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帥好是向天借了膽,啥都不怕,大步跟著宋一刀走向“寢宮”。
他原來的計劃,是打算“空降”到島上,潛入城堡,先救出唐詩詩和柳苔青再說的。
結果(摸)掉了十幾處暗椿,卻只混入那批蒙面壯漢的隊伍中,跟隨押著那二三十名赤裸少女,來到了正在“審問”西門飛鳳的大廳。
雖然殺不了“一統幫”爪牙,把大廳搞得天翻地覆,卻被“正點子”在驚亂中溜之大吉,使小夥子的原定計劃整個泡湯,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啦!
這會兒唐詩詩和柳苔青兩個人質,仍在對方手中,他就縛手綁腳的,能幹什麼?
杜小帥這時已經吃了秤鉈鐵了心,明知“寢宮”內機關重重,卻毅然下了決心,要跟一統幫主面對面把“問題”解決,即使死在對方手裡也認啦!
來到“寢宮”外,宋一刀居然還很有禮貌,地向旁一退:“請!”杜小帥也不跟他客氣,手提鋼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哇噻!這兒的場面,可比大廳裡更精彩,更有看頭!
只見一統幫主又坐在了那張太師椅上,兩旁分立著二三十名戴著人皮面具的壯漢,手上都端著弩弓,個個箭已上滿了弦,蓄勢待發。
懸掛的大鳥籠已不同,大概是垂放下地下密室了,一統幫主正對面約三丈的牆壁前,排列豎著十二塊大門板,後面似有木架支撐著。
每一塊門板上,綁著一個赤裸裸的少女,被綁成“大”字形,姿式實在不雅觀。
她們好像是“活靶”?
杜小帥揉揉眼睛,哇噻!這十二個“活靶”竟然是一模一樣的唐詩詩!
紅紅曾戴上人皮面具,假冒唐詩詩,使杜小帥被她騙得團團轉,那麼眼前這十二個“詩詩”可能只有其中一個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但哪一個是真的呢?
甚至可能十二個全是“仿冒品”。
杜小帥簡直都看呆了,一點也不敢輕舉妄動,否則一統幫主只要一聲令下,弩弓的飛箭就會射向活靶,而且,如果詩詩在其中,目標淘定是集中射向她身上。
忽呼一統幫主笑問道:“你能認出那一個唐教主嗎?”杜小帥癟得很,因為他認不出來,索性冷聲道:“也許一個都不是!”
一統幫主幹笑兩聲:“那你可錯了,其中有一個絕對是她,如果你不信,敢不敢試試?”
杜小帥斜瞄著他:“怎麼試?”
一統幫主沉聲道:“既然你認為沒有一個是唐教主,你就把她們全殺了!”
杜小帥猛眨眼,這他可不敢試,萬一其中真有唐詩詩在內,他不當場吐血才怪!
他呆了呆,突然想到:“你要姓宋的帶我來這裡,是要親手殺我,幹嘛搞這種飛機?!”
一統幫主手上仍在把玩著“心匕”,嘿然冷笑:“小雜種!我看你還不是普通的笨,連這個還要問?!告訴你,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混到島上來的,但我不得不承認,你確實神通廣大,也夠大膽,這點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只怪我低估了你。”
杜小帥揉揉鼻子,黠知道:“過獎啦!老雜碎,你自己也厲害嘛!”
一統幫主冷哼一聲,接下去道:“你冒死又回來,自然是為了唐教主,一心想把她救出去,所以我要你到這裡來,看你有多大本事,能把她救走?”
杜小帥又瞥了那十二名“活靶”一眼,眼珠子一轉:“老雜碎,你可搞錯了,她不是我娘,更不是我的老婆,我幹嗎要冒死救她?”
