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黎明起,平常所沒有的冷然而沉的濃霧,把一切街道閉住了,這雖若干地輕微透明,不至於會看不見東西,可是在霧中行走的人們,都已浸染在着了那不巡的暗黃色了,女人臉是鮮活的紅色以及動人目光的衣服花樣,都好像隔了一層黑的薄紗,在霧中有時湛然地昏暗,有時豁然地鮮明。
朝露漸漸的升起,揭開了這灰蒼蒼的天幕,遠近的炊煙,成絲的、成縷的、成卷的、輕快的、滯重的、濃灰的、淡青的、慘白的、在靜定的朝氣漸漸的上騰,漸漸的不見,彷佛是朝來人們的祈禱,參差的翳人了天廳。
重山連綿,輕霧漸散,依着小河高低下去,長蛇似的婉蜒着,小河點綴在四方重山間,順着小河另有寬敞的山道,隨着小河高代而上。
七騎七人急奔往山道直上。七人中有一人身形矮小似小孩,臉孔卻大人模樣,騎在馬背也不斷吆喝灰馬狂奔,可惜一點馬上雄威英姿都沒有。
矮人道:“掌櫃的,到王屋山還要多久?”
前面一騎回道:“快到了,到了高山頂就到了!”
矮人旁邊這一騎,馬上這人腰間插着一把鐵扇。
矮人稱前面這騎上的人為掌櫃,旁邊這人又插鐵扇,這羣人當然是谷寸雨、崔放生、毛曲先等人。
崔放生道:“小毛,你騎馬累不累?”
毛曲先道:“累是不會,不過比較不適合吧!”
崔放生道:“怎樣不適合呢?”
毛曲先道:“踏不到雙邊馬鞍比較麻煩。”
崔放生笑道:“踏不到馬鞍,身軀就無法穩定。”
白召笑道:“就想懸空在馬上一樣,隨時都有掉落馬下的危險!”
毛曲先道:“所以我都用雙腿緊夾雙邊馬腹,才不會掉下來。”
白召道:“你學騎馬有多久了?”
毛曲先道:“也有好幾年了。”
崔放生道:“是誰教你騎馬?”
毛曲先道:“我大哥!”
眾人雖先後在毛曲先身旁快馬馳騁,卻也都聽到他與崔放生的談話內容,不禁哈哈大笑。”
石小燕笑道:“你大哥的身材不是和你一樣矮,又如何教你?”
毛曲先道:“矮人有矮人騎馬的方式,像我踏不到馬鞍,會用雙腿夾馬腹,就是我大哥教的!”
白召道:“你大哥的技術好不好?”
毛曲先讚道:“不得了,我大哥可以站在馬背上狂奔躍越無阻,以前參加湖南賽馬協會舉辦的賽馬得到第一名!”
白召道:“你跟你大哥比起來,技術差多少?”
毛曲先道:“差多了,像現在騎山路,高低不平,左右搖晃,有時雙腿夾不住馬腹,震的屁股疼痛不己。”
白召道:“這是難免的,相信你大哥也是會有同樣的情形。”
毛曲先道:“我大哥不會的,他已練到三者合一的境界。”
崔放生騎至毛曲先身旁道:“什麼是三者合一?”
毛曲先道:“就是人馬地三者的配合,若光是人馬無地,必然不會成立,加上地,意即道路的變化,三者加起來就需要技術去支配。”
崔放生道:“你大哥如何支配技術?”
毛曲先道:“馬勢是一定隨着道路形狀變化,身軀就隨着馬勢變化!”
白召道:“反正三者必須配合應用,才會有良好的馬術。”
毛曲先道:“凡事都要自己會心的去體會,才有成果的。”
崔放生叱馬一聲,話題一變道:“前面這段路就好走—點!”
崔放生話聲中,穀雨領先一騎跨至一片空曠草原上,小溪已斷,穀雨等人依然繼續前進。
空曠草原又漸漸被左右環山所包夾縮小至—條小道。
穀雨突然勒馬,眾人不由得也跟着勒馬,馬嘶聲迴響山林間。
毛曲先道:“掌櫃的!你的馬故障了是不是?”
穀雨道:“你沒看到前面巨樹倒置路中!”廠眾人往道路前方望去,約五十尺處,有數棵巨大樹橫擺於路中。
毛曲先道:“大概是土松的原因,那些大樹才會不支倒地。”
崔放生道:“掌櫃的,我們躍馬而過如何?”
穀雨道:“過是能過,但馬會受傷,你看倒樹不只是一棵而已,至少有十棵以上分散於路,馬能跳過第一棵倒樹,卻也無地容身。”
毛曲先道:“只好下馬先搬開倒樹了。“穀雨道:“也只有這個方法!”
於是穀雨與土蟲,二狼等七人,紛紛下馬搬動倒樹幹路旁,不久理出了一條小的道路,七騎繼續躍上馬往前進。
山路再也沒有高低不平的情況,已漸漸往上爬升,七騎速度也漸緩。
二面高山,山挺出嶙岣的瘦骨來,山勢漸突兀了,不像後面山大樹叢長,前山後山相與比較,相當明顯,一眼望去後山一叢叢翠綠的柏樹,斜站在半山腰,前山似一片光向禿禿的頭,有的額頭上怒挺出鐵色的巖,有的半腰裏橫撐出駭人的刀戟。
穀雨等人由小道擦過山底,頭頂的岩石懸崖像欲威脅要壓碎他們一般。
毛曲先抬頭往山頂望去,只見一片光滑的岩石堆積成一座山似,不禁脱口道:“要是有人從山頂推石下來,那我們非死不可!”
崔放生往山頂望去道:“還是有路可逃的!”
毛曲先道:“從那裏逃?”
崔放生道:“躲在馬腹下。”
毛曲先道:“太殘忍了,馬是用來騎,不是用來躲。用來保護我們,即使躲在馬下,還是會死,馬先被巨石壓死,我們被馬壓死!”
崔放生道:“那的確沒路可逃了。”
白召道:“還是有,必須後退掠人後山林中!”
毛曲先道:“可是一時想掉回馬頭往後走,在這種山路是很困難做到的,”
白召道:“是很困難,當馬頭轉過頭時,巨石大概已在我們頭頂上了。”
毛曲先道:“那還不是沒法子可逃。”
白召道:“只要們放棄馬匹,趕緊叢身後退,應該是可逃得過的。”
崔放生道:“逃不過也沒關係,反正這種事是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
毛曲先道:“天下間的事,誰也不敢保證何時會發生在誰的身上,如今身人其境,大夥討論研究一下,還是有需要的。”
崔放生笑道:“小毛!人大概是被白笛嚇壞了。”
.毛曲先道:“我怎會被白笛嚇壞,從頭到尾,白笛的暗器就是無法射中我!”
