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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助紂為虐

    趙青龍見來者不善,正想前往解救韓靈子,卻沒料到老道已把韓靈子抓在了手中,一邊抖手發出了十二道白光,直襲向自己。

    胡玉風見十二道白光射向趙青龍,趕忙抖起拂塵將白光掃飛。

    趁此時機,那老道一手提著韓靈子,縱身出了大殿門口。

    趙青龍及眾豪俠皆躍身飛向門外。

    那老道身法疾快,掠出大殿後,一晃身已上了大殿屋頂。

    趙青龍卻比老道的動作更快,已趕在老道的前頭在殿頂落下。

    “把人放下!”趙青龍厲聲吼道。

    “妄想!”老道喊了一聲,陡地拔身而起。

    “你休想逃脫!”趙青龍怒喝道,出手三道白光射向騰在空中的老道。

    老道身中三把飛刀,在空中慘叫一聲,鬆手放開了韓靈子。

    韓靈子從十丈高的空中墜下。

    趙青龍彈身斜飛,想去接住往下墜落的韓靈子,誰知殿頂上陡地又飛起一人,伸手也要去接韓靈子。

    “砰”的一聲,趙青龍與那人碰上了一掌。

    韓靈子誰也沒有接住,趙青龍與那人碰了一掌後,各自都飛退三丈開外,向院中墜落。

    孟凡通見狀,縱身一躍,去接從空中下落的韓靈子。

    “叭叭叭”三聲,院牆上有人發出了三支飛鏢,射向孟凡通。

    “瀋瀋瀋”三聲,胡玉鳳抖手彈出了三支陰煞乾坤圈,把三支毒藥飛鏢打飛。

    “金頭夜貓”馮七彈身而出,要去接快要落地的韓靈子。哪知道院牆上有個和尚,此時也彈身而起,直撲馮七。

    馮七見撲向自己的和尚出掌一股強風,便運足了內力出手與這和尚對了一掌。

    “砰”的一聲,兩人碰個半斤八兩。

    韓靈子此時已快要墜落地上,可憐她身上穴道被點住了,若墜落地上定血肉橫飛,幸而王泰已彈身飛至,一下子將她接住了。

    “噗、噗、噗”十幾條人影從殿頂上、院牆上疾落院內。

    趙青龍、孟凡通、馮七等人也在院內站穩身子,嚴陣以待。

    霎時間,院子內呈現出劍拔弩張的氣氛。

    韓靈子雖被王泰接住了,但她被老道點了死穴,此刻已氣息奄奄,“呂不韋”之計的內幕也就難以從她口中得知了。

    趁著還未與來人交手,趙青龍悄悄地向韓靈子瞥了一眼,心裡著實煩惱。

    這時候,來人中一位手持柺杖的老道長狂妄地叫道:“無量天尊!

    趙青龍你暗中施展飛刀殺了我的師弟,這種背後偷襲的小人行為,會叫江湖武林恥笑的!”

    趙青龍心裡正在煩惱,聽到有人恥笑他用暗器傷人,頓時怒火中燒。

    他忿然道:“你師弟出手便點了韓靈子的死穴,這種手段難道不是小人的行為嗎?他若不是這樣,我便不會用飛刀傷他!”

    “趙青龍,我師弟之死暫且擱下不說,我想與你交手分個輸贏,你看如何?”

    “此乃江湖常規,我怎能不同意!”

    “那麼,我們來劃個道道。”

    “劃什麼道道呢?”

    “若你敗在我手,把韓靈子交與貧道帶走。”

    “若是你敗在我手呢?”

    “就算我師弟命短,此仇了結。”

    “不,這可太便宜你了!”

    “你想怎樣?”

    “我要你項上之首!”

    老道聽到趙青龍此語,哈哈大笑。

    趙青龍喝道:“你笑什麼?”

    “我笑你口吐狂言,自不量力!”

    老道陡然撲向了趙青龍。

    趙青龍在說話時見這道人手中鐵柺杖的杖頭有一龍頭,斷定這龍頭內必是暗器,心中早有打算。

    此時,他見這道人陡地撲向自己,杖頭直奔向自己的面門,竟不躲不閃,一抖達摩棍便迎了上去,硬架對手擊來的鐵柺杖。

    這道人名叫三清長老,是剛才被趙青龍飛刀擊斃的那位惡道的師兄。

    他見趙青龍不躲不閃,竟用手中那根細木棍來硬架自己的鐵柺杖,以為趙青龍這下子必喪命無疑了。

    他怒罵道:“該死的小……”

    可是三清長老的“子”字還沒為出口,便聽到“讅”的一聲,鐵柺杖脫手而飛,他的身子也被彈退到五丈開外去了。

    “達摩棍!”

    院子內不知是誰喊了聲,頓時一遍驚叫。

    趙青龍怒火中燒,殺機已生,他彈身到了三清長老的身旁。

    三清長老知道自己不是趙青龍的對手,急忙拔身騰起,企圖逃脫。

    趙青龍豈能容三清長老溜走,見惡道騰在空中,便大聲喝道:“你往哪裡逃?”

    他一晃身子也騰在空中,向三清長老撲去。

    半空中傳來了一聲慘叫,三清長老身斷兩截,從空中墜落,一截在東南,一截在西北。

    “趙青龍,你真乃手毒,看我取你的性命!”院內一和尚吼道。

    他沒等趙青龍落下身子,便拔身飛起,在空中抖棍向趙青龍擊去。

    “喀嚓”一聲,響聲從空中傳了下來,驚動了院內眾人。

    眾人仰首望去,只見和尚的棍子已分作兩截斜飛而去,和尚自己也震得翻落在那邊的樹林之中。

    在此一瞬間,趙青龍已身落院內。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走出一位相貌異樣的高僧。

    他向趙青龍道:“趙青龍,你的武功不愧是我佛禪師之嫡傳弟子,但你的手段太毒,有汙我佛禪師的名聲。”

    趙青龍怒喝道:“住口!我趙青龍所做所為,皆遵守老祖之遺訓,怎會有汙老祖之名聲?“我看,你雖是出家弟子,卻不守佛門之教規。”

    “阿彌陀佛!少林寺雖是老祖創建,但其弟子卻違了老祖創建此寺之本意。故少林寺多次遭劫,為官府焚燬,多少有價值之物均付之一炬,如今可謂是一片荒涼。”

    “住口!”拐腳陰陽僧吼了一聲,責問道:“看你也是個佛門弟子,為何如此辱我少林?“你在何處修身?什麼法號,為何來此?”