一統幫主“哦!”了一聲:“小雜種,彆嘴硬!”隨即打出個手勢。
聽聽連連一陣“咻咻”之聲,弩弓已射出了箭。
哇噻!這批傢伙的箭法還真夠“神!”,二十四支弩箭,分射在十二名“活靶”的頸部兩旁,每人兩支,距離頸部不及一寸,釘在了門板上。
杜小帥看得臉都快成苦瓜了,還得一臉讚美道:“好箭法!”
一統幫主得意洋洋:“燒款代志(小意思)!這只是要你知道,如果想把唐教主活著救出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同樣的,要取你這小雜種的性命,也易如反掌!”杜小帥不屑地訕笑:“那你為什麼不反一下掌,何必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一統幫主怪聲笑道:“你知不知道,貓兒抓住老鼠有個習慣,捨不得一下把它咬死,先要玩弄個夠?”
杜小帥癟怒不已:“你娘咧!你把我當老鼠?”
一統幫主哼聲道:“你在大枯已經親眼看到,我要殺西門飛鳳那娘們,也不過只是舉手之勞。但我不用殺她,要她吃了自己弟弟的心,痛心悲憤而亡!”杜小帥痛恨罵道:“老雜碎,你確實有夠狠毒!”一統幫主又狂笑道:“哈哈,你總算明白了。我不能厚此薄彼,對你這小雜種,我也要一視同仁,只是方式不太一樣罷了!”杜小帥這才想到,一統幫主是要讓唐詩詩死在他手裡,然後再來收拾他。
像這人這樣毒的,實在也不多!
小夥子把心一橫,瞪眼道:“老雜碎!你究竟想怎樣?”一統幫主好笑道:
“反正時間遲早,閒著也是閒著,咱們不妨先來個遊戲。
我不要你猜那一個是唐教主,只要你提出那一個不是,這樣你佔了很大的便宜,只有十二分之一猜錯的機會,你想不想玩玩?“杜小帥興趣缺缺,揉著鼻子:
“這我有什麼好處?”一統幫主笑道:“好處可大了,只要你猜對了一個,我就取下一個交給你。”
杜小帥憋:“你娘咧!這倒可以跟你玩玩,反正猜對不會損失,猜錯了反而更好,等於知道那一個是真正的唐詩詩了。”一統幫主笑了一聲,一打手勢,就聽“咻”地一聲,弩弓的一支箭已疾而出,正中“活靶”心窩!
那少女哼都未哼出一聲,就垂下了頭。
杜小帥氣得直跳腳:“你怎麼殺了她?!”
一統幫主輕描淡寫道:“反正又不是唐教主,你心痛什麼!”杜小帥憋聲:
“那不等於是我殺了這姑娘!”
一統幫主搖搖頭:“不!她們是西門飛鳳那娘們的死黨,反正活不成了,你讓她早些死早投胎,免得活受罪,她下輩子都會感謝你呢。”
杜小帥彈耳朵:“我不玩了!老雜碎,你是跟我一對一,還是你們一齊上?”
一統幫主又獰笑道:“小雜種,你只要敢再向前一步,剩下這十一個‘活靶’就全射死,其中一絕對是唐教主!”杜小帥毛了心道:“那你們一個也別想活,包括你這老雜碎在內……不管你是誰?”
一統幫主忽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杜小帥幽然道:“我管你是什麼死人骨頭!像你這種人,除了你的狐群狗黨,人人可殺!”
一統幫主勃然大怒,喝令道:“射靶!”
這一聲令下,二三十把弩弓齊射,箭如飛蝗射向那十一個“活靶”。
杜小帥明知道“寢宮”內機關重重,地下,樑上都可能設有陷井,但他唯恐這十二名少女中,當真有唐詩詩在內。
老雜碎心狠手辣,連西門飛鳳都決心放棄了,那會捨不得殺冒牌的“唐教主!”。
雖然一統幫主對“血旗令”志在必得,但如今情勢已過去不盡相同,即使沒有那面令旗,只要使各大門派元氣大傷,還怕天下武林不聽命於“一統幫”?