白召笑道:“那你也不必怕巨石會壓死你。”
毛曲先道:“説的也是,我忘了我的身材既可避暗器,當然也可避巨石。”
石小燕笑道:“説不定不可避邪!”
崔放生又不自禁的往山頂望去道:“山上若有人要推石下來,這座山最適合,山腰傾斜又挺拔。”
毛曲先也抬頭一望,突然驚道:“山頂有人,好像真的要推石下來!”
崔放生笑道:“小毛,那你趕快跑啊!”
毛曲先大吼道:“掌櫃的快跑——。”
毛曲先話聲中,山頂疾速傳來轟隆轟隆巨響聲。
毛曲先説的沒錯,山頂是有人推石下來,一顆顆的巨石由山頂上疾落下去,碰到山腰擊撞發生轟隆轟隆響聲,這時毛曲先早先離馬,照着白召所説的,往後山躍去,白召聽毛曲先一吼後,也趕緊離馬往後躍去,連想觀看巨石滑下的情形,也不敢抬頭觀看。
穀雨聽到毛曲先叫他之際,猛抬頭一望,便急喝道:“快退—一。”
驀地!馬悲嘶,長嘯不已,馬嘶中挾雜一聲由人所發出的慘叫聲,巨石不斷墜落,加上撞擊轟隆響,地震山搖使人驚駭不已。
不久,大地又平靜下來,山路堆滿了大小巨石,穀雨等人原留處,落石堆的比人還高,七匹馬,五匹死在石堆中,另二匹逃的比較快,數個健飛步往前奔去,躲過落石之災,石堆中除了五匹馬外,另外有一具屍體,是誰的屍體很難認,閩為互者整個屍首除了一條右臂露出石堆外,整個身軀皆沒人石堆中,要想知道這個人是誰,就必須搬開落石查看,不過這屍首比較特別,他的手臂被鐵甲衫包住,一看就知道是石小燕,也只有石小燕才穿鐵甲衣。
毛曲先逃至後山遠離場場後,即停留在路中等穀雨等人會合,事實上不能説是等,等太久穀雨等人必然是死在石堆中,這種情況逃的稍為慢一步,就有生命危險,所以當毛曲先剛停住身形時,白召跟着掠至,接着穀雨、二狼,土蟲也先後會合。
土蟲抱着右大腿叫道:“在跑的時候都不知道痛,一停下來才知道痛。”
崔放生也捕道:“我還不是—樣,幸好是被小右擊中左肩而己,碰到大石那命休了!”
毛曲先笑道:“大石確實還是壓不到我。不過,這回還是多虧白召提醒逃命之法,不然真的會全軍覆沒!”
穀雨嘆道:“又死了一名好弟兄!”
白召道:“石小燕反應動作也真慢,當時他人還在我的後面,應該逃的比我快才對。”
土蟲道:“會不會是身上那鐵甲衣太重了,—時逃不掉。”
毛曲先笑道:“沒這種事,大概是飛一殺硬要接他去的。”
黑狼道:“掌櫃的!到底是誰在山上搞鬼?”
穀雨道:“山太高也看不清楚是誰。”
白召道:“掌櫃的,如果我猜的設錯,適才倒樹置於路中也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毛曲先道:“他們的目的是想殺我們。”
穀雨道:“看來我們這一趟的目的,早已有人知道,並設下了必然陷井!”
白召道:“既然知道我們的去路,那四痴他們的行蹤就也可能被盯上了。”
穀雨道:“快走!四痴他們也許受到攻擊!”
毛曲先道:“對方是誰!”
白召道:“日月山莊!”
·穀雨急道:“沒錯!一定是日月山莊,快走!”
穀雨話畢,即往石林中掠去,眾人隨後跟上,林中大樹一裸比一棵大又粗,幾乎沒有小樹,雖是大樹,人在林中行走還是很容易分辨方向與奔行,因其樹與樹相隔之距甚寬,如道路,差別只是沒有規則排列而己。
穀雨等人一入林中,依然往前走,掠過一山後,又入另一山林中,穀雨又突然停止身形,毛曲先跟穀雨身後,穀雨一停,毛曲先擦身衝過頭,一見前面無人,也隨即停止身形,急道:“掌櫃的,你怎麼又不走了,難道—一。”
毛曲先一想到落石之事,趕緊躍回穀雨身旁。
白召道:“掌櫃的前面那位駝子掌着一根木棍,坐在大樹旁,不知是在等人,還是在欣賞風景。”
崔放生道:“這個人好像是江湖中的偽駝子杜泄。”
穀雨道:”那就沒錯了,他在等我們。”偽駝子突然面帶笑容,起身道:“當然是等你們,不然我駝子坐在這裏幹什麼?”
毛曲先道;“先生等我們有事嗎?”
杜泄笑道:“你大慨就是毛曲先吧!説話還真有禮貌。”
毛曲先道:“尺事禮為先,不怕惡狂犬。”
杜泄笑道:“這句話説的好,稍後如果我對你大吼大叫,甚至於想殺你,不就等於我是惡狂犬。”
毛曲先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對人有禮貌,總是會討對方不好意民發怒吧!”
杜泄道:“看來我們國家是需要進行禮貌運動了。”穀雨道:“少羅嗦,你到底想於什麼?”
杜泄道:“毛曲先説的沒錯,你一點禮貌也沒有,我已經發怒了!”
穀雨道:“聽你在放屁,要有禮貌還得看是對什麼人,像對你這種存心不良的人,對你禮貌不如對你放屁!”
杜泄陰笑道:“你根本不懂得禮貌的真正好處,對於存心不良的人好處更多。”
毛曲先道:“對!只要對存心不良的人有禮,他或許還會改過白新,歸心向善。”
杜泄笑道:”效果是沒那麼好,這種事情也是不會發生在我身上,不過我會殺死谷雨、放了有禮的毛曲先!”
穀雨冷笑道:“就憑你一人,只能勉強放了小毛,現在你和小毛一樣矮,想殺本掌櫃那隻好等下輩子再説!”
杜泄笑道:“穀雨啊穀雨,白飛天、四痴,今日也一同陪你上西天,應該滿足了!”
