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為什麼家裏一片漆黑?沒有人在家嗎?她不記得説過今晚不回來吃晚餐,他們怎麼可能扔下她不管?
進入屋內,打開客廳的電燈,白宇薔首先查看茶几上面是否留下紙條。也許Trachelium心血來潮帶他們出去用餐,那個傢伙老愛破壞這個家的規矩,所以小傢伙們個個喜歡圍在他身邊,可是,她並沒有看到預期中的紙條。
難道他們出去買晚餐,待會就回來?不過,有必要全體總動員嗎?
算了,她還是先回房休息好了,反正他們回來就知道了嘛!
還沒走進房間,她就聞到一股熟悉的花香,那是紫羅蘭的香味,紫羅蘭的香味很優雅,所以她特別喜歡。
在房門前停下腳步,不知道為什麼,心跳突然急促起來,彷佛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似的,一個深呼吸,她顫抖的摸着牆壁上的電燈開關,一按,房裏立刻大放光明,然後,她目瞪口呆的陷入眼前的景象。
粉色的紫羅蘭將她的牀鋪包圍,牀的中央擺了個禮物和卡片。
慢慢的走過去,她拿起卡片打開一看,卡片上面只有「生日快樂」四個字,此人的字很有個性,翻閲記憶,她不曾見過這個筆跡,可是直覺告訴她,這是出自於Trachelium之手。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眼角激動得溢出晶瑩的淚珠,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樣的感動了,爸爸在世的時候,每年都會費心的幫她準備一個生日驚喜,失去爸爸以後,她就再也沒有機會感受這樣的心情,媽媽沒有爸爸的細心,而且家裏的孩子又那麼多,媽媽從來不會在這種小事情上面費神。
老實説,連她自己都忘了生日這回事,每天生活在壓力下,她沒有閒情逸致過生日,沒想到他……她想,媽媽不會刻意把生日的事告訴他,這肯定是他自己主動問起。
看着那份包裝精美的禮盒,她猶豫着要不要打開它,雖然很感動,可是收他的禮物似乎不妥,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好奇他送什麼東西給她,不過,她的雙手卻不聽使喚的拿起禮盒。
難以抑制的雀躍在胸口激盪,她手忙腳亂的拆掉包裝紙,打開盒子。哇!那是一條很高貴很温暖的披肩。
唇角往兩邊上揚,她情不自禁的摸着披肩。她早就想買一件披肩,冬天在室內披上它,就不用穿上笨重的外套禦寒,在室內還穿大外套,那模樣真的很好笑,可是她瞧上眼的披肩都很昂貴,她就是沒辦法説服自己掏出腰包買下來。
他怎麼會知道買披肩給她?真是的,這還用得着問嗎?想也知道,這一定又是媽媽透露的訊息。
「喜歡嗎?」姚駱雲的聲音充滿期待的在她身後響起。
慌慌張張放下手中的披肩,她匆匆拭去眼角的淚珠,然後清了清喉嚨,毫不領情的説:「你不要以為這樣子就可以收買我的心。」
「我從來沒有買過女人的東西,我很擔心-不喜歡我挑選的禮物。」
聞言,她覺得心跳又亂了,這表示他從來沒有送女人禮物是嗎?
沒有聽到她的表示,他緊張的説:「如果-不喜歡,我可以拿去換。」
真是的,她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胡思亂想?長長吐了一口氣,她冷然的轉身面對他,「你不要送我禮物,你就沒有這個問題了。」
「可是,我就是想送生日禮物給-啊。」
「你花錢都是這麼沒有節制嗎?這件披肩少説也要六、七千塊吧!」這個數字可是她母親一個月的菜錢。
「這個不重要,不管花多少錢,我認為值得比較重要。」
絕少有女孩子面對這樣的付出無動於衷,可是,一時的浪漫不會摧毀她的理性,「你這麼做是白費工夫,我不會因此就接受你的感情。」
不過,他卻驚喜的瞪大眼睛,興奮的大叫,「-相信我愛-了是嗎?」
呃,她剛剛説了什麼?
