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茶光景,隆隆之聲又起,巨墓復啟,原先的蒙面人一閃而出,側立一旁。
在蒙面人身後接著出現一個渾身漆黑,容貌俏麗的女子,春眉如黛,秋波飄忽不定,顯現一股蕩意,南宮亮抬眼看去,心頭不由一跳,原來竟是在白馬廟中,險險著她道兒的黑衣少女,她,正是“黑白雙花”僅餘的一個“黑玫瑰”。
只見“黑玫瑰”目光向三人一打量,盈盈一笑,道:“三位貴賓光臨,家師公孫娘娘有請。”
黎雪心中暗暗冷笑,故意伸手一指冷聲道:“你是誰?”
“黑玫瑰”神色一驚,略退一步道:“晚輩‘黑玫瑰’趙娥,這位前輩為何發怒?”
黎雪鼻中一哼,道:“老孃出道江湖,就是連少林掌門見了也要合十稽首,公孫媚竟敢如此目中無人,輕視我等三人。”
“黑玫瑰”微一蹙眉,接著陪笑道:“三位誤會了……”
南宮亮嘿了一聲,故意幫腔道:“誤會?那令師為何不親自出來迎接?”
“哦!家師恰巧有事,曾命晚輩轉告,在宮中接待。”
一旁始終未開口的點蒼掌門唯恐南宮亮、黎雪鬧得太不像話,忙插言道:“既然如此,我們進去吧!”
南宮亮恨在心頭,不過藉此發洩一下,一見有臺階下,也立刻見風轉舵,冷冷道:“既然穆雲兄如此說,就請姑娘帶路。”
“黑玫瑰”立刻盈盈一笑道:“三位名大量大,一切包涵,現在就請進宮與家師一敘。”
說完,立刻轉身走入巨墓,黎雪、南宮亮與點蒼掌門隨後魚貫而入。
一入巨墓,目光瞬處,當中赫然停著一口石棺,只見“黑玫瑰”在棺角上一按,軋軋之聲連響,棺蓋掀起,現出一條晶光閃閃的甬道。
原來甬道四壁皆鑲嵌著一粒粒夜光珠,使人猶如進入廣寒仙宮。
南宮亮等隨著“黑玫瑰”循石階而下,星眸四顧,覺得這地方果然隱密無比,巧奪天工。
這時,黎雪倏然怪笑一聲道:“好一個隱密所在,趙姑娘,本仙子欲先參觀一下‘雲雨臺’,是否可以?”
黑玫瑰始則一怔,倏然咯咯淫笑道:“本宮‘雲雨臺’為招待男賓之用,仙子難道也……也有興趣?”
黎雪臉上發燙,還好因有人皮面具,旁人根本無法發覺她的表情,但她心中卻恨恨道:“小淫婦有機會我黎雪第一個斬了你。”
心中雖這樣想,口中卻怪笑一聲,道:“耳聞漓宮中美女如雲,武林中高手到此,皆樂不思蜀,本仙子對這些玩意兒並無多大興趣。不過咱們穆雲兄卻是風聞而來,想一開眼界。”
點蒼掌門聽得心中冒火,暗暗罵道:“小妮子,使刁。”
但身處魔窟之中,也不便作什麼表示,鼻中重重一哼。
黎雪一聞哼聲,咯咯一笑,又道:“穆雲兄,到這地方來,又何必假裝正經,只要你有胃口,包你夜夜春宵。哈哈哈。”
她是氣不過二次相遇,點蒼掌門那副盛氣凌人的樣子,趁此機會,故意出言調侃,暗暗作弄。
點蒼掌門恨在心頭,卻無法發作,只得口中冷冷道:“老夫只是來看看,你不必再出言挑逗。”
一語雙關,語聲冷峭已極。
但“黑玫瑰”耳濡目染,卻以為這黑臉老者臉嫩,暗暗好笑,口中卻道:“三位既要參觀,反正繞個圈子,在下就帶路了。”
南宮亮耳聞黎雪調笑,心中卻暗暗著急,唯恐點蒼掌門真的發急,壞了計謀,聞言忙哈哈一笑道:“姑娘能先引路給我們見識見識,區區感激不盡。”
這時,長長的甬道,約已走過百丈,迎面一座宮門,門上赫然掛著以明珠鑲嵌著的一塊橫匾,匾上正是“漓宮”二個大字。
