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六日断肠时,孔雀王却在大厅接待贺客,因为,今天正是他的七十大寿,他的下人正在举办贺寿。
贺客包括他的重要手下,依附帮派之主要人物以及江北地区有头有脑的人物,江北之黑道精英几乎已经到齐。
午前时分,孔雀王的两位弟子左龙及右虎联袂入厅叩头拜寿之后,便转身出厅及进入广场。
孔雀王便率厅中贺客移坐于厅前,大批黑道人物便站在广场青石走道之两侧。
立见左龙及右虎面对面的拱手一札,接着,他们一拉开架势,便凝视对方。
因为,孔雀王已在半年前宣布在今日退隐,并且由左龙及右虎比武分高低,胜者便是他的接班人。
所以,双方在这段期间皆积极准备着。
其实,左龙及右虎在这些年来便实际领导江北黑道,因为,孔雀王已经很少过问琐碎的例行事务。
左龙及右虎因而暗中各组妥班底,江北黑道亦有不少人押宝的支持一方,所以,如今这一战关系不少人哩!不久,双方已经出招抢攻着,鱼跃鹰飞,好不精彩!
龙腾虎跃,好不激烈!蛇射猿扑,诡异绝伦!双方皆全力以赴着!孔雀王便含笑欣赏着!
半个时辰之后,双方的衣衫已被汗湿透,却未见高低,双方的汗水巳汩眼,却无暇拭汗哩!因为,高手相斗。胜负皆在刹那间呀!倏听孔雀王喝道:“停!”
双方立即飘退,孔雀王道:“宴后再比剑!”“遵命!”
孔雀王便笑呵呵的率众入花厅。
下人们立即在大厅及广场设席,午中时分,孔雀王率众一入席,广场之人亦入席,美酒佳肴便依序送上,左龙右虎却不敢贪杯的取用着。
不久,他们联袂敬过酒,便入座用膳,贺客们便依序敬酒,孔雀王便笑呵呵的畅饮着!
黑道人物一向贪婪无厌,所以,罕有人能够似孔雀王高龄享福,难怪他会如此的愉快自在。
—个多时辰之后,孔雀王便敬酒宣布散席,众人干杯之后,便准备欣赏龙争虎斗。酒席一撤,左龙及右虎便仗剑峙立。
不久,二人一引剑诀,便进行抢攻。
两人所学之艺皆相同,天资也差不多,而且也都是“花国大爷”及“酒国英雄”。
因此,两人修为相去不远。
剑光霍霍,两人激斗着!两人由二十岁追随孔雀王之后。先后比武数十次,两人皆互有胜负,因此,两人如今皆没有十足的把握。
激斗之中,时光又飞逝半个多时辰,倏见一块布飞出,右虎不由脸泛笑容。却见左龙一张口,便射出一支细针。
事出突然,右虎因为削下左龙右袖角而乐得心神—分之际,乍见此针,他不由神色大变!他心知避不了,便闭上了双眼,卜一声,细针已射上他的左眼皮,左龙一抽身,立即退开。右虎喝道:“弟子不服!”当场便有三十余人出声谴责左龙。
不过,立即有人反驳的替左龙护航。
孔雀王忖道:“这两个家伙原来已经在暗中部署妥人马,吾该如何裁决?始能弭平分裂之局面呢?‘他便边忖边听着,立听左龙道:”恭请恩师裁决!“孔雀王沉声道:”汝自认已胜!“
“是的!‘龙吐珠’并未在比武前列入禁项。”右虎忙道:“禀恩师!弟子削袖在先!”
孔雀王沉声道:“汝不觉得此乃左龙之诱招乎?”
左龙不由神色—变!左龙不由面现喜色,孔雀王沉声道:“右虎!汝之左眼能复原否?”
右虎答道:“禀恩师!弟子可在半年内痊愈!”
“好!明年此时此地再决高低?”“遵命!”“左龙!汝有异议否?”左龙忙道:“弟子不敢!”
“不敢?汝莫非不服?”“不敢!”“好!明年此时此地双方各显神通吧!”
“遵命!”“散席!”“恭送恩师!孔雀王便昂头返房,左龙便沉容吩咐众人整理现场,右虎则由心腹送返房中拔针上药,经此一役,双方皆已亮出底牌。
从此,双方各为其主,壁垒分明啦!双方亦开始暗斗着。
孔雀王虽然以缓兵之计在表面弭平裂痕,他心知内部会更纷乱,于是,他率四位护法出游苏州及杭州。
他毕竟是位枭雄呀!他一到苏州,便发现它比昔日更热闹,而且大街小巷之百姓皆面泛笑容,他心知此乃皮阳之故。
他便纵情于名胜古迹之间,重阳时节,他更是到福州畅游着。
第四天上午,他正准备出游,皮阳却已含笑在客栈大厅口茗,他刚瞥向皮阳,皮阳已点头道:“叙叙吧?”