穀雨一聽,驚愕道:“飛天、四痴——。”
杜泄道:“其實你趕去王屋山只會見到他們的屍首而已,反而會更難過,不如先死在這裏,免得流下無謂的眼淚!”
穀雨怒填膺,大吼道:“誰敢動他們一根寒毛,本掌櫃就將他碎屍萬段!”
白召急道:“掌櫃的!我看杜泄想拖延時間,我們必須趕緊去與四痴會合。”
杜泄哈哈大笑道:“你們走了,本莊其餘兄弟來這裏就沒意思了。”
杜泄話畢!數條人影由四方大樹上,如飛燕般欺向穀雨等人。穀雨一聲,小心,雙方已展開打鬥。
杜泄手中木棍揮向穀雨,穀雨怒喝一聲,飛鷹七命絕劍法罩向杜泄,杜泄木棍一閃,身形拔空一丈,一翻身,木棍由上劈下,穀雨往前二步,長劍斜刺而出,杜泄趕緊收棍翻身落地,與穀雨背對背,穀雨一轉身七命絕一展,數道劍影攻向杜泄背部頭部,杜泄往後仰身,木棍飛閃,當,當,數聲,杜泄不僅擋掉七命絕七劍,也不再是駝背之軀身手更是快速利落。
杜泄愈是快,穀雨七命絕劍法更是快,一招七劍,實在不是一般高手能抵擋的住。
杜泄顯的有點手忙腳亂,穀雨喝一聲,平飛射向杜泄,長劍直刺他的心窩,杜泄木棍揮出,長劍瞬間化七劍,杜泄一驚,木棍疾速飛轉,穀雨身形平空一翻,二招七命絕十四劍同時划向杜泄腹部。
驀地!噹一聲,劍如果劃過杜泄的腹部,絕對不會當一聲,除非杜泄是鐵做的,畢竟他是人,是一位偽駝子。
這一聲當是羅中見杜泄之危,閃過崔放生的鐵扇浮雲一招,及時掠向杜泄身側,右手掌金爪抓向穀雨長劍,經碰撞所發生的響聲。於是羅中金爪反攻穀雨,崔放生趕緊鐵扇擊出,杜泄攔下,雙方同時換人拼戰。
日月山莊除了偽駝於、羅中之外,另有鬼雙笛眉陽與眉壽,日月壇主亞平、亞民二人,及十餘名目月壇下等弟兄等人,與白召、毛曲先、二狼、土蟲,混戰一團。
眉壽笛中銷魂釘咻,咻,射出,毛曲先閃躲過後,笑道:“白笛的暗器就奈何不了我,你這銷魂釘又算什麼!”
毛曲先話剛畢!土蟲哀叫一聲,眉壽冷笑道:“中了銷魂釘是不是?所以話不要説的太早!”
毛曲先凌空雙掌劈出,道:“怎麼是我呢!我們掌櫃不相信是我,白笛更不會相信,那一聲是傻蛋土蟲叫的!”
土蟲怒道:“他媽的,一不小心右肩中子一枚大頭釘!”
毛曲先笑道:“誰叫你沒有這種身材,傻蛋還真是傻蛋!”
適才土蟲右掌劈向眉陽時,眉陽正好胸前架空,土蟲一時大意忘了他笛中有裝銷魂釘,在左掌正欲再攻出時,一支銷魂釘疾射人他的右肩。
白召一掌劈死一名日月壇弟子,身形躍至穀雨身旁,急道:“掌櫃的,別忘了四痴他們!”
穀雨經白召一提,恍然大悟,大聲喝道:“大家別戀戰,趕往王屋山飛天小築!”
羅中喝道:“想去飛天小築看屍體,那多累啊!”
羅中金爪不止封擋穀雨長劍,並不時出其不意抓攻穀雨,他這雙手也確實夠快,算是一雙快手。
穀雨無心再戰,左飄右驚,就是想撇開羅中,羅中明知穀雨欲離去,拼命攔阻去路。
毛曲先見狀急道:“掌櫃的,別理他了快走啊!”
穀雨喝道:“你們先走,走那條路都可以,記得王屋山會合!”
毛曲先道:“早説啊!不然我早就走了。”
眉壽道:“有那麼簡單嗎?”
眉壽手中長笛一橫,欲攔下毛曲先。
毛曲先翻過長笛,並大喝道:“什麼——大魔手白中義,你怎麼也來了?”
白召等人一聽,先是一楞,這—楞之際,毛曲先已離遠場中,又傳回話聲道:“掌櫃的快走啊,白中義去掃墓,待會才會來。”
毛曲先説至“快走啊”三字時,二狼與土蟲已分別向毛曲先那方去。
羅中急喝道:“快追!”
羅中喊追時,穀雨人正好也靠在毛曲先這方,也隨即掠去,崔放生人在右方,不得不往右方掠去,杜泄隨後追去。
羅中與眉陽眉壽及六名日月壇的弟子,追向穀雨毛曲先等人。白召見崔放生與偽駝子離去,自己也趕緊數個縱身離去,大小豹只好也追向白召。
場中一時靜了下來,八名穿着日月壇標誌的制服,靜靜的躺在林中,血漬斑斑綠葉紅。
這一追逐,追到王屋山飛天小築;穀雨等人不知能否順利趕至。
王屋山山頂,中間一片平坦地,一座竹林構成的長形廛,坐落於平坦地的中央。竹屋四周約有數十尺的方圓平坦草原地,草原之外四方依然大樹林立,此種景緻一看就知是竹屋的主人開僻而成的。
竹屋門庭上寫着飛天小築四草宇,飛天小築前廳通後廳,廳前一張竹桌,四把木椅分四分,左方坐着一名頭戴斗篷的女人,面紗遮住了她整個臉孔,在薄紗中只隱隱約約透着臉蛋的輪廓而已。
女人正方坐着一名身穿藍袍的中年人,一把鬍鬚黑白參雜,長至胸前。
飛夭小築正門左右各站一名頭戴斗笠的中年人,小築後斤也是站着二名戴斗笠的中年人,四人服裝打扮都一模一樣,差別在四人胸前衣服上繡的字不一樣。
前廳門左邊這人臉前繡個天字,右邊這人地字,後廳左門這人陰字,右門陽宇。
女人開口道:“我記得上回先生好像跟我説過你的尊姓大名,是不是呢?”
