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異族中的北疆汗盟,族風彪悍,人民均以遊牧為生,由於土地貧瘠,與他們南接的中土神州,便成了北盟族人掠奪和發展的對象。
雙方征戰多年,彼此死傷無數,一百五十年前,“皇朝”第十三代帝皇——皇秦威,花費無數人力物力,建成了綿延千里的長城防線,沿著北疆邊境,用以防衛之用。
而這座長城之下,也發生了無數可歌可泣的故事,簡直就是用鐵和血來塗裝的城牆,故又名“鐵血長城”。
北疆汗盟的族民均是逐水草而居,與中土不同,並無“城市”而只有“部落”的概念。所謂的汗盟也只是一個通稱,因為北疆境內,共有大小近上百個部落,而一個部落的最高統治者,被稱為“可汗”,“汗盟”的名稱就是由此而來。
由於全民皆兵,崇尚武風的習性,養成了可汗間誰也不服誰的情形,亦因為內鬥嚴重,所以儘管北盟的武力在一國四族中穩居首位,卻一直無法對外闢疆拓土,也因為如此,首當其衝的中土才可以苟且偷安。但,這樣的局面,如今卻因為一個人的出現,而完全改觀。
他——是北盟內最大部族,“鐵木真族”的新可汗——應帝王!
應帝王當上“鐵木真族”的可汗一年,已經掃平了北盟境內五十四個不肯向他臣服的其他部族。凡是被他所征服的部族,男的全部被殺死,女的則是充公當軍妓,十二歲以下的孩子,則被編入預備軍中重新洗腦,教導他們應帝王為其今生唯一該效忠的對象。就是這樣殘厲而有效的手段,使得大草原上的部落聞“鐵木真族”及“應帝王”而色變,不得不奉其為主,尊其為可汗之王——“大汗”應帝王。
降服了北疆境內一半以上的勢力,現在,應帝王就把他的野心,向只有一城之隔的多年宿敵——“皇朝”,延伸過去。
太史歷五一七年,鐵血長城。
“鐵木真族”在統一了五十多個部落之後,第一次向“皇朝”發動攻擊,依照慣例,都是由北盟的部隊集軍南下,而由“皇朝”的部隊從長城內迎擊,百多年來也是如此,未曾例外過。
北盟的鐵蹄,從未踏入過長城以南;而神州的軍隊,也未能把北疆人趕盡殺絕。
但是,在今天開城出戰的“皇朝”守軍,卻意外發現到,站在“鐵木真族”威震天下的鐵騎兵之前的,竟只有一個人。
“鐵木真族”之主,有大草原上“冰之大汗”之稱的一代霸王——應帝王!
應帝王竟然御駕親征,還站在大軍的最前頭!
應帝王今年三十二歲,高聳挺拔的身子似有撐天之勢,雙眉斜飛入鬢,異於常人的青藍色長髮,和火紅色的披風,在他身後桀傲不馴的飄蕩著。與髮色相同的雙目冷如冰霜,像沒有一絲正常人的感情可言。此刻的他雙手抱胸,單身一人面對數萬的“皇朝”大軍,自己帶領的部隊卻在身後一里遠的地方,駐兵不動!
這樣的部署,應帝王的腦裡面是在想什麼了?
“他媽的!竟敢一人面對我‘皇朝’的數萬大軍!原來所謂橫掃草原的冰之大汗,也只是一個腦袋裝屎的做樣東西而已!兄弟們,上啊!誰能取下這人的頭顱,立刻賞金萬兩,官加三等,你們還等什麼?”
眼看“皇朝”的軍隊有被應帝王一人的氣勢壓下之虞,身為將領的皇破軍立刻以內功迫出聲傳全場的大喝,激勵士氣,重賞之下無懦夫,深悉用兵之道的皇破軍就要應帝王為他的狂妄自大付出代價!
黃金萬兩,官加三等的厚利果然誘人,“皇朝”的大軍不再遲疑,不待下令,人人已爭先恐後的往應帝王殺去,勢要將後者五馬分屍啊!