「現在-願意相信我愛-,我就很開心了,我不會着急,我們可以慢慢來。」有了相信,信任就不再遙遙無期。
半晌,她才反應過來,「不對,這不是重點,就算我相信你的感情是真的,我也不會接受你,」
「我聽過一句話--烈女怕纏郎,我一定會把-娶回家。」他説得胸有成竹。
「你大概不知道,女人是很重視感覺,感覺不對,戲還可以唱下去嗎?」她差一點被他的氣勢給嚇到。
不過,他竟然不慌不忙的笑開嘴,「太好了,這表示我有希望了。」
這是為什麼?白宇薔一臉迷惑的眨了眨眼睛,自從認識這個傢伙之後,她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越來越退化。
「如果-對我的感覺不對,-還會讓我吻-嗎?」
麻煩了,她完全沒有辦法回答,是啊,如果不是對他心動,她是絕不可能容許他吻她,不過,這個傢伙的腦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靈光?
「我説得對不對?」他天真無邪的看着她,好像沒有逼迫她就範的意思。
「呃……」她覺得額頭開始冒冷汗了。
「你們兩個聊完了嗎?我們把披薩和蛋糕買回來了。」凌母站在門外喊道。
白宇薔偷偷的鬆了口氣,太好了,她暫時解脱了。
「凌媽媽,我們馬上過去。」姚駱雲接着又壓低嗓門説:「我們先吃晚餐和蛋糕,睡覺的時候再繼續討論。」
「討論什麼?」
「討論-對我的感覺啊!」他隨即拉起她的手走了出去。
別開玩笑了,她可沒興趣跟他繼續討論,可是,這個傢伙卻是固執又難纏,怎麼辦呢?不管怎麼樣,裝睡也好,裝傻也行,避開就對了。
打好下班卡,白宇薔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咖啡館,袁心慧突然湊到她身邊。
「喂,-今天有護花使者哦!」袁心慧用目光指着外面。
順着好友的視線,白宇薔的臉當場綠了一半,姚駱雲正笑嘻嘻的隔着玻璃對她揮手,這個傢伙跑來這裏幹什麼?
「趕快去吧,祝-有個美麗的夜晚。」袁心慧推了一下她的肩膀。
匆匆道了聲再見,她快步走出咖啡館,不過,她可不是急着想跟他會面,而是希望帶着他快點走人,以免人家在旁邊看熱鬧。
經過姚駱雲前面,白宇薔並沒有停下來,她繼續前進,因為他一定會追來。
果然,他快步的跟了過來,「-幹麼走那麼快?」
直到與咖啡館有一段距離,她的腳步才打住,「你來這裏幹什麼?」
「我來接-下班啊。」他好像一點也感覺不到她的不悦。
「接我下班?」她覺得自己好像九官鳥,沒辦法,她的腦子完全無法思考。
「我已經訂好西餐廳,今天晚上我要帶-出去吃飯。」
「出去吃飯?」
「我還特地請專車接送哦。」這是他從二姊夫那裏弄來的。
「專車?」
「在那裏。」他指着一輛停在路邊的車子。
兩眼瞪得像銅鈴似的,她——的説:「你去哪裏弄來這麼昂貴的專車?」
「這個容易,打一通電話就有了。」
天啊!他怎麼可以説得如此輕鬆?她就是打一百通電話也弄不到這麼一輛專車。
「我們走吧,時間差不多了。」他抓着她的手走向車子。
她沒有答應跟他出去吃飯,可是,她竟然跟着他坐上那輛令人不知所措的賓士,來到一家她連站在外頭瞄一眼都不敢的西餐廳。
「你在玩什麼把戲?」今天她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才會不知不覺受他擺佈。
「我沒有玩什麼把戲,我在追。」語氣帶着一點點懊惱,他絞盡腦汁想打開她的心扉,她竟然一點感覺也沒有。
「什麼?」
「-已經相信我愛-了,接下來,我要贏得-的芳心。」
「你要我説幾次,不要白費工夫了,我不可能接受你的感情。」昨天晚上她硬是裝睡逃掉他的追問,沒想他今天干脆直接採取行動。
「來日方長,-怎麼知道-不會接受我的感情?」
「……我就是知道。」這是無庸置疑的事,可是,為什麼她的心總是有一種説不出的猶豫?