    “老抱在西天竺修身,法號玄妙禪師。此回來到中土,一是應寧國公魏大人之邀,二是為了佛祖之遺物。”玄妙禪師道。

    “為了佛祖之遺物?”拐腳陰陽僧不解地問道。

    “對!趙青龍乃凡夫俗子,他不應繼承佛祖之遺物,應將達摩劍、達摩棍及達摩神功的秘訣交還佛門弟子。”玄妙禪師道。

    “交還誰呢?”拐腳陰陽僧問道。

    “我們乃佛門正宗,理當得到老祖之遺物。”玄妙禪師道。

    “你們是佛門正宗?若是你們西天竺僧人理當得到老祖之遺物,那麼,我們少林寺乃老祖親創,少林僧人為老祖的嫡傳弟子,更是理當繼承老祖的遺物了。”

    玄妙禪師冷笑一聲,道:“你們少林僧人是徒有虛名,只不過練了些普通拳掌,防防身而已,並不能繼承老祖之神功絕技。”

    少林僧普智聽到玄妙的話,在一旁叫道:“玄妙大師,我少林僧人對西天竺的僧門弟子是尊重的,沒想到你卻如此侮辱我少林武僧。

    “我少林武僧人才輩出,歷代皆有赫赫有名的人物,皆有被人稱道的事蹟。”

    普智僧正說著,忽聽殿頂上有人喊道:“你不要再吹了,我們今日便是來找你們少林僧了結怨仇的!”

    話剛落音,從空中落下兩個人來。

    兩人皆披頭散髮,相貌兇惡,手持一對月牙劍。

    普智僧問道:“你二人是誰,與我少林有何仇怨?”

    “我們號稱‘苗人雙鷹’。”

    “原來是漏網之魚!”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就成全你二人,讓雙鷹都葬身於此處。”

    “呸,你別以為自己如何了得,我二人已今非昔比,今日要與你少林弟子了結殺師之仇,看劍!”

    一聲“看劍”,號稱雙鷹的兩人,皆手持月牙劍,一齊撲向了普智僧。

    “住手!”大傻子張磊見兩人齊撲向普智僧,忽然大吼一聲。

    這一聲吼,居然把雙鷹給震住了,站在那裡未動。

    大傻子道:“你兩個真不要臉,為何兩個打一個?若有本事,來跟我的昆吾棍碰一碰。”

    “我們練的是雙鷹齊出,便要相互配合,兩人同時出手。”雙鷹中的老二回答道。

    大傻子一聽,叫道:“哦,你兄弟原來練的是兩個鬥一個的本事啊,來來來,我一人鬥你們兩個!”

    “那我兄弟就不客氣了!”

    雙鷹中的老大說罷此話,驟地怒吼一聲:“看劍!”

    只見兩兄弟同時拔身而起,從左右兩邊伸月牙劍向大傻子猛刺過去。

    大傻子抖開昆吾棍,一招“風捲殘雲”,轉動身子,棍打盤旋,風聲呼呼,把自己的全身上下全部罩住。

    苗人雙鷹才撲上去,便被一股強風逼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大傻子張磊並非真傻,心中自有計算,他見苗人雙鷹被自己的棍風逼退,趁他二人身子還未站穩,一個進步,大吼一聲:“看我昆吾棍來了!”

    吼聲中,他手中的昆吾棍已向二鷹搗去。

    “錚、錚!”兩聲驚心動魄的響聲。

    左右二鷹的月牙劍皆與大傻子的昆吾棍相碰,老大飛出五丈,身子落在院牆頭。

    老二月牙劍脫手而飛,身子彈到了殿頂,老大身落院牆頭,一彈身也上了殿頂,見到老二道:“我兄弟不是他們的對手,走為上策!”

    老二應了一聲道:“言之有理,走!”

    兄弟二人合計之後,朝院內齊聲叫道:“昆吾派大個子,我們後會有期!”

    說罷,雙鷹兄弟皆拔身而起,往遠處群山飛去。

    玄妙禪師厲聲喝道:“你昆吾派乃我西域武林中的門派,為何跑到此處與他們為伍?”

    大傻子道:“你多管閒事,西域武林也行俠仗義,哪有你這樣的惡僧!

    “不過,你若想繼承老祖遺物,卻也有個辦法,不知你想不想知道?”

    “什麼辦法?”

    “你去跪在達摩劍盟盟主面前,乖乖地叫三聲師父,如果盟主願意收你為弟子,以後便有繼承老祖遺物之機會。”

    玄妙禪師聽到大傻子此語,十分惱怒,正準備向大傻子出手。

    這時候,他的師弟玄通禪師卻在一旁叫道:“師兄,此等無能之輩,何須你來出手,讓師弟來教訓他吧!”

    說著,玄通已晃身閃出,來到了大傻子的對面。

    大傻子嘿嘿一笑,對玄通禪師道:“你倆莫爭,若是怕一個禿兒鬥不過我,就兩個禿兒一齊上來!”

    氣得玄妙、玄通兩個禪師的口鼻生煙,雙目出火。

    玄通法師道:“我只需一招便立斃了你的性命。”

    大傻子冷笑一聲,道:“禿驢,你十招能勝了張爺爺,我便碰死在這裡,你出手吧!”

    玄通禪師聽了此語,心裡暗罵道:“小兒無知,你讓我出手,怕是不想活命了!”

    但他卻仍裝作很有禮貌的樣子,對大傻子道:“恭敬不如從命,看掌!”

    話剛落音,一掌便已揮出,只聽“啵”的一聲,掌風突起,呼呼地撲向了大傻子張磊。

    “砰”的一聲,兩掌相碰。

    這一碰,把個玄通禪師碰得倒退了三步,令他驚駭失色,一抬頭,兒跟他碰掌的並非大傻子,而是另一個人。

    他吃驚地問道:“你……你是何人?”

    玄通禪師萬萬沒有想到,跟他碰掌的乃是達摩劍盟盟主趙青龍。

    趙青龍見玄通那一掌向大傻子擊去,掌風呼呼,勁力極大,怕大傻子承受不了,便搶上來接了這一掌。

    此時,他道:“玄通禪師,我便是趙青龍,你此來中原是應魏忠賢之邀,打算助紂為虐呢?還是專門找我趙青龍問罪?”

    玄通禪師道:“我隨師兄此次前來中原,有兩件大事要做。”

    “哪兩件大事?”

