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烟姬臻首斜举,对他嘻嘻而笑,意甚欣然愉快,缓缓柔媚的道:“秀才公不亏十载寒窗苦相吟,不烂之舌甚长,人座如闻大道,茅塞顿开,拨云见日,许先生为当世诸葛,战国之苏秦……”话说了一半便即打住,观察各人的反应,以求能作出合理的终结,宣判他们的生死!有如狸猫戏鼠!此时此刻,全场沉寂如死,落针可闻!不单单是“青龙会”的人在急!急于脱身!而“浦口三义”更急,暗自祈告上苍,求神灵施下大能力,别让这年轻貌美的五少夫人听信那“阴秀才”的胡说八道,信口捻来之辞所诱!一旦飞烟放了他们,这浦口一地也不啻又落虎口!所谓:他乃言出仁义道德,所行男盗女娼!乃是披着人皮的禽兽魔鬼.飞烟姬首先向蔡会主望去,其人城腑颇为深沉,不深行色!立如木偶!再向巡堂之主胡九刀望去,只见他垂首不敢正视!而四大方外护法们,似乎在念诵“超生咒”吧!已不知痛痒,一堆活人死肉!她徐徐的接下去道:“先生大才,世不一出,窝在这浦口小堂口中,实是可惜了,先生在这“青龙会”中已任职多久了!”“唤!不足二十年了!”“以先生之才器,何以这久时间未能宏图大展呢!”“这!这!潜志以待时!英明之主难逢也!”“只是!本座所知你等所行所为,与你刚才所言之大道理,背道而驰!每日只知劫掠细民商旅!供你等挥霍糜乱,先生能否举出你明确之建树!”“这!这!旨在培养势力,结交豪杰来归!”“多年来劫掠所得十分雄厚了!”“这个乃是“经案”师爷“珍珠囊”钱来富经手!学生未曾与闻!”“设官分职,各负专责!本座多问了!”“姑娘明察秋毫,学生惭愧之至!”“好说,先生是信口开河,只落得嘴皮子上在文经武治,所行所为又是另一码子事了!我夫行车在道,驱马在途,小人物而已,心无九五之志,实是多负先生雅意!你等众人对你家师爷之言,有何意见,可畅所欣言,以明心迹,亦关你们的生死!现在可中述理由,否则,本座便一总判决!”“阴秀才”闻了这句“有负雅意”。那是说不敢尚同,这些闲屁是白放了!“天马坛”之主“塞北狼人”乌桓,“嘿嘿”冷笑道:“老夫是粗人一个,不懂你等乌雅舌,聒噪些什么,俺只知道!喝酒食肉,抱着女人“干”她个痛快,穿绸着缎,骑着马儿比走路的要舒坦,杀人放火,好似玩把戏,抢金劫银,你的也是我的!闲暇无事,呼卢喝雉,好刺激又兴奋,打拳玩刀,俺喜欢来陪着你玩,是赢是输,仇恨不会记在心里!唯独对你这会发那个“邪火的”,心头怯怯有些怕了你!指头一动,大堂主便扑的倒在地,肚子里会冒血,流淌在满地,不知他急是不急!你要俺服从你,便得拳来脚往,同俺打在一起,能打得俺老狼骨酥肉痛.横放在地上不起!俺喊小祖宗姑奶奶.你是个好小“皮”,你要俺往东,俺不敢往西!至于你要俺生,要俺死,这倒不须算计.真个死了.俺还计较个屁!”飞烟碰到了这个天生野种的杂碎,天不怕,地不惧的人,也只得忍下那口气,再道:“还有那一位高人愿意随便谈谈!本座敬聆教言!”有一个老人叹口长气,有些人在矮檐下怎敢不底头的意味,他不温不火是满看得开似的道:“老大在会中掌理“天橹党”,绰号“沧浪渔夫”封通,本在长江口内外、作些水上单帮买卖,独来独往.自从入伙后,对这组合一无建树,心无大志,随众而已!生死不由人,组合之中人材济济多我不多,少我不缺,老夫也不配计较,听令行事而已,夫人见谅!