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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插翅難飛

    王若道説要解開鐐銬,張策即説道:“這鐐銬太結實斷,而開鎖的鑰匙在那個羅德的手上……”

    “不用鑰匙,用這兩根金針就能打開!”

    王若道卻打斷了張策的話,將之前從郭雲深身上拔下來的五根金針取出了兩根,輕輕的伸進張策的鐐銬鎖孔裏面拔動了幾下,只聽“喀嚓”兩聲,張策手上的鐐銬就被解開了。

    張策見狀不由大感意外,歎服的道:“若道,沒想到你還有這手本領……你以前該不是做過盜賊吧?”

    “我又不缺錢花,當盜賊幹嗎?我這一手本領還是兩年前在四民拳社下象棋贏來的。你還記得兩年前經常來四民拳社喝酒下象棋,自稱是‘妙空’的和尚嗎?我這一手開鎖絕技就是他下象棋輸給我之後而教的!”王若道一邊開張策腳上的鐐銬一邊解釋道。

    “妙空和尚?”張策再次愕然了一下,不解的道:“他是個出家人,怎麼還會開鎖絕技?”

    王若道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妙空,意為妙手空空,那是形容神偷的。估計他本來就是個盜賊或是小偷,和尚只是他偽裝的身份!”

    王若道一邊跟張策聊天,一邊開鎖,不到十分鐘,就將所有人的鐐銬全部解開了。

    開了鐐銬後,眾人自然的視王若道為主心骨,跟着他一起出了倉庫。見到坐在輪椅上的郭雲深後,大多數人都只是愣了一愣,唯有年紀跟薛顛差不多的李元豹好奇的問王若道:“五師兄,這個老頭是誰啊?”

    “叭”的一下,卻是王若道在他的腦門上拍了一巴掌,斥道:“什麼老頭,這是郭師祖叔,不得無禮!”

    李元豹還沒有反應過來郭師祖叔是誰。就見張策一臉又驚又喜地神sè。結結巴巴對郭雲深試探道:“你……你難道是郭雲深老先生?”

    郭雲深笑呵呵地看着張策道:“是張策啊。當年我見到你時。你還只是個十歲地小孩兒呢。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你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啊!”

    張策聞言。立即就撲上前跪拜在郭雲深地面前。激動地道:“還真地是你老人家。晚輩張策。拜見郭老先生。能再次見到你老人家。張策真是三生有幸!”

    郭雲深?這個老人家居然是近代武術界中最牛逼。最具傳奇xìng地形意拳巨擎郭雲深?在場地眾人聞言都吃驚地張大了嘴巴。一個個都是難以置信地樣子。特別是張城、李元豹、韓金俠和薛顛四人。這四人都是形意門下。按輩份。他們都得跟王若道一樣該叫郭雲深師祖叔。

    四人互望了一下。本能地同時上前對郭雲深跪拜了下來。口中齊呼道:“徒孫張城(李元豹、韓金俠、薛顛)拜見郭師祖叔!”

    “起來吧。都起來吧!”郭雲深“呵呵”地笑道:“在這種情況下。對我老頭子就不必搞這麼多禮節了。等到離開了這艘船。回到岸上後。我們再好好述述吧!”

    “是!”

    張策和張城等人先後的站了起來,不過張策卻又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郭老先生,你老人家怎麼也在主艘船上?”

    郭雲深還沒有回答,王若道就替他回答道:“郭師祖叔是被‘鬼八卦’焦蘿夫算計,才在這艘船上的。”

    “‘鬼八卦’焦蘿夫?”張策聞言心神再次一震,驚呼道:“那傢伙也在這艘船上?”

    “沒錯,他還跟洋人勾結在一起,收了一個叫索魯夫的洋人做徒弟。而且他跟羅德也算是一夥人。我們離開這艘船,還得小心別被他們現!”王若道回答道。

    “怕什麼?”卻是那個叫雷汝齊的漢子大聲的喝道:“那些混蛋將我們都擒來關在這兒,我們正想要找他們好好地算賬呢!要是不跟他們算賬就這麼溜走了,豈不是太窩囊了,我雷汝齊可咽不下這口氣!”