而宮門兩旁,倏現六條叉道。
每條甬道口,都標著一塊牌子,牌上寫的字,不知是用什麼顏料,螢光閃閃,清晰異常。
左邊三塊依次是“雲雨臺”、“群花臺”、“美雄臺”。
右邊三塊卻是“刑壇”、“令壇”、“獄壇”。
這六條甬道,從中間望去,蜿蜒曲折,似有不少叉道。
只見“黑玫瑰”一折身,向左邊第一條掛著“雲雨臺”那塊牌子的甬道走去,口中咯咯一笑道:“為使三位貴賓滿意,我拚受責罰,先帶三位去參觀一下。”
此舉正合黎雪心意,忙道:“如此有勞趙姑娘了。”
“黑玫瑰”趙娥淫笑一聲,盈盈的秋波中,越發帶著無邊的春意,向眼前的黑臉老者及枯瘦漢子一飄,已恍身向前行雲流水般走去。
南宮亮緊緊跟在後面,星眸四瞥,心中暗暗歎為觀止。
只見這條甬道一過五步,立刻現出許多門,自己隨著“黑玫瑰”倏而右盤,倏而左繞,早已分不清東南西北。如無人領路,要想尋原路而回,簡直比登天還難。
他這時對這座迷宮更加不敢輕視,想起母親,內心的憂慮,越發沉重。正自想用什麼話套套口風,耳中倏聞前面飄來一陣嬉笑及音樂之聲。
只見“黑玫瑰”微一側身道:“到啦!不過希望三位別出聲驚擾別人好事。”
過了約十丈光景,穿過三道門戶,眼前錯亂紛雜的叉道完全消失,恢復一條垂直的道路,甬道中光芒呈粉紅色,令人有一種懶洋洋的感覺。
靠左邊是一排房間,間間門戶緊閉,但在門戶一旁的牆上卻有一個四方的小洞,那嬉笑及音樂之聲,即從這洞戶中隱隱傳出。
這時“黑玫瑰”已轉身道:“三位請儘先參觀,恐怕家師尚在等侯。”
黎雪先點點頭,側身對點蒼掌門道:“穆雲兄就請參觀吧,不過希望看了後切勿衝動。”
這話一語雙關,點蒼掌門哪有不懂之理。
此刻,這一派宗主,心中也是萬分緊張,試想,堂堂點蒼七色七劍,竟在此地犯下淫行,將來傳出江湖,是何等恥辱之事。
穆中南此刻也無心答腔,懷著沉重的心情,探首向那洞戶中張去,黎雪、南宮亮在點蒼掌門一前一後,也向內瞭望。
這時,房中嬉笑淫蕩之聲已隱約可聞,眼見流蘚紗帳,芙蓉錦被中那種浪漫神態,南宮亮不禁暗暗嘆道:“溫柔鄉是英雄冢,這種地方不知埋葬了多少高手。”
這樣挨次探首張望,黎雪內心也無比緊張。
她昔年被監於此,確曾見過點蒼七色七劍的老六老七。
但人是活的,萬一不巧,這黑衣劍及綠衣劍如因事不在,不給這點蒼掌門親眼目睹,怎能使他心服口服。
這時,黎雪也顧不得害羞,逐一率先探視,過了第七間,她心中一塊石頭,倏然落地,微微轉身,目光向身後的點蒼掌門一瞟。
點蒼掌門心中一緊,急急向那洞戶中一望,只見房中兩個赤裸裸的老者,白臉黑鬚,坐在鋪著地氈的地上,左右各有二名袒裎少女,二人左擁右抱,樂不可支,其卑穢神態,不堪入目。
點蒼掌門臉上雖有人皮面具,使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但渾身簌簌抖動,顯示出他內心的忿怒。
南宮亮見狀已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想起這黑衣劍及綠衣劍自己喪廉敗德,卻使九大宗派之一的點蒼一門墮譽蒙羞,不禁暗暗一嘆,正要借言開導,陡見點蒼掌門一聲冷哼,雙掌一伸就向房間門戶推去。
這情形使南宮亮大吃一驚,忙雙臂電掣而出,口中喝道:“你幹什麼?”