藍袍人回道:“是的!我姓屈門名生。”
女人道:“在蒙古數月中,我們好像也只談過一次話而已。”
屈門生道:“是的,而且只問我的姓名而已。”
女人道:“先生知道妾身是誰嗎?”
屈門生道:”如果在下猜的不錯,夫人是天下第一美女白飛天夫人”
女人嘆道:“唉!如今妾身林慨是天下最醜的女人吧!”
屈門生道:“難道夫人——。”
白飛天道:“先生是想説妾身容貌有了變化是不是?”
屈門生道:“是的!所以夫人才以面紗對人。”
臼飛天搖搖頭道:“不是的,妾身已經十餘年:設見過自己的臉孔了!”屈門生道:“也就是説十幾年沒用過鏡子?”白飛天道:“十幾年來妾身的容貌如何,委身也不知,也{不可能有人會告訴我如何!”屈門生道:“連穀雨也沒見過夫人的容貌?”白飛天道:“他不可能會再見到妾身的容貌。”
屈門生心想白飛天和穀雨之間,一定隱藏着某些憤恨之事,所以才相隔千里。
屈門生卻道:“四痴是否也沒見到夫人的容貌?”
白飛天道:“沒有。”
屈門生道:“夫人為何——。”
白飛天截口道:“世間上已沒什麼值得我去關心了,除了一唉!”
屈門生道:“所以我在蒙古時,夫人才不問在下為何到蒙古牧羊。”
白飛天突然傷感口吻道:“妾身知道先生是好人,是被穀雨迫至蒙古牧羊!”
屈門生楞道:“夫人為何有此想法?”
白飛天道:“因為穀雨是惡徒,他所抓的人絕對是好人,難道妾身説錯了嗎?”
屈門生一時無語以對。
白飛天接着道:“先生恨穀雨嗎?”
屈門生笑道:“夫人你呢?”白飛天道:“會説穀雨是壞人的女人,她會不恨穀雨嗎?”
屈門生道:“此次夫人為何與四痴前來中原?”
白飛天道:“會説穀雨是壞人的女人,她會不恨穀雨嗎?’,屈門生道:“此次夫人為何與四痴前來中原?”
白飛天道:“穀雨需要四痴,本來妾身不願來中原,穀雨他就編個理由説女兒想見她娘!”
屈門生道:“今日與夫人一席話,深感夫人及善良温柔明理之人。”
白飛天道:“適才妾身問過先生恨穀雨嗎?是不是呢?”
屈門生笑道:“我一直想到蒙古一遊,如今願已償,説起來還應該感謝穀雨!”
白飛天道:“先生的雅量,妾身實感意外。”
屈門生道:“夫人是認為在下應向穀雨報仇?”
白飛天道:“是的!”
屈門生道:“夫人也同意在下向穀雨報仇?”
白飛天道:“不是同意,是贊成!”
屈門生道:“贊成只是對事情的看法與否,同意卻關係到夫人與穀雨夫妻的立場!”
白飛天道:“穀雨是穀雨,他所做的事與妾身無關,甚至於妾身還可以教先生如何報仇。”
,屈門生驚疑道:“如何報仇?”
白飛天道:“二種方法,一則,使穀雨痛苦一輩子。”
屈門生道:“夫人的意思是—一。”
白飛天道:“殺死妾身,不過穀雨會向先生索命的!”
屈門生道:“第二種方法?”
白飛天道:“挾持妾身,威脅穀雨自殺!”
屈門生道:“穀雨願意自殺嗎?”。
白飛天道:“願意,以前現願意,先生要選擇那一種方法呢?”
屈門生笑道:“夫人認為有這個必要嗎?”
白飛天道:“難道這二種方法都不適合先生?”
屈門生道:“不是不適合,是不需要。”;驀地!飛天小築門庭前,衣衫飄袂,瞬間草地上多了近十名武林中人,天地二痴面對這些人,視若無睹一語不發依然站立於築門庭前二側,身後各揹着一把長劍,似乎有快出鞘的趨勢。
白飛天輕擺頭,面紗對着屋外的二痴道:“天痴,有客人嗎?”
天痴轉身人廳,彎身抱拳道:“夫人,不是白飛夫小築的客人!”
天痴活剛畢!廳外傳來活聲道:“少莊主,我們要趕快動手,羅總護法那方不知情況如何,萬一無法阻擋穀雨一。”
“你放心好了,即使雨趕來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不過事情早點辦完總是比較放心。”
“別急,我只聽説天下第一美女白飛天這個人,今日有此機會,倒想見她廬山真面目!”
小築外話聲巾,白飛天道:“天痴!他們人多嗎?”
天痴道:“人是多,有沒有就不知道了。”
白飛天道:“我不需要出去吧!”
天痴道:“夫人不需要出去,免得弄髒了夫人。”
白飛天道:“那你去吧!”
天痴一聲是,又走出小築站回原位去。
小築外這批客人,其中一名右手拿若銀色鐵爪,他道:“少莊主,白飛天就在小築裏面。”
少莊主道:“非總護法看過她本人嗎?”
這批人就是日月山莊文田英等人,除了石舉任可,鐵頭年富,月旗總護法非農人外,另有四名杜漢,每一名肩上各扛着一把刀,四名披頭散髮,一臉嚴肅,一身黑色長衫,腰間各綁着一條紅、藍、絲、白的腰帶素市。
文田英大聲道:“在下日月山莊少莊主,想見白飛天姑娘一面,不知意下如何?”
自飛天道:“先生,外面這名年輕人,他這種叫人的浯句有效嗎?”
屈門生笑道:“年輕人總是比較沒有經驗,也不懂長輩晚輩之間禮貌的稱呼!”
白飛天道:“這年輕人也真可愛,妾身都已經是四十過的老人,還對妾身説出這種話。”
屈門生笑道:“好奇嘛!”
文田英又大聲道:“白姑娘在下可否入飛天小築?”
白飛天道:“先生,他為什麼不稱妾身為大嬸呢!”
屈門生道:“也許他對美女都比較喜歡稱姑娘。”
白飛天道:“也就表示美女是永遠年輕美麗的象徵。”
屈門生微笑不已。
非農人道:“少莊主,我看白飛天是不會出來的!”
文田英點點頭道:“我想也是,不然她早就該出來了。”
年富道:“少莊主對白飛天這麼有禮貌,她居然連回一句話也設有,這就表示軟的不吃要吃硬的!”
非農人道:“年使才説的不錯,反正我們解決掉四痴後,少莊主見白飛天更不難!”
年富道:“少莊主,我看白飛天是不會出來的!”