所以,唐雲萍的生死,對一統幫來說,已經不是絕對重要,只不過是用她來威脅杜小帥就範而已。
既是杜小帥不受威脅,“唐教主”也就失去利用價值,不射殺她還留著當姑奶奶啊?
杜小帥一見那批弓箭手的箭發射,頓時不顧一切地撲向十一個“活靶”前,回身一聲狂喝,揮刀亂斬,將射來的弓箭紛紛擊落。
果然為出所料,樑上一個鋼絲巨網撒下,罩向杜小帥所站的位置。
小夥子急使“幽靈十八扭”,扭身避開當頭罩下的巨網,再一扭,已直向一統幫主撲去。
始終站在近門旁的宋一刀。
突然飛身揮刀攔截,只聽“當”地一聲金鐵交鳴,竟與杜小帥各被震退兩大步。
雙方硬拼這一刀,強弱立分,雖然各被震退兩大步,看起來勢均力敵,都差不多。
其實才不是這樣,杜小帥只是隨手一刀揮出,宋一刀卻是使出了全力,決心跟他拼啦!
這一來,宋一刀已不是杜小帥的對手,但在他“客拍”(義父)面前可不能洩氣,仍然硬著頭皮癟笑:“好功夫!”
杜小帥被他擋住,氣得臉都綠了:“你娘咧!是不是想找死?”宋一刀橫刀在前,不甘示弱:“少說廢話,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杜小帥揉揉鼻子,捉弄諺笑:“好吧!反正跟你這種胳臂往外彎的大舅子,也沒啥搞頭,要死你死!”
宋一刀氣得怒哼一聲,轉身向一統幫主一抱拳,聲道:“義父,請允許孩兒殺了這小子!”
一統幫主沉聲道:“你不是他的對手,站開一邊去。”宋一刀窘道:“義父怎麼這樣看不起孩兒?我要殺不了他,就從此不再用刀,即使被他殺了也絕不後悔!”
杜小帥臭他道:“大舅子,你真愛說笑啊!如果你被我殺了,死人怎麼後悔呢?”
宋一刀已忍無可忍,連一統幫主禁令也不甩了,狂喝聲中,欺身暴進,揮刀一招“橫掃千軍”猛向杜小帥攔腰砍去,想把人家一刀砍成兩段。
一統幫主怒喝道:“住手!”
但宋一刀已收勢不及,刀鋒橫掃而至。
杜小帥身形一扭一閃,接一個倒翻,鋼刀卻突從後協下遞去,這正是“玄天三劍”中的“扭轉乾坤”,只是用的不是劍而已。
宋一刀這一刀砍空,刀勢剛盡,還來不及變招換式,突覺刀把的護手一震,已被杜小帥以刀背擊中。
“當”地一聲,宋一刀被震得虎口一麻,刀便脫手被挑飛開去。
這是杜小帥手下留情,不想傷了宋一刀,才以刀背向他的刀把護手部位,如果用刀口移高兩寸,那他的整隻右手就完蛋啦!宋一刀從出道以來,還沒這樣被臭過,尤其是敗在比他小好幾歲的杜小帥手裡,這臉可丟大了。
羞憤交加之下,氣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扭頭就往外走。
杜小帥還故意糗他:“大舅子別惱火嘛……”冷不防人影一晃,一統幫主已直射面前,出手比閃電更快,寒光乍現,“心匕”已然攻出。
杜小帥急以鋼刀硬封,“當”地一聲響,他手中的刀已被削斷,只剩了半截。
小夥子暗自一驚,暴退兩丈,把舌頭一伸:“哇噻!出手連招呼也不打一聲,不真要臉!”
一統幫主冷哼一聲:“小雜種!你忘了上回在濛濛谷,不就是用這把破刀傷了我的嗎?嘿嘿,今夜我就要用這把刀殺你!”杜小帥握著半截斷刀,裝出有恃無恐的模樣:“諒你不敢殺我!”
一統幫主詫異道:“哦?我為什麼不敢?”