他便上前含笑道:“大人好雅兴!”“我专为你而来!”
“痛快!大人果然爽直!”
他便含笑入座,皮阳斟茗道:“尝尝武夷夏茗吧!”
“好!”孔雀王便端杯嗅品着。‘不久,他置杯道:“吾一路南下,所到之处皆见荣景及皆闻人歌颂大人,大人已经足够安慰此生矣!”
皮阳含笑道:“谢谢!我出佩服您老!”“不敢当!大人—向嫉恶如仇吧!”
皮阳点头道:“的确!不过,您老之所作所为皆是黑道中之异数,甚至可说优于白道中之下品人物!”
“大人谬赞矣!”皮阳含笑道:“您老心中有数!”
“呵呵!大人之作风及功绩,堪称空前矣!不过,大人不担心今日之叙会,在日后影响大人之前程吗?”
皮阳哈哈一笑道:“我若因此受影响,何必恋栈此位?”
“呵呵!高明!难怪大人会倍受大内宠爱!”
“不敢当!您老莅此,有何指教?”“不敢!老夫绝粹前来游山玩水!”皮阳含笑道:“据闻您老因为安排接班人不顺而出游,是吗?”
“呵呵!大人果真消息灵通!不错,大人可有卓见?”
“我建议您老解散所属!”孔雀王笑道:“此举便可解大人之忧乎?”“或许吧?”
“不见得!目前,老夫镇住江北呀!”皮阳道:“我若非欣赏您老,江北黑道早巳烟消云散!”
“呵呵!大人果真豪气万丈!不错!大人足可以一当千,不过,彼千人若同时在各地行事,大人恐会分身乏术!”
皮阳含笑摇头道:“您老勿忘记各地皆有我之同道!”
“是吗?彼辈好似全看在金银份上协助大人,若真有生死利害冲突之时,彼辈恐会龟缩回避哩?”
“您老何不—试?”“大人当真全赏老夫之脸?”
皮阳点头道:“是的!”
孔雀王望向坐在邻桌之四名护法道:“汝等听见了吧?
左龙及右虎尚在争什么呢?是不是?“
四名护法轻轻点头,孔雀王便品茗不语,皮阳便含笑品茗。
不久,孔雀王问道:“大人如何获悉老夫之内情?”
皮阳含道道:“您老七十大寿曾经是京城及江北一大盛事。”
孔雀王遭:“老夫目前之基业自先师经老夫发扬光大,老夫若欲将它结束,恐难在短期内调适妥。”
皮阳含笑点头道:“我体会出您老之心情!”
说着,他已含笑啜茗,孔雀王却徐徐的吐口长气,不久,皮阳道,“您好老先瞧瞧它吧!”说着,皮阳已自右袖内抽出一叠纸。
皮阳把纸朝孔雀王身前的桌面—放,便默默品茗,孔雀王一瞥之下,不由神色一变!他立即拿起它注视着,不久,他翻视第二页。神色已经沉寒!当他瞧到第三页,双目泛寒光,他继续翻视其他的各页,脸色已经充满愤怒。
当他瞧毕页尾,满腔已是杀机,四位护法不由得惴惴不安!不久,孔雀王注视皮阳道:“大人尚保留一函吧!”
皮阳便自左袖抽出帛张纸递出。
孔雀王一接纸,便满脸布霜,不久,他放下那张纸,便握拳望向窗外,皮阳便继续默默的品茗。良久之后,孔孔雀王注视皮阳道:“大人有何打算?”
皮阳道:“我方才已说过,请您老解散他吧!”孔雀王道:“此份密告函如何落入大人手中?”
皮阳平静的道:“上月二十日下午,它由此楼小二送交巡抚府,据小二表示,委托之人是位陌生中年人!”
“大人相信内容乎?”
皮阳点头遭:“相信!丐帮弟子已证实过,您老实力雄厚矣!”
孔雀王道:“大人为何不直接采取行动?”
“不!我尊重您老!”“心领!大人欲享渔翁之利吧?”
皮阳淡然道:“没此必要!我只要动员三万名群豪,便可扫平您老的基业,再以您老之财物厚恤死者,我必可更获民心!”
孔雀王点头道:“难怪大人会成功!”