文田英道:“有理!我們上吧!”
這時扛着一把刀,黑衫紅帶這人道:“少莊主,四痴就交給我們廬山四把刀來料理如何?”非農人道:“少莊主,就讓四氫刀去應付四痴看看,我們也好了解一下四痴的功力如何?”
文田英道:“也好,你們四把刀先去領教四痴吧!”
紅帶這人是一聲,四人同時走向天地二痴面前,噹一聲,四把刀同時出鞘,左右各二把直確向天地二痴。
天地二痴雙腳一點,凌空二丈,半翻滾,右手往背後一抽,噹一聲,天地二痴同時劍出鞘,瞬間刀劍交嗚之聲迴響重山不絕於耳。
白飛天道:“先生可知道這四人是誰?”
屈門生道:“人稱廬山四把刀,與天痴交手這二人,腰間虹帶這人,人稱旋風刀趙劍豐,另一位藍帶無敵刀秦安,與地痴交手是綠帶霹靂刀劉鬼,擎天刀馬豐。”
白飛天道:“他們的刀是很快!”
屈門生道:“後輩快刀單榮,夫人該知道吧!”
白飛天道:“他是彩兒的先生,是妾身的女婿!”
屈門生道:“廬山四把刀大概和單榮一樣快。”
白飛天道:“四痴的劍如何?”
屈門生道:“既快又準!”
白飛天道:“四痴劍法有何驚人之處?”白飛天道:“四痴合陣,天地陰陽所向無敵,天羅地網入陣中者,凶多吉少!”
屈門生道:“那這四把刀與二痴交戰結果如何呢?”
’白飛天道:“四把刀的確是快,也許比單榮更快,不過四痴的劍,連穀雨也不敢輕易去碰,先生可想而知戰果是如何?”屈門生道:“穀雨不是四痴的對手嗎?”
白飛天道:“以前四痴不是穀雨的對手,不過現在反而絕對不是四痴的對手!”
屈門生道:“這是為什麼?”
白飛天道:“四痴與妾身在蒙古己十幾年,每日除了練劍外,根本無事可做,自然而然劍術的進步是可想而知!”
屈門生道:“若以一對一的打法,穀雨是否還是能勝過四痴?”
白飛天道:“一人對打應該可以,穀雨的飛鷹七命絕的劍法也是達到某種境界!”
屈門生道:“穀雨知道四痴的功力劍術嗎?”
白飛天道:“知道:“而且很高興!”
屈門生道:“萬一四痴生了異心。”
白飛天道:“那是不可能的,若有可能穀雨早就作掉四痴。”
屈門生道;“穀雨為何這麼有把握?”
白飛天道:“這就是穀雨做人高明之處,他有他的一套!”
白飛天話一停,側頭望着外面打鬥中的二痴,道:“先生,交手馬上有結果了!”
旋風刀趙劍豐反身刀一挺,似刺似砍揮向天痴右大腿,奏安人在半空,刀人掠向天痴,速度如閃電般砍向天痴。
地痴抽劍退一步,閃過馬豐一刀,劉鬼霹靂刀正劈出四力直遍地痴右胸,天地二痴互瞄‘眼,暴喝一聲;同時縱身左右,唰唰二聲,二人身形半空相會,這時四把刀也同時揮向半空二痴,二痴相會隨即擦身而過,二把劍劃出數道白光。
驀地,一聲慘。叭無敵刀秦安由牛空墜地,鮮血由後背胸噴出。
天痴劍尖滴血;身形掠下劍尖依然指向趴地正欲反轉身的秦安,噹一聲,一隻銀爪鐵手擋掉長劍,救了秦安一命。
文田英見狀喝道:“全部上!”
一時之間文田英、年富、任可、石舉、非農人、廬山四把刀圍住天地二痴。
白飛天見狀急道:“陰陽二痴,快去接應天地二痴!”陰陽二痴一聲是,原地躍身掠過小築屋頂,真入混戰場中。雙方交戰刀光四射,劍氣衝九霄。
屈門生楞道:“沒想到四痴的功力如此深厚!”
白飛天道:“不過這些人也非等閒之輩。”
屈門生道:“如果繼續這樣打下去,結果如何呢?”
白飛天道:“大概會兩敗俱傷,那個銀爪鐵手是誰?“屈門生道:“大概是武林中人稱西域金銀雙爪的銀爪非農人。”
白飛天道:“他的功力大概稍勝過四痴中任何一個。”
石舉借力使力,凌空飛身一掠丈外,石腳一落,已落在飛天小築竹頂上,身形未穩,陰痴的劍脱手射至,劍快如閃電,閃避已經來不及,非農人見石舉逃命似掠上小築屋頂時,也跟着掠去。
非農人右手銀爪急擋陰痴長劍,“錚”一聲,劍震飛—丈,陰痴同時凌空左手一抄,就抄住被飛的自己那支劍,非農人亦震得右手一陣痠麻。
阻痴接到劍後,隨即又飛身刺向非農人身形剛立穩,己瞥見一劍刺至,他跟快手急,右手銀爪又抓出,刀爪“鏗”
的相交,刀彈開,爪差點脱手,但仍然沒有跌下屋頂來。
陰痴一劍被彈回,順着劍勢一翻潘,揮向石舉右肩,石舉閃避不及,哀叫一聲,即潘滾落地,鮮血從右肩滾出。
非農人就在陰痴出劍剎那之間,銀爪抓向陰痴右胸,陰痴刺中石舉右肩後,凌空一翻滾,非農人跟着凌空一翻滾,身形已在陰痴之上,右銀爪一劃,陰痴“嗯”一聲,背部留下五道爪痕,衣衫破碎,幸好只是皮肉之傷而已。
天痴一劍擊射趙劍豐二招快刀,秦安負傷凌空未落,一道刀光突然飛向天痴,天痴偏身急閃,一閃,再閃,五閃,·匕閃,剎那間天痴身形閃變十二位,秦安似報天痴的一劍之仇,手中快刀配合快速身形,瘋狂般的揮刺天痴。
趙劍豐見機,一滾地,刀揮砍天痴雙腿。天痴一時上下受挾,怒喝一聲,身形斜射石方一丈,秦安追至,又手握刀於頭頂,奮力擊向天痴,天痴長劍脱手,出其不意如電閃疾射秦安,天痴好像知道這一劍,一定能射死秦安,身形並跟着飛劍掠和秦安,秦安慘叫一聲,雙手還握把刀於頭頂,刀末出,劍先至,力落,劍穿心,血奔流,秦安悶哼一聲,身形一挺,連隨又再倒下,人剛倒,天痴掠至,右手一抄,長劍已在右手。
趙劍豐大叫一聲:“還我兄弟命來!”
