳命来!”声落招出,“天光血影”电光石火般的向黑布蒙面老人胸口拍去。

    掌出带起一阵刺耳锐啸之声,风狂怒号,犹如万马奔腾,江翻海倒!威势骇人,显然他已出了真力。

    蒙面老人,一见白玉骐雄浑的掌风,心中不由暗自赞道:“好深厚的功力呀!”当下并未作式反击,身子一仰,轻巧的从漫天掌影中,飘身飞了出去。

    他的动作是那么轻松,好像白玉骐的武功路数,他全都了若指掌似的。

    白玉骐二次攻敌不着,心中更怒,冷叱声中,猛然撤招挂式,飞身二度向黑巾蒙面老人攻到,指顾间,连攻七掌十二腿之多。

    “残阳七式”七招武功,他这一次攻击,便用了三招之多。但见掌影漫天,腿招匝地,上下四方,五丈之内,已全在他奇招的笼罩之下,劲风呼啸,震人心弦。白玉骐自从对敌以来,从来没有一次运用三招之多的,但却极少有人能从他掌下躲过,按说,他这一次一出手便用了三招,黑巾蒙面老人,武功再高,该也无法逃脱出去然而,世间万事万物,往往有许多出人意料之外,白玉骐三招一次施出,蒙面老人在不容发的空隙中闪了出去。

    一阵“砰砰!”连响,雪地之上,登时多了数以百计的深洞,而蒙面老人,却站在那一片圆洞之外。

    白玉骐三度失利,黑巾蒙面老人却一招也没还手,羞、愤、惊、怒,万感交集,白玉骐几乎气疯了,落地狂吼一声,道:“不是你就是我!”声落再度扑上,举手之间,攻出了最后四招。

    黑巾蒙面老人见状一惊,但他惊的不是白玉骐的招式,而是从白玉骐的表情上,他发觉此子个性的刚烈,出乎他意料之外。

    眨眼之间,白玉骐罡猛的掌风已攻到了蒙面老人的头顶之上,只见他轻轻一转,不知怎的,竟又被他转出去了。

    这次,雪地上出现了更多的洞坑。

    白玉骐木然的落在地上,颓丧的道:“你全胜了。”

    白发蒙面老人温和的笑道:“足见江湖之上,武功再强也不能恃技逞能的。”语气虽然温和,但却含有教训的意味。

    白玉骐冷漠的一笑道:“在下并未恃技逞能,而是因为有许多事情,在下所做的别人无法了解而已。”话落戛然而止。

    黑巾蒙面老人接口问道:“你何不解释一下?”

    白玉骐冷然一笑道:“阁下已经全胜,此时该走了。”

    老人笑道:“你不解释,今后行道江湖,不怕再碰到老夫吗?”

    白玉骐冷冷笑道:“今后江湖上也许不会再有白玉骐这号人物了。”

    老人心头一震,忖道:“咳!这下弄巧成拙了!”当下却笑道:“你怕了?”

    白玉骐淡然道:“在下并不怕死,而是……”

    “而是什么?”

    白玉骐冷然道:“而是阁下有足够能力破坏在下想要做的事!”

    黑巾蒙面人道:“除了那些事,江湖上再也没有值得你留恋的东西了吗?”

    白玉骐摇摇头道:“没有了。”

    黑巾蒙面人道:“你不想称雄江湖?”

    白玉骐淡然的摇了摇头。

    老人又道:“那些红粉佳人你也不留恋吗?”

    白玉骐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表情,继而淡淡的道:“她们都知道在下已死。”

    “那你没想过她们会一死徇情么?”

    白玉骐脸上抽搐了一下,蒙面老人的话令他更加心痛了,如果在加上她们,他真不知千头万绪的心情,该如何整理。

    寒峰上暂时又恢复了沉默,冷风仍在不停的呼号着,似在向这座静卧的山峰,述诉满心满腹道不尽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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