蹄鳴如雷,殺聲震天。
“螞蟻就算來得再多,又豈能打倒大象呢……?”
面對怒浪般的殺勢人潮,應帝王卻是目露不屑殺意,冷冷開口。
“冰河心法……”
默運玄功,以應帝王為中心,四周的氣溫開始急遽下降。
“邪門!怎麼開始變冷了?”
“不管了!只要殺了這人,就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說什麼也要搏他一搏啊!”
“對!上啊!”
金錢地位能讓人變得盲目,連近在眼前的死亡壓力也視若無睹,打先鋒的第一波大軍,很快地便衝到應帝王身前的五丈處。
應帝王終於有了動作!只見他十指屈張,雙臂緩緩提舉,以他為中心的空間,忽然顯現猛烈的冰寒氣流,烈若飆雪,狂卷飛舞。
為首人馬一衝至風雪中心,頓覺奇寒徹骨,似連血液也要凍結,馬匹受驚嘶立,剎時人仰馬翻,局面混亂不已。應帝王還未正式出手,“皇朝”的先頭部隊已潰不成軍!
“不要怕!他再強也只有一個人!大家上啊!”
皇破軍的喝聲,多多少少發揮了一點穩定軍心的功用。當然,也是他許下的厚利太誘人了,第一波部隊的失利,並無礙於其他人摘下應帝王頭顱的野心,眾士兵仍是多得如潮水相連,前仆後繼。正如應帝王所說,他們要以螻蟻的力量,去殺掉一頭大象。
只是,這頭大象並非一般的大象,而是一隻有著兇猛冰牙的史前巨象啊!
應帝王冷冷一笑,內力再催,低溫氣流同時驟起變化,有如十級風暴的往“皇朝”軍隊捲去,在極度冰寒的風雪中,竟還帶著令人心喪膽碎的死亡氣息!
“什麼?!”
皇破軍中終於感受到死神臨頭的壓力,應帝王此刻所表現出來的修為,簡直已經超越了人類極限,放眼望去,以應帝王一人所造成的冰雪風暴,竟已將“皇朝”的大軍完全吞沒。
“冰河心法——天下有雪!”
應帝王終於出招,只見他人如飛仙,一拳擊出,由拳眼所帶動的低溫風暴帶著無窮無盡的毀滅力量,把“皇朝”的兵馬全扯得身不由己飛卷半空。只有皇破軍能仗著“皇極驚世典”的修為,勉強保住身形不失,未被吸入龍捲風眼中,但也要豁盡全身功力,這一招的威力,簡直是地動天驚!
冰雪風暴愈刮愈猛,上千數計的“皇朝”兵馬,就被應帝王的極寒旋流捲入天際,不見蹤影!不聞慘叫!只有蓋過一切的風雪肆虐,所有人就像消失在風眼之中,直到“蓬!”的一聲,氣流一爆而散。
混合著骨肉血水的碎屑,如雪般自半空中飄降而下,一朵朵悽豔赤紅的小花,象徵上千百計的生命流逝,像見證戰爭的殘酷無情,和人命的不值,灑滿了一空,染紅了大地。
皇破軍面如死灰,雙腿不能控制的顫抖不已,他作夢也沒想到,他所帶領的精銳部隊,竟會被應帝王一人之力給屠戮掉!
“冰之大汗”的力量,他今天終於能親眼目睹!實在是太可怕!太可怕了!
人影一閃,應帝王不知何時的已出現在皇破軍的身前,冰冷的死亡視線,像兩把利刃似的刨進後者的心窩。
“能接本汗一招,饒你不死……”
皇破軍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動彈,在應帝王這武道巨人壓倒性的氣勢面前,他就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連逃走的勇氣都提不起,只能眼睜睜的等待死亡。
“還不動手!”
被應帝王突如其來的一喝,皇破軍被逼到極限的恐懼化作求生的本能,身體不能自控的打出一拳,“皇極轟天拳”貫注他畢生從未擊出的超越十三成功力的極限,嚮應帝王的胸膛轟去。
應帝王不閃不避,就以胸口上的戰甲硬接皇破軍的一拳,他……不是想自殺吧?