趙劍豐,奪、奪連揮九刀,天痴這回不閃不避,長劍反而擊向趙劍豐,刀劍一合八招,一連串的當聲急響,由聽聲便可知刀劍的快速。
夭痴突然晃出虛招,趙劍豐錯擋虛招,趕緊滾地數圈,天痴長劍劃出,錚一聲,不是趙劍豐的刀擋劍,是非農人及時,旺至銀爪接劍。
非農人大喝一道:“通通住手,退一邊!”
登時場中靜了下來,四痴躍回飛天小築門前,整齊站立着。
文田英喘道:“非總護法,為何叫住眾人?”
非農人道:“再這樣打下去,太麻煩了。”
文田英道:“那也沒辦法!非農人道:“少莊主大概是打昏了頭吧!”
文田英道:“我還很清醒。”
非農人道:“此次最主要攻擊的方式是什麼?難道少莊主忘了!”
文田英想了一下,微笑道:“幸好非總護法提醒,都是為了看白飛天的容貌,差點忘了這一招!”
非農人道:“少莊主就快下令吧!”
文田英大喝一聲遭:“日月壇下弟兄,該你們表現了!”
文田英話畢!飛天小築草原外,四周林中跳出了數十名日月壇的弟子,每人手中各持一把鐵弓,並揹着一袋鐵箭,小築正後兩方弓箭手較多,左右兩方約十五左右,四痴見狀,天地二痴留在小築門口,陰陽兩痴一縱身躍過屋頂,回到廳後門,由於飛天小築除了前後兩廳門,左右兩方是卧房,只有同正門這方有二扇竹窗,但已關閉了,所以四痴才分蔭方守住小築正後廳門。
自飛天道;“先生,現在已改用弓箭對付我們!”
屈門生道:“四痴的劍擋得了箭嗎?”
白飛天道:“劍有劍招,箭是亂箭!”
屈門生道:“夫人之意是無法抵擋亂箭?”
白飛天道:“箭如果是在固定的位置發箭,當然劍快之人必然能夠應付。”
屈門生道:“相對的,箭若從四方來,劍再快也難抵擋亂箭。”這時文田英大聲道:“白姑娘,快出來,我們要放箭了。”
白飛天道:“先生可知為何日月山莊派人要殺我們?”
屈門生道:“一定是穀雨與日月山莊有仇恨,所以才大舉人馬來襲!”
白飛天道:“他們為什麼會知道我們在這裏等穀雨?”
屈門生道:“當然是被盯梢查出行蹤。”
白飛天道:“如果妾身出去與那年輕人商量通個情有用嗎?”
屈門生道:“若是隻為了一睹夫人容貌,當然是有用,可惜他們是來殺我們!”
白飛天道:“會殺我嗎?”
屈生道:“等年輕人見了夫人的容貌後,就會殺夫人,不可能不會殺夫人。”
白飛天道:“因為他的主子就是叫他們來殺我們!”
屈門生道:“是的!不過我可能不會死!”
白飛天道:“妾身忘了先生不是穀雨的兄弟,是個犯人!”
文田英等了一會,見白飛天沒回話,即大聲喝道:“放箭!”
驀地,一連串箭出弓聲,啉咻不停射向四痴,由於四痴背相對門,而且左右有竹屋擋住,造成只管擋前方的弓箭即可,左右兩方的弓箭手,只好拉弓備戰而已。
四痴手中長劍飛後舞不絕,長劍擊落弓箭,噹噹噹急響着;鐵箭如雨般射向四痴,劍再快實在無法完全擋住亂箭橫飛。突然地痴“嗯”一聲,右小腿中了一箭,地痴根本不敢去看傷在何處,何的如何,他非常明白只要他稍不慎,眼神一閃,就可能被亂箭射斃。
文田英走至非農人身旁道:“非總護法,你和四把刀把飛天小築石屋拆掉,我和年使者等人拆左屋,這樣一來,四痴不僅無法保護白飛天,反而白飛天會死在亂箭之下!”
非農人點點頭,隨即和文田英二人,各領數人來到飛天小築左右兩方。
非農人首先銀爪抓得竹壁,捏住二枝竹棍,用力一扯,竹斷竹壁破一個洞。
趙劍豐道:“非總護法,這樣太慢了,乾脆我們合掌,把整座竹屋轟掉!”非農人道:“竹屋空隙甚多,不比石壁,掌勁威力可能會被減弱。”
趙劍豐道:“試試看好了,不行就用刀劈也可以。”
於是三把刀和非農人等人聯合發掌,轟一聲,一股強勁掌力擊的竹屋搖搖晃晃,非農人等人心神一震,又再度欲劈掌,林中躍出穀雨與二狼。
穀雨怒吼道:“一羣畜生!”
穀雨怒喝聲中,長劍刺向非農人,二狼分攻三把刀。
驀在!嘩啦啦轟隆一聲,左這竹屋倒塌,是文田英等人的傑作,最大功勞乃年富。
文田英笑道:“想不到年使者的鐵頭還真硬!”
年富笑道:“是大家一起配合的成果。”
穀雨見左屋倒塌,一個縱身躍過小築,七命絕劍法在落地之前就已凌空攻向年富、文田英等人,石舉任可見狀,掌劍急攻穀雨。
石舉怒道:“上回的一掌,換回今日一命!”
石舉劍尖指向穀雨六次,恨不得一劍刺死谷雨,但皆被七命絕劍擋掉,文田英配合石舉招數,雙劍交配,使得穀雨反攻為守。
任可雙掌劈向穀雨,正好架空的胸腹,穀雨三方受敵往後一躍,年富鐵頭出擊,往穀雨身背一撞,穀雨“嗯”一聲,腰差點被鐵頭撞斷,鐵頭撞的穀雨反進一步,任可冷笑一聲。
雙掌迎面劈出。
陡地林中閃出一人驚人戰圈,斜攔在穀雨身前,雙掌硬和任可接上,轟一聲,任可倒退三步,這個人也退一步,差點撞上後面的穀雨,穀雨便順勢挾起他,拔空二丈,並道:“土蟲,崔放生他們呢?”
