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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奇怪,為什麼家裡一片漆黑?沒有人在家嗎?她不記得說過今晚不回來吃晚餐,他們怎麼可能扔下她不管?

    進入屋內,打開客廳的電燈,白宇薔首先查看茶几上面是否留下紙條。也許Trachelium心血來潮帶他們出去用餐,那個傢伙老愛破壞這個家的規矩,所以小傢伙們個個喜歡圍在他身邊,可是,她並沒有看到預期中的紙條。

    難道他們出去買晚餐,待會就回來?不過,有必要全體總動員嗎?

    算了,她還是先回房休息好了,反正他們回來就知道了嘛!

    還沒走進房間,她就聞到一股熟悉的花香,那是紫羅蘭的香味,紫羅蘭的香味很優雅,所以她特別喜歡。

    在房門前停下腳步,不知道為什麼,心跳突然急促起來,彷佛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似的,一個深呼吸,她顫抖的摸著牆壁上的電燈開關,一按,房裡立刻大放光明,然後,她目瞪口呆的陷入眼前的景象。

    粉色的紫羅蘭將她的床鋪包圍,床的中央擺了個禮物和卡片。

    慢慢的走過去,她拿起卡片打開一看,卡片上面只有「生日快樂」四個字,此人的字很有個性,翻閱記憶,她不曾見過這個筆跡,可是直覺告訴她,這是出自於Trachelium之手。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眼角激動得溢出晶瑩的淚珠,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樣的感動了,爸爸在世的時候,每年都會費心的幫她準備一個生日驚喜,失去爸爸以後,她就再也沒有機會感受這樣的心情,媽媽沒有爸爸的細心,而且家裡的孩子又那麼多,媽媽從來不會在這種小事情上面費神。

    老實說,連她自己都忘了生日這回事,每天生活在壓力下,她沒有閒情逸致過生日,沒想到他……她想,媽媽不會刻意把生日的事告訴他,這肯定是他自己主動問起。

    看著那份包裝精美的禮盒,她猶豫著要不要打開它,雖然很感動,可是收他的禮物似乎不妥,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好奇他送什麼東西給她,不過,她的雙手卻不聽使喚的拿起禮盒。

    難以抑制的雀躍在胸口激盪,她手忙腳亂的拆掉包裝紙,打開盒子。哇!那是一條很高貴很溫暖的披肩。

    唇角往兩邊上揚,她情不自禁的摸著披肩。她早就想買一件披肩,冬天在室內披上它,就不用穿上笨重的外套禦寒,在室內還穿大外套,那模樣真的很好笑,可是她瞧上眼的披肩都很昂貴,她就是沒辦法說服自己掏出腰包買下來。

    他怎麼會知道買披肩給她?真是的,這還用得著問嗎?想也知道,這一定又是媽媽透露的訊息。

    「喜歡嗎?」姚駱雲的聲音充滿期待的在她身後響起。

    慌慌張張放下手中的披肩,她匆匆拭去眼角的淚珠,然後清了清喉嚨,毫不領情的說:「你不要以為這樣子就可以收買我的心。」

    「我從來沒有買過女人的東西,我很擔心-不喜歡我挑選的禮物。」

    聞言,她覺得心跳又亂了,這表示他從來沒有送女人禮物是嗎?

    沒有聽到她的表示,他緊張的說:「如果-不喜歡,我可以拿去換。」

    真是的,她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胡思亂想?長長吐了一口氣,她冷然的轉身面對他,「你不要送我禮物,你就沒有這個問題了。」

    「可是,我就是想送生日禮物給-啊。」

    「你花錢都是這麼沒有節制嗎?這件披肩少說也要六、七千塊吧!」這個數字可是她母親一個月的菜錢。

    「這個不重要,不管花多少錢,我認為值得比較重要。」

    絕少有女孩子面對這樣的付出無動於衷,可是,一時的浪漫不會摧毀她的理性,「你這麼做是白費工夫,我不會因此就接受你的感情。」

    不過,他卻驚喜的瞪大眼睛,興奮的大叫,「-相信我愛-了是嗎?」

    呃,她剛剛說了什麼?

