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八步打燈,鬍子行
長起不是一點功夫不會,不但會,還不錯。WEnXUeMi。CoM不過他是有點功力但打法不懂,也很少動手,所以光練了也不知道練了些什麼。長起比較聽話,當初是他姨姥爺教的,只說了練了以後就不感冒了,長起都當真了,沒事就練。後來青面說不準他再用這些了,他也就不練了。
現在裴秋實得教教他,他又正經地跟裴秋實學。
他這個脾氣跟伯芳相反,伯芳腦子活泛,想方設法多學東西,喜歡不喜歡的他也好奇。長起不同,怎麼教就怎麼練。說讓他不準帶過去的東西,他就能不露痕跡。
裴秋實都沒看出他會功夫,只當長起悟性好一教就會。裴秋實是教了他一個五步套,還不算八極拳。
五步套是難得一次裴秋實跟孫青銅達成一致摘要而來的,這個根基非常簡單,是八極、太極、螳螂裡相通部分摘要而成,將來按個人素質可以傾向一門。
別看就五步,但尋常莊稼漢練起來也得費個把越才能有個模樣,長起身子骨基本開了,比較協調,一陣就學會了。
這五步套大概的動作是頭一步並步開掌,也是砍掌。這個先是求哥渾身松沉、直腰順尾,然後開一側步子同時掩手橫砍掌,練的是借平移之力松臂順手砍出,要求開掌如丟錘。
一砍之下擰腰出拗步拳,同手收前手。非常簡單,就是個弓步衝拳,這個是為了出擰腰順肩衝拳之力。
第二步是個弓馬變化,原地撐掌。腿一正再將身子拉回事,這一擺之下將前手自肋下撐出,同手那直拳旋迴頂肘託與乳下。
第三步是個退步,取了一個倒卷肱。前手隨退步翻卷抽回,同時打出右掌,這掌是自耳門起向前下探掌打出,打出同時後手自身後翻卷回另耳門。步子似退實勁,隨時可停,求的是個根基沉穩與順化退打。要想有透進,必得根基紮實,不然一拳之後人家沒事自己出去了。
第四步是個碾步入環,雙挑肘。就是步子原地不動,身子往原正面擰,擰成麻花歇步,同時兩肘一挑一拉如同捂耳。這個動作練的是照應八方又是盤通筋骨。
第五步是個掃蹬踏腿,就是將那麻花腿走個別子蹬退一步,同時那後手擰拉回腰間,隨著這一蹬朝前下合力打出一掌。
然後一併步再將那掌向另一方砍出,如此左右輪換。
別看簡單,這其中含著八極、螳螂、太極中若干的變化。如此可以一個頭打下去,也可轉個身打回來,不費地方。
將來最得力的撐掌、撲掌、連環掌都就出來了,放長的有,短打的有,進步的有退步的也有,打正的有打側的也有,拳掌肘摔的基本功都帶著,將來打法上一串加上擒拿就能直接用了。
後起要歸太極的話就以腰帶手抽撤環打為主,走八極就馬步硬撐進步撐頂為主,走螳螂就玉環步砍拉挑打為主,非常方便。
非要歸個位的話算是少林拔步短打的東西,就是江湖上所謂的“八步打燈的小把戲”,實際不是八步打燈,而是拔步打蹬,羅漢護身捶一路的功法。後起就顯出來了,要不孫青銅歸了剛猛一路後又被人稱為“蹬倒山”。
長起練得高興,可不敢弄太大動靜,就發現那撐掌探掌一路下去可以無限進退,這就自由組合起來。
順著這勁頭,裴秋實一次把撐掌退步掌一併教了,但沒教撐拳。這點上裴秋實比較有心,可以說裴秋實是正經的教師。他知道長起將來還是要練形意的,不能奪人所愛,所以撐拳不教。只所以不教撐拳是因為這個東西跟形意的幾個勁太容易走位了。
且不說高低,也不是就撐拳、伏虎二技說的,是指這類動作。就形意拳是去掉了馬步的,這其中道理很深,捨棄了馬步就捨棄了撐拳、伏虎,他走的是崩拳跟劈拳。而一旦撐拳跟伏虎的習慣養成了,就很難再改了,也就練不成劈拳跟崩拳了。
很多人打劈拳崩拳震的腦袋疼,其中就是走串了,走了馬步的勁了。
這東西什麼根基出什麼勁,有相通的也有不通的,但越想越難改。
就好像裴秋實的京城口音,帶著很重的直隸味,鳳吟他們這些外地的聽不出來,但老北京的一聽就聽出來了。
如果馬步拳走多了,打劈拳的時間一準不敢上步,即便上了,心裡也會忽閃一下。這是“定一準”的事情,而劈拳不敢上步,那這個劈拳就費了,就不如專攻其他拳法了。
如果是別家用自己思維去揣測形意,自然也是揣測不透的。
所以裴秋實對於這些容易串的東西,一點不教。也就是長起本分,他就踏實的練,如果換了伯芳,恐怕早是四不像了。
王長起是個練武的好材料,但他還真不好這個。進瑞昌的人目的各部相通,許多是衝著袁鳳吟的功夫來的,又賺錢又能長進,誰不願意來。但長起這次這麼著急加入,他是來找他爹的。
長起的爹爹叫王文祥,跟著他大爹王文修在東北葫蘆島還是什麼地方經營店鋪字號,常年不在家。
家裡本來有三五個扛活的,是做馬車輪子的。後來臨村裡進了毛猴,哪家大搶哪家,就嚇得不敢再做買賣了,這年頭也不好乾,索性就把扛活的都打發回去了。
毛猴就是鬍子。長起一問裴秋實這八步打燈兒怎麼回事,還問出個鬍子行的由來來。
這鬍子的來歷也挺有意思,要不鬍子拜十八羅漢。早先沒有“鬍子行”。這傳說是當初有十八兄弟,家裡過得挺緊巴的,老孃就遣他們出門謀生,一年後看看都了什麼本事,明白了什麼道理。
各幾個在外一年,就發現天底下窮人多富人少,且富人吃喝玩樂為富不仁,窮人勤勤懇懇卻受苦挨凍,回來後就跟老孃說“天下不公。”
娘說,怎麼講。說是“富人太富,窮人太窮。”娘問那怎麼辦。說是“世上什麼行業都有了,就缺個殺富濟貧的行業。”
娘說,你們一殺人人家不就認出你們是我的兒子了?
