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承誇獎!”牛銘注目接問道:“朱姑娘令師是哪位高人,能否見示?”
朱家鳳笑了笑道:“家師與你扯不上關係。”
牛銘雙眉一揚之間,密林中忽然傳出一個蒼勁語音道:“啟稟牛監軍,大事不好。”
牛銘怒聲喝道:“什麼事?大驚小怪的!”
那蒼勁語聲道:“請監軍回到這邊來,才好奉稟。”
牛銘沉聲接道:“就這樣說吧!咱們沒什麼不能見人的事。”
那蒼勁語聲,有點訥訥地接道:“啟稟監軍,咱們前頭的兩處……埋伏,都……都給人家挑掉了!”
牛銘身軀一震,道:“你是說那些火藥?”
那蒼勁語聲接道:“是的,那些火藥,都被人家清除掉了。”
牛監軍一挫鋼牙道:“該死匹夫!”
接著,又厲聲喝問道:“那是什麼人乾的?”
那蒼勁語聲苦笑道:“不知道,咱們在那邊的賭樁,全都被點了死穴。”
牛銘目注朱伯倫,哼了一聲道:“你們的手段,可真夠毒辣!”
“不敢當!”朱伯倫含笑接道:“比起你們那預埋炸藥,企圖一網打盡的手段來,可就微不足道啦!”
牛銘強忍心中激動,注目接道:“我再問一聲,那是不是楊天佑?”
朱伯倫笑道:“我絕對保證,那位暗中的奇人,不是我楊大哥。”
這時,兩位公主也到了牛銘身邊,牛銘扭頭蹙眉問道:“那是什麼人呢?”
長公主,二公主同聲苦笑道:“誰知道哩!”
朱伯倫淡然一笑道:“別說你們不知道,連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人。”
長公主接問道:“真的?”
朱伯倫笑問道:“長公主曾聽說過有說謊話的‘三劍客’嗎?”
牛銘頓足怒叱道:“真他媽的,活見鬼!”
朱伯倫笑道:“人家早就走了,你罵他也聽不到啦!”
焦三忽然向孟二笑道:“老孟,叫化子沒有蛇玩了,你說該怎麼辦呢?”
孟二漫應道:“我說麼!乾脆自己尿泡尿,淹死算啦!”
這話真是粗俗可惱,使得朱家鳳與二位公主都禁不住俏臉一紅,而朱家鳳更是忍俊不住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牛銘目注焦孟二人,冷笑一聲道:“希望你們,下次莫犯在我手中!”
朱家鳳嬌笑道:“閣下,別說氣話了,眼前的事,打算如何了結?”
牛銘冷笑一聲,說道:“別以為你們暗中有人撐腰,就有恃無恐,你儘管劃下道來……”
朱伯倫搶先接道:“閣下,我們的目的,只是要前往蘇州,可並不願意與人家爭強鬥勝,所以,依區區之見嘛!咱們雙方就此拉倒,須知錯過今宵,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哩!”
少頃之後,牛銘才回身向朱伯倫說道:“好,在下同意,今宵就此拉倒,這巫山十二峰,你們可以通行無阻,以後,咱們那兒碰上就哪兒算。”
朱家鳳嬌笑道:“好了,門面話已經說夠,可以請啦!”
牛銘向著她深深地盯了一眼,才轉身偕同長公主,二公主兩人,長身而起,向密林中疾射而去。
這時,張勁秋才長嘆一聲道:“本來,我是以為這些年來,功夫方面已精進不少了,現在我才省悟到,我仍然不過是一隻井底之蛙。”
朱伯倫正容接道:“老弟別洩氣,今宵情況,是特殊的例外……”
張勁秋苦笑道:“朱兄說得真輕鬆,是特殊的例外,幸虧這特殊的例外,是在到達豐都以後才發生的,否則,小弟與焦孟二位老弟,就到達不了豐都城啦!”
朱伯倫接道:“老弟,你該相信咱們楊大哥,此行是謀定而後動,即使敵情未盡如所料,必然我想他已在暗中有妥善的安排。”
張勁秋輕輕一嘆道:“但願如此。”
接著,又目注朱家鳳笑問道:“賢侄女,方才你同那廝的凌空互搏,有沒有分出高下來?”