    「現在-願意相信我愛-,我就很開心了,我不會著急,我們可以慢慢來。」有了相信,信任就不再遙遙無期。

    半晌,她才反應過來,「不對,這不是重點,就算我相信你的感情是真的,我也不會接受你,」

    「我聽過一句話--烈女怕纏郎,我一定會把-娶回家。」他說得胸有成竹。

    「你大概不知道,女人是很重視感覺,感覺不對,戲還可以唱下去嗎?」她差一點被他的氣勢給嚇到。

    不過,他竟然不慌不忙的笑開嘴,「太好了,這表示我有希望了。」

    這是為什麼?白宇薔一臉迷惑的眨了眨眼睛,自從認識這個傢伙之後,她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越來越退化。

    「如果-對我的感覺不對,-還會讓我吻-嗎?」

    麻煩了,她完全沒有辦法回答,是啊,如果不是對他心動,她是絕不可能容許他吻她,不過,這個傢伙的腦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靈光?

    「我說得對不對?」他天真無邪的看著她,好像沒有逼迫她就範的意思。

    「呃……」她覺得額頭開始冒冷汗了。

    「你們兩個聊完了嗎?我們把披薩和蛋糕買回來了。」凌母站在門外喊道。

    白宇薔偷偷的鬆了口氣,太好了,她暫時解脫了。

    「凌媽媽,我們馬上過去。」姚駱雲接著又壓低嗓門說:「我們先吃晚餐和蛋糕,睡覺的時候再繼續討論。」

    「討論什麼?」

    「討論-對我的感覺啊!」他隨即拉起她的手走了出去。

    別開玩笑了,她可沒興趣跟他繼續討論,可是,這個傢伙卻是固執又難纏,怎麼辦呢?不管怎麼樣,裝睡也好,裝傻也行,避開就對了。

    打好下班卡,白宇薔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咖啡館,袁心慧突然湊到她身邊。

    「喂,-今天有護花使者哦!」袁心慧用目光指著外面。

    順著好友的視線,白宇薔的臉當場綠了一半,姚駱雲正笑嘻嘻的隔著玻璃對她揮手,這個傢伙跑來這裡幹什麼?

    「趕快去吧,祝-有個美麗的夜晚。」袁心慧推了一下她的肩膀。

    匆匆道了聲再見,她快步走出咖啡館,不過,她可不是急著想跟他會面,而是希望帶著他快點走人,以免人家在旁邊看熱鬧。

    經過姚駱雲前面,白宇薔並沒有停下來,她繼續前進,因為他一定會追來。

    果然,他快步的跟了過來,「-幹麼走那麼快?」

    直到與咖啡館有一段距離,她的腳步才打住,「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來接-下班啊。」他好像一點也感覺不到她的不悅。

    「接我下班?」她覺得自己好像九官鳥,沒辦法,她的腦子完全無法思考。

    「我已經訂好西餐廳,今天晚上我要帶-出去吃飯。」

    「出去吃飯?」

    「我還特地請專車接送哦。」這是他從二姊夫那裡弄來的。

    「專車?」

    「在那裡。」他指著一輛停在路邊的車子。

    兩眼瞪得像銅鈴似的,她——的說:「你去哪裡弄來這麼昂貴的專車?」

    「這個容易,打一通電話就有了。」

    天啊!他怎麼可以說得如此輕鬆?她就是打一百通電話也弄不到這麼一輛專車。

    「我們走吧,時間差不多了。」他抓著她的手走向車子。

    她沒有答應跟他出去吃飯,可是,她竟然跟著他坐上那輛令人不知所措的賓士,來到一家她連站在外頭瞄一眼都不敢的西餐廳。

    「你在玩什麼把戲?」今天她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才會不知不覺受他擺佈。

    「我沒有玩什麼把戲,我在追。」語氣帶著一點點懊惱,他絞盡腦汁想打開她的心扉,她竟然一點感覺也沒有。

    「什麼?」

    「-已經相信我愛-了,接下來,我要贏得-的芳心。」

    「你要我說幾次,不要白費工夫了,我不可能接受你的感情。」昨天晚上她硬是裝睡逃掉他的追問,沒想他今天干脆直接採取行動。

    「來日方長,-怎麼知道-不會接受我的感情?」

    「……我就是知道。」這是無庸置疑的事,可是,為什麼她的心總是有一種說不出的猶豫?

