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只有一劍、一掌?”寒冰心問。
“你既與,‘鬼舞教,結盟,就該清楚,後果。”獨孤寂心仍舊是,一貫的沉緩口吻。
“後果?”寒冰心馬上反應着,“你是指中原、北漠、南島等?”
獨孤寂心靜默地點了頭。
真是個可怕的人!似乎一切都在獨孤寂心的掌握中。
寒冰心很明白,一旦他與“鬼舞教’合盟,那就代表了,他將要承受神州反外族的聲浪,以及,與欲要伐盡異域人的南島、北漠勢力,拮抗到底。甚至,他必須面對各域政權的強大勢力。
這一切,都是極端的兇惡、險峨。微不慎,他與“修羅海”便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悲慘境地。然而,他絕不後悔。
“修羅”所承諾過的事,即使得逆天而行,也必須做到。他絕不背棄,他所立下的盟約!
“身為北漠政治勢力領導四王之一的‘霸劫王’,有否涉入這次陰謀?另外,南島的‘冰舍’,是否也在逐滅之列?”
獨孤寂心雙眸透出,兩節莫名所以的神光。“我,無法,推測。”他頓了頓後又道:
“‘霸劫王’所率領的,是一支,武林人,所組成的,軍隊。基本上,他們,已非,真正的,江湖人。因此,那昆汗,很可能,也是,主導人。但,由別的,角度,來想,也有,可能是,北漠另三王,欲瓜分,那昆汗的,統治區域,而讓他率軍,攻入中原。這一點,可能性,並非沒有。至於,‘冰舍’號為,南島武林盟主,一向為,南島王朝,‘烽狁帝國’,所深惡,痛絕。因此”
“也就是説,這兩支侵入中原的軍旅,也有可能墮入陷阱?”
“可以,這麼,説。”
“雲孤飛,是異域裏提供你情報的人?他如何發現這個陰謀?”
“他,是師父的,至交。他,察覺中原‘龍朝’,南島‘烽狁帝國’以及北漠等地的,使者,屢次,喬扮,神秘,出入異域,行蹤,大有可疑。他,截下,其中一個,使者的,公文,才揭發,這個,可能,已執行的,陰謀。”
再一次確定了,獨孤寂心的推測,在場所有人,都心口凝結,腦坎發脹。
一股股的危機感,逆身而上,使人喘不出氣來。
獨孤寂心又再補充,道:“其餘,師父的,至友,也都,傳來,類似的,消息。連多年無聞,偏居東睡的,太陽之島,也屢有,神秘使者的,出現。”
寒冰心再無疑問。十月七日的“希玉鎮”會盟,將是他“修羅”畢生最大的難關。他再次確認這一點。
甚至也有可能,這是江湖人的一場血腥浩劫。對各地的政權來説,武林人都是不馴的敗類,根本無所謂的黑道、白道。江湖人所分的黑道白道,在宮權者的眼中,完全一同的。
只有,掌權的人才是白,其餘的敢脱逸於這個權欲範圍外的,都屬於逆種,都是該殺的渣滓,都是黑暗的一份子,永遠不能暴露在光明之下。寒冰心很可以理清楚,政權對武林人的見解。
他的確必須,保留實力。接下來的一場硬戰,他必須全力發揮。他必須硬撼,“龍朝”
的統治顛峯。他需要更多更多的精神來應付。因此,現在的他,絕不能因為對獨孤寂心的焚然戰意,影響到他的任何一個決定。
試獨孤寂心,一掌確然已是足夠!
對他們這等超級高手而言,一招就等於是生命的最直接碰擊。他很快就可瞧出獨孤寂心,到底是臻至怎樣一個境地?
寒冰心無話可説。眼前的獨孤寂心,的確是一個天縱奇才。獨孤寂心完全掌握住他的心理脈絡。無怪乎,獨孤寂心能與他齊名並立。
寒冰心不由地,在他的心房裏,深深地鐫下獨孤寂心那雙無限而令人迷亂的眼,以及那個寂寞而深邃的身影。
寒冰心開始將,獨孤寂心視為一個惟一。
一個絕對的惟一!
“好。我們就一劍對一掌!”寒冰心痛快喝道。
獨孤寂心兩眼凝神,直注入寒冰心眸裏。“那就,來吧!”他彷彿瞭解似地,也很痛快地説。
寒冰心長吸一口氣,勃發的真氣,迅速漫過全身。他那一向白皙的臉,愈發瑩亮,竟隱隱暈出一陣陣的透明感。
獨孤寂心右手持心劍,劍斜指藍天。他緩緩地將真氣,透進心劍。劍心又開始明明暗暗。
一擊!
