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齊旭拖着疲憊的身心回到別墅,一踏入富麗堂皇的客廳,一抹纖細柔弱的小小身影便立刻撲進他的懷裏。
「你終於回來啦!見不到你,我怎麼都睡不着。」
小草緊緊的抱着他,踮起腳尖,在他的俊容上留下許多細碎的吻痕,深怕一鬆手,他就會消失不見。
一看見心愛的女人,齊旭心中莫名交雜着興奮與憤怒的矛盾情緒。
他蹙起劍眉,鋭光瞟向忽然搭在褲襠前的「帳蓬」。
有反應了。該死,他真的有反應了!
媽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面對小草,他的小弟弟馬上就有了反應,難道當今世上只有小草一個人,可以帶給他澎湃的慾望?
「該死的女人!你是不是躲在房裏扎草人,對我施咒!?」
這該死的小草,搞不好真的在他身上下了什麼可怕的魔咒?否則他怎遇上別的女人就軟趴趴?
「什麼?」
小草不明所以的注視着他的怒容。
見她表情傻得跟什麼似的,齊旭又覺得是自己多疑了,可是,怎會這樣?太詭異了吧?
「旭,咱們回房裏去,我幫你換藥。」小草温柔的撫着他包着繃帶的大手。
「又死不了,換什麼藥?我都要拆掉這死人繃帶了!」
為了證明,他開始用左手用力扯着繃帶。
「會拆,你早就拆了,為什麼要故意在我面前演戲呢?」
小草按住他的大手。
「你錯了!你一走,王管家就要幫我拆了,可是他笨手笨腳拆不掉,才讓繃帶綁到現在。」他開始亂掰。
「你可以用剪刀啊!」
她很不識趣的戳破了他的瞎掰。
「找不到啦!」
真是煩死了!
「可以去五金店買呀!」
她耍白目的又戳破他。
「台北的五金店全部都週休去了!」
氣死人了!
「喔!」
她無話可説了。
「笨!」
齊旭今天的心情真是爛到爆了,惱羞成怒的瞪了她一眼,頭也不回的爬上階梯。
小草抿直水嫩的蜜唇,匆匆跟着他上樓。
回到卧房,齊旭隨手把房門關上,打算把小草鎖在外頭,小草卻動作神速的由門縫擠入房裏來了。
「我要睡了!」
「我也好睏啊!」
「回你房去睡!」
他再也不被她迷惑,即使全世界只有她一個女人,可以讓他慾火焚身,給他帶來快樂和幸福的生活,他也不要她。
「最近這幾天,我都睡在你房裏,呃,睡習慣了……」
小草委屈且無辜的看着他。
「出去!」齊旭大門一拉,振出的長臂朝外指着,發出宛如惡魔般的咆哮聲。
一切都該停止了,他若再繼續和她糾纏不清的話,只會讓感情愈陷愈深,直到不可自拔的那一天來臨,他將永遠都原諒不了自己。
要知道,她是他們齊家的仇人!他一定得拋棄她……思及此,齊旭的心層層糾結着。
「我真有這麼惹人厭嗎?」
小草明知當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時,死纏着人家也沒有用。
然而,她痴心不悔的感情已經鉗死了她的心,令她控制不了宛如撲火飛蛾般的傻勁,一再的要向他證明她對他愛有多麼的深,永遠都無法接受失去他的事實。
「沒錯!」齊旭殘酷的道。
「是嗎?在我的身分曝光之前,你對我是很熱情的,讓我深切的感受到你的慾望和情意,現下,要我如何去相信你的話?」
她黑瞳清澈得好像兩潭湖水,彷彿要把他吸進黑洞一樣,害他已褪的慾望又莫名其妙的沸騰起來。
該死!他真的只對她——
「信不信隨你,給我滾!」齊旭指着門外,惡狠狠的下達逐客令。
「不要!」
小草固執的推開他,回頭把房門關起來並上鎖,然後細臂擦在蠻腰上,一副要和他拚命的樣子。
「你不覺得自己很厚臉皮嗎?」
齊旭快發飆了。
「沒錯,我是厚臉皮,因為我在這個家,一直都得不到公平的待遇,如果我不厚起臉皮,就永遠都爭取不到我想要的東西!」
小草渾身直顫的看着他。
誰説她不畏懼他?