朱家鳳嬌笑道:“沒有啊!”
張勁秋接問道:“那廝的武功,是否已高過那位長公主呢?”
朱家鳳點首接道:“比起長公主來,牛銘的武功,恐怕不止高上一二籌。”
張勁秋笑道:“那是說,賢侄女的武功,也比那位長公主要高明得多了?”
“張叔叔,”朱家鳳含笑接道:“我可不曾這麼說過呀!”
張勁秋也含笑接道:“彆著急,對外,我還是會保密的。”
朱伯倫卻正容接道:“鳳兒,方才,你看出那牛銘的武功路數嗎?”
朱家鳳蹙眉接道:“爹,方才,我和那廝一共交換了三招,那廝的招式雖然奇幻而又凌厲,但那三招的招式,卻是互不關聯的。”
朱伯倫點點頭道:“那是分別屬於十大家中,三種不同掌法中的精招,不過,都曾經加以改良過,比原來的招式更神奇,也更凌厲了。”
朱家鳳“哦”了一聲道:“這一點,我倒是沒有想到。”
朱伯倫笑道:“這就是江湖閱歷的問題啦!”
一頓話鋒,卻又正容接道:“孩子,你想到問題的嚴重性嗎?”
朱家鳳一怔道:“爹指的是哪一方面的?”
朱伯倫接道:“我指的就是那位幽冥教的牛監軍。”
朱家鳳蹙眉接道:“不錯,經爹這一提醒,我也想起來了,試想,幽冥帝君的兩位公主,是何等身份,而牛銘卻居然能指揮她們……”
朱伯倫截口接道:“最令人擔憂的,還是那廝的來歷,他能將十大家的武學加以改良,使不同而又沒法關聯的招式熔於一爐而加以運用,像這情形,如非是有特殊的天賦,那就必然是經過極高明的武林奇人的指點。”
朱家鳳一挑秀眉道:“爹,你別長他人的志氣,好不好?”
朱伯倫苦笑道:“丫頭,爹不是長他人的志氣,而是藉機會點醒你,武林中,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你可千萬不能滿足現有的這點成就,而目空一切。”
朱家鳳嬌笑道:“爹,你這些話,我已經聽過好多次啦!”
朱伯倫一嘆道:“可是,你都把它當作耳邊風。”
“沒有啊!”朱家鳳俏皮地笑道:“爹,你看我不是很謙虛嗎……”
朱伯倫忍不住一笑,說道:“真是傻丫頭……”
XXX
第二天傍晚,朱伯倫等人到達宜昌。
那位牛監軍所說的話,倒還真能算數,這一路行來,果然沒受到任何阻撓。
一行人在宜昌城最大的一家嘉賓客棧中,包租了一個獨院。
由於他們早已在路上計議好,到達宜昌後,即租一艘民船,由水路直放金陵,轉往蘇州,所以,落店之後,立即由焦孟二人赴碼頭上接洽租船事宜。
但焦孟二人剛剛走出嘉賓客棧,卻迎面碰上那位於君璧於相公,一搖三擺地走了過來。
焦二入目之下,首先一“咦”道:“於相公是幾時到達這兒的?”
於君璧含笑接口道:“我是今天正午到達這兒的。”
孟二笑問道:“相公怎會走在我們前頭的哩?”
於君璧苦笑一聲,道:“不瞞二位說,我是坐船從三峽過來的,本來,我是一乘船就暈頭轉向,因而生平最怕乘船,但一想到那陸路上的危險,也就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孟二“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
於君璧接問道:“諸位沒有碰上什麼麻煩嗎?”
孟二笑了笑道:“麻煩是有的,不過,都能逢凶化吉就是了。”
“這叫作吉人天相,吉人天相,”於君璧含笑問道:“諸位也是住在這兒?”
“是啊!”
“那真是巧極了,我也住在這兒。”
說到這裡,他才忽然想起來似的,向焦孟二人笑問道:“二位是準備逛街?”
