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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誤會重重

    “仙-姥姥”“無影女”見是黃公子走入場中,不由心中大急,暗暗罵道:“書呆子,真是找死!”

    但,有一種力量使“無影女”不由自主地閃身飛落在長孫驥身畔。

    小和尚慧性見來人身形好生眼熟,就是一時想不起是誰?亦不知此人何故下場?

    心中正狐疑不定?驀聞那手執摺扇的文生説道:““六指仙姥”乃一代掌門之尊,竟與後生晚輩動手,豈不自弱名頭?”

    “六指仙姥”聞言,銀髮-立,喝道:“小子,年紀輕輕,膽敢出言不遜?念你一介文士,不與計較,還不與我退下?”

    長孫驥冷冷一笑道:“你不想與本小爺計較,但本小爺可不肯放過你呢。”

    “六指仙姥”聞言一怔,忖道:“此人與自己並無半面之緣,何以放不過自己?”不由仔細地又瞧了長孫驥一眼,只見他:濃眉星眼,臉如敷粉,唇若塗脂,除雙眼閃閃時露神光外,看不出有半點練武之處,不禁暗忖了道:“自己閲人萬千,從未走眼,此子十足書呆一個,竟敢口出狂言,真是從何説起?”遂道:“公子爺,可是要在詩詞歌賦上勝過老身?”

    長孫驥冷冷地道:“小爺要在掌上領教一番。”此言一出,在場諸人均自一怔!

    尤其孔二先生“仙-姥姥”及“無影女”等三人;他們均認為長孫驥一定是個文弱書生,如今聽他要與“六指仙姥”在掌上見下高低,豈不驚異?

    像“六指仙姥”除在棍法上有着十分造詣外“烏-掌”更是名聞於武林,十年前連功力超絕的“大同一怪”亦敗在她掌下;此書生真是不知天多高,地多闊,即使是學過三招五式,也不該以己之短,對敵之長;尤其“無影女”更是驚駭萬分,眼看心上人不自量力,敢與“六指仙姥”較量掌功,不由向長孫驥説聲:“你……”

    竟又欲言又止,長孫驥自然知道“無影女”想説些甚麼?笑道:“姑娘且請安心,小生自有致勝之道。”

    慢説眾人紛紛暗論,且説“六指仙姥”聞長孫驥與“無影女”的談論,似是勝券早已在握,不由暗暗忖道:“小鬼,即使你從孃胎就開始練武,亦難經得起“烏-掌”的毒功,真是自取滅亡。”遂笑道:“公子爺,你真認為能在掌上勝得老身麼?”

    長孫驥冷冷道:“能與不能少時便知。”

    “六指仙姥”不由笑道:“既是如此,你就動手吧。”

    長孫驥手中摺扇陡然一揮,在空中向四周劃個大圓圈,一股強勁之氣,從地上迅速掃過,他身子周圍三尺方圓處,霍然出現一個清晰圓圈,説道:“小爺在此圈中試接掌門三掌,若能將本小爺震出圈外,願算落敗。”

    在場諸人聞言更是驚駭,但見他露了一手虛空蝕物之功,雖是極見火候,可是與“六指仙姥”遊鬥,不落敗北已經不錯,尚敢在圈中願受三掌,簡直太狂!

    “六指仙姥”見狀冷冷一笑,手中銅棍順手一揮,三尺方圓處,亦顯出一個清晰圓圈,不屑地道:“老身還是請公子先發三掌。”

    長孫驥笑道:“少爺三掌一出手,只怕掌門再無還手之力。”

    “六指仙姥”被長孫驥一激,不由怒道:“小子,是你找死,可怪不得老身了。”説罷,踱前半步,猛然提起銅棍,狠狠地往地下一頓“篤”的一聲響,一串淡淡火花迸出,長可五尺的風磨銅棍,登時沒入土內,只留下半截露出土外。

    這一手混元一氣功,看得在場諸人暗暗咋舌!

    “六指仙姥”走至與長孫驥距離一丈左右停住,深深吸了口氣,真元氣聚,左掌掌心靛黑如墨,分明是一種絕毒掌力;驀地——“六指仙姥”飛出右掌,向長孫驥打去,這一掌威力無倫,猶如排山倒海般,直向長孫驥迎面襲去。

    “無影女”關心則亂,眼見這如山般的掌風,已然嚇得尖叫出聲!

    長孫驥嘴角掛着一絲冷笑,默運佛門無上心法,勁聚雙臂,右掌疾翻,輕易地接下“六指仙姥”一掌。

    “無影女”見長孫驥能接“六指仙姥”一掌,平安無事,首先舒出一口長氣,放下心頭一塊重石。

    “笑面羅剎”一見場中少年能輕易地接下“六指仙姥”一掌,不由暗暗忖道:“英雄出少年,一個長孫驥已經令人奇材難得,場中這少年比起長孫驥來,不知又高出若干倍?”

