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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險象環生偷禁果

    正當賴祥講花蜂與阿冬二人,在小店中你蝕我依精彩時刻。突然闖進一個人來。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回衡山楓林小樂享告的山碴片。

    他躲在窗外偷聽。聽到精彩處,一時激動起來。控制不住頂倒了窗户,他人也滾了進來。

    ‘啊……慢一點……慢慢地動。’對揚起頭説話的坷冬,花蜂覺得比過去任何時候都美。

    ‘噢……花蜂……我愛你!“阿冬忘我地扭動身體。

    花蜂露出顧忌之色,好像怕師父他們追來。阿冬看出他的心意,關切地問:

    “你是不是在擔心師父?‘’管他孃的,追來了再説吧!‘對皺起眉頭,強忍受着肉體莫太快感的阿冬,花蜂感覺出無比的愛意。

    他探深地擁吻着她。阿冬陶醉地看着他迷人的臉。誰知,兩人搞完一攤,要搞第二攤時,門突然被人踢開了。

    花蜂連忙抓起衣服,定睛一看,原來是焦林及師姐三人,和五、六個手下。他不禁大驚,拉着阿冬慌忙跳窗而去。

    有頃,奔人一座大樹林,拚命狂跑,以為一口氣奔人樹林內,便可逃脱。怎料才跑近林前,突然林中傳來笑聲,旋即三、四個手下,由樹林中現身出來。

    焦林大喝:“大膽畜牲,居然忘恩負義,叛師逃走,想當初要不是老夫收留你,你早就夭死(餓死)了,還不快束手就擒,饒你一命!‘花蜂知道焦林心狠手辣,如果被他抓住,必定備受毒打,到噙屈為止,與其這樣束手待斃,不如死中求活,搏他—搏。

    ‘放你媽的狗臭屁,小爺是你這老頭收養的沒錯。但這幾年下來,小爺也給你賺飽了銀子,你還要怎麼樣!’‘哎呀呀,小畜牲竟敢頂嘴,想是活膩了!’花蜂不甘示弱,罵道:“老東西,做盡傷天害理,拆散天下戀人,怪不得絕子絕孫。‘説時,手鞭一揮,朝他砸去。

    ‘氣死老夫了,氣死老夫了!’焦林見他不肯就範,還口出惡言,怒不可遏,舉刀迎上,兩人各懷憤怒,大戰起來。阿春、阿夏二女,欺身上前雙雙戰阿冬。緊跟着,焦林所有手下皆圍了上來。

    阿冬見了,就欲逃走,誰知,焦林的細姨由斜刺裏直截過來,血花噴處,阿冬當堂身首異處。一個痴情少女,頓時香消玉損,一縷幽魂,向閻羅殿掛號去了。

    ‘阿冬——’花蜂見狀,聲嘶力竭地哭喊。可惜他被焦林圍攻,不能上前抱着阿冬痛哭。

    他好恨,好很!他把恨發泄在焦林身上,死命要宰掉焦林。焦林近年以來,養尊處優,心寬體胖,如何抵擋得住花蜂不要命的殺法?

    不一會兒,已經支持不住,他大叫:“大夥一齊上,把他亂刀剁成肉醬,拿去餵狗吃了!‘”是!“

    七、八個手下轟諾一聲,正要一擁齊上。忽然樹林之中,傳來話聲道:“哎喲喂,你這老王八真夠狠,拿人肉喂畜牲,真是糟蹋呀!‘接着灰影一閃,縱出一個貌相古怪,一頭又短又稀的白髮編了條小辮子,滑稽地搭在腦後的老者來。

    那古怪的老者,在花蜂面前落下,喝道:“光天化日,你們居然拿刀動槍打架,太囂張了,快快停手!‘焦林出其不意,吃了一驚,眾人紛紛住手。

    他的細姨冷笑的説:“我們追趕叛徒,清理門户,和你這古怪又無毛的有什麼相干?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快走你的千秋大路,不然的話,刀槍沒眼!‘一個手下接道:”是啊,刀槍沒眼,萬一不小心削掉你那根豬尾巴,那就真的是無毛啦!