    “其一,收回老祖兩件罕見的寶物與神功秘訣;其二,剷除你們這一夥達摩劍盟。

    “我們絕不允許任何人借用老祖之名,樹旗一幟!”

    “你師兄弟究竟受何人指使,敢如此膽大?”

    “我們西天竺的佛門弟子,聽說你自稱達摩劍盟盟主,無不憤慨,都想來中原向你問罪,收回老祖之遺物。

    “若你能識時務,立即解散達摩劍盟,並將老祖的遺物如數交出,那我們便不會跟你為難了。”

    “如此說來,你們跟魏忠賢一夥無關了!”

    “不!當今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大明朝氣數已盡,魏忠賢乃救世之主,只有他才能收拾局面……”

    “住口!”趙青龍聽到這些話,實在聽不下去了,厲聲斥道:“玄通禪師,你說這話的意思,是不是想扶魏忠賢為帝?”

    “正是!”

    “魏忠賢真乃無賴小人。”

    “你說他是無賴小人,有何為證?”

    “魏忠賢人宮前便是個市井無賴。人宮後得識熹宗乳孃客氏,並與之私通。

    “熹宗即位,因客氏故,擢用司禮太監,他得命兼掌東廠,從此殘殺忠良,陷害無辜。

    “他利用三案之爭及熊廷弼之獄,令其黨羽搏擊正直諸臣,東林黨人皆被殺害或削籍遣戍。

    “不錯,目前是天下大亂,民不聊生,明王朝已到了一個危難的時期。可是,造成這種局面,魏忠賢及其閹黨是罪魁禍首。”

    玄通法師道:“我們受魏國公之邀請前來中原,對這些情況並不清楚。魏忠賢不是已貶往鳳陽去了嗎?他如何還能禍國殃民?”

    王泰在一旁叫道:“魏老兒雖被貶往鳳陽守陵,但他與客氏合謀了‘呂不韋’毒計,併網羅了大批江湖敗類,企圖推翻大明皇朝,他的賊心並未死去!”

    玄通禪師答道:“什麼‘呂不韋’毒計?”

    王泰道:“實話告你,‘呂不韋’毒計的內情,我們還未搞清楚。

    剛才被惡道傷害的那個女子,她在魏良卿那裡已探出了這條毒計的內幕,但被惡道點了死穴,到現在還人事不知。”

    玄通禪師道:“原來如此!難怪寧國公下令,定要抓住這個女子。”

    “大師叔,別聽他們胡言!魏九千歲忠心耿耿,我田爾耕和許顯純可以作證!”

    許顯純與田爾耕乃魏忠賢手下一對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兩人在東廠殘害忠良正直之士難以計數。

    這次,魏良卿派人出京追趕韓靈子,在商議時,許顯純第一個表了態,主動請求魏良卿派他出京捉拿韓靈子,還對魏良卿說,定將韓靈子首級提來。

    花蘭月、梅花芯見丈夫表了態,當即向魏良卿請求與許顯純一起出京。

    田爾耕在一旁見狀,豈能讓許顯純將此大功獨佔而去,趕忙也表了態。

    魏良卿見許顯純夫妻、田爾耕、江南六害中的碧雲、碧風二道長,還有西天竺的二高僧皆願出京追趕韓靈子,不由得喜形於色,高興非凡。

    魏良卿認為,有這些高手前往萬佛堂,定可擒住韓靈子來個殺人滅口,“呂不韋”之計也就不會洩露出去了。

    誰知,韓靈子還未捉拿到手,江南兩個惡道卻已喪了性命。

    此時,田爾耕與許顯純二人已在院子裡跳了出來,眾豪俠一見到這兩個惡棍,莫不恨之慾食其肉。

    “田爾耕!”

    地煞星怒叫了一聲,道:“王八兒,你殺了我父及全家數十口人,王爺爺正愁找不著你,你自己卻到這裡來找死了!

    “今日冤家路窄,王爺爺可不會把你放過了。”

    鄭青亦是東林黨後人,見到許顯純後,想起自己父母及全家慘死之狀,怎按捺得住心頭騰起的怒火。

    他也在一旁叫道:“許顯純,你這小子快來受死,爺爺鄭青今日定要報仇!”許顯純聽到鄭青的話,叫喊道:“小兒鄭青,許爺爺知你是老瘋丐孟凡通的徒兒,不過,今日遇到你許爺爺,你這逆臣之子活不長了!”

    “地煞星”王泰沒等鄭青答話,便已縱身躍出,叫道:“三哥用不著動手,讓小弟去宰了這個王八兒子!”

    許顯純見王泰身高不過四尺,縱聲大笑道:“小兒如此矮小,還想來與我交手?”

    王泰道:“小兒你別胡吹,看掌!”說著便抖手出掌,向許顯純的前胸擊去。

    許顯純陰笑一聲,伸出右臂劃個半圈,將自己所練的“道法會元”的內功集運於右掌,掌出成爪,怒喝一聲:“小兒命喪也!”

    說起遲,那時快,五指抓向了王泰的手腕。

    王泰見到許顯純五指成爪,雖沒抓到,五股刺骨的寒風已逼了過來,頓時駭然大驚。

    他知道許顯純練有邪道功夫,大喊一聲:“老兒邪道!”

    聲出掌已抽回,身子疾快閃開。

    王泰潛在許顯純身後,出手一招“金剛羅漢拜月”雙手齊出,去擊許顯純的下盤,心想這一招定可擊斷許顯純的雙腿。

    沒料到許顯純步動身移,瞬間已移到自己的一側。

    更沒料到許顯純一聲“看爪”,連連劈了六掌,抓了十八爪,施展的都是絕殺手段王泰被許顯純這一陣掌、爪的劈抓,搞得驚慌失措,露出了敗相。

    許顯純見王泰露出了敗相,心中暗自欣喜,想道:“此時我不斃了他,更待何時?”

