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第十四章揭抹捅斩一条线
一个书香门第里出来的漂亮女大学生。和社会上的小混混产生恋爱交集的可能性有多大?如果产生了交集,无非是男的玩出了烈女怕缠郎的那套把戏。当年的阿彪确实是这样子,死死地缠了她。
所以说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阿彪一直缠了她一个半学期,直到缠得她习惯了他。当她不再感觉这个混社会的男孩子那么碍眼时,桀骜不逊的阿彪也给一向乖乖女的她打开了一个她从未接触过的新天地,在这里,她才知道为自己活,不为别人的希望而活的滋味。第一次喝酒,她吐得唏哩哗啦,第一次抽烟,她呛得流出了眼泪,就是在烟和酒之后,她渐渐地沉沦了自己。
也许她的性情中天生就有不驯的因子。
《我是好奇心重的女孩》,她就是在那个时候,看了这部影响了她一生的电影。这是一部全部英文的走私电影,只在当时S市的小资女的圈子里流传,对于阿彪这些汉语讲得文雅些都听不大明白的人来说,那部片子带给他们的只是那些昙花一现的**刺激,而对于她,一个从小就能用英文同老外对话双语尖子生来说。根本没有语言的障碍。
那部影片中导演所表达的情绪和**刺激了她,就在那一天,她接纳了阿彪,她成了片子中间所表现的那个,好奇心重的坏女孩。
一部电影,就颠覆了一个做大学教授的父亲对孩子近二十年的培养和教育。不知道她那从她没出生就整天给她放胎教音乐的父亲会怎样的失望和伤心,这种只重智力不重素质的教育方式还真是一个冷得让人笑不出来的冷笑话。
情商和智商斗争的结果,是她被突然切断了经济供养。
也许父亲只是想以经济手段使她屈服,但这无疑是一个失败的昏招,经济上的压力,却使还徘徊在父亲和阿彪夹缝中正选择何去何从的她完全倒向了阿彪。
很多时候,事情的发展没往我们想要的方向去,只是因为我们过早的放弃。
于是,正热恋阿彪的她直接就退了学。从此她就成了没有家的女孩子,整个世界,只剩下了那个桀骜不逊的对世界充满**的男人。
阿彪的死让她再一次爆发起来,她纹了身子,提着砍刀,带着三子等十几个人,亡命一战,争取生存的空间,她的桀骜、她的不驯、她的刚烈使她离那个父亲的希望越来越远了,她也已经完全丧失了回归那个家的希望。
曾经的依恋终于成了夹在书中的一张照片。
想到汤文国对她的侵犯,她的心中虽然有些抽痛,但更多的是厌恶。生死道上走了不知道多少遭的她,对这种男女关系上的侵害,看得已经淡了。如果这种侵害对于她们这种女人有效的话。那抗日战争和**时期那些女性给人**一下,不是什么都招了。不光大男人看不起**女人的孬种,就是她们这种大女人,也不大看得起这种无能的男人。而且,到了她们这种境地的女人,道德感自然是和那种还想怎么小鸟依人的小女孩子有太多的不同了。
见惯了生死,自然就窥破了世情。
这种境界,岂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死只猫伤只鸡都会呜呜半天的小男生和小女生们可以理解的。武则天为了击败王皇后,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扼死了,是因为其所图的事情,乃是天子之事,早已经超越了世俗感情的范围。也就是怀着对第一个女儿的愧疚,所以太平公主才得到了她无节制的宠爱。
这时门一响,骆大明就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汉子。
随着他进来,屋子里包括盛姐在内的六双眼睛都看了过去。正有闭目养神的肥四最先开口,道:“骆哥,他俩怎么样?”
骆大明先是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盛姐,才开口道:“孙绪的手废了,二獭的腿废了……他们都再吃不了这碗饭了……”
于是几双眼睛就刷地看向了盛姐。
盛姐仍然面无表情。仿佛所说的事和她无关一样。
谭帅那边就叫了起来,道:“真该像汤少吩咐的那样,轮了她!”