    “鬼牙毒掌”姜虛心中大駭,此人武功之高,實所僅見,若與“落星堡”為敵,堡主能否接下他三十招,尚且不知,得用心將他收為己用,才能挽回危機,並可多一人才左右。

    小和尚慧性與長孫驥離得最近,見他右掌疾翻,打出一掌,極似佛門降魔掌法,同時,在何處曾經見過,仔細從側面看去,月光正照在那少年臉上,使他陡地想起一個人——長孫驥!忖道:“此人與長孫驥定有極深淵源?”

    不説眾人各自推測;且説“六指仙姥”自動投藝華山,盡得師門真傳,自接掌門之後,更因自身責任艱鉅,加倍苦練,近廿年來的浸淫,武功更臻上乘。

    方才見長孫驥露了一手“虛空蝕物”深知此人雖不起眼,功力卻登堂入室,不敢大意,運足八成功力,擊出第一掌。

    但見對方右掌輕揚,像是毫不費力的就化解去自己數十年修為的掌力,不由大驚失色,暗喟一聲,道:“果真有點門道,再接老身一掌。”

    聲落掌出,比先前一掌更具威力,但,長孫驥仍舊輕易地接下。

    “六指仙姥”見再度無功,更不打話,雙掌平伸,一股勁風挾着腥-之味,疾向長孫驥襲到。

    長孫驥心知“六指仙姥”定然有此一舉,遂使出“天竺旃檀十八掌”中一招“西天接引”竟將那一股強勁掌力,引向古樹之上,只聽一聲暴響,那株合抱的古樹,竟應聲而折!

    長孫驥笑道:““烏-掌”亦不過如此,你可接少爺一掌試試?”

    説罷,也不見起勢,更不見勁風,只見長孫驥隨意一揮——

    “六指仙姥”頓覺心頭如中鋼錘般,先時尚欲運功抗拒,誰知,對方強勁有如浪潮似的,一浪比一浪強猛,一浪比一浪……悶哼聲中,只見“六指仙姥”隨着掌勢震飛出去,身一墜下,竟然吐出一口紫血!

    要知“天竺旃檀十八掌”端的是蓋世奇學,每出一掌,百丈以內,人一中上,輕則骨斷筋裂,重則當場死亡;長孫驥內功經壑下奇緣之後,不下於一般人百年修為,內力之強世所無敵,雖是隨意一揮,但不亞於一般高手全力施為,豈是“六指仙姥”可接得下?尚幸長孫驥不欲多樹強敵,否則“六指仙姥”怕不當場喪命?

    “六指仙姥”一掌之下,已知難敵,遂道:“果然高明,但望能留下姓名、師門,老身十年後再領絕學。”

    長孫驥笑道:“少爺長孫驥是也。”此言一出,在場諸人俱皆驚異,誰能料到他在短短之間,功力連增數倍?

    此時,姜虛上前一步,道:““六指仙姥”報仇之事,暫且勿提,還是趕回華山清理門户為要。”

    “六指仙姥”聞言一怔,道:““鬼牙掌”此話怎説?”

    姜虛道:“快些回去清理門户!”

    “六指仙姥”道:“姜老師,可否明白相告?”

    姜虛道:““阿羅尊者”心生叛變,暗結“八卦門”意欲身登掌門之位。”

    “六指仙姥”急道:“姜老師何知此事?”

    姜虛道:“此事乃“大同一怪”所説。”

    “六指仙姥”退後一步道:““大同一怪”湛無塵?”

    姜虛道:“正是此人,同時,眼見令師弟排除異己,將華山弟子擊斃!”

    “六指仙姥”一頓足道:“阿羅叛徒,老身若不能除你,愧對歷代先師。”

    接着向姜虛福一福道:“敬謝姜老師提醒,老身自當圖報。”

    説着,急向隨行諸人一招手,如飛馳去,轉眼,數人已杳入暗影中。

    黑暗中——

    一縷白煙劃過,消失在遠方。

    巢湖之畔,突現一少年,儒巾儒服,手提摺扇,沿湖疾如流星電閃般飛奔。

    三兩起落,那少年在一排柳樹旁停住身形。

    只見他看清方向,兩袖遞張,人便騰空而起,宛如一頭白鶴,直向對岸撲去。

    那少年半途中連換數種身形,瞬眼間,已落在對岸沙洲之上。

    他定睛一看——

    只見沿着沙洲建有一排低柵,正中處一盞氣死風燈,上寫一“餘”字。

    那少年未見雙肩晃動,人已越過低柵。

    可笑那值巡洲勇,只覺頭上一陣微風輕飄,哪曾見到人影?

