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松滿山遍野,沿嶺起伏,覆蓋了滿山嶙峋怪石。
松濤迎風起伏,嘶聲如泣,單調中充滿了令人窒息的氣息。
彎曲,回折的山路,蜿蜒盤絞於松林之中,路寬雖然足夠容得兩馬車騁馳,但在山高入雲,松林似海的聳高與遼闊的對比之下,這條路就顯得格外渺小,渺小得猶似羊腸小徑,自山下通往大道岔出,直通離山下足有五百丈高的一座山腰的巨大山莊——太陽莊。
山徑兩旁的枯枝、落葉堆得厚不見地,山路上卻是寸草不生,片葉不存,顯見這條路自上而下一直都有人維護著,但山路及山路的兩旁卻不見半個人影。
就沿著這條山路,燕翎雕等一騎六人已走上了近兩百丈高的山坡,卻一直沒有發現一條人影。
“樵霸”柴洪有些沉不住氣了,開口道:“這條鳥路,分明是天天都有人打掃,卻怎麼他孃的連條鬼影子卻沒有看見。”
“幻狐”邊漢雲移動輕巧的腳步,笑道:“八成是巴老兒想叫來此的人驚奇一下。”
“樵霸”柴洪道:“驚奇什麼?”
“幻狐”邊漢雲道:“見不到人啊!”
“樵霸”柴洪先是一怔,接著白眼一翻,罵道:“真見你他孃的大頭鬼了,見不到人影有什麼好驚奇的嘛!”
不慍不火地,“幻狐”邊漢雲道:“你方才不就是一直很驚奇嗎?”
確實是在驚奇著,但卻又不好承認,“樵霸”柴洪一瞪眼道:“俺……俺什麼時候驚奇來著?”
馬背上的燕翎雕突然開口道:“別吵了,前面有人來了。”
“樵霸”柴洪順口說道:“想是他孃的掃路的來了吧。”
走在馬後面的飛鳳女粉臉上的神情顯得十分嚴肅,插口道:“此地的路面,全由山下的老百姓輪流擔任打掃,每天必須五更之前掃完離開。”
一瞪眼,“樵霸”柴洪道:“這是誰規定的?姓巴的那老小子吧?”
飛鳳女沉重道:“巴震宇從來沒說過這種話,是山下三村的村長自己規定的,因為他們知道往日巴震宇單人攏莊的目的是什麼。”
狠狠地“呸”了一聲,“樵霸”柴洪道:“他孃的山中沒老虎,猴子成了王了,姓巴的老小於可真會作威作福啊!”
別的人都沒搭腔,“樵霸”柴洪仍然在那裡生悶氣。
向前走到了有五六丈,“幻狐”邊漢雲似乎也聽到聲響了,脫口道:“聲音挺沉的,不像是練武的人,想是上山打柴的樵夫吧?”
飛風女道:“這片山區,不準打柴。”
猛然站住了腳,“樵霸”柴洪道:“這是誰規定的?那三個鳥村長?”
飛鳳女凝重地道:“沒有任何人規定,只是沒有人敢來而已。”
“幻狐”邊漢雲道:“來了又怎麼樣?”
飛風女道:“只要吹柴之聲一起,不到半個時辰,那砍柴的人就會不明不白地死在山裡。”
“樵霸”柴洪怒罵道:“不用說,這又是巴震宇那狗孃養的在暗中搗蛋了。”
飛鳳女道:“大家都猜測是他指派手下的人乾的,但卻沒有人能證實,事實上,也沒有人敢那麼做。”
一張黑臉氣得變成了降紫色,“樵霸”柴洪道:“他孃的反了,真要反了。”
看了“樵霸”柴洪一眼,“幻狐”邊漢雲的目光轉到飛鳳女身上,道:“依姑娘看,這來的人會是誰?”
對太陽莊,飛鳳女心中存有極大的畏懼,不安地聳聳香肩,她道:“也許是他們的行蹤被太陽上的人發現了。”
太陽莊在江湖上,確實有著動人心魄的威名,“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雖然存下了拚命之心而來的,但驟聞“被發現”幾個字,臉色仍不免為之一變。
微微怔忡了一下,“樵霸”柴洪豪邁地笑道:“哈哈……那敢情好,他們迎下來倒省了者子一步一步跋涉上去宰他們了。”
勒住馬,燕翎雕以低沉的聲音道:“來的是一輛急速奔馳的車輛,我們在路旁等一等看看。”話落翻身躍下馬背。
向前望了一眼,“樵霸”柴洪道:“頭兒,何不再向前走個兩三丈,到前面那個山拐角的地方去等,也許在那裡可以看得到的是會麼狐鬼蛇神。”
點點頭,燕翎雕道:“也好!話落牽著馬向前就走。
“幻狐”邊漢雲道:“頭兒,騎上去吧。”
燕翎雕笑笑道:“這段路還用不著騎馬。”話落轉向飛鳳女道:“依姑娘的看法,來的會是什麼人?”
飛鳳女面帶憂色,道:“太陽莊的人。”
燕翎雕道:“能肯定?”
飛鳳女肯定地道:“這附近百里之內,只有太陽莊有馬車。”
“樵霸”柴洪忍不住又道:“這他孃的又是一種不同凡響的特權。”
走了三丈左右,眾人在拐角處的路旁的松樹下停了下來,這時隆隆的車輪滾動之聲及“得得”的馬蹄奔馳之聲已清晰可辨。?樵霸“柴洪一肚子悶氣一直未曾發洩出來,聞聲不由自主地開口道:”這麼個急法,是在奔他孃的哪一門子的喪?““樵霸”柴洪話聲才落,突然有一個雄渾低沉的震耳聲音叫道:“夫人,有什麼事等莊主回來再商量,你與小姐這麼一走,屬下我可怎麼向莊主交待呢?”
聞聲眾人的目光全向十丈外的另一個山路拐角望去,但見山路空曠,一無所見。
馬車仍在急促的奔馳著,全無減速的徵象。
目光轉到飛鳳女的臉上,燕翎雕道:“姑娘能否猜得出車上的人?”