「我們試試看再説吧!」
忍不住嘆了聲氣,「為什麼你非要浪費這種沒必要的時間?」
「我有在浪費時間嗎?」他顯然從頭到尾都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覺得很無力,她沒見過比他還難溝通的人。
擺了擺手,他無所謂的接着説:「這個不重要,我們先用餐再説。」
真是的,這個傢伙為什麼不能坦然接受她的決定?「我們先把話説清楚……」
「-就不能偶爾放鬆心情嗎?用餐的時候不要這麼緊張,這樣子很容易消化不良哦!」他傷腦筋的搖了搖頭。
「我……」
「今天晚上的時間還長得很,我也不會突然消失不見,先用餐不行嗎?」
算了,她還是先用餐再説,説真格的,每次跟他爭執,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又往後退了一步,她所感受到的壓迫感也就越強烈。
一旦放輕鬆,白宇薔就發現一件事,姚駱雲真的是一個很有吸引力的男人,因為他的一顰一笑都像春風一樣輕盈迷人,看着他,她就無法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像他這樣的男人,女孩子一個不小心就會迷戀上。
趁着咖啡館生意冷清的時間,白宇薔拉着好友來到角落的座位。
「我、我可以跟-聊聊嗎?」她顯得很彆扭。
袁心慧一副被嚇傻的瞪大眼睛。
「-不要瞪着我,説句話嘛!」
「-等一下。」袁心慧立刻起身轉回吧枱弄來了兩杯咖啡,「沒有咖啡,哪有聊天的氣氛?不過,-真的嚇了我一跳,沒想到-會主動找我聊天。」
「我很煩。」她自己也沒想到,Trachelium的追求行動真的讓她力持冷靜的腳步全部打亂了,他對她的殷勤讓她的心變得軟弱無肋,繼續下去,她可能會做出後悔莫及的傻事。
「我看得出來。」
沉默了許久,她終於把心裏的話説出來,「我承認自己對他很心動。」
笑了,袁心慧替她高興,「很好,-終於願意面對自己了。」
再一次安靜下來,她垂下螓首像在思考似的,過了半晌,她才很無奈的開口説:「可是,我不可能接受他。」
「這是為什麼?」
「換成是-,-有辦法把未來交給一個沒有工作的人嗎?」她反過來一問。
「他沒有工作嗎?」那個傢伙看起來很體面,不像個遊手好閒的人。
「他是個畫家,-認為畫畫可以當成工作嗎?」
皺着眉想了好久,袁心慧很想對這份工作表示尊重,可是最後還是實話實説,「我不知道,我想很少人以畫畫維生吧!」
「這還用得着説嗎?藝術家通常都窮困潦倒。」
「可是,我看他不像個窮困潦倒的藝術家。」
「那是他的家世很好,所以他可以遊手好閒當個畫家。」
「這……-可以跟他溝通啊。」從那個傢伙優雅的舉止來看,她早就猜到他是個出生在有錢人家的小孩,不愁吃不愁穿,人當然可以堅持自己的理想,可是這對賣命打拚過日子的宇薔來説是一件無法容忍的事情。
「他恐怕不認為自己是個遊手好閒的人,我想,跟他溝通也只是對牛彈琴。」那個傢伙對自己堅持的事很固執,他根本是一個無法溝通的人。
「-就擺明告訴他,如果他沒有正當的職業,你們之間就不可能進展下去。」
「-還是不明白,對他來説,畫畫並不是不正當的職業。」
「呃……這聽起來好像有點傷腦筋。」
無聲一嘆,她苦苦的一笑,「現在-懂了吧,我並不奢求大富大貴,我只希望有個穩定的生活,再美麗的愛情一旦遇到金錢上的問題也會禁不起折磨,這就是現實。」
她怎麼會不懂呢?對宇薔來説,日子已經過得很辛苦了,她哪有資格作不切實際的白日夢?雖然愛情很美,可是在媽媽和六個妹妹弟弟的牽絆下,她的腦子只容得下現實的生活。
「其實,-可以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也許他願意為-找份穩定的工作。」
「-可以想象他朝九晚五為生活打拚的樣子嗎?」
「這個……」袁心慧很認真的將姚駱雲想象一般上班族的樣子,結論是,那個畫面看起來很不協調,那個傢伙實在不像生活在現實當中的人。
瞧好友的表情,她也知道她們想象的畫面應該是一樣的,「即使他願意,我想他也忍受不了多久,所以,我很確定我們不可能有未來。」
「-也不要太悲觀了,可以先試試看啊。」
「我不能試,我怕自己會無法自拔的陷進去。」老實説,她這個人很死腦筋,一旦選擇擁有,她就會用生命守護,失去的滋味太痛太苦了,有生之年,她不希望這樣的痛苦再度降臨到她身上。
「可是,他繼續跟-糾纏不清,-還能抽身嗎?」
「我不知道,我越來越沒有把握了,所以我覺得很煩。」
「我看,-最好拿出魄力直截了當告訴他,如果他沒辦法提供-穩定的生活,就請他立刻滾出-的生活。」
「這樣子會不會太傷人了?」她不想傷害他。
「如果-説不出口,那就繼續糾纏下去吧!」
沒錯,她必須儘快在兩者之間作出一個選擇。
這是一個美麗的夜晚,姚駱雲的嘴巴一直笑得闔不攏,用完晚餐,白宇薔竟然主動找他出來喝咖啡,好甜蜜哦!