只有,一擊。
這兩大年輕高手,終於在他們的生涯裏,第一度動手。
崖上人都屏息專神地注視着,這隻有一招的劇鬥。
寒冰心遽地前撲,兩掌合拍出一團凌厲的勁氣,徑打獨孤寂心。
獨孤寂心往前踏一步,心劍刺出,一道螺旋劍氣,森然划向寒冰心。
“修羅九絕”與“龍飄八脈”!
“生死道”對上“逆劍氣”!
掌和劍!
掌氣厲風來到獨孤寂心身前,寒冰心驀然一喝,兩手一分、一攏,硬將掌氣拆成兩團,左右迴旋,由兩側襲到獨孤寂心腹下。
獨孤寂心身形速退,劍斜回,左右翻騰,雨亂似的絞碎,兩側掌氣。隨即,心劍便入鞘。
這時,獨孤寂心劍氣,也已撲來。寒冰心腰猛一後彎,兩掌朝天一拱,頂開劍氣。他身形一旋,原地立好,身形端的是,俊逸非常,全無急迫的慌然感。
“果然是好劍!”寒冰心讀道。
“你,也是。好,掌法!”獨孤寂心收劍,一如孤崖般的矗立。
“孤獨”與“修羅”的第一次交手,就在彼此的刻意壓制下,無風無險地起落着。
這往後武林的兩大絕頂宗師,對彼此的功力,於一招內,便有了初步的認知與震撼。
這一擊,更奠定日後他們兩人之間的生死相纏。
“如何,才能靈肉合一?”翔靖相問。
“我已説過。很簡單,去感覺你肉身的意志。”燕孤鴻説。
翔靖相顯然的,很是惘然。“能不能再具體一點?”
“把你的心跳,變成你的心跳!”
“這叫具體?師父這麼説,我更模糊了。”翔靖相喊了這很正式的師父,不免有些羞澀地轉頭,四處溜望。
燕孤鴻仍是一副淡然的模樣。他説:“你的心跳,並不是你的心跳,而是,你的心在跳。也就説,心在跳,是肉身的另一個意識,在控制着。你所意識到的你,是碰觸不到你身軀的一些很自發的律動。所謂的靈肉合一,最根本便在於,將你的心跳,真正地經由你控制,而不是,那個隱匿的意識控制着。再進一步説,就是你必須將,肉身的意志,納入你的意識裏,讓靈與肉再無分彼此。這就是道!”
翔靖相一臉茫然。
燕孤鴻忽然抽刀,猛劈向翔靖相。
倏地,翔靖相陷入,一個非現實的夢境裏。
一種強烈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湧來,在他肉身的周圍的所有空間,仿若都凝結似的封閉着。翔靖相很是清楚地感受到,燕孤鴻刀氣的揉聚與可怕。
在死亡撲上他心魂的那一剎那,他不自覺地運起,燕孤鴻授予的“天地無極”,瞬間,他頓化成一個自足的小天地,再無須透由肉身,來吸取天地間的生機。
他本身就是天地!
一個完全自足的天地,肉體與靈魂,完全結合聯繫的一個天地。
他讓心止住,不再彈跳。
他封住口鼻,甚至汗孔,自在地化入,靈肉相溶所生生不滅的內呼吸裏。
燕孤鴻長笑一聲,橫虹刀拖回,卸去布在翔靖相四周圍的冷冽刀光。
翔靖相亦是一聲朗嘯,雙足一動,破天而起,直向青天。
刀光亮。刀光燦。刀光亂。
他開始舞刀。
刀之舞。
悠揚的嘯聲,浮浮縷縷地傳流於整片大地。
“北鴻”又破升了,在武道的境界裏,他再一次經由,燕孤鴻的刺激,得到突飛似的跳躍!
十月七日。
“希玉鎮”。
平靜至極的氣氛裏,懸蕩着一刀刃刺厲的殺機。
遽地,在鎮前的石牌處,現出了五個人影。
五個人影,倏停即進,一下子便來到鎮中。速度快得驚人!