    ’‘哈哈——’眾人一陣鬨然大笑。‘笑什麼笑,牙齒白呀!’那古怪老者昂然不懼,伸手摸了摸頭髮,娘娘的説:“老朽天生別無嗜好,就愛雞婆,你們八、九個人圍攻一個小夥子,本就不合情理,而且還殺死了一個姑娘,真是羞到家羅!‘焦林見他故意搗蛋,不禁大怒,大喝道:”老匹夫可惡,宰了他!’説話中,大刀向那老者兜頭砍落。

    ‘嘻嘻,玩把戲!’那老者説笑中,不知如何竟將焦林捉小孩一般,抓住他的衣領舉了起來。

    眾人大驚,老者厲聲罵道:“你們全都是狐羣狗黨,不知死活,老朽好話説盡,你們全當放屁,快快退後,不準上前!‘焦林徒弟們雖然勇悍,到了這個時候,也是手足無措,只得依言退後。

    老者把花蜂叫上來,問道:“小子,你是他們徒弟嗎?他們幹嘛要追殺你,難道犯了門規?‘花蜂見老者武功高強,靈機一動,跪倒在地,便把焦林如何做人販等等,及尖酸苛薄之事,一一説了。

    老者一聽,焦林原來是人販子,不禁大怒,把他朝大樹上,用力一擲!‘砰!

    ’焦林當堂頭破腦碎,隔屁了。

    斯時,眾人一聲吶喊,焦林的細姨首先發動,揚手一鏢,先向老者咽喉打去。

    跟着。其他手下也紛紛打出暗器。

    ‘哈哈!’老者不慌不忙,大笑聲中,撩起衣襬,又跳又振,竟把所有的晴器,完全掃進他的衣襬中。

    突然,他的衣襬一抖,焦林兩個細姨,及手下一名,‘哎喲’連聲,先後撲倒地上,和焦林作伴去了。

    其他手下不禁大駭,那敢上前!各個目瞪口呆,宛如泥人,不知如何是好?老者拍了拍衣襬,笑道:“你們這些混蛋,專門以多欺少,幸好老朽今天心情還不壞,否則半個也休想活命,還楞在那裏幹嘛,快滾!‘眾人躊躇一陣,互相低語幾句,頭也不回,逕自去了。花蜂連忙向老者叩頭,説:”多謝老人家,請問您大名?’老者模發笑着回答:“老朽姓莫,叫勒爽,江湖上送我一個很雅緻的外號——‘老屁股’。‘’應該怎樣稱呼您呢?‘’隨你便了奠勒爽道:”小子,你家住那裏?

    老朽可以免費送你回去。‘花蜂跟珠一轉,急忙答道:“我從小就沒爹沒孃,無家可歸,希望老人家好人做到底,收我做徒弟,終生感激不盡。’這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黑蛇幫幫主‘莫勒爽’老屁股。

    莫勒爽見花蜂會秀英俊,已經喜愛,才打抱不平。一聽之後,正中下懷,笑道:“徒弟我不缺,我獨缺了乾兒子。‘花蜂大喜,立即跪下,拜説:”乾爹在上,乾兒子花蜂給您叩頭。’説着,他一連叩了九個響頭。

    莫勒爽哈哈道:“太多了,太多了,起來起來。‘一年之後。有個深夜,野雞英突然赤裸裸地嗝屁在牀上,身上血淋淋地少了兩個大奶子。

    待手下趕到時,只見一老一少,手上各拿着一個血紅的奶子,縱出屋外,飛快地溜走了這兩個刺客,就是莫勒爽和花蜂。

    花蜂自拜在黑蛇幫門下,武功大進,但性情也因女友慘死而大變。他對於女人深惡痛絕,只因他父親死於野雞英的手內,及他在馬戲班時,飽受師姐們的侮辱和奚落,還及唯一的愛人也被殺死了。

    所以他立下了一個誓言——,那就是他終生不娶,卻要到處採花,發泄心頭怨恨。可是他的採花,也有條件,第一,有夫之婦不採,第二,窮人家女子不採。

    他專採有錢人家的閨女,事完之後,立即殺掉,並在屋內留下一隻蜜蜂,及‘吾爾開溜’四個字,作為記號。

    日子一久,人人稱他做吾爾開溜。吾爾開溜雖然採花,卻有一點可愛地方,喜歡打抱不平,扶危濟困。而他本領高強,又擅於化妝女人,所以各州的官差,不但不能破案,連他的廬山真面目、也未曾真正的看過,因此他真像個小精靈一樣,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黑蛇幫的條例,凡是人幫的入,只要遵守幫規,私生活一概不過問。吾爾開溜有黑蛇幫作後台,更加肆無忌憚,任意地縱橫了!““哇操!”賴樣説完吾爾開溜的來歷,眾人皆驚訝不已!

    小平頂大笑説:“朋友,你果然天性古意(老實),放你走吧!”

    “真……”賴祥驚喜之中,突然被小平頂點中他的暈穴。

    他當堂昏迷不醒,小平頂一手把他挾起,走出廟外、不一會兒便自回來。麥繼香擔心問道:“五哥,你已經把他解決了嗎?”鹹鴨插口説:“哇操,小道士向只殺狗不殺人的,你大可安心啦!”