搖搖頭,飛鳳女道:“這個我就不敢說了,也許是巴震宇的原配及他的女兒。”
燕翎雕一怔,道:“他的原配,她為什麼要逃?”
粉臉微微一紅,飛風女道:“因為巴震宇寵信一個江湖上以陰毒出名的女人,這女人吞不下她們母女。”
“幻狐”邊漢雲道:“這個女人是誰?”
飛風女道:“‘九尾狐’花玉器。”
燕翎雕,柴洪及邊漢雲,都忍不住脫口道:“是她?”
飛風女點點頭,道:“是她,不過,車上坐的是不是巴震宇的原配,這可就不敢肯定了。”
這時,上面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沉喝道:“夫人與小姐如果再不停下來,可莫怪屬下要以下犯上了。”
燕翎雕低沉地自語道:“以下犯上,沒錯,準是她們母女了。”
“樵霸”柴洪道:“頭兒,咱們怎麼辦?”
就在這時,拐角的背面突的響起一陣急促的煞車聲以及奔馬驟然受阻的嘶叫聲,一緊手中赤銅扁擔,“樵霸”柴洪焦急地道:“頭兒,如何?”
急速的馬蹄奔騰聲一停,車輪的雷鳴般的轆轆的響聲也跟著消失,松林立時變成一片死寂。
“樵霸”柴洪臉色突然一緊,焦灼地道:“頭兒,快,他們追上了!”
燕翎雕搖搖頭道:“沒有這麼快。”
燕翎雕話才說完,轉角處突然響起一個清脆而焦灼的少女聲音叫道:“你,你是誰?快放開我們。”
一個帶有童音的少女聲音道:“你們母女逃不掉的,既然逃不掉,何不跟他們拚一拚?”
原先的少女叫道:“你到底是誰?”
童音少女的話剛停,一個低沉的聲音已跟著傳來,森冷地道:“夫人,小姐,請回莊吧。”
話聲中雖然帶有一個“請”字,但語氣卻是一口命令的森冷聲。
少女冰冷地道:“嶽松華,假使你心目中還有你所稱的‘夫人’與‘小姐’,那麼今天的事,你就站在一邊,別多管閒事,如果你只是嘴皮上的客氣話,那就拿出手段來吧,我們既然硬衝了出來,絕無軟著回去的可能。”
嶽松華冷然道:“小姐,天大的事,都得等老莊主回來之後才能解決,本座無權決定,因此,‘夫人’與‘小姐’都必須回去。”
少女冷聲喝問道:“嶽松華,方才我說的你聽到了沒有?”
嶽松華斷然答道:“夫人與小姐回莊乃是勢在必行之事,如果小姐決意要獨斷獨行,本座有旨命在身,說不得要強請二位回莊了。”話落一頓,威脅道:“小姐,你的武功是我們三個副莊主調教出來的,因此,你絕不是我嶽松華的對手,小姐,動起手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還請小姐三思而行。”
小女冷冷地一笑道:“姓岳的,你既然狗仗人勢,目無尊長,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留我們母女你認為是勢在必行,離開太陽莊,我們母女也認為勢在必行,我們無法談擾,那只有各行其事了。”
嶽松華大笑道:“哈哈…小姐,你說得也是,本座替你牽馬。”
側臉望著燕翎雕,“樵霸”柴洪道:“頭兒,我們過去看看如何?”
燕翎雕點點頭,凝重地道:“可以,但是在沒有弄清楚情況之前,暫時不要露面。”話落轉身牽馬走向松林深處,不大工夫,空手走了回來,道:“我們走吧。”
藉著兩旁的松林掩蔽,幾個人轉過了山拐角,眼前景象,正如他們想象中的一般。
一輛雙馬拉的華麗馬車停在路當中,兩匹馬的兩側站著一紅一綠兩個眉目如畫的十四五歲的少女,馬車駕駛坐上,坐著一個身著紫衣,臉色鐵青的少女,手中握著一把駕駛馬車的軟長皮鞭。雖然是在盛怒之下,但那彎曲的柳眉,秋水般的明眸,仍然有著令人目玄神搖的嬌豔,明麗之感。
一個年約五旬上下,紫黑色臉膛,眉濃如墨,眼神如鷹,獅鼻海口,留有五柳長髯的青袍老者,此時正緩步向馬車前的兩匹馬走去,此人背上交叉又斜插著兩柄粗如兒臂髯九節銀鞭,行動穩如山嶽,自有一股凌人威儀。
馬車後面約兩丈左右處,並排站著兩個灰衣漢子,胸口仍自起伏不定,顯見這一路急趕,這兩個人覺得頗為吃力。
青袍老者在馬車前頭的五尺處停住腳步,面向著身前不到兩尺處的馬頸項,眼睛餘光,恰好可以看到駕駛座上紫衣少士的舉動。
虛偽地笑了笑,青袍老者道廣兩位小姑娘,沒你們的事了。“紅衣少女偏著頭道:“本來就沒有我們的事嘛。”
青袍老者道:“那你們退開去吧。”
紅衣少女望了綠衣少女一眼,道:“妹妹,聽到沒有,他叫我們退到一邊去。”
綠衣少女哼了一聲,道:“說得倒容易,人命關天,萬一這兩匹馬犯了性子像方才一樣的狂奔急馳,一下予衝出路外,衝到松樹上,豈不要出人命?這年頭,雖說人命不值錢,但咱們姊妹倆既然碰上了,又豈能見死不救,姊姊,你說是嗎?”
紅衣少女還沒來得及答話,青袍老者已搶口道:“兩位小姑娘不用擔心,老夫是來專程接她們回莊的。”
綠衣少女道:“你們的莊子在山下?”
青袍老者有點不耐煩地道:“你們沒看見我們是打哪裡來的嗎?”
眨眨明亮的大眼睛,紅衣少女道:“大爺,你身法快得像陣風似的,等我們看到你時,你已經站在車後面了,因此,我們也弄不明白你是打什麼地方‘鑽出’來的。”
青袍老者臉膛一沉,喝道:“越說越不像話了,什麼‘鑽’出來的,大爺我是從太陽莊上來的,太陽莊就在上面。”話落向山上指了指。
綠衣少女故作茫然地道:“大爺,接人都是迎面接,你們怎麼卻從後面來呢?那不成了追人了?”