    那少年翻過低柵,眼光所及,赫然一座小屋,隱隱聽見兩人談論聲。

    他身形一閃,已落在小屋門後,一覷探,只見兩人南北席地而坐。

    案上燃着一小燭,昏茫的燭光不時搖晃着。

    只聽面南而坐的那人説道:“當家不知在外惹了甚麼呢!先是來了”太白雙逸“接着又來了皖、鄂、蘇三省黑白兩道盟主,如今,各路英雄豪-紛紛到了巢縣,當家的為這件事可就煩惱大了!”

    面北而坐的那人接道:“遲早這蓼心洲……”

    面南而坐的那人急道:“小王,別説了,我曉得你要説甚麼,可是,你別忘了,要是讓當家的聽到,你再有兩條小命也得送掉!“

    面北而坐的那人説道:“好,咱們別提這件事……”

    那少年聽他們談些風花雪月之事,身形陡升,仍舊如飛般,順着石徑,直向房屋密處掠去。

    剎那間,那少年已突過明暗兩樁,到達莊外,登時身形立止,抬頭向前一陣張望。

    只見這“蓼心莊”還真不小,竟有數十幢樓屋,構築得相當宏偉,黑暗中看去,黑沉沉一片烏影,氣象更是森嚴。

    在那高大寬敞的莊門上,掛着一塊橫匾,匾上隱約現出“蓼心小築”四個擘窠大字。

    那少年略停半晌,未見作勢,驀地騰身而起,落下之際,單腳輕向柵牆一點,又躍升一丈,形同白鶴亮翅,逕向莊內而去。

    進入莊內,越過數棟樓屋,竟連一個人影也未見到。

    正感詫異,忽聽得一陣靡靡之聲,自身前不遠處隱隱傳來。

    他立即循聲飄然而至,卻見——

    百十個裸身男女,齊集於一間大屋之內,正在開着無遮大會。

    他自出孃胎何等見過這等陣仗,雖然燕玲曾將蓼心洲種種大略説過,但他尚難相信,如今親目所睹,果信所言不虛。

    那少年本欲下去將這般無恥之徒殺盡,但他忖道:“擒賊先擒王”餘仙子“一除,怕不這些淫徒不作鳥獸散?”

    極目望去,只望能見到“餘仙子”。但,那百十數男女之中,哪有“餘仙子”在?

    他怔怔地站在屋頂上,掩在暗影之處,察看良久,心中似是有着無限感觸,忖道:“燕玲如不是出污泥而不染,怕不也是其中之一?”

    他猛然想起此來目的,不由暗道:“長孫驥呀!長孫驥,你在此發甚麼呆?還不去找那“餘仙子”了結此行!”

    當下幾個急縱,又越過數間樓屋,輕如飄絮地落在一排銀燭高燒樓屋之上。

    從一間屋內,忽有低語傳出,長孫驥一聽之下,直落向前。

    他剛在瓦上,陡聞屋內一聲輕叱:“何方高人,膽敢夜探蓼心洲?”

    這一問使他吃驚不小,以他此時輕功幾達“凌空渡虛”之境,仍難瞞過“餘仙子”端的不可小視。

    遂一長身,朗聲笑道:“”餘仙子“既請本少爺到此,何又明知故問?“

    “餘仙子”道:“既是少俠到此,何不請入奉茶?”

    聲剛落,忽覺一陣微風輕拂,長孫驥已飄入屋內。

    “餘仙子”深訝長孫驥輕功超凡,真是士別三日,當另眼相看,不由向其仔細打量。

    但見長孫驥雙目神光外射,太陽反而平平,武功顯然已達上乘。

    “餘仙子”不由説道:“少俠功力猛進,可喜可賀!”

    長孫驥一怔,這哪像是對敵?

    遂道:““餘仙子”閒話少説,要本少爺到此所謂何故?”

    “餘仙子”笑道:“老身因愛少俠天資難得,只怕明請不易,故以出此下策,尚請諒察。”

    長孫驥道:“在下今已至此,未知仙子有何指教?”

    “餘仙子”笑道:“指教實所不敢,但望少俠能加入本幫,共振蓼心洲。”

    長孫驥聞言,忖道:“蓼心洲臭名四播“餘仙子”荒淫成性,自己七尺之軀豈可與之為伍,何況,自己十年後尚須掌理峨嵋。”

    遂笑向“餘仙子”道:“在下力薄德鮮,難當重任,仙子可另請高明,但,在下到此,尚有一事不明,盼能相告!”

    “餘仙子”聞言臉色瞬息萬變道:“少俠只管請説,老身知無不言!”

    長孫驥道:““太白雙逸”是否先在下而至?”

    “餘仙子”道:““太白雙逸”三日前曾到此間。”

    長孫驥道:“仙子何以對之?”

    “餘仙子”道:“呂、韓二俠曾困於“迷陽陣”內,但已被鄂氏兄妹救去。”

    長孫驥知“餘仙子”所言定然不虛,笑道:““太白雙逸”既是安然無事,在下就此告退。”

    “餘仙子”急道:“慢着!”