黎雪見點蒼掌門竟剋制不住激怒情緒,心中猛然一跳,一看南宮亮已阻住掌勢,忙咯咯一笑,道:“穆雲兄何必急,未見主人,卻在此地出醜,豈不叫趙姑娘笑話。”
語聲中,已伸手作狀欲攔,暗中卻藏煞手,十指所指,皆是點蒼掌門右半身的軟麻重穴,預備萬一穆中南不聽話,先行下手製住再說。
倏見“黑玫瑰”神色驚疑,冷冷一笑道:“怪道三位先欲參觀本宮秘地,敢情另有企圖?”
她心思狡智,見狀大起戒備之心。
黎雪一聞此言,暗呼一聲糟,倏然側身冷冷道:“趙姑娘此言,意何所指?”
“黑玫瑰”趙娥臉色變幻不定,冷冷接口道:“這位老丈,一路看來,並無異樣,怎見了這二位點蒼高手,卻情緒反常,意欲闖入,這些怎瞞得過我耳目。”
南宮亮心中一驚,暗忖:好狡猾的賤人,正想出言點明,預備動手。只見點蒼掌門已冷冷道:“不錯,老夫找這兩個老賤太久了,想不到他們倒躲在這裡大享豔福。”
“黑玫瑰”見這黑臉老者坦率承認,反而神色一怔,道:“老丈為了何事,要找他們。”
“嘿,仇如山高,恨如海深,老夫恨不得一掌把他們兩個劈死!”
語聲甫落,三人又是一驚,呼地一聲,三人身影一旋,目光瞬處,這密室之門已經大開,門口站著兩個黑鬚老者,正是點蒼七色七劍中的黑衣劍及綠衣劍。
點蒼掌門一見二劍,怒火驟升,冷冷一聲道:“老夫說的。”
綠衣劍及黑衣劍一打量這黑臉老者,神色齊皆一怔,黑衣劍首先道:“在下兄弟對尊駕眼生得緊,仇從何來?”
黎雪心中大為緊張,她曾被禁魔窟約一月,深知利害,所以偽裝,就是要掩去本來面目,此刻急中生智,也冷冷怪笑道:“二位雖然眼生,但咱們穆雲兄卻對二人眼熟。”
綠衣劍一愕道:“區區與三位素昧平生,三位既能來此,諒系同道,怎對兄弟這等仇視?”
點蒼掌門嘿嘿冷笑道:“二位可記得五年前,邙山三怪熊氏兄弟慘死之事?”
黑衣劍臉色一沉,不屑地道:“邙山三怪,江湖小丑,不錯,是死在咱們兄弟劍下,但不知尊駕與熊氏兄弟是何淵源。”
“嘿!熊氏兄弟為老夫故友,老夫這次再入中原,就為尋找你們而來,現在你們兄弟清楚了沒有。”
綠衣劍哈哈狂笑道:“這麼說,尊駕想報仇羅?”
點蒼掌門暗罵一聲無恥,腳下猛然邁上一步,沉喝道:“不錯,老夫不殺你怎消心頭之恨。”
綠衣劍及黑衣劍一聞此言,人影倏分,蓄氣沉勢,大喝道:“既欲報仇,就請上來!”
二劍這一激怒,“黑玫瑰”心中狐疑頓消,嬌身一晃,已攔在當中,嬌聲道:“三位且慢動手。”
接著對二劍沉聲道:“二位身為漓宮護法執事,難道竟不知道本宮戒條,切忌私鬥,還是進房去休息休息吧!”
二劍互覷一眼,默然一閃進房,嘭地一聲,關上密室。
只見“黑玫瑰”轉身咯咯一笑道:“老爺子也不必發這麼大脾氣,加入本盟宗師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解決的辦法。”
一聞此言,黎雪與南宮亮吊在半空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南宮亮暗忖道:“到底不愧一派掌門,臨機尚知應變,剋制住自己的衝動。”
但黎雪渾身已出了一陣冷汗,暗自慶幸渡危轉安,心中對這位點蒼掌門大為埋怨。
其實,點蒼掌門卻另有他的想法。一方面固然投鼠忌器,另一方面他卻是想見見這“極樂仙子”到底是一個什麼人物。
他身為掌門,當然清楚門下弟子行道江湖的往事,所以翻出邙山三怪以解“黑玫瑰”疑心。
這時,“黑玫瑰”已轉身向前走去,三人默默隨著,各有所思,這次走完甬道,穿矗一重門戶,拐了三個彎,南宮亮目光一瞥,不由大為驚奇,原來已仍舊回到先前入口之處,“漓宮”之前。
只見“漓宮”前已站著一位青衣少女。對“黑玫瑰”道:“娘娘久候,你帶客人到哪裡去了。”
“黑玫瑰”忙笑道:“佳賓有興趣觀賞一下雲雨臺,我不得不引導一下……”
語聲未落,門內倏然響起一陣環佩叮噹之聲,接著走出六個青衣少女,口中嬌聲喊道:“娘娘駕到!”
