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树林旁的一条小路上。叶白和四把刀面对面的坐在车里。这里是个极为僻静的地方,不必担心别人会注意到这辆马车。叶白正在把自己脸上的易容物一点点的往下撕……四把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住的打量着叶白,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叶白的本来面目,而且边看边不住嘿嘿的笑着。过了半晌,叶白终于忍不住,道:“你到底在看什么,我既不是女人又不是酒,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我有什么特别吗?”四把刀笑道:“特别倒没有,我只是奇怪,好好的老头子不当,怎么突然又变回本来面目了?你没看出来丽春院的姑娘们那勾魂的眼睛都在盯着你?”叶白漫不经心的道:“那又怎么样?”四把刀感慨地道:“论长相我四把刀也不比你差,而且男人味十足,她们没理由不投进我的怀抱?”叶白笑道:“男人味我倒未看出来,不过你身上的臭酒味我可是闻出来了,女人还未走到你身边,就已经被熏倒了。”四把刀道:“你又不是女人,怎么知道女人不喜欢喝酒的男人?”叶白笑道:“我的确不知道。”四把刀道:“说真的,你现在为什么不装老头子了,你装的真的很像。”叶白道:“我对易容术可是外行,时间长了难免被人识破,若是思债在就好了!她……”四把刀诡笑道:“你是在想她吧?”叶白笑了笑,他虽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四把刀叹口气道:“没想到你这风流种子也有被女人降服的时候……唉!对了,下一步我们还要做什么?”叶白道:“去丽春院。”四把刀立刻跳了起来,却忘了他们现在是坐在车中。四把刀个子高,坐着的时候,他的头几乎挨着了车顶,他这一站起来脑袋“梆”的一声撞在车顶上,车顶立刻被他撞飞了一大半。叶白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倒不担心四把刀的头,反倒是替这辆车难过。这么好的一辆车没了车顶实在可惜!四把刀揉着脑袋,望着叶白,道:“你没开玩笑吧?还去丽春院?”叶白点了点头,道:“当然。”四把刀道:“怪不得女人总是埋怨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连叶白都干这种偷香窃玉的事,世上还能有什么好男人。”四把刀重新坐下身,看了看手,见没有血,才安下心来,喃喃道:“下次我一定弄一辆房子大的车来坐坐。”突然,四把刀一伸手,抄起叶白的衣领,瞪着眼睛道:“还想骗我,你小子到底在搞什么明堂?快告诉我。”叶白苦笑道:“你想干什么?”四把刀道:“你定是有事瞒着我,不然打死你,你也不会去丽春院那种地方的,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你了。”叶白道:“人总有改变的时候。”四把刀道:“少废话,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朋友,快说!”四把刀眼中连半点笑意都没有,无论谁都能看得出四把刀不是在开玩笑。叶白笑道:“丽春院都是女人,我去还能有什么事?”四把刀一撒手,气道:“好,你不说我就去丽春院问个清楚……”叶白赶忙道:“我算服了你了,我告诉你,你先坐下。”四把刀乖乖的坐了下来,眨眨眼睛道:“真的?”叶白道:“你就算知道也没用……”四把刀道:“这叫什么话,我四把刀除了打女人以外,什么事没做过。我就不信我帮不上你。”叶白道:“我这次去就是为了要对付女人。”四把刀怔道:“对付女人?”叶白道:“上次我混入白虎堂的时候,正赶上白虎堂每年最隆重的虎祭式,无意中,我发现在下边的各分堂堂主之中坐着一个女人,我怀疑这个女人很可能与丽春院有着某些关系。”四把刀道:“白虎堂中也会有女人?”叶白道:“也许白虎堂里的女人比男人要厉害得,也要可怕得多。”四把刀一拍大腿,道:“我他妈的早就该想到,像丽春院那种地方这么长的时间怎么从未出过乱子?凭几个女人怎么撑得住那个场面?原来她们有白虎堂做后台。”叶白道:“我不让你去就是怕你误了我的事。”四把刀笑道:“你怎么不早说呢?”叶白道:“你还打算不打算去了?”四把刀赶紧摇头道:“不去了,这种棒打尤物的事还是你包了吧!我给你放个哨就行了,不过你可千万不能载在那群女人的手里。”夜色已沉,月色苍茫。黑暗中隐约传来凄厉的风啸声,大地冰冷而潮湿,一条鬼魅般的身影无声的掠上了丽春院的屋顶。远处传来夜更的锣声,三响,现在已经是三更天了,三更天是人类意识最模糊的时候,也上丽春院里男人和女人最累的时候。