“谢谢!”孔雀王道:“大人认为此函是诬陷或苦肉之计?”
皮阳含笑道:“您老比我更了解当事人,何况,您老之经验远逾我,我不便妄测,以免误导您老!”
孔雀王道:“大人之智慧远逾传闻!”
“不敢当!”“老夫可取走这份资料吧?”“请!”
孔雀玉便把资料放入怀袋中,“大人尚有何指示?”
“不敢!有个人想见见您老!”“唔!谁?”
立见远方右墙角座头站起一个人,他徐徐转身之后,便目泛神光,原本微偻之背部倏地挺得笔直。
他便是蛋人领袖周宏,孔雀王却神色一变道:“郑田!”周宏点点头便沉容行来,四位护法立即起身欲挡人,孔雀王沉声道:“坐下!”
四位护法立即入座。周宏一直走到皮阳桌前,方始止步行礼道:“参见大人!”
皮阳含笑道:“免礼!好聚好散!”
“是!”周宏便转身面对孔雀王道:“昔年是谁坑我?”
孔雀王平静的道:“董锋!”
“他为何如此做?”“他认为汝是陈三的人!”“谢谢!”
孔雀王道:“汝相信吾方才之言?”
周宏点头道:“汝和吾一向无怨,何况,汝已逾七旬,又是江北巨尊,吾没有理由不相信汝!”
孔雀王倏地呵呵一笑,便摇头道:“差矣!汝在回龙客栈浴后是否饮过二壶白干,翌日便功力全失?”
周宏皱眉道:“不错!莫非汝坑吾?”
孔雀王摇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汝若未入牢,岂能活到如今?何况,吾尚贿赂官方保汝—命!”
周宏沉声道:“汝利用吾引发董锋与陈三之斗?”
“不错!”“高明!够阴!”孔雀王取出一个锦盒放在桌上道:“笑纳吧?”
周宏沉声道:“吾是这种人乎?”“大人方才说过,好聚好散,笑纳吧!”
皮阳道:“委屈您老!”周宏神色一缓,便拿起锦盒。
孔雀王道:“大人尚有何指示?”
皮阳摇头道:“打扰您老!请海涵!”
孔雀王道:“谢谢大人!请大人赐老夫二个月之间之清理户期间。”
“行!盼勿波及外界!”“行!”孔雀王立即起身拱手道:“告辞!”“请!”
立见一名护法到柜前留下一锭金元宝,另外二名护法便匆匆赶上房取出包袱,第四名护法便在门前雇车。
不久,他们已搭车离去,皮阳正色扫视现场之人道:“勿汇出方才之所见所闻!”
“是!”皮阳便与周宏离去,不久,他们一会见洪员外,便一起进入书房。
他们一入座,皮阳便道出方才之内容。洪员外向周宏道:“委屈汝矣!”周宏含笑摇头道:“大局为重!”
“谢谢!”皮阳问道:“爷爷认为孔雀王会如何清理门户?”
洪员外含笑望向周宏。
周宏道:“黑道人物最痛恨叛徒,自尊又自傲的孔雀王更忌讳此事,以他的作风,他必会宰左龙及其心腹。”
皮阳道:“也好!此次可以削弱他的部分力道!”
周宏便点头不语,皮阳问道:“您老可真深藏不露哩!”
周宏苦笑道:“老朽年轻时误入歧途,混到总护法一职,料不到为成为孔雀王师兄弟斗争之工具。”
皮阳道:“您老能伸能屈,佩服!”“见笑矣!”“谢谢您老!我研判孔雀王会考虑解散组织。”
“或许!不过,他的包袱不小,何况,他巳经享受惯啦!”
洪员外道:“吾来安排,汝休分心!”“好!”
当天晚上,孔雀王一投宿,便召入四位护法,他便取出那叠纸道:“细视!冷静分析!”
“是!”四位护法便站在桌边—起翻阅资料,立见他们激动的发抖!其中三人更咬牙切齿。
他们乃是孔雀王一手培植又经过多次考验的高手,他们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一直对孔雀王忠心耿耿!
孔雀王并未亏待他们,他不但赏给他们美女,每月更赏钜金,所以,他们死心塌地的保护着孔雀王。
立见一人道:“禀主人!宜将左龙锉骨扬灰!”另一人立即道:“禀主人!宜速斩左龙清理门户!”
第三人立即道:“禀主人!宜召集各堂口及各派公开定左龙之罪,并且予以最严厉的处分,似儆效由!”
第四人却瞄孔雀王一眼,欲言又止!“
孔雀王沉声道:“魏方!直言无妨!”“是!禀主人!
