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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第451章

    第447章

    (447)向問天和韓非躲藏起來不敢露頭,謝文東對南洪門和青幫殘餘勢力的圍攻變的異常順利,如同風捲殘雲,很快,廣州大半的地區已被北洪門和文東會所控制。

    廣州一戰大獲全勝,等於直接挖空了南洪門的根基,使南洪門這座搖搖欲墜的大廈終於承受不住,開始土崩瓦解,南北洪門你死我活十年之久的爭鬥也宣告終結。

    常年累月壓在身上的包袱一瞬間北拿掉,北洪門和文東會上下自然群情激奮,興奮異常,再刀口上生活的日子過了這麼久,知道現在人們才算真正看到過上安穩日子的曙光。

    有人歡喜有人憂。北洪門和文東會處於一片歡喜之中,但肖雅部不屬其中。這兩天她的心情一直很陰鬱,五湖幫雖然脫離青幫投靠了謝文東,也立下大功,但畢竟不是嫡系,說好聽點是棄暗投明,說難聽點就是見風使舵的叛徒,北洪門和文東會的大多數人並不把五湖幫當成朋友,更別說視他們為自家兄弟了,再肖雅感覺,五湖幫幫眾的地位還不如後投靠過來的南洪門人員。她始終在擔心,謝文東除掉南洪門和青幫之後,自己失去了利益價值,他會不會調轉槍口,對自己下毒手。

    亞洲大飯店。

    為了慶祝勝利,北洪門和文東會在酒店裡包下無間大型餐廳,所有幫眾皆彙集於此,把酒言歡,至於以謝文東為首的北洪門和文東會的高級幹部們則在酒店的頂樓包下一座大會場,邊吃邊聊。

    這段時間應該是謝文東近期過的最輕鬆的日子,沒有威脅,沒有壓力,連續睡了幾宿的好覺,整個人看起來也精神了許多,神采奕奕,容光煥發,一對洞察人心的單鳳眼更顯明亮。

    會場很大,但這麼多的幹部們雲集於此,仍顯得空間狹窄,會場內的氣氛十分熱鬧,人們有說有笑。謝文東抽出香菸,點燃,順便看向劉波,輕聲問道:“老劉,還沒有查出向問天和韓非的下落?”

    劉波面色一正,忙說道:“正在著手去做。”

    南洪門雄霸廣州的時間太久了,勢力根深蒂固,分堂口,大據點,小據點不計其數,想從中挖出向問天來,即使對暗組來說也不是那馬容易的。謝文東理解劉波的難處,沒有過多追問,只微微點下頭,說道:“此事不能久拖,得抓緊。”

    “我明白,東哥。”劉波點頭應是。

    怕劉波尷尬,孟旬插開話題,在旁笑問道:“現在南洪門和青幫以及名存實亡,東哥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打算?”這一點謝文東還真沒想過,一下子擊垮連哥哥最大的敵人,中國之內已再沒有能和他抗衡的勢力,此時謝文東再興奮的同時又有些茫然。“我還沒有具體去想。”

    孟旬沉吟片刻,說道:“為了應對南洪門和青幫,社團一直在不斷的招收新人,現在南洪門和青幫的威脅已經解除,我們再要那麼多的人力就顯得多餘了。”

    這倒是個問題。謝文東贊同地點點頭,說道:“沒錯。”說著話,他看了看三眼和傷勢未愈的東心雷,說道:“張哥,老雷,我們招手新人的行動可以結束了。”

    “是!”三眼和東心雷沒有意見。

    不過孟旬仍在搖頭。謝文東見狀,好奇地挑起眉毛,疑問道:“小旬,這麼做不妥嗎?”

    “不是不妥,而是還不夠。”孟旬正色說道:“有敵對勢力存在時,我們的人力是不足,但現在我們已經沒有任何威脅,再保留這麼多的人力就不妥當了。這麼多兄弟,要吃要喝要用錢,每月的花消(銷)都是天文數字。,所有,東哥應該考慮大批的減員了。”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同是(時)一楞,談笑聲也隨之漸漸消了下去,最後會場內變得鴉雀無聲。

    減員,這是另眾人無法接受的提議,有爭鬥時,靠著兄弟們再前拼殺,流血流汗,而現在打垮了敵人取得了勝利,就想把那些為社團立下過汗馬功勞的兄弟們一腳踢開,再感情上是在說不過去。

    “這叫什麼狗屁話?!”李爽第一個站出來反對,扯著大嗓門怒聲喝道:“現在這批兄弟可都是為社團立下過大功的,你說減員就減員,你以為你是誰啊?”

    三眼站在自家兄弟這邊,不懂聲色,冷言冷語的說道:“這叫卸磨殺驢,不講道義。”

    見三眼傾向自己,李爽底氣更足,搖頭晃腦地說道:“沒錯!有句話怎惡魔說的,什麼盡,鳥弓藏……”

    當他旁邊的高清昂臉上肌肉抽搐兩下,差點笑出聲來,明知道自己沒那麼大的學問,還擱什麼,他清了清喉嚨,低聲提醒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啊,對!”李爽大殿其頭,大聲嚷嚷道:“飛鳥盡,良弓藏。這是十足小人的做法,是害東哥不仁不義。今天孟旬提議減員下面的兄弟,是不是明天又要提議把我們這些人也減員了?”