    頓時,他施展出“一掌三爪,六掌十八爪”的掌、爪合擊法,頻頻出手,向王泰又劈又抓,欲立斃王泰之命。

    王泰被擊得沒有還手之力,只有靠閃、躲、騰、躍來應付。

    原來王泰另有心計,他是故意露出敗相,讓許顯純麻痺,然後再尋機使出絕殺手段由於王泰有這樣的想法,所以他只防備著,不被許顯純擊中,且裝成招架不住的樣子,讓許顯純大意麻痺而失去警惕。

    鄭青在一旁觀看許顯純與王泰交手,見王泰漸漸不支,有替換王泰之意。

    孟凡通用“傳音入密”之法傳話給鄭青,讓鄭青知道王泰並非真的敗了,而是另有意圖,故不必出手相助。

    鄭青聽了師父的話後,對交手的雙方都仔細觀察了一番,也漸漸地明白了王泰的用意。

    此時,許顯純再次施展了他那一掌三爪之絕技。

    王泰見許顯純的勁力較前更弱,不禁哈哈大笑,道:“許顯純,我看你已黔驢技窮了,王爺爺要斃了你以平民憤,絕不能再讓你在人世間胡作非為了!”

    笑罵聲中,他已一掌向許顯純劈去。

    許顯純還沒來得及思索,便被王泰如劍一般的手掌刺人右肋,頓時倒下了身子。

    “小兒看劍!”

    一聲叫喊,五條人影閃現在院中,兩道白光射向了“地煞星”王泰。

    王泰早有防備,他見兩道白光陡地射向自己,抖手甩出了軟硬鱉龍帶,向那兩道白光抽去。

    由於王泰殺得性起,將功力運上了軟硬鱉龍帶,使軟帶成了硬棍,故在抽向兩道白光時,發出了金鐵之聲。

    這兩條人影,是許顯純的妻子梅花芯和花蘭月。

    “五弟,三哥助你!”金頭鰲大喝一聲,抖動一對軟硬判官筆攔住了花蘭月的一把利劍。

    二女分別對付鄭青與王泰,各施生平絕技,殺得難解難分。

    大傻子張磊是一個不肯袖手旁觀之人,高聲喊道:“讓我來對付這個女妖精!”喊聲中他已晃身而出。

    “大傻子弟弟,你不用來!”好鬥的王泰叫喊著。

    大傻子張磊聽到王泰喊叫,要他不用過去,心裡正在遲疑不決,突然感到身後有一股強風撲來,知道有人在身後偷襲。

    他陡地使一招“玉帶纏身”,抖棍向身後之人橫掃過去,喝道:“是哪個小兒偷襲爺爺,快報個名來!”

    那偷襲之人回答道:“你爺爺姓田名爾耕!”

    回答時,他手中之棍卻已與大傻子的昆吾棍碰在一起了。

    “瀋”兩棍相碰,發出撞擊之聲。

    這一碰,大傻子被震到一丈以外,田爾耕卻只倒退了半步,他正得意忘形。

    其實,大傻子向背後的田爾耕橫掃一棍,只是想試一試對手的實力,並沒有使出自己全身之力,這是田爾耕不知磽的。

    大傻子聽到田爾耕在嘲諷自己,按說他應該是火冒三丈,但這一回卻是毫不理睬,趁著田爾耕得意忘形之際,抖棍便向田爾耕的前胸搗去。

    田爾耕見大傻子出棍直搗自己的前胸,以為大傻子就那麼一點勁道,竟毫不在意。

    他心裡想道:“我等你的棍子距我身一寸時再來擋開,好讓你知我日爾耕的厲害。”

    這回,田爾耕倒真是說到做到,他一直站在那裡不動,只見在大傻子的昆吾棍距他胸前四、五寸時忽驚訝地“咦”了一聲。

    當大傻子的棍頭距他前胸只有三寸的瞬間,他才豎棍一招“懷中抱月”,大喊一聲:“開!”

    田爾耕原以為大傻子的昆吾棍定會震得脫手而飛。誰知兩棍相擊發出“讅”的一聲,大傻子的棍頭只向左移動了兩寸。

    這一來,把個田爾耕急得渾身是汗,知道自己難以擋開大傻子的昆吾棍了。

    大傻子見到田爾耕的窘形,嘿嘿一笑,陡地吼道:“你往哪裡開!”

    聲出,昆吾棍抖動了一下,直向田爾耕的左胸搗去。

    巴爾耕見大傻子的昆吾棍已貼在胸前,暗喊一聲:“不好!”可是,想躲閃已來不及了。

    大傻子已一個跨步蹬出,手腕一硬,昆吾棍已插進了田爾耕的左胸之內。

    碼頭無刃無刺,卻能插進田爾耕的身軀,並且有四、五寸深,大傻子之神力驚人。

    大傻子心中甚感疑惑,他暗自思忖:“田爾耕在兩棍相碰時。為何不將身子後退或倒下身子?“如果後退或倒下身子,那他便可閃躲了我的大棍,至多也不過是受傷,絕不會喪命。

    ‘‘但似乎他身後有一道無形的牆堵住了他,使得他不能往後退去。”

    大傻子的疑問,只有一人心裡最明白,此人便是“金頭夜貓”馮七。

    馮七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因為田爾耕所以不能往後退去,便是他使的手段。

    但馮七使的這個手段,卻瞞不了趙青龍和老乞丐孟凡通,也瞞不了西天竺的兩位高僧。

    “趙青龍!”玄通禪師喊叫了一聲,頓時縱身而出,站在院子當中。

    鄭青、王泰與許顯純的兩位妻子正在拼鬥,聽到玄通禪師這一聲喊叫,雙方都罷了手,跳出圈外,退往一旁。

    趙青龍晃身到了院子當中,與玄通禪師站了個對面。

    “趙青龍,你達摩劍盟之人,口口聲聲行俠仗義,幹事光明磊落,為何行為卻如此不正呢?”玄通禪師問道。

    趙青龍笑道:“玄通大師,在下不知你指的是什麼?”

    “料你也沒有看出!不過,此人的手段雖高,卻瞞不了我西天竺師兄弟二人。”玄通禪師道。

    “幹嘛將這事說得如此神乎其神?”

    “金頭夜貓”馮七大聲叫道,躍到了趙青龍身子的左側。

    玄通禪師見到了“金頭夜貓”馮七,冷笑一聲,道:“你自己幹了見不得人的醜事,還要老衲當眾代你言明嗎?”

    “什麼醜事?”金頭夜貓問道。

    “你暗發內功的勁道,堵住了田衛使後退之路,使他在大傻子的棍子下喪了性命,這難道不是件醜事嗎?”玄通禪師憤憤地道。

    金頭夜貓放聲大笑,道:“你這和尚說話真是強詞奪理,無中生有,令人可笑、可惱、可恨、可憎、可鄙……”

    “老衲親眼所見,你竟敢抵賴,實在無恥!