“轟!”
皇破軍的拳頭傳來擊中實物的感覺,他立刻大喜若狂,這一拳至不濟,也可殺得應帝王吐血受傷,縱然損兵折將,只要能除掉“冰之大汗”應帝王,怎麼也可以將功贖過吧!
只是,他的如意算盤怕也打得太早了。
“‘皇朝’的鎮國武學‘皇極驚世典’,就只有這點能耐而已嗎……?”
聽到失望的聲音,從自己的頭上傳來,皇破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頭一看,應帝王連一點受傷的跡象都沒有,目光灼灼,正逼視著自己。
“連給本汗練招都不夠的廢物,留你何用……?”
無情的聲調,也等於是判了皇破軍的死刑,應帝王手一抬,一股冷銳之極的冰寒力量,像暴獸般向後者狂襲而至。皇破軍完全沒有招架或閃避的餘地,他只覺腦袋裡一片空白,撕心的痛苦和骨肉斷折聲已把一切蓋過。
“蓬!”
應帝王一拳擊在皇破軍的面門上,把後者轟得身首分家,被低溫瞬間凝結的頭顱像炮彈般不住飛遠,直到撞上“鐵血長城”,把城牆轟凹一個大洞,去勢方止。也把守城的駐軍看得目瞪口呆,在他們眼裡的應帝王,已不再是人,而是死神的化身!
“偌大神州,到底有幾人,能和本汗的冰河心法爭鋒?我期待那一天的來臨……”
留下無比自傲的話語,應帝王出乎意外的竟然沒有乘著敵人士氣大減,而乘勝追擊,反而領著北盟軍隊就這麼退走了,留下原地大惑不解,和慶幸自己逃過一劫的“皇朝”守軍。
只是,應帝王的可怕,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他們的心靈,所有人都知道,應帝王總有一天,會捲土重來。到時,還有誰能和這“冰之大汗”一戰了?
誰呢?
皇絕世把皇四所呈給他的卷宗,丟在面前的書桌上,臉上,是一片罕見的鐵青之色。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愈深入瞭解應帝王,才愈發現對方是個多麼可怕的敵人。
—直以來,“皇朝”的防禦重心,都放在隔海相對的東日帝國上,如今看來,這樣的策略已到了勢必要做一番調整的地步。
應帝王的武功和謀略,絕對不在他皇絕世之下,四方異族出了如此可怕的人物,他皇絕世日後勢必睡難安寢。
皇絕世目光在書房中掃去,十三太保的一、三、四、七、九都在室內,他緩緩開口道:“有關於應帝王這件事,朕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皇絕世訓練部下的方法,並不是要他們當個唯命是從的人形工具,而是要他們每個人都能獨當一面,發揮各自天賦的才幹,這樣才能互補不足,事半功倍。在下命令前,皇絕世會透過討論的方式,讓部下的意見得以充分表達,並彼此激盪,決定出最好的對策,過程中,皇絕世對十三太保可謂充分授權、絕對信任。
也就是他這種帶人亦帶心的獨特領袖魅力,才使得十三太保對皇絕世死心塌地,絕對效忠。
整理出皇絕世所要一切資料的皇四,對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也最清楚,所以也是他第一個開口道:“依我看,應帝王在可以乘勝追擊,甚至領軍攻入‘鐵血長城’的大好時機,卻眼睜睜的自行放棄了,這裡面一定大有深意。”
皇絕世以嘉許的口氣道:“不錯,應帝王按兵不動的原因是為什麼,你們可有想過?”