    孟旬暗皺眉頭,李爽這麼說簡直就是胡攪蠻纏,不講道理。以東心雷為首的北洪門幹部們和孟旬的關係比較親近,雖然也不認同他的說法,可也沒人願意站出來反駁,只是把目光都投降謝文東。

    謝文東沉吟不語,再理智上,他是贊同孟旬的,可是在感情上講,他又不得不認為李爽的話也有道理,現在北洪門和文東會的人力確實過多,日後將大批閒置,養這麼多的仙人,消耗巨大,而要把這些兄弟大批遣散,別說社團裡的幹部難以接受,就連自己也於心不忍。這確實是個難以處理的問題!謝文東看看孟旬,又瞧瞧李爽,心裡輕輕嘆口氣,這件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定下來的,他還得再仔細()考量。他搔了搔頭髮,不置可否地笑呵呵說道:“我知道了。”

    “東哥知道什麼了?”眾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謝文東沒有回答,而是舉目四望,露出好奇地表情,說道:“我怎惡魔覺得這裡還想缺個人啊!”

    一句話,立刻把眾人的注意力轉移了。“缺誰?”在座眾人相互觀望,己方的幹部們都到齊了,連受傷的東心雷,任長風,格桑等兄弟都到了,還缺誰?

    謝文東似乎恍然想起什麼,拍拍額頭,問道:“缺肖雅!小雅這麼沒有來?”

    肖雅?沒想到謝文東說缺人指的會是肖雅,眾人臉上皆露出不解之色。

    田啟眼珠轉了轉,說道:“肖雅來幹什麼?她只不過是個青幫的叛徒,哪有資格坐在這裡?”田啟是個心胸狹窄之人,見不得別人的能力比他強,而他又偏偏見識到肖雅國人的能力,所以明裡暗裡極力打壓。

    謝文東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不過也不在意,畢竟人無完人,田啟心眼雖小,但他的忠誠還是毋庸置疑的。他笑道:“小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再青幫的那段時間裡,小雅一直都對你照顧有加(嘉)啊”

    那是她給自己留退路。這是田啟德心裡話,只是沒敢說出口,他善於察言觀色,知道謝文東這麼說是讓他知恩圖報,不要落井下石,當眾人做小人。他心中一動,急忙改口說道:東哥,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並非是對肖雅存有什麼偏見。”

    “哦!”謝文東含笑點頭,田啟是聰明人,自己只開個頭,他便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不再多說什麼,側頭問道:“小雅現在在哪?”

    “應該在樓下餐廳裡”。三眼答道,頓了一下,又問道:“東哥,我找人叫她上來嗎?”

    “不用了。”謝文東擺擺手,站起身形,淡然說道:“我去“請”她。”他特意加重請字。

    謝文東要親自去請肖雅,這是多大的面子,眾人面面相覷,皆大吃一驚,對肖雅也不敢再有任何的輕視之意。當然,這也是謝文東最想要的效果。

    此時肖雅在三樓的餐廳,周圍幾桌都是五湖幫得人員,他們這裡可以算是整個餐廳最安靜的角落。餐廳內人來人往,相互敬酒,談天說地唯獨五湖幫這裡安靜異常,沒有人來敬酒,更沒人來聊天扯皮,五湖幫上下包括肖雅在內都覺得自己是餐廳最多餘的那個人。

    五湖幫眾人如坐針氈,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肖雅仍是一臉的淡漠。毫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她在想什麼,坐她旁邊的王龍堂到是大喝悶酒,一杯接一杯。

    “早知北洪門和文東會如此對待我們。當初真不該投靠他們!”王龍堂咬牙說道,不過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他們此時是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

    肖雅淡然說道:“不要多話,吃你的飯,喝你的酒。”

    “哼——”王龍堂悶哼一聲,一仰頭,又把杯中酒喝個精光。

    正在此時,餐廳內嘈雜聲突然消失,一下子安靜下來。

    剛開始王龍堂還沒感覺什麼,可無意中發現餐廳裡的北洪門和文東會眾人的目光都在向自己這邊看,一晚上的鬱悶和不滿彷彿瞬間被點燃,爆發,他啪的一聲拍案而起,轉回身,怒喝道:“你們看什麼……”

    第448章

    (448)謝文東身材不高,也不壯,削削(消消)瘦瘦,在膀大腰圓的黑道大漢中不顯山不露水,可是隻要他已出現,就無人能忽視他的存在。

    看到謝文東,王龍堂也十分驚訝,下意識地站起身形,結巴道:“謝……謝先生……”

    “王兄不用客氣。”謝文東面帶微笑,走到桌前,笑道:“以後我們都是自家兄弟,先生先生的叫著,聽起來太刺耳了。”

    “啊?!”王龍堂還是一愣,隨後立即改口道:“是的,東哥!”

    謝文東衝著他點點頭,然後目光一轉,看向旁邊的肖雅,含笑說道:“小雅,你遲到了。”

    肖雅沒明白他的意思,坐在椅子上沒動,只是莫名其妙地看著謝文東。

    謝文東說道:“兄弟們都在樓上等你,我們上去吧。”

    樓上?肖雅暗暗吃驚,她知道樓上包房裡聚集的都是北洪門和文東會的核心幹部,所談及的也都是社團的核心問題,她這個剛剛投靠過來的‘外人’哪有資格參與,再者說也沒有人來邀請過她。她淡漠地笑了笑,反問道:“我恐怕沒有資格坐在那裡吧?”

    謝文東正色說道:“這次之所以這麼快的打垮南洪門和青幫勢力,小雅居功至偉,你若是沒有資格,那恐怕就沒人有資格了。”

    他這番話,引來場內一片吸氣聲,北洪門和文東會的幫眾本來都沒看得起肖雅及其五湖幫,不過看謝文東的意思,倒是對肖雅非常重視。

    肖雅表情沒多少變化,心裡卻很是受用,她語氣依然平淡,緩緩說道:“如果我真有資格,為何沒人邀請我上去?”

    聽出肖雅的埋怨之意,謝文東笑了笑,歉然說道:“那是我的疏忽,小雅不要見怪。現在我親自來邀請,不知‘肖小姐’肯不肯賞臉呢?”