臉色倏然一寒,青袍老者冷冷地道:“你們兩個丫頭是誠心攪和來的,是不是?”
紅衣少女縮縮脖子道:“怎麼大爺,你要發火了嚴綠衣少女伸伸舌頭道:”大爺,你臉色本來就‘暗’,這一發火,怎麼連印堂都黑了?“紅衣少女瞪了綠衣少女一眼,道:“妹妹,你怎麼可以說人家印堂黑呢?人只有快要死的時候印堂才發黑,真是的,話也不會說。”
青袍老者聽出二女話不對頭,精目中煞氣一閃,冷冷地道:“敢情你們兩個丫頭是找茬來的,哼哼,就憑你們兩個胎毛未曾脫盡的東西,找茬居然找到你家大爺頭上來了,你們可是以為自己成了火候了?”
綠衣少女眨眨眼睛:“大爺,你口氣可很驚人,你是誰啊?”
青袍老者冷森森地道:“太陽莊第三副莊主,‘鷹眼神”嶽松華就是老夫。“綠衣少女重複了一遍,道:“‘鷹眼神’?這個名字好熟,姊姊,我們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吧?‘’綠衣少女笑道:”哎呀!妹妹,你是怎麼啦?你忘了小姐平日用來打獵的三隻大狗中有一隻名叫‘鷹眼神’,不是嗎?‘,綠衣少女少忙:“啊,什麼,那中紫臉青毛的三號狗。,,’鷹眼神”嶽松華老臉一變,滿臉怒氣雖然更加增加三分,便神態卻已凝重多了!
‘鷹眼神“嶽松華是老江湖,他一看自己的名號,對方聽如未聞,就知來人是衝著太陽莊來的,雖然他從來就沒有見過她們,但不是猛龍不過江,他們既然敢明目張膽地往太陽莊闖,就不會是無能之輩,有道是藝老不在年高,她們年紀雖然不大,但藝業高低,有時卻不能以年齡衡量。
精眸轉動了一陣,‘鷹眼神“嶽松華冷冷一笑,道:”好好,兩位原來是衝著我太陽莊來的,周氏兄弟何在?’‘馬車後的兩個灰衣漢子聞聲兩個起落,躍到’鷹眼神‘’嶽松華身邊,齊聲道:“周氏兄弟聽命。”
朝兩個少女一揚下巴,‘鷹眼神“嶽松華冷酷地道:”拿下“,兩個灰衣漢子齊應了聲是,轉身向兩個少女走過去,神色踞傲,根本就沒有把兩人放在心上。
一左一右,周氏兄弟停在兩個少女身前三尺左右處,紅衣少女面前的那個面頰上有一道刀疤的灰衣漢子,冷聲喝道:“丫頭,你還不出來領死,等什麼?”
看也沒看刀疤漢子,紅衣少女轉向綠衣少女道:“妹妹,多不值得,我們幾時被人這般小看過了?”
綠衣少女笑道:“姊姊,其實這也不算什麼,世間不睜眼的人多的是,我們只要想法子使他們餐開眼就是!”
紅衣少女道:“用什麼法子,你用給我看看。”
綠衣少女仍然望著紅衣少女,道:“你看清楚了!”
綠影在話聲中閃動了一下,“叭叭”兩聲清脆響聲中,站在綠衣少女面前的那個灰衣漢子驚呼一聲,雙手撫著雙頰暴退下五六尺遠,口鼻之中,血噴如泉。
綠衣少女人影才定下來,紅影跟著閃動起來,疤面漢子也遭了同樣的命運。
說不出是羞是怒,周氏兄弟雙雙暴喝一聲,各自拋出背上的厚背刀,飛身撲向二女。
刀法在飛身凌撲之際展開,銀光瀰漫,刀風忽忽,狂風暴雪般地,掩地遮天般地雙雙罩向二女。
狀似根本就不知道大禍已然臨頭了似的,二女連看都沒看一眼,仍然對面牽著馬站著。
馬車上的紫衣少女眼看著兩片刀網已罩到二女頭上了,粉臉兒一變,手中軟馬鞭不由自主地揚了起來。
鞭影凌空盤旋而起,靈巧如蛇般地向兩片刀網卷掃過去。
就在鞭影將要接觸到刀網的剎那間,突見紅綠人影同時動了一下,周氏兄弟雙雙大叫一聲,皮球般地向左右飛射出老遠,兩柄厚背大刀,也跟著凌霄直射上去。
‘鷹眼神“嶽松華老臉駭然一變,脫口驚呼道:”’鐵血紅顏‘的七仙姬?“在‘鷹眼神“嶽松華的驚呼中,紫衣少女看飛舞馳援二女的軟鞭,突然失去控制,落在兩匹白馬的馬背上,”唏哩哩“一陣馬嘶,兩匹馬的四蹄飛揚,朝山路下飛奔而去。
‘鷹眼神“嶽松華老臉一變,才想動身去攔,突見紅、綠二女現現在眼前。
雙手齊舉,‘鷹眼神“嶽松華暴吼一聲,兩道排山倒海的狂飈封準二女胸口推了過去。
掌出挾著忽轟雷鳴之聲,銳風凝而不散,堅如精鋼,沉似山移,令人望而生畏。
綠、綠二女嬌小的身軀,突然左右一分,向兩旁閃避開去。
:鷹眼神“嶽松華也料準了二女不敢輕攖其鋒,雙掌一出,人也跟著向前飛射出。
‘鷹眼神“嶽松華雙足才一落地,猛覺雙眼一花,紅綠二女重又阻攔在身前五尺左右處了。
雙掌本能的又舉了起來,但卻沒有拍出去。
粉臉兒上的嘻笑之色已完全消失,紅衣少女冷冰冰地道;“嶽副莊主,算你聰明,你沒有再枉費真力,你既認出了我倆是七仙姬中的紅、綠二仙姬,你早該知道你無法從容去追人才是。”
翻臉拔出背上的雙鞭,‘鷹眼神“嶽松華深沉地冷笑道:”久聞’鐵血紅顏‘手下的七仙姬個個身懷著駭世的絕學,老夫今天能在此巧遇二位,正好可以領教領教,等老夫拾下你們,再去追她們母女也不遲。“這時,跌出五丈遠的兩個灰衣漢子,剛好從地上站了起來,‘鷹眼神“嶽松華鐵青著臉,道:”你們兩個趕緊給我回莊去,快滾。“連滿身灰土及滿臉鮮血都不敢拍、擦,周氏兄弟齊應一聲,忍住滿身疼痛,轉身向山上飛奔而去。
紅衣少女冷笑一聲道:“三當家的,他倆回去,除了把那隻騷狐狸拖出來之外,你們太陽莊上再沒有看得過眼的人物了吧?”