    小平頂莞爾道:“他又沒招惹我,我幹嘛殺他,我把他丟在山坡上,三個時辰之後,就是人家不救,他自己也可以醒來,找路回家的!”

    山碴片感慨地道:“怪不得吾爾開溜武功呱呱叫。原來他是老屁股的乾兒子,這老屁股本領高強之外,還有一樣絕活,任何人都趕不上的。”

    “哇操,什麼絕活?”鹹鴨道:“説來聽聽吧!”“就是肋下裝有綢緞翅膀,一拍之下,能飛起四、五丈高,自由遨翔。”

    “哇操,怪不得我每次都追不上他,原來他有絕活。”鹹鴨道。帶金和麥繼香恍然大悟,第一次和地交手時,即見他兩肋下面,似乎裝着翅膀。

    鹹鴨道:“哇操,看樣子今後咱們可有得搞羅!”小平頂道:“只要卯上黑蛇幫,就會沒完沒了。”

    久未開口的山碴片,突然插口道:“喂喂喂,現在該輪到我發表意見了吧!”

    眾人才記起山碴片來,他從衡山回來,一定會帶來什麼消息的。

    “你就快説吧!”鹹鴨道:“少臭屁了!”山碴片道:“楓林小築發生子一件驚人的事!”聞言,眾人不由訝異地問道:“哇操,什麼驚人的事?”

    山碴片一五一十地回答道:“咱們龍頭大哥接到黑蛇幫的符帖。你們知道符上雕着一隻黑蛇,這是黑蛇幫最隆重的黑蛇令。”

    “不錯。”麥繼香道:“凡接到這黑蛇令的人,不是仇人,就是好友。”

    帶金接口:“不管是好友,或是仇人,接獲此令,三個月內,一定要到湖北雞公山等候接引,抑或決個高下。”

    鹹鴨問道:“那龍頭大哥怎麼説?”山碴片苦笑道:“你們都知道這黑蛇令,簡直就是閻王令,接到的人沒有發神經,也會頭痛萬分,咱們龍頭老大當然也不例外。”

    鹹鴨道:“驚啥曉(怕什麼)?放一把火把黑蛇幫老巢燒了,不就OK沒事了!”

    山碴片道:“問題沒你想像的如此簡單,而是龍頭大哥根本不知道為什麼會接到黑蛇令!”

    “哇操,這用腳板想也知道,一定是吾爾開溜受挫之後,回到他乾爹身邊搬弄是非,説咱們殺死他幫中之人,火燒他們長沙總舵,他乾爹老屁股就恨上了咱們八條龍羅!”

    鹹鴨侃侃而談,眾人也有同感。山碴片道:“誰惹上老屁股都不好玩哨!”

    小平頂説:“現在不是討論問題的時候,山碴片,大哥有沒有吩咐你什麼?”

    “有。”山碴片説:“大哥要咱們通通回楓林小築去!”

    鹹鴨道:“回去幹嘛?”“我要出楓林小築之前,大哥好像接到他師父的信鴿傳説,聽説有要事要來。”

    “哇操,大哥大要來,那咱們就不用怕黑蛇幫的那些鳥人啦!”山碴片催道:

    “咱們快走吧!”

    楓林小築。衡山八條龍又在小築中碰面。帶金首先將在長沙城和黃鼠狼等交手的經過,詳説一遍。

    烏蛟龍也把莫勒爽派人送黑蛇令的情形,一一説了。眾人聽了,不禁大憤!

    鹹鴨氣道:“哇操,真是欺人太基,我膀胱快着火啦!”麥繼香不屑地説道:

    “哼!黑蛇幫有什麼了不起,他只不過是藉着雞公山銅牆鐵壁,路逕曲折,故作神秘罷了!”

    鹹鴨也道:“是啊,老屁股以為屁股大,不可一世、別人怕他我鹹鴨偏莫驚(不怕),非戳爛地的屁股不可。”

    山碴片取笑道:“鹹鴨,你用什麼戳呀?是不是用你的大棒錘戳?”“我操你媽的仙人板,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鹹鴨道:“老子用大鐵棒戳爛他。”

    帶金雙手合什,念道:“阿彌陀佛,青菜蘿蔔大眾面前説話請放文雅一點!”

    鹹鴨忙笑道:“歹勢歹勢(不好意思)忘了有和尚尼姑在,真是罪過罪過!”

    叉燒包和尚道:“咱們談正事要緊,黑蛇幫庇護包攪大,就是存心找咱們的渣,但是他們人多勢大,咱們縱然有通天的本領,也是寡不敵眾。”

    皮貨商吳順超放下鐵算盤,道:“老三,聽你的口氣,好像有不錯的點子。”

    叉燒包點了點他的光頭,回答:“有是有,只是不知各位贊不贊成?”