    長孫驥聞聲,定住身形道:“仙子留住在下,尚有何事見告?”

    “餘仙子”笑道:“少俠到此不易,豈可就此離去?”

    長孫驥一怔,道:“仙子之意如何?”

    “餘仙子”臉色一沉道:“如欲離開蓼心洲,當留下點甚麼。”

    長孫驥笑問道:“仙子請劃下道來,在下接住就是。”

    “餘仙子”微微一笑道:“少俠果然快人快語,只要能闖過本洲“迷陽大陣”或是“八奼困仙陣“少俠當可來去自如。”

    長孫驥笑道:“在下若不能闖過兩陣,又將如何?”

    “餘仙子”道:“那隻好屈留少俠在此共掌蓼心洲。”

    長孫驥微微一哂道:“仙子認為在下無能連破兩陣?”

    “餘仙子”道:“只要少俠闖過一陣即可。”

    長孫驥一聲長笑道:“不管是何陣式,亦難傷及在下一毫一髮,時已無多,仙子請即施為。”

    “餘仙子”暗暗罵道:“小子好狂,老身若不能將你收為面首,也得將你除去!”

    遂道:“話可不能説得太滿,少俠當三思而言。”

    長孫驥笑道:“在下豈是言而無信之輩?仙子不妨即刻施為,俾見空言無益。”

    “餘仙子”咯咯一轉身前桌下拆扭道:“少俠豪氣實令老身心折,但不知少俠欲闖“迷陽大陣”或是“八奼困仙陣”?”

    此時,室中已俏生生地走入八名素衣少女,手中各提一把小鈴,鈴鈴悦耳之極。

    長孫驥聞言,微微一笑道:“迷陽陣尚難困住鄂氏兄妹,自是不值一提,還是一試“八奼困仙陣”。”

    “餘仙子”聽罷,不由心中暗喜,忖道:“八奼困仙陣,為奇門一絕,豈是你武功高深可以抵得?”

    遂道:“少俠請!”

    長孫驥突然暴喝道:“且慢!”

    “餘仙子”一怔,道:“少俠難道後悔不成?”

    長孫驥冷冷一笑道:“在下焉是言而無信之輩,但在下若不能闖過“八奼困仙陣”自無話説,萬幸在下平安闖過,仙子又將如何?”

    “餘仙子”凝視着長孫驥一陣,道:“少俠如能闖過“八奼困仙陣”老身頸上人頭都可任憑割取!”

    長孫驥笑道:“勿須以性命為賭,闖過僅望仙子即速洗心革面,埋首深山潛修,不再在江湖露面。”

    “餘仙子”此時已無法顧及其他,雖心知長孫驥並非無能之輩“八奼困仙陣”困他自非易事。

    但説不能傷他一毫一髮,未免太過,遂道:“少俠如能做到不傷一毫一髮,老身願埋首深山十年,不入江湖一步。”

    長孫驥道:“君子一言。”

    “餘仙子”道:“快馬一鞭!”

    驀然——

    一股火光沖霄而起,鑼聲一陣亂敲。

    “餘仙子”驟然色變,指着長孫驥喝道:“好小子,同行尚有何人?膽敢暗中放火,燒我糧倉?”

    長孫驥一怔道:“在下明人不作暗事,豈肯出此下策,仙子然何含血噴人?”

    “餘仙子”怒道:“小子如問心無愧可敢與我同往看明究竟?”

    長孫驥冷冷一笑道:“有何不敢?”

    此時,遠處忽傳來喊殺之聲。

    驚嘯連聲呼喝,此起彼落!

    “餘仙子”臉色陡變,雙眸隱現殺機,令人望之不寒生栗!

    只見她雙足一頓,兩袖遽張,人便騰空而起,宛如一頭灰鶴,直向對屋撲去。

    長孫驥瞧在眼裏也暗暗稱許不置,隨亦施展佛門上乘身法,似行雲,若流水,冉冉飛渡。

    較之“餘仙子”疾如勁矢,一掠而過,豈止是迥異其趣,簡直是難上百倍。

    長孫驥飛至火場,只見一青衣少女,手舞雙劍,在人叢中,如飛蝶穿花般,東起西落,左衝右闖。

    只殺得蓼心洲眾,斷臂拆腿,一時之間,喊叫之聲,不絕於耳。

    “餘仙子”一聲暴喝:“丫頭找死!”

    語聲中,手中-杖幻起一片杖影,只見勁風如潮,密密層層從那少女身前捲來,眨眼間,已將那少女身形罩入杖浪之中。

    那少女不愧“無影女”之稱,只見她在一片狂嘯勁風如光中,來回縱躍,雙劍不時遞出一招。

    每招均是攻敵之必救,迫使“餘仙子”時時收招自保!