綠衣少女也冷聲道:“再說,那頭騷狐狸是巴老爺子的命根子,萬一不幸在路上被入捉了去,三當家的,那你可真叫吃不完兜著走呢。”話落目光向燕翎雕等人的藏身處望了一眼。
‘鷹眼神“嶽松華冷笑道:”就憑你們?“綠衣少女冷笑道:“怎麼?我們不配是嗎?”
‘鷹眼神“嶽松華冷笑道:”仿;們連老夫的手掌都逃不出去,你們還敢妄想去動’太陽莊‘的二夫人?“話落一步一步,緩慢地向二女*了過去。
松林中,“幻狐”邊漢雲望著燕翎雕道:“頭兒,好像知道我們在這裡。”
燕翎雕點點頭,道:“這叫螳螂撲蟬,黃雀在後,哼。”
“樵霸”柴洪道:“頭兒,看起來,‘鐵血紅顏’對咱們還不錯嘛。”
不以為然地搖搖頭,燕翎雕道:“世間沒有白撿的便宜,‘鐵血紅顏’在武林成名已非一日,我們知道這個道理,因此,她是什麼居心,現在言之過早。”
“幻狐”邊漢雲忙附和道:“對,俺也這麼想,頭兒,咱們何不追上去把那兩個通風報信的小子宰了,再直搗太陽莊。”
“樵霸”柴洪道:“猴頭,你他孃的就會跟著人拾屁吃,你知道個屁。”
一瞪眼,“幻狐”邊漢雲道:“俺拾屁吃,你他孃的連屁都拾不到,你比俺更不高明。”
“樵霸”柴洪冷哼一聲道:“猴頭,你說話可小心點!”
“幻狐”邊漢雲道:“俺不小心,你又怎麼樣?”
屯燕翎雕見狀沉聲道:“你們兩個有沒有個完,我們不辦正事了?”
“幻狐”邊漢雲道:“是老柴沒事找事嘛!”
“樵霸”柴洪怒聲道:“你他孃的也不是省油的燈。”
“幻狐”邊漢雲冷聲道:“俺他孃的為什麼要省油?”
星目一瞪,燕翎雕道:“好了,別吵了行嗎?你們兩個也不看看自己,年紀都一大把了,怎樣個有氣量的?”話落一停,道:“走啦。”
這時,“幻狐”邊漢雲與二女已動起手來,但見紅綠兩知嬌小的人影在鞭網中飛舞,險象連連,但即處處巧妙地化險為夷。
向打鬥的地方望了一眼,“樵霸”柴洪道:“頭兒,那兩個小丫頭會不會有危險?”
蒸翎雕道:“不是猛龍不過江,走吧。”話落當先向山上走去。
“樵霸”柴洪跟在三人後面,邊走邊回頭探望鬥場,他總替二女擔著心。
四人轉過一個山拐,才由松林中回到路上,沿路向上走。
眾人緩步而行,路越向上越見寬闊,為了要等“七尾狐”,所以他們向上走的是速度並不快。
越過鬆林,太陽莊的第一座亭角才映入四人眼瞼,車輪輾地隆隆聲也跟著傳進耳中。
愣了一愣,“樵霸”柴洪道:“他孃的,看來太陽莊的風水真個開始轉了,這又是誰也跟著逃?”
“幻狐”邊漢雲與“樵霸”柴洪永遠都說不到三句話就要吵,但也永遠不會不說話,掃了“樵霸”柴洪一眼,“幻狐”邊漢雲接腔道:“那是誰要逃,準是那個騷狐狸趕來了。”
“樵霸”柴洪道:“是你給她駕的車?”
“幻狐”邊漢雲沒想通話中之意,一呆,道:“見了大頭鬼了,俺不是好好地走在這裡嗎?什麼時候又去給她駕車廠?”
“樵霸”柴洪道:“既然不是你給她駕車,你怎麼又知道是她來了?”
一時之間找不到反駁的話,“幻狐”邊漢雲急得臉一紅,脫口道:“他孃的,老柴,你是存心找茬是不是?”
“幻狐”邊漢雲的怒叫聲才落,平坦的松林轉角已奔出一輛由四匹黑馬拉著的巨大華麗的馬車,周氏兄弟各騎著一匹棗紅馬在前領路,馬車後面並排跟隨著八個四旬上下的女人,聲勢甚是壯觀。
“樵霸”柴洪呆了呆,道:“猴頭,這下你可真說對了呢?”
“幻狐”邊漢雲呆呆地望著前面十多丈外急奔而宋的馬車,道:“俺可沒想到這頭騷狐狸竟會帶這許多人來。”
“樵霸”柴洪道:“猴頭,看你可有點出息,咱們什麼陣仗還沒見過,怎麼卻在乎起他們人多來了?”
“幻狐”邊漢雲道:“老柴,他們全是些娘們,你沒看見啊?”
“樵霸”柴洪還真沒注意到這一點,聞言一呆,道:“啊,可不是?這可就不好對付了。”
兩人說話之間,馬車已奔行了五六丈了。
臉一沉,燕翎雕冷聲道:“截住!”
彼此對望了一眼,精神同時一振,“樵霸”柴洪道:“猴頭,怎麼個截法?”
“幻狐”邊漢雲道:“先把走在前頭的那兩個兔崽子擺子瞭如鈳?”
