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引诱他犯罪,齐旭根本就不会再次占有这个令他厌恶至极的小妖精,这个内心狠毒、外表纤弱的女人……
「滚开!」
齐旭无情地推开怀里的可人儿,翻身下床,一脸疼痛难忍的模样。
「糟糕,你的伤!」
小草担心他伤口发炎,不管他肯不肯,她拉开最下层的抽屉,取出医药箱,小心的摊开他厚实的大手掌。
「这点小伤死不了人。」
齐旭不愿接受她的好意,用力把手抽回。
「别这样!」小草急忙拉回他的大手,「求你……」
她委屈的含着泪,开始在他伤口上消毒。
「该死!」齐旭咬牙诅咒着,想忽略掉荡漾在心中的怜惜,却仍控制不住地心疼起来。
「别哭了!」
他受够了这种折磨人的感觉,不禁异常愤怒的对她咆哮。
小草杏眼一瞠,吓得松开握住棉花棒的小手,一脸惊慌的看着他。
「我、我又做错什么了?我不过是要帮你擦药罢了,你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
「那你哭什么劲?」齐旭额上那条青筋显露出他的不满。
「我……」小草见他眼中迸射出一道似要人命的愤怒神情,忧心又会惹来他一阵咆哮,忙不迭抹去脸颊上的泪水,「我没哭,没哭了。」
「钥匙还我。」
齐旭眼神冷漠的注视着她密长的睫毛。
小草没动,机械化的洗着他的伤口。
「我说——把我房间的钥匙还给我!」
齐旭严峻的重申一逼。
小草不停的摇着头,看着一脸怒容的男人,担忧像巨石一样,重重压在她的心口,让她无法呼吸。
他发狠地推开她,残酷的起身,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一件件穿回身上。
「好吧,你爱留就留着,我立刻请人来换锁。」
话落,齐旭离开卧房。
小草抓起绷带,追出去。
「你伤口还没上药、包扎。」
「不必了!」
齐旭实在不愿承认,这个小女人对他有多大的影响力。
他从不曾如此为一个女人伤神。
他从不曾对一个女人如此难舍。
他更不曾像在乎她那样,去在乎别的女人。
追赶在身后的细碎脚步声,惊扰了他的心。
她跟上来了?
齐旭停下脚步,后面的脚步声立刻跟着停下来,他仰头握紧拳头,一颗心愤怒得不知如何是好。
今天是周休,只要他在家,他怕走到哪里,她都会如影随形的跟着他。
踩上阶梯,抬眸,齐旭看见王管家抱着医药箱,坐在楼梯口等着他,一见到他,王管家立刻惊慌的跑下来。
「少爷,你快要急坏我了!你——」在迎视到大少爷身后的小小人影时,王管家霎时噤了口。
「王管家,麻烦你帮少爷上药和包扎伤口。」小草很有礼貌的躬身道。
「是……是,小草小姐。」王管家连忙鞠躬回礼。
家里所有的佣人都知道,小草小姐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物,她只有在主子们全都出门了,才会出现在客厅和庭院里,现下她竟然跟随在少爷身后,不禁让王管家吓了一大跳。
而且,每次小草小姐出现的时候,王管家都只敢远远的望着,不敢上前与她攀谈,只因小草小姐是家里的「禁忌」。
可是,小草小姐脱俗出尘的气质,与绝世惊人的容貌,实在叫人很难离得开视线。
「我准你和她攀谈了吗?」
齐旭溢满不悦的俊容逼近王管家。
「呃——没有。」
王管家吓得瞪大眼,愣愣的望着大少爷,半晌,又忍不住悄悄地把视线落在纤弱柔美的小草小姐身上。
「我准你多看她一眼了吗?」
齐旭恨透王管家停留在小草身上那种贪婪的神情。
「呃!没有。」
王管家还很舍不得把视线自小草小姐身上移开。
「那你还看!」
齐旭差点戳瞎他的眼。
「呜……」王管家连忙低垂下头,「少爷,你的手……」
「不用包扎了。」齐旭步上阶梯,返回自己的卧房。
「要!」一声娇叱响起。
王管家又忍不住被那细柔中带着无比坚定的语气引得回头,这才发现小草小姐竟也跟进卧房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还不快帮少爷包扎?」
此刻,她一颗心都悬在齐旭身上,他不肯包扎,她就不肯离开半步。
「你敢听她的,就给我试看看!」
齐旭还在赌气,转身对王管家怒目以对。
「啊!?」
王管家一脸无辜的杵着,左右张望着他俩,最后他把视线落在少爷身上。
「我知道该听从少爷的命令,可是,您受伤了,我怎能由你要任性?所以,此时实在不能听您的,但如果我硬要包扎,一定又会被您误以为我服从了小草小姐的命令……」
左右为难的王管家,这下子不知如何是好,不禁暗叹自个儿命不好。
「好吧,让我来。」
小草踩着细碎的步伐,走到齐旭面前,管他是牛还是马,拉开自备的绷带,在齐旭的身上胡乱的缠上一圈又一圈。
「做什么!?你这个蠢女人!」
齐旭搞不懂她在想什么,一点伤口而已,值得她这么大惊小怪吗?还把他弄得像僵尸一样,太夸张了!