    “今日我定要教訓教訓你,叫你知道我西天竺的功夫。”玄通禪師氣惱地道。

    馮七笑道:“和尚,你想出手為那幾個死了的惡人報仇,這種用意為何不說到明處呢?“不過,你想在此顯示一下西天竺的功夫,我卻願意陪你走上幾招,好讓你偷學我的一些絕活!”

    “少說廢話,老衲讓你先出手!”

    “我為主你為客,今日動手,我讓你三招,然後,我再教你三招。”

    “恭敬不如從命,掌到——”

    玄通禪師“掌到”二字出口,即凝運周身之功力於掌,揮掌向“金頭夜貓”馮七擊去。

    馮七不等玄通禪師掌出,“嗖”的一聲,已躍上了院內一棵大樹之上。

    “嘩嘩”一陣聲響,古樹的一根樹枝被馮七躍上去時踩斷了,大樹搖晃了一下,一根碗口粗的樹枝從樹上墜落。

    馮七隨著這根斷枝從樹上落下身來。

    玄通法師豈容馮七有喘息之機會,不等馮七站穩,一個跨步過去,雙掌同時擊出,猛地向馮七擊去。

    院內眾人見玄通禪師出手兇猛異常,勁力極為強大,無不為金頭夜貓捏一把汗。

    但是,金頭夜貓雖長著一個大頭,身子卻極為靈活,行動起來如疾風般快速,且雙目在黑夜中也能視物,雙耳可聽出十丈外的風吹草動。

    此時,他見玄通的第三招出手狠毒,知道不可硬碰,便大叫一聲:“和尚厲害!”

    便將身子滴溜溜地旋轉了一下,竟隨著玄通的掌風又騰到半空去了。

    “大頭鬼哪裡去了?”

    玄通禪師見金頭夜貓隨著自己的掌風騰到空中,吼了一聲,身子陡地拔起,伸掌向馮七擊去。

    馮七在空中叫罵道:“禿驢不知好歹,我讓你三招,你已擊過了,現在該我擊你三掌了。”

    他一邊叫罵,一邊已將全身功力凝聚在雙手上,決意與玄通對掌,比試一下內功。

    “砰”的一聲巨響,猶如炸雷。

    響聲後,金頭夜貓與玄通禪師,一個飛向東,一個飛向西。

    從飛的速度看,兩人似勢均力敵,但趙青龍看出了馮七的功力強於玄通一籌。

    他正在思索如何結束院內這場拼鬥,好抓緊時間搶救韓靈子,然後探出“呂不韋”毒計的內幕,這時候陡地忽覺有一股奇寒之氣襲身,頓時便打了一個寒噤。

    他疾忙運功封住了自己的穴道,然後轉臉朝玄妙禪師望去。

    只見玄妙禪師雙目神光內斂,膚色晶瑩如玉,隱泛出股股黑氣。

    這股黑氣,奇寒徹骨,使得院內變成了一個凍人的冰窟。

    他轉身再向院內諸人一看,這時除了老乞丐孟凡通外,其他人皆臉色蒼白,身子在瑟索著。

    趙青龍見此情景,在心裡罵道:“老禿驢,想不到你如此狠毒!

    今日我要用老祖遺留之棍立斃你命!”

    只見他一聲怒吼:“棍到!”吼聲中已持棍向玄妙禪師撲去。

    玄妙禪師待趙青龍將要近身時,雙掌突然分開,向撲上來的趙青龍擊去。

    “啵”的一聲,玄妙禪師這一掌如狂飆突發,揚起了一股強大的寒風。

    趙青龍早有所料,見這股寒風撲向自己,左手出掌,從掌心發出了一道火龍般的紅色佛光,向這股撲來的寒風射去,頓時將這股寒風捲了回去。

    玄妙禪師見自己發出的掌風竟被趙青龍的掌風逼得倒捲回來,不由大吃一驚。

    他知道情況不妙,一時間慌亂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此刻,他已來不及思索了,驚叫了一聲,驀地拔身而起,躍上了萬佛殿的殿頂。

    趙青龍豈能容玄妙禪師逃脫,腳尖一點,拔身而起,向殿頂追去。

    玄妙禪師在殿頂上手一揚,射出三顆佛珠。

    “叭叭叭”三聲,趙青龍揮舞達摩棍,將這三顆佛珠打飛。

    緊接著,玄妙禪師又射出了十二顆佛珠。

    “叭叭叭……”趙青龍舞動達摩棍,將這十二顆佛珠打得四處紛飛。

    玄通禪師忽出現在殿頂,向玄妙禪師叫道:“師兄,你且慢發射佛珠,待師弟與他交手幾招!”

    “師弟,你絕不是他的對手!”玄妙禪師回答道。

    這時,趙青龍已飛落殿頂。

    接著,“金頭夜貓”馮七、老乞丐孟凡通也先後飛落在殿頂上。

    殿頂上,成三與二對峙局面。

    金頭夜貓道:“玄通和尚,我還以為你西天竺的武功無與倫比,今日一碰卻也不過如此。來來來,我們再過手三招,分出個高低輸贏!”

    玄通禪師生性狂傲,怎受得了馮七的譏諷,聽馮七說再過手三招,沒有答話便大吼一聲:“看拳!”

    聲出拳出,他陡地一拳向馮七迎面擊去。

    馮七不慌不忙,見玄通一拳擊來,笑道:“待我與你碰一拳!”

    他說著便朝玄通擊出了一掌,只見五道白光從五指間射出,寒芒灼灼。

    玄通原以為自己掌中發出的那一股強大的寒氣,定可把馮七凍成冰人,沒料到馮七以寒制寒,從手指間射出五道寒光。

    這五道寒光猶如五把寒劍凌厲極了,而且比玄通那一股寒氣更為寒冷刺骨,頃刻便把玄通的寒氣逼退了。

    此時,玄通縱有天大能耐也難閃避,眼看五道寒光已到面前,大叫了一聲:“我命休矣!”瞌上雙目待死。

    玄妙禪師見狀,豈能不救師弟?他摔然出手,甩出了一串佛珠,向馮七射去。

    馮七一心要擊斃玄通禪師,沒想到玄妙禪師在一旁揮然出手。

    正當馮七危急之際,“颼”的一聲,趙青龍躥了出去。

    “叭叭叭……”一串佛珠皆被趙青龍的達摩棍擊落。

    金頭夜貓得救,但已驚出了一身冷汗。

    玄通禪師卻也因此而得救了,他目睹趙青龍身法之疾快,目瞪口呆。

    馮七為趙青龍解救後,越想越生氣,對著玄妙禪師為道:“老禿驢,馮爺爺今日險些喪在你手,你這種背後偷襲的手段,算得了什麼本事,來來來,我與你硬對三掌,比個高低。”

    “阿彌陀佛,老的願意奉陪,你說如何比法?”玄妙禪師道。

    “先比三掌,再碰三拳,你看怎樣?”馮七道。

    “就依你言。”

    馮七道:“我一向不喜歡先出手,這樣吧,我們先對掌,你先出手,我來接你三掌,然後,我再出拳,讓你接我三拳,如何?”