這時,前面奔馳的周氏兄弟距他們已不到兩丈了,周氏兄弟也正以戒備的目光望著兩人。
“樵霸”柴洪一橫赤銅扁擔,粗獷地道:“猴頭,主意很好,上啊。”
凌空飛彈而起,“幻狐”邊漢雲急如輕霧,快似幽靈,一閃撲到疤面漢子頭頂上空,右臂一探,寒光飛閃之中,突聽疤面漢子悶哼一聲,翻身跌下馬來。
周氏兄弟,雖然老遠便已在戒備著了,但卻沒想到“幻狐”邊漢雲竟有這般出人意料之外的身法。
目睹疤面漢子突如其來的翻身落馬,左側的灰衣漢子大吃一驚,雙手猛力向懷中一拉韁繩,長嘶聲中,坐騎猛然直立而起。
這時“樵霸”柴洪恰好趕到。
赤銅扁擔在馬前蹄抬起揚起,棗紅馬的雙蹄才一著地,赤銅扁擔已凌空呼地一聲壓了下來。
“叭”一聲,血光突然噴灑而起,灰衣漢子前閃哼了半聲,便已連人帶馬一起堆在地上的血泊中。
周氏兄弟一死,馬車自然停了下來,馬車後的人騎跟著超越馬車,把四人圈了起來了。
向四周望了一眼,“幻狐”邊漢雲聳聳肩道:“老天,俺消受不了,俺消受不起。”
八匹駿馬停住之後,一個柳腰肥臀,黛眉桃花眼的狐媚女子,揚手沉聲道:“下馬。”
七個女子同時飄身下馬,各自把坐騎遣開現場,只有那個狐媚女子仍然端坐在馬上。
右手抓住赤銅扁擔,左手不停地在鼻前煽動著,“樵霸”柴洪道:“猴頭,你聞聞看,這是什麼味道?”
“幻狐”邊漢雲一本正經地道:“狐騷氣,老柴,咱們八成是陷身在狐狸堆裡了。”
哭喪著臉,“樵霸”柴洪道:“猴頭,那可怎麼好?像俺,膀大腰圓的還能挺上一陣子,兄弟,你這般瘦小,只怕不出三天,就只落下一把骨頭了。”
“幻狐”邊漢雲一呆,突然領悟,怒聲道:“他孃的,老柴,你時時刻刻都在設計著佔俺的便宜,你他孃的可像個兄弟?”
馬背上的狐媚女子突然冷聲喝道:“你們四個中,誰是頭,給姑奶奶站出來。”
挺挺胸脯,“樵霸”柴洪道:“姑奶奶,你看俺可像?”
桃腮一寒,狐媚女子道:“黑大個,你少在姑奶奶面前裝瘋賣傻,惹火了姑奶奶,小心我生剝了你。”
一伸舌頭,“樵霸”柴洪道:“俺又結實,又健壯,狐奶奶,你可捨得廣眸子中殺氣一熾,狐媚女子冷聲喝道:”給我拿下來。“七個女子身形同時一動,“樵霸”柴洪連忙叫道:“慢著,你家大爺一向手重,一個不小心,你們全做了俺赤銅扁擔下的冤魂,等下俺頭兒又怪俺沒留活口廠狐媚女子臉色突然一變,脫口道:”赤銅扁擔子我提個使赤銅扁擔的人你可知道嗎?““樵霸”柴洪一拍胸膛,道:“普天之下,使赤銅扁擔的只俺這一家,別無分號,狐奶奶,你不用提了。”
臉色突然變得十分凝重,狐媚女子道:“你是‘樵霸’柴洪?”
“樵霸”柴洪道:“敢情正是俺!”
臉上神色微一猶疑,狐媚女子冷笑道:“你們頭兒燕翎雕在哪裡?”
緩步的向前跨出一步,燕翎雕未等“樵霸”柴洪開口,搶先道:“燕某人在此。”
猛然看到這個使整個“太陽莊”日夜不安的俊美少年煞星,狐媚女子突然沒了主意,呆呆地痴坐馬上,不知如何是好。
冷沉緩慢地,燕翎雕道:“姑娘,你作不了主,叫你們主事的人出來吧。”
先前的威風完全消失了,狐媚女子回頭向馬車望了一眼,仍然猶疑不定;拿不定主意。
就在這時,馬車上響起一個脆中帶有妖媚韻味的聲音道:“含香,你退開來,既是燕當家的到了,沒別的好說的,當然得由我親自來接了。”
被稱為“含香”的狐媚女子,聞聲急忙下馬,拉著馬走向右邊,把正面閃了出來。
車門緩慢地啟開,首先下來兩個十七八歲,但卻帶有一身少婦氣息的使女,在兩個使女身後,下來一個全身粉紅衣著的二十七八歲的少婦。
滿頭烏雲秀髮,高高地挽了個宮髻,鵝蛋臉、柳葉眉、杏眼流轉,閃動生波,小嘴如櫻,微張若渴,行動嬌弱,狀似弱不禁風,全身自然地流露著嬌媚冶蕩的氣息。
“九尾狐”上下打量了燕翎雕好一陣子,才像突然發現了什麼奇蹟似地道:“喲,燕當家的果然名不虛傳,美似潘安,貌勝宋玉,奴家今天可算是開了眼界羅。”
燕翎雕還沒開口,“樵霸”柴洪已看不過了地扭動了一下身子,自語似地撇著嘴道:“唷,你他孃的真令人作嘔三天。”
“幻狐”邊漢雲見狀忍不住笑道:“唷,老柴,你他娘別粗中有細,細得叫入骨酥肉麻了。”
“樵霸”柴洪掃了“幻狐”邊漢雲一眼,道:“唷,猴頭酥了,你怎麼不躺下呢?又沒人扶著你!”