焦孟二人當然是據實回答,於君璧卻禁不住目光一亮道:“啊!那真是太好了,我也正準備去蘇州,這回諸位可攜帶我一下了吧?”
孟二淡淡一笑道:“於相公要同行,在下等當然歡迎,不過,這樁事,在下可不敢作主……”
於君璧截口接道:“是要向朱老爺子商量才行。”
孟二連連點首道:“正是,正是。”
於君璧接道:“好,二位請便,我去向朱老爺子交涉去。”
一半是同情,一半也是為了好奇,朱伯倫一口答應了於君璧的要求,不過,他不好聽的說在前頭,如果半途出了什麼危險,必要時,可要自己照顧才行,因為,在那種情況之下,朱伯倫等人,是沒法分神去照顧旁人的。
這附帶條件,於君璧一口答應了,於是,第二天午後,他們共乘一艘中型樓船揚帆順流而下……
XXX
當朱伯倫等,由水路順流向下的同時,外表靜謐的蘇州城市,那些在暗中活動的江湖人物,卻也更形活躍起來。
而且,以往沒人膽敢公開談論的,有關“四海游龍”楊天佑與蘇州陳家的淵源,也在一些酒樓茶肆等公共場所,公然宣揚起來。
當然,那些傳說,不一定都是事實,儘管人言言殊,莫衷一是,但對楊天佑個人而言,卻是貶多於褒。
人人詫訝的是,不論一般人對楊天佑的批評如何的不好,而楊天佑本人,以及他朋友們,卻從來沒有挺身出來辯護過。
江湖上消息的傳播,是最快速的。
當朱伯倫等人由宜昌乘船東下時,他們在豐都城前後所經的一切,卻早已傳到蘇州。
也因為如此,使得那本已成了臥虎藏龍之地的蘇州,除了謠言紛傳之外,敏感的人都已感覺到,一場暴風雨即將降臨這表面上還算是一片寧靜的古城了。
這是一個靜謐的黃昏。
位於蘇州城東北隅的潘儒巷內,名聞遐邇的名園——獅子林中,正有一老一少兩人,緩步徜徉於花木扶疏的碎石小道之中。年輕的一個,是陳紅萼的兒子陳繼志,年老的一個,是陳繼志的表舅,亦即陳紅萼的表兄岑浩然。
其實,岑浩然並不算老,頂多也不過四十出頭而已,尤其,因為他是文人,外表看來,好像比實際年齡還要年輕得多。
他,五官端正,面相清癯,文質彬彬地,滿身都是書卷氣息。使人覺得他蒼老的原因,是背部微拱,已成了一個準駝子,予人一種未老先衰的感覺。
岑浩然是常州人,是當地首富,雖然是讀書人,但他卻從來不參加科舉考試。
據說他澹泊名利,志在山水之間,年輕時,曾經遍遊全國名山大川,因而除了滿腹詩書之外,更有極豐富的見聞,也因為如此,陳繼志從小就喜歡和這位表舅在一起,經常磨著他講故事。
岑浩然是陳紅萼唯一的親戚,所以,陳家遭遇變故之後,他就義不容辭地搬到陳家來,以便就近照顧。
他目前膝下猶虛,一同住在陳家的是他的夫人卞青蓮。
卞青蓮似乎比岑浩然要年輕得多,看外表,頂多不過是花信年華,而且溫婉嫻靜,一派大家閨秀風範。
至於面目身材,雖然不能與陳紅萼相比,卻也是中上之姿,因此,凡是認識岑浩然的人,莫不羨慕他的豔福無窮。
陳家的三宅,就在獅子林的右邊,既然是鄰居,那麼,陳繼志和岑浩然二人偶而過來賞玩一番,也是很平常的事。
不過,目前的陳繼志岑浩然二人,都是眉峰緊蹙,臉色肅穆,顯然是有著嚴重的心事,而並非在欣賞這獅子林中那些巧奪天工的景緻。
兩人默默地緩步徜徉著,一直到一個荷花池旁才停了下來。
岑浩然目注西天燦爛的晚霞,長吁一聲道:“孩子,咱們坐下來歇會吧!”
