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離的真實想法,誰都不得而知。是迫不得已還是心甘情願,葉離分辨不出來。他若是不同意,最終也會被葉離給幹掉。而葉小離是聰明人,與其被動,倒不如主動出擊,還能落下一個好的名聲。
當然。這只是葉離自己的猜測而已。葉小離會有怨氣嗎?這是必然的。
試想一下,一個對自己如同親生兒子一樣好的師父,傾盡全力的提升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可以說葉離就是葉小離唯一的親人。
現在這個親人,為了救自己的女兒,不得已的情況下,還是犧牲了葉小離。葉小離會有不甘心嗎?肯定,但是沒辦法,現實就是如此的殘酷。
兩人一路無話,走到了將軍府邸的門口時候,葉小離突然停下了腳步,語氣中充滿了懇求以及強烈的願望。
“師父,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葉離緊握著雙拳,這選擇當真是太難了。誰都捨不得,但若是真的要二選一,葉離還是沒有辦法放棄葉梓。
“你說吧,任何的願望,我都能幫你完成。”
“救了葉梓,還請不要告訴她整個過程。讓我默默的死去。這是我自願的,只希望以後……葉梓能夠找到一個能夠託付終身的完美男人,最起碼,也不要比我葉小離差了,對吧?哈哈哈。”
這笑聲傳來,葉離聽在耳朵裡面,太過於刺耳了一點。蒼涼的笑聲,取代了葉小離原先的開朗和樂觀。
“葉小離,你會恨我的,對吧?”
葉小離沒有回答,率先一步與葉離擦肩而過,進入到了這將軍府邸。
葉離一路跟著,葉小離的後背,時不時的顫抖一下。對於生的渴望,這是人類的本性。即便是在強的強者,也逃脫不了這個人性。
葉小離也一樣,況且他還年輕,心性不成熟,這一下子看透了人性,多少會讓他有所觸動。
空間裡,葉離找來了懸壺。懸壺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竟然恢復了一大半的法力,整個人神采奕奕。倒是另外一邊的濟世老頭,看上去情況不容樂觀。到現在為止,一點動靜都沒有。
“前輩,濟世前輩他,還是不能醒過來嗎?我有城主令,資源方面,不用擔心。”
葉離還在做最後的掙扎。能不犧牲葉小離的情況下,最好還是不要犧牲。
只可惜懸壺搖了搖頭,讓葉離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只聽懸壺說道:“這不是資源的事情。濟世的身體本來就弱,那水牢的破壞性非常強,他這是中了人家的招,昏迷不醒。這種症狀,我從來也沒有見過,一時半會,不知道如何是好呀。”
葉離倒吸一口涼氣,連他這樣的三界最強醫神都沒有辦法,葉離自問自己也沒有到這種地步,最後只能作罷。
懸壺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葉小離,淡淡的說道:“你當真不怕死嗎?你本身就沒有什麼修為,一旦你的天罡之力用來破解,吸收出來之後的瞬間,你最多隻有三分鐘停留,三分鐘過後,你葉小離,灰飛煙滅。”
“我不怕,來吧前輩。”
懸壺滿意的點了點頭:“好一個有骨氣的少年。放心吧,不會有任何痛苦的,我的醫術,你不用擔心。葉離,你怎麼看?”
葉離猶豫不決,左手邊站著葉小離,右手邊,躺著自己從小帶到大的女兒。葉梓小時候調皮的模樣,浮現在葉離的眼前。
那個為了保護自己的弟弟,徒手幹翻好幾個比他們大一倍年齡的小孩。葉梓也會為了安慰失落時候的葉離,靜靜的躺在葉離的懷裡,拍打著葉離的胸口,嘴裡哼著歌。
只見葉離緊閉雙眼,眉頭緊鎖。這是前所未有的糾結,葉離不知道,到底應該如何取捨!
尼瑪,怎麼辦!不能放棄葉梓,但是這對葉小離來說,太不公平了!他的身份,背後的背景過於龐大,如果現在就死……那隻能等到自己去天界,還原他的靈魂。
可是去天界,還不知道要多久的時間,也不知道他們那些靈魂的歸屬在哪裡,怎麼找?
便也在葉離極度糾結的時候,葉小離輕輕一笑,對著葉離露出了一個陽光一樣的笑容:“師父,你剛才問我的問題,我現在可以回答你了。我不恨你,因為我和你一樣,愛葉梓。直到最後一刻,我才明白我的這顆心,還有這份心意。”
“我相信,如果這時候要用你的命來換葉梓的命,你的選擇,會和我一樣。我不後悔,也不會憎恨你,因為,我是你葉離的弟子啊!哈哈!”