兩人忍不住全都笑了起來。
“九尾狐”掃了“樵霸”、“幻狐”兩人一眼,目光依然逗留在燕翎雕身上,嬌滴滴地嗔道:“燕當家的,你兩個手下倒是能言善道,你怎麼老不開口呢廣冷漠地笑了笑,燕翎雕道:”姑娘,此處耳目甚多,不地賣弄風情的地方,你我還是言歸正傳吧。““九尾狐”瞟了燕翎雕一眼,媚聲笑道:“燕當家的,你說咱們該談什麼,才算是正經的呢廣笑笑,燕翎雕道:”燕某人此來的目的姑娘可知道嗎?“臉色微微一整,笑容卻都消失,“九尾狐”仍然笑道:“燕當家的,巴莊主不在。”
冷漠地點點頭,燕翎雕道:“我知道巴震宇不在莊上。”
“九尾狐”笑道:“因此,你直闖太陽莊來了。”
燕翎雕冷冷地笑了一聲道:“與其說是闖,姑娘不如說燕某依計而行,果然到貴莊來了。”
似是受了驚嚇,“九尾狐”花容一變,道:“燕當家的,你使的是調虎離山之計?”
陰沉地笑笑,燕翎雕道:“小小計策,難登大雅之堂,倒叫姑娘見笑了。”
“九尾狐”凝重地註定燕翎雕道:“燕當家的,早先奴家就勸咱們當家的不要輕舉妄動,奴家就是怕中了你的計策,果然奴家沒有料錯。”
惋惜地搖搖頭,燕翎雕道:“那實在不幸,姑娘。”
“幾尾狐”看了飛風女一眼,道:“燕當家的,你是來要她爹的吧?”
燕翎雕道:“沒有否認,冷冷地道:”姑娘明察秋毫,燕某實在佩服得很。““九尾狐‘’笑笑,道:”那也沒有什麼,原先咱們當家的派她出去的時候,我就極力反對過,因為,我相信你絕不忍心下手殺這麼一個美麗得令人生憐的少女,你不殺她,‘飛狐’就不可能拿出真本領去找你算帳,弄不好,倒反使你跟‘飛狐’打成一片了,我果然沒料錯。“註定“九尾狐”要說這話,燕翎雕道:“姑娘早就知道望月山莊的主人是‘飛狐’了?”
“九尾狐”笑道:“燕當家的覺得奇怪嗎?”
淡然地笑笑,燕翎雕道:“燕某人只是覺得可惜而已。”
“九尾狐”一怔,道:“可惜什麼?”
笑笑,燕翎雕道:“可惜你們一直都不知道,是誰使他從武林中退隱下來的,可惜你們不知道他是答應了誰,而不用武功的。
否則,你們絕不可能費盡心機的去設法用他的女兒為餌宋釣他出面。““幻狐”邊漢雲目注“九尾狐”失魂落魄的形狀,忍不住插嘴道:“頭兒,這叫偷雞不成反蝕了把米。”
“樵霸”柴洪道:“不對,這叫玩火自焚。”
從悔恨中清醒了過來,“九尾狐”道:“燕當家的,說來是有點可惜。不過,可還沒有到令手下說得那般嚴重的地步,燕當家的,他不會出得太陽莊的。”
飛鳳女聞言粉臉一變,驚惶地脫口叫道:“你……你們把家父怎麼了?”
“九尾狐”陰沉地望了飛鳳女一眼,笑道:“沒怎麼樣,只不過保護得更嚴密了一點而已,太陽莊的機關埋伏你是知道的,我既然想到了燕當家的會用調虎離山之計,自然就會更妥善的安排。”
飛鳳女聞言一呆,頓時不知所措。
冷冷地笑笑,燕翎雕道:“姑娘,你的安排不能說不完善,只可惜…”
打斷燕翎雕的話,“九尾狐”道:“燕當家的,奴家又有什麼地方失算,值得你替奴家惋惜的了?”
冷冷地,燕翎雕道:“對付機關埋伏,燕某自己完全承認是個門外漢,但是,姑娘,你這一出來,燕某可就用不著再去對付機關埋伏了,燕某之所以替你惋惜的就是姑娘百密一疏,空自設好了一個機關,人卻從窩裡往外跑。”
“九尾狐”飛頭一震,心中也著實懊悔失算,但卻未形之於色,冷然一笑道:“聽燕當家的口氣,奴家好像……”
俊臉突然一寒,燕翎雕道:“不錯,你想對了。”
“九尾狐”冷聲道:“奴家想什麼想對了?”
燕翎雕冷笑道:“姑娘已落入燕某人手中了,姑娘,你是燕某人手中的一張萬應符,除了巴震宇的命之外,他什麼都得給我。”
冷然一笑,“九尾狐”道:“你拿到手了,燕當家的嚴寒著臉,燕翎雕道:”燕某這就要拿了。““九尾狐”冷聲一笑道:“燕當家的,請!”
話落揚手對八個隨行的女子打了個手勢。
隨著“九尾狐”的手勢,八個女子分別抽出隨身的武器,各自立好門戶,準備動手。
環掃了周圍一眼,“樵霸”柴洪道:“老天,這種陣仗,俺柴洪打出孃胎至今,可是第一次遇上,這可怎麼個打法呢?”
“幻狐”邊漢雲凝聲道:“老柴,打法沒什麼兩樣的,外甥打燈籠——照舅。”
“樵霸”柴洪一皺濃眉道:“可是俺就覺得手軟啊。”
“幻狐”邊漢雲道:“如果你活膩了,全身都酥了,也不關別人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吧。”
愁眉苦臉,“樵霸”柴洪自言自語道:“老天爺,這可怎麼好呢?”
向四周掃了一眼,燕翎雕冰冷笑了一聲,目注“九尾狐”道:“姑娘,她們能護得住你?”
“九尾狐”格格媚笑道:“燕當家的,她們只要自己能護得住自己,你又能把我怎地?”
右手緩慢地抓住包袱中的“邪劍”劍柄,燕翎雕冷笑道:“姑娘,你認為有費這道手續的必要嗎?”
“九尾狐”冷笑道:“燕當家的,在此時此地,奴家以為大有必要呢!”
猛然想到了自己身上的傷,燕翎雕笑道:“時機起因於我?”
“九尾狐”冷笑一聲,道:“燕當家的果然是個誠信君子。”話落柳眉突然一豎,冷喝道:“上!”