杜小帥揉揉鼻子:“因為我娘不在場!”
一統幫主斥道:“我殺不殺你,關你娘個屁事!”
杜小帥聳聳肩:“我怎麼知道,是你自己說的,要當我娘面殺我呀!”
一統幫主狂笑道:“哈哈,小雜種,現在我改變了主意,要像對付西門飛鳳一樣,讓你娘吃下你的心!”
杜小帥睨眼黠笑:“我娘吃長齋哦,不沾葷腥……”一統幫主冷森森道: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自有辦法要她開葷!”
杜小帥將半截斷刀晃著:“那得看你有沒有本事,能把我的心挖出來呢!”
一統幫主幹笑兩聲,喝令道:“大家聽著,我要親手宰了這個小雜種,誰也不許插手!”眾壯漢齊聲暴應:“是!”
杜小帥心知這將是一場殊死之鬥,不敢再打屁了,忙握緊半截斷刀,暗自運足功力,嚴陣以待著。
一統幫主有恃無恐,手中有了“心匕”,更是如虎添翼,充滿必勝的信心,一步步向對方逼近……就在雙方距離已不到一丈,既展開立判生死的一搏時,突聞傳來號角齊鳴,鑼聲急響。
一統幫主不由地一怔,停止向前逼進。
只見古大沖匆匆闖入,氣急敗壞道:“啟稟幫主,各大門派的人大舉來犯,正強行渡湖向黃花島攻來!”
一統幫主狂笑道:“不怕死的就來吧!哈哈……”忽聽“轟!轟!”連聲巨響,如同晴天霹靂。
一統幫主頓時一驚,急問道:“這是什麼聲音?”
古大沖忙道:“啟稟幫主,他們用包有鐵皮的大小船隻,並且備有‘水雷’和‘火炮’,咱們的‘鐵鯊’無法阻擋,湖中的‘食人魚’也……”一統幫主不禁驚怒交加,喝令道:“通知各堂的人堅守本島四周,多備火箭,絕不可讓對方一兵一卒登岸!”古大沖恭應一聲,轉身奪門而出。
杜小帥這下可爽呆了,嘲笑道:“老雜碎,這下你有得樂子逗啦,快出手吧!”
這時又聽“轟!轟”連聲爆炸巨響,而且距離愈來愈近了。
一統幫主咬牙切齒地恨聲道:“好!先解決你這小雜種,再去收拾他們不遲!”
話聲甫落,人已欺身暴進。
杜小帥手中雖然只握著半截斷刀,但比“心匕”還長出幾寸,雙方等於是以短兵刃近身肉搏。
小夥子已運足真力,決心以“玄天三劍”迎戰。就在他剛要出手的瞬間,腦際突然閃出一個意念,記起了錢如意的告誡:“他很可能就是你爹,即使他要殺你,你也萬萬不可殺他,以免造成終身的後悔和遺憾……”這一遲疑,“心匕”
已向胸膛刺到。
杜小帥急以“幽靈十八扭”,扭身閃避了開去。
一統幫主可不饒人,一刀刺空,回身又是連連幾刀,出手毫不留餘地。
杜小帥的“玄天三劍”不敢貿然出手,只能大跳“扭扭舞”,一面憋聲道:
“你真的非殺我不可?”
一統幫主無暇答話,連連揮刀猛砍,簡直就“抓狂”嘛!杜小帥被逼得火都升上來了;大叫:“你,你不要逼我……”一統幫主根本不理會,仍然一味搶攻,而且出手既狠又毒,專攻致命要害,似乎非把小夥子置於死地不可。
杜小帥心念一動,暗忖:“我只要把‘心匕’奪回,看你還有什麼皮調?”