叶白丝毫不敢大意,丽春院就像是一只无形的魔爪,随时会把人吞噬。这里难道真的只是销金窝?叶白决定,不管怎么样,今晚一定要查个清楚。夜中的丽春院看来是如此的宁静,如此的安详,就像是情人的怀抱。情人会不会杀人?叶白越过几重屋脊,才发现自己已经迷了路,再想找到玫瑰夫人的房间已经很困难了。就在他为难之际,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盏灯……叶白心中暗喜,立刻飞身掠了过去。灯光昏暗,正有两条人影映在窗上。影子的线条自然而柔美,显然两人都没有穿衣服。然后就听到一个男人的淫笑声,道:“来,快过来,我想看一看你是穿衣服美,还是不穿衣服美……”两条人影又融到了一起,呻吟喘息声越来越重,灯光也再次熄灭……叶白突然发觉自己的直觉并不是每次都灵,至少这一次是。叶白转身又跃上房梁,“今夜若找不到只好等到明天……”,就在叶白有些灰心的时候,突然有一声微弱的叹息声传来。声音是那么轻,那么弱,一个人在叹息的时候当然不会让全天下的人都听到,但叶白却听得很清楚,他相信自己不会听错。有时候他的听力让他自己都很吃惊。叶白停了下来。夜是如此的静,这里的一切都似带着股令人窒息的气氛,连刚才那对男女都不再发出半点声音。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叶白还是岩石般的站着,他在听,他从未轻意放弃过任何事情。过了良久,又有一声微弱的叹息声传来。这一次叶白听得更加真切,这里的女人早已懂得如何去欢笑,又有谁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叹息呢?她是否也有什么心事?叶白已箭一般射了出去。这是一间极为普通的房间,屋角的漆已经脱落了许多,门前的栏杆也有些破损。叹息声就是从这间房中传出的。屋子里没有灯,但里面的人一定还没有睡。叶白紧紧的贴着窗户侧耳倾听着。里面的人一定和其他的女人有些不同的地方,叶白开始对这个特殊的女人感兴趣了。忽听一个女人的声音道:“我知道你在外面,你既然肯来,为什么就不肯再见我一面?”叶白心中一惊,自己的动作绝不会比蝴蝶重多少,更不曾发出半点声响,她怎么会……那女人又道:“你真的就这么恨我?我当初的确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我那也是被逼无奈,也是为了我们才……才加入了他们。”叶白松了一口气,暗道:“看来她是把我当成了她的昔日情人,但她口中的‘他们’是指谁?会不会是白虎堂?”那女人道:“无论怎样,我对你的感情都没有变过,你难道还不相信我?直到今天还没有一个男人碰过我,我……我为的就是你。”“没有被男人碰过?难道这女人是玫瑰夫人?”那女人道:“就算你不愿见我,我也绝不会怪你,我只希望你能听我说完这些话……”“在丽春院没有男人碰过的女人不多,也许除了玫瑰夫人根本不会有别人,这女人一定是玫瑰夫人”叶白越想越觉得有理,他只盼玫瑰夫人能再多说些白虎堂的事。玫瑰夫人道:“这里没有灯,你能离我近些吗?我真的希望你站在我身边,哪怕看不见你也好。”她的声音凄凉而衰婉,在许久以前她与那个男人之间定是发生了一段动人而不幸的故事。叶白已开始同情这个不幸的女人。她到底有没有错?情到底有没有错?叶白已推门走了进去。他为什么就这样冒然的走了进去?里面会有些什么?会不会正有一个温柔的陷阱正在等着他?叶白不知道,他也没有去想,有时候叶白笨得简直就像是一头猪,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他也会莫名其妙的去做。不是猪又是什么?屋子里一片漆黑,圆桌旁边坐着一个人,黑暗掩没了她的脸,但空气中却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她一定是玫瑰夫人,叶白的心开始狂跳。第一次见到她时也是这种清香,也是这种感觉。叶白远远的站着,他看不见她的脸,她自然也看不见叶白。玫瑰夫人痴痴的坐在椅子上,过了良久,无声的沉寂变成了轻轻的啜泣,悲戚的气氛足以让人心碎。叶白几乎忍不住想过去拥住她,用世上最轻柔的声音来安慰她,还有哪个男人能在这种时刻摆出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叶白无声的站着,他已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玫瑰夫人终于停止了哭泣,然后轻声道:“我真想让你带我走,离开这个地方,去得越远越好,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永远不要再回来,这种生活我真的过够了。”