    玄妙禪師聽了這話,心中暗喜,道:“那老衲便不客氣了。”

    說著,“呼”的一聲,一掌擊出,發出了一股強勁的掌風,撲向馮七。

    馮七早已將全身之功力凝運於右掌,見玄妙禪師一掌劈來,頓時出掌迎接。

    但他出掌後便發覺玄妙這一掌的威力比玄通要強大得多,那兇猛的掌風逼得他差點往後倒退。

    趙青龍見狀,想出掌將他二人分開,以解金頭夜貓之危,但他擔心會不會傷了馮七的自尊心,產生不快的情緒。

    他猶豫不決,站在那裡向老乞丐孟師叔投去了徵求意見的目光。

    孟凡通點了一下頭,並用目光示意趙青龍儘快出手。

    趙青龍知道老乞丐的意思後,頓時出手向馮七與玄妙禪師二人尚未碰上的手掌中間擊出了一掌。

    這一掌擊出後,馮七、玄妙禪師皆往後倒退了十多步,兩人的身子一下子拉開了距離。

    玄妙禪師指責道:“趙青龍,我二人比試,你來干預,是何意思?”

    趙青龍正想回答玄妙禪師的話,馮七卻已在對玄妙禪師厲聲叫道:“禿驢,你以為你能勝了馮爺爺嗎?馮爺爺並不怕你!”

    玄妙禪師厲聲道:“馮七,你若不服輸,我單掌讓你雙掌,你敢不敢與我對上一個時辰,不讓他人出手?”

    馮七聽到玄妙禪師的話,心裡的火也冒起來了,叫道:“老禿驢,我馮七何須你讓我,來,讓我與你對上一個時辰,兩人分出個高低。”

    趙青龍為馮七擔心,在一旁道:“馮老前輩,你……”

    馮七打斷了趙青龍的話,道:“青龍,我定要與這個禿驢拼個死活,你不必為我擔心!”

    趙青龍見馮七執拗,勸說不過來,想了想,道:“我師父曾有話要我向馮老前輩轉告,他有一事要與你共議。”

    馮七問道:“什麼事?”

    趙青龍道:“我也不知何事,師父只是告訴我,待我們剷除魏忠賢一夥惡賊後,有一件大事要與你商議。”

    老乞丐孟凡通知道趙青龍的用意,在一旁道:“馮七兄,青龍所言不假,我師兄確曾說過,他有一大事要與你商量。

    “我想,大概是達摩老祖的神功秘訣。需要你的配合,才能傳與青龍。若你今日萬一有個閃失,豈不有負我師兄一番心意嗎?“再說,對付這兩個佛門敗類,何須老弟出手,有青龍一人便足夠了。”

    “阿彌陀佛,說話之人便是名震中原武林的瘋丐嗎?”玄妙禪師問道。

    “不錯!”

    “敢不敢與我對上一掌?”

    “同你對掌,還有什麼不敢的?不過,我已說了,用不著我兄弟動手,讓我徒侄一人出手便夠了。”

    玄通禪師聽到孟凡通的話,不等他師兄開口,便在一旁叫道:“老乞丐,你說話算數嗎?”

    “當然算數。”孟凡通回答道。

    “趙青龍,你敢一人跟我二人交手嗎?”玄通又向趙青龍問道。

    “玄通,你給我住口!”玄妙禪師向玄通叱喝道:“師弟,你不要多言。

    “我師兄弟的武功,在西天竺誰人不知,今日跟一乳臭未乾的小兒交手,若我二人齊上,豈不令人羞死?”玄妙禪師道。

    趙青龍道:“玄妙禪師,若你師兄弟不想一齊出手,那就一個一個地出手吧!”

    “好,就這樣辦!不過,得跟你劃個道兒。”玄通搶著道。

    “什麼道兒?”趙青龍問道。

    “若是我師兄弟有一人勝了你,你要把老祖的遺物全部交與我們。”

    “可以!”趙青龍回答道。

    玄通聽了這話滿心歡喜,向玄妙道:“師兄,讓師弟先與他交手!”

    不等玄妙的回答,便躍身而起,陡地一掌向趙青龍劈去。

    趙青龍見玄通一掌劈來,冷笑一聲,他並未出手,身子卻疾快地一晃。

    玄通這一掌撲了個空,趙青龍已閃到他的身後。

    玄通見這一掌未擊中趙青龍,又氣又急,凝聚了全身功力於雙掌。

    “哧”的一聲,兩股強勁的掌風一齊撲向趙青龍。

    趙青龍一個旋身閃過,冷笑道:“和尚,我再讓你一招,若是你勝不了我,便莫怪我無情了!”

    玄通惱怒地道:“呸,你別得意,我看你逃不過我的三招!”

    說著,他雙掌先合後分,陡地向趙青龍猛推過去,掌風呼呼作響,勢不可擋。

    趙青龍一晃身子問了過去,冷笑道:“玄通,你還不認輸嗎?”

    “小輩不要狂妄,看我第四招!”玄通說著抖手拋出一物,朝趙青龍直射而去。

    趙青龍見玄通拋來之物大如鳥蛋,黑色卻無光澤,一時不知何物,揮掌發出一股強風,一下子便將此物歡走了。

    玄通見趙青龍的掌風竟可把自己的奇毒暗器吹走,大吃一驚。

    但他怎肯罷休,探手從背後抽出了一把金背刀,一招“黃鷹託索”,直刺趙青龍的咽喉。

    趙青龍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殺機頓生,抽出了達摩棍抓在手上。

    “錚,錚!”兩聲轉瞬之間達摩棍連碰了金背大刀兩下。

    “嗖”的一聲,玄通的金背大刀脫手飛出,趙青龍的達摩棍落在了玄通禪師禿頭上,頓時,腦漿四濺。

    “小兒看棍!”

    玄妙禪師見師弟慘死,大喝一聲,抖棍向趙青龍撲去。

    趙青龍暗自運力於達摩棍上,喝道:“和尚,不要負氣!”