右虎会不会借刀杀人?“孔雀王点头道:”吾一直排除不了此一可能!“立听另外—人道:“禀主人!这些资料所用纸张皆是左龙专用,笔迹亦是左龙之笔迹,墨味更是他专用之松檀墨。”
第四人立即道:“右虎可以派人盗纸、窃墨及仿左龙之笔迹。”
“事在人为!何况,左龙不会防范此事!”孔雀王道:“汝四人各自冷静分析,明日再叙!”“是!主人欲用膳否?”
“免!气煞吾也!下去!”“是!”四人便行礼离去。
孔雀王冷冷一哼,便再度翻阅资料。
资料中详述右虎利用银楼暗中放高利贷、经营赌场以及逼良为娼之事,以及他的心腹名册及各据点。
具名者赫然是左龙,他恳请皮阳速除恶救民。
孔雀王越看越气,思绪也越乱,良久之后,他方始行功歇息,翌日上午,他继续启程北上。
当天晚上,他一投宿便又召集四名护法询问他们的研判,那知,他们仍然坚持昨夜所报告之内容。
认定右虎借刀杀人之人更补充道:“右虎之眼必难复原,他自知明年无法获胜,始会出此下策!”
孔雀王也作过这种研判,便沉声道:“魏方!诸虹!
汝二人明日先北上通知各派当家,下月一日中午在堂口集合!““是!”“下去吧!”“是!”四人便行礼退去。
孔雀王又忖良久,方始心烦的止念行功,望日上午,魏方二人便先行离去,孔雀王三人便直接返京城。
此时,正有二部马车在福州巡抚府左前方停下,立见头部车车夫快步来到衙役前哈腰道:“请问皮大人在吗?”
“在!有事吗?”
“是的!小的是银川左志远,陪二位喇嘛来见大人!”
“请稍候!”“谢谢!”衙役便快步入内通报。皮阳—获讯,立即快步出来,“参见大人!”
“免礼!又送红参来啦?”“是的!小的包派人送往武昌!小的另外陪二位喇嘛来此,他们专程来向大人请教一些事!”
“行!”皮阳立见二位喇嘛正正二部事中出来。头部车中喇嘛便是上回来此兴师问罪之居中喇嘛。
另外一人赫然是位老喇嘛,皮阳便含笑迎去,不久,三人己互相合什行礼。
皮阳便直接迎他们入厅就座,立见侍女迅速送入香茗,皮阳便招呼三人品茗。
不久,居中喇嘛向左志远叙述着,只见他边说边取出一颗骊珠,左志远听得连连点头着。
只见左志远道:“禀大人!这位喇嘛便是达布拉宫的达赖喇嘛,他想知道此珠之来处?”
皮阳含笑道:“它来自深海底。”
左志远便转述此事。立见达赖喇嘛直接向左志远叙述着,别看他已经—大把年纪,却声若洪钟,皮阳不由多看几眼。
立见达赖喇嘛不但双眼神光熠熠,而且两侧太阳穴似各有—个鸡蛋般突出,显然他有精湛的内功。
立听左志远道:“大人方便带他们到现场瞧瞧否?”
“方便!不过,海底压力奇重,不知他们能承受否?”
左志远便转述此事,立见达赖喇嘛点头,皮阳未待翻译的道:“他们若方便,即可启程!”
左志远便翻译着,二位喇嘛立即点头,于是,皮阳入内交待洪家兄弟及转告亲人。不过,他已携简单行李陪二位喇嘛搭车离去。
他—到水军,便吩咐帅船准备赶辽东外海。水军迅即整理清水及干粮。
不久,他们已登上帅船,年轻力壮的桨夫便轮流操桨,二位喇嘛便凭舷遥视海面。良久之后,他们一转身,皮阳便招呼他们品茗。
双方便经由左志远交谈着,原来,居中喇嘛上回携海底珍宝返达布拉宫之后,达赖喇嘛乍见骊珠,立即以口含它默默行功。
不久,他已确定他是宝珠,于是,他翻经寻典的考证它的来历。十天之后,他忍不住的打算瞧瞧它的产地,于是,他才有这趟破天荒的中原之行。
皮阳听完之后,便以珠放在一槽清水及叙述它的妙用,二位喇嘛一听他可活血顺气增功,不由大喜!
接着,达赖喇嘛表示愿把此次送入中原之五千车红参及冬虫草再交换—颗骊珠,皮阳立即答允。
二位喇嘛不由大喜!