叶白长长的发出了一声叹息。无论什么人的叹息声都不会有太大的差别,玫瑰夫人果然未觉察。玫瑰夫人道:“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现在也不再有这种奢望,我只要你明白,你是我唯一爱着的男人。”她说出这句话要付出多大的勇气,叶白已经忍不住向玫瑰夫人走近了一步。他发现白虎堂的人并不是都很可怕。玫瑰夫人只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男人肩膀依靠的女人,寂寞孤独时她也会一个人偷偷的流泪,这样的人,让叶白怎么办呢?玫瑰夫人道:“如果你还不肯相信我,我……我愿意用死来证明我的清白。”在桌子上摆着一样东西,叶白不知道是什么。玫瑰夫人已经伸手向这个东西抓了过去。里面会不会是一杯毒酒?叶白已疯狂般的冲了过去,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手光滑细腻,柔若无骨……“叮”的一声,杯子落在地上跌得粉碎。她只感到一只坚实有力的手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手,想动,却再也不能动一下。叶白已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冒失呢!”,他刚想抽回手的时候,玫瑰夫人已扑倒在他的怀中失声痛哭了起来。叶白的呼吸骤然停顿,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骇得怔住了,他该怎么办?她离他是如此的近,他已能感受到她的清甜的呼吸,她怦然的心跳……此时,纵是一座冰山也会被融化了。叶白此时早已忘记自己此来的目的,他的脑海中已经是一片空白……就在叶白心猿意马的时候,叶白只觉腰间的“软麻穴”一痛,然后他的人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顿时他所有的幻想和同情全都化作了泡影。他为什么要相信女人?叶白现在只恨不能抽出手来,狠狠的打自己几个耳光,这实在是太荒唐,太可笑,他竟然对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产生同情!屋子里突然亮起了灯光,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两个美丽的少女手捧着烛台走了出来,烛光撒满了整个房间。夏荷,春香。她们的脸上都带着胜利者的微笑,连脚步都轻盈得像只燕子。春香走到叶白身旁,用烛光照了照叶白的脸,笑道:“他真的是昨晚上的那个老头子?我看一点也不像,他可是要英俊多了。”夏荷笑道:“若是喜欢,我就求一求堂主,把你嫁给他。”春香道:“可以吗?堂主若是不杀他,就已经是他的幸运了。”夏荷道:“他的确有与众不同的地方,他不但敢找白虎堂的麻烦,而且连我们丽春院的主意他都敢打……”夏荷又“格格”的笑了起来。春香笑道:“他要是知道我们也都是易容的高手,就不会蠢得在我们面前班门弄斧了。”夏荷道:“所以他载在我们手里半点也不冤。”春香道:“不错。”两人一搭一和,完全不给别人一点说话的机会。玫瑰夫人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痴痴的望着叶白,脸上丝毫没有兴奋之色。夏荷道:“夫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马上通知总堂的人,把他带走,免得夜长梦多。”玫瑰夫人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很奇特,她现在又在想些什么?春香道:“我看还是先废了他再说,他实在是个危险的人物。”玫瑰夫人还是没有说话。春香等了片段,突然扬起春葱般的小手,屈指如钩直向叶白“肩井”重穴抓去。这一指若是抓中,叶白的一条手臂也就真的废了。就在这时,忽听一人道:“住手。”说话的正是玫瑰夫人。春香举在半空的手,果然停了下来,茫然道:“夫人,你……”夏荷冷笑道:“春香你怎么这么笨,你难道没看出来,夫人已经对这小子有了好感么?你怎么还要硬来呢?”玫瑰夫人盯着夏荷,叱道:“住口。”夏荷淡淡的道:“大家都是聪明人,现在,又何必装作糊涂呢!”玫瑰夫人脸色铁青,道:“你……”夏荷道:“夫人其实早就已经喜欢叶白了,像夫人这样的人本就是很容易动情的。”春香吃惊的盯着叶白,道:“夏荷姐,你说这个人是叶白?”夏荷道:“除了叶白,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除了叶白,还有谁能让夫人亲自动手。”春香看了看叶白,半信半疑道:“你真是叶白?”