    他語氣輕快,說的也俏皮,肖雅忍不住**一聲被逗笑了,很難想象,身為北洪門和文東會的雙料大哥,對手眼中的冷血惡魔,此時卻平易近人的如同鄰家男孩。謝文東本身就是一個矛盾的綜合體。

    “走吧,‘謝先生’!”肖雅笑呵呵地回了一句,站起身形與謝文東並肩而行。

    等謝文東和肖雅離開了好一會,餐廳內轟的一聲又炸了鍋。謝文東親自來邀請肖雅,那是何等的殊榮,又是何等的重視,現在北洪門和文東會眾人可再不敢不把五湖幫放在眼裡,紛紛起身,各自拿著酒杯,前來五湖幫這邊敬酒,也知道這時,餐廳的整體氣氛也算徹底融為一體。

    謝文東與肖雅乘電梯直接到了酒店頂樓,他沒有馬上進入包房,而是先走進頂樓的旋轉餐廳。餐廳呈環形,沒有牆壁,四周都是晶亮又巨大的落地窗,站在窗前,可以一攬(覽)廣州的優美夜景。餐廳早已被北洪門包下,巨大的空間裡空無一人。

    他漫步走到窗前,目光凝視窗外,肖雅則在他旁邊站定,好奇地看著謝文東,不明白他領自己到這裡是什麼意思。負責護衛謝文東的無形兄弟等人沒有近(進)來,自動自覺地守在餐廳門口。

    餐廳內燈光昏暗,恍恍惚惚。肖雅發現他有些愣神,氣氛沉悶,想打破沉默,可一時又不知該說什麼號,只能默默地看著他。

    這算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仔細觀察他,謝文東的相貌絕對稱不上英俊,但是清秀的外表下卻隱藏的難以想象的能量,深邃的眼睛漆黑如墨,不時閃現出來的光彩似乎有著能將人魂魄吸引過去的魔力。

    真是難以想象,北洪門和文東會的成就是由眼前這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一手做成的。肖雅暗暗感嘆。

    “我臉上長花了嗎?”正在肖雅盯著謝文東觀瞧的時候,他突然轉過頭,衝著肖雅咧嘴而笑,昏暗中,他的牙齒顯得森白,潔亮的虎牙象是要折射出寒光。

    肖雅心漏跳一拍,玉面緋紅,下意識地脫口說道:“是啊,是啊還長出好大一朵呢!”說完他馬上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不管是謝文東現在怎麼平易近人,他畢竟是老大,而且還是能決定五湖幫生死的那個人。她忙又說到:“對不起,謝……東哥,我的意思是……”

    謝文東笑了,擺擺手,打斷下面的話,他感覺有趣地看著肖雅,想不到那麼冷靜淡漠的肖雅也會有孩子氣的時候。

    他笑道:“不要把自己時時刻刻都包裝起來,該輕鬆的時候就要放鬆一下嘛。”肖雅明白他的意思,嘴角挑了挑,露出一絲微笑。

    “你看看下面。”謝文東指指酒店下面熱鬧非凡人來人往的街道。

    肖雅低頭俯視,看了一會,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你看到了什麼?”謝文東笑問。

    肖雅聳聳肩,說道:“除了人,還是人,再沒什麼了。”謝文東挑起目光,正視肖雅,慢悠悠地說道:“在我眼中,那些並不是人,而是獵物、我們不需要朋友,今天的朋友,明天可能是我們的獵物,一旦付出感情,到時候就不容易下手了。”

    肖雅心中猛的一震,眼中流露出驚駭之色,怔怔地看著謝文東。

    謝文東繼續說道:“青幫需要除根,不僅僅是青幫在大陸的勢力,還要包括青幫的根基。臺灣。消滅了青幫,我們要在臺灣見了起來自己的勢力,以前因為我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我一直都未曾考慮過,但是現在有了你,我想我已經找到合適的人選了。”

    肖雅低聲問道:“東哥是意思是……”謝文東說道:“以後不會再有五湖幫,你將是我洪門的一員,等你回到臺灣後,我會權利支持你,要人給人,要錢給錢,而我只要你做到一點,讓洪門成為臺灣第一大社團,稱雄臺灣的黑道。”

    肖雅大吃一驚她曾為自己想過無數過結果,可是萬萬沒有想到謝文東會把她安排回臺灣,而且還要全力支持她在臺灣組建最強的社團,成為洪門的分支勢力之一。一時間過於驚訝,她也說不出來這個結果是好還是壞,沉默許久,他壓下氣血騰湧的心情,疑問道:“東哥認為我有這個能力嗎?”

    謝文東仰面輕笑,說道:“我看人向來沒有看錯過,我相信你有這個實力。”

    肖雅道:“那我現在那些兄弟們……”

    謝文東知道她要問什麼,說道:“五湖幫的兄弟依然隨你調遣,只是名號變成洪門而已,另外你還需要多少兄弟,需要那些幹部協助你,你可以仔細考慮一下人後統統報給我,能批的我會盡量批給你。

    聽完這話,肖雅心情喲混亂官位了平靜接著又油平靜變的***,謝文東非但沒有分割瓦解她麾下的勢力的意思,而且還把他手下的兄弟、幹部交由自己來指揮調派,這是多麼大的信任才能作出的決定?

    “東哥……”肖雅的聲音有些顫抖。

    謝文東淡然一笑,不著痕跡地叮囑道:“回到臺灣之後,種種地因素和考慮,可以與當地的一些社團交好,但是你要記住我剛才說的話,他們僅僅是我們的獵物,而永遠不會是我們的朋友,我們的最終目的很簡單也很直接,就是吞併與擴張。”

    說完,他轉過身,正對著肖雅,底氣十足地說道:“不用顧慮什麼,放手去做,天塌了,由我去頂著,地陷了,也有我去抗著!”