她很怕,可是為了愛情,她要勇敢的抗爭到底,還決定把憋了十幾年的話,一口氣講完。
「自從你姊姊跌傷了腿,我就乖乖的牢記着胖修女的教誨——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我學會了『忍』這個字,所以,過去無論你們怎麼欺負我,我都不反抗、不還嘴。
長大之後,你們對我不理不睬,甚至故意冷落我。當你們在客廳裏有説有笑,我就得把自己藏在房裏,當作從來就沒有我這個人的存在;當你們開開心心的在餐廳裏用餐,我卻要一個人躲在角落中,含着淚吃飯,對於這一切,我都認了。
唯獨感情這檔事,是我唯一不能夠忍的,亦是我唯一的堅持和選擇!因為,你是我這一生中的最愛!
而你呢?你曾經擁有過最愛嗎?你知道那種害怕失去最愛的恐懼感受嗎?或者你目前正擁有最愛,只是你拒絕接受?」
「我……」
縱使他有心甩掉小草,千方百計地傷害她,仍然甩不掉盪漾在他心湖的愛意與憐惜。
他閉上黑眸,五臟六腑絞痛起來。
他當然知道自己有多麼的愛她,他害怕聽見她脆弱的哭泣聲,因為他知道她看似堅強的外表下,有顆極為脆弱的心。
他同時也恨着小草,所以才一心想擺脱掉她,但在做這個動作的同時,又矛盾的想要擁有全部的她。
然而,現實會逼他想起十幾年前的往事……
如果那天……
「如果那天,你沒把我姊姊推下樓梯,就不會——」
「我沒有推她!你要我説幾千遍、幾萬遍,才肯相信我並沒有那麼做!?我沒有!沒有!沒有!」
當了十幾年的啞巴,夠了!為了她的愛情,她不能再容忍下去了,亦不能再忍受被人冤枉的滋味了。
但是,她知道齊欣不願跳出來洗刷她的冤情,就算她喊破喉嚨,也永遠不可能讓他明白她所受的冤枉和委屈。
「有!你這狠心的女人就是這麼做了!」齊旭故作冷騺無情,指控她過去所犯下的錯。
小草強忍住淚水,咬着唇,心碎的看着他。
半晌,她半聲不悶的跳上牀,拉起棉被,矇頭就睡。
「隨便你怎麼想,我要睡了。」
「你給我起來,要睡回你房裏去睡!」
他走到牀邊,居高臨下的凝視着她。
他怎能還讓她睡在這裏,他不保證今晚會不衝動的再次佔有她。
「不要……」小草哽咽的聲音悶悶地由棉被裏傳了出來,「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那我以後再也不逃了,我要在你牀上睡到自然醒。
別忘了,我的名字叫小草,不論愛情或性格,都具有像小草一樣堅韌不拔的毅力,所以,不管你怎麼糟蹋我,我都不會輕言放棄我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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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旭隱約感受到內心糾結着狂喜和心疼的感覺,甚至已經踏出步伐,準備賜予她温暖的擁抱,憐惜她心中的委屈……
慢着!
齊旭眉頭不悦的一皺。
他這是在做什麼?
怎能一副迫不及待要跟着上牀的模樣?且渾身像着了火,渴望能夠立即擁有她……
不!他拚了命的剋制着情慾,做他平常在房裏會做的事情,不再理會她。
卸去一身的髒衣服,他怒氣衝衝的轉身步入浴室洗澡。
打開蓮蓬頭,温熱的水嘩啦啦地灑在他偉岸健美的身上。
「這個小笨蛋,把我的手包成這樣,要我怎麼洗澡?呵……」
齊旭看着纏着繃帶的大手,頓時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他生氣是正常的,但他幹嘛笑?