骆大明往沙发上一坐,看了一眼双眼通红的谭帅道:“你别精虫上脑了,肥四说得对,杀人放火我们干得,因为我们要活……要女人怎么要不来,干这事儿对不起我们曾经披过的那身衣服……而且,这次汤少明显是出了昏招了,外面已经传来消息,对方的人已经杀到汤少门上了……整个忠义堂都动了起来……而且,几个军队里的朋友已经传来消息,有人已经将招呼打到了他们那里,要找这个女人……公安方面也有几个单位已经暗里出动了……我已经让马凯他们三个去打探消息了,弄不好我们就得跑路了……”
盛姐听了他的话,就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骆大明看了她一眼,继续吩咐道:“谭帅,你带薛明涛和李维出去,给车把油加满,另外从这几张卡上取些现金出来……李维,你跟谭帅他们把事办完后,直接开你那辆车把孙绪和二獭送回老家去,把这两张卡分别给他们,算是对他们残废的额外补偿……肥四,你和海海看好这个女人,万一有什么变故,就做个人质……我和大李还有刚子去看看汤少……”
一连串吩咐下来,干净利落。
他这边说得利落,几个人也应得干脆。随着几声门响,几乎转眼之间,房间里就只剩下肥四和海海看着盛姐了。
世嘉会馆里,汤辰龙脸色发青,在S市这一亩三分地上,忠义堂的情报系统还是十分有效的。尽管还没有得到来自于汤文国那边直接的消息,但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虽然并不是十分到位,但基本也**不离十了。
汤文国在根本没有和他通气的情况下,劫挂了盛青花的消息虽然让他十分恼怒,但接下来反馈回来的情报,让他和闽师爷就有些吃惊了。寻找盛青花的人马里,居然有公安和军方的势力,而且,他们动用了几个平常轻易都不动用的高层关系后,还不能摸清到底是什么人在为盛青花出力。
“辰虎,看来得出动你带出来的那批人去,先得把文国接出来……辰龙,在没搞清事情的真相之前,让文国先出国去吧……”沉思良久的闽师爷终于开了口。
汤辰龙犹豫了一下,终于点点头,对一旁的汤辰虎道:“虎子你就带人走一趟,不过尽量压制住。事情不要闹大……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小心总没有大错的……把胖头和鱼头都带上……”然后又转头给闽师爷道:“闽老你也吩咐下去,让其他几个地方都闹闹,不要让有心人把眼光都注意到文国那里……安排文国跑路的事,就让虎头带了文生去安排吧,文生打理那个蓉家酒楼,干得还不错的,也该让他接触更深一些的东西了……”
闽师爷就点点头。
浦江汽修厂里,随着康顺风的一声请字,麻头就呼喝一声,右手翻手一抓。搂头盖脸就直打进来。康顺风身体一侧,不退反进,右手从面前往外反掌一迎,就迎住了麻头的右手,左手顺势穿门而入,凤眼钉捶直奔麻头的心口窝的软处。
麻头出势,走得就是个八极的套子,右手一接触康顺风的手,当时就翻手一缠,往下就扯,身体随手势一转侧身上了左势,左手从自己心窝处占中翻掌而出,反背掌从上面看着要反拍康顺风的头,却是个晃眼吊神的虚势,突然就翻掌下扒,同时身体又是一换肩,右手屈臂一进挑肘,同时右步一进,膝胯相摧,正是一招八极拳走得最顺,贴靠力最暴的震脚马步窝心肘。
麻头这一招是从小练得惯熟的,而且他在八极拳yin浸多年,一招之间也尽出武有八极定乾坤的气势来。似乎前面就是一座山,他也要给钻出个窟窿来。