說著,他已首先在一張石椅上坐了下來。
陳繼志也在另一張石椅上坐下之後,才注目問道:“表舅您說,這次那位張神醫,不會再發生問題吧?”
岑浩然苦笑道:“傻孩子,你這算是問道於盲嘛!”
陳繼志一挑劍眉道:“表舅,我想即刻束裝上路,迎頭趕往接應去。”
岑浩然一怔道:“去接應誰啊?”
陳繼志接道:“自然是去接那位張神醫呀。”
岑浩然這才一哦道:“你自信比三劍客中的朱大俠要高明?”
陳繼志苦笑一聲,道:“甥兒怎敢如此狂妄。”
岑浩然正容接道:“既然你不以為比朱大俠高明,那你還跑去幹嗎?”
陳繼志蹙眉苦笑之間,岑浩然又輕嘆著接道:“再說,你這一走,你孃的瘋症發作時,誰能管得了她。”
陳繼志長嘆一聲道:“如果這位張神醫不幸又在半路上出了事情,那我孃的瘋症,豈非永遠治不好了?”
岑浩然正容接道:“這個無須你擔心,事實上,你著急又有什麼用。”
一頓話鋒,又輕輕一嘆道:“但願吉人天相,這回,那位張神醫不再在半途出事就好了。”
陳繼志苦笑了一下,卻岔開了話題:“表舅最近幾天,外面的謠言您是否也聽到了一些呢?”
岑浩然微微一怔道:“是什麼謠言啊。”
陳繼志接道:“就是有關楊大俠與我陳家的淵源那些傳說。”
岑浩然苦笑道:“你知道的,表舅老了,最近難得向外間跑一趟,所以外間究竟有些什麼謠傳,我可一點都不知道。”
話鋒略為一頓,又含笑接道:“那些謠言,說了些什麼,你且說說看?”
陳繼志沉思著說道:“有人說,楊大俠曾經是我陳家的總管,曾經受過我陳家不少的好處。”
岑浩然點點頭道:“這倒是實情,嚴格說來,楊天佑能有目前的地位,完全是陳家人對他的提拔所造成。”
“還有,”陳繼志接道:“有人說,我孃的瘋症,就是楊天佑一手造成。”
岑浩然一“哦”,道:“那是怎麼說的?”
陳繼志苦笑道:“那些傳說,很暖昧,隱隱約約地,好像是說楊天佑忘恩負義,受了陳家的莫大的恩惠,不但不思報答,反而作出一件非常混賬的事,將我娘氣瘋了。”
岑浩然注目問道:“你相信這些謠言嗎?”
陳繼志正容說道:“我不相信謠言,卻也不能不無所疑,因為,所有的傳說,都是說楊天佑對不起陳家。”
岑浩然也正容說道:“孩子,你懂得‘謠言止於智者’這句話的涵義嗎?”
陳繼志點首接道:“我懂,但也懂得無風不起浪的道理。”
岑浩然正容如故地接道:“孩子,對於這一樁與你切身有關的疑案,你可千萬不能感情衝動,同時,有一個事實和一個主要關鍵,不能不提醒你,另外,還有一個秘密……”
陳繼志星目一亮地,截口問道:“什麼秘密啊?”
岑浩然漫應道:“讓我一項一項的說吧!”
略為一頓話鋒,才正容接著道:“在說明我所要說的話之前,先要表明我自己的立場,我是你孃的表兄,也是你陳家唯一的親戚,這也是說,你陳家的事,也等於我的事,你懂事了,該能明辨是非,也該相信我的立場公正,不會偏袒外人!”
陳繼志連連點首,苦笑道:“我如果連表舅您的話都不相信,還能相信誰的話哩!”
“這,我就可以放心的說下去了,”岑浩然接道:“現在,我先從‘一個關鍵’說起,我想,你也能想到有關楊天佑與你陳家之間的種種傳說,都因你孃的瘋病而起,你說,是也不是?”
陳繼志點首接道:“是的,我也想到這問題。”
岑浩然接道:“所以,只要你孃的瘋病好了,能夠自己說明當年的一切事實,則自然會真相大白了。”
陳繼志苦笑道:“可是,問題卻在一般大夫,治不好我孃的瘋病,而有能力治好我孃的瘋病的名醫,卻又沒法請到,即使請到了,也到不了這兒就被人暗殺。”
岑浩然正容接道:“由於這一事實,你能有什麼聯想呢?”