人本生而何欢,死而何惧,荣辱不计,是非难断,人与草木何异,人与禽兽几稀,这本是一本千古一脉相传的一本糊涂帐!谁能算得清,谁能算得平他!人生一世,与草木一秋筹尔,今世我欠你,来世人欠我,有志者行志,无志者讨生,若已生存在世,谁愿意讨死!生者自生.死者自死,生生死死,难以数汁,老夫言尽,你夫人斟酌处理!”不是一个难题,这人倒是个通达之士!属算盘珠儿,谁来拨都成,不拨是不愿意自己动的!拨上则上,拨下则下!四坛之中,死了一人,只剩下“天玄坛”的“阴曹巡逻”陆天成,他道:“夫人动问生死,意欲心比天官,权操生杀,判刑决狱,自是出之仁心,不能认为你多此一举!世事如乱丝,那是越理越乱!老夫不想不明不白的死,但也不屈辱着苟活,少有大志,老来了,寄人篱下,乃因我赌输了,不得不尔!本会立足江湖二十年,今夜马失前蹄,曲终人散。化为粪土,不敢说是为人所卖,亦应叹调度失策!老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人微言轻,不想以争权持柄!有人愿意舍生全义,老夫不必感激!有这可能的话,老夫愿意与夫人再赌一局,一定生死从属,话说从头!石家身入江湖,若是有生之年,再类今夜,输掉了话,老夫还是老夫,牙根便没有那从君赴死的打算!老夫任职谋事,拟定权责,外事不问.多事不知,份内之事,只报一次,信不信由你,行不行在你,老夫责尽事了!其一世为人,生性如此,是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夫人赌胜,老夫必有一报,若老夫胜了,三缄其口,不多出一言,任杀任割由得你了!”飞烟微笑点首道:“言语坦荡,公平之至,本座与你赌了!”另有那五行台的“金台之主”“武陵秀士”翁世禄道:“区区职长‘金台’,没有参与中枢决策之权,职在接令行事,听凭调度,请夫人参详周全!”尚有“木台之主”“八荒樵客”富东离,“水台之主”“龙门跃鲤”李莫愁也都如此表示。飞烟姬边点其首,目光扫向一名道长脸上,要他自动表态!这名道长乃“青虚道长”云中子,他口宣“无量寿福”之后道:“贫道云游红尘,缘结四方,从不做杀人放火之事,在本会中无职无权,超渡亡魂,作作法事!兴与之时与会主谈些长生不老之术,金刚不灭之体,望夫人恕过!”飞烟姬一听便知是个江湖骗子,寄牛虫之类的人物,懒得与他们胡批一通!除非有危害到她的安全,否则,实不愿作这刽子手!目的只在拖延时间,等待石青玉归来!石少主虽然没有回来,六武士都由车垒下面将进犯之敌消灭后,率众归来,全外已没有敌踪了!该死的死,想逃的逃!他们并不知道车垒中已有股强大的敌人精锐,且是“青龙会”之首脑人物,待见到他们受制,才心情稍舒!六武十之长的车君左一估量便知这其中另有玄虚!“闪电火”虽然能造成他们生死一线的危机,若不想他们都死在垒中;也只能造成如此僵的局面!五夫人固然能封穴,但怕离位便失去这优势的形式,便即上前几大步,站在最末那名敌人的背后道:“上禀五夫人,垒外之故已肃清,回垒复命,若另有任命请示下,由属下执行!”“本座不想立刻杀死他们,又不便亲自动手,你回来的正好,替我—一封穴待少主归来后卓裁!”“属下尊谕!”便即上去,顺序封闭了他们的穴道!飞烟姬这才暗自松去那口大气,场上除了已被处死的两人之外,尚有十三名敌人!而十值位男女连她自己算上只十一个人!其余的的丫头们真搏斗起来,便不堪一击了,若一旦他们串联起来,发一声“狮子吼”,可能猛然间便能逃掉三分之一去,再者有人向地平倒下去滚转——“闪电火”也会有失误之危!