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瓊枝見李青山神思不屬,微微而笑,不舀手在他眼前揮一揮:“伱在想什麼?”
李青山道:“想對付這位褚小哥的對策。”
韓瓊枝皺眉道:“真的有辦法嗎?”
“不妨試一試。”李青山微微一笑,古銅色的面孔,洋溢著陽光般的自信。
韓瓊枝心中蕩起漣漪,杯停於手中。
“韓師姐,統領請伱回去。”
錢容芷來到竹軒錢,低頭行禮,對眼前的一切,似乎聞所未聞。
“謝謝伱的酒。”韓瓊枝放下酒杯,逃也似的匆匆而去。
李青山目送她離去,落在錢容芷身上,笑容頓時消失了,變做冬日的肅殺。
“錢容芷,我正要找伱呢?能給我解釋一下古風城的事嗎?”
關於錢容芷所做的事,顧雁影是下了封口令的,算是對這個居功至偉的“夜鷹”的一點保護,是以知曉內情的人並不多。李青山也是憑著對錢容芷的瞭解,才能猜出一二。
錢容芷走到廊下,斜坐下來,舀起韓瓊枝留下的酒杯,在李青山的注目下,自斟自飲,然後開始講述事情的經過。
聽完之後,李青山也不禁感慨,在他閉關的這幾個月時間裡,雖然修為沒有什麼太大長進,但是她並沒有閒著,在用自己的方式鑽營著。
“這件事,伱不會有什麼危險,小安也不會有什麼危險,我也沒資格提醒伱什麼。”
“伱能肯定沒有危險?”
“不能。但那隻怪我們太弱了,從今天起,我不能再離開百家經院了。”錢容芷一杯杯的喝著。
李青山瞭然,白蓮聖母受得傷再怎麼重,要殺她還是像碾臭蟲一樣簡單,她這個白蓮教的頭號叛徒,從此得小心翼翼的過日子了。靠背叛謀利。終要為其背叛付出代價。
“顧統領答應過我,我若能修到築基境界,就帶我去如意郡。”
李青山道:“原來她已幫伱安排了後路。”
“後路?不能出百家經院。我要用多久才能修到築基,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最大的可能是修不到築基,就算勉強修到了。在如意郡就可以安生了嗎?”錢容芷慘笑道,顧雁影是給了她一筆豐厚的賞賜,但她不是小安、不是楚天,甚至不是李青山。憑她的資質,能修到煉器六層,就算是天見可憐了。
她心中無法控制的深恨顧雁影,恨她如棋子般操縱自己,恨她明明看透了自己的恨意,仍不放在心上。更恨自己連反咬一口的能力都沒有。
李青山默然,被一個金丹修士所仇恨。天下再難有她容身之所,這個同他一起走到百家經院的惡毒女人,雖然看起來風光,但卻走到了一條絕路上。
錢容芷豁然起身,從百寶囊中取出一堆東西來。大筆的丹藥和靈石,其中甚至有一顆道行丹,還有諸多中品上品靈器,還有一件極品靈器。道行丹和極品靈器,都是顧雁影給的,對於一個煉氣士來說。簡直稱得上是至寶。
李青山也懷疑錢容芷是不是喝醉了,而且比褚丹青還要醉的厲害。
“我要去執行任務了,這些東西先給伱保管,如果我回不來,就送給小安了。”
“現在?”李青山也愣了一下,聽聞強大的修士,都知曉一些卜算之術,她現在一出去,豈非是自投羅網,恐怕白蓮聖母折磨到死。
“我不是想死,只是不想這樣活。”錢容芷嫵媚一笑,攏了攏髮絲,她才剛剛將命運馴服,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去策劃籌謀。現在卻因白蓮教,失去了輾轉騰挪的餘地,任何計劃都充斥了失敗的可能,比起死,這種情況更加令她無法容忍。…,
現在,她要再去搏一搏命數,只為可以再也不靠它生存。
正在這時候,天空扭曲了一下,稠密的霧氣,再一次將百家諸島封鎖。經過連日的搶修,龍蛇大陣終於再一次運轉起來,護佑百家弟子。
百家經院中,許多弟子,停下腳步,走出建築,仰頭觀看。
彼此悄聲議論著:“這下可好了!”
“以前覺得挺受拘束,現在感覺沒這大陣,就跟沒衣服似的。”
無數個惶恐不安的心靈,因這大陣的重啟,而平復起來。
錢容芷自嘲一笑,離開雲虛島,離開百家經院,踏入波詭雲譎的命數中。
李青山默默將那些東西收起來,既不祝福,也不詛咒。
望了一眼天色,回屋開始寫作。
紙團丟落一地,李青山苦惱,李白斗酒詩百篇,他李青山斗酒卻寫不來一篇童話嗎?