陳繼志也正容說道:“我的聯想是,那個將我娘氣瘋的人,不願將當年事實公佈出來。”
“對了。”岑浩然接道:“這是問題的中心點,你能把握住這一個中心點,對當前這種令人迷惑的局面,就能有一個概念了。”
一個話鋒,又含笑道:“現在,再說到‘一個事實’,如所周知,不論明裡暗裡,楊天佑一直是在竭盡所能,想請到名醫,好好將你孃的瘋病治好,你想,這是為什麼呢?”
陳繼志接道:“以往,我僅僅以為是因為楊大俠曾經受過我陳家的恩惠,飲水思源,才想將我孃的病治好,也算是知恩報德之意……”
岑浩然截口笑問道:“現在呢?”
陳繼志苦笑道:“現在嘛,我有了另一種的想法。”
岑浩然注目接道:“說說看?”
陳繼志正容說道:“由於近日來,有一種不利於楊大俠的謠言太多,我想:楊大俠必然是受了冤屈,才急於將我孃的瘋病治好,以便於恢復他自己的清譽。”
岑浩然連連點首道:“有道理,有道理。”
陳繼志接著又道:“這,也就是楊大俠之所以對自己的含冤受屈,不予辯白的原因!”
“是的,”岑浩然胃然一嘆道:“在眾口鑠金的情況之下,空口辯白,是無濟於事的。”
接著,又注目問道:“還有別的聯想嗎?”
“有。”陳繼志說道:“不過,在說出這一個聯想之前,必須先將我心中的疑問說出才行。”
岑浩然“唔”了一聲道:“這是應該的,你說吧!”
陳繼志沉思著,道:“照目前這情況判斷,那個將我娘氣得發瘋,以及暗中散佈謠言,汙衊楊大俠的,顯然是一個城府甚深的,最陰險的人物。”
岑浩然點首道:“這是可想見的。”
陳繼志接道:“可是,這麼多年來,經過‘三劍客’暗中的查訪,為何竟然查不出一點眉目呢?”
岑浩然輕輕一嘆道:“這該算是那位神秘人物的手段,太以高明瞭。”
陳繼志正容說道:“但我卻有另一種想法,這就說到我的另一個聯想了。”
岑浩然“哦”了一聲道:“那是怎樣的聯想呢?”
陳繼志沉思著道:“表舅,你想想看,如果那位神秘人物,就是楊天佑本人,他,一方面裝成受冤屈的姿態,到處找尋名醫,以期醫好我孃的瘋病,俾便洗刷他的沉冤,同時卻暗中把那些名醫殺死,如此一來,我孃的瘋病永遠治不好,我孃的瘋病不好,當年事實真相,就永遠沒人知道,而他卻可以贏得不少的暗中同情,你說,有些可能嗎?”
岑浩然連連點首道:“孩子,你真的是長大了,心思的縝密,恐怕連一些以老江湖自居的人,也趕不上你……”
陳繼志苦笑道:“表舅,你怎麼跟我來這一套的。”
岑浩然正容接道:“孩子,表舅說的,可是由衷之言,很坦白的說,連我自己,也不曾有過這麼深入的構想哩!”
陳繼志注目說道:“這是說,你也同意有此可能?”
岑浩然笑了笑道:“我雖然讚美你心思的縝密,卻並不同意你這一構想。”
陳繼志訝問道:“那不是矛盾麼?”
岑浩然說道:“我說的話,一點也不矛盾,因為,你的構想,已經被事實否定了。”
陳繼志接口問道:“那是什麼事實呢?”
“孩子,你怎麼那麼健忘的。”岑浩然含笑說道:“你不是自己聽到傳說,這一次領頭攔截朱大俠和張神醫的,是‘幽冥教’的幽冥帝君的手下嗎?”
陳繼志哼了一聲道:“可是,幽冥教的人,以前沒有這麼高的武功。”
岑浩然道:“你要知道,武功是可以增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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