总之,这番胜利得来不易,有点唬的成份在内。她不愿冒险以逞,稍有动乱,便失去优势,这种机会之造成是可一不可再的!而石府之“封穴”之术,若不知诀门,那是不易用普通手法解开的!一旦被点中,那比加上手铐脚镣还要保险!石府除了石青玉嫡传的子弟,其后来加人者,既都不传!六武士一同上前叙职,飞烟姬刻意嘉勉道劳!“浦口三义”暗自称奇不已,本是天大的祸患来临,想不到只一忽儿便乾坤倒转,“青龙会”的精锐首脑们便全部被捕!若有神助,变化之奇,出人意料之外!开儿有此空隙走去许平坐卧处,他已含笑而亡,地上身边留下个“吕”字!当然开儿明白,是要他向那吕逢春老儿问他的家小住处!英雄肝胆、江湖义气,一切都拜托了!凭开儿的“良知”来照顾他的家小!他们彼此在敌对的状态中,只几分钟的相交相谈!便托孤付寡!只这份豪气,便令开儿感慨,其实,以石府医药之优良,只要他想活下去,便不会死!由他口中所透露出来的极机密的消息!对石府来说乃是太重要了!乃是大事中的大事,非得秘密向少主与沈少大人密报,否则,后果堪虑!他对石府之忠贞,石府有义务来照顾他的孤寡!只可惜,他还是不够深入了解石府这江湖上所特有的门派中的实情!今开儿情难自禁的望着他那笑容,嗟叹着滴下几滴英雄泪!许平之死,乃是因为心中太恐惧他那组合中的庞大潜隐着的势力!令他难以承担那份巨大的魔掌压力!“死”便是他最好的解脱!且说;石青玉早些时率领六百人出垒迅即疾扑江岸!这坐是处江岸上丛林杂草一片荒芜之地角,可能数十年来人迹罕至之域!他们相度好了地形,远远能看出他们的车垒一点模糊的顶蓬影子,及垒中的星火映天的情况!便留出相当大的一段正面,预留给来敌通过,以便奇袭石府!石府中的武士、裙钗,兵分左右,占位两侧,准备伏击夹杀!将带来的一百多具大小不等,奇形怪状的“石帽子”,布列成阵式,分配人手,指示了机宜!藏匿其中,等待来敌入伏!这批“石帽子”本是“茅山派”的法术特技之一!石青玉与沈瑶琴用它来作为正当的搏战附助器物,并不认为是不对与可耻的举措。用这些器物来搏杀这批“血河天魔”,江湖盛传中的十大劫匪之一,那是理直气壮!这批“石帽子”上次(雷霆扬威书中)已述过,这里不再赘言!高大的乃是庞然大物,其中可容纳下十几人,小的也能潜伏三两人!若非走近想坐上去,是不易发觉其中的潜伏无穷无尽的杀机!在江岸之处,也摆了个独人用的石帽子,监视江面上的动静!沈、石等人判断敌人最可能是坐船来此,靠岸登陆,来奇袭石家车坐靠江岸这一面!也正好落入他的算中,在敌人无备之下,先杀他们个落花流水,满地滚葫芦!午夜已来临!等待!等待!石青玉南望江上帆影上下,渔火星星,不时的眨睛流动!北望车垒上空的烟花升发,照亮了夜空,便知敌人已发动攻势抢垒夺车!但不知飞烟姬是否能应付下来,这小妮子,想起来便令人放不开心,她太柔媚,终觉得她不似个江湖中人!她的情,她的爱,如影如幻连续映显,不无索怀!那是——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触心忧,唯恐孤雁徘徊久,唯恐娇花随水流,凤去零落剩空楼!演变成了人生长恨,思悠悠,我心焦淬她心丢,问苍天,西风依旧,只是人儿消瘦!所谓:人心唯微,他身在四个娇妻美妾之中,而心却跑回那车垒中去了!时刻在为飞烟担心啊,怕被“青龙会”的人攻破了车垒,把她给掳劫了去!