叶白笑了笑,苦笑。夏荷道:“夫人,我说的没有错吧?你在刚才对叶白说的那些话,也许是发自真心,不然,怎么会那么情真意切,连叶白都被你感动得上了钩呢?还有……”“啪”的一声,玫瑰夫人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的打在夏荷的脸上,夏荷白嫩的脸上立时现出五道指印。夏荷捂着脸,突然放声大笑,她此时的笑声听来让人感到恐惧。夏荷恶毒的笑道:“看来我说中了你的心事,堂主若是知道你背叛了他,你想他会怎么样?你应该知道刑堂刑法的残酷……”玫瑰夫人变了变色,道:“我知道你早已对我这个分堂堂主的位置动了心……”夏荷冷冷道:“你错了,我更想你死,我恨你,因为你所有的地方都比我强,有你在,我几乎从未被别人重视过,现在……现在我终于有了出头之日,哈……哈……哈……”女人的嫉妒真的是很可怕,这也许正是毁灭的根源。夏荷突又柔声道:“夫人,我劝你还是赶快夹着尾巴逃吧!也许……也许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玫瑰夫人咬牙道:“卑鄙。”夏荷笑道:“是的,我是很卑鄙,那又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春香愣愣的站在原地。平日里温柔随和的夏荷好似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从未想到夏荷的嫉妒心会这么重,更没有想到她与玫瑰夫人间还会有这么多的怨恨。春香知道,夏荷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玫瑰夫人的心里,玫瑰夫人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玫瑰夫人突然冷笑道:“也许还有更好的办法。”她已一步步向夏荷逼了过去。夏荷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道:“你敢……”忽然,夏荷左手一晃,右手如钩直向玫瑰夫人胸前“将台,乳门”穴抓去,动作迅急,辛辣,指风啸啸,与刚才春香所用的手法一般无二。她们两人都有着令人着迷的姿色,江南鹰门的大弟子“苍天神鹰”萧毅就是败倒在她们的石榴裙下,才将本门绝学,鹰爪功传给了她们。这种武功阴险毒辣,并不适合女人练习,但是一旦女人练成后,威力又异常的惊人。夏荷所用的正是鹰爪功。玫瑰夫人侧身翻腕,直叩对方脉门,夏荷立刻缩腕收手,人也就地倒滑出去,但她已退到窗前。夏荷本就不想陪玫瑰夫人久战,她想的是怎样赶快离开这里,一旦她回到白虎堂,玫瑰夫人纵是有天大的本领,也只有死路一条,白虎堂从不会相信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夏荷早已用眼睛余光瞄好了退路,她脚尖在地上微微一点,正欲飞身跃起,穿窗而出,忽然她觉得有人在她的腿上轻轻的拍了一下,纵是这轻轻的一下,夏荷也被吓得失声叫了起来。低头一看,夏荷几乎昏了过去。只见叶白正笑望着自己,还向她轻轻的招了招手。夏荷微一怔之际,叶白突然翻身跃起,在众人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以前,叶白出手如电,已经点了夏荷和春香两人的六处穴道。他出手的速度,简直快得叫人吃惊!快得叫人难以置信!“叶白明明已无反抗之力?”“他半个时辰之内绝不能行动?”但现在,这所有的“不能”都已变成了“可能”。难道叶白真的不是人?玫瑰夫人也似是吓呆了,只有她才知道刚才自己出手点叶白穴道时绝未留情,可他……夏荷只觉眼前人影一晃,自己便已倒在了地上,叶白是如何出手的,她根本就未看清,就因为她什么都未看清,所以她才更觉得叶白可怕。叶白已经坐在椅子上,翘着两只脚,微微的笑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春香若非亲眼所见,打死她,她都不会相信,但现在她却不能不信。现在她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确就是传说中的叶白。现在她才知道,叶白是个多么可怕的人!玫瑰夫人身子在不停的颤抖着,她的后面便是墙,她已无路可退。叶白背对着她,好像并未注意她,叶白现在感兴趣的只是眼前的两个少女——春香和夏荷,就是眼前的两个娇柔可爱的小姑娘差点要了他的命。夏荷不能动,但嘴还能说话,她满面惊恐,“你……你……难道……她……她……”,夏荷原本口齿伶俐,但现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了。