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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第十五章 奇變突起戰即發

    第八卷第十五章奇變突起戰即發

    麻頭一頭栽倒,旁邊的麻新民忍不住大喝一聲。人往前一撲,手中的砍刀就往康順風砍來,顯然是麻頭的不知生死,讓他急火攻心,下了死手。

    但他剛往前一衝,就有三條鞭影連連閃動,他的拿刀的胳膊就再也舉不起來,接着臉頰、肋下,肩部都各中一鞭,立刻給抽翻在地。灌了鉛的硬頭簧比鐵棍不差多少,只一下就解除了他的戰鬥力。

    這時,平虎、哈昌和白廖也就呼喝出聲,衝了上來。

    向山、羊娃和陳二柱就迎了上去,一人一個。梁山卻一閃身,護在了康順風身前。

    向山速度最快,一步就撲到了平虎面前。

    平虎右手裏的管叉如毒蛇吐信,磨出鋒稜的雙尖直刺向山的咽喉,明顯已經是搏合的打法了。向山收藏在背後的鞭杆一甩,這次只出了一小半多,手握在鞭杆中間略前的地方,鞭頭從自己面前往外一磕。就打歪了平虎手的中管叉。同時隨着鞭頭的運動,長落的鞭尾就如蛇擺尾,咻地一聲,同時抽向平虎的臉頰。

    這正是鞭如常山蛇,首尾皆有應。

    傳統武術的打法,極少是單純的防或打,一般都是打顧一體居多。我們現代人要理解傳統武術的打法,一定要從這一點上入手,看着是防的招式,就要想,他同時會怎麼打。看着是打的招式,就要分析,他同時會怎麼防,防那裏?

    平虎情急之下,忙一抬左手臂,護住了面部,鞭杆就正抽在他的小臂上,疼得他忍不住輕叫一聲,半個身體似乎都給這一擊打麻木了。

    向山鞭尾一頓,就掛尾回頭,鞭頭又順着管叉掃進,同時拗步進身,一拳四平,掏心而入,卻是後發先至。平虎只感覺自己胸前一悶,難受至極,幾乎不能呼吸。接着一陣劇疼才能心窩處瀰漫全身。舉着管叉的手也無力地垂下,向山的鞭就掃了進來,卻是在最後一刻,一收勁兒,改抽為撥,將他撥倒,而不取他性命。

    對於這種和自己功力水平相差很大的人,只要不是罪大惡極,傳統武師總會做事留一線,少有趕勁殺絕的舉動出現。而功力水平相當的人,不是不想留情,而是無法留情。

    哈昌衝上來,卻對上了陳二柱,他手中卻是雙管叉,正對上陳二柱的雙枴。一接手,右手管叉在前,照樣是一式毒蛇吐信。左手管叉在後,卻是獻尾擔肩,蓄勢帶防的勢力,顯然在雙短兵上頗造詣。

    傳統武術中,比高低的方法很多。但真正動手時殺人傷人的方法其實都差不多,來來來去就那幾下,就是看誰練得精,練得熟了。

    陳二柱左手拐一磕架開哈昌的右手叉,右手拐一輪,帶着風聲,長頭甩出,直點哈昌的心窩。哈昌左手的管叉走的是獻尾擔肩的蓄勢,這是傳統武術中長兵的秘法應用。

    傳統武術中長兵器一般是指比刀劍長,而較槍棒短的兵刃,用的時候,要把留七寸,擔肩獻尾。其實就和向山他們鞭杆的藏鞭法異曲同工,應用上主要是尾護頭打。而理論上和拳法差不多,都是護身接敵要近,攻擊要先上身後,再放長擊遠。

    陳二柱一拐點來,哈昌左手管叉七寸把一劃拉,就掛開了他的枴子,手臂一翻,擔在肩上的管叉頭兒就嗚地一聲,直抽陳二柱的頭頂。陳二柱見他管叉從上面來,當時一矮身,破勢不破招,身體隨矮身右轉,頭先離了原位,左手上的枴子擔肘一架,左半身就對了哈昌,右手拐隨着哈昌的一撥轉了個孤。拐尾往前,從自己左手臂下就護往自己的面敵的左半身的肋部,同時右腿從左腿後往裏一併。