喊聲一住,一個身態豐盈,裝飾華貴,身披白色羅衫的少婦,已盈盈跨出宮門。
南宮亮目光凝視,覺得她一雙秀眸,媚而凝煞,瑤鼻櫻口,神態莊重,加上令人消魂的體態,如不是在此相逢,幾疑是宮廷貴婦。
這不用說,就是久已傳聞,至今才露面的“極樂仙子”公孫媚。
只見她目光一掃,盈盈一笑道:“三位光臨,在下適因有事,未曾親自外出迎接,祈勿怪罪。”
語氣如黃鶯百囀,令人消魂蕩魄。
黎雪已趕前怪笑一聲道:“好說,仙子有事,自然不能責怪。”
“極樂仙子”公孫媚目光一瞟,在這一瞟之間,精光一現又隱,似乎對這疤臉醜婦的狂傲,大出意外。
她淡淡一笑道:“仙子大量,就請宮中侍茶。”
說完,已緩緩轉身,向宮中走去。
黎雪與南宮亮、點蒼掌門在一群青衣少女擁簇之下,魚貫跟入,目光四掃,是一個天井模樣,二旁石室門窗整齊,不時有人影晃動。
正面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在珠光照耀下,顯得氣勢不凡,一進殿門,南宮亮心中大為驚奇,只見殿中排著一張青玉石桌,桌旁四隻龍鳳靠椅四周檀木桌椅,皆布上錦緞厚墊。
頂上鑲著八顆卵大明珠,光線一片柔和,靠裡間一排絡珠流蘇,隱約可見一張金色臥床,諒是“極樂仙子”休憩之處。四壁古飾字畫,一切佈置,就是皇宮,也不過如此。
這時,二名青衣少女已搬開坐椅,“極樂仙子”一擺手,黎雪傲然入座,南宮亮及點蒼掌門分坐兩旁,只見公孫媚雍容端坐,道:“聞三位加盟而來,不知是何人引薦?”
黎雪疤臉一揚道:“君山山主柳隱。”
“極樂仙子”微微一怔,旋淡淡道:“柳隱已為本盟捐軀,仙子知也不知?”
黎雪故作驚怒,倏然起立喝道:“是誰殺的?柳山主年前尚馳函相邀,唉,想不到已作古人!”
她心機靈巧,推在死人身上,來個死無對證,此刻語氣逼真,看得南宮亮及點蒼掌門,心中大大佩服。
只見“極樂仙子”微微一嘆道:“仙子不必激怒,據說是被南宮亮所殺。”
南宮亮肚中一哼,鼻中咦了一聲道:“耳聞中原劍主已被貴盟網羅,他兒子竟殺貴盟之人,實令人不敢相信。”
“極樂仙子”咯咯嬌笑,道:“父子異途,史上即有古例,司徒大俠大可不必奇怪。”
南宮亮暗罵一聲“混賬”,口中卻故作憤然道:“柳隱成名十餘年,竟死於洛水南宮之後手下,諒這南宮亮身手必定不凡,不知與他父親相比如何?”
“極樂仙子”淡淡一笑道:“本宮雖未目睹,但據傳說,恐不在乃父之下。”
南宮亮哼聲道:“有機會在下倒要給這小輩嚐嚐利害,代柳大哥報殺身之仇!”
“司徒大俠有這點把握?”“極樂仙子”目光一亮。
“哼,我司徒明自信能叫他三招之內棄劍受縛。”南宮亮故作狂傲,語聲到此,靈機一動,續道:“如你不信,先請中原劍主出來,在下自信能在二招之內,要他棄劍認輸。”
“極樂仙子”微微一笑,道:“司徒大俠如此自傲,諒必功力絕世,可惜中原劍主不在此地,否則本宮倒想觀賞一下絕學。”
一聞此言,南宮亮心頭一陣失望,身入龍潭虎穴,為的就是想一查父親下落,然她說不在此地,那是禁在何處呢?