    鹹鴨道:“你不説,咱們怎知這點子如何!”叉燒包道:“無論如何,咱們先要把黑蛇幫的底子摸個清楚,最低限度也要把雞公山,查出一個虛實來,才能百戰百勝!”

    聞言,眾人異口同聲稱道:“這點子妙!”山碴片卻道:“黑蛇幫總舵非常隱密,聽説除了幫中三、四個首領之外,沒有人知道它的出入,要想探它,談何容易?”

    他頓了一頓,又道:“而且時日一久,誤了三個月的赴約日期,反為江湖人所笑,各位最好多考慮考慮。”

    鹹鴨憤憤道:“哇操,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咱們若不把黑蛇幫的底細探出來,就枉稱八條龍,那才夠遜呢!”

    麥繼香也道:“我願意和鹹鴨到雞公山,刺探黑蛇幫的底細!”

    烏蛟龍沉思了一會,才道:“阿香膽大心細,鹹鴨又是鬼靈精,二人作伴探黑蛇幫,應該不成問題!”

    “太帥了!”鹹鴨只要有麥繼香作伴,就算是龍潭虎穴,上刀山下油鍋,他也會説帥。

    烏蛟龍大喜,道:“你倆去探雞公山,只有一個月時間,不論有無結果,一定要回來報告,知道嗎?”

    “是,大哥!”鹹鴨和麥繼香興奮應道。

    湖北。鹹鴨和麥繼香二人,離開楓林小築之後,便跋山涉水來到湖北境內的當陽。當陽縣城顏沮水西岸,交通便利。城內商務,不甚發達,惟西門街市,較為繁盛。

    西門—帶,山嶽相連,地多名勝古蹟,物產以絲、酒及油類為大宗。當陽的長板玻,為三國時趙雲單騎救幼主阿斗的地方,另外,關羽的敗亡之地,就在當陽附近的麥城。

    三國志中叱府風雲的人物,如關公、張飛、趙雲等,都曾在當阻,荊州一帶的歷史古戰場上大顯身手。

    鹹鴨和麥繼香二人,在黃昏之後,便進人當陽城,投宿在城南“金龍客棧”。

    這是一間老店,二人就在西院住了下來。

    店夥進來張羅茶水,忽然聽見院子外面,傳來粗暴的聲音。

    鹹鴨不禁好奇,急忙走到門前,拉開了一線門縫,偷聽那人説些什麼?只見那漢於是鄉下人裝束模樣,藍布短衫。腳下穿着大酒鞋,肩上託着一條扁擔,手裏一條手巾,不住拭抹額汗。乍見之下,真像個趕路的草地人。

    那草地人向店夥問道:“喂!開店的,我們剛才有六個同伴,先我一步趕了來,有沒有在你們這破店歇宿沒有?”

    “沒有,沒有瞧見!”店夥應道。“沒有?騙肖的,他們明明説要在這裏歇腳的。”

    “這位大爺,小的説沒有就沒有,幹什麼騙你嘛!”

    “媽的,看你一臉賊樣,就知道在講白賊(説謊),老子一定要到西院,每個房間瞧瞧才相信。”

    “你這個草地人太惡霸,是存心來鬧店的吧!”“老子操你媽的蛋,要是鬧店的話,還不如一把火燒了它!”

    “你敢……”“老子就是惡霸,老子兩粒卵葩掛着,沒有不敢做的事。”

    鹹鴨見他們越吵越兇,還真擔心那草地人放火燒了店,立即開門走上前來。

    “老兄,你是那裏來的,要找什麼人?西院只有我們住着,你何必和店夥友發那麼大的肝火,不信的話,請進來看看!”

    “不必了!”那草地人一見了鹹鴨,氣憤憤的撿起扁坦,拋下一句話,便向外走了。

    幾個店夥望着他的背影,暗罵:“他媽的,今天真衰尾,撞着這個神經病!”

    鹹鴨見草地人一見了自己,立即掉頭就走,不禁驚叫一聲:“哇操!”叫聲中,連忙轉入屋內,一頓足道:“哇操,真他媽個八十老孃倒棚孩子,上當上當啦!”

    麥繼香剛洗把臉出來,問道:“瞧你又垂頭又頓足的,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了,”

    鹹鴨嘆氣回答道:“哇操,咱們真丟八條龍的面子,連這喚虎出洞把戲,也投察覺,竟被瞄了臉去,這草地入八成是黑蛇幫奸細!”

    “真的!”麥繼香大吃一驚,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鹹鴨冷笑回答道:“那草地入詭計多端,喬裝材漢,以為扮得很像,疏不知我一眼就看出來了,草地農夫多是皮膚粗黑,他卻手上乾淨白皙,所以我敢説他一定是奸細!”