葉小離的態度豁達,葉離目瞪口呆的看著葉小離。這傢伙恢復了吊兒郎當的樣子,好像天不怕地不怕,一雙手插在口袋,嘴角掛著壞笑。
這是葉小離最初的狀態,而他選擇在自己臨死之前,迴歸到最真實的自我。
“哎,這樣才是我的真面目。老闆,我的工資,別忘記了哦。就算死了,也麻煩你燒給我啦,哈哈哈。活著當不成一個富人,死了我可要變成首富才行。”
葉小離越是表現出無所謂的態度,葉離就越是不安。便也在這時,懸壺打破了這份尷尬,輕咳一聲:“準備好的話,我們就開始吧。”
葉離不忍心看,退到了一邊,誰知道被葉小離叫住了:“師父,請你留下來。葉梓一定希望她睜開眼睛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你。”
“好吧。”
葉離沒有拒絕,也沒有理由拒絕。
只見懸壺和葉小離面對面坐著,他們的身邊,就是葉梓。葉梓緊閉雙眼,依舊處於一種昏迷的狀態,這種狀態,讓葉離看著都覺得心疼。
“現在開始,全身放鬆,不管我做什麼,你身體都不要抵抗,否則的話,失敗了,不僅你會死,葉梓也沒有辦法成功救活。”
“明白。”
葉小離的嘴角收起了笑容,懸壺還真是是不客氣,直接手掌一出,按在了葉小離的胸口出。只見一道金色的光芒附著在了手掌上,繼而這金色的光芒,順著手掌,進入到了葉小離的身體裡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葉離屏住呼吸,雖然不是自己親自上陣,但是這種感覺,比親自在裡面還要讓葉離感覺到窒息。只見葉離滿頭大汗,這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兩人就好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
“尼瑪,怎麼回事啊,這特麼的是死是活,倒是給個話啊。”
葉離話音剛落,就看到葉小離的眼睛突然張開,雙眼閃動著金色和白色交織在一起的光芒。而且這氣勢……
葉小離轉過頭,對著葉離冷冷一笑:“人類都是自私的,所以你們人類得到的資源,不如天界,不如造化神殿。人類如螻蟻,只有我們天界,才是高高在上的。”
葉離冷汗直流,葉小離他……入魔了!而且他身體裡面的天罡之力,封印被接觸。那懸壺他!
想到這裡,葉離猛然轉過頭,果然懸壺整個人就好像沒有了呼吸一樣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他手上的金色光芒,也消失不見。
“懸壺!”
葉離衝了過去,將懸壺拉扯開,探查了一下他的情況。
“別看了,這老頭我還殺不死。我只有法力,但是卻不懂運用的方法,他呢,最多就是被我的天罡之力給反噬了而已。”
“葉小離,你竟然在這時候入魔了。”
“哈哈哈!”
葉小離突然狂笑起來,這種狀態下,絕對不是葉小離他自己,而是另有其人!就算是入魔,葉小離也不會表現出這樣囂張的狀態。
“你到底是誰?”
葉小離站了起來,拍了一下身上的土,回過頭來,對著葉離邪魅的笑了一下,反身伸出手,在葉梓的頭髮上撫摸了一下。
“我就是你徒弟啊葉離,我就是葉小離啊。”
葉小離還要動手,葉離腳尖一點,將葉梓和懸壺一起,放在了身後,同時祭出了山河劍,面對著眼前這個未知的人物。
“說,你到底是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你不會殺我的葉離。如果你殺了我,你女兒就沒有命了,是吧?”
眼前的這個葉小離,完全抓住了葉離的命脈。他知道葉離是絕對不會殺他,也不會動他,甚至連封印他都做不到。
完全的有恃無恐!
便也在這時,只見葉小離舔了舔嘴唇,看著自己的手掌心,突然用力一抓。一股白色的天罡之力匯聚而來。
葉小離看上去非常的興奮,開始大量的匯聚法力在手掌中心,全身瞬間籠罩在了白色的光芒中。
“這就是法力,這就是天罡之力啊!哈哈哈,我勝天,終於有法力了!現在,誰也阻攔不了我!葉離,很抱歉的通知你,你的女兒,我不會犧牲自己的命去救的。人都是自私的,你也是一樣。你做不到,就休怪我也做不到了!”
勝天!他竟然這麼稱呼自己?這個人絕對不是葉小離,因為葉小離最討厭的,就是這個名字。即便是以葉小離的狀態入魔,他也不可能這麼稱呼自己。
勝天……難道說,這才是葉小離的真面目?又或者。
葉離還在思考著,只聽勝天說道:“葉離,你的徒弟葉小離,太過於軟弱。你也不用猜了,我是他,他也是我。我們根本就是一個人。他保護不了這身體,這身份,那麼現在,就由我來守護。反正我們都是一個人。”
尼瑪,又是一個精神分裂嗎?葉小離的性格,確實多少有點軟弱,而這個勝天,強勢的不得了,和葉小離完全就是兩個人。
一般情況下,只有一個人格受到傷害或者過於軟弱的時候,另外一個人格才會出現。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你想知道,我是什麼時候甦醒的嗎?告訴你吧,是你,葉離,親手喚醒我的!沒想到吧?”
葉離眉頭一皺,這便想明白了。
這位勝天,想必是在當時葉小離第一次殺人入魔的時候,誕生出來的人格。葉離臉色難看,葉梓的命,危在旦夕,而現在,似乎所有路都走不通了!
“告辭了,葉離,咱們有緣再會!”
“給我留下!”
葉離大喝一聲,果斷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