齊旭意識到自己正在笑,氣得把繃帶拆掉,用力扔進垃圾桶裏。
隨手把洗髮精倒在黑髮上,雙手胡亂的抓洗按摩,幾分鐘後,才沖掉頭上的泡沫,然後抓起肥皂,沿着粗獷的臉部曲線,一路往下搓洗着,腦子裏裝滿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雜思,尤其每想起他的牀上正躺了一個可人兒,他就慾望勃發……
他該對生理上的「正常反應」恢復而感到安慰,然而,只要想到是小草讓他變回雄壯威武的男人,他就很不爽。
憤怒的沖洗掉身上的泡沫,齊旭抓起浴巾拭乾身體,再取起一條幹爽的大浴巾圍在腰際,然後步出浴室。
室內一片靜謐,靜到可以聽見牀上人兒的呼吸聲。
大概是真的累了,小草已經睡着了。
但是,室內的空氣悶熱非常,小草熟得踢掉身上的被單,露出她白皙無瑕的美腿。
「傻瓜,也不會開冷氣。」
齊旭踩着無聲的腳步,悄悄打開冷氣機,隨即把大手擦在腰上,沒好氣的打量着牀上的小女人。
貪婪的目光,緩緩瀏覽過她完美的曲線,最後落在她的……
溢滿情慾的黑眸,散發出更加狂野的氣息,渾身的血液頓時加速竄流。
不曉得為什麼,明明開了冷氣,他還是覺得天氣悶得不得了。
也許是因為他真的、真的快要憋不住情慾了,慾望之火早已潛藏在他體內,此刻正蠢蠢欲動着。
他朝她逼近,靜悄悄地在她身邊坐下,緩緩地把長指落在她粉嫩的雙唇上,左右繪着,長指往下游移,滑過她雪白的頸子,落在胸部的緞帶上,輕輕一拉,緞帶鬆散,他輕柔的打開掩着她胸前春光的睡衣……
「好美……」
當大手一觸摸到她胸前的柔嫩,那盈握在掌心裏的美妙觸感,讓他唇發出一陣滿足的粗喘。
原本已經入睡的小草,忽然被他的動作驚醒了。
她緩緩地睜開眼,深情地凝視着他溢滿情慾的黑眸。
「看什麼!?不可以摸嗎?」齊旭態度惡劣的罵起人來。
小草回以微笑,起身投入他強壯偉岸的懷裏,臉紅心跳的找尋着他性感的雙唇,温柔的攫獲。
強烈的情慾控制了他的心智,使他冰冷的唇終於有了火熱的反應,伸出小舌纏繞上她的,翻騰在兩人體內的熱欲狂潮,頓時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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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三十分,少爺還沒起牀,王管家站在門口站累了,就捧着已經冷掉的牛奶,蹲在房門口抽煙兼休息。
十一點二十分,房裏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王管家繼續蹲在那裏,瞪着緊閉的房門,眼睛連眨都沒眨一下。
十二點十一分……王管家的心頭開始有了不安的感覺,因為,少爺從來就沒有這麼好睡。
十二點十五分,齊欣挽着母親的細臂,緩緩踱上四樓,看見王管家蹲在齊旭房門口抽着煙,齊夫人不悦的蹙起秀眉。
「你蹲在這裏做什麼?」
「夫人、小姐!」乇管家嚇壞了,連忙把香煙熄掉,彈起身來,慌張的道:「夫人,我有不好的預感,我懷疑……我懷疑……」
「懷疑什麼?」
等不到兒子下樓開飯,齊夫人才上樓來探個究竟。
「我懷疑少爺猝死在房裏了!嗚嗚……」説着,王管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起來了,要知道少爺從來就沒有這麼好睡過,搞不好真的翹辮子了。
齊欣差點被他的話嚇死,「你、你不要胡説,我弟弟才不會那麼短命呢!」
齊夫人則做了一個深呼吸,「還不快拿出備用鑰匙,把門打開!」
「喔喔喔!」王管家抖着雙手,拆下系在腰際的鐵環,自一堆鑰匙中,找出了一把金色的鑰匙。
金鑰匙插入鎖孔,向右旋轉,喀嚓,門開了。
王管家戰戰兢兢的把門推開,一陣冷颼颼的寒意迎面襲來,王管家狠狠打了一個寒顫,深怕見到的會是少爺冷冰冰的屍體……
最後才發現,室內空氣會這麼冷,是因為冷氣還在運轉,而牀上淨是一片春色。
少爺懷裏擁着小草小姐,兩人像麻花似的纏在一起。
「夫人……」
兩人恩愛的模樣盡收眼底,王管家笑了,連忙轉身,打算要向夫人報告。
「小草!」齊欣已敏鋭的察覺到了,不禁掩住嘴兒,失控的驚叫出聲。
「小草?」齊夫人不解的看了看女兒,然後轉身詢問王管家,「少爺懷裏的女人是誰?」
「夫人,那的確是小草小姐呀!小姐都認得出來,您怎麼沒認出來?」王管家以為少爺和小草小姐上牀,表示家裏的人都已經接受小草了,便據實稟告。
齊夫人下顎緊繃,薄唇緊抿,跳燃着兩簇怒火的目光,輪流在兩人身上轉了幾圈。
砰砰砰!