「你不要笑了好不好?」面對這樣的他,她真的很難開口。
「我太開心了嘛!」
無聲一嘆,她充滿無力感的喃喃低語,「等我把話説完了,我就不相信你還可以這麼開心。」
「-説什麼?」
搖了搖頭,她又搬出那張撲克臉,「我找你出去是有事跟你談。」
「-要談什麼?-對我的感覺嗎?」他顯然沒有感覺到任何危險的訊息。
「請你正經一點,我今天要談的事情很嚴肅。」
聞言他竟然眼睛發亮,「-想討論結婚的事情嗎?」
「Trachelium,你可以認真一點嗎?」他真的有逼瘋她的本事。
無辜的眨着眼睛,他像個不知自己錯在何處的小孩子,「我很認真啊!」
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她乾脆的説:「從現在開始請你閉上嘴巴聽我説。」
「好……啊!」急忙-住嘴巴,他轉而點點頭。
提了一口氣,她還是一鼓作氣脱口而出,「你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我對沒有穩定收入的人不感興趣。」
鬆開手,他一臉迷惑的道:「沒有穩定收入?」
「對,我這個人就是這麼現實,你沒有工作,所以我沒辦法接受你。」她試着用很市儈的口吻讓他認清現實的殘酷。
可是,他還是不明白,「我有工作啊,我的工作是畫畫。」
「我知道,可是,你不覺得這個工作聽起來一點安全感也沒有嗎?」
「會嗎?」他困擾的抓着頭。
略微一頓,她轉而小心翼翼的措詞,「老實説,我覺得你的工作可以養活自己就很不容易了,而你也知道我家裏的情況,我上有媽媽,下有六個妹妹弟弟,我想至少未來的十年,他們都是我的責任。」
「我會幫-照顧家人。」這對他來説是很簡單的事情。
「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小氣的男人,問題在於你沒有這個能力,除非你靠家裏救濟,可是我絕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我用不着靠家裏救濟。」
「我很抱歉傷了你的自尊心,可是請你清醒一點,現實不是靠嘴巴説説就OK了。」她越説越虛弱,老實説,她對他甘拜下風,生活對他來説似乎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
很苦惱的皺着眉,他知道自己給別人的感覺很迷糊,可是,他又不是不懂生活的白痴,他確定自己絕對有本事照顧她的家人,問題是--「為什麼-不相信我有能力照顧-的家人?」
「你成天沒事幹,我看不出來你有在工作賺錢。」
「我該做的事情都完成了,我現在可以休息不用工作啊。」
「可是,我看你休息很久了。」
「會嗎?我還想再休息一兩個月,不過靈感來了,我還是會拿起畫筆。」每次完成年度應該有的工作進度,他都很想好好休息幾個月,然而總是過不了多久,他的手就癢了,他真的很喜歡畫畫。
她的頭都昏了,這個傢伙竟然説他還想再休息一兩個月?「不管了,我已經把我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我不想再説什麼。」
「這種事不急,我們可以慢慢再説。」
搞了半天,這個傢伙還是在原地打轉,她真是敗給他了。
「我們沒有什麼好説了,總而言之,畫家讓我覺得一點安全感也沒有,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儘快離開我家,這樣子夠清楚了吧!」
清楚,可是,他真的一點也不懂。
一早,姚駱馨就打電話約姚駱雲出來吃午餐,從她一身的喜氣洋洋,任何人都看得出來她是即將步入結婚禮堂的新娘子。