    張策、楊洪修等人沒有説話,不過看他們的表情,顯然都是贊成雷汝齊的想法。

    王若道見狀,不由皺起眉頭,問道:“這位雷兄是吧?請問雷兄,你是怎麼被羅德公司的捕獵隊擒住的?”

    雷汝齊的臉sè微紅,解釋道:“那是因為他們用了一種能令人麻醉的槍,我和陳師弟猝不及防之下才被他們暗算地!”

    王若道説道:“這是一艘很大的船,除去乘客,船員估計接近千名,羅德和索魯夫的手下也不計其數,他們身上除了你所説的那種麻醉槍外,還有更致命的轉輪手槍和步槍,更不要説他們還有不少像‘鬼八卦’焦蘿夫這樣地拳術高手。在這種情況下,你認為就我們十來個人,能找他們算賬嗎?”

    雷汝齊聞言噎了一下,繼又不服氣的道:“我們又不是要拿下這艘船,只需要教訓一下羅德就行。何況我們有郭老先生在,又何畏‘鬼八卦’焦蘿夫?焦蘿夫當年可是三次都敗在郭老先生手上地。”

    郭雲深嘆道:“這位雷小友是詠chūn拳的弟子對吧?”

    對於郭雲深,當今武術

    沒幾個敢對他不尊敬。聽到郭雲深問話,雷汝齊慌“郭老先生好眼力,晚輩和陳賜候師弟地確都是詠chūn拳的弟子,家師是佛山地陳華順!”

    陳華順,找錢華?廣東佛山詠chūn拳王梁贊的入室弟子,同時又是後世截拳道宗師李小龍的恩師,一代詠chūn宗師葉問的師父?

    想到這些,王若道不由眼神一亮,再看着雷汝齊和陳賜候時雙眼就多了一點特別的光芒。

    只聽郭雲深繼續説道:“雷小友,你太看得起我郭雲深了,老夫當年曾經三敗焦蘿夫是不錯,不過人終有一老,老夫如今已經八十歲了,連站都不能站起來了,又怎能再與焦蘿夫戰鬥?退一步海闊天空,在局面對我們十分不利的情況下,又怎能不計後果的胡來?何況,這兒還有女人和孩子需然你們拯救呢!”

    郭雲深説罷推動着輪椅來到一九八號倉庫的門口,吩咐道:“若道,把這道門也打開!”

    王若道本想再次用腳來踹門,不過想了一下後,還是改為用金針來捅。在他神奇的開鎖絕技下,不到十秒鐘,一九八號倉庫的門鎖即讓他給捅開了。推開門一看,裏面果然關着五十來個婦女和五十來個孩童。婦女們大都很年輕,她們倒不像長河幫所擒的那些婦女一樣,身上只穿着內衣或是肚兜,這倒免去了王若道等人的尷尬。而孩童們大都是十歲左右地年紀,最大的不超過十四歲,最小的僅有歲左右。可能是因為索魯夫認為這些婦女和孩童沒能力逃走,因此並沒在她們的身上加上鐐銬,省去了王若道的麻煩。

    看到門被推開,這些婦女和孩子們先是一臉驚恐,待看到開門進來地並不是洋鬼子,而是一個十七八歲的中國少年後,這些婦女和孩子們不由有點奇怪,不過不安的情緒仍然存在。王若道見狀,不得不先柔聲的解釋自己等人的來歷和目的,安撫這些婦女和孩子們地情緒。

    看到這些婦女和孩童,雷汝齊等人都不由呆住。好半晌才聽雷汝齊問道:“郭……郭老先生,這些女人和孩子是什麼人?”