「把你绑起来,你就不会乱动了。」
既然王管家不敢替他包扎,她只好亲自来了。
「你敢!?快滚开!蠢蛋!」齐旭怒气冲冲的迭声咒骂。
他可以一脚踢开小草,偏偏他于心不忍,又担心伤到她,只好任由她捆绑。
「就算你叫到喉咙长茧,我也一样会帮你上药。」
小草没理会他的叫嚣,直到绷带用尽,才伸手取走王管家怀里的医药箱。
王管家看得一愣一愣的,张着的嘴,大到可以吞下一个拳头。
小草打开箱子,倒出里头的瓶瓶罐罐,她找到一种专门治疗刀伤的草药粉,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一整包药粉统统撒在齐旭的伤门上。
「你——妈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齐旭简直傻眼。
齐旭咒声未罢,小草已找到新的绷带,把齐旭受伤的右手包得好像被人连砍了十几二十刀一样,勉强只露出食、中指,外加无名指三根指尖,伤势看来十分严重。
「他妈的!你有病呀!」
齐旭举起被包扎得几乎快看不到肌肤的大手,气到差点吐血。
「一点小伤而已,你居然包扎成这副德性,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的手快要废了!」
王管家捣住嘴巴,努力掩饰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谁叫你不听话。」
小草蹲在地毯上,动手收拾着医药箱。
「你说什么!?你这自作主张的白痴——」
齐旭其实也很想笑,但是,他只要一笑,就破功了,于是他强憋着。
「我不是白痴。」
小草以为自己可以从他嘴里得到些许的赞美,没想到却换来他一阵冷酷的咆哮。
起身,小草把医药箱还给王管家,然后转身,柔情万千的望着齐旭,温柔的道:
「如果你不知好歹的把绷带拆下来,我可是会偷偷用针去扎你的伤口,害你的伤口发炎,让你痛苦得呼天喊地喔!」
警告声一出,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片刻,小草抿唇微笑,气质优雅的踱出卧房,不再搭理齐旭。
齐旭傻住了,看了看她纤细的背影,又瞥了瞥十分可笑的右手。
有没有搞错!?
她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走掉,还用一大堆屁话威胁他!?分明没把他这个少爷放在眼里!