    這時哈昌的管叉已經一聲脆響,敲在他的左手拐上。

    陳二住當時雙手雙枴天地雙翻,左手降下,右手翻起,卻在這一翻之時,左腿開步,就逼往哈昌的雙腿之間,破膛而入。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陳二柱的雙枴屬短兵,而哈昌的雙管叉是中長兵,所以陳二柱要打要破,必須貼身。哈昌要打要破,就要拉開距離。

    哈昌見陳二柱貼冒險貼身,心中不由一凜,當時雙管叉的雙把就在胸前交叉護身。

    而陳二柱左手單拐已經直捅進來,卻也正被哈昌雙把封住。雖然封住了,但陳二柱是過身蓄力,而哈昌卻是臨機應對,自然蓄力不足。給他這一拐就放出去。

    陳二柱一招得勢,剛要衝進,哈昌在後退中,已經本能地從雙把封門,抖臂放出兩個管叉頭來。雙頭帶着風聲,直砸陳二柱的頭部。

    陳二柱正要跟進,突然間心生警兆,雙枴本能地往上抱頭。

    就聽砰砰兩聲響,雙枴也正接住了管叉頭兒,當時身體就感覺一熱,似乎要冒出汗來。他當時就停步不前。凝住神氣,顯然哈昌的中長兵上功夫也不淺。

    這邊陳二柱攻勢受阻,那邊羊娃也接上了白謬。

    白廖手中卻是一把砍刀,同着娃動起手來,一把刀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也不同羊娃紮實交手,只是四處遊着。羊娃幾次進逼,都給他遊開去,而且他幾次躲在幾個小弟的身後,讓小弟擋災,卻也避開了羊娃的幾下冷手。

    就在這時,門外面就跑過來一個人,進來直接到向山邊上,耳語幾句。

    向山臉色一變,轉頭對正看過來的康順風道:“外圍的陳胖子和三子帶話過來,忠義堂攻過來一批人,好像領頭的是湯辰虎,那些人攻勢犀利,已經傷了他們好幾個人了……不過對方似乎也沒盡全力,只是想將他們逼開,好進到車場這邊來……我們該怎麼辦?”

    康順風一聽,卻是聲音有些嘶啞地道:“大家一起上,儘快搞定這些人,將湯文國拿了再説……”説着,一把從邊上一個漢子手裏抓過自己的鞭杆,就要上手。他的傷勢是動了肺氣,已經吸了胡斜子配給向山的藥,感覺好多了,但聲音卻仍有些不對。

    向山一把拉住他,道:“你看着,自己小心就好!”説着,轉頭對邊上的漢子們就叫一聲道:“都別看着了,我們中了緩兵之計了,先招呼上去,將人拿倒!”説着,自己一楊手裏的鞭杆。招呼一聲旁邊的梁山:“我們上……”之後,往前大跨步,就衝入陳二住和哈昌的戰團。旁邊的梁山也一縱步,跟了上去。

    哈昌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向山一聲:“對不住了……”兩條鞭杆就抽了過來,一個陳二柱他已經有些吃力了,何況又來兩個鞭杆高手,當時左支右擋,僅僅一個呼吸之間,雙手的管叉就給抽得扔了老遠,然後就和麻新民一樣,倒在地上。

    白廖見了,大叫着:“你們幾個護了湯少走……大夥兒能動的都起來……事後湯少虧不了——呃……”正叫着,就悶哼一聲,卻是一分心,給羊娃一順鞭,過了砍刀,進身起腿,一個無影腳正踢在交襠裏,當場就窩倒了。

    不過,他這一嗓子,倒確實給湯文國的小弟們打了氣。

    湯文國這人,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平常是吃軟不吃硬,事情一急,就軟硬不吃。不過這種人有一樣好處,對人狠,卻也就比較護犢。所以下面的小弟中間,還是有人緣的,所以白謬一聲喊叫,當時那幾個還有戰鬥力的小弟,就護了湯文國,想往外衝。其他剛才被打倒的小弟,經過這麼長時間恢復,卻也突然跳起來一些,一時就亂了起來。