于是,达赖喇嘛决定每三个月以五千车红参与冬虫夏草交换他们日常所需之用品及器材。
皮阳便欣然答应,双方又叙不久,达赖喇嘛便邀皮阳较量内功,皮阳不由一阵犹豫,达赖喇嘛便提议四掌互贴行功。
皮阳稍忖,立即同意,于是,双方便盘坐在船板上,双方平抬双臂,四掌立即贴上。
皮阳立见他有—双超级大手,不久,双方一点头,便各自催动功力。皮阳乍觉热劲透臂,便以功力逼退它。
不久,达赖喇嘛的双掌渐红,掌力及热力亦逐渐加深及加强,皮阳便继续催功堵住掌力之入侵。
盏茶时间之后,达赖喇嘛之双掌已经火红。
皮阳亦照堵不误。
达赖喇嘛再催动内功,一身袈纱立即鼓胀,双掌亦呈血红,不过,皮阳仍然让它难越雷池一步。
双方又对峙半个多时辰之后,达赖喇嘛已经轻轻点头。皮阳会意的亦轻轻点头,双方—卸劲,皮阳便徐徐放下双臂,达赖喇嘛却前后—晃,方始稳身,他更不由自主的吐气及吸气连连!
双方之高低,至此一目了然矣!皮阳—起身,便上前斟妥四杯骊珠水,不久,他已和左志远三人喝水。达赖喇嘛喝完那杯水,便吸气打坐。
居中喇嘛便侍坐—侧?左志远低声道:“大人真高明!
达赖喇嘛自二十年前便是西藏最高明的人,大人打败他啦!““别对外传述此事!”“是!”皮阳道:“今后易货之事必须多偏劳你啦!”
“谢谢大人赐小人的此种良机!”“客气矣!我一向希望大家发财!”“谢谢大人!听说全天下的人多受过大人之恩哩!”
“不敢当!全仗大家的合作!”‘“大人真令人敬佩!”
“不敢当!你勿把此次之所见所闻对外传述!”“是!”
经过此次较量内功,达赖喇喥已对皮阳心服口服,他除每天行功之外,便经由翻译了解皮阳之所作所为。
左志远便趁机加油添醋的替皮阳直传。二位喇嘛听得肃容起敬啦!
这天午前时分,皮阳认妥黑潮方位之后,便下令停船。不久,他已赤足及打着赤膊准备下海。
达赖喇嘛却只是取下念珠,束妥袈裟,于是,皮阳陪他跃入海中。
达赖喇嘛幼时便在江边长大,近数十年虽然罕再入江,不过,他仗恃精湛的功力跟皮阳—直潜游而下。
终于,他们站在海底礁上,皮阳立见樵上又长出不少的小珊瑚。达赖喇嘛瞧了一眼,便向上—指及强身游上。
皮阳研判他已后力不继,便跟在他的身旁游着,不久,他们一出海面,达赖喇嘛便连喘着,他顺过气,便掠上船,皮阳便跟着上船,达赖喇嘛—见左志远,便基里瓜拉说着。
不久,左志远道:“请大人入海以手按底,该有一处会有震力。”
“什么震力?”左志远便询向着,达赖喇嘛便又说—大串。
左志远道:“震力所在之处,必无物品,它的周遭呈现螺旋纹状,大人若发现此处,再请他下去!”
皮阳会意的点点头,不久,他已再度入海,他一潜落礁上。便边走边瞧着。
他经由记忆再找半个多时辰,他终于找到一个二尺径圆的凹处,它不但呈螺纹,而且周遭皆无珍宝。
皮阳便探掌按着,不久。他已由螺纹中心探知—股似有似无的震力。于是,他向上游去,不久,他一上船便点头道出此事。达赖喇嘛不由大喜。
皮阳便又喝一杯骊珠水,不久,他又陪达赖喇嘛入海。
当他们一抵达现场,达赖喇嘛立即趴跪以及以右掌心按在螺纹中心,皮阳立见他神色肃然。
立见他一收收手,便向上—指。皮阳便跟着他向上游去,不久,二人—返船,达赖喇嘛便连喘着,皮阳便送上—杯骊珠水,达刺喇嘛顺过气,便徐徐喝完水。
只见他吐口长气,便向左志远说—大串。
不久,左志远道:“禀大人!那股震力便是海源,它所含之气不合乎达刺喇嘛,不过,却适合大人!”
“适合我?”“是的!大人可行功吸收它。”“当真?”
“是的!小的再详加请教!”他便向达赖喇嘛询问着。
达赖喇嘛便比手划脚叙述着,“禀大人!大人只需坐在震力源处行功即可,越久越佳!”“好!我试试看!”