其中一個身着乞丐服,但卻出奇地,有着俊逸的丰神之姿的中年漢子,發言道:“看來,已有不少人到了。”他的話語,在空空洞洞,如死城般的寂靜中,擴揚出去,顯得很是嘲諷、可笑。
又一個手揮玄黑鐵骨扇,頤下蓄有一撮長鬚的男子,應道:“的確是不少人。”男子纖緩的語音,聽來舒服至極。
另一個滿身仙風道骨的脱俗味,道土裝束的男子,亦發語道:“可惜啊”
“可惜?可惜什麼?”一個温婉的聲音説着。聲音的主人,是位年已半百,卻仍可看出當年風光麗色的婦人。
“可惜啊,可惜這些人都是一羣縮頭烏龜啊。”道士裝扮的男子,笑道。
第五人是個冷寒着臉的,一身青色布衣的男子。“哈哈,説得好,説得好。哈哈!”他那由嘴縫蹦出的譏味,囂狂地迴盪在鎮中,很快地擴散到,整個鎮上。
餘音浮繞不絕,縷縷輸送,竟是絲毫不歇。
“是哪些混帳,在此大放厥詞?”一個暴躁的聲音,喝道。
長鬚男子搖着扇,閒然笑道:“好久沒聽過有人膽敢罵我們聽來,還真刺耳。”
青衣男子悶哼一聲,怪聲道:“活,膩,了!”
先前那個盛怒的聲音,再也忍不住,一個虎撲,跳了出來。“本人‘匡都派’掌門桑季矢,來者何人?”
五人中的道士,莞爾一笑:“小娃兒,別急。等會兒,咱們的人湊齊了,再説。”
桑季矢一肚子悶火,正無處可泄。眼前,這不足五十的道人,竟叫已是五、六十之齡的他小娃兒,這讓他愈發狂怒不已。他一聲暴喝,一拳轟出,氣勢沖天地猛擊向那道士。
“桑掌門,不可造次!”南宮劍花連忙飛出,欲要勸住桑季矢。因為,他已認出來人是誰。
道士不理會,桑季矢的暴烈一拳,他向南宮劍花一笑,左腳一溜,身子一側,人已到桑季矢右側。
道士右膊陡地一撞,方才驚覺,發拳落空,而道士已不見蹤影,桑季矢便受力震得飛往反方向去。
道士身形不停,一派悠然的閒逸。他一個踏步,人便來到南宮劍花身前。
就當,眾人駭於道士武功之高,看他直向“劍花室”室主去,以為又是另一場劇鬥時,誰知,南官劍花卻直身而立,兩臂緊並,兩手拱出,竟完全是一副向長輩行禮的恭敬樣。
道士也不詫異,單手一抬,便撤掉南宮的恭禮。他道:“好好!不必多禮。你不愧是‘南劍花’。才一下子功夫,便已認出我等。”
“是。劍花素來久仰,各位前輩的風儀。今日得以相見,實是劍花之幸。”南宮不減恭謹的態度。
隱於鎮內的中原羣雄,莫不深為駭異。
九大派掌門,彼此對望一眼,打了個招呼,紛紛躍了出來。看來,他們也隱約猜到,來者是何方神聖。
道士轉頭向另四人道:“怎麼,我可猜得準?南宮劍花定是,第一個認出我們的人。這一點我可猜對了。哈!”
那風韻仍是飄麗非常的婦人,道:“密潛,這次算你有點本領。”
持扇男子哈哈一笑,道:“怎麼?魚麗你可是不服?”
“豈敢豈敢。在密潛之前,我豈敢不服。何況,還有雕龍你這鬼靈精,在旁刁難,魚麗又怎能不服。”措詞委婉,卻別有一番機鋒冷例。
道土朗聲一笑。“服了便好。嗯……空宇、無名這兩個老小子,怎地還沒出現?”
這時,被撞飛一側的桑季矢,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他一聽,方才曉得眼前五人是何許人物。
其他的九大掌門,很快地向五人行了個大禮。
印法大師道:“不知是‘七絕隱’諸位前輩降臨,有失遠迎。請恕罪!”
原來,這五人便是與空宇、無名齊列“天下七絕隱”的另五人。
“僧、秘、仙、怪、秀、道、丐”!
“天下第一僧”遊僧空宇、“天下第一秘”隱者無名、“天下第一仙”皇華魚麗、“天下第一怪”無天道、“天下第一秀”太玄雕龍、“天下第一道”伏密潛、“天下第一丐”宗玄寂。
二十年前的他們,已是列名於,“武劫”“十九天”的頂極高手。
到了今日,他們的功力,會到達何等超凡入聖的境地,由伏密潛剛才那輕鬆的一撞,便可視出端倪。
臉色沉冷的無天道,一輪掃視,瞧了瞧眼前的九位掌門。
忽地,他一個滑身,來到蕭遊涯面前。他右手一探,便抓向蕭遊涯左肩。
蕭遊涯星目一睜,左肩自然而然的一斜,欲要躲過無天道的一抓。
哪知,無天道本是抓向左肩的右手,竟怪異地一掄,轉為抓向,蕭遊涯的右肩。
蕭遊涯兩腳一點,人隨勢飛出,與無天道相距三尺。
無天道呵呵怪笑,右手一揚,手又到了蕭遊涯面前。
蕭遊涯心頭一震。他完全看不出,無天道是如何將三尺的距離,陡化為零,瞬眼間,人便又來到他的面前。竟會有這樣迅快的身法!