    有這樣一個老大,肖雅沒什麼好說的了,心裡除了暖意還是暖意,投靠謝文東,她曾經確實猶豫過,甚至還一度後悔過,但是現在,她知道自己當初做出的選擇是正確的。論能力韓非或許不輸謝文東,但是在他身上卻沒有謝文東這種無法言表的魅力。

    “東哥請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不負東哥所望。”肖雅一字一頓地說道,這番話也更象是她對東哥的宣誓。

    謝文東眯起眼睛,笑意由雙目慢慢擴散到整張臉上,燦爛、真誠又富有感染力。

    他習慣性地伸出手來想拍肖雅的肩膀,可是手在半空中又頓住了,肖雅畢竟是個女人,而且量人還不是很熟,他可不想讓肖雅誤會他‘性騷擾’。他把手縮了回去,順勢看看手錶,笑道:“時間不早了,兄弟們也差不多等著急了,我們回去吧。”

    “是!東哥。”肖雅低頭應了一聲。剛才謝文東的舉動她自然也看到了,對他的尊敬又增加了幾分。她確實不喜歡與人過於親密的接觸,尤其對象是謝文東,那會讓人覺得她是靠美色換得謝文東的重用。而非自身的能力。

    謝文東與肖雅進入包房,沒等旁人說話,謝文東率先說道:“從現在開始,小雅就是我們中的一員。小雅剛剛加入,對我們的一切還不是很熟悉,希望各位兄弟能多加照顧。”

    他發話,旁人哪敢不聽。眾人先是相互看看,接著紛紛站起形,一各個對肖雅削麵而視。

    靈敏開玩笑道:“歡迎歡迎,這裡可是陽盛陰衰,現在終於有姐妹和我做伴了。”

    第449章

    (449)旁邊的任長風另有所指地笑道:“陽盛陰衰?我看是‘狼多肉少’嘛!”說話之間,還特意向靈敏眨眨眼睛。

    靈敏玉面微紅,嗤笑一聲,沒說什麼。對面的李雙沒明白任長風的意思,疑問道:“長風,什麼狼,什麼肉?”

    任長風笑道:“你我是狼,至於肉嘛……”說著,他想靈敏弩弩嘴。

    李爽想了一會才弄清楚他在說什麼,小眼睛一轉,然後上下打量打量靈敏,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似的,連聲說道:“我對小敏可沒那個意思,這女人太強悍了,我沒興趣。”他這是實話,如果真和靈敏吵起嘴來甚至動起手,他還真未必能贏呢。

    “哈哈哈——”聞言,任長風絲毫不留情面的放聲大笑,周圍眾人也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靈敏的臉色有微紅一下子變成漲紅,粉腮鼓起,怒視對面的李爽,齜牙咧嘴道:“胖子,你有必要說的這麼直接嗎?”說完話,見身邊的任長風笑的直不起腰,笑聲刺耳,靈敏沒好氣的用胳膊肘使勁拐下他的軟肋,氣呼呼道:“你可以笑的再大聲點!”

    任長風身子一震,痛苦的彎下腰,眉頭皺的塊擰成個疙瘩,整個腦袋都貼在桌子上了,靈敏見狀這才恍然想起他還有傷在身,剛才拐那一下很可能裝在傷口上了,林敏急忙攙扶住任長風,關切地問道:“長風,你沒事吧?”

    “沒事才怪,你這個很毒的女人……”任長風有氣無力的說道。

    “那……那我先扶你去休息。”說著話,他舉目木看向謝文東。後者沒有意見,含笑點下頭,看著靈敏小心翼翼扶著任長風往外走,他又刻意叮囑道:“小敏,長風的傷很重,你可得好好他。”他語氣關切,眼睛卻笑得彎彎,自己兄弟心裡在打什麼主意,他哪能看不出來。

    可惜靈敏只關注“傷勢復發”得任長風,沒看到謝文東笑得詭異,臨出門前,任長風不留痕跡得扭回頭,衝著在場得眾人咧嘴嬉笑,順便還做個v字得手勢,沒有半點疼痛得意思。

    肖雅看的目瞪口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恐怕做夢都想不到那麼飛揚跋扈,目空四海得任長風竟然會是這幅痞子樣。

    謝文東拉著仍在愣神得肖雅落座,沒等後者從震驚中恢復,三眼探著腦袋湊了過來,含笑問道:“肖小姐,請問你今年貴庚啊?在臺灣有沒有男朋友?”

    “哦……這……”肖雅還沒答話,李爽已不滿得囔囔道:“三眼哥已經有女朋友了,要劈腿也不用劈到自己人身上嘛!”

    “呵呵!”三眼臉上仍在笑,只是笑得尷尬又難看,他悄悄提起推來,毫無預兆,猛得一瞪李爽屁股底下得椅子,隨著啊的一聲尖叫,椅子飛出,李爽如同皮球滾地,三眼低聲呵斥道:“用你多嘴!”

    “哈哈哈哈——”會場內又是一陣爆笑聲。

    眼前這些嘻嘻哈哈,打打鬧鬧得青年人,讓肖雅實在無法將他們與三眼,李爽等這些如雷貫耳得名字聯繫到一起。

    謝文東無奈的搖搖頭,對嘴巴微張,滿面呆像得肖雅笑道:“不好意思,小雅,他們在一起打鬧貫了,沒有嚇到你吧?”