让她那个美妙的“小话儿”给别人偷吃了去,要人给她“干”了!可见飞烟姬在他心目中有其应有的位置!好在处于黑暗中,便是再玲珑剔透才慧的人儿,也查觉不出他的心意之动向来!然而!沈瑶琴在寂静中突然单刀直入的轻声问他道:“哥!你在想念你的飞烟?”他心头狂震.知她有种六识神通的本能,口中却否认并解释道:“车垒中十值位的武功不弱,那里是佯攻,敌人不会太强,我放心,飞烟姬不会飞走的!“当我定下心来,便能察觉出你的心意动向!快快从实招来!”石青玉当然不会相信她有这个本事,一定是诈语,便轻松的道:“你们哪一个人我不是轮番的时时在想着,我都想要,只是一个人不能分成五个,令你们人人落空!你包涵些!”“轻佻!不同你说了!你想到那里去了!”当然是想到那个美妙的“小话儿”上去了!另二个女人在轻笑,在逗弄她们的这个大哥哥!他不知道该抱那一个才好!趁这空档中是应该给她们温柔抚爱一番才是!往日,有时候,他会记不清楚今夜该回到那个妙人儿身边去安歇!“干”她那“小话儿”去!老留在沈瑶琴的香阁中等待她的指点道:“大老爷,该回二宫(三宫……)等,去了,别赖在我这里,要我难以做人!说是我霸占了你……”于是.他才清楚今夜耍回那个人儿处去安歇,去欢乐去……那是因为五个女人时时会同时出现,混扰在一起,失去时间因素!于是,令他分辩不清次序,若一旦弄错了,便生怨妒之意,那是大煞风景!这事总是由沈瑶琴这名大妇来提醒他,给他安排!他乐得不必操这份闲心!五个女人都有“经期”来临的时候!经满落红,那时是不能强“干”的,所以她们之间,总有空档之日!因之,时常发生错位之日,这便得由沈瑶琴给他排执法,才能令室家和睦,皆大欢喜,无怨无恨!问沾雨露!今夜,他有行动,应该是轮空,这五个“小话儿”空落落,谁也吃不到他!谁也不归,但美色当前!令人心痒!他便一个一个的都抱抱,爱抚一番,这满手的温柔,觉得怪新鲜,满贴心的!“分享!”谁都沾点边儿;分爱之后,温存了些时!她们四个人都乖巧的多了,安静下来!当然,沈瑶琴要多占些便宜!娇躯依在他的怀中,让他上下其手,大肆活动…蓦的!江中有二十几艘小江舸子在拢岸,每船大约有一二十五人至三十人!与石青玉潜伏在这里的人数相差无几!在朦胧夜色下,敌人的形象一清二楚,虽非红毛绿眼,却也不同凡俗之辈!“血河天魔”!头上红巾系发,身披红披风,可说是上下里外的一身血红的穿着,这“血河”之名称来由了!若拉开直线,那便是血流滚滚,血浪滔滔,远远望去,便似一条血红的人线!便连他们所用的那柄刀也是红的!从年龄上判断,他们当在三、四十岁之间,未曾言语,分辨不出他们是哪里人士!冷静沉潜,五十人一股,连结着不紧不慢的走上来!脚步俐落踏实,功劲深厚!是批冷血的杀手群.当无疑问!也许他们也是少到这种地方来,对环境陌生!石家安排的一些由“石帽子”组成的特殊地形,对物,并不怎么在意,认为那是在这地区中原有的山石,理所当然!石青玉率领四名夫人位置接近江边!十三、十四,十四大兄及欧阳红四人位占车垒那一方,形成上下夹击的态势!容其后尾通过之后,石青玉等像五具幽灵般的闪出“石帽子”飞扑而上!向那走在最后的那个开刀递剑暗袭!可惜,走在后的那个人不是想像中的领袖人物!让石青玉一剑穿心而亡,连忙将尸体放倒在地!当他连刺三人,走在前面的第四人,陡嗅得血腥气扑鼻,他醒着鼻子回头顾视!这些人皆是百战荣归的杀手!