皇七想了一下,沉吟道:“或許是他所帶的兵力,尚不足以進犯中土。應帝王就算再強,畢竟也只是一個人,剿滅三皇子的部隊或許還可以做到,但是要以一人之力,再加上他當時帶的只是近萬名騎兵,絕不可能勝過長城內的五十萬大軍。”
皇三跟著道:“何況,應帝王尚未擺平北疆汗盟內,其他部落的反抗問題,值此內憂外患的時刻,他絕不可能盡起族內大軍南犯。”
皇九問道:“那麼,應帝王何必又要多此一舉,在自己勢力尚未穩定之前,出手斬殺三皇子,結下我‘皇朝’這個強敵了?”
皇一道:“他是為了示威。”
皇九不解道:“示威?”
皇一道:“他這麼做,除了是對我‘皇朝’有示威之意,亦藉此向北境內的其他部落,展示他應帝王的不世力量,逼眾人加速向‘鐵木真族’服臣。”
皇四點頭道:“有道理,應帝王單人匹馬,斬殺三皇子和千餘部隊一事,已在邊境流傳開來,對長城的守軍有一定的心理影響,若是讓敵人的不敗形象擴散開去,對我軍的士氣將造成莫大打擊。”
皇七色變道:“這麼一來,待應帝王整合了境內的反對勢力,北疆汗盟在‘冰之大汗’的率領下,傾族南下,‘鐵血長城’便有可能失守!”
眾人的神情,均都蒙上一層濃霧,因為皇七所講的,也是他們此刻心中的隱憂。“哈……!”在一片低迷的氣氛中,有人忽然開口大笑,當然這個人不會是別人,只會是眾太保此生最佩服的人,“皇朝”帝皇——皇絕世!
也只有皇絕世,在此情此景還笑得出來。
眾太保都把不解的眼光集中在書房中央皇絕世的身上,後者笑嘆道:“你們的分析,都很有道理,更能指出問題的中心,朕的確沒重用錯人。”
雖被稱讚,眾人心裡卻無甚欣喜,更不知道皇絕世為何要突然扯開話題。
皇絕世微笑道:“應帝王的用心,只有朕才能真正瞭解,朕決定大展身手的第一步,就碰上應帝王這樣的對手,這場爭霸天下的遊戲,不是顯得愈發有趣了嗎?”
眾太保面面相覷,最後還是皇一大著膽子問道:“恕臣等愚昧,不知皇上此話何意?”
皇絕世捻鬚笑道:“應帝王是在向本皇下戰書,哈!你竟敢欺我神州無人,朕定要你應帝王為小覷‘皇極驚世典’而付出代價。”
皇絕世雖然在笑,但仔細觀察他的眼神深處,就可發現不但不帶一絲笑意,反而含著濃烈的殺機。
“應帝王雖然智勇雙全,但也犯下所有自命英雄的人,最容易犯下的錯誤,那就是太過自負。”
見房內眾人仍是一副一知半解的樣子,皇絕世微微一笑,續道:“朕一直以來,故意扮成平庸無能的樣子治國,‘皇朝’少有作為,四方異族,都將朕與朕的皇軍看成不具威脅。只有應帝王不被朕所蓄意製作出的假象矇蔽,殺了朕的兒子,就是要逼朕和他親自對決。”
此言一出,眾皆譁然,如果皇絕世此言當真,那麼應帝王心機之深沉,就要在他們的估計之上,而要更可怕的多了。
皇絕世仰天笑道:“好一個應帝王,請恕我皇絕世之前小看了你,四方異族中,只有你堪足以做朕的首號對手。”
眾太保聽皇絕世話中之意,竟大有與應帝王單打獨鬥之意,不禁臉色大變,駭然道:“恕臣直言,應帝王雖然是一族之首,但也難以與皇上您龍體金軀相提並論,請皇上以天下社稷為重,而勿以身犯險。”
皇絕世笑道:“你們放心,朕並無意要接受應帝王的挑釁,相反的,朕還要利用他的自負,讓這所謂的冰之大汗自投羅網。”
皇四問道:“皇上的意思是……?”
皇絕世道:“要對付冰,最好的方法是什麼?”
“火!”皇一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道:“江湖上,最擅於用火的是那個門派?”