皮阳便吩咐桨夫送上干粮。不久,他已再度人海,他一到现场,便坐上螺纹中央。
他—行功,果见—股冰凉之气透体而入,而且迅速的沿胸而上,他急忙催动功力带动它。
立觉冰凉之气源源不绝的涌入,他便专心行功,不久,他已通体冰凉,他便心无旁骛的行功着。
不出半个时辰。他周遭的海水已经被逼出身外一寸余。皮阳却毫不知情的行功着。
一个多时辰之后,他的功力已经开始融合海源,海水已经离体户尺余,他好似已经罩在一个透明网中。
他只觉全身舒泰,便继续行功,一日之后,他仍在行功着,达赖喇嘛游到附近,便注视着,不久,他放心的游离现场。
海底无岁月,不知不觉之中,皮阳已入定十天,这天晚上,时值满月,海水高涨。海底之压力已高涨!
海源更是激涌入皮阳的体中,皮阳全身连震三下,便疾射而上,他刚睁眼,便已射离海面。
正在赏月的达赖喇嘛乍见皮阳盘坐冲飞而上,他忍不住激动的合什一跪,便在船板上膜拜着。
因为,他正在向这种绝世修为致敬呀!充满惊喜的皮阳乍见此状,便欲翻身上船,那知,他的意念刚动,已经回到船上。他忍不住望着船板及方才置身之空中。
立见达赖喇嘛合什上前—礼,皮阳急忙起身答礼。
立见一名桨夫前来道:“禀大人!干粮以及清水只能再供应三天,可否先行到辽东补充一番?”
“我下去多久啦?”“十天十夜!”“哇!这么久呀?即刻启程!”“是!”
立见左志远揉眼前来道:“大人上来啦?”
“是的!抱歉!吵了你啦!”“不敢当!若非喇嘛多次下去看大人,小的还以为大人出事啦!大人果真是天下第—人啦!”
“不敢当!勿对外传述此事!”“是!”立见达赖喇嘛又说—大串,左志远满脸惑色的询问着,立见达赖喇嘛连点二下头。
左志远道:“禀大人!他说大人已经可以跨越时空,大人只须行功,便可在意念之间到达想到之处。”
“哇!怎么可能?”“他说保证不会错!”“这……好!我试试看!”说着,他已走向船尾,他一到船尾便坐下行功,不久,他心想辽东巡抚府,倏觉全身—轻,刷一声,他居然已经冲天射起,他一分心,身子已抛射向海面。
他急忙张臂抬足欲落海踏波,那知,他一提气,身子便又飞射而去,这回,他不敢分心的闭气行功,劲风扑面,他浑身清凉,不久,他居然由月光遥见远方的陆地。
他顺势—射,居然已达落岸,他掠前一瞧,果真已达辽东地面;他完全怔住啦!
哇考!怎会有此事,他岂非已成神仙啦?原来,海源加上他的内功已经使他身轻如烟,再配合他的通玄功力,他已经可以在弹指间贯南北啦!
良久之后,他方始定下心神。不久,他一提功,便对准方位想象那条船,刷一声,他果真又冲飞而起。
这回,他定神催功顺势飞去,不久,他已瞧见左前方数里外海面有—条船。他折身一飞,便落返船面。
立见左志远似见鬼般骇退着,二位喇嘛却含笑合什行礼,皮阳便合什答礼申谢,他终于确定自己有“奇异功能”啦!不久,他欣然取用干粮啦!破晓时分,他已衣衫整齐的飞落辽东海面,他便掠往巡抚府,天色乍亮,他已被陆巡抚迎入,双方寒喧不久,他便表明欲补给干粮及清水。
不出半个时辰,他巳搭—船离去,午前时分,二船已在海上会合,水军便把清水及干粮送上船。皮阳便赠送三万两加菜金。
不久,他已陪左志远三人取用干粮,膳后,他略作吩咐,便又冲飞而去。
不久,他已飞落福州水军江边,他一见二位站岗军士满脸的惊骇,便含笑挥手后再离去。
没多久,他已经返回巡抚府,立见洪再晋迎来道:“大人回来啦?”“是的,有事否?”“孔雀王已宰掉左龙、右虎及二百一十名附从份子!”
“哇考!他怎会如此做?”“是的!真令人感到意外哩!”
