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徐金戈送到西四磚塔衚衕41號後,文三兒抽了一袋煙,隨後就開始犯困,於是便坐在車斗上眯瞪過去,後來有個人推醒他,問他去不去白石橋。文三兒搖搖頭回答說我這是包車,不拉散座兒。那人轉身要走,文三兒見他戴著手錶便隨口問了一句幾點了,那人說十點零五分,這時文三兒突然打了個機靈,一下子清醒過來。文三兒一算時間,驚出一腦門子汗,崴泥啦,現在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十五分鐘,這姓徐的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八成是出事了。文三兒拉起車就奔了白塔寺,很順利地找到“鑫元”茶莊的馬掌櫃,他不動聲色地聽完文三兒的敘述,轉身從櫃上拿了兩塊大洋往文三兒手上一拍道:“兄弟,從現在起沒你事兒了,記住!今兒晚上的事要爛在心裡,聽清楚了嗎?”文三兒一見了大洋便抑制不住內心的狂喜,他連連點頭:“您放心,您放心,我文三兒懂規矩。”
當徐金戈走進犬養平齋的客廳時,他的目標卻沒有出現,只有兩個穿黑色和服的日本人。那兩個日本人向徐金戈鞠了一躬,其中一個脖子短粗的傢伙漢語說得很流利:“徐先生,犬養平齋先生馬上就到,請您稍等一下。對不起,我們能對您進行例行檢查嗎?”
徐金戈裝出一副受到侮辱的表情大聲抗議:“難道你們日本人就這樣對待客人?連一點起碼的禮貌都不講?”
那兩個日本人毫不理會徐金戈的抗議,只管蠻橫地動手搜身,徐金戈的雪茄煙盒子被搜了出來。
當那支偽裝成雪茄的特種手槍被那日本人拿起來時,徐金戈果斷出手了,他閃電般地一掌擊中日本人的後腦,那傢伙的頭骨發出一聲悶響,徐金戈憑手感就知道,對方的顱骨在他鐵砂掌凌厲的打擊下被打得粉碎,那枝特種手槍已被徐金戈奪回手中。此時,另一個日本人已經以極快的手法掏出一枝“南部”式手槍,還沒來得及打開保險,徐金戈雙臂一合,一個“雙風貫耳”擊中對方頭部,隨即雙手一錯,那個日本人的頸椎骨發出一聲輕微的斷裂聲便無聲地倒下……
徐金戈不到一分鐘時間,徒手連斃兩人,正待轉身之際,突然感到腦後起了一股微風,徐金戈心知不妙,這是有人在他身後進行偷襲,然而他想作出反應已經遲了……一根細細的鋼絲勒住了他的喉嚨,鋼絲猛地抽緊,像刀子一樣切進了皮膚,鮮血從切開皮膚的創口裡迸濺出來,徐金戈徒勞地掙扎了一下,鋼絲勒得更緊了,徐金戈絕望地感到,再有個十幾秒鐘,鋒利的鋼絲就會切斷他的氣管和頸動脈……鋼絲突然鬆了一下,徐金戈身後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徐先生,鄙人犬養平齋向你請安啦……”
徐金戈呼出一口氣回答:“犬養平齋先生……久仰了……你就這樣招待客人?”
徐金戈抓住這個機會已經從口袋裡摸出那支“雪茄煙”,他的手指也按在了發射鈕上,但他絕望地發現,自己所處的角度根本無法向目標開槍,犬養平齋雙手勒住鋼絲,膝蓋屈起頂住了徐金戈的後背,使用的手段是典型的“印度絞殺法”,使對手無論有多強武功也毫無還擊餘地。
徐金戈耳畔傳來犬養平齋的聲音:“徐先生,在你臨死之前,我還有點兒問題想核實一下,我的問題是,你這個刺客是受哪方面指派的?另一個問題是,你們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徐金戈勉強吸了一口氣:“犬養平齋,你下手吧,有人會替我報仇……”
“嗯,拒絕回答?真遺憾,像徐先生這樣的高手要是能為我們日本帝國服務該多好,可你拒絕合作,這我就沒辦法了……”
鋼絲又勒緊了,徐金戈感到一陣窒息,他的思維漸漸模糊,在失去知覺的一剎那,一個念頭在徐金戈腦子裡如電石火花般地閃過,魚死網破,這是最後一點機會了……徐金戈毫不遲疑地將“雪茄煙”抵住自己的胸口,猛地按動了發射鈕,“砰!”槍聲響了,一顆762毫米口徑的鋼芯彈頭以極大的能量衝出槍管,迎面碰上一堵柔軟的肉牆,彈頭歡快輕鬆地洞穿肉牆,誰知穿出肉牆的鋼芯彈頭又撞上另一堵肉牆,在如此近的距離內,它還有足夠的能量穿進另一堵肉牆,於是,鋼芯彈頭又義無反顧地撞進肉牆中……徐金戈和犬養平齋在子彈強大的衝擊力下同時仰身跌倒,他們身後的白粉牆上濺滿了鮮血,就像一幅“野獸派”的繪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