叶白盯着夏荷,笑道:“刚才我躺在地上很不舒服,你要不要试一试?”夏荷马上摇头,这种事情她当然不愿意试。叶白又转过脸,看着春香,道:“刚才我也听说有人要废了我,你说这个人可气不可气?”春香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她知道,若是倒霉的话,第一个就会轮到自己,她只希望叶白不要用出太残忍,太下流,太无耻的手段来。夏荷突然大声道:“你想怎么样?”叶白笑道:“我没问你,你倒先问起我来了,你猜呢?你猜我会把你怎么样?”夏荷道:“你若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只要……”叶白摇头道:“轻声点,你的话若是让你的堂主听见,你可就要惨了。”夏荷脸立刻变得苍白。叶白说得没错,这种话的确很危险。叶白道:“其实你只要猜对我下一步会怎么对你,我就绝不会为难你。”夏荷满脸的愕然。他会怎么对她?是会一件件的脱光她的衣服凌辱她,还是会用刀一寸寸的割破她的皮肤?夏荷猜不出。望着叶白满脸的笑容,夏荷觉得自己的心马上就要跳出腔外了。她猜不出,她简直都不敢往下想下去!这真的是太可怕了!叶白简直就是个魔鬼。叶白笑道:“我知道你猜不了出的,其实很简单,就是马上放了你们。”一句话说出三个女人都怔住了,她们又怎能相信世上会有这么便宜的事?叶白这个人简直有些不正常!叶白竟然真的站起来,解开了夏荷的穴道。看着叶白,玫瑰夫人突又露出淡淡的失望,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失落感觉,也许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夏荷揉了揉手腕,连头都不敢抬。她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经掌握在叶白的手中,纵是穴道被解,也绝没有逃出去的可能。春香大声道:“你既然放了她也应该放了我……”叶白道:“我的确把你给忘了。”说完,走到床前,抱起一床被子走到了春香跟前。“他要干什么?这个人做事怪得叫人摸不着半点头脑”叶白突然扬起手,将被子盖到春香的脑袋上,道:“这样行了吧!我真怕我再见到你这张脸,会忍不住想在你的鼻子上打一拳。”春香本想大叫的,现在又不出声了。鼻子被打扁的滋味一定比蒙着被子难受得多。叶白这才拍了拍手,道:“这样就乖多了。”夏荷偷偷的抬起头,瞟了叶白一眼。叶白的确是个很英俊的男人,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很亲切,接下来他会对自己怎么样呢!会不会……夏荷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她倒真希望叶白能对自己“粗鲁”一回。女人真是很妙的动物,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很妙的女人呢!叶白道:“你们都是聪明人,又都是女人,所以我才不为难你们。”夏荷咬着嘴唇道:“我知道。”叶白道:“我想对付的只是白虎堂的人。”夏荷急道:“可我们就是……”叶白笑了笑,道:“是不是都没有关系,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们的堂主是谁?”夏荷道:“我……我真的不知道。”叶白叹了口气,道:“那好吧!你不知道我也没有办法,我的问题问完了,我现在要走了。”夏荷望着叶白,急道:“可你又怎么知道我说的是真话?”叶白笑道:“我说过我相信你了吗?我只是想听一听你的声音,你毕竟和我有过一夜之欢?”叶白现在笑起来的样子有点不怀好意,夏荷突然又有些后悔了,那一晚为什么没有发现他是这么有男人味的男人呢!叶白走到门口,突又转身,深情的望着玫瑰夫人,笑道:“夫人,现在我已经有些喜欢你了。”这是他最后的一句话,然后他的人就消失在了黑暗中。这句话若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必是句下流无耻的淫言秽语,但从叶白的嘴里说出来,却又是那么情真意切!夏荷的眼中突又射出怨毒的光芒,狠狠的盯着玫瑰夫人。玫瑰夫人目光似是停留在了遥远的地方,全未注意到夏荷嫉妒的敌意。只是她的面颊也露出了淡淡的绯红……以前也有男人对玫瑰夫人说过这样的话,那个男人得到的却是几个很响亮的耳光,可现在她的心中突然升起丝特别的感觉。是感激?感动?还是惊喜?夏荷重重的“哼”了一声,摔门而出。玫瑰夫人并未拦她,她的心思已乱,叶白不但搅乱了她的思路,也许会搅乱她的整个世界……——网络图书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