原采,孔雀王一返府,便满脸寒霜的注视迎来之人,立见已经有不少大哥大及堂口负责人在场。左龙及右虎更是站在排首,孔雀王一见他们的满脸恭敬,不由更气。
他原本欲由任何一方的些微不安察出谁是叛徒,那知,他们居然镇定以及恭敬,孔雀王不由又气又凛。
于是,他继续怒容入内,不久,他入厅一座,便沉声道:“到齐否?”魏方立即道:“全部到齐!”
“—个时辰之后开堂!”“是!”孔雀王立即沉容离厅,众人不由神色大变!
因为,开堂乃是黑道帮派处治重罪份子之仪式,据众人的记忆,孔雀主至少巳二十年未过堂。
何况,他未曾如此公开的开堂,左龙及右虎立即派人部署着,不到一个时辰,大门一关,四位大汉已仗剑挺立于大门外。
各堂口及江北各黑道帮派之重要角色皆已挺立于广场。厅前之阶上则摆妥孔雀王之虎皮交椅。
台阶前设立—张长桌,桌上设一香炉,桌前另有—锅油正被煮得油气翻腾,桌旁则挺立二名壮汉。
他们便是执刑者,不久,孔雀王一身黑衣裤又披黑袍出现。四名护法则亦步亦趋跟来,众人立即依仪恭敬的拱手单膝下跪。
孔雀王—入座,四位护法便分立两侧,孔雀王—瞥现场沉声道:“免礼!”
“谢主人!”众人立即起身挺立。
孔雀王沉声道:“吾掌门以来,未曾遇过如此奇耻大辱,为儆效尤,今日特开堂清除败类!”
—顿,他立即喝道:“宣!”说着,他已掷出一张纸,左龙一见它射来,便并掌接住它。
他—摊开纸,立即念道:“福来银楼京西福来街头,掌柜许百泰,鹰爪门高手,现年五十岁!辖有一百二十名手下!”
他一抬头。立即道:“禀恩师!宣读毕!”
他那从容之神色及中气十足嗓音,立即使孔雀王更加的暗气,他立即向右虎射出—张纸道:“宣!”
右虎立即也以双手接纸。
立见他展纸念道:“永发银楼京南伏虎街头,掌柜祝归天台山弟子,现年四十八岁,辖一百三十名手下。”
“禀恩师!宣读毕!”孔雀王一见右虎也镇定如昔,不由更火。
于是,他把剩下的名册逐—射给各堂口负责人或大哥大宣读,他再暗中注意左龙及有虎之反应。
那知,左龙及右虎仍然镇定着。
理场其余之人却纷现纳闷之神色,因为,他们不明白孔雀王为何要当众宣读右虎及手下们之资料。
于是,孔雀王的手中只剩下一张纸。他立即喝句宣及把它射向右侧执刑者,对方立即并掌接住它道:“禀主人!小的不识字!”
孔雀王沉声道:“找人代宣!”“遵命!”对方便行礼转身行去,不久,他停在左龙面前道:“请!”
孔雀王忖道:“可真巧!哼!”立见左龙按纸及展念道:“皮大大钧鉴,草民百拜!
草民窃闻大人公正、爱民,仁善并且以除恶灭霸为己任,草民特冒昧斗胆举发这批恶徒。
此批恶徒以右虎为首,附从分子多达八千三百六十人,详呈附册,彼等久占京城以银楼为掩护行业。
彼等广设赌场且以诈赌聚利,再诱赌徒立据欠债,再以高利贷持续的敛财及图利。
欠债者若无力偿债或付息,彼等便押逼其妻女人娼馆卖淫偿债,无数家庭为之破碎。
草民冒险举发此批人渣,恳请大人速消灭之。
恭祝大人官运亨通!
草民……“
左龙念至此,倏地神色一变,为之瞪目结舌。
右虎却仍然神色平静。
不过,站在右虎左后方之一人却自嘴角飘过一丝浅笑,护法乍见此景便附耳道:“邱忠!”
孔雀王一移眼,正好瞧见笑纹乍逝。
孔雀主确定右虎借刀杀人啦,立听右虎喝道:“念呀!
哼!“那位执刑者倏地跟着一哼,便反手一刀刺去。
他原本贴着有臂持刀,如今反手—剌,双方又距离甚近,立听卜一声,利刀已经刺入左龙之心口。
立听“啊!”“住手!”之喝声。左龙更是劈掌喝道:“驴……蛋……”
砰—声,执刑者已吐血飞出,孔雀王立见右虎喝道:“安静!”
激动的现场立即安静。砰—声,执刑者—落地,便连吐三口血。
只见他挣扎的向孔雀王下跪道:“属……下……没错!”