於是,他決定用“扭轉乾坤”,來個出奇制勝。
只見他佯佯敗退,使一統幫主趁勢挺進追擊,一刀向他胸膛猛刺時,突然一個倒翻,半截斷刀反手由脅下攻出,直取對方左腰。
一統幫主果然收刀回封,盪開了半截斷刀。
其實杜小帥是聲東擊西,趁機出手如電,一把扣住了對方的右腕。
那知一統幫主猛一奪回,好死不死的,“心匕”正刺進了他的腹部。
“啊!…”慘叫聲中,一統幫主撲倒下去?
不料那批弓箭手,一見幫主受創倒地,頓時沉不住氣,急向杜小帥發射弩箭,如飛蝗射來。
杜小帥來不及搶救一統幫主,身形暴起,狂喝聲中“毀天滅地”已攻出。
隨著疾撲的身一菜,只見刀影翻滾,如萬馬奔,似排山倒海,挾著雷霆萬鈞之勢,卷向那批弓箭手。“啊!……哇……”驚呼慘叫中,眾弓箭手驚亂成一片。
十幾名壯漢首當其部,紛紛倒地不起,其他逃得快的,剎時逃得清潔溜溜。
杜小帥哪有時間管他們,急忙迴向衝到一統幫主身邊蹲下,把斷刀丟開一旁,將他的身子翻轉一看,只見“心匕”的刀身,整個刺進了他的腹部,僅留著刀柄在外。
一統幫主似乎受傷極重,咬緊了牙關,但臉上戴著人皮面具,看不出他的痛苦表情。
杜小帥本想趁機先揭開人皮面具,看看一統幫主的看面目,但這會兒救命要緊,也沒這閒工夫,忙不迭拔出“心匕”,毫不猶豫地這割開自己手腕,將湧出的綠血,對準一統幫主的口注入。
一統幫主已力不從心只有任憑別人擺佈。
緣血比神丹還靈,不到片刻,一統幫主的痛苦似已減輕,居然能開口說話了,驚詫地問道:“你,你給我服的是什麼?”杜小帥捉笑道:“我的血!”
一統幫主便覺驚訝:“你的血?”
杜小帥點了點頭:“不錯,我的血,其實就是‘錢塘江血龍’的血,因為我的血就是血龍血!”
一統幫主終於明白,為什麼小夥子年紀輕輕,能有如此深厚的功力了。
他問道:“那你為什麼不殺我,反而用的你血救我呢?”杜小帥也不知自己為什麼會哪此,乾癟笑道:“我,我……”冷不防一統幫主霍地挺身坐起,順手抓起一旁的“心匕”,猛向杜小帥胸膛刺去。
杜小帥蹲著去施展“幽靈十八扭”,急淨身子向旁一倒,就地滾了開去,才未被刺中。
一統幫主自待過去追殺,忽呼外面傳來一片吶喊撕殺聲,顯各大門派的人已攻上島來。
他不禁大吃一驚,顧不及追殺杜小帥了,跳起身就衝了出去。
杜小帥也挺身跳起,可是來不及追出,只聽連聲重物墜地巨響,所有門窗通道已落下了鐵柵,封住了全部的出路。
就在同時,四壁和頂上地下暗藏的無數洞孔,噴射出一道道濃煙,剎時瀰漫一片,整個“寢宮”如同在煙霧中。
杜小帥大驚,心知噴出的不是毒氣就是迷煙,他雖百毒不侵,但迷煙照樣能使他昏迷。
尤其不知那些“活靶”之中,是不是真有唐詩詩在內,她可是經不起毒氣的。
小夥子正在猶豫之中,煙霧卻停止了。
這是怎麼回事?
所聽鐵柵外有人招呼:“杜兄,快快找塊布,撒泡尿把口鼻唔住!”
杜小帥一聽,就聽出是雷行的聲音,真是樂昏了,急問:“是雷兄嗎?”
鐵柵外果然是男扮女裝的男行,他情急道:“杜兄快呀,聞到可是會死人的!”