齊夫人再也剋制不住心中的憤怒,舉起纖細的手,用力拍打房門。
小草被拍門聲驚醒了。
抬頭,立刻迎視到齊夫人冷漠的眼神,小草受驚似的掙脱了齊旭的懷抱,並把齊旭搖醒,隨手抓起睡袍,掩住身子,慢慢挪向牀沿。
「別吵。」
齊旭把掙出懷抱的小草摟回懷裏。
「你快醒來啊!不好了。」小草低語着。
齊旭睜開惺忪睡眼,用極為緩慢的速度坐起身來,當他迎視到母親冷鋭的目光,以及姊姊驚慌的雙眼,齊旭有了幾秒鐘的錯愕,但很快就恢復鎮定。
事情總要面對和解決的,既然他們之間的事被發現了,齊旭就沒打算逃避。
齊夫人咬着牙根,顫抖的深吸一口氣,「你居然和她在一起!你對得起我嗎?對得起你父親、對得起你姊姊嗎?」
齊欣像小老鼠似的瑟縮在母親的身邊,挽着母親的雙手正在微微顫抖着,用不自覺流露出的歉疚眼神,偷偷的瞄向小草。
齊旭披上睡袍,正要説什麼,小草已柔聲的開口:「對不起,夫人,是我死纏着他的。」
「我沒要你開口。」
齊旭冷漠的瞪着小草,就算她扛下所有的責任,獨自去面對母親的茶毒,他絕對不會高興。
「事情明明就是這樣。」
小草的視線自齊旭身上移開,轉落在齊欣身上。
「媽,我們走,別打擾人家……」
瑟縮在母親身邊的齊欣,一迎視到小草的目光,嚇得忙把身子更縮到母親的身後去,沒勇氣再拾起頭來。
「打擾!?説什麼笑話!?」齊夫人忿忿不平的指着小草咆哮,「她把你弄成這樣,我沒要她一腿還一腿就該偷笑了,現在竟然不知羞恥的爬上你弟弟的牀,去勾引你弟弟!」
齊夫人忘不了過去的痛,掙脱女兒,大步走到小草面前,舉起手,一掌就揮落在小草的臉頰上。
「你這個蛇蠍女!我不是老早就警告過你,不許你靠近我家人一步嗎?你為什麼還要勾引我兒子?」
齊夫人的力道很猛,且動作神速突然,齊旭根本來不及阻止,小草就被揮倒在地毯上了。
「媽!」齊欣用非常無助的語氣哀求着母親。
「夫人!」
王管家嚇得瑟瑟發抖。
「小草!」
齊旭忙把小草擁進懷裏,大手拂開小草臉上的髮絲,見小草的臉頰紅腫了,他的心泛起一種被撕裂般的心疼。
「我、我沒事……」
小草強忍住淚意,緊咬着嘴唇,半滴淚也不敢掉。
齊旭強而有力的臂膀就像繩索般緊箍着她,在他威猛強壯的懷裏,小草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因為他的胸膛就像座山般保護着她,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欺凌不了她。
這一刻,小草感覺自己的生命是完全屬於他的。
「怎會這樣?」
王管家見情勢不妙,急忙轉身奔下樓,去通知齊坤和齊秀莉,並把事情簡單説明了一遍。
齊坤和齊秀莉匆忙趕來。
「小草!」
齊秀莉見小草被大嫂打腫了臉,心疼的撫着女兒的臉頰。
「有媽媽在,小草不要怕。」
「媽……」小草委屈的喚着母親。
齊坤見妻子一臉猙獰,笑着伸手把她摟進懷裏。
「做什麼發這麼大脾氣呢?」
「這個女人勾引咱們兒子也就算了,現下還想裝可憐來博取大家同情!我瞧她就有氣——我……我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你打死!叫你以後放肆不得!」
齊夫人氣得渾身直顫,掙脱丈夫的懷抱,街上前拆開她母女倆,並飛快伸出手,又一巴掌朝小草的臉頰甩了過去。
「夠了!」
齊旭用身體護着小草,不讓任何人傷到她。
而且,他似乎早料到母親會再出手打她,一把揪住母親的皓腕,怒不可遏的將母親甩開,沒讓母親得逞。
齊夫人錯愕的瞪大眼睛,痛心不已看着兒子。