    瞬眼間,卅招過去。

    “餘仙子”愈打愈有精神,杖影勁風,密如浪潮,漸漸-居上風。

    “無影女”雖是家學淵博,但火候欠佳,先是以輕功補內力之不足,不敢硬碰硬拚,如今先機盡失,只有居於苦守的地步。

    尚幸其招術玄奧詭辣,如飄風,疾如脱兔,一直支持到五十回合左右,但也只剩下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

    “餘仙子”一聲斷喝,杖演“風捲雲湧”疾向“無影女”攻去。

    “無影女”此時欲閃不能,惟有劍演“指天劃地”硬架鳩杖。

    “無影女”內力比起“餘仙子”來,不知要差到若干倍,雙方如一接實“無影女”怕不當場雙劍出手!

    長孫驥見勢已危急,倏然凌空而起。

    半空中一弓腰,變為頭下足上,雙掌虛推,一招“天竺旃檀十八掌”之“西天來雲”疾向劍光杖影中推去。

    一股陰柔之勁風,襲向場中。

    “餘仙子”與“無影女”均被那勁風震得倒退數步“無影女”抬頭一看,見來人是長孫驥,不由叫道:“黃公子……”

    突然覺得自己叫得太過親熱,不覺粉臉通紅,竟不知如何接詞是好!

    “餘仙子”正欲將對方廢於杖下,突然一股勁風襲來,不但將鳩杖震失準頭,同時,亦將自己震退三步。

    她不由暗暗心驚,以為對方新增高手,今晚只怕是凶多吉少!

    她抬頭一看,見是長孫驥,不由暗暗忖道:“想不到這小子,功力數日之間,竟增進如許!”

    繼聞那少女竟稱長孫驥為黃公子,心中暗暗稱奇。

    要説他們是一黨,何至於連對方姓甚麼都不清楚,如果説是素昧平生,那丫頭一片雀躍之情卻溢於言表。

    此時“餘仙子”又怎知長孫驥曾經冒名改姓一節呢?

    長孫驥見“無影女”欲言又止神情,心中一動,忖道:“女孩子,總是羞答答的,連江湖兒女亦不能免俗!”遂道:“姑娘不知與“餘仙子”有何過節,竟到此火燒糧倉?”

    “無影女”一怔,接着笑道:“我是幫你的呀!”

    “餘仙子”聞言,怒向長孫驥道:“小子,那丫頭當眾承認,你還有何話可説?”

    長孫驥暗暗罵道:“真是多事!如今叫自己如何作答?”

    雙眉一皺,道:““餘仙子”你可知此人是誰?同時,在下再説一遍,在下來時,並未與人為謀“無影女”姑娘何以到此,只好請仙子自行查問,不過,在下有一言奉告,就是“無影女”乃“棲霞老人”愛孫,仙子如果認為不看金面,看佛面,能將這場過節揭過,若必定即刻找場,怕今後蓼心洲當為焦土!“

    “餘仙子”暗暗吃驚,忖道:“少年時一帆風順,沒想到老運走墨,先結怨於“笑面羅剎”“太白雙逸”又與鄂氏兄妹為敵,目前一男一女,男的已經是夠頭痛的,再加上“棲霞老人”愛孫,事情可又難辦了!”

    此時“餘仙子”真可説是進退兩難“棲霞老人”有名難纏,若不留他面子,不知要鬧到何時。

    如輕易放過,又何以對幫眾?

    武林中人多半有一股拗勁,寧可玉碎,不願瓦全。

    “餘仙子”一洲之主,豈肯當面低頭,遂冷笑道:““棲霞老人”望重武林,豈有如此不知進退孫女兒,小子,你別抬出那老人來,老身若不將這個丫頭收拾住,何以對那死去的手下?“

    “無影女”焉是怕事之輩,聞言嬌叱道:““餘仙子”別人怕你,本姑娘可不怕你,有甚麼狠招只管使來,本姑娘全接住!”

    長孫驥心知“無影女”絕非“餘仙子”敵手,遂上前一步,道:“仙子,事有先後,你既與在下有約在先,理應與在下先作了斷,然後如何,在下自不過問。”

    “餘仙子”冷笑道:“先收拾你也一樣!”

    接着回首向“無影女”道:“是好的別走,待老身收拾了這小子,再收拾你這丫頭!”

    “無影女”連聲嬌笑道:“你自信能麼?”