杜小帥聽說是毒氣,他反而不在乎了,哈哈一笑道:“安啦!毒不死我的……”突然想到,他雖不怕毒氣,唐詩詩可不能跟這“怪胎”比,不由地一驚,憋笑:“雷兄,你能不能快把鐵柵升起?”雷行道:“我正在找機關……”話還沒說完,一陣“軋軋”聲響,鐵柵已一一升了起來。
杜小帥那敢怠慢,忙不迭去把那些“活靶”,連人帶門板,一塊塊搶救出“寢宮”。
雷行不敢走近“寢宮”,只站在走道一隻貧景旁,原來機關就在貧景後。
杜小帥放下門板就叫道:“雷兄,快替我把她們臉上戴的人皮面具除掉!”
雷行剛應了一聲,他已忙著又衝進搶救了。
小夥子的動作還真快,不消片刻,已將十二個活靶(其中一個已成了“死靶”),全部搶救出來,在走道里排成一排。
雷行已把她們戴的人皮面具,一一除掉,最後一個由杜小帥親自動手除下,結果出乎意料之外,竟然沒有一個是唐詩詩!小夥子氣得破口大罵:“你娘咧!
跟我搞這種飛機?”雷行指著那些赤裸裸的少女道:“她們都是西門飛鳳的侍婢,有的連武功都不會,所以沒跟‘七煞女’她們關一處,是跟西門飛鳳她們關一起的。”
小夥子想李黑和楊心蘭,上回在蘇州城“如意賭坊”中了金天姬的詭計,掉下密室中毒昏迷不醒,被他帶往桃花教求助,結果被唐雲萍一語提醒,用他的血把她們救醒。
眼前這些少女,雖然跟他無關,看到了,總得要救嘛。
蹲下一一察看,她們不知是中毒,還是穴道受制,全昏啦。
難怪被弩箭射中的那少女,連哼都未哼聲呢。
小夥子只好又做一次“捐血中心”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又取來斷刀,割破手指,在每個少女口中滴幾滴綠血,能不能救活她們,就看她們的造化了。
滴完血,再一察看,果然是被點了昏穴。
小夥子只好替她們一一把受穴道解開,又為她們鬆了綁,但卻一個也沒清醒過來。
難不成,這次白捐啦?
這次吶喊嘶殺聲更近了,杜小帥眨著眼:“雷兄,各大門派的已經攻上島來了?”
雷行點點頭道:“要不是各處的人都趕去迎敵,我那能從秘道溜進來,剛好看見一統幫主從‘寢宮’衝出,扳動盆景後的機關下所有鐵柵,同時噴出毒氣,我躲在暗處等他走遠,才敢去找機關……”杜小帥沒空聽他從頭講,截口捉笑道:
“雷兄知不知道,前幾天被抓來的一位姑娘,他們認為她是‘唐教主’的,還有一位柳苔青前輩,被關在什麼地方?”
雷行搖搖頭:“我知道她們是跟西門飛鳳是關在一起的,那是一間密室,機關重重,可惜不知道在那裡……”突聞走道的一端,發出個冷冷的聲音:“姓杜的,你要的人在我這裡!”
杜小帥抬眼一看,發話的人竟是宋一刀,被他挾制的少女,果然是唐詩詩!
唐詩詩似被制住了穴道,被宋一刀左手攔腰挾持,右手用刀架在頸旁,使杜小帥看得又癟又怒。
雖然杜小帥無法確定,這個唐詩詩是真是假,但又不能不甩,總不敢貿然輕舉妄動,只好嘻皮笑臉:“大舅子,咱們不是外人,有話好商量嘛。”
宋一刀怒哼一聲:“姓杜的,別以為你剛才手下留情,沒有傷我,我可不領你的情!”
杜小帥邪笑:“燒款代志(小意思)哪,我也沒打算要你領情,只是怕以後見了你妹妹……”不等他說完,宋一刀接道:“我跟你打個交道,用唐教主換回我妹妹,你看如何?”
杜小帥眼一轉:“好哇!可是你妹妹又不在這裡,咱們怎樣交換?”