「現在是怎樣?你竟然在你姊姊的面前袒護這個女人?你看看你姊姊的腿,求求你回頭去看一看她……」
「嗚……」
齊欣無力的跌坐在地毯上,蒙臉哭泣。
良心正在譴責着她的自私,她很想向大家説出當年的實情,可是,她還鼓不起勇氣,更難面對良心的苛責,以及對小草的那份歉疚,只好把自己長期封閉起來。
見姊姊哭成這樣,齊旭的內心充滿了痛苦和掙扎。
「我知道自己這樣做很不應該,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那是一種濃烈到化不開的保護欲與愛憐。
我不能夠忍受我的女人任人糟蹋,即使小草曾經做了傷害姊姊的事情,我也絕不容許您對她暴力相向!」
「旭,我是你什麼人?她又是你什麼人——」
「您是我母親,但是,她卻是我齊旭的女人。」齊旭凝望着渾身抖顫不已的小草,低沉的性感嗓音藴藏了説不出的温柔。
「你的女人?難不成你打算娶她不成?」
見兒子如護珍寶似的把小草緊緊護在懷中,好似她這個做母親的才是無惡不做的大惡人,她覺得悲哀,不禁崩潰的痛哭起來。
「好!你不説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如果你非娶她不可的話,就休怪我狠心!我立刻買通殺手,殺了這個蛇蠍女!
我寧願親手毀了她,寧願後半輩子在牢裏度過,也不讓她做我齊家的媳婦!」齊夫人説完,頭也不回的哭着奔出卧房。
「嗚……媽!不要啊!媽!」
齊欣抹去臉頰上的淚水,站起身子,一拐一拐的追了出去。
齊坤只是嘆了一聲,跟着追出去。
「天啊!」
王管家萬萬沒想到平常高貴典雅的齊夫人,會變得這麼可怕,他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看了看少爺,又看了看小草,不知怎麼辦才好。
「王管家,你還杵着!?快跟去看看啊!」齊秀莉情緒崩潰的尖叫。
「是!」
王管家忙不迭追了出去。
「旭……」
小草心疼的用手觸摸齊旭英俊的臉龐。
「不要碰我!」
齊旭憤怒的甩掉她的手,眼裏溢滿了冷冽與殘暴。
「你看到了吧?沒有人會接受你,我媽甚至要親手把你毀掉!對我,你該死心了吧?」
「旭,你去勸勸你媽,別讓她傷害小草……」齊秀莉淚如雨下的懇求着。
「姑姑,別擔心,我自有辦法保護小草的安危……」
十幾年來,齊旭始終不肯和自己的姑姑説話,現下,為了小草,他終於還是開了口。
「可是,我現在不想看見你們,走!」
小草抱緊他,心疼的掉下淚。
「不!」
「放開我!」
齊旭粗魯的推開小草,痛苦的把俊容埋入雙手裏。
「都是你!你為什麼要接近我?你為什麼要死纏着我不放?你為什麼要壞了我們母子倆的感情!?你不只是個妖精,還是個害人精!你給我走,馬上離開我的視線!我現在不想看見你,滾!」
小草一臉哀求的看着他,「你不要對我口是心非……我知道你心裏愛着我,否則你也不會不顧一切的袒護我,我知道你愛我,我知道……」
「我是愛你!但,我更恨你!」齊旭總算説出了真心話,「你走……」
「不!」小草固執的搖頭。
「小草乖,我們走……」
齊秀莉温柔的摟着女兒的秀肩。
「不……」
小草頭搖得如波浪鼓。
「小草。」齊秀莉哽咽的道:「我很清楚我大嫂是個説得出、做得到的人,因此,從現下起,你得提高警覺,因為你的性命隨時都可能會丟啊!」
「放心,我會派人二十四小時守在她身邊,隨時隨地保護着她的安危。」齊旭給她們打了一針強心劑,只是語氣冷如寒冰。
「現在,請你們出去,我需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