    “餘仙子”不再打話,雙掌輕拍,那八名妙齡少女,飛快地將長孫驥團團圍住,手中不停地搖着。

    霎時鈴聲亂響,甚是悦耳。

    長孫驥早知鈴兒定有古怪,心中不敢大意,已默運神功護體。

    如今見八女穿花似的移置換位,形同兒戲,恁誰也看不出,這就是一場捨命相拚的決死之戰。

    那小鈴一直響個不停,漸漸地五音俱起,構成了一片狂淫靡靡之音,使人聞之,神思恍惚,心旌搖盪不止。

    長孫驥因太注意那鈴兒,那聲音不期然地聽到,等待心搖神蕩之際,立感不對,但已經來不及制止不聽。

    神智剛一陷入迷亂,護體神功跟着一懈,鼻孔中立即又吸入一股似蘭似麝的香味,再與那有色一配合,幻覺全起。

    就像是燕玲裸體橫陳在自己眼前。

    他心中尚甚明白,但幻覺愈來愈真,只覺得燕玲已纏上身來,投懷送抱,丁香暗遞,並在身上遍體撫摸不停……

    他渾渾噩噩地一入幻境“餘仙子”暗暗高興至極,忖道:“哪怕你武功蓋世,也難逃本仙子“八奼困仙陣“再有一個時辰,怕不拜倒本仙子裙下?”

    “餘仙子”此時心中高興得不可言狀,可是一旁可急壞了“無影女”!“無影女”先見八個妙齡少女將長孫驥團團圍住,可看不出其中有甚麼奧妙之處。

    但見長孫驥臉孔漸漸有如醉酒般,雙眼發直,才知這不甚起眼的小陣,竟有不可思議的魔力!

    但此時,一在陣內,一在陣外,解救無力,眼看心上人即將敗下,心中焦急就不想而知了!

    她恨不得以身相代,但“餘仙子”虎視一旁,無法可想。

    不過“無影女”幼隨乃祖,種種奇門之道,均有點心得,心知若不能點醒意中人,再有半個時辰就不可設想了!

    她咬了牙根,一聲清嘯,聲入雲霄,猶如風鳴九鼎,直達天庭。

    長孫驥正在神魂迷亂之際,猛然被那清嘯一驚,靈智頓時清醒一半,忙攝定心神,驟時神功復聚,一切幻影頓然消逝。

    身前哪有燕玲在?只有那八名少女環行如飛。

    “餘仙子”見長孫驥被“無影女”一聲清嘯,震醒靈智,遂雙掌輕拍“拍!”的一聲,八名少女隨聲身法一變,手中鈴聲亦隨之改變。

    但聞……

    遍地哀聲,猶如孤軍轉戰,天盡糧窮,瞬息,又如萬眾小民,本在自由康樂的生活中,一旦為奸黨竊國,暴君臨政,苛吏嚴刑,那一種渴望王師之至悲至痛地呼號,令人聞之酸心腐脾!

    長孫驥已有前車之-,已將一切不問不聞。

    端然含笑佇立,久久,長孫驥實已不耐,暴喝一聲,人已臨定而起。

    他快,那八名少女也不慢,別看她們猶如穿花蝴蝶般,其實進退有序,絲毫不亂。

    當長孫驥在空中接連兩個翻身疾落三丈開外,總以為可閃出陣外,誰知一看,不由怔在當場。

    原來,他放眼一看,那八名少女竟一絲不差地又將他圍入陣中。

    他心中暗暗叫聲:“慚愧!”

    雙掌陡伸,一招“天竺旃檀十八掌”中“西天來雲”已應手而出。

    試想,那“天竺旃檀十八掌”久為蓋世奇學,每出一掌,風起雲湧,排空激盪,百步以內,人一中上,輕則骨斷筋裂,重則當場死亡。

    早些日子,長孫驥因內功火候欠差,所以略試無功,近日機緣巧遇,功力增進何止數倍。

    這一掌推出,看似無力,但,柔勁潛力深深不絕,登時,將八名少女震得東倒西歪!

    尚幸長孫驥不欲傷人,不然,那八名少女豈有命在?

    “餘仙子”在旁見此情景臉色倏變“無影女”相反的卻喜形於色。

    長孫驥身形一閃,已到“餘仙子”身前,道:“仙子“八奼困仙陣”已無法困住在下,仙子尚有何説?“

    “餘仙子”正欲認輸退隱,驀地——

    一聲怪嘯,音調高吭響亮,震耳欲聾,由遠而近。

    這嘯聲來得好快,聲起之時,尚在十里之外,轉眼即至。

    長孫驥聞聲,心知來人功力甚深,但不知是友是敵。

    待見“餘仙子”臉有喜色,才知又是一魔頭!

    一陣衣袂輕飄之聲,驀見一條身形隨着狂嘯而至,場中已落下一三角臉的老頭,只見他——

    尖嘴猴腮,滿頭亂髮,半節長衫非絲非綢,足登涼鞋,手執旱煙-,兩撇鼠-望上翹!

    來人一現身“餘仙子”忙上前一福,道:“-徒叩見師叔萬安!”

    那老頭向四周略瞄一眼,説道:“免禮!”接着道:“此子何人,膽敢來此撒野?”