    「我們試試看再說吧!」

    忍不住嘆了聲氣,「為什麼你非要浪費這種沒必要的時間?」

    「我有在浪費時間嗎?」他顯然從頭到尾都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覺得很無力,她沒見過比他還難溝通的人。

    擺了擺手,他無所謂的接著說:「這個不重要,我們先用餐再說。」

    真是的,這個傢伙為什麼不能坦然接受她的決定?「我們先把話說清楚……」

    「-就不能偶爾放鬆心情嗎?用餐的時候不要這麼緊張,這樣子很容易消化不良哦!」他傷腦筋的搖了搖頭。

    「我……」

    「今天晚上的時間還長得很,我也不會突然消失不見,先用餐不行嗎?」

    算了,她還是先用餐再說,說真格的,每次跟他爭執,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又往後退了一步,她所感受到的壓迫感也就越強烈。

    一旦放輕鬆,白宇薔就發現一件事,姚駱雲真的是一個很有吸引力的男人,因為他的一顰一笑都像春風一樣輕盈迷人,看著他,她就無法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像他這樣的男人,女孩子一個不小心就會迷戀上。

    趁著咖啡館生意冷清的時間,白宇薔拉著好友來到角落的座位。

    「我、我可以跟-聊聊嗎?」她顯得很彆扭。

    袁心慧一副被嚇傻的瞪大眼睛。

    「-不要瞪著我,說句話嘛!」

    「-等一下。」袁心慧立刻起身轉回吧檯弄來了兩杯咖啡,「沒有咖啡,哪有聊天的氣氛?不過,-真的嚇了我一跳,沒想到-會主動找我聊天。」

    「我很煩。」她自己也沒想到,Trachelium的追求行動真的讓她力持冷靜的腳步全部打亂了,他對她的殷勤讓她的心變得軟弱無肋,繼續下去,她可能會做出後悔莫及的傻事。

    「我看得出來。」

    沉默了許久,她終於把心裡的話說出來,「我承認自己對他很心動。」

    笑了,袁心慧替她高興,「很好,-終於願意面對自己了。」

    再一次安靜下來,她垂下螓首像在思考似的,過了半晌,她才很無奈的開口說:「可是,我不可能接受他。」

    「這是為什麼?」

    「換成是-,-有辦法把未來交給一個沒有工作的人嗎?」她反過來一問。

    「他沒有工作嗎?」那個傢伙看起來很體面,不像個遊手好閒的人。

    「他是個畫家,-認為畫畫可以當成工作嗎?」

    皺著眉想了好久,袁心慧很想對這份工作表示尊重,可是最後還是實話實說,「我不知道,我想很少人以畫畫維生吧!」

    「這還用得著說嗎?藝術家通常都窮困潦倒。」

    「可是,我看他不像個窮困潦倒的藝術家。」

    「那是他的家世很好,所以他可以遊手好閒當個畫家。」

    「這……-可以跟他溝通啊。」從那個傢伙優雅的舉止來看,她早就猜到他是個出生在有錢人家的小孩,不愁吃不愁穿,人當然可以堅持自己的理想,可是這對賣命打拚過日子的宇薔來說是一件無法容忍的事情。

    「他恐怕不認為自己是個遊手好閒的人,我想,跟他溝通也只是對牛彈琴。」那個傢伙對自己堅持的事很固執,他根本是一個無法溝通的人。

    「-就擺明告訴他,如果他沒有正當的職業,你們之間就不可能進展下去。」

    「-還是不明白,對他來說,畫畫並不是不正當的職業。」

    「呃……這聽起來好像有點傷腦筋。」

    無聲一嘆,她苦苦的一笑,「現在-懂了吧,我並不奢求大富大貴,我只希望有個穩定的生活,再美麗的愛情一旦遇到金錢上的問題也會禁不起折磨,這就是現實。」

    她怎麼會不懂呢?對宇薔來說,日子已經過得很辛苦了,她哪有資格作不切實際的白日夢?雖然愛情很美,可是在媽媽和六個妹妹弟弟的牽絆下,她的腦子只容得下現實的生活。

    「其實,-可以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也許他願意為-找份穩定的工作。」

    「-可以想象他朝九晚五為生活打拚的樣子嗎?」

    「這個……」袁心慧很認真的將姚駱雲想象一般上班族的樣子,結論是,那個畫面看起來很不協調,那個傢伙實在不像生活在現實當中的人。

    瞧好友的表情,她也知道她們想象的畫面應該是一樣的,「即使他願意,我想他也忍受不了多久,所以,我很確定我們不可能有未來。」

    「-也不要太悲觀了,可以先試試看啊。」

    「我不能試,我怕自己會無法自拔的陷進去。」老實說,她這個人很死腦筋,一旦選擇擁有,她就會用生命守護,失去的滋味太痛太苦了,有生之年,她不希望這樣的痛苦再度降臨到她身上。