一眼便知是怎么回啊,机警绝伦,暴喝一声:“兀那,你这杂碎胆敢来偷袭!”回纵身扬刀而匕一流血光刀影,劈斩而来!火冒三丈!石青玉知道敌人已警觉,甩手弃去残尸,挺剑封刀,口中朗声道:“彼此!彼此!你等不是也来偷袭车垒么!”刀流激旋而落,剑光晶茫四射,双刃交击!“喳!”的一声清响!血刀上半部已飞出三丈外,手中一轻,臂横断刀点足后撤,狂喝道:“宝刃!”石青玉虽然功力通玄,也被他这一刀震得停顿下来,失去连续递剑的机会,让他逃出剑下,便止住脚步!这批“血河天魔”整体被喝声所惊,停步转首回视,只看到后尾处.有五条人影,向他们接近,心中一宽!“嗤嗤……”从周围“石帽子”中潜伏的男女,射出两千只“诸葛神弩”的强箭!“血河天魔”位占两侧之人,在无所防范的情况下,翻倒了两百多人,伏爬着滚动哀号!而他们却不知这箭矢,是从那里射来!不见人影,只看到一座石林罗列,石苟参差,挡路遮面!“人藏石后!各人注意了!”他们的领袖喝出错误的判断!石家有百十个人由巨大的石后转到前面来了,肃立在石之侧方,人手一刀,雷刀映目,严阵以待,相当镇定!这群“血河天魔”他们管不了身已中箭,爬在地上哀号的人,各自面向外方,中间形成一个大空隙,结成了一座圆阵!一柄血刀提在手中,另一只手伸去背后,迅即解下一面背衣来,如一个乌龟壳,但并非是一张硬板,而是由四寸宽形同瓦片也似的事物,连缀在一起!好家伙!是一张“瓦面盾”!如同屋面上的叠瓦,扛在背上,不碍活动,也似老渔夫的蓑衣,这时提在于中挡箭架刀足足有余!正因如此,在那石帽子之中,藏夕的石家女裙钗们所射出的奇袭之箭,本有两千余只,只造成两百余人的死亡成绩!便是被他们这具“瓦面盾”所愚所阻,失去一举歼灭他们的功效!相当遗憾!也令众裙钗们领会出她们失败的原因,立谋补救之道!她们藏身在“石帽子”中,尚未被敌人发觉!不明白这些石堆巨岩,是个空心大佬倌,中看不中用的!身轻体虚,每具重讨只两三斤,并非万斤之重!而且也并非从万古以来,便存留在这里的地主,而是,新到的访客,它们有腿,随时可以移动!也随时可以消失!折叠后睡在大姐姐们的背包中!这时却翻转过来,大姐姐们藏在它们的肚子里,每只肚子能藏伏四五个人!世事正是这般奇妙而不可思议!“血河天魔”们吃了大亏了,五百之众让人掠倒了半数,这损失是破天荒的大数字!以往每一战役之后有三五个人,已经够多了!反观石家的人却无一伤亡,消消停停的站在他们的圆阵之外!这种形势与局面,是个危局,不幸他们已掉进来了,情况不明,一时半刻尚不能扭转,须有待双方作进一步接触!不过他们并不气馁惊惧!这血红的人圈之中有五个首脑人物,他们打量过眼前的局面之后,其中之一开口打破这霎时之间的沉寂道:“嘿嘿!终日打雁!今夜阴沟里翻船,兄弟自得认命,本部“血河一系”那位愿意报个万儿出来听听!”石青玉居中,四妻左右相陪,站在他们的来路口上朗声道:“石家车队,在此迎接各位光临指教,你兄弟藏头不露尾惯了,能否也报个万儿出来!以聆大号!”“也非我等不愿意显姓扬名,往日只是没有这机会罢啦!就冲这一阵“诸葛神弩”的份上,我兄弟便亮亮贱号也无不可!”“那是明白人,否则,便失去机会与同草木,区区洗耳,敬聆高祥!”“好说!兄弟血本诚,另四人乃忠、孝、仁、义四人,俗字污耳!”“如雷贯耳,想必是代号吧!”“谁家名字不是个代号?”“失言了,血本诚兄可是冲着区区的石青玉来的吧!”“正有此意,讨教一番!”“相逢恨晚,接待未周!”“久闻大名,今夜幸得一会!”