    麥繼香想不到鹹鴨心思,會這般精細,不由暗暗佩服!

    她説:“照你這麼説來,咱們已經被瞄了相去,以後路上難保不生出事來!”

    “哇操,這還用説,咱們一定要特別留心,如果他們前來找碴,乾脆給他一個下馬威,咱們八條龍也不是好欺負的!”

    麥繼香急道:“鴨蛋,隔牆有耳,小聲一點為妙!”説時,解衣準備上牀就寢。

    鹹鴨從後面把她樓在懷裏,低聲道:“哇操,這麼早就要上牀辦事啦!”麥繼香推開他道:“少豬哥了,人家累了要早點睏覺(睡)!”

    “賣屎(不行)!”鹹鴨急道:“我今天又有新的絕招,你嚐了,包你爽歪歪的!”“奶奶個頭,那有夜夜春宵的,會要命的。”麥繼香道:“何況今晚可能會有事!”

    “哇操,會有什麼事!”“你這人真健忘,剛剛才發生的事又給忘了!”

    “你説那個草地人!”“不是他還有誰!”

    “哇操,那咱們何時才要試試我這招絕招呢!”“奶奶個頭,到底什麼絕招嘛?”

    “觀音坐蓮!”“觀音坐蓮?奶奶個頭,要是給帶金小尼姑聽到了,不打扁你的頭才怪!”

    “哇操,我管不了那麼多,現在我只問你搞不搞?”“今晚絕不搞!”麥繼香道:“下回吧!”

    鹹鴨莫可奈何一頭倒在牀上,嘆道:“哇操,真掃興!”“困啦!”二人和衣躺在黑暗的牀上。

    “叩!叩!叩!”三更左右,兩人蒙朦朧朧的,就要完全睡着了。

    “咚!”突然瓦面上一響,鹹鴨嚇了一跳,坐了起身,用鼻子喚了一嗅,道:

    “你放屁了?”

    麥繼香瞪了他一眼,罵道:“放你媽的狗臭屁,聽清楚一點,那是問路石子聲響。”“哇操,真的是問路石子聲音。”

    鹹鴨這才完全驚醒過來。“怎麼辦?”麥繼香以食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要他噤聲,不要説話。

    俄頃,院中微微一響,像是有人跳落地面的聲響。跟着紙窗破了一洞,分明有人用手指沽口水,挖破的。鹹鴨和麥繼香二人,那有看不出的道理?

    “老套!”他倆暗笑一聲,急忙閉上眼睛,“呼呼”打鼾。鹹鴨冷笑道:“臭賣鳥的,你要是敢進來,保管叫你嚐嚐我鹹鴨的厲害!”

    他剛剛想完,窗外窺探的人,見房中人已睡熟,不禁放大胝子,推開窗户,縱了進來。那人一落地後,立即鑽入桌子底下,毫無半點聲息。

    屋中黑鴉鴉的,但是鹹、麥二人,卻能看得一清二楚。只見這傢伙瘦小得像非洲難民,在桌下竟摸出一對半短不長的刀來。那傢伙爬出桌子底下,站了起身,鹹鴨心怦怦亂跳,想着該如伺來對付他?

    誰知,那傢伙不來牀前,卻直撲向木門,伸手把房門上的木指拔掉,打開門來。

    鹹鴨搞不懂那傢伙要於什麼?

    斯時又見門開處,閃入一個身材高瘦,手拿一把長劍的黑衣大漢來。兩人緩緩走上牀前,一見麥繼香睡姿風騷,竟不住地擦拭口中流下的口水。

    不一會兒,兩個傢伙居然猜起拳來。“剪刀、石頭、布……”

    “我贏了,嘻嘻,那查某我先上了!”高瘦漢子笑道。説時,兩人不約而同,各舉兵器猛向鹹鴨下三路砍去!“砰!

    砰!“突然只聽兩聲響音,長劍和短力完全砍在牀板上面去了!

    兩個傢伙陡覺跟前一花,牀上已空空如也,鹹鴨和麥繼香不見了!兩個傢伙立時覺得不妙,正要轉身朝房外竄去!

    怎料,背後有人哈哈一笑,道:“哇操,既然來了,何必急着走呢?”麥繼香笑着説:“是呀!不陪你們玩玩,人家會笑咱們不會招待客人!”