八條作勢待發的人影,在“上”字聲中同時飛身撲向她們面對著的中心位置。
八般兵器,在她們鼓動起的香風中結成了一張天羅地網,飛舞盤旋,密不透風地罩了下來。
“幻狐”邊漢雲臉色一緊,脫口道:“看不出來,這八個騷狐還真有兩下子呢!”說話聲中,雙臂一齊揮舞出去。
飛鳳女也嬌叱一聲,出劍攻擊。
“樵霸”柴洪嘴裡雖然一直嚷著不知道怎麼個對付法,但事情一旦真個臨頭,他的行動卻比誰都快,焦雷似在大吼聲中,赤銅扁擔早已揮舞了出去。
四人之中,只有燕翎雕一個人站著沒動。
三人的三種不同的兵器,遞出之後,分別響起一連串的碰響之聲,但當頭罩下來的那張密網,卻連一絲裂痕都沒有。
三張臉同時一變,“樵霸”柴洪一收滿臉嘻笑之色,急急忙忙地大吼一聲,硬生生地把被擋回來的赤銅扁擔再度揮出去。
“幻狐”邊漢雲也在此同時收回軟柄寒鐵槍,凝神一志地攻擊出去。
飛鳳女的武功火候,不如“樵霸”柴洪及“幻狐”,因此,她的變招反擊比較慢些。
三人撤招反擊,雖有快慢之分,但結果卻都相同,仍然被擋了回來。
燕翎雕一直沒有出手,從兩人兵器被擋回的情形,他已看出八個女子每兩個合成一組,有一組擋架對方的兵器,另外兩組必然從其他兩個不同方向合擊而上,因此,始終看不出有什麼空隙來。
這確實是一種很巧妙的陣勢,像四象陣但卻比四象陣多了一倍人手,像八卦陣,但卻並沒有八個方位,對敵的人,除非能一舉放倒兩個,衝開一道缺口,否則,便在下殺手之時,必傷在其他兩面圍上宋的人手中不可。
“九尾狐”眼看著陣中的人左堵右擋,忙亂異常,但卻沒有一點能衝出去的跡象,忍不住得意地笑道:“燕當家的,你怎麼不出乎?可是還沒看出破解的方法來?”
冷冷地,燕翎雕道:“姑娘,你還沒有遁逃的打算,因此,燕某人並不急於破陣。”
“九尾狐”笑道:“燕當家的說的只怕不是實話吧?”
燕翎雕確實還沒有想出破陣之法,但卻並不形之於色,冷冷的一笑道:“姑娘有那麼大的把握?”
“九尾狐”誇耀地道:“這陣是我研究出來的,燕當家的,你說我沒有把握,誰才有把握呢?”
這時,“樵霸”柴洪恰好不顧一切的向正前方的兩個女子,*攻過去,其他兩面圍上來的人被飛鳳女及“幻狐”邊漢雲各擋住了一面,只有一面攻了過去,整個陣勢的轉動為之略微一緩。
“樵霸”柴洪原想衝破一面,聞聲一震,恰好聽到耳後風聲。
大回轉,狂吼聲中,赤銅扁擔扭身反掃向身後。
“噹噹”兩聲輕響才過,“樵霸”柴洪猛覺得左胸口一陣劇疼,胸左已被劃出一半尺來長的血口子,鮮血狂噴如泉。
低沉的,燕翎雕道:“不可貪功躁進。”
陰冷得意地格格連笑了許久,“九尾狐”得意地道:“燕當家的,依你看,他們三個還能支持多久?”
淡漠森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姑娘,你太小看他們了。”
“九尾狐”笑道:“奴家有沒有小看你?”
燕翎雕道:“燕某不敢斷言。”
輕鬆地,“九尾狐”笑道:“唷,燕當家的,你怎麼突然客氣起來了?你敢不敢斷言你能破得了奴家這個陣圖?”
從“樵霸”柴洪受傷的那一剎那,燕翎雕已想出了破解之法,聞言哈哈地一笑,道:“姑娘,在下敢斷言,破得了。”
“九尾狐”一怔笑道:“哪-天?”
燕翎雕冷聲道:“此日此時。”
桃腮微微一變,“九尾狐”道:“燕當家的,奴家在這裡等著看呢?”
燕翎雕冷冽地道:“姑娘,等你不想看時,災難就到了你身上了。”
“九尾狐”諷刺道:“燕當家的,你不是唬奴家的吧?”
冷然一笑,燕翎雕道:“姑娘等著瞧吧。”話落沉聲低語道:“老柴,照你方才的攻法再攻一次,姑娘及漢雲仍然照方才的守法守。”話落緩緩拉出了邪劍。
“九尾狐”的心情很矛盾,她原先命令八個女子圍攻四人的主要目的是想換個遁走的機會,既見八個手下把四人完全罩住,則又想看四人被她的手下收拾了,雖然她沒有十足的信心,但僥倖的心理總像是一根無形的繩子拉住她,使她不想離開。
燕翎雕說有把握破除她的陣圖,使她心理更加矛盾猶疑,她深信以為燕翎雕的威名與他的武功,他應該有此能為才是,但她心理上卻又想等等看。
就在“九尾狐”猶疑不定,走留未決之際,“樵霸”柴洪大吼聲中,赤銅扁擔對準正面的兩個女子攻了出去。
正如燕翎雕所料,其他三面的六個女子,機械般地從三面閃電圍攻上來。
飛鳳女與幻狐各擋去了一面,剩下一面的兩個女子急速如電般的攻向“樵霸”柴洪背部。
“樵霸”柴洪對燕翎雕有著十足的信心,雖然聽到耳後有刀刃破開之聲,但卻硬是專心攻向前面的敵人,沒有回顧。
背後襲向“樵霸”柴洪的兩個女子,眼看“樵霸”柴洪就要傷在她倆劍下,心情立時一鬆。
燕翎雕等的就是這一瞬的時光。
“邪劍”輕輕一抖,寒光暴起一片刺眼的光華,電光石火般的刺削向攻“樵霸”柴洪背部的兩個女子。
“邪劍”飛馳得太快,使人難以相信常人會有這種速度,猛看起來,倒像是劍有靈性,帶著仗劍的人飛馳過去似的。
刺眼的光華,如過空閃電,一閃而逝,但一閃一逝之間,卻奪去了那兩個攻擊“樵霸”
柴洪背部的兩個女子的性命。
血光在悶哼中暴射而起,一顆長髮的頭顱因身體的前衝之勢,向前拋出了四五尺遠,落在“樵霸”柴洪身體兩側,兩個無頭屍,抓著劍向前盲目地衝了四五步才突然倒了下去。
“樵霸”正面的兩個女子,對這些變化看得十分清楚,鮮紅的血光使她們心神不由自主的為之一分,“樵霸”柴洪的攻勢又始終沒有減緩。
兩柄劍在她倆分神之際,被柴洪沉重如山的赤銅扁擔蕩了開去,赤銅扁擔急掄而至的另一頭,正好分別掃在二女的細腰上。
齊聲痛叫一聲,兩個嬌小的身體一起被掃出七八尺遠。
落地動也不能動了,看情形,就算沒死,只怕也離死不遠了。
似乎完全沒想到這短暫的時間內,竟會有這般出人意料之外的變化。
“九尾狐”呆了一呆,突然飛身躍落在左側五尺左右處的一匹棗紅色的馬背上,策馬向山上奔去。
冷笑一聲,燕翎雕飛身凌空撲了過去,一面冷笑道:“姑娘,你現在才走,不嫌晚了嗎?”