但早在交手之初,康顺风就知道麻头的力量不容小觑。且不说八极拳的一练拙力如疯魔的谱法,就是麻头的身形往那里一站,壮实得如同一个石墩子,以康顺风的体形来说,他就该知道对方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传统武术讲究练劲,练的是筋骨。但却并不反对力,许多人认为力和劲相矛盾,其实不然。拳假功夫真,力大强十分,大家注意,这地方用的是一个力字,而不是劲字。一力降十会。也是用得一个力字,而不是劲字。
劲是速度和质量相合得出,但速度再快,劲再猛,还须身体有力才能合住。打个比方,用一块铁疙瘩去击顽石,有了速度,就能力碎顽石。如果用一个鸡蛋呢?以卵击石,还没听说过有那个鸡蛋能把石头敲烂的。为啥铁可以,鸡蛋不行,就是因为鸡蛋结构疏松,根本不足以憾动顽石。
常听练传统武术的人讲,宁练筋长一寸,不练肉厚十分。其实这只是一种比方,并不是真的这样,不要说肉厚十分,肉厚一寸,就是了不得的功夫。人身上骨之间以肉联结,如果骨间肌肉发达有力,就能将人体联结成一个整体,骨间肌肉越是发达,那么身体愈是整束,身体结构也越是紧密,才能使身体像铁疙瘩而不是鸡蛋。
而且这种骨间肌肉越是发达,身体的抗击打能力也越强。
所谓筋骨拧棱,就是用拧转束裹的暗力之法,让身体的骨间肌肉发达起来。这样即增强身体的抗击打能力,也能使身体更加束整。
八极拳在这方面是做得比较好的。
他的练习方法,没有别的,就是一点,靠桩。
常听八极拳师比功夫高底或下苦多少时,就问一句话,你靠死了几棵树?也有拳师得意地说,老子靠死的树比你见过的都多,虽然这话肯定是夸张,但八极拳靠桩才是根本。经过这种长期的靠桩,一方面,肩背胯膝这些地方的抗击打能力和杀伤力肯定提高极快,另一方面,这种浑然一体的撞击时,拳师们自然就会用骨间肌肉紧张的束裹来保护身体,久而久之练下来,整个身体的骨间肌肉就相当发达,寻常人拳打脚踢,只要不是打到太阳穴、后脑、眼睛、咽喉、心口、阴裆这些要害薄弱处,根本伤不了他们。
所以,晚清民初,就在八极拳雄居之地的沧州,有了镖不喊沧的典故传说。
所以康顺风对上麻头时,心里自然就存了不与他斗力的心思。两人一交手,麻头一进,康顺风就破势不破招,身体束裹前逼的同时,却是身往下行,一个老鳖旋窝,如蛛行水上,斜侧而走,两人一合即分,麻头一势走空。一展肘,右拳抡括从下而上,梢向康顺风的下颌,下面击步一垫,左手一拳搜肚而来,劲足势猛,却是紧逼不舍。
康顺风身体一稳住,麻头已经进身而来。
当时他想也不想,天地双分掩膀捶势就接了上去。左手上面一掩自己面门腮帮,右手往下一插护了下半身,左脚一抬,一个踩腿往前趟闯,右肩就靠了进去。这是红拳中的闯靠,进靠打得却不是肩劲,而是整个身体随步而进的撞劲儿。
麻头是练什么的,八极拳,贴身靠那是本能。一见他靠了进来,当时想不不用想,右肩一转,合身闭户后,就以靠接靠,却是发出了背靠来接康顺风的前靠。两人肩磅一撞,就发出嘭地一声骨肉响,虽然是康顺风主动,麻头被动,但麻头的八极贴靠却不是闹着玩的,康顺风给这一靠打得不由地往后直退,只感觉右肩膀半身如靠石壁,整个都有些麻了。
麻头却浑若无事,一个背靠打出,当时一进左步接闯右步,趔身回了右肩,连环贴身靠的内靠就发了出去。
康顺风虽然给麻头一靠击退,但却并不曾散了拳架,仍然是掩膀门的守势。
天地双分掩膀门是红拳炮捶中揭抹捅斩的接手起势,炮捶又是康顺风从小练得精熟的拳路打法,而揭抹捅斩更是每天十遍百遍盘得熟得不能再熟的打法了。当时麻头一逼,康顺风根本不及反应,一个揭手就迎了上去。