“荣幸之至,咱们一见如故!”“那么兄弟有‘僭’,为这一地忠烈讨还血债!”“区区代天执法,消灭你等“血河天魔”之狂人,在世间消号!”血本诚扬起了手中的血刀在空中挽了个刀花,厉烈的喝道:“兄弟们亮誓:血岛浴日气象豪,血洗红尘涌血潮。血战八方夕阳照,铁血兄弟扬刀啸。”好口切,你等且听我石家忠义之浩:雷霆天威江湖扬,凤剑龙掌志气刚!马行万里会豪强,魑魅魍魉邪魔亡。”石家的武士们也不甘示弱。在石青玉少主的领导下,烈喉而宣,气壮山河!半斤八两,各有千秋!血本诚哑喉气壮的喝道:“血河兄弟们,服下‘血丹’,讨还血债!”石青玉忖道:原来他们的杀气,是要吞下迷魂的药物,才能发挥出来!即道:“石家兄弟们小心,近守远攻,他们服下了‘迷药’,已不同与一般人类,意识模糊,胆壮凶戾,原地出刀,稳下阵角!”于是——“血河天质”们每人口服“血丹”一颗,横刀加额,立将头额上的包头巾割破!霎时个个血流满脸,形象惨烈!额头上鲜血滴洒,喉中“荷!荷……”如一只只受伤的凶猛发性的野兽般的,手提那只血色‘瓦面盾’,扬起那把“血刀”,如一朵大血花四溅着散开,各找对手,冲击而出!因为石家武士只有一百多人出现!血魔们尚有多余的兄弟们未动,准备有人伤亡时,加以补充,并未一涌而上.两个夹杀一个!他们在等待试探第一波接战后情况如何,再加调整阵容!或者,也有在情况不妙之时,一涌突围的本钱!首脑们对无缘无故的行进中,一下子损失了两百多人,相当心痛,已不敢同往日那般嚣张狂傲了!士气方面有相当程度的低落,他们意识到是碰上了一支劲旅!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才能获得胜利之果实,对这次的任务.相当辣手!血魔们采出攻势,接近了,刀发“血口喷人”“血气方刚”“血流漂杆”三大血刀招式!一流流的刀红血影,星射回旋劈下!咄咄进人,发出凶悍坚忍不拔的气势,勇往直前而石府武士们的“雷刀”举手迎上,招发“风雷乍起”“雷电交加”“大发雷霆”采出守势!“铮铮…”一阵阵碰刀的金铁鸣声传出,喝“杀”之声不绝于耳,刀飞人胜,夭矫如龙腾虎跃般的杀在一起!石家由“石帽子”内闪出另一批百名的武士.他们隐身在“石帽子”之后,待命接应场上兄弟!而身藏在“石帽子”中的女裙钗们,借此动乱的机会时,再发射第二次!石青玉左右由四位娇妻相拥相立!截住他们后退之路!第一波的接触战过去了!“血河夭魔”各自退后七八步不等。血本诚等五兄弟讶然怒视着,心头震骇,这三招血刀连环攻出,未能创下丰硕的战果,这石家车队果是不同凡响!沈瑶琴的娇躯相挨依靠着石青玉道:“哥!这恐怕他们是真的“血刀”嫡传,咱们所获得的那柄“血刀”难道是假的不成!这三刀的威煞相当可观呢!”“咱们所获得的那把“血刀”是真的,不过,有诀要无刀式,而他们所发出的招式是真的,却心法不全,发挥不出多少的刀式的煞气来,所以才以药物来补救其内力之不足,故弄玄虚创造出些惨烈的气势!”“可是“血刀”在“武胜堂”时,也有十年之久了!”“咱们那时还未行道江湖呢,谁知他们之间是否接头拼搏过!例如:现在有谁知道咱们午夜江干在这坐与“血河天魔”们火拼搏呢?金叶在沈瑶琴的外侧接口低声道:“大姐,当日“血刀”主人不是说过他曾遭遇到一次暗算,因之,才逃到了“武胜堂”秘密潜伙以求托庇.有可能当年便是这批“血魔”主持人干的,“血刀”主人警觉性高,中了暗算,立即跑了!”