    王若道再次替郭雲深回答道:“他們都是我們的同胞姐妹和孩子,是被一個叫索魯夫的洋鬼人通過我們國內的一些黑道幫派組織綁架來的。索魯夫在美國有幾家jì院和工廠,這些婦女他是要弄到他地jì院當jì女,而孩子則是送到他的工廠當童工的!”

    “喪盡天良!”卻是張策忍不住的破口大罵道:“這些洋鬼子真是喪盡天良,不把我們中國人當人看,居然敢這麼明目張膽的綁架我們中國的女人和孩子,太可恨了!”

    雷汝齊也怒道:“這種洋鬼子不殺就太沒天理了!王兄弟,告訴我這個叫索魯夫的洋鬼子在哪兒,我去殺了他!”

    “雷兄弟,我跟你一起去!”卻是那個叫陳廣泰地江西拳師第一個附和道。接下來,陳賜候、韓金俠、郭長生、汪雲鵬、王潤生等年輕的拳師們也紛紛的附和。

    “稍安勿躁,各位!”郭雲深忍不住的長嘆道:“你們怎麼能都這麼衝動,要是你們都去殺那個洋鬼子,誰來拯救這些女人和孩子,送他們回家呢?難道你們打算把她們都拋棄在這兒,任由她們自生自滅嗎?”

    一句話將陳廣泰等人説得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不再叫嚷要幹掉索魯夫了。

    不過雷汝齊卻仍然不改變主意道:“這很簡單,反正我們有這麼多人,就由我和陳師弟去幹掉那個索魯夫,你們想辦法送這些女人和孩子們回家就行了!”

    郭雲深聞言,禁不住地皺了起眉頭,正要再勸,王若道卻對他輕聲道:“郭師祖叔,讓我來跟他説吧!”

    説罷,王若道走到雷汝齊的面前,對他拱手道:“雷兄是嗎,我是形意門地王若道,早就聽説過佛山贊先生和找錢華的故事,對詠chūn拳也很是嚮往。雷兄既然是找錢華地弟子,就讓我領教一下你的詠chūn拳吧!”

    説完,王若道也不管雷汝齊同不同意,右手一拳向他胸口擊去。

    雷汝齊心中一驚,左手本能地一個攤手,擋住了王若道這一拳,同時變成枕手將這隻拳頭壓了下去,然後右手一個rì字衝捶反向王若道的胸口擊來。

    卻聽“叭”的一聲,王若道被雷汝齊壓制住的右手拳只是一繞一環,就脱離了雷汝齊的橋手壓制,然後側向一拍之下,就將雷汝齊的右手rì字衝捶拍了回去,接着變掌一壓,就壓住了雷汝齊的右前臂,將它連帶左前臂一起壓到雷汝齊的胸口上。同時,王若道左手化拳,狠狠的向雷汝齊面門打來。

    在陳賜候的一聲驚呼中,王若道的這隻拳頭卻突然的停了下來,離雷汝齊的鼻子尖不到半公分距離。

    雷汝齊的臉sè一變,卻不服氣用力掙開王的壓制,然後左手猛的拍開王若道停在他鼻尖前的拳頭,右手再次變成rì字衝捶向王若道當胸擊來。同時,他底下無聲無息的踢出一腳,目標是王若道左

    脛骨部位。

    然而,王若道地雙手卻如法炮製,再一次的壓制住雷汝齊的雙臂,左手拳照舊擊出,仍然停在了雷汝齊的鼻尖半公分處,同時底下也踢出一腳,輕易就化解了雷汝齊踢他的左前脛地暗腳。

    雷汝齊再次臉sè一變,這次他沒有再反擊,而是問道:“王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若道淡然的説道:“我是想測試一下你有沒有能力幹掉索魯夫。很遺憾,我認為就算是索魯夫只有一個人,你都沒能力幹掉他。因為我是跟索魯夫交過手的,不瞞你説,索魯夫的實力並不在我的之下,我都沒有把握把他幹掉。何況索魯夫不論在那兒身邊都有幾個能打的手下陪同着,更別説還有一個實力絕對比你我加起來還要強地‘鬼八卦’焦蘿夫跟着他。請問在這種情況下,你和你師弟又如何幹掉他?”