    “少說廢話!”玄妙喊著已一棍攔腰向趙青龍掃去。

    趙青龍抖棍相迎,兩棍相碰,沒有發出巨大聲響,卻激射出千道寒芒,發出了“哧哧哧……”的聲音。

    瞬間,兩棍粘在了一起,相持不下,誰也別想移動絲毫。

    這時候,院內諸人因觀看這場武林一流高手的交手,已先後縱身到了殿頂之上,此時見兩根棍子粘在一塊,無不驚訝地“咦”了一聲。

    這些人皆非平凡之輩,知道兩棍粘結在一起分不開,乃是二人施展之寒氣比結冰時還要冷上十倍。

    由此可見,這交手二人的功力皆已至登峰造極之境界。

    老乞丐盂凡通怕眾豪俠抵禦不了這種寒氣,便向眾人道:“你們還是下去吧,這種奇寒會傷身的。”

    眾人聽了此話後,紛紛從殿頂上躍身而下。

    王泰卻不肯下去,道:“這寒氣雖有些刺骨,但我還抵禦得了。

    我要留在這裡,看一看大哥是怎樣擊敗西天竺這個狼子野心的禿驢!”

    轉眼半個時辰,玄妙禪師的功力已開始減退,漸漸有些難以支持了。

    眼看趙青龍的功力逐步上升,越來越顯得強盛,玄妙禪師有抽棍逃脫之意,無奈兩棍粘合在一起,他怎能逃脫得了?趙青龍此刻見玄妙已露敗相,想逃脫卻又逃脫不了,十分窘迫,他暗自思忖:“是放還是斃呢?”

    他思想上又閃出一絲慈善之念。

    這時,王泰、馮七等都發了急,怕趙青龍放走了這個西天竺的惡僧,留下無窮的後患。

    “大哥,這個禿驢不可留下,不然,會後患無窮!”王泰在一旁叫道。

    “青龍,此惡僧不可放跑,不然,要自種蒺藜扎自己的腳。”馮七喊道。

    趙青龍聽到王泰、馮七二人的話,對玄妙言道:“玄妙,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若肯回心轉意,我可放你一條生路,否則,可莫怪我手下無情了。”玄妙道:“你所言是真?”

    趙青龍道:“我念你練成此等功夫並不容易,想勸你回西天竺隱身修練,從此改惡從善。”

    王泰見趙青龍有放走玄妙之意,發了急,大聲叫道:“大哥,這惡僧目射兇光,心懷仇恨,怎能改惡從善?若是你不願出手,讓小弟來替天行道。”

    話剛落音,他已揮掌發出一股強大的勁風,朝玄妙禪師的左肋撲去。

    忽有人在半空中道:“小兒別逞能,待貧僧來教訓教訓你!”

    隨著這聲音,一道白光已向王泰揮出的手掌射去。

    地煞星急忙收回了手掌,怒聲喝道:“哪來的王八孫子,竟敢多管閒事?”

    “哈哈哈……”

    一陣狂笑之聲,震得人們的耳朵嗡嗡作響。笑聲中,一條人影疾落在萬佛堂的殿頂上。

    “阿彌陀佛!”來人合掌唸了一聲佛號。

    王泰見來人又是一位僧人,心裡更加生氣,叫道:“你這禿驢是從哪裡來的,為何射出暗器擊我?”

    “貧僧天下為家,說來便來,說走便走,因而,說不清是從哪裡來的。

    “至於我為何出手擊你手掌,這乃是我佛門應做之事。”來人答道。

    “應做的事?”王泰不解地問道。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個道理你難道不知道嗎?”

    “原來如此!但你要救之人乃一惡僧。”

    “他有何罪惡?”

    “他自西天竺來到中原,助魏忠賢閹黨作惡。”

    “他是受魏良卿之指使來到這裡的?”

    “對!這禿驢來到這裡後,即與我達摩劍盟為敵,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佛門正宗,說達摩老祖之遺物應全部交與他西天竺佛門掌管,少林弟子及俗家弟子皆不算正宗,無緣得到老祖的劍、棍與神功秘訣。”

    “此僧竟敢辱我少林,太狂妄了!”

    “你也是少林一派?”

    “老納乃南少林寺僧人,法號明空。”

    “明空大師,你說這禿驢該當何罪?”

    “阿彌陀佛,你要積些口德,不應罵他禿驢!”明空大師道。

    王泰笑了一聲,道:“我說漏嘴了,是不該罵禿驢。明空大師,你說這惡僧該當何罪呢?”

    “他來中原助魏忠賢作惡,實乃罪孽深重。”

    “不過若能放他一條生路,讓他返回西天竺去,又怎知他不能改邪歸正?”

    王泰想了想,道:“明空大師,你若不信我的話,不妨去跟他說說。

    “若他能對天發誓,從此改過自新,不再在中原助魏忠賢作惡,我就贊同你的意見,讓大哥放他回西天竺去。”

    王泰知玄妙生性狂傲,必不肯對天發誓,自認過錯,故對明空大師說了此話。

    但明空大師哪知王泰之用心,聽了這話後滿心喜歡,道:“好!

    貧僧就去勸說他幾句,若他對天發誓,願意悔改,便放他……”

    果不出王泰所料,明空大師的話還沒說完,玄妙禪師已怒吼道:“你們不必枉費心機,老袖絕不會發下誓言,辱我西天竺佛門正宗!”

    明空大師聽到此話,十分生氣,正要斥責玄妙幾句,王泰卻趁機對玄妙禪師叫罵了起來,道:“玄妙,你這個禿驢,明空大師好心幫你講話,想放你一條生路,你卻執迷不悟。

    “今日你是自尋死路,但也是罪有應得,自食其果。

    “你口口聲聲是佛門正宗弟子,其實,你是一個惡僧。你在西天竺作惡多端,是一條採花竊柳的大淫驢……”

    “氣煞我也!”

    玄妙禪師狂傲自負,從來未受到別人對他如此羞辱,怎受得了王泰這般謾罵,不等王泰往下罵出更難聽的話,已吼叫了一聲,猛力運氣一震,自斷心脈而亡。

    “負氣自斃,罪該萬死,黑心爛肺,狗都不吃!”

    王泰叫駑著,上前一步,抬腳把玄妙禪師的屍體踢了一丈多高。

    “阿彌陀佛!”明空大師雙掌合十,對王泰喝道:“王泰,你亦佛門之弟子,應以慈悲為懷,怎可對死者如此無禮,罪孽,罪孽!”