五人同时点头,薛金凤插口道:“他们当年还不足以开宗立派.站在明处来,时至今日也不过是寄养于“青龙会”中,暗中下手抢劫积累些资金,以不走正路的手段来壮大自己!”玉叶在薛金凤的身外侧冷笑一声道:“尔今天下平定,各有地盘,那有正路可走,他们势力不足,若站到明处,想吃到谁也吃不到口里去,唯有这交通要道附近,不时抽楞子暗干他一票两票的!”石青玉点首已紧盯着场子中那个首脑人物,但觉他们也在窃窃私议,便道:“咱们今天一总清除消灭了他们,那主持者又要潜伏无踪!唉!恐怕又得待上数年之后才敢露头!”“可惜!这五个人并非正主儿,只能算是三级以下的人物而已!”“苦战况不利时,这五人会不会开溜呢!”“论轻功,一般人如何能逃出咱们五人的截击去!便是那些“血魔”也逃不出咱们的“飞天神蝠’之手去!”“若他们再无主战人手加入,便得一起被埋葬在这坐!”石青玉夫妇五人在评论战局,分析敌我状况……而处身于战圈中的那五个血氏兄弟也没有闲着,正在集思广义,另谋对策……老五血本义紧了手中的刀颤声道:“大哥!再下三刀若是劳而无功,便应撤退才是,这趟生意恐怕要赔上血本,别弄得连本带利都输了个吊蛋精光,那才冤呢!”老二血本忠仪重的向四周扫视一圈点首道:“我怀疑他们的人手不止这百十个人,尚有批人窝在石城后面未露面,准备抽楞子,来阴的对付咱们,,要撤走没有那般容易!”血本诚点首唷息一声,聚眉如结的道:‘咱们碰上黑道亡,鬼打墙,还那里撤得出去,死在这里便是地头了:”老四血本仁脸上颊肉跳动抽搐着道:”会不会是姓马的设下的这番“借刀杀人”的大计,有意来坑陷咱们,据估计这帮人的势力过于强大了!已不是咱们能承担得了!”“不能拖下去,大哥!总得让敌人冒次血,弟兄们的士气才能提高!”血本诚点点头精目流闪着,怒烈低沉而嘶哑着喉咙道:“放不了敌人的血,也得放自己人的血!”“啊!要进行‘血魂追命大法’么?”血本诚双目充血,挫齿磨牙的喝道:“血河兄弟们!“血冲华盖”“血腥屠杀”“血肉横飞”,杀,杀!杀……”那批未曾上L阵的预备队也狂热的呼号叫啸着,已不类人耳,众声相合有如摧魂的魔咒,声势之壮,无以复加,“杀”字当头,掀起一片杀气,七十里扩散,锐不可挡,已激起震波!那是众心如一,众志成城!众音摧魂,人人疯狂,称他们为“血河天魔”,实当之而无愧!石青玉一听其声,感到敌人如发“狮子吼”般的威煞,乃集中意志,力挽狂澜!只见这批外圈站立的血魔们已扬起血刀冲杀上来!这“杀”声,那是令石家武士们胆颤心虚,克制住他们应有的功力!神智溃散!怯于出刀了!立即低喝一声道:“妹子助我一力!”沈瑶琴与薛金风同时会意,速仲出两只玉掌抚在他的背后穴道上注入两股阴幽内力,与他的内力相合,运布周身,只听他开口道:’‘雷霆扬威,代天执法,除此血魔,在此一刀,招发‘雷霆万钧’!给我杀!”其声清晰,如同在每个人的身边交待一般,全场之人,不论敌众,人人有此感受!声音和平而沉实,如醐醍贯顶,暮鼓晨钟,高山流水。能镇定心魂不乱,志神如一,神智清明,石府武士,如受摧眠,扬刀起式!“雷霆万钧”出手了!百刀如一,集体上步!对来至面前形象凶残的敌人视如不见,听如不闻,受石青玉之引导,其心境之平静,行动之敏捷.一如当日练此一招时的情况!行气运力一气呵成,心神酣畅.血脉流通,劲力随机顺理成章的发出!那是无坚不摧,无固不破,无硬不碎的神力!场中陡然响起一连串的殷殷刀锋破裂空气的霹雳声“喀喀!