    沒有才怪哩?肖雅心中幽嘆,嘴上卻又不得不言不由衷得說道:“沒有,當然沒有了,呵呵!”她笑得很勉強。

    北洪門和文東會這種氣氛,是青幫,南洪門,五湖幫,甚至是石階上任何一個社團都找不到的,給肖雅得感覺就好像大家都是一家人,關係親密,熱情又真誠,但有一點是肯定得,她喜歡這樣得感覺,更喜歡這樣得氣氛。

    肖雅在廣州未多做逗留,會餐得第二天便按照謝文東得意思急匆匆返回臺灣,與她同行得除了五湖幫一系外,還多了三眼,高強,李爽等人,論能力,文東會得幹部們都是出類拔萃得,而且北洪門忙於與南洪門整合,接收南洪門得地盤,幹部們不容易抽調,謝文東決定暫時派文東會得兄弟先助肖雅一臂之力,至於下面的幫眾,由於人數太多,短時間內無法一下子辦好籤證,只能分批派往。

    謝文東這邊在對南洪門和青幫勢力有計劃有步驟得鯨吞蠶食,而另一邊得向問天和韓非對眼前得困境卻束手無策,一籌莫展。

    聽說肖雅已經返回臺灣,得到謝文東得全力援助,正一邊大肆招兵買馬,一邊對青幫勢力實行打壓,韓非終於坐不住了。向向問天提出返回臺灣,並邀向問天隨他一起回去,除掉肖雅,圖謀東山再起。

    對韓非的提議,向問天已提不起半點興趣,他婉言拒絕道:“韓兄,這次我不想再逃了,該面對的問題終究是要去面對的。”頓了一下,他看著韓非,真誠的說道:“另外,我奉勸韓兄,如果你打算東山再起,就不要回臺灣,以青幫目前的實力,即使韓兄回到臺灣恐怕也無法力挽狂瀾了。”

    他的話讓韓非不舒服,可是又不得不承認,向問天說的是事實。韓非從臺灣到大陸,把青幫的主要力量都帶出來了,一戰失敗,主力全失,現在留在他身邊的兄弟已寥寥無幾,只帶這點人回臺灣,別說無法與士氣正盛的肖雅抗衡,即使是個普通的社團都難以招架,回臺灣的下場很可能會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自取其辱。

    韓非臉色又白變紅,又由紅轉青,可謂是瞬息萬變。最後,他長嘆一聲,說道:“那依向兄只見,我當如何?難道要謝文東去負荊請罪不成?”若真要如此,那還不如一刀殺了他。

    向問天微微一笑,說道:“韓兄能力過人,現在缺少的只是時間與空間,只要韓兄能放得下,肯臥薪嚐膽,不出幾年,足可以組建起一支實力強大的勢力。”

    韓非垂下頭,默默思慮,沒有馬上接話。

    向問天繼續說道:“此戰青幫損失巨大,但核心幹部們還都在,也就是說青幫的骨架並不損傷,而且韓兄手裡掌握的資金也不少,有人又有錢,去世界上任何一處地方都能快速發展起來。”

    韓非喃喃說道:“向兄是要我放棄臺灣?”

    “是的!”向問天正色說道:“去一個謝文東勢力還沒有涉足到的地方去發展,也只有這樣才有機會。”

    韓非苦笑,搖頭幽幽說道:“洪門勢力,遍佈全世界,想找一處謝文東沒有涉及的地方,談何容易。”此時,韓非真有“天下之大卻無自己容身之所”的感覺。

    向問天笑了,說道:“在我印象中,韓兄就像只打不死的蟑螂。”見韓非不滿地挑起眉毛,他又繼續說道:“無論面對多大的困境,總是能找到自身的生存之道,並且還能在最短的時間裡以最不可思議的方式迅速崛起,難道,只一次失敗就令韓兄對自己的信心都喪失掉了麼?”

    這番話,令韓非原本冷冰的血又重新***起來,他直勾勾地看著向問天,凝聲問道:“向兄可願幫我,你我一起去打太能下,再與謝文東一爭長短?”

    向問天搖搖頭,嘆道:“我累了,不想再鬥了。”說著話,他仰面望天,腦海中浮現出蕭方、陸寇、周挺等兄弟一張張鮮活的臉孔……

    看著心灰意冷的向問天,韓非苦笑說道:“向兄勸我不要失去信心,而你自己呢?”

    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過了良久向問天才低下頭,黯然說道:“我已經讓兄弟安排好退路,先去鹽田,然後在偷渡到香港。明早凌晨三點出發,韓兄提早準備一下。”

    韓非點點頭,問道:“我們到了香港之後再去哪?”

    向問天一笑,說道:“不是我們,而是你。到了香港,韓兄隨便轉機去哪兒都可以。”

    韓非大吃一驚,問道:“向兄不打算和我一起走?”

    向問天說道:“我已經說了,我累了,不想再鬥了。我不會走,只想留在廣州。”

    “那只有死路一條!”韓非急道:“以謝文東的為人,是絕不會放過向兄你的!”

    向問天聳聳肩,說道:“我已經不在乎了。”他轉頭笑看韓非,又道:“如果能和兄弟們在九泉相見,也未嘗不是一件美事。”

    “向兄,你……”韓非真傻眼了,他雖然看出向問天已心灰意冷,但絕沒想到他現在已絕望到連性命都不顧的地步。

    見他還想勸阻自己,向問天擺手說道:“我意已決,韓兄不用再勸我了。”說著他伸出手來,笑道:“與韓兄並肩作戰的這段時間裡,我很痛快,也很榮幸,只是可惜,你我之間的合作太晚了,呵呵……”

    “向兄……過獎了……”韓非無力地握了握向問天的手,也笑了,只是笑的滿是苦澀。是啊,太晚了,如果青幫能一開始就與南洪門合作,而不是與南北洪門雙線交戰,哪會落得今天這種走投無路的窘境。

    第450章

    (450)韓非最終還是走了,由向問天安排的路線,帶著青幫的一干殘兵敗將偷渡去了香港,連帶著,青幫在臺灣的勢力也宣告土崩瓦解,其幹部們在一夜之間彷彿人間蒸發了似的,消失的無影無蹤,麾下的資產也在極短的時間內悉數變賣。