    王泰一聽此話便惱火了,嚮明空責問道:“老禿驢,這個惡僧罪該萬死,我恨不得食其肉,你管得著嗎?”

    明空大師微微一笑,道:一王泰,貧僧倒是要管一管你,免得你以後罪孽更重。”

    王泰怒喝道:“老禿驢,看王爺爺來教訓你!”

    他一聲怒喝,陡地出手,揮拳嚮明空大師擊去。

    “阿彌陀佛!”明空大師唸了一聲佛號。

    他站在那裡,一不躲閃,二不睜眼,待王泰的拳頭距他前胸僅三寸時,才陡地出手點了王泰身上的穴道。

    王泰身上的穴道被點,“噗嗵”一聲摔倒在地。

    馮七、孟凡通、趙青龍,以及院內諸人見明空疾快出手,瞬間便讓王泰摔倒在地,無不大吃一驚。

    趙青龍嚮明空大師躬身施禮,恭敬地道:“五弟無知,對大師失禮,尚乞寬恕!”

    明空大師合十當胸,雙目微微閹起,對趙青龍道:“你乃達摩劍盟盟主,身懷老祖所傳之絕技,練了罕見之神功,成為名震天下的第一劍、第一棍、第一神功,可以說你已無敵於天下了。”

    “大師厚愛,但過甚其詞了,青龍不敢妄自尊大!”

    明空大師道:“貧僧所言並非過甚其詞,你過謙了。

    “不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貧僧有一語相贈,不知你願意聽貧僧之贈言否?”

    “大師贈言,青龍當永遠銘記於心,不知是何贈言?”

    “你知道‘不鼓不成列’這句成語的來歷嗎?”

    “青龍略知一二。”

    “是否可說與貧僧聽聽呢?”

    趙青龍道:“意思是說,在交戰之中,不要殺害受傷之人,不抓老者,不趁人之危。敵軍還未列好隊,我們就打過去,那是不仁義的。”

    明空犬師笑問道:“青龍,你從這個故事中有何感想呢?”

    “我’……”

    明空大師擺了擺手,微笑道:“不必說了!我相信你會明白我的意思。

    “實話不瞞,貧僧此次從西天竺來此,乃受金剛小如來佛大師之託,來給尊師送解藥一瓶。”

    趙青龍趕忙問道:“他老人家也知我師父受了內傷?”

    明空大師道:“你們派去的洪峰、陳寶二人皆已喪命在崑崙山上。”

    “孔老前輩呢?”趙青龍驚問道。

    “還不知道他的蹤跡。

    “金剛小如來佛大師聞訊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除掉了崑崙九井的惡人,得到了這瓶解藥。”

    “此惡人是誰?”

    “地獄城張月明的師伯。”

    “原來是張月明之師伯,怪不得這麼厲害。”

    “據說地獄城一批惡人此次皆下了崑崙,貧僧此來是要與他們了結五十年前之恩怨。”

    “與誰了結恩怨?”

    “‘老虐鬼’史魁。”

    “地獄城的弟子,現皆受魏忠賢之邀,來中原與達摩劍盟為敵,助魏黨作惡。”

    “老‘虐鬼’史魁今日在此露了一面,救走了‘九尾蛇’閻震,眼下不知身藏何處。”

    明空大師淡淡一笑,對趙青龍道:“青龍,史魁這次來中原,主要是找你師父與你。”

    趙青龍問道:“他找我有什麼企圖嗎?”

    “他想搶奪老祖的遺物。得到老祖的遺物,他便可稱霸武林,橫行天下了。”

    “他也是為了老祖的遺物而來?”

    “如今,天下武林,有誰不想得到老祖遺下的三件罕見之寶?邪惡之徒更是千方百計想得到這三件寶物!”

    “只怕他們無緣!”金頭夜貓在一旁冷冷地道。

    明空大師道:“罕見之物出世,總免不了要引起一場武林浩劫,此亦不足為奇。”

    說著,他掏出一個瓶子遞與趙青龍:“青龍,這一瓶解藥乃金剛小如來佛大師的一片心意,你派人送與尊師服下,不可延誤了!”

    趙青龍一心想著救恩師之命,急著要伸手去接明空手中的瓶子。

    “給我!”老乞丐孟凡通高喊了一聲。

    他不等趙青龍伸手去接瓶子,施了一招“浮光掠影”的輕功,閃電般到了明空的面前,將瓶子搶在自己的手中。

    “好功夫!”明空讚揚了一句。

    趙青龍不明白師叔為什麼以這種方式將瓶子搶了去,心中感到狐疑,卻不好詢問。

    “青龍,師叔送解藥去了!”老乞丐道了一聲,一晃身便不見了。

    趙青龍見師叔對明空大師一句“告辭”之語也沒有,晃身便走了,心中更加疑惑。

    明空大師道:“青龍,你師叔稱‘瘋乞丐’,確是瘋瘋癲癲。”

    趙青龍道:“我師叔是有些瘋癲,你老請勿介意。”

    明空笑道:“貧僧怎會與一瘋癲之人計較?不過,你師叔將此藥匆匆拿去,未問清楚這種解藥的服法,萬一你師父服多了或服少了,都會喪了性命。”

    “不用擔心,你快說說此藥的服法,待我去追他。”馮七一旁道。

    明空道:“金剛小如來佛大師對我再三叮囑,要我親自給飛刀靈貓服藥,還要我運力助他。”

    馮七道:“不要緊,服藥時,我也可運力相助,你快將如何服藥告訴我吧!”

    明空道:“這個……怕不行。”

    馮七問道:“為什麼?”

    明空道:“這是金剛小如來佛大師的安排,我受他的重託。”

    馮七見明空支支吾吾,不肯說出服藥之法,心中頓生懷疑,問道:“王泰乃金剛小如來的弟子。你既然受金剛小如來佛之重託,當是他的至交,為何點了王泰的穴道?”

    “王泰胡言亂語,滿嘴髒話,不堪入耳,貧僧想教訓他一下,故點了他的穴道。”

    “王泰胡說了什麼?”

    “你這是明知故問了,王泰說了些什麼,你沒聽到嗎?”

    “我沒聽到。”

    “王泰罵玄妙禪師尋花問柳、淫蕩貪色。”

    “就這麼一句嗎?”

    “對!但就這麼一句,使得玄妙禪師自斷心脈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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