啦啦!喀喀啦啦!不绝于耳,敌人手中的血刀相碰之后,立即被雷刀之招式架出中门!无所发挥其“血冲华盖”“血腥屠杀”“血肉横飞”的血杀邪刀……黑暗中光华陡盛,敌人应刀被分尸而亡!血雨四溅,血肉残肢一堆……石府武士当他们招发敌亡之时,才蓦地为血气所震醒,便注目而视!苍天!当前之敌具被这一刀腰斩,尸分两截!其上半截之残尸尚在蠕蠕而动,尸目如醉酒时之流光,表情怪异!似乎他们并不知道已被人腰斩于地,只当是自己摔了一跤似的!还急急想爬起来!这一雷刀之锋利快速,已超越人类之思维,加上他们已服用一剂迷性壮胆的迷魂药,有些意识不清的现象,故而在混混噩噩中,做出些想要支撑着站起来的举动!老天!下半截身子已分了家了,却哪里能站立起来呢!石府武士们后退一大步,注刀沥血于地!四周气氛出奇的沉寂,早先时的骚乱叫嚷嚷,完全停止了!有的!只是沈瑶琴与薛金凤由他们的玉哥哥背上收回去的那两只玉手!只足斩了一百多个“血河天魔”的人而已,数千人死去的场面也是有的!能形成此一“冷”场,问题可见不是死亡多寡或形象怪异惨烈的问题!而是——石青玉所发出的”雷音龙吟”的奇功!这奇功能迫使“雷霆神刀”这一刀的功效,已至超凡入圣的地步,凡在现场上有思维能力之人,不论敌我都被镇住了!便连石青玉自己也不例外!他随机而为.往时也没有这机会给他作试验,这结果的产生,令他自己也有些不易致信,令人振奋不已!雷音御雷刀已进入‘神化之境”“魔刀之域”了!苍天!他怀疑这天地红尘之间,是否还有比这更高超通灵的境界存在!他现在已能发“音”驱使百人之众扬雷刀发神招,残敌追魂于指顾之间,以克敌扬威了!雷霆刀的主人——穆和老爷子并未教他这一手!他只是为形势所迫,有见于这批“血河天魔”的口发魔咒,手出血刀的威势太盛太壮,摧魂夺魄锐不可挡!以他的眼力来判断自家的好兄弟绝对挡不住他们的这股子煞威,若不急谋化解之道,被敌人分尸残命,那是逃不脱的命运!于是——“雷音化雷刀”之天威大道,十分顺理成章的出现了奇迹!他的心魂意志能以“雷音”加注入会使“雷刀”者的神灵之中,指挥如一,如同他亲自出手一般无二!这是“雷霆刀”的大神秘!大突破!大成就!场面上的动乱停止了,血雾迷朦在夜空中飘散,随风阵阵冲入他的鼻端!浓重的血腥气息,令他打了个大“啊啾!”也将他飞驰着的思绪拉回现场,扬声向血氏兄弟道:“本诚兄尚有何艺未曾施展,不妨勉力而行,兄弟甚愿再领教益!”血本诚有些心颤气馁,不若初期那般嚣张凶悍,五人对望一眼砂哑着喉咙道:“兄弟不才,尚有于招“残身浴血大法”,一并施出向石家车队领教!”“使得!兄弟给你时间准备,完成之后请招呼一声!这是比技艺,并非比诈,你多担待了!”于是——血氏兄弟将他尚余下的一百多名血河兄弟聚摆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圈子,他转首四顾,语音中透出一股子凄凉的意味道:“本部血岛受艺行道江湖,大小数百战,历时已五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今夜之敌,相拼之下,却有些有力难施之感!”咱们尚有一艺未展,望众家兄弟克敌复仇,建此大功,血食干秋,无负初志!现在服下‘血丹’,插刃浴血,奋战到底!生死存亡在此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