    鼎盛一時的青幫,曾經雄霸臺灣黑道的第一大社團就此消失,這是令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包括謝文東在內。不過他了解韓非的個性,只要韓非還未死,那麼肯定會有捲土重來的一天,青幫的消失並不代表爭鬥的結束,而僅僅是另一場新爭端的開始。可以說消失的青幫比負隅頑抗的青幫更讓人頭痛,也更讓人心裡沒底。謝文東第一時間令劉波和靈敏全力搜查韓非及其青幫骨幹的下落,令人失望的是,連續幾天下來毫無收穫,沒查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韓非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就這麼憑空消失了,這令謝文東又氣憤又感覺好笑。這天,劉波和靈敏一同前來彙報搜查的進度,謝文東心不在焉的停了一會,隨即打斷道:“世界這麼大,韓非若是故意躲藏起來,想找到他無疑如大海撈針,既然找不到,就隨他去吧,我們也不用再花費心思刻意去找他,以韓非的個性不可能一直都不露頭,總是會有浮出水面的那一天。”

    謝文東說的沒錯,韓非確實會有浮出水面的那天,只是那個時候,青幫已不再是青幫。

    劉波和靈敏相互看看,低聲說道:“東哥,韓非早已不在中國了,不然的話他絕不會撤銷青幫在臺灣的勢力。他現在是在化整為零,隱藏起來積攢實力,打算另氣爐灶,再和我們一爭長短。”

    見劉波和靈敏臉色同是一變,他悠然而笑,擺手說道:“這沒什麼可怕的,韓非能力雖強,但大局觀太差,我既然能打敗他兩次,就有把握打敗他第三次,第四次···只要他膽敢向我們挑釁的話。再者說,如果沒有個對手存在,我們的日子豈不是太枯燥了?呵呵!”

    劉波和靈敏聞言也笑了,後者問道:“既然東哥這麼說,那我們就不用再追查韓非的下落了?”

    謝文東想了想,說道:“查還是要查的,只是不用再花那麼大的力氣了,讓下面的兄弟們留意一下即可。”

    “明白了,東哥!”劉,靈二人齊齊點頭。

    謝文東頓了片刻,又問道:“小雅那邊的情況如何?”

    靈敏面帶難色地說道:“沒什麼大的動作,不過最近又向老雷追要了一筆資金,東哥,你看肖雅這是……”對肖雅提供資金援助是謝文東的承諾,只是肖雅請款的次數太頻繁,而且數額也巨大,加上他回臺灣之後又無大的作為,讓人不得不懷疑她的用心。

    謝文東哈哈一笑,說道:“小敏不用擔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都相信小雅,你又有什麼好擔憂的呢。”

    正因為謝文東太自負,這才讓靈敏倍感不安。

    不過謝文東的自負也是有原因的,首先他確實信得過肖雅的為人,像他那麼聰明的人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輕易不會對自己生出二心,另外三眼等文東會的兄弟都在小雅身邊,別說他不敢生變,即使有中飽私囊之意,恐怕也瞞不過三眼等人的眼睛。

    劉波接著話題繼續說道:“我們這邊的兄弟也以調派過去許多,估計用不上五天,剩下那批兄弟的簽證也能辦的差不多了。”

    “很好!”謝文東點頭讚道:“人手多點才能辦大事嘛!”

    他們正談論著,門外傳來敲門聲,謝文東仰頭說道:“請進。”

    房門打開,東心雷從外面走了進來,臉上還略微流露出慌亂之色,東心雷目前是是洪門的二把手,他若是慌亂,肯定是出了大事,劉波和靈敏下意識的皺起眉頭,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

    東心雷快步走到謝文東近前,壓低聲音,說道:“東哥,向……向問天求見!”

    撲!聽聞這話,劉波和靈敏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嚥到,向問天來了,己方千方百計的搜查的向問天竟然主動找上門來了,這簡直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謝文東也是一愣,本能反應的問道:他帶了多少人?

    東心雷咽口吐沫,小心翼翼的說道:“身邊除了兩名保鏢模樣的人之外,在沒有其他的手下了。”

    “哦?”謝文東挑起眉頭,眼珠快速的轉了轉,猜測向問天主動上門的意圖,想了一會也沒想吃個所以然,乾脆不去琢磨,起身說道:“來者是客,既然人家已經上了門,我們如果不出去表示表示就顯得太沒有風度了!”

    “東哥小心其中有……”東心雷想勸阻,謝文東悠悠輕笑,說道:“向問天實力鼎盛的時候我都不怕他,現在他變成光桿司令,我反倒要怕他不成?”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東哥還是謹慎點好。”東心雷正色說道。

    “沒事。”謝文東滿不在乎的拍拍東心雷的胳膊,率先向外走去,到了門口,他恍然又想起什麼,叫來劉波,在她耳邊低聲叮囑幾句,後者連連應是,領令而去。

    正如東心雷所說,向問天來了,此時就站在大門口外,身邊除了兩名隨行而來的大漢,再找不到其他人,反倒是北洪門這邊,人員黑壓壓的站了一大片,一個個板著臉,提著傢伙,精神緊張,如臨大敵。

    謝文東舉目打量向問天,按理說這段時間他東躲西(百度)藏的日子應該不好過,人也應顯得頹廢才是,可令謝文東意外的是,向問天非但沒有半點頹廢的意思,反而面色紅潤,人似乎比以前還微微胖了點。

    這個傢伙!謝文東在心裡嘟囔一聲,緩緩眯起眼睛,面帶微笑,從容地分開已方人群,直向向問天而去。

    生怕對方突下殺手,五行兄弟、袁天仲以及北洪門眾人緊隨其後,將謝文東連同向問天齊齊圍了起來。

    對周圍如狼似虎的北洪門幫眾視而不見,向問天直勾勾地注視著謝文東,過了好一會,他嘴角上挑,笑道:“謝兄弟,多日不見了。”

    “哈哈!”不知道向問天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謝文東也不動聲色,仰面大笑,道:“不知向兄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向兄多見諒。”

    “謝兄弟客氣。”

    “向兄今日前來,應該有事吧?”