    “餘仙子”道:“此乃“月魄劍”得主,長孫驥。”

    那老頭聞言,怪笑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小子,快快拿來!”

    長孫驥聞言一怔,待見那老頭伸出右手,才恍然大悟,不由冷冷笑道:“尊駕何人,要在下拿甚麼?”

    那老頭又是連聲輕笑,道:“老夫人稱“陰陽怪叟”要你即刻獻出“月魄劍”。”長孫驥忖道:“果不其然。”遂冷冷笑道:“原來是無名之輩,要劍不難,只要能勝得在下三招兩式。”

    那老頭忽然大怒,只見他亂髮-立,鼠-無風自動。

    未見作勢,已一招“雲封五-”疾如電光石火,向長孫驥襲到。

    這一手奇詭異常,而且掌風暗含陰陽真氣,嘶嘶作響,長孫驥整個身形已被掌風所籠罩。

    長孫驥冷哼一聲,單掌一揮,那老頭登時身形連晃逼退幾步。

    長孫驥乘機已一鶴沖天而起,身形又倏然而落,閃至“陰陽怪叟”身前,口中哈哈大笑道:“怪叟,你知道我長孫驥是甚麼人?豈是你虛名之輩所抵敵,一招尚且不能接住,亦敢大言不慚!”

    這時“無影女”疾躍上前,青霜劍已執在手中,笑向長孫驥道:“長孫兄,這一場請讓給小妹。”

    長孫驥知“無影女”家學淵博,一笑道:“姑娘,小心一、二。”

    “無影女”嫵媚地一笑道:“小妹自當小心,但“陰陽怪叟”並非甚麼成名人物,尚不值得……”

    “陰陽怪叟”五十年前名震黑道,有名的心黑手辣。

    只因殺戮過度,引起一武林隱者不滿,二人約鬥在花崗山,鬥了三天三夜“陰陽怪叟”一招之差落北,從那時埋首深山,苦練魔功,誰知操之過急,導致走火入魔。

    待至恢復功力,那武林隱者已撒手人寰。

    “陰陽怪叟”因無法報那一招之仇,便羞入江湖,僅偶爾來至蓼心洲小住。

    今見對方一男一女,互談之間,並未將他放在眼中,不由怒喝道:“女娃兒,你知道我“陰陽怪叟”是甚麼人?豈是你米粒之光所敵,現在老夫僅用一雙肉掌,十招之內,便要你長劍出手。”

    “無影女”冷哼一聲,身法絕快,只見長劍化做十數條銀蛇,湧向“陰陽怪叟”全身大穴。

    “陰陽怪叟”怪笑,左手疾飛,扣向“無影女”右腕,右手一招“陰差陽錯”電光石火般印出!

    姑娘出手之際,就知“陰陽怪叟”不是易與之輩,招未用實,見對方左手已伸入劍幕,右掌已向胸前即到,心中不由暗-一聲:“好手法!”

    姑娘號稱無影,輕功自有專長,只見她不慌不忙,右腕一震,劍演“橫江斷水”左手劍訣陡指對方掌心,人已輕飄飄地疾退三丈有餘,腳剛點地,人又疾如電射,攻向“陰陽怪叟”。

    “陰陽怪叟”哈哈狂笑道:“來得好!”

    説着,右手一掄,從右往左往上作弧形挑出,掌抵及姑娘右腕,手肘直撞姑娘胸前。

    這一手飛快如電,端的奇詭莫測,威力不凡。

    “無影女”見“陰陽怪叟”掌吐勁風,令人窒息,情知厲害,長劍一圈,虛迎掌招,人忽晃向“陰陽怪叟”右肩刺去。

    兩人都是身法絕快,出手凌厲,雖只一招,看得幾人眼花撩亂。

    姑娘這一招過於刁惡,假如“陰陽怪叟”不撤招,那條右臂即將賣與姑娘,縱然“陰陽怪叟”能以絕快身法,避開這招,制敵先機便將失去。

    那時姑娘展出家學“陰陽怪叟”就得處於捱打地位。

    姑娘靈慧無比,她知本身真力對掌,萬萬不能與“陰陽怪叟”相抗衡。

    只因“陰陽怪叟”先前口出大言,十招之內,使令長劍出手,只要走出十招之外,即可用言語扣住“陰陽怪叟”令他自行認敗。

    哪知“陰陽怪叟”身負絕藝,確有令人不可企及之處,姑娘劍光堪及右肩,身軀突然往左一側,右掌改印為扣,倏地往上飛起,迅如電光石火。

    説時遲,姑娘長劍已刻至對方右肩,只覺微微一頓,一隻枯乾手掌已將自己右腕扣實。

    姑娘頓感有股奇猛力量,暗含冰冷之氣從脈門混入,右臂突然無力,五指不由自主鬆開,那隻長劍登時脱手飛出,以一溜飛蛇般,逕插在廳前的巨柱上。

    “陰陽怪叟”一招得手,捷如星火地手一圈,就朝姑娘抱去。

    這下流動作不但姑娘大出意料之外,連長孫驥也驚駭異常。

    長孫驥初見“陰陽怪叟”一出手,便覺他這一身非凡武學,實非姑娘所敵,一眼不瞬地注視場中,隨時準備救援。

    此時,一見“無影女”危機間不容髮,若被“陰陽怪叟”抱實,真可説是濯盡三江水,難清一面羞!