他又想起尚奕松在滇南之言,說出父親被禁在“漓宮”之中,那顯然是另有陰謀,以餌相誘。
由此聯想起母親一行人的安危,南宮亮內心愈發焦灼而憂慮。他腦中光旋電轉,想再問下去,一時之間,卻不知如何藉口。
但黎雪在一番應對後,發覺這“極樂仙子”說話之間,臉上除經常保持微笑之外,絲毫不露喜惡之情,暗暗吃驚對方機智城府之深,不在自己之下,她知道南宮亮此刻心中一定極為難過,唯恐他問下去,引起對方懷疑,一露行藏,要退身已難,忙怪笑一聲插口道:“司徒老弟,此刻不必多言,免令主人恥笑咱們皆是吹牛之徒。”
“極樂仙子”神色依然平靜已極,正要說話,倏見一名青衣少女急步而入躬身道:“啟稟娘娘,墓外有人慾強行闖入。”
點蒼掌門心中驟然一驚,暗忖道:“莫非是五劍等待不及,尋來此地?”
心中想著,口中已冷冷道:“是誰竟敢這麼大膽……”
青衣少女接口道:“來人自稱是‘鬼眼神偷’及‘飛虹三劍’。”
點蒼掌門暗鬆一口氣,黎雪卻冷冷道:“本仙子三十年未出江湖,從未聽過這個名號,司徒老弟,你露一手的機會到啦!”
“極樂仙子”淡淡道:“‘飛虹三劍’及‘鬼眼神偷’並非什麼傑出之輩,怎敢勞動三位?”
說到這裡,轉首對青衣少女道:“值日巡山及護法有否問明來意?”
青衣少女道:“仇森說要問娘娘一件事,必須娘娘親自出去回答。經值日護法拒絕,一言不合,此刻已動上了手。”
“極樂仙子”淡淡道:“本宮知道他們要問何事,但那事本宮至今也不甚解,傳言護法把他們引入‘九幽迷魂陣’中,要他們自生自滅。”
青衣少女立刻應諾退出。
南宮亮聽得心中一怔,“極樂仙子”之言,分明是指夕陽別府上的那顆人頭,她說不知道,又有誰知道。
他目光微瞬,只見“極樂仙子”嘴角依然含著一絲微笑,這絲微笑,看不出這些話是真是假。
但黎雪目注跟笑容始終掛在嘴上的“極樂仙子”,覺得這淡淡的笑容中,彷彿包含太多的狡猾與陰謀,心中倏然升起一絲警兆。
這時,只見“極樂仙子”道:“三位遠道加盟而來,此刻前往‘令壇’歃血盟誓如何?”
黎雪起身一拱手道:“承宮主看得起,但聞‘影子血令’禮賢下士,不知本仙子與二位同道加盟後,能得到什麼待遇?”
“本盟共分藍旗、紅旗二令,各轄職掌,紅旗下轄風雲、龍虎、鴛鴦三堂。凡加入本盟同道,須經一年考察,再選送藍旗分配職位。”“極樂仙子”說到這裡,一雙媚而帶煞的秋波,倏然呈現一片奇異的光彩,繼續道:“但三位俱非常人,千里而來,自不能以慣例行事,只要能通過本宮一項考驗,立以三人以本旗三堂總監之職,與本宮並起並坐。”
黎雪冷冷怪笑道:“傳言果然不虛,難得宮主格外寵遇,但不知要受什麼考驗?”
“極樂仙子”倏然嬌聲一笑,雙掌一擊。
掌聲過處,門外立刻走進一名青衣侍女,躬身道:“娘娘有忙吩咐?”
“極樂仙子”目光一瞟桌上三盅動也未動的香茗,道:“茶水已冷,豈是待客之道,還不換過。”
青衣侍女急忙托盤換下冷茶,從新換上熱氣騰騰三杯香茗,茶香頓時撲鼻,誘人涎水欲滴。
黎雪、南宮亮與點蒼掌門同時一怔,忖道:“難道這杯茶中有什麼名堂?”
目光一瞟三盅香茗,只見綠油油,清澈照人,絲毫沒有混濁之象,正自心中疑慮,倏聞“極樂仙子”依然淡淡一笑道:“本宮所謂考驗,只是聊在應例,現在為表示三位入盟之誠,請三位立即飲下面前香茗。”
南宮亮聞言心中大大一震!這確是一大難題,如欲偽裝逼真,勢非飲下這盅茶不可,但如茶中下毒,豈非自尋死路?
但要是不飲呢?這豈不是不打自招,露了行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