    兩個傢伙暗算鹹鴨不着,心膽俱寒,縱出院來,那知兩腳才一着地,鹹鴨和麥繼香已跟隨撲上。

    二人正要轉身應戰,誰知迎面飛來兩塊破碗片,竟打在他們兩個臉上。“哎…

    …”

    破瓦片雖然不是暗器,可是又尖又硬,打在臉上。火辣辣地。半邊臉頰立刻腫起,牙縫流出鮮血,宛如吃了檳榔似的。

    兩個賊傢伙做夢也沒想到,今晚行刺不成,吃了個啞巴虧!個頭高瘦的是黑蛇幫當陽城舵主,名叫“何昌”。瘦小漢子則是分舵主,叫“宋人彪”。

    鹹鴨對上宋人彪,一掌使出,宋人彪身子立時麻了半邊,幾乎一跤趺在地上!

    “哇操,瘦猴一隻,我一掌就能把你送進閻王殿,還敢來現!”這邊麥繼香世迎上何昌,何昌兩隻魔掌始終不離麥繼香的兩粒奶子。

    “奶奶個頭,不要臉!”“嘿嘿,老子就喜歡你的兩粒波霸!”何昌淫笑聲中。

    一把抱住了麥繼香,一隻魔手就將在她身上胡亂摸索。

    麥繼香一急,伸出右手朝他下部狠狠抓去。“哎喲!臭婆娘,你想斷老子的根。”

    何昌痛叫中,鬆開了麥繼香。

    “奶奶個頭,姑奶奶不只要斷你的根,還想操你的蛋!”

    何昌聽了,連連叫道:“恰查某(兇女人),恰查某,老子踢到鐵板子!阿彪,快全(溜)!”

    説着,一手護着卵葩,身形縱上屋瓦上面。宋人彪聽到何昌叫喚,身形亦奮勇跳上屋頂。鹹鴨叫道:“哇操,咱們還沒玩完呢!”

    他如影隨形跟上宋人彪,笑道:“老兄,別急着走,下來下來!”

    雙掌直推他背後,宋人彪這時已經喪膽亡魂,急叫:“不玩了,不玩了!”

    同時迫不及待向鄰院中一跳,誰知好死不死,踏在豬棚上面。豬柵不過是幾根竹木搭成的屋子,那裏承受得一個人由高空跌落的重量?

    “譁朗朗!”豬棚當堂塌下了一大片,宋人彪正巧壓在豬上,柵中六隻豬,立即嗯嗯大叫起來。

    宋人彪跌在豬棚裏面,棚中豬屎豬尿滿地皆是,又臭又髒。他壓在豬身上,清受到驚嚇亂竄亂跳起來,張口向他便咬。宋人彪拼命翻身掙扎,直向豬棚門口撞去。

    這屋中是個賣青菜小販住處,宋人彪掉在豬棚內,早已把睡夢中的夫婦驚醒。

    男主人聽到豬叫,以為是小偷,趕忙抄了一根扁坦,飛奔出來:誰知豬棚內,跳出一個全身豬屎的人來,掙獰如鬼,嚇得他一跤跌倒在地,大叫:“媽媽咪呀,豬成精了,牽咄(老婆),緊來看!”

    他這一喊,左鄰右舍完全驚醒,宋人彪慌慌忙忙飛身上屋逃去。

    何昌手護着卵葩,跳到後牆頂上,正要找路逃走,怎料暗地裏,悄悄縱來一條黑影,在他面前落下。

    “什麼人?”

    何昌嚇了一跳!

    他正要舉短劍刺去,誰知那人身手十分迅速,雙手揮來舞去,竟把對方抓住,朝着隔院拋繡球似的,丟了過去。

    “噗通!”何昌整個身子,飛落一個大尿桶內!屎尿四下飛濺,噴了他一頭一臉!

    屋主也驚醒過來,大叫:“捉賊,捉賊!有人偷我的尿啊!”屎尿在那個時候,是上等的種菜肥料,所以家家產户都會有個大桶儲存屎尿。

    那個時候三百六十行裏,還有個買糞生意。何昌嚇得不管三七二十一,從尿桶內跳出來,飛上屋頂,拼命逃跑。

    鹹鴨和麥繼香二人,早已看出來,那丟何昌落尿桶的,竟是一個面如紅棗,長髯過腹,但打扮得像個小孩子,身上穿的衣服五顏六色,花花綠綠,十足的老頑童。

    兩人不禁一怔,齊聲喊道:“喂,老前輩,請留步!”

    那人卻不答腔,只一幌身,便縱上對面屋頂,消失在黑夜中。鹹鴨不悦道:

    “哇操,自以為最高人,就臭厭(神氣)!”

    麥繼香説:“算了算了,武功高的人,本來就有個怪癖。”

    “哇操,什麼怪癖!”“愛拿蹺!”