    長孫驥一聲暴喝,身形電射而出。

    “陰陽怪叟”眼看得手之際,忽覺眼前一花,勁風撲面,右手腕眼如中五支鋼鈎,奇痛澈骨“無影女”立時脱手閃出一丈開外,滿臉紅霞。

    “陰陽怪叟”尚未看清來人是誰,猛覺右腿膝蓋骨受了一記千斤鋼-,只哎了半聲,身形被踢飛起半空。

    那-叫之聲亦帶起半空中,隨風送出,-厲之聲慘不忍聞。

    在長孫驥身形電射之際“餘仙子”捷如鷹隼般撲來,但一分之差“餘仙子”一落地“陰陽怪叟”身形已被踢飛,搶救不及“餘仙子”登時怔在當場。

    長孫驥一掌當胸,面對“餘仙子”冷笑道:“在下一時失手竟將令師叔踢飛,還望見諒!”

    這時“無影女”感激地望了長孫驥一眼,嬌軀一側,躍向巨柱之前,拔下長劍。

    “餘仙子”在金陵郊外被長孫驥彈了一指之後,心知此人不可力敵,所以,才暗擄閻小鳳,望能引其至蓼心洲以“八奼困仙陣”將其收服。

    誰知他功力如此深湛,只一照面就將師叔“陰陽怪叟”踢飛。

    這時“餘仙子”聞言,面色通紅,羞憤難禁,不由大喝一聲道:“小子,欺人太甚,老身今夜與你拚了!”

    説着,鳩杖一頓,身形突然凌空拔起,急掄寒鐵鳩杖“狂風落葉”急掃而下。

    一招飛出,左手五指迅快一弧,電閃抓下,身形變幻巧奇,出手之詭速,迅捷無倫。

    長孫驥知“餘仙子”杖重力沉,不敢空手硬接。

    只見杖風激嘯中挾着嘶嘶陰寒勁風,撲面而至,心中一動,忙左足一縱,人已如疾矢般往上“嗖”地湧起。

    長孫驥身形又落之際,只見他手中已多出一精鋼閃亮的摺扇,口中哈哈大笑道:“仙子,在下念你成名不易,故以不為己甚,你既心有不服,在下接你三招,三招之內,定要你鳩杖出手,但,你得答覆在下一事。”

    “餘仙子”心知長孫驥所説不假,憑師叔那樣功力連一招都沒走下,自己三招還不是白挨?

    但武林中人都有一種寧折不彎的拗性,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該是虛名誤人吧?

    “餘仙子”在眾目睽睽之下,豈能被人唬住?

    遂陰惻惻地笑道:“三招之內如能將老身鳩杖出手,要我頭首自當奉上,何況一事?”

    長孫驥笑道:“那你就動手吧!”

    “餘仙子”也不再説,一掄手中寒鐵鳩杖,平平遊起,實然電閃變招,截腰掃去,手法之奇,無與倫比。

    只見長孫驥凌空一躍“餘仙子”一杖掃空,心知必落在身後,回身飛起一杖,帶起千條杖影,向長孫驥攻去。

    長孫驥冷冷地説道:“第二招!”

    “餘仙子”見第二招又被長孫驥避過,心中驚喜參半。

    驚的是長孫驥武功果然高明,喜的是隻要再過一招,保住鳩杖不出手,看那小子有何話説?

    “餘仙子”雖然是想得不少,但手中可一絲不敢遲慢。

    第二招,招至中途,倏然改攻為守,鳩杖在身前掄起一片杖牆,她忖道:“你武功再強也……”

    説時遲,那時快“餘仙子”心念剛動,長孫驥已展開峨嵋絕學“六爻掠雲步”搶入杖影之中。

    一聲“撒手!”

    一條烏光潑空而起,直落在三丈開外“餘仙子”面色蒼白怔在場中,對面氣定神閒地佇立着長孫驥,半晌“餘仙子”嘆口氣道:“少俠要問何事,請即開口,老身知無不言!”

    長孫驥笑道:“在下只想知道令徒燕玲姑娘生身父母是誰?”

    “餘仙子”睜大着雙眼注視着長孫驥道:“燕玲生父母是誰,老身實不知情,但老身可指一明路,以少俠之身手,或可查到。”

    説着從懷中取出一串小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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