宋一刀道:“半月之後,咱們在蘇州城見,我會去那舊宅找你!”杜小帥未置可否:“這……今夜各大門派的人已攻上島來,你帶著她能走得了?”
宋一刀充滿自信道:“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半月後蘇州見!”說完轉身就走。
杜小帥這下可急了:“喂!‘燒擔’(等一下)啊……”急起直追,追到走道盡頭,眨眼之間已不見人影。
雷行追來道:“杜兄,有幾個姑娘醒啦!”
杜小帥可不關心那些少女醒不醒,急著問道:“雷兄,這附近可有秘道?”
雷行點頭道:“有,但我只知道通裡的幾條,其他幾條不知道通往何處,可能那些姑娘比我清楚。”
杜小帥一聽,這才急忙趕回去,果見已有四五個少女醒了過來。
她們還有些迷迷糊糊,似乎搞不清怎麼會光溜溜地躺在這裡。
一見杜小帥急步奔來,看他這身打扮,以為是“一統幫”的人,頓時嚇得縮作了一團。
杜小帥靈機一動,索性將錯就錯,上前惡模樣地喝道:“快些站起來,幫主有令,饒你們一死,趕快回去侍侯你們的西門島主!”幾名醒來的少女信以為真,忙不迭聲應著,去推醒其他幾個尚未清醒的少女。
當她們發現其中一個少女,尚綁在門板上,胸前插著一支弩箭,早已死翹翹了,不禁嚇得失聲驚叫起來。
杜小帥齜牙裂嘴,一臉狠樣:“你們再不快些,就跟她一樣!”少女們嚇得魂不附體,也顧不得身上光溜溜的沒穿衣服,慌忙站了起來。
其中一個怯生生的問:“島,島主在那兒呀?”
杜小帥沒好氣地道:“原來關在這裡,就送回那裡去了!”
那少女忙道:“那得走秘道,可是咱們不知道怎麼進入……”雷行已明白杜小帥的主意,把手一招:“大家快跟我來!”幅地他是男扮女裝,眾少女也搞不清他是誰,只好跟著他向向一端急步走去。
杜小帥見計已集售,心裡暗笑不已:“你娘咧!憑我這天才兒童,要唬不住你們才怪吶。”
他走在最後,見雷行如同識途老馬,在道拐角的蔽處,推動一塊偽裝的石塊,壁上一道活動暗門便迅速轉開,領著少女們魚貫而入。
當暗門迅速回復原狀時,一大票黃衣壯漢匆匆奔向了走道,但他們遲了一步,啥也沒見到。
秘道里一片黑,伸手不見五指,得摸黑前進。
好在雷行經常來來去去,已經摸清了方位,而且秘道又窄又長,只須摸著牆走,到了該轉的地方就轉彎,不會迷路。
秘道內已聽不見吶喊殺聲,不知雙方戰況如何,相信十分慘烈,一統幫主大概親自趕去督陣,才會丟下“寢宮”的事不管了吧。
一統幫主真夠毒的,所有出路均被落下的鐵柵封住,又施放出了毒氣,困在裡面的還想活命?
偏偏小夥子的命大,誰也弄不死他!
走了很長一段,左轉右拐,前面帶路的雷行突然停止前進道:“杜兄,前面有好幾條岔路,我從來未走過,不知道通往那兒埃”杜小帥拍一下走在他前面少女的光屁股,道:“該你們帶路啦!”
少女們一個推一個,把走在最前面的推向前,摸了老半天才認出方向,選擇其中一條,繼續前進。
她們都是西門飛凰的近身侍婢,年紀都不大,是花銀子買來,專門侍候島主起居的,根本不會武功,只是閒來無事時,跟那些會武功的學著玩,學了那三招兩式,其實一點也派不上用常正因為如此,她們才沒跟那批會武功的關在一起,留在口頭答應歸順的西門飛鳳身邊,以示對這有名無實的島主特別優特,連被軟禁的人還有人侍侯。
帶路的少女總算摸到秘道盡頭,上了幾級石梯才到地面,顯然密室是在地上,腳一滑,差點一頭撞上一道厚重的鐵門。
“啊!……”少女輕呼一聲,始道:“到了,開關門的機括在石壁上,我看不見。”杜小帥忙趕到前面,伸手一陣亂摸,果然摸到石壁上突出個轉盤,心裡一爽,問道:“怎麼開法?”