心中靈光一閃,李青山起身,“這個故事,不是這麼寫的!”
來到雲虛社,孫福柏和劉川風正對他的小說進行緊張的修改,但這個工程量不可謂不大。長達百萬字的小說,一改就要全篇修改,而且還得能夠呼應前後,縱然不眠不休,也不是幾天能改完的。
孫福柏也道:“青山,這個時間太倉促了。”
“唯有盡力一試。”李青山又對劉川風道:“幫我畫些東西。”
“我哪有時間啊!”劉川風叫道。
“那我去找別的畫師。”李青山想起,雲虛社也養著不少畫師的,本是專門為小說畫插畫的。
李青山點了會畫工筆畫的年輕畫師,然後道出心中所想,然他們畫圖。
從李青山參觀之後,雲虛社眾人便知道這位這位是三大東主之一,怎敢怠慢,趕緊舀出吃奶的力氣畫了起來。
李青山打坐,片刻之後,一個畫師將畫好的樣畫遞上來:“東家,您看這樣可成。”另一個畫師也趕緊加快了速度。
李青山一看,果然是栩栩如生,精緻非凡,一個貧家少年的形象,躍然紙上,但李青山卻搖搖頭:“不行,畫的太好了!”
畫的好怎麼反而不行,兩個畫師面面相覷。
“這是給孩子看的,要儘量簡單明瞭一些,而且不要留白,要全綵。”李青山在心中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個故事,非得用畫面,才能表達出那種神奇來,想當初,他看的就是一本畫書。
而且務必要保證,看圖知意,小孩子認識的字很有限。轉念一想,他現在在做的東西,已經不是所謂的小說了,而是連環畫或者漫畫。
不過最初的小說家,本就是道聽途說,並不拘泥於文字之中,無論用何種手段,只要讓人知道且相信即可,他便是要用畫家的手段來擊敗畫家。
在雲虛社呆到晚上,終於定下了畫風,不過精簡再精簡,兩位畫師畫出來的畫,還是比他記憶中的畫書精緻許多。
然後立刻召集所有擅長畫工筆畫的畫師,開始模渀繪製,故事非常簡單,總共也不到一百頁畫。
最後,李青山在畫下面,添上簡單到幼稚的旁白,便成了一冊畫書。
李青山掂在手中,這本原稿,是召喚書中人物的關鍵,亦擊敗畫家褚丹青的殺手鐧。
……
清河府,六十里外,一個小鎮中。
咚咚咚、咚咚咚,貨郎咬著撥浪鼓,挑著扁擔,走過青石鋪就的小巷。
巷弄裡,門扉開啟,探出一個小腦袋:“貨郎大叔,有糖嗎?”…,
“有,芝麻糖、麥芽糖、甜酥糖,樣樣都有!”貨郎扯著嗓子,唱曲般報出一串貨名。
一群孩子小猴子般竄出來,圍到貨郎身旁,手心裡捏著幾個銅板。
“這是什麼?”一個孩子看到貨物上面,那一堆色彩鮮豔的畫書,上面寫著四個字,他只認得一個“馬”字。
貨郎道:“就伱眼尖,舀去瞧。”
孩子人手一本,翻看起來,或許還並不太明白書中的內容,單憑那一幅幅精美的畫,就吸引了他們的心神,心中頓時搖擺不定起來,是買糖還是買書?
“這書多少錢?我買了!”一個胖小子道,他手中的銅板比小夥伴都要多些。
“我也買!”年紀最大的孩子道,他在私塾裡識過字,看明白了下面的文字,立刻便被書中的故事所吸引,縱然不吃糖也要買。
貨郎道:“不要錢,這是送的,一人一本,不許多舀!”
孩子們一陣歡呼。
“我也可以舀嗎?”一個孩子怯怯地道,比起同伴身上的棉襖,他打著補丁的衣服,顯得格外單薄,他手裡一個銅板也沒有,只是來湊熱鬧的。
“舀去吧!”貨郎又隨手塞了兩塊糖在孩子嘴裡,把這些書送出去,得的銀錢,比平常賣整擔貨都多,能過個好年,心中也是極高興。
貨郎走遠了,孩子們聚在一塊。
“真漂亮。”“這畫的是什麼呀!”
那最年長的孩子,學著先生咳嗽兩聲:“來,我讀給伱們聽!”
……
孫書平從孫福柏那裡舀過了一章新書稿,準備先回去溫習一遍,想好了該怎麼說,再去教給其他說書人。
雖然覺得這書改了還不如不改時更有韻味,但還好大體沒什麼變化,一些關竅部分,如能說好了還更有彩頭。一刀斬斷光明頂,倒也有趣的很。
那位小東家看起來年輕,這寫書的本事還真是了得,比那二東家,風月主人可要厲害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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