土蟲與穀雨半空分開,土蟲並道:“不知道,大概稍後就會到了。”
於是土蟲與穀雨對抗文田英等人。
二狼二支狼頭杖,從一來到飛天小築,從未停過,不是守銀爪非農人,就是守廬山只剩的三把刀。二狼對付這四人實在已非常吃力,生命像暴風中的蠟燭,沒想到追逐他們的羅中與偽駐子,也紛紛趕到,二狼見狀着急萬分,心知命休了。
突然文田英大聲喝道:“左右兩方弟兄們,退至草原旁,四方弓箭手全力射擊。”
文田英這一吼,使得二狼免得死於亂劍掌風下?可是卻換來可能死於亂箭下。
由於左屋已倒塌,亂箭已穿過倒塌的左屋,射向屈門生與白飛天,白飛天起身一躍,人已在屈門生身後,長劍飛舞,擋住數支左右弓箭手所射出穀雨和土蟲擋漏的箭。
穀雨七命絕劍法這時反用於抵擋鐵箭。
穀雨大喝道:“二狼!快過來這方!”
黑病二狼一聽,趕緊拔空躍至穀雨身旁,二狼離去,弓箭手無對象可射,石屋未塌,鐵箭一時停止射擊。
非農人等人本退回去弓箭手身後,見二狼離去,隨即文掠向右屋,一語不發,劈掌揮刀,不一會兒右屋也嘩啦啦倒塌,站在石屋內的屈門生,見狀趕緊翻滾跑向前廳。
白飛天擋掉二箭後,不慎右小腿中了一箭,往後退數步,正巧碰撞屈門生,這時一支又疾又速的鐵箭疾射至白飛天胸前數尺前,屈門生一急,顧不得男女之別,雙手抱住白飛夭往右邊滾去屈門生雖然功力被制,本有武人的身手依存,這一滾白飛天面紗飄揚,屈門生無意間瞧見白飛天的容貌,不禁一楞,隨即趕緊放手,自己一人滾到竹牆塌處。
白飛天似乎已知容貌被屈門生撞見,是何種心情,屈門生也無法瞭解,面紗畢竟還遮住她的臉孔,沒有表情的面紗又如何能瞭解,畢竟屈門生救了白飛天一命。
這時右方鐵箭也開始紛紛射向白飛天,白飛天一時不敢起身和屈門生一樣趴地。
驀地!有人大喝一聲。這一聲是用真力所發出,比雷還響道:“快住手,大魔手白中義來了!”
這一聲太響太刺耳,日月山莊的弓箭手,不由得停止射擊,恢復山野本有的寂靜。
土蟲小聲道:“掌櫃的,白中義真的來了嗎?”
穀雨道:“這聲音好像小毛的音質。”
眾人四處張望,找尋適才那吼聲是誰吼的。
突然林中又傳來吼聲道:“我先出去,你們通通不準動手,大魔手白中義就在林中監視各位,誰動誰就得吃白中義三十六種暗器的滋味。”
文田英耐不住大喝道:“是誰!別裝神弄鬼,給我站出來!”
林中又傳話道:“白大哥,小弟先出去教訓他們,待會白大哥再出來,我先出去了!”
話聲一停,飛天小築正林中走出一名矮人,還蒙着黑麪巾,矮人走出林中被一排弓箭手擋住去路,但弓箭手並不知矮人就在背後。
矮人道:“兄弟,借過一下。”
矮人前面這名弓箭手一聽,嚇的轉身一看,自語道:“怎全沒人呢?是誰在叫!”
矮人道:“是我,我頭低下來就看到了。”
弓箭手依言低頭一看,確實有一個矮人就在他面前而已,旁邊的弓箭手不禁微笑不已。
由於草原外的林中坡地傾斜,矮人由林中走出上了草地,自然身軀與弓箭手比起來顯的吏矮。
矮人抬頭向弓箭手道:“兄弟,借過,請站到旁邊一下!”
弓箭手依言讓路,矮人緩慢走向小築,見天地二痴汗水從額頭流向下巴,一滴滴落地,而且二人各中數箭,幸好都不是要害。
矮人道:“辛苦了,你們是四痴嗎?”
天地二痴互望一眼,不理會矮人,矮人故意提高音量道:“你們放心大魔手白中義在林中,他會阻止這場拼鬥,誰要敢先動誰就先死。”
矮人話畢!緩慢繞着小築走去,眾人注視着矮人的—舉一動。
矮人走到穀雨身旁時,大聲道:“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臉我蒼白?”
穀雨無語,注視着矮人。
矮人突然小聲道:“掌櫃的是我小毛,我問你,你就答配合一下嘛。”
穀雨心想這小子也未免太大膽,獨自一人演起戲來,這種戲會使人喪命,不過看毛曲先模樣,差點笑出聲來,只好忍笑點點頭。
毛曲先大聲道:“我問你的話聽到了沒有?”
穀雨真沒想到今日還會被小毛大吼大叫,為了大局着想,穀雨回道:“你憑什麼問本掌櫃,本掌櫃又為什麼要告訴你!”
毛曲先怒道:“你最好識相一點,不然大魔手白中義的暗器對你不留情!”穀雨哈哈大笑道:“本掌櫃殺下白笛還不過癮,正想再會一會白中義!”
毛曲先急道:“不是你殺的,是小公主——。”
毛曲先發覺話説錯,趕緊改口怒道:“大膽狂徒,竟敢口出狂言!”這時石舉文田英道:“少莊主,這矮人好像是毛曲先!”
任可道:“武林中除了毛曲先這麼矮,好像再也沒有第二人。”文田英道:“若是毛曲先,他為何敢對穀雨如此無禮?”
文由英等人邊看毛曲先表演,邊在思考着他會是誰。
穀雨怒道:“你這矮人給本掌櫃閃一邊去!”
毛曲先也大怒道:“你敢對本師無禮,難道你不知我是誰?”
穀雨差點笑出聲道:“你是誰?”
毛曲先喝道:“大爺乃小天帥諾葛長青,是白中義結拜兄弟。”
穀雨笑道:“我看你是豬哥矮郎。”
毛曲先聽後一語不發,右掌擊向穀雨,穀雨沒想到毛曲先會來這一招,心中暗罵不已,趕緊後退數步。
毛曲先話畢!隨即小聲道:“掌櫃的,我再繞着小築走兩圈,你快趁這時間想方法逃走。”
毛曲先説完話,真的繞着小築走,走到羅中這方時,羅中冷笑一聲,攔在他身前道:“矮毛,你還真會演戲啊!”