    “哼!什麼東西,真歹作陣(難相處)!”二人只好返回房裏去。

    這時左鄰右舍,及客店中的人,已經先後被驚醒起來,點火四處查看。

    只見壓塌了豬棚,倒瀉一桶屎尿,卻不見賊人的綜跡,眾人覺得十分奇怪,以為竊賊光顧,一時失足。聽得人聲,才拼命逃去。

    吵鬧一晚,大家才各自返回屋去。鹹鴨和麥繼香二人,裝作沒事人一樣,夾雜在人羣中議論,誰也猜疑不到他們兩人身上。

    擾擾鬧鬧,不覺已天亮了。

    鹹鴨和麥繼香二人,算清店帳,便離開了當陽,來到十里鋪時,麥繼香突然驚叫:“啊!會發亮的蠶,好可愛喲!”

    “會發亮的蠶?”“是啊!就在草堆裏!”麥繼香應着,就要俯身去抓。

    “哇操,不要抓!”鹹鴨立刻喝住。

    麥繼香身形停了下來,不解問道:“為什麼?”“那不是一隻普通的蠶。”鹹鴨道:“而是一隻金蠶鬼!”

    “金蠶鬼!”麥繼香吃驚地道:“怎麼可能呢?”

    “哇操,為什麼不可能?”鹹鴨説:“你想想看,現在是什麼時節,那來蠶嗎?”

    “可是……可是金蠶鬼是福建的特產,怎會跑來湖北呢?”

    “黑蛇幫的人,在金龍客棧中刺殺咱們不成,當然會想別的點子致咱們於死地,否則是不會幹休的,金蠶鬼就是其中一種。”

    金蠶是什麼東西?它是什麼樣子呢?

    福建南靖頂一帶地方,養金蠶的人很多。金蠶是一種會聽不會看的無形的東西,它能替人做事。

    譬如你要種菜,你先種一根給它看,它便把整畝的菜苗種好。

    它勤手灑掃,養金蠶的屋於是很乾淨的,你進一家屋子用腳在門檻上一踢,回頭看見門檻上的沙土忽然沒有了,你便知道這家養着金蠶。

    制金蠶的方法是:用十二種蟲類,如青蛙、蝶蚣等,埋在十字路頭,經過若干日取出奉在香爐中,這就是金蠶了。

    金蠶喜歡吃人,經過幾年它定要吃一個人。年終歲暮時,主人須和他算總帳,若有盈餘,便須買人給它吃。

    因此算帳時,主人打破一個碗,要假説打破二十個,對它説生息虧本,限明年買人給它吃。

    主人如不願養它,可以把它“嫁”出去,嫁時包一包銀子,一包花粉,一包香火(即金蠶)放在路上,要養金蠶的人可連銀子取去。

    不知道情形的人誤取銀包,金蠶也會跟他去。

    金蠶喜歡睡在釜中,現時人家煮完了飯要擱些水在釜中,就是怕金蠶來睡的緣故。

    還有一段關於金蠶的故事:有一個乞丐,在路上看見一包銀,和一包花粉,他知道這是嫁金蠶的。

    他想把銀子取去不要金蠶,但很怕金蠶跟他。於是,他撿起銀子就拼命跑,想泅過河去,金蠶就不會跟他。其實他下河時,金蠶早已爬上他頭上的斗笠。

    但是到了中流,斗笠被水衝去,金蠶也就漂走了。後來斗笠被人擱在樹上,樹就枯死了。

    這個乞丐得了那包銀子,變成了富翁。

    有一天,他和兒子在江邊玩,兒子指着枯樹問父親道:“這樹為什麼枯死‘”

    父親把金蠶的事説給他聽。這時金蠶還在樹上,知道此富翁就是它的仇人,立刻跑下來將他的精魂吃去。此富翁就漸漸黃瘦而死。

    但是龍溪人和南靖人,説的金蠶又有點不大一樣!龍溪人説:養金蠶有的説養桃生。養桃生的人很怕人知道。

    他把養全蠶的香火袋,放在尿缸邊或沒人到的地方。

    金蠶的形有時是一條蛇,或是一隻青蛙,或是一個在屋上跳走的穿紅褲一尺高的小孩。養金蠶的家很少疾病。

    養牛羊易長大,沒有死亡之患。因此,數年後他可成為富翁。

    但這人若被人知道他養金蠶的話,人家都不願和他來往。

    因為人一吃他家的食物,便會肚脹而亡,必須偷此家用物煮水飲,或以針挑耳根才不會死。

    養金蠶的家可以看出,他家屋角乾淨,沒有蛛網,還有他吃飯時必將手中筷子的末端!擊桌子一下。

    在這種人家裏吃飯,你把第一口的食物,吐於地上便無妨,或食時用手爪在鬢上爬一下,金蠶怕穢,也就跑了。

    每年年底主人須在門後和金蠶算帳,對它説今年打破碗匙若干,虧本若干。若你説今年得利,家中的人就漸漸死亡。

    養金蠶的人都沒好結果,這叫做“金蠶食尾”。

    麥繼香一聽是金蠶鬼,嚇得膽顫心寒。

    鹹鴨道:“好佳在你還沒碰上它,否則現在你已中毒,胸腹疼痛,腫脹如甕,七孔流血嗝屁了!”