孔雀主点头道:“汝够忠!却够驴!”“是!属下……
该死……“
立见他一头用力磕向地面,砰一声,血光一溅,他已额头破裂而亡,孔雀王沉声道:“抬下!”
二位护法便上前抬走尸体。立见左龙下跪道:“禀……恩师……弟子……冤枉!”
“孔雀王沉声道:”纸张、字迹及墨香皆出自汝书房!““暗箭……难防……弟子……知过!”
说着,他呃一声。立即吐血,孔雀王沉声道:“邱忠!”“属下在!”站在右虎左后方之壮汉立即出列。
孔雀王沉声道:“汝方才乐什么?”“禀主人!属下悲愤!属下不敢乐!”
“左龙方才顿语之际,汝在笑什么?”
邱忠立即神色—变!魏方立即喝道:“说!”“属……属下……没笑!”
“住口!吾明明瞧见汝之左嘴角飘过笑容,汝必然因为借刀杀人之计得逞而笑,对不对?”
“不!属下不敢!”魏方喝道:“汝不敢!谁敢!”
“属下不知道!”孔雀王沉喝道:“右虎!”
右虎答句“弟子在!”便上前一大步。孔雀王沉声道:“此事出自汝之杰作吧?”
右虎忙下跪道:“弟子不敢!”“哼!,汝必然因为眼伤难愈而出此毒计!”
“弟子不敢!请恩师明察!”“住口!
若非汝之毒计,邱忠为何笑?“
“弟子发誓……”“住口!汝还不认罪?”右虎忙叩头道:“恩师明察!”孔雀王神色—寒,便扬手劈来—掌。
右虎神色一变,便向右翻去。他刚翻出,立见刀光一闪。原来左龙一见右虎翻来,便拔刀刺去,卜一声,利刀已刺入右虎的腹部,左龙狞笑道:“走……吧……
谁也……占不了……便宜!“
右虎阿哼一声,便恨恨的劈掌,砰一声,左龙已吐血飞出,左龙之子喝句上,便上前接住左龙。立见三十人扑向右虎,右虎之子喝句上,便率二十七人拦截。
双方迅即展开激斗,不少人纷纷退开!不过,另有近百人投入战场,孔雀王便沉容作壁上观,二位护法见状,便按兵不动,右虎喝道:“住手!勿陷吾于不义!”
右虎之子及心腹们为之—退。左龙之子及心腹们便趁机猛攻,闷哼声中,十二人便挂彩。右虎忙下跪道:“禀恩师!弟子冤枉!”
孔雀王沉声道。“汝若冤枉,便不会避开那一掌!”
“这……这……”孔雀王立即沉容不语。不久,右虎叩头道:“禀恩师!弟子愿意自行了断,请恩师饶恕小犬以及—干人员,弟子来世再效犬马之劳!”
说着,他一叩头,便拔刀横颈一割,血光乍溅,他已瞪目仆倒。不过,他仍然道:“弟……子……冤……”
“枉”字未出,他已咽下最后一口气。右虎之子悲呼句爹,便抓狂般猛攻,右虎之心腹亦火拼啦!左龙之子及心腹便予以反击!
战况立即热到最高点!血光飞扬!尸体纷倒!半个时辰之后,现场只剩下右虎之子及七名心腹。
孔雀王沉声道:“上!”四位护法迅即和另一行刑者扑攻他们,其余之人便落井下石的包围四周。不出盏茶时间,屠杀巳经结束。
孔雀王沉声道:“扣下左龙右虎财物,逐出其余的亲人!”
“是!”“收尸!”“是!”众人便井然有序的处理着,不久,左龙及右虎的亲人们低头空手离去。现场的尸体亦被抬走。
血迹及碎肉亦迅速被洗净,孔雀王沉声道:“集合!”
“是!”剩下之人立即列立于阶前。
孔雀王沉声道:“自今日起,解散京城各场子及妓院,一切债务一笔勾销,女子任其返家!”
“是!”“今后不准再经营场子及妓院!”“是!”
“吾会另立接位人,一切过节在方才消逝,若有人再籍故互斗,吾必处以最严厉之罚!”
“是!”孔雀王向大哥大们道:“吾方才之宣布仅限于吾之手下,各位不受限制,各位今后亦不必再来此地!”
大哥大们会意的默默点头,“请!”
大哥大们行过礼,立即离去,孔雀王喝道:“即刻按吾方才指示行事!”“是!”
众人立即离去,孔雀王吁口气,便返厅沉思!不久,他忖道:“吾当真要依皮阳之言解散基业吗?”他不由前所未有的茫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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