齐旭下意识想追出去找她理论,好扳回一点点他少爷的颜面,却发现身体被绷带捆住了,这下子,他的火气又冲上脑了,转头对王管家破口大骂:
「你还不快过来帮我松绑!发什么愣!?」
「喔!」
王管家如梦初醒,笨拙的拆着绑在少爷手上的难看绷带。
「笨蛋!你干嘛拆我手上的绷带?我这里有伤口,你拆什么拆!我是要你拆捆在我身上的绷带。快一点啦!你比她还笨手笨脚!她两三下就把我绑起来了,你却要拆老半天!」
「哎唷!别催了啦,少爷,您一催,我就会好紧张,一紧张,我就——啊!果然。」
「怎么了?」
「死了!」
「什么东西?」
「打结了!呜——」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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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是哪一个白痴把沙发放在这里,害我不小心撞到!你、你,还有你,过来把这张沙发搬去扔掉!」
周末的午后,住在这栋豪华别墅里的人,没一个好受,因为,他们的少爷齐旭见人就骂,管他是谁,连一摆就摆了二十几年以上的古董沙发都无端受牵连。
齐坤见儿子今天的脾气这么大,心觉怪异,便吩咐妻子去安抚儿子。
身着休闲服的齐旭,包着绷带的右手抵着沙发扶手,手掌则整个高举在半空中,在食指与中指间,还勉强夹着一根香烟,另一手则优雅的放在大腿上,坐在客厅里看球赛,只要有人靠近他,铁定无端惹来他一阵咆哮。
一抹影子晃来……
「妈的!我叫你们别吵我,是听不懂——」齐旭马上破口大骂,发现竟然是母亲,只好将嘴边的诅咒硬生生的吞下,旋即又把视线落在电视机上。
齐夫人在儿子的身边坐下,脸上展露出温柔的笑意。
「是哪个不识相的,惹咱们家的少爷这么不开心啦?你告诉我,我去替你出气。」
见儿子闷不吭声,齐夫人瞄了一眼他的右手,会意似的拍拍他的大腿。
「一定是伤口在痛吧?瞧你的右手,肿这么大一个,一定受很重的伤,我还是请医师来家里帮你查看伤势,顺便让人重新替你包扎,瞧这包扎手法真是粗糙极了——」
「我喜欢这种粗糙的包扎手法。」齐旭面无表情的道。
每当他看着自己的右手,他就忆起小草,想拆掉,又舍不得,就像他的爱情一样,想舍弃,又恋恋不舍是一样的道理,害他心烦意乱,巴望着一天赶快过去,他要知道小草还会不会来找他——
可恶!他干嘛无聊去烦恼这些有的没有的?
他明知和小草之间是不可能的事,为什么还对她执迷不悟?
莫非小草是生来克他的?
抑或是……他这辈子只会对一个女人动心?
开玩笑!
全世界女人多的是,多她一个不算多,少她一人不算少,他偏不信邪,一会儿他就出门去风流快活,他就不信自己没她会死!他就不信自己没法「移情别恋」!
「是吗?」齐夫人笑意更浓了,「那伤口疼吗?是怎么受伤的?可以告诉妈妈吗?」
「我自己弄伤的。」
真烦,齐旭把烟熄掉,起身,决定出门去。
「老陈!老陈!」
老陈闻声匆忙而入,「需要用车吗?少爷,今天要坐哪一辆车子?」
「保时捷。」
「是的,少爷。」老陈恭敬的行了一个九十度的礼,转身匆忙离去。
「你手受伤,不好好在家休息,还想去哪呀?」齐夫人实在拿儿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找女人。」
齐旭没心思陪母亲聊天,走出玄关,踱过庭院。
忍不住的,他抬起眸子,做了一件过去从不曾做过的事情,那就是把自己的视线落在二楼的阳台上。
没想到上天这么仁慈,一下子就如了他的心愿,让他一眼就迎视到伫立于二楼阳台上那抹小小身影。
然而,见到心爱的女人,他的心却狠狠的揪了一下。
小草抿唇微笑的俯看着他。
齐旭活像做贼被抓到似的,俊容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他受辱的别开视线,步入横列十几辆轿车的车库里,很快找到已经在发动中的保时捷。
真是见鬼!只看这么一眼,他的身体马上有了不寻常的反应,想要直接冲上二楼去扒光小草身上的衣服。
该死,他敢对天发誓——
他,齐旭,绝对不是一个大色狼!
