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騁過生日,一大幫人浩浩蕩蕩地去唱歌。
人多了什麼怪腔怪調都有,章騁急了,說:“大家都別唱了,咱們聽可樂唱一首怎麼樣?”
我從角落裡抬起頭,“怎麼偏偏叫我唱?”
“誰讓你上學時拿過校園歌手大賽一等獎。”
“早八百年前的事兒了,也就你還記得。”我笑笑,都好長時間沒正經唱過歌兒了。
“今兒可是我過生日,壽星佬說話敢不聽?”
“不敢。!”我只好起身,無味的唱著他們點好的歌兒。
唱完了,一轉頭,卻發現房間裡多了一個人——章御。他正斜靠在我剛才坐過的角落的沙發上,若有所思地盯著我。
看到章御,班長也很意外,說:“哥,你怎麼來了?”
“路過,看見你車停在下邊就上來了。”
章騁詫異地看著他,“你確定?”章騁根本沒開車來。
“我說的是可樂的車。路邊不許停車,都貼罰單了!”章御提醒。
我才想起,我的車確實停在樓下的路邊上。趕緊往外跑,一不小心就二百塊錢呢!
章騁拉住我說:“沒事,我去處理!”
章御一來,大家都大哥長大哥短的,一致要求他唱歌,看來他是有名的好嗓子。
章御看了我一眼,說:“我給大家唱首《白月光》吧,會唱的中文歌兒不多,這個也不見得唱得多好,算是有感而發。”
章御的聲音低沉而憂傷,太真誠,太媚惑,引得人沉淪。
我不敢抬頭看他,慢慢啜著一杯毫無味道的酸梅湯。
章御的聲音戛然而止,就見他硬生生地扔掉麥克,“就唱到這兒吧!”然後,突然起身離開包房。
那天,我的車因為停在路邊,被貼了罰單,終究沒逃掉二百塊錢的罰款。
我悻悻地對章騁說:“都沒捨得多花錢給你買個貴點的生日禮物,卻白白給交通隊做了貢獻!”
再見章御,已是半個月後。我從上海出差回來,在機場的停車場看見他那輛招搖的大奔。正好和章御遇個正著,旁邊還有他堂妹章會寧。
他看到我,頓時面色一沉。
我吸了口氣,想著還是別去招惹他,低個頭,就當沒看見吧。
章御和章會寧從我身邊經過時,我明顯感覺到章御身上那股子冷傲。他不屑地回眸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說,“你這個笨女人!”
是啊,我怎麼就這麼笨?本該是貼心朋友的人現在怎麼形同陌路了?
章御和他堂妹上了車,我滿以為他們會馬上離開,可是,章會寧卻按下車窗,對我喊:“田小姐,要不要一起走?”
透過車窗,我看到章御一雙幽黑的眼,沒有溫度,沒有情緒,那麼空洞,好像什麼都沒有,根本不是我所認識和熟悉的那個人。
我的心又被刺傷了,章御,你為什麼要這般待我?
“謝謝,我想等著坐大巴。”我儘量保持微笑,以最平和的聲音對章會寧說。
然後,我聽到章御冰冷的聲音,“開車!”
章御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裡,奔馳化作一個遙遠的小黑點,我一直凝望,心裡開始隱隱作痛。
章御,怕你終會成為我心頭永遠的傷,就如同肖遠一樣。
從機場回來的路上,我又想起很多年前肖遠出國的那天,我也是坐同樣的大巴回來的。
那時候,恍惚中眼前都是肖遠的影子。而今天,坐在同樣的大巴車上,還是恍惚,眼前都是章御的影子。
我是不是病了?章御那樣的人,距離我太遙遠,我為什麼要對他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