蕭遊涯霍然立定,左手後拍刀鞘,震出長刀,同時,右手一飄,握刀在手。他一刀如電劈出,徑打無天道右手。
無天道倏進又退,再進,身子奇特的一扭,人便在蕭遊涯的右側。
蕭遊涯一聲沉喝,惶而不亂,左手搭上右手,猛力一推,長刀順勢再斜劈往,他的右側。
無天道右手姆、食指併合後,猛地彈出。
“錚!”的一聲,蕭遊涯長刀,受勁旋開。
無天道的隨意一彈,竟藴着幾股不同方向的旋勁,讓蕭遊涯無以化解。
蕭遊涯猛地暴嘶一聲。“是,你!”
他長刀連灑,濺出了滿天的刀光,星雨碎滅地落往無天道。
無天道喜地大笑,“小子,你還記得我?”説話間,五指併攏,食指關節突出,連續向蕭遊涯的長刀,叩出五指。
“噗噗噗噗噗!”
五聲大異於方才彈指的沉重碰響,在鎮裏蔓生開來。
這一次竟不是旋勁,而是如山崩壓蹋似的指力,透過長刀而來。
蕭遊涯厲吼,蹬蹬蹬蹬蹬,退了五步,持刀而立,兩眼凝光,直直瞪着無天道。
“好了,老怪你老毛病又犯了呀。”宗玄寂拖往無天道,嚷着。
無天道搖了搖頭。“不是。”
“不是什麼!誰不知,你老怪最愛找人鬥一鬥。”宗玄寂譏道。
“這小子,是舊識!”
“舊識?老怪別開玩笑。咱們退出江湖已二十年了,連不問俗事的時間加上去,恐怕有三、四十年以上。你哪時認識的他?”
“誰開玩笑來的?他剛出道的時候,有幸便碰上了我。”
“噢?”宗玄寂半信半疑地看着蕭遊涯。“那用不着説了。你這老怪物一定好好地伺候了他,對嗎?你玩得一定很痛快了,是不?這算是哪門子的有幸?我看他是倒了八輩子黴,才遇到你這鬼煞星。看這小子如臨大敵的模樣,生似恨不得馬上將你斃於刀下。就本人瞧來,老怪你鬧得可能挺兇的哦。他有幸個屁?我看是大大的不幸,才對!”
“還好。”無天道不置可否地道。
蕭遊涯回憶起,他初入武林時,讓他結實栽了個跟斗的可怕敵手,那人的彈指手法,確實便是眼前無天道所使的指法。
原來,當年他一直遍尋不獲的敵手,竟是“天下第一怪”,人稱老怪的無天道。竟會是他。
竟是他!蕭遊涯禁不住內心沸騰的顫抖。
那是,他畢生最為恥辱的一戰!連敵手長什麼模樣,他都還沒搞清,便已敗了,他敗了,且敗得徹徹底底,毫無還手之力。
敗,了!
這樣的感受,就是拜無天道所賜。
多少年了!他一直用刀封着,那股熾熱的戰意,在他的心底。他一直在找尋着,足以匹敵眼前這個老怪物的絕對敵手。
現在,他已不用再找了。因為,那人已出現。
當年的無天道,終於出現在他的眼前。他的刀,總算有了傾瀉的對象。
他,“天刀”,一定要雪盡那次的恥辱。
很快的!蕭遊涯踱進了,無情天無情心無情刀的刀道境域。
無天道怪笑一聲。“這小子的功力修為,比當時高出許多啊。值得一戰!”無天道雖已是六十餘齡,卻仍有一股幾近於青春的熱炫野騰。
看來,這一戰勢在必發!
“戰什麼戰?老怪你腦子又歪了不成。”一個聲音遠遠傳來,瞬息即到。
而在另一方,也有一聲長嘯,衝起,像是附合着,前一個聲音似的悠悠灑灑,綿綿無盡。
“是他們。”皇華魚麗道。
無天道聞聲,兩手一攤,長嘆一聲。“沒得玩了。”
蕭遊涯卻被這兩個聲音的驀然突起,撫去他心中騰湧的戰意。他雙手依舊持刀,但殺機卻已緩去。
兩條人影,不分先後地,同時落在無天道身邊。
是“遊僧”空宇。
以及,“隱者”無名。
“天下七絕隱”終於聚齊!