    「可是,他繼續跟-糾纏不清,-還能抽身嗎?」

    「我不知道,我越來越沒有把握了,所以我覺得很煩。」

    「我看,-最好拿出魄力直截了當告訴他,如果他沒辦法提供-穩定的生活,就請他立刻滾出-的生活。」

    「這樣子會不會太傷人了?」她不想傷害他。

    「如果-說不出口,那就繼續糾纏下去吧!」

    沒錯,她必須儘快在兩者之間作出一個選擇。

    這是一個美麗的夜晚,姚駱雲的嘴巴一直笑得闔不攏,用完晚餐,白宇薔竟然主動找他出來喝咖啡,好甜蜜哦!

    「你不要笑了好不好?」面對這樣的他,她真的很難開口。

    「我太開心了嘛!」

    無聲一嘆,她充滿無力感的喃喃低語,「等我把話說完了,我就不相信你還可以這麼開心。」

    「-說什麼?」

    搖了搖頭,她又搬出那張撲克臉,「我找你出去是有事跟你談。」

    「-要談什麼?-對我的感覺嗎?」他顯然沒有感覺到任何危險的訊息。

    「請你正經一點,我今天要談的事情很嚴肅。」

    聞言他竟然眼睛發亮,「-想討論結婚的事情嗎?」

    「Trachelium,你可以認真一點嗎?」他真的有逼瘋她的本事。

    無辜的眨著眼睛,他像個不知自己錯在何處的小孩子,「我很認真啊!」

    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她乾脆的說:「從現在開始請你閉上嘴巴聽我說。」

    「好……啊!」急忙-住嘴巴,他轉而點點頭。

    提了一口氣,她還是一鼓作氣脫口而出,「你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我對沒有穩定收入的人不感興趣。」

    鬆開手,他一臉迷惑的道:「沒有穩定收入?」

    「對,我這個人就是這麼現實,你沒有工作,所以我沒辦法接受你。」她試著用很市儈的口吻讓他認清現實的殘酷。

    可是,他還是不明白,「我有工作啊,我的工作是畫畫。」

    「我知道,可是,你不覺得這個工作聽起來一點安全感也沒有嗎?」

    「會嗎?」他困擾的抓著頭。

    略微一頓,她轉而小心翼翼的措詞,「老實說,我覺得你的工作可以養活自己就很不容易了,而你也知道我家裡的情況,我上有媽媽,下有六個妹妹弟弟,我想至少未來的十年,他們都是我的責任。」

    「我會幫-照顧家人。」這對他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

    「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小氣的男人,問題在於你沒有這個能力,除非你靠家裡救濟,可是我絕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我用不著靠家裡救濟。」

    「我很抱歉傷了你的自尊心,可是請你清醒一點,現實不是靠嘴巴說說就OK了。」她越說越虛弱,老實說,她對他甘拜下風,生活對他來說似乎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

    很苦惱的皺著眉,他知道自己給別人的感覺很迷糊,可是,他又不是不懂生活的白痴,他確定自己絕對有本事照顧她的家人,問題是--「為什麼-不相信我有能力照顧-的家人?」

    「你成天沒事幹,我看不出來你有在工作賺錢。」

    「我該做的事情都完成了,我現在可以休息不用工作啊。」

    「可是,我看你休息很久了。」

    「會嗎?我還想再休息一兩個月,不過靈感來了,我還是會拿起畫筆。」每次完成年度應該有的工作進度,他都很想好好休息幾個月,然而總是過不了多久,他的手就癢了,他真的很喜歡畫畫。

    她的頭都昏了,這個傢伙竟然說他還想再休息一兩個月?「不管了,我已經把我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我不想再說什麼。」