「下個禮拜六我和君曜就要舉行婚禮,Gerbera會去接你。」姚駱馨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雖然訂婚之後她就搬進章君曜的住處,可是真的要步上紅毯了,心情還是難掩興奮。
「恭喜。」相對於她的愉快,姚駱雲可謂是愁雲慘霧。自從昨晚宇薔在咖啡店跟他説了那席話,他就再也笑不出來了,他還因此作了惡夢,夢裏難過的哭得浙瀝嘩啦,這事若教人家知道,肯定會笑破肚皮。
「Trachelium,你怎麼了?」其實不問,她也知道他的悶悶不樂跟白宇薔有關。
「沒什麼,有一件事情我想不明白。」
「什麼事情?」
略微一頓,他反過來一問,「-會不會覺得畫家很讓人沒有安全感?」
「這得看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宇薔認為畫家連養活自己的能力都沒有。」
姚駱馨明白的點了點頭,「這也難怪,藝術家通常是吃不飽餓不死的一羣人,她會有這樣的疑惑也是人之常情。」
連Agapanthus都這麼説,他傷腦筋的皺着眉,「我應該怎麼辦?難道我必須轉行嗎?可是,我只對畫畫有興趣。」
「別急,你可以大聲的告訴她,你絕對有能力提供她一個穩定舒適的生活。」
「我説了,可是她不相信啊。」
「看樣子,你大概沒有告訴她,你有很多存款,還有一些債券和股票,另外在英國也有房地產,即使接下來你想成天在家裏閒晃,你也可以生活得很悠閒。」
「我有很多存款嗎?」他對金錢一點概念也沒有,平時都是Gentiana在幫他打點,他知道Gentiana幫他做了一些投資。
她早該想到了,這個傢伙絕不可能搞清楚自己有多少身家財產。「去年我看過你的存款簿,我記得有好幾千萬美金吧!」
「這樣算多嗎?」
「我想夠多了。」姚駱馨有些哭笑不得,難怪人家很難對他產生信任感,這個傢伙老是在狀況外。
頓了一下,他像是想到什麼好主意似的瞪大眼睛,「如果我告訴她,我有這麼多錢,她是不是會比較有安全感?」
沉思片刻,姚駱馨很嚴肅的説:「我想,你把自己的財產一一算給她看,她確實可能會覺得比較有安全感,可是,未來的日子還很漫長,如果她老是看到你無所事事的樣子,她的安全感也會漸漸流失。」
雙肩下垂,姚駱雲又灰心得像泄了氣的皮球。
「老實説,你成天窩在人家家裏,人家當然會誤以為你是個遊手好閒,完全仰賴家裏資助的米蟲。」
「我就算不窩在她家,她也會覺得我是米蟲。」
「你不是説過嗎?她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她對未來當然會想得比較多、比較深,所以,你必須學着站在她的角度去思考。」
「站在她的角度思考?」
「對,也許你可以想辦法向她證明你有工作能力。」
皺着眉想了半晌,他突然笑着大聲的宣佈,「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
「我要出去工作賺錢。」
「這個主意還下錯,不過,你可別忘了下週末要參加我的婚禮。」其實,她覺得重點並不在於「賺錢」,而是「工作」,一旦白宇薔看到Trachelium呈現給她的作品,她就會肯定他身為藝術家的驕傲。
「好啦,-記得打電話提醒我。」他肯定會忘得一乾二淨。
「對了,你別忘了帶白宇薔一起過去,我想見見她。」
「好,我連她的家人都一起帶過去,我們總共有九個人。」
「沒有問題,我會請Gerbera多派幾輛車過去接你們。」不敢相信,轉眼間,這個傢伙已經從那個愛裝可憐的姚家老麼蜕變成一家之主,雖然他扮演這個角色還很吃力,不過再過個一年,他絕對可以遊刃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