兒子們說:“我們都戴麵糊,插上鬍子,別人就認不出來了。”
於是這十八好漢就化了裝出去殺富濟貧了,世上也就有了“鬍子”行。由於他們深居簡出剃頭刮臉的很不方便,一個個毛猴一般,也就有了“毛猴”行了。
後來許多過不下去又有些志氣的人就入了這行,這些人沒太大本事,一靠義氣二靠機靈,但綠林裡混又不能一手不會,所以也有教師,閒了也練,但多是玩一些“鬼插腳、猴扇風”的陰狠速成的玩意,又因為“流氓趴窗,小偷趴牆”這些,時常是小心謹慎趴窗觀燈,跟尖腥掛子的小把戲一個檔次。這類故弄玄虛又有另外道理的小玩意,就是八步打燈之類。
十八羅漢是祖師爺,進香是正經的插十九根,左三右四前五後六,師傅在中。他們根據職責不同又分為四梁八柱幾個當家的,頂天梁、轉角梁、迎門梁、狠心梁,掃清柱、狠心柱、佛門柱、白玉柱、晴天柱、通信柱、引全柱、扶保柱,也是當家、軍事、賬房、探子、先鋒、墊後等等一應俱全,說搞一點的話其中就有負責吹燈的。賞罰分明,不比商號的分工簡單。而且進門插香跟退局拔香都是脫胎換骨般的要緊事,疏忽不得,進了門就不能返回。
長起的爺爺當初跟他們有交情,傳說是拔了香的鬍子,拔了香的鬍子能活著的不多,長起的爺爺一直是在外地沒敢回家,死也死山上了。
長起家挺複雜的,但可以肯定也是大家主。但到了他爹這一分家就沒什麼了,他也是實在沒法子,這才跟青面出來了。
裴秋實道長起:“回去吧,再練天亮了。該走不動路了。”
長起穩了汗,悄悄爬回了炕上,還是睡不著,這天一直陰沉著,想必是睡得早醒的也早了,又眨巴著眼睛想心事。
長起是怎麼出來的,這些也得隨著長起想家的回想慢慢交代。
長起家進了毛猴後扛活的都辭了,獨還留了住在自己村裡一個叫桓和的。
那天是大清早跟長起去集上買豬了。上邊說的進門那位大嗓門就是桓和他老姐姐,就是這村的婆婆家,經常受張氏的接濟,所以也時常來幫忙。
這邊就拉著寡,說些奇遇的故事,一邊就幹活。
眼看到了晌午,也不見孩子回來。這人就開始著急,著急也沒用。面頭搜了一個又一個,一鍋一鍋的饅頭都蒸開了,還不見人回來。
中午那大嫂也在這裡吃的,倆小姑娘也被喊了起來,是一對五六歲的小孩,穿一身紅花的小棉襖,各扎一對小羊角辮兒。粉嘟嘟的小臉兒跟上了顏色的大饅頭似的,年齡的緣故,小肚肚圓鼓鼓的很是可愛。
過午倆孩子也在東間炕上滾來滾去,也跟著弄塊面揉麵團做小豬。
眼看就天黑了。“是不是遇見攔道的了?”那婦女道了一句。
長起娘一把拉過孩子道:“銅京,趕緊磕頭。”
三人一起到了院子裡,朝著天就磕頭。倆小孩也跟著出來跪在地上。一個頭接一個頭,極度虔誠。
那手那膝蓋一陣就冰涼起來,張氏對那婦女道:“大嫂你起來吧。”
長起娘起了身又是一陣禱告“灶王爺照應,灶王爺照應……”
天色已經黑下來,眾人回到屋裡點上燈。那婦女也沒回去,飯做上了,但都沒吃。
倆小孩依著牆抱在一起睡著了,時不時還爬起來問一句:“俺哥哥呢?”
也不知道到了什麼時間,那黃狗“嗷嗷”叫起來,就聽著外面一陣騷亂奔跑。
聽外邊一個聲音道“弟弟把狗栓上。”
這下好了。三個人都放心了。
殺豬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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