皇四搖頭道:“老五去收集‘武榜’大會的資料了,否則問他就可以知道。”
皇絕世道:“要對付應帝王的人選,朕心中已有定案,只是這麼一來,皇兒的仇只得先放在一旁了。”
皇七問道:“皇上的意思,是已經找到能對付應帝王冰河心法的人?”
皇絕世點頭道:“不錯,而且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
“哪兩個人?”
“風、雲。”
“風刃,原來你在這裡。”
“龍劫”之後,“武榜”大會不得不被迫暫時中止,所有的參賽者與觀戰群雄,也因此有了休息的空間,不過風刃仍是練功不倦,相比起以前的他來說,簡直是判若兩人。
風狼見風刃動也不動的按著身前的樹幹,不由好奇問道:“你在幹什麼了?”
風刃神色與以前有點明顯的不同,但又說不出是什麼不同。
“領悟到‘無式’之後,我發現了一些事……”“哦,什麼事?”
風狼好奇的問道,風刃領悟到的“無式”可是神拳門三百年來,無人能參透的終極之招,身為風家一份子的他,沒有理由不想知道風刃對“極道之拳”又有了什麼新的領會。
風刃道:“用說的不明白,我讓你看一次好了。”
——看?風狼還沒弄清風刃葫蘆裡在賣什麼膏藥時,在後者的拳頭前端,忽然冒出了白色的鬥氣火焰,一瞬間便延燒到樹幹身上。
風狼訝道:“這是……極道之焰!但是……怎會是白色的?”
風刃收拳,以開玩笑的口吻道:“小心不要被燒到了,否則可會連骨頭都不剩下喔。”
純白色的火焰竟含有驚人的燃燒力,才一瞬間,整顆樹身便被燒得枝葉無存,只剩下焦黑的樹幹。
最讓風狼感到不解的,是燃燒這麼旺盛的火焰,他竟然感受不到應有的熱度,而且也不會往其他的地方延燒,彷佛火焰是有意志,會聽從風刃的命令一樣。
風刃望著被燒焦的樹身道:“這是我在領悟‘無式’之後,另外參悟出來的東西,我把他叫做‘無火’。”
“無火?”
“對,從無而來,往無而去。”風刃頷首道:“能把一切都歸於虛無的終極之火,就叫做‘無火’。”微微一頓,又道:“你剛才看到的,只不過是‘無火’的四成威力,這也是我現在所能掌握的全部。”
風狼聞言一震,只不過是四成威力!“無火”的十成境界,會是多可怕的一個地步了?
風狼嘆道:“風刃,你還能算是人嗎?”
風刃失笑道:“連你也來開我玩笑,我的‘無式’根本只是未完成的紙老虎,連‘幻刃’君無淚都可以接得下來的東西,這你該比誰都清楚不是嗎?”
風狼道:“但他畢竟是敗在你的‘無式’之下。”
風刃緩緩搖頭,臉上又露出那種若有所思的神情。
“那只是一時僥倖,我的‘無式’該還有很大的破綻,一定是我還沒想通某些關鍵……憑這樣的‘無式’,別說是那戴紫龍面具的神秘人,連雲傲我都勝不了。”風狼身子一震,脫口道:“風刃,你變了。”
風刃揚眉道:“我變了?我倒不覺得我有哪裡變了?”
風狼道:“以往你在提到雲傲的名字時,總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從未見你如現在的心平氣和。”
風刃偏著頭,想了一下道:“被你這麼一說,我才覺得有點奇怪,我還是很討厭雲傲那個傢伙。不,該說我對他沒再那麼憎恨了,而只是單純的討厭他而已。”
“或許這是‘無式’所帶來的副作用……”風狼沉吟道:“‘無式’是從死亡中領悟出來的絕招,透過死亡的體會,讓你對世情有了不同一種的看法。”
“我倒沒想過那麼多。”風刃搖頭道:“不過,無論如何,我也要和雲傲那斯決一生死,這是絕不可能改變的事情。”
風狼聞言苦笑,既使去掉仇恨的因素,天敵的意識仍根深蒂固的烙印在兩人身上,風和雲的死結,看來是不可能有化解的一天了。
“你認為‘武榜’大會還會繼續下去嗎?”