空宇僧甫一着地,便道:“老怪啊,你別怕沒得玩。這一次,鐵定讓你玩得忘了歸隱的妙處。”
無天道怪叫。“我既是老怪,自然最怕寂寞。歸隱那種淡出的鳥日子,我可一點也不貪戀。”説完,直直地盯着“隱者”無名。
“隱者”無名無奈地笑一笑,道:“這一次恐怕,不想玩都不行!老夫一定奉陪你老怪到底。滿意了吧?”
“你知道了?”空宇訝問。
“隱者”無名回道:“途中早便聽到傳聞。”
“消息散播的,竟如此之快。”空宇奇道。
“嗯。情況十分嚴重!各地武林人,都已有反應。”
“嘿,兩位仁兄説些什麼?可否讓咱五人也參詳參詳?”宗玄寂好奇地問。
空宇向宗玄寂道:“等會兒,再説與你們聽。”隨即轉向,南宮劍花與九大掌門道:
“你們可收到消息了?”
南宮劍花面色沉凝道:“已聽聞。”
“你的,或你們的判斷,如何?”
“晚輩個人以為,相當有可能。畢竟,長久以來,武林人一向為朝廷所壓抑和仇視。因此”
“你個人以為?”
“是。”
“那就是説,你們還沒有共識?”
“是。”
“良好!那就等他們來了,再説。”空宇灑然笑道:“一切,總會有個結束與開始。”
“你的説話,很莫測高深。打禪機嗎?”無天道嘲弄道。
空宇瞪了無天道一眼,再看了看蕭遊涯。“當年,就是你讓他受了大挫?”
無天道嘿嘿一笑,並不説話。
空宇轉向蕭遊涯道:“照你的脾氣來想,這一戰定不能免,對否?”
蕭遊涯刀未收回,冷冷點頭。
“而你,不用説,有架打,當然絕不會放手。老怪也一定很想再一次試一試他的刀。對吧?”
無天道一副那還用説的模樣。
空宇僧抓了抓,他滿臉的白髮白鬍。“真麻煩!現在,可是死生交關的時刻,你們還要”
“是嗎?如果,真是生死交關,那就更要一試了。不然以後,可就沒機會了。”無天道很理所當然地道。
“老怪就是老怪。我快被你氣死了。”空宇簡直就要把他滿臉的發須,扯下似的惱着。
原來,“天下七絕隱”竟是如此的童真,如此的自然,如此的無拘無束;一切都顯得那麼的舒服而愉悦。實在很難相信,這七人就是過往舔慣江湖血、縱名天下的一代高手。
他們的情,似乎已到了一種無限。
一種絕對的,涵括一切的情!
“隱者”無名陡地發言。“老怪,你知道這小子的封號?”
“不知道。有什麼特殊?”
“‘天刀’。他是‘天刀’蕭遊涯。”
“然後?”
“你不是有一套刀法?”
“是呀。你有什麼鬼主意?”
“你的刀法,是‘無天刀”,對嗎?有點巧,不是嗎?”
“那有如何?”
“你把‘無天刀’刀法授予他”“隱者”無名隨即説出他的企圖。
無天道大大的驚撼。“喂,你説些什麼啊。這可不是玩笑。你……”
“聽我説完。他的‘天刀’,與你的‘無天刀’必然是,大為相異的,對嗎?”
“沒錯。這小子的刀,又狂又霸,跟我的怪異無度,的確相異。”
“也就是説,他很難將你的‘無天刀’吸收,對否?”
“理論上是沒錯。”無天道已明白,“隱者”無名想説什麼。
“更進一步來説,如果,他能將‘無天刀’與‘天刀’融合,不就證明了他”
無天道呵然一笑。“我明白。這是,他的挑戰。也是我的。你的意思,是這樣?”
“隱者”無名笑着點頭。
“好!這有意思,‘無天刀’與‘天刀’!好!真有意思!小子,你有沒有膽子試一試啊?”
蕭遊涯冷冰冰的臉,一陣陣風霜拂過他的心。
原來,這世上,竟還有“無天刀”?若説,他的“天刀”是正,那麼無天道的“無天刀”就必是反。沒有貫匯正與反的刀,又如何是“天刀”?
這一別開生面的戰,他勢必要接受!
蕭遊涯回刀,入鞘,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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