    「這種事不急,我們可以慢慢再說。」

    搞了半天,這個傢伙還是在原地打轉,她真是敗給他了。

    「我們沒有什麼好說了,總而言之,畫家讓我覺得一點安全感也沒有,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儘快離開我家,這樣子夠清楚了吧!」

    清楚,可是,他真的一點也不懂。

    一早,姚駱馨就打電話約姚駱雲出來吃午餐,從她一身的喜氣洋洋,任何人都看得出來她是即將步入結婚禮堂的新娘子。

    「下個禮拜六我和君曜就要舉行婚禮,Gerbera會去接你。」姚駱馨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雖然訂婚之後她就搬進章君曜的住處,可是真的要步上紅毯了,心情還是難掩興奮。

    「恭喜。」相對於她的愉快,姚駱雲可謂是愁雲慘霧。自從昨晚宇薔在咖啡店跟他說了那席話,他就再也笑不出來了,他還因此作了惡夢,夢裡難過的哭得浙瀝嘩啦,這事若教人家知道,肯定會笑破肚皮。

    「Trachelium,你怎麼了?」其實不問,她也知道他的悶悶不樂跟白宇薔有關。

    「沒什麼,有一件事情我想不明白。」

    「什麼事情?」

    略微一頓,他反過來一問,「-會不會覺得畫家很讓人沒有安全感?」

    「這得看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宇薔認為畫家連養活自己的能力都沒有。」

    姚駱馨明白的點了點頭,「這也難怪,藝術家通常是吃不飽餓不死的一群人,她會有這樣的疑惑也是人之常情。」

    連Agapanthus都這麼說,他傷腦筋的皺著眉,「我應該怎麼辦?難道我必須轉行嗎?可是,我只對畫畫有興趣。」

    「別急,你可以大聲的告訴她,你絕對有能力提供她一個穩定舒適的生活。」

    「我說了,可是她不相信啊。」

    「看樣子,你大概沒有告訴她,你有很多存款,還有一些債券和股票,另外在英國也有房地產,即使接下來你想成天在家裡閒晃,你也可以生活得很悠閒。」

    「我有很多存款嗎?」他對金錢一點概念也沒有,平時都是Gentiana在幫他打點,他知道Gentiana幫他做了一些投資。

    她早該想到了,這個傢伙絕不可能搞清楚自己有多少身家財產。「去年我看過你的存款簿,我記得有好幾千萬美金吧!」

    「這樣算多嗎?」

    「我想夠多了。」姚駱馨有些哭笑不得,難怪人家很難對他產生信任感,這個傢伙老是在狀況外。

    頓了一下,他像是想到什麼好主意似的瞪大眼睛,「如果我告訴她,我有這麼多錢,她是不是會比較有安全感?」

    沉思片刻,姚駱馨很嚴肅的說:「我想,你把自己的財產一一算給她看,她確實可能會覺得比較有安全感,可是,未來的日子還很漫長,如果她老是看到你無所事事的樣子,她的安全感也會漸漸流失。」

    雙肩下垂,姚駱雲又灰心得像洩了氣的皮球。

    「老實說,你成天窩在人家家裡,人家當然會誤以為你是個遊手好閒,完全仰賴家裡資助的米蟲。」

    「我就算不窩在她家,她也會覺得我是米蟲。」

    「你不是說過嗎?她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她對未來當然會想得比較多、比較深,所以,你必須學著站在她的角度去思考。」

    「站在她的角度思考?」

    「對,也許你可以想辦法向她證明你有工作能力。」

    皺著眉想了半晌,他突然笑著大聲的宣佈,「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

    「我要出去工作賺錢。」

    「這個主意還下錯,不過,你可別忘了下週末要參加我的婚禮。」其實,她覺得重點並不在於「賺錢」,而是「工作」,一旦白宇薔看到Trachelium呈現給她的作品,她就會肯定他身為藝術家的驕傲。

    「好啦,-記得打電話提醒我。」他肯定會忘得一乾二淨。

    「對了,你別忘了帶白宇薔一起過去,我想見見她。」

    「好,我連她的家人都一起帶過去,我們總共有九個人。」

    「沒有問題,我會請Gerbera多派幾輛車過去接你們。」不敢相信,轉眼間,這個傢伙已經從那個愛裝可憐的姚家老麼蛻變成一家之主,雖然他扮演這個角色還很吃力,不過再過個一年,他絕對可以遊刃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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