胡斜子一门炮捶的揭手和西安传的展手揭不大相同,揭手里含挑肘和圈掌的,当时康顺风揭手一出,手梢子就先摔向麻头的眼睛,麻头本能地一就一偏头,这一偏头,整体的撞劲儿就有点那么不整了,康顺风的右手梢过,右臂一屈,顺势挑了右肘,右肘尖就迎向了麻头的肩窝。而这一挑肘,自己肋下不是就亮了出来,迎身上是要护门户的,所以红拳前辈就在挑肘之下加了一圈掌,这一圈掌一方面是护自己的肋,另一方面,也能顺势随肘撞出,攻击对方的肋腹。
麻头眼见着康顺风这样揭手接进来,感觉不对时,势猛力足之下,换势已经不易了,即然避无可避,索性就心一横,气一鼓,贴身靠强行打出。虽然从走势上自己吃点亏,但他自信自己多年的横练贴身靠,还接得住康顺风这一肘一掌。
当时两人都是硬冲直上,再一次撞在了一起。
这种硬碰硬的打法,自然是杀敌一万自杀八千了,但这次,康顺风以尖对面,还是麻头吃了些亏。康顺风的肘正顶在麻头的肩窝上,而下面一掌,也正印在他的右胸上,麻头只感觉右半身整个一阵麻木,似乎有些不听使唤。但他右脚一定步,当时左势又进,却是照样打出了震脚马步顶心肘来,却是要以连环势硬取康顺风。
康顺风同麻头一撞,自己也是肩根发酸,显然麻头强横的功力反震,也让他有些吃不住劲的感觉。但揭抹捅斩一条线,没有中途断的道理,当时上挑的右肘往下一拉,右手就虎爪鹰捉对准麻头的脸住下扒拉,正是抹手。
左手的圈掌就变捶势捅出。
炮捶的揭抹捅斩中,抹捅之间是有句诀叫:抹捅一个半!就是左手这一出是抹捅各半,也可以说是连抹带捅,对方力气小,单右手能抹下去,那就顺势打左捅捶,毕竟捅的杀伤力比抹厉害。如果右手单手抹不下去,那左手就要助抹劲,所以左手这时出的劲儿是抹捅合一的劲儿。抹捅手是可以走侧边和走中线的,侧边走的是外门,双手一抹就开了对方的门户。中线则是抹捅连防带打,走得是居中求快的理法,和咏春的守中用中是一个道理。
这时麻头左边进肘,和康顺风打了个正当面,自然这一手抹捅就走了中线。
当时康顺风的右手鹰捉就正迎上麻头的左肘,如拍铁柱,不可憾动,那一肘就长驱直入。
不过幸好,康顺风出抹手时,正好是右肩回手,左肩出的侧身换膀,这一肘直闯进来,虽然撞到了他的胸前,但侧身换膀本来就是身如轮转腰如轴的化力之法,这一肘就给他旋开,而康顺风的左捅捶却往前,正击在麻头的面部颧骨之上。
这一捶是抹劲和捅劲合一,换言之就是直劲和沉劲在一起,迎面击中又合了麻头自己的冲劲儿,麻头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黑,一时就没了反应。
他没反应了,康顺风却有,左手半把捅捶得手后,右手满把的捅捶就使了出来,这一捶练顺了的,合了肩劲腰力,长驱直入,正击在麻头的心窝出。就听麻头闷哼一声,给这一捶打得胸往后缩。康顺风捅捶一击这后,双手一转,贴身进步,打出了揭抹捅斩的最后一击,双手连环辘辘斩,臂劲合身进身的劲儿,一拳就斩在麻头的面侧,麻头就再也没了反应,连抬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噗通一声,一头栽倒,脸就磕在了地上,眼见得嘴里就吐出了血沫子。
康顺风自己往后一退,却是一口血也从嘴里吐了出来,却是麻头那一肘已经伤了他的肺气。
(这一章写了几写,废了不少时间,关键是小子对八极拳理解还不够深,有会八极的朋友,能指点一下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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