    “沒什麼要緊的事,只是些小事情。”

    “既然是小事情,讓小兄弟們辦就行了,何勞向兄大假。”

    見面之後,兩人相互寒暄,如果讓不知內情的人聽到,肯定會認為他倆交情莫逆,而實際上場內卻是暗流滾滾,每一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客套話說完,謝文東微微側了側身形,對向問天含笑說道:“此地不是講話之所,向兄若有事,就請裡面談。”由於向問天來的突然,謝文東也搞不懂他在打什麼鬼主意,不過只要把他讓進己方的據點裡,那麼就算向問天背生雙翅也逃不出自己的掌心了。

    向問天當然能看出謝文東的心思,其實他既然來了就沒打算逃,哈哈一笑,毫無顧慮,大步流星的走進北洪門的臨時據點。

    看著他從自己面前大搖大擺的走過,謝文東笑眯眯的雙眼突的閃過一道精光,心中暗道:你還真有膽子進來!

    向問天如此表現,謝文東也不再做作,快走兩步,與向問天並肩而行。

    兩人直接進入謝文東的辦公室,北洪門的幹部們也紛紛跟了進來,一是保護謝文東的安全,二也是想看看向問天究竟要幹什麼。

    “向兄對廣州果真是瞭如指掌,你可以躲起來,我就算動用全部的兄弟還是查不出向兄的下落。”謝文東抽搐香菸,點燃吸了一口,故作無奈地說道。

    向問天哪能聽不出他話中的挖苦之意,他也不在意,輕聲嘆道:“謝兄弟在我最熟悉的地方把我打敗,不恰恰證明謝兄弟京城劉朋的能力要遠遠高於我嗎?!”

    “呵呵!”謝文東苦笑,目光異樣地打量向問天,好半晌,他搖搖頭,說道:“說起來向兄真是出人意料,在海心街竟然是以那樣的方式逃脫。”

    向問天說道:“我熟悉廣州的每一個角落,這不足為奇。”

    謝文東點點頭,話鋒一轉,說道:“說吧,向兄今天來找我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向問天含笑反問道:“謝兄弟不是一直在追查我的下落嗎?不用那麼麻煩,我自己來了。”

    “就這麼簡單?”

    “是的,就這麼簡單。”

    謝文東皺起眉頭,凝視向問天,近乎挑釁地問道:“如此說來,向兄是認輸了?”

    沒想到向問天想也沒想,一字一頓地承認道:“是的,我認輸了。”

    第451章

    (451)向問天能如此乾脆的說出認輸二字倒是頗出謝文東的預料,後者眼中流露出異樣的光彩,直勾勾地看著向問天,久久無語。

    北洪門的幹部們更是吃驚不已,張口結舌,半晌反映不過來。

    過了好一會,謝文東嘴角動了動,淡笑道:“在我印象中,向問天不是輕易會向對手服輸的人。”

    “夠了。”向問天平淡的說道。

    “恩?”謝文東茫然地看著他。

    向問天正色說道:“南北洪門爭鬥了幾十年,這期間雙方的大戰、小站打了不計其數,死傷的兄弟更是多的難以清數,該是到結束的時候了,以前我有所顧慮,也是職責所在,只能帶領社團咬牙堅持,而現在,我似乎已經沒有再堅持下去的理由了。”

    謝文東黯然。眼前的問天不再是以前他所熟悉的那個壯志雄心、豪情沖天的向問天,現在的他,只能用心灰意冷來形容,面對這樣的對手,謝文東已提不起絲毫的鬥志。他幽然說道:“南洪門雖然慘敗,但以向兄的能力以及南洪門數十年的根基,並不是沒有翻身的可能。”

    向問天點頭一笑,說道:“我知道,但是我已經夠了,這樣的鬥爭再持續下去沒有任何意義,只會徒增雙方兄弟們的死傷。敗了就是敗了,這次我輸得心服口服,不想也不會再拿兄弟們的性命去做無謂的爭鬥,不然的話,我今天就不會來這裡,早和韓非一同離開了。”

    謝文東挑起眉毛,說道:“韓非走了?”

    “是的!”向問天並不隱瞞,說道:“早在幾天之前,韓非就已被送出廣州。”見謝文東面露疑色,向問天含笑解釋道:“社團雖然輸了,但畢竟在廣州紮根以久,方方面面的渠道有很多,要悄悄送走韓非這並非難事。”

    謝文東笑了,苦笑。他喃喃說道:“向兄雖然是認輸了,卻有給我製造了一個大的麻煩。”

    身為死敵,他對韓非的為人自然再瞭解不過,韓非在逆境中生存和發展的能力是極強的,單從這一方面來說,恐怕謝文東和向問天都遠不如他。這次韓非成功逃脫,只要假以時日,他必定還會東山再起,捲土重來,倒是,只怕韓非將會變成更加令人頭痛的敵人。

    向問天明白謝文東的不滿,更加明白他要置韓非於死地的決心,他呵呵一笑,說道;“這次我之所以幫他,並不是故意給你製造敵人,而是我欠他的。再者說,一旦失去了全部對手,謝兄弟不會覺得寂寞嗎?”

    謝文東一愣,挑目正視向問天,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向問天也能如此玩世不恭。呼!謝文東噓口氣,點點頭,肯定地說道:“你是故意的。”

    向問天由輕笑變成哈哈大笑。

    謝文東沒有打斷他刺耳的笑聲,等他笑完,方問:“向兄以後又什麼打算?”

    向問天聳聳肩,滿不在乎地說道:“我有什麼打算不重要,關鍵是看謝兄弟你。”

    “我?”謝文東不明白他的意思。

    向問天說道:“現在我在你的地頭上,是生是死全憑你一句話。”

    “哦!”謝文東這才明白向問天的意思,殺掉向問天?以前他很想,但現在沒有必要再這麼做了,失去了鋼牙和利爪的老虎已不再是老虎,他微微一笑說道:“我沒有忘記你我打過的賭,我會嚴守承諾。”

    “若是這樣,我打算帶著家人離開中國。”

    “要去那?”