那少女道:“向左轉動一圈,再往回轉半圈,用力拉出轉盤就行了。”
杜小帥憋罵道:“你娘咧,好像開保險箱這麼麻煩!”
照著少女所說做了,便聽一陣“軋軋”聲響,厚重鐵門緩緩向上升了起來。
難怪不須用鎖,這可比鎖更管用,要不知道開門的方法,就算本事再大,也開不了這道千斤重的鐵門。
當鐵門升上時,便見上面透出光亮,裡面竟然點了燈呢。
鐵門剛升起一半,杜小帥性最急一低頭鑽了進去。
只見正在打盹的四名高頭大馬女人,霍地從椅子上跳起,見了杜小帥這身打扮,誤以為是自己人。
其中一人迎上前,剛問了聲:“你……”小夥子已看出她們是守衛,出手如電,以“君邪手”分向四個女人“眉心穴”點去。
她們出其不意,被攻了個措手不及,幾乎同時應聲倒地,連哼都未哼一聲。
杜小帥拍拍手,好像嫌她們臉太髒,沾汙了他手似地謔笑:“各位辛苦了,躺一會兒休息吧。”
鐵門這時已全部升起,那些少女見狀,莫名其妙地怔住了,搞不懂是怎麼回事。
杜小帥仔細放眼瞄去,密窒中間是條走道,約三丈長,僅五六尺寬。
走道的兩邊,均有鐵柵相隔,如同大牢的監房。
但西邊的鐵柵內,卻有天壤之別,一邊是佈置的美輪美奐,如同千金大小姐的香閨,一應傢俱齊全,不過話說回來,管設備盡善盡美,被關進這裡裡面的滋味還是癟得很,畢竟仍是失去自由的“囚犯”。這時坦克面空蕩蕩的,不見一個人影。
另一邊可大不相同了,裡面啥都沒有。天寒地凍的,不但不見一床棉被,連鋪在地上的幹稻草也沒一根。是有夠吝嗇的!
可是裡面卻關了十幾個女子,也像那批“活靶”一樣,全身被扒得精光,赤裸裸地以“大”字形綁在門板上。
由於燈吊掛在中間走道,看不清那些女子的形貌,杜小帥便急向帶路的少女問道:“有位叫柳苔青的女子,可關在這裡面?”那少女茫然道:“我不清楚……”杜小帥也沒法度,只好轉向鐵柵內大聲問道:“柳苔青在不在這裡?”
裡面有人怒哼一聲,卻不知是誰發出的。
杜小帥心知是柳苔青,心下不禁大忙地迭除下蒙面,站近鐵柵前叫道:“乾孃,你在裡面嗎?我是小帥啊!”
果然聽得一個驚喜的聲音道:“真是小帥嗎?”
杜小帥振奮地惹笑:“正字商標,如假包換!”
柳苔青急道:“小帥,不要往裡看,我身上沒穿衣服,快打開鐵柵,機括在……”她的話還沒說完,忽聽一聲重物墜地巨響,那道千斤重的鐵門已落下。
驚鴻一瞥,只見外面一條人影疾奔而去。
杜小帥趕到門口,運足真力連推幾下,鐵門連動都沒動一下,急向那些少女問道:“裡面可以開嗎?”
一名少女答道:“只有外面的轉盤才能開……”杜小帥聞言,臉色發黑:
“你娘咧,老雜碎好陰險,看我出去饒不饒得了他!”
怎麼出去呢?他一時也只有乾瞪眼的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