    猝不及防之下,渭北狼們也傷了好幾個,但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鞭影交錯之間,能站起的湯文國的人就基本都倒了下去,包括湯文國自己,也給幾鞭打得窩倒在地上。

    羊娃和梁山過去,一人一把,就將他提了出來。湯文國倒也硬氣,傷勢不輕,卻也一聲不吭,不過,是人都能看到他眼中閃耀着瘋狂的眼神。

    那些已經失去了抵抗力的小弟,很快都給趕到一邊,陳二柱挑頭兒,帶七八個漢子看了起來。其他的受了傷的麻頭、麻新民、哈昌、平虎、白廖就給直接捆了起來,扔在一邊。康順風這時就撥通了三子的電話,電話一接通,就道:“你和陳老大説一聲,讓咱們的人別擋了,放湯辰虎進來……”三子那邊明顯一愣,接着就應了一聲。

    康順風又對向山道:“哥,你給騾子也説一聲吧……”

    向山點點頭,就轉頭撥了電話給騾子。

    康順風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兒,早有旁邊的漢子拉過一把椅子,他就坐了下來,靜靜地等着湯辰虎。

    湯辰虎帶着人衝進車場時,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他感覺自己帶人進來已經是出乎意料地快了,原以為進來還能看到對峙的局面,因為麻頭等人的功夫大多都經過了他的調教,實戰的功力在整個S市都是排得上名的。許多人雖然在武林界名氣大,但真正對上麻頭等人,根本連邊都沾不上。現代的武林界,混的名氣大小,多是看交朋友的本事,和個人武力值沒多大關係了。

    但當一進來,看到麻頭他們全給捆在一邊,湯文國給梁山和羊娃提在那裏,心裏震驚之舍,一股難以抑制的憤怒就從心頭唰地一聲冒在了頭上。他旁邊的胖頭和魚頭兩個人更是直接,大踏步就往前衝,準備搶人。

    向山一揚手裏的鞭杆,就往上要迎。

    康順風卻一揮手裏的鞭杆,直接就點在了湯文國的脖子上。

    湯辰虎悶哼一聲,一伸手,惡狠狠地叫了一聲:“住手!”

    胖頭和魚頭就停住了腳步,帶着不甘的神情,退了回來。

    湯辰虎一字一頓地對康順風道:“鬧出這麼大的陣仗來,鐵了心要對上我們湯家了……你好膽,真當湯家是紙糊的了!”

    康順風嗓子還有點啞,但卻並不影響他説話。當時臉上不嗔不怒不揚不怯,聲音平靜地道:“以你們湯家的能耐,你能趕到這裏來,事情也基本都瞭解得差不多了吧……我們就別打口水仗了,放了盛青花,我就放了他……至於你湯家是龍是虎,還是紙糊的,是要耍愣,還是要鬥狠,先把我手裏這件事揭過去再説吧……”

    湯辰虎就真愣了一下,在S市的黑道上,還真沒見人給他這麼説過話。包括黃記沒倒前的黃錦雲都不敢在他面前這麼撐硬過。也許有人真的在心裏不服忠義堂,但在面面上,已經有多少年沒人這麼和他叫過板了。

    當年最後一個和他叫板的人似乎叫“石佛爺”,是個山東過來混世界的老大,當時以查拳對他的八極,他硬硬地靠塌了他的肋骨。不過這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他畢竟是老江湖,當時稍一愣神,就冷笑一聲道:“湯家和盛青花的事,和你沒有關係吧,你這樣橫插一手,算什麼身份……”

    康順風當時就站了起來,道:“我想插這個手,就插了……你也是老江湖了,這時候還打這些口水仗,感覺有必要麼?盛青花回來,我就放了他……我等你來,就是想給你説這句話……我們走了……”説着,就示意大家跟他走。

    湯辰虎怒極反笑,道:“走,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走!”