人如天馬行空,在說話聲中,燕翎雕已飛躍在“九尾狐”頭上了。
左手抓著韁繩,“九尾狐”右手往上一揚,一篷細如牛毛的銀芒,突似噴泉般地揚向燕翎雕腹胸。
“邪劍”就空揮出一片銀輝,銀輝閃耀中,燕翎雕悶哼一聲,一個飛躍的身體,突然失去控制,跌落在“九尾狐”馬前一丈多遠處。
猛然勒住馬,“九尾狐”得意地冷笑一聲,飛身躍落燕翎雕身體,冷笑道:“燕當家的,你該想到才是,我再急,再氣也不至於捨去本身的輕功不用,而去騎馬奔逃啊。”
“啊”字才一出口,“九尾狐”突覺眼睛一花,一柄利劍已抵在她咽喉上了。
持劍的人,正是燕翎雕。
猛然怔住了,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又完全出乎了“九尾狐‘’意料這外。
那邊又響起了兩聲慘厲的號叫聲,“九尾狐”又減少了兩個幫手,但她人卻被叫聲拉回了現狀。
滿臉的驚愕之色一收,“九尾狐”突然冶蕩地媚笑一聲,道:“燕當家的,我真沒想到你在那麼匆忙中也能想到我騎馬逃走的目的。”
冷漠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對付姑娘你,燕某人不得不多想些。”
“九尾狐”嫵媚地道:“唷,燕當家的,別把奴家看得那麼譫詐好不好,奴家只不過是個女人而已,道道地地的女人,不信,你再仔細地看看。”
冰冷地,燕翎雕道:“燕某知道。”
“九尾狐”試探道:“燕當家的,你雖然名震天下,但你對女人知道多少呢?”
冷淡地,燕翎雕道:“姑娘,你看我知道多少?”
心中暗自一喜,“九尾狐”暗忖道:“有點活動了,看來他是有些動心了。”轉念間,忙笑道:“依奴家看,燕當家的對女人知道的實在不多,嘻嘻……否則,燕當家的劍不會抵在奴家咽喉上。”
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姑娘以為燕某該抵在哪裡呢?”
“九尾狐”又吃吃地連笑了一陣,道:“燕當家的,奴家說你對女人知道不多,你還不承認,你說女人最寶貴的地方是哪裡嘛?”
淡漠地,莫測高深地,燕翎雕道:“姑娘自己說吧!”
“九尾狐”喜在心頭,暗自道:“來了,來了,要上鉤了。”轉念間,道:“奴家怎麼好意思說嘛。”
燕翎雕冷然道:“既然不便出口,那就算了。”
放浪的蕩笑聲,“九尾狐‘’道:”唷,燕當家的,你是真不知道還是不解風情呢?‘’話落一挺胸前高聳的雙峰,道:“這不是一對寶貴的東西嗎?還有……”
突然冷冷地一笑,燕翎雕道:“夠了,姑娘,你我看法不同,燕某以為最重要、最寶貴的莫過於姑娘的性命。”
又一次完全失望了,這一次的失敗,帶來的是無比的怨恨和懊惱,因為,這與女人的尊嚴有關。
柳眉猛然一豎,“九尾狐”冷聲道:“姓燕的,有本事,有能耐,你放開姑奶奶,我們來一次公平的決鬥。”
冷冷地,燕翎雕道:“姑娘以為這個不公平?”
“九尾狐”冷聲道:“姑奶奶落在你手中,是因為中了你的奸計了。”
冷冷地,燕翎雕道:“假使燕某人此刻躺在地上不能動了,姑娘你又怎麼說?”話落冷哼一聲,道:“‘九尾狐’姓燕的我天生的鐵石心腸,因此,我奉勸你歇歇吧,不用動那些歪腦筋,‘邪劍七星’之有今日,並非偶然得來的,是血、汗與經驗累成的,你認命了吧!”
話落右手一抖,劍尖在“九尾狐”身前一晃,連點了“九尾狐”左右肩井穴,使她雙臂無法運轉。
恰在這時,又傳來兩聲慘號,“九尾狐”僅剩下的兩個手下,也命歸黃泉了。
押著“九尾狐”回到馬車旁邊,燕翎雕向那兩個嚇得面如土色的使女道:“把她扶進車裡去。”
兩個使女連聲應是,把“九尾狐”扶進馬車。
燕翎雕飛身躍上駕駛前座向那個駕車老夫道:“駛向太陽莊。”
老車伕自身不會武功,但卻深知會武功的人不好惹,聞言抖起身邊的馬鞭,調轉馬頭,回車向太陽莊駛去。
“樵霸”柴洪、飛鳳女及“幻狐”邊漢雲各選了一匹馬,跟在馬車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