    麥繼香越聽越怕,忙制止道:“行了行了,不要講了,咱們快走吧!”

    就在他們離開時侯,樹叢中走出兩個中年漢子,罵道:“媽的,沒上當,白費心機了!”

    另一人説:“別急,後面還有得他們瞧呢!”

    鹹鴨和麥繼香二人,走了半天,才進入羅漢山,這裏是一片崇山峻嶺,只有一條山路,可以橫穿過去。

    他倆進了山境,抬頭一望天色,天空灰雲密佈,昏昏暗暗的。咱們沒有傘,我不想被淋成落湯雞,不如找個地方歇歇如何?天空,全被灰雲遮住,遠峯近巒,紅日影子,完全不見了。

    再向山下望擊,天地間除了一片迷茫灰暗慘白的顏色外,別無所見。

    再舉頭看上面山頂,已被雲霧遮斷,沉鬱鬱罩滿悽慘屍氣,就連山道兩旁的岩石、樹木,彷彿化作山魅鬼怪模樣,奮起攫人。

    “哎喲喂,驚死人!”鹹鴨和麥繼香不由大駭!“鴨蛋,保持鎮定,保持鎮定!”

    他們連忙穩住心神,冒風急跑,一腳高一腳低,幾乎跌了個跟斗。跑過廠三個山頭,兩人在昏暗中,不辨方向,連連竄躍。

    “嘩啦啦……”天空已經下起傾盆大雨了。二人身體完全濕透,有如落湯雞。

    鹹鴨駐足叫道:“哇操,全身都濕透了,還要跑嗎?”麥繼香邊跑邊回答:

    “廢話,不跑杵在這裏當雨人哪!”

    “雨中漫步也有一番情調。”“奶奶個頭,狂風暴雨那來情調,只會得傷風感冒,這種事我不幹。”

    成鴨無奈,只好尾隨跑了上前去。突然,鹹鴨瞄見山腳下面,隱隱約約中有一問破舊的古廟:“看到了,看到了!”鹹鴨興奮大叫。“瞧你那副德性,到底看到了什麼”“看到了避雨的地方了。”

    “真的!”鹹鴨伸手指着前方山腳下,麥繼香順着他的手勢,也見到了古廟,不禁大喜。

    兩人抖起精神,在漫天風雨中,衝雲破霧,直向嶺下奔去。盞茶工夫後,方才到達,果然是一座破舊的古廟,頹項敗瓦,十分荒涼。

    二人不管四八三十二,衝進廟門之內,各把寶劍拿在手中,然後挺身直入。因為深山古廟,往往有意想不到的稀奇古怪的事物,不能夠不留意。

    “小心行得萬年船。”鹹鴨口中念道,和麥繼香小心翼翼的邊了廟門,抬頭一看,額匾已被風吹得幌來幌去,只模糊見到“羅漢寺”三個字。

    這座古廟,面積普通,迎面兩間大殿,半已傾倒,另一半比較完整,似乎有幾具黑壓壓的東西。

    鹹鴨定睛一看,不由嚇了一跳!原來是一堆黑木棺材!

    “哇操!”“奶奶個頭,真嚇死我了!”二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繞到後面,有三、四重破院子,荒涼情形也和前殿沒兩樣。院中本有幾個房間,可是經過風吹雨打之後,屋頂早已漏洞百出了。

    雨水流人,濕答答的,沒法休息。“唉!屋漏偏逢連夜雨。”麥繼香感嘆了一聲,只得和鹹鴨回到前殿。

    偌大間的古廟,只有停放棺材的一邊正殿,尚屬完整,可以遮蔽風雨。“哇操,到此地步,只好委屈跟這些好兄弟困作夥了!”

    他倆無可奈何,就在正殿歇下,與棺木為鄰了!好在兩人都是混江湖的,山行野宿,已成習慣,一向不信那些怪力亂神之事。鹹鴨就在殿中把濕衣服脱了下來,絞去雨水,再從包袱中取出乾衣換了。

    麥繼香卻還呆愣在那裏,濕衣服使她的豐滿曲線畢露無疑。鹹鴨不由納悶地問:“哇操,你不換衣服,愣在那裏等傷風感冒呀?”麥繼香支吾道:“我……”

    “哎喲,你這是幹什麼?”

    “我怕……”“哇操,怕個鳥呀!”——

    雙魚夢幻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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