    “不知道。”向問天仰起頭,悠悠說道:“以前她總希望我能帶她去環遊世界,但因為社團的事,我一直抽不出時間,現在終於有機會了。”他笑了,由心而發的笑,笑的無比輕鬆,也笑的另謝文東羨慕。

    謝文東知道他說的她是誰,垂下頭來,沉默片刻,說道:“如果再等等,有人會和向兄結伴而行。”

    向問天感到好奇,問道:“是誰?”

    謝文東抬起手來,啪啪了兩下巴掌。

    隨著掌音,房門打開,一名北洪門大漢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裡還推著一張輪椅,輪椅之上坐有一位臉色蒼白、面帶病態的青年,向問天定睛一看,身子猛的一震一下,下意識地站起身形,驚訝道:“小方!”

    沒錯,坐在輪椅上的青年正是向問天最貼心的心腹、最知心的朋友——蕭方。他肩膀被謝文東刺了一刀,但並不是重傷,現在除了身體虛弱,此處已無大礙,向問天本以為斷後的蕭方早已遭到人家的毒手,萬萬沒想到他竟然還活著。

    蕭方也沒想到在北洪門的據點裡會看到向問天,他怔住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也跟著站起身,顫聲道:“向……向大哥!”

    謝文東目光在二人身上轉了轉,笑呵呵說道:“蕭兄有傷在身,只需精心調養就沒事了,等傷好之後,向兄和蕭兄自熱可以結伴而行”

    向問天終於恢復神智,目光復雜地看著謝文東,悠悠說道:“原來,謝兄弟沒有殺害小方”

    謝文東仰面大笑,說道:“蕭兄可是最令我頭痛和敬佩的對手之一,真要讓我去殺蕭兄,我還有些捨不得呢。”

    “嗤”雖然是謝文東的階下囚,但對他看不順眼依舊,蕭方嗤笑一聲,連看都不多看他一眼。

    向問天都是滿心暖意,他的心灰意冷很大程度是認為蕭方已死現在見他還活著,打心眼裡高興和激動。

    謝文東收斂笑容,目光慢慢變得深邃,似喃喃自語地說道:“也許,從心裡來講我還是不希望和向兄的關係發展到有一方非死不可的下場。”

    他這是真心話,謝文東很清楚向問天和蕭方的感情有多深厚,當時之所以不殺蕭方,不忍心下手時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心裡隱隱約約還有著向問天和解的期望,留下蕭方,可以為他而人做個緩衝。

    向問天仔細回味著謝文東這番話,想了一會才弄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心中忍不住長嘆口氣,他和謝文東是死對頭沒錯,但同時也是心心相惜的朋友,甚至可以成為知己,這不僅僅是他自己的想法,現在來看,謝文東也有同樣的感覺。

    沉默半響,向問天回過來神,他回頭向身後的手下招招手,保鏢明白他的意思,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取出一沓文件,交到向問天手裡。後者看也沒看,直接遞給謝文東,說道:“這是洪天集團股份轉讓合同,我已經在上面簽了字。”

    洪天集團的股份?謝文東皺著眉頭接過合同,大致看了看,該文件時向問天把自己手中所掌握的洪天集團的股份全部裝讓給他的合同。

    洪天集團是南洪門的白道生意,也是支撐南洪門的經濟支柱之首,規模龐大,雖然在南北之爭中受到了打擊和影響,但實力讓在,向問天手中的股份的價值可以用天文數字來形容,謝文東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向問天竟然會把這些股份全部送給自己。

    向問天平淡地說道:“南洪門的發展的向來是黑白一體,而且正在向全面漂白髮展,謝兄弟如果只接受社團而未接收洪天集團的話,那得到的只是個空架子,不僅不會對你有任何幫助,反倒會成為你的負擔,我考慮了很久,既然決定退出,就要退的乾淨徹底,黑白兩道的事務都不再參與過問,與其讓洪天集團自生自滅,不如交由謝兄弟管理來的安心。”

    謝文東拿著轉讓合同,感覺手裡沉甸甸的,他苦笑著說道:“收向兄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不敢當,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用錢來買。”

    向問天擺擺手,說道:“不用客氣以後謝兄弟只要能按照股份數量定期跟我分紅即可。”

    謝文東正色說道:“這點向兄請放心,你雖然把股份裝讓給我,但你的分紅一分也不會少。”

    向問天笑道:“我相信謝兄弟,”說著話,他站起身形,又道:“我已經知會過下面的兄弟們了,最近幾天會陸續找謝兄弟報道,如果謝兄弟信任他們,請繼續留用這些兄弟,如果謝兄弟不信任他們,希望也不要虧待這些兄弟,給他們一筆豐厚的安家費應該不算太過分,沒有其他事了,我先告辭。”

    謝文東站起,問道:“向兄這就要走?”

    “是的”

    留下來一起吃頓飯嘛!

    “以後會有機會的,”向問天看著謝文東,面帶難色,低聲說道:“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謝兄弟能否答應?”

    “向兄有話請講”

    向問天轉頭看向蕭方,說道:“我想帶著小方一同離開”

    謝文東只猶豫片刻,便應允道:“當然可以”

    “多謝謝兄弟。”

    “向兄客氣了”

    向問天未在北洪門的據點多加逗留,與謝文東告別之後,帶上蕭方離開了。

    望著二人漸漸遠去的背影,田啟湊到謝文東的身邊,低聲嘟囔道:“東哥,就這麼放他倆離開是不是不太妥當啊,得小心養虎為患……”

    謝文東瞭然一笑,說道:“不用擔心,我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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