可是,他的脑子里却充斥了对小草永不满足的欲念和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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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大台北地区一间五星级大饭店的某一间豪华的总统套房里,一个艳如桃李的女子,使出浑身解数,展现着她无限妩媚的女性魅力。
这长相出奇冶艳的女子名叫琪琪,是亚洲地区目前最具有知名度的性感红星,许多有钱的男人争着要请她吃饭,都要事先预约,唯有齐旭例外。
齐旭每次只要遇到一些难缠又好色的客户,都一定要琪琪陪伴出游,他说过:「只有琪琪的手腕,才安抚得了难缠的客户,别的女人是没办法做到的。」
只可惜,齐旭对她一点「性趣」都没有,每次只要客户被她灌醉,齐旭就买单走人,从不肯留她过夜。
现下,好不容易又盼到齐旭约她出来,还约在台北最顶级豪华的总统套房里,琪琪不笨,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以,琪琪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定要好好表现,以求日后可以嫁入豪门,成为人人钦羡的少奶奶。
「你喜欢人家这样吗?齐总裁。」琪琪媚眼半掩,红唇微掀,语气娇嗲的道。
琪琪性感动人的舞出煽情的姿势,一件件卸抛身上的遮蔽物,接着把火辣辣的身材以无限娇媚的姿态,偎进齐旭的怀里。
「嗯。」
英姿卓绝的齐旭,双腿优雅的叠在一起,专注的凝视着琪琪。
琪琪千娇百媚,是男人都难以抵挡,可是——
妈的!
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锐眸瞪着身材绝妙的琪琪,左手在她身上游移,企图把「欲望」给逼出来。
一个钟头过去了……
激不起齐旭的冲动,琪琪泄气地道:「总裁啊!你是怎么了嘛?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要怎么做嘛?」
齐旭其实也不想这样,他很「用心」的去享受她的热情,可还是失败了,最后他放弃的用包着绷带的右手抚着额头,用一种极度难受的口吻,苦恼的道:
「还……还是不行。」
「你——讨厌啦!」
琪琪呵气如兰,连抱怨的样子都娇滴滴的,是男人听了都会浑身酥麻,唯独齐旭一点感觉都没有。
「完了……我真的完了……」
失去男人最宝贵的床上「雄姿」,等于失掉了整个男性尊严。
从此,他的人生岂不是由彩色变成黑白的了吗?
「齐总裁,你是不是不举啊?不举的男人还称得上是男人吗?齐总裁,你快去看医生啊!不然以后谁嫁给你,谁就倒楣,什么幸福美满都甭谈了,搞不好还会送你一顶绿帽子呢!」琪琪忍不住嘲笑起他的「不举」。
琪琪最难以忍受「不举」的男人,现在就算给她大少奶奶的位置,她都不屑要了。
一时之间,齐旭的颜面不知该往哪里摆,不禁恼羞成怒的推开她,同时也憋不住不断涌上心间的厌恶感,眸底火速闪过两簇火焰,用极冷极火爆的口气道:
「我觉得不是我的问题,是你技巧太烂了!」
「怎么可能?每个和我上床的男人,哪一个不是被我制得服服贴贴的?唯独你……
唉,明明是你不举,却怪我技巧差,我……算了,算了,我要走了。」琪琪觉得好受辱,穿上衣服,拎起皮包,转身拉开房门。
临走前,琪琪还不怕死的丢下几句冷嘲热讽:「男人不举,有再多钱都不过是个屁!就算我抢到齐家大少奶奶的位置,也不过是个好看的头衔,所以,我们以后还是别再见面了。」
话落,砰地一声,琪琪用力甩上房门。
「该死的!你给我站住!」
齐旭气到快炸了,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受到这种屈辱!
大步一踱,齐旭怒气冲天的拉开房门,以一种严峻冷冽的目光怒瞪着琪琪。
「哇!杀人啦!」
琪琪回头一看见他可怖吓人的怒容,鬼叫一声,拔腿就溜了。
齐旭怕惹来服务生的关注,面如白蜡的用力把门关上。
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被女人嘲笑他「不行」。
妈的!
他明明是女人争相抢着要的男人,过去有哪一个女人不醉倒在他怀里,现下居然……
性致缺缺不说,光是「不举」,就很具杀伤力了。
可是早上他明明还有反应,怎么现下……
不!他不信邪,他相信别的女人照样可以激起他的男性欲望。
思及此,齐旭马上拨电给另一个知名红星,女人来了,没多久,又怒气冲冲的走人。
他快气疯了,又拨了另一通电话,结果都是一样……「不举」。
事实一再的向他证明,他彩色人生成了黑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