風狼未答,反而反問風刃道:“依你猜想,那個大鬧會場的神秘人,會是誰?”風刃想了一下道:“關七不是說他用的是‘皇極驚世典’上的功夫嗎?‘皇極驚世典’是‘皇朝’不傳之秘,那麼他就該是‘皇朝’的人了。”
岡狼道:“一般人都會那麼想,所以你不覺得,這是神秘人故意轉移焦點的計謀嗎?”
風刃訝道;“你是說……?”
風狼道:“你想想看,在現存的武林高手中,有誰能夠遠遠勝過‘心劍’流川楓、‘霸刀’王寇、和你?”
風刃雙目精光閃閃,沉聲道:“有誰?”
“至少有一個人。”風狼道。
“是誰?”風刃問。
風狼眼中露出從未有過的懼色,一字一字道:“不——死——神——龍——”
“哈哈哈!小子,我又回來了!你的‘龍神不滅體’練得如何了呢?”
不愁山上,天下無敵的軒轅驚天在經過“論武壁”上的一番屠戮發洩之後,心情顯然是舒暢許多,在大笑聲中從天而降。
“這是——怎麼會變成這樣?!”
軒轅驚天的喜悅很快便轉為吃驚,因為原先他封住雲傲的地方,現在竟已人去樓空,而方圓五丈內的地面,就像經過一場天劫火刑一樣,燒得焦黑一片,光禿禿的什麼也不剩下。
軒轅驚天展開搜神大法,在方圓一里內都沒有發現到任何人的氣息,不由暗驚道:“難道小子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悟通了老子的‘龍神不滅體’,衝穴而去。不可能!絕不可能!”
軒轅驚天正要御空飛騰,從高處來尋找雲傲的蹤跡,忽地,他感受到一股空前未有的激烈殺氣,從腳下傳來。
腳下,是地底。
軒轅驚天是何等樣人?立刻反應過來,大笑道:“小子!你學老鼠躲在地下想暗算你家老祖宗嗎?你真是幼稚得可笑啊!”
說罷——掌往地面擊去,看似揮灑輕鬆,但以他為中心的十丈地面內立刻龜裂爆開,土石泥塵飛散,若雲傲真在地下,只怕會被軒轅驚天的這一掌給活埋了。
軒轅驚天長笑道:“小子!老子知道你不會這麼容易便死掉的,給老子出來吧!”
——出來?軒轅驚天似乎太小看了雲傲啊!被前者轟得四分五裂的地面,忽然再一次的爆開,從裂縫之中,冒出了無數黑色的火柱,將軒轅驚天團團圍住。
異變鬥生,就讓天下第一的殺手老祖,也為之訝道:“這是……極道之焰!怎麼會變黑色的?”
“這就是我專門用來破你‘龍神不滅體’的絕招——毀滅之炎!”
一道狂喝,跟著雲傲的身子便破土而出,掌中帶著一團黑色的火焰,狠狠往軒轅驚天背部轟去。
“轟!”
黑火轟中軒轅驚天,但是連“心劍”、“霸刀”都不能砍傷的不滅之軀,雲傲的“毀滅之炎”又能有什麼用了?
“老不死!好好享受我送給你的‘禮物’吧……!”
帶著自信笑容一擊而退,雲傲看來就像對他的什麼“毀滅之炎”充滿信心,而回看軒轅驚天,自被前者的黑色火團給轟中後,就一直呆站著不動,這可不合他的本性啊?
“給我——爆吧!”
彷佛是收到了不可違抗的聖旨,軒轅驚天忽然身軀一震,張口“哇”的一聲噴出一蓬鮮血來,“龍神不滅體”竟然真的被雲傲的“毀滅之炎”所傷!“不死神龍”軒轅驚天,竟也有陰溝裡翻船的一天了!
難道明年今天,就是軒轅驚天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