毛曲先怒道:“誰矮毛,還不讓開!”
羅中笑道:“我讓開,那你要幹什麼?”
毛曲先説一説完,才知説的不妥,但話已説出。
羅中笑道:“那我們就光看你一人繞圈子?”
毛曲先改話題,道:“你快帶着人離開這裏,不然我那個白大哥射出暴風般的暗器,想逃命都來不及!”
羅中冷笑道:“我很佩服你真大膽,敢獨自一人上台來演掉命的戲!”
毛曲先笑道:“哪裏——。”
毛曲先不自覺艾説了錯話,不禁開始心慌道:“胡説,還木快退下!”
羅中哼道:“天堂有路你下去,地獄無門闖進來。”
羅中話聲中金爪抓向毛曲先,毛曲先一驚往後一躍,急道:“你不怕大魔手白中義?”
羅中哈哈大笑道:“你不是説白中義去掃墓鳴?怎會在這裏?”
毛曲先急道:“他回來了,就在林中,你們敢動,誰就沒命廣羅中笑道:“那我就試試看,張箭手各就各位,預備——。”
毛曲先心想完了完了,這下子全軍覆沒了,口中卻大喝道:“既然你們不聽話,我就請白大哥教訓你們!”
羅中突然仰天哈哈大笑,正欲開口説話,身後有一名弓箭手過於緊張,當突聽羅中第一聲哈笑聲時,以為羅中下了命令,本已拉滿弓的鐵箭射出,幸好及時發覺是笑聲,所以趕緊弓一鬆,箭射出十尺左右落地,差點射巾羅中的屁股,這名弓箭手,露出尷尬的笑容,馬上跑上前揀起了鐵箭,再站回原位,眾人見狀不禁哈哈大笑。
羅中見狀,忍住笑意道:“矮大,快叫白中義出來啊,哈,哈,弓箭手預備—一。”
毛曲先驚叫道:“等一下!”
羅中笑道:“怎麼,是白中義沒準備好,還是你想求饒?”
毛曲先裝出一副毫無懼色的表情道:“白大哥跟白笛不一樣,他不喜歡殺人,如果你真的想試,不防先叫某一方弓箭手試一試就知道。”
羅中笑道:“可以,都依你,我看你還能耍出什麼把戲來!”
毛曲先苦笑道:“真的要試?”
毛曲先心裏卻罵穀雨道:“掌櫃的怎麼到現在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知有沒有想到方法,真他媽的,害我一人在唱獨腳戲,早知道也不出來,找一個跛腳來唱才像!”
羅中不再理會毛曲先,口中喝道:“小築前方弓箭手預備!”
毛曲先只好大喝道:“白大哥放暗器!”
羅中一聲,射—一。
驀地,慘叫聲不絕,小築前方弓箭手二十餘人,至少有十餘名翻身落地,或抱頭抱足痛叫不已,第一發鐵箭四散飛射,連一支也沒射中天地二痴。
眾人目睹情景,先是看的目瞪口呆,隨即聯想到毛曲先所説的大魔手白中義,有些人嚇的脱口而出道:“大魔手白中義真的來了。”
小築門庭前的天地二痴本已準備接箭,提高警覺,當時穀雨等人一顆心差點蹦出來,沒想到事情的轉變來的這麼突然。
當數人脱口道大魔手白中義時,文田英便躍身至已斃命的弓箭手屍首旁。彎身驗屍。
文田英驚道:“梅花星、銷魂針,是大魔手白中義的暗器。”
文田英這一句等於告訴了眾人,每個人聽的非常清楚,毛曲先卻驚喜萬分,心想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巧的事,白中義還真的來了,他為什麼要幫助我呢?為什麼會殺死日月山莊的弓箭手,許多的問題毛曲先一時想不透,只好趁勢大聲道:“白笛殺盡金殿近百名金衣武士,如果你們日月山莊不快退走,白中義大哥為了替掌櫃的還兒子白笛的罪,必然會殺盡你們這些日月山莊的人!”
毛曲先説出白笛殺死百名衞士的事實,使得日月山莊的人,一時之間似乎被死亡的陰影籠罩着,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好何是好,畢竟白笛的厲害是個事實,更何況白中義是他父親,絕對是暗哭的能手,是可以想像他的厲害,文田英等人集聚商量。
文田英道:“二位總護法,現在該怎麼辦?”
羅中道:“管他大魔手白中義是何等人物,我倒耍試試看,他有什麼能耐!”
文田英急道:“白笛殺盡——。”
羅中道:“少莊主別擔心,我偏不信這個邪!”
羅中話鋒一頓,眼珠轉了一圈,大喝道:“弓箭手,各就各位!”
此時的弓箭手,雖然還站在原位,卻心神不寧東張西望,弓在手,人在抖。
羅中看在眼裏,怒在心裏,不禁大聲喝道:“這是什麼姿勢?”
毛曲先得意笑道:“你是想害死他們是不是,只要你一聲令下,白大哥就收拾他們的性命,不就等於你宣佈判他產死刑!”
羅中聽的怒火衝頂,喝道:“弓箭手,射!”
鐵箭是射出去,慘叫聲四起,飛天小築後方弓箭手紛紛翻滾慘叫倒地,有的馬上身亡。
羅中發狂般,怒吼道:“射,繼續再射,射——”
羅中不斷吼射,四方慘叫聲不絕。
這時三把刀見右方林中弓箭手似正中暗gS翻滾中,三人迅速掠入林中。驀地!場中靜了下來,四方弓箭手只剩七八名活着而己。
驚慌趴下或半蹲,不敢起身,雙眼睛珠滾動不已,那種恐懼的眼神,佔據原來弓箭手的雄威。
非農人急道:“少莊主,四把刀大概人林中找白中義去了,我們趁機解決掉穀雨這批人!”
文田英點頭,一聲令下,所有日月山莊的人紛紛舉刀持劍攻向穀雨。
天痴喝道:“四痴合陣,陰陽雙痴會合。”
陰陽二痴一閃掠過小築,一躍至草原正中,天地二痴也跟着躍至,四痴站四方,背對着日月山莊等人。
這時穀雨與士蟲掠至小築廳內,二狼也掠入,毛曲先也跟着掠入,屈門生倚靠在倒塌竹壁上,白飛天並和穀雨等人合一組,日月山莊也分二組。
文由英、鬼雙笛、石舉夫婦攻四痴、羅中、非農人,年富攻穀雨等人,其餘弓箭手一時失去作用,待在旁邊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