    那邊胖頭、魚頭和其他人聽了,都往前一逼,大有一觸即發的動手態勢。

    康順風頭也不回,手中鞭杆往後一甩,就聽湯文國冷不丁慘叫出聲,卻是右腿一軟,幾乎跪倒,卻是康順風一鞭杆就抽碎了他的膝蓋骨。湯辰虎怒喝一聲,胖頭和魚頭幾乎要衝過來,康順風的鞭杆又指到了湯文國的咽喉上。

    胖頭和魚頭這次倒沒等湯辰虎喝止,就停了下來,他們已經看出,康順風並不是那引起色厲內荏的主,自己往前衝,真有可能一鞭要了湯文國的命去。

    湯辰虎臉色鐵青,雖然怒火已經到了極限,卻終是不能發出那不顧一切的攻擊命令。

    康順風看着他,眼光中一片冰冷,道:“看來幾十年順風順水讓你老人家忘了江湖亡命的狠勁了,已經不知道形勢比人強是什麼意思了……來者不怕,怕者不來,我今天能來這裏,捉了你侄兒,敢等着你,放你的人進這裏來,就有把握把你帶來的這批人全留下來,你不信儘可以試試……帶我的話回去告訴湯辰龍吧,我估計你也決定不了他兒子的命!”

    一句話欺人誅心,湯辰虎一口逆血幾乎要衝口而出了。

    臉色又青轉紅,又由紅轉青,終於一揮手道:“你們走吧!總有一天,我要剝了你的皮!”

    康順風根本沒接他的話茬,帶了人,就直接從湯辰虎的人馬中間穿了過去。羊娃一伸手就搭在了湯文國的咽喉上,和梁山兩個人帶着他往外走。向山一條鞭杆往後一藏,跟着後面。

    陳二柱就跟在康順風後面,湯辰虎卻是認識他的,當時見了他,忍不住森森地道:“太極陳,你攀上高枝頭,也不將我們湯家放在眼裏了……”

    陳二柱沒料到事情發展到這樣子,要知道發展成這樣子,他還真就不來了。他這時還料定康順風是年輕氣盛,不知道湯家的厲害。不過事已至此,示弱也是無用,反倒給人看輕。當時就嘻嘻一笑,道:“湯二爺,你別嚇我,我膽小……”湯辰虎卻冷哼一聲,目光就跳過他,看向了給羊娃和梁山押過來的湯文國,湯辰虎眼裏滿是心疼,他是極疼這個侄子的。如果今天在這裏給康順風拿了做人質的是他人兒子湯文權,他剛才説不定已經下達了攻擊的命令了。就在湯文國一瘸一拐地走到湯辰虎面前時,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湯文國看着湯辰虎,突然一笑,然後突然之間,就動了起來。他不顧羊娃把在他脖子上的手抓,狠狠地往下一挫身體,猝不及防之下,他的脖子上就帶着給羊娃手抓摳開的血花,脱離的他的掌握。又一扭身,拼着給梁山抓住的胳膊不要了一樣,發瘋般地扭了身體,隨着一聲滲人的聲響,那條胳膊給他自己的力量生生地掙脱臼了。然後一擰身,一頭就撞向梁山。

    雖然説他的功夫比羊娃和梁山中任意一個,都差得不是一星半點,但這時拼命之下,卻也是勢若猛虎。梁山和羊娃的心思,都用在了戒備一邊的胖頭、魚頭和湯辰虎,猝不及防之下,竟然一下子給他掙脱開去。

    湯文國一脱開身,卻並不往前跑,而是本能地竄地一滾,就要淹入到湯辰虎帶來的那羣小弟中間,與此同時,他大喝一聲:“二叔,幫我殺了他們!”

    因為所有的人都正走到湯辰虎帶來的人中間,而且梁山和羊娃又都貼着他身體,一時發力未蓄。等動起來時,湯文國已經眼看要竄入人羣中了。

    而湯辰虎、胖頭和魚頭這時也已經反應過來,當時都是一聲大喝,勢如猛虎下山,三個人,三個八極貼山靠如瘋如魔地就迎着梁山、羊娃和後發先至想要槍下湯文國的向山撞過來。

    形勢危急,羊娃、梁山和向山也只好先放下湯文國,分另對三人迎了過去,大戰一觸即發。

    (因為要先輔導女兒學習,每天更新都不會太早,請弟兄們晚上不要等,第二天再看。諒解小子一下吧,為人父者,最愛的是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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