    雷汝齊的臉sè時青時白,想要反駁,卻因為兩次都被王若道輕易的制服,一時之間倒想不到一句反駁之詞,故只能沉默不語。

    張策見狀,忙上前打圓場道:“好了,雷兄弟,若道他這也是為了你好,我們目前還在敵人的勢力之下,自己人最好不要先鬧起來。雷兄弟,郭老先生是我們武術界中輩份和威望最高的人,我們就聽他地,依照他的意思,先把這些婦女和孩子們救出去再説吧!”

    王若道放開了雷汝齊,繼續説道:“我們是在一艘船上,而這艘船目前已經駛離了岸,正在大海中航行。我們想要將這些婦女和孩子們從這艘船上救出去,並送回岸。辦法只能有兩個,第一個是我們奪下這艘船的控制權,讓這艘船返航。不過這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所以我們只能用第二個辦法。就是去偷幾艘救生艇,偷偷的劃回去。現在船才離岸了不久,以我們的力量,將救生艇劃回去還是辦得到的。只是人數太多,而一艘救生艇最多也只能裝下十到二十來個人,所以我們最少也得六艘以上地救生艇。因為這些人都是女人和孩子,力氣有限,更無自保能力,所以每艘救生艇上,至少需要兩個像我們這樣的練武人來划艇並照顧她們。我們要是分出一批人去殺索魯夫的話,人手就不夠用了。雷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王若道這一番話説得雷汝齊極不好意思,顯然是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即低頭向王若道和郭雲深認錯道:“王兄弟,郭老先生,是我考慮不周到,太過沖動了,請原諒!你們放心,我會服從你們地安排,你們説該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那就多謝雷兄了!”王若道微笑的拍了拍雷汝齊地肩膀,又肅容的道:“雷兄,請你放心,我也不想放過索魯夫這種人。等到我們將這些婦女和孩子們送上岸後,你要是仍然打算幹掉索魯夫地話,我會跟你一起幹!”

    郭雲深這時候再次話了:“好了,收拾索魯夫的事情等到離開這艘船後再討論吧,我們要是再不離開,就可能回不去了!”

    眾人聞言,即不再遲疑,趕緊動身。王若道本想推郭雲深地輪椅,張策卻將這個活搶了過來,樂呵呵的推着郭雲深前行。王若道見狀也只好作罷。

    當然,他們也沒忘記有組織的安排婦女和孩子們跟着他們同行。

    讓王若道感到不爽的是,當那個山東查拳名家楊洪修在經過他的身邊時,笑呵呵的對他説道:“王兄弟的拳法還真是高明,讓我老楊大開眼界。我聽説王兄弟是保定李存義的義子對吧?你義父能把你訓練得這麼強,他的實力顯然也是非同小可啊,我老楊對他欽佩得很,將來要是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去保定拜訪一下你義父!”

    王若道當下就皺起了眉頭,不悦的道:“楊前輩是想要向我義父挑戰嗎?可惜他老人家年事已高,不便再與人比武,楊前輩真的想要向他挑戰的話,我願代父比武,接下你的挑戰!”

    楊洪修愕然了一下,急忙解釋道:“誤會,誤會,王兄弟,我老楊並沒有要向你義父挑戰的意思,我説的拜訪是指友好的拜訪,並不是……”

    楊洪修的話還沒有説完,隊伍就突然的停了下來,只聽郭雲深沉聲的説道:“各位,我們只怕走不了啦,敵人正在前面等着我們呢!”

    王若道等人聞言不由臉sè一變,正要上前去查看一下,就突然聽到一個yīn陽怪氣的聲音説道:“郭老的耳朵還當真是越老越好使了啊,這麼遠的距離也能現我們,真是了不起!”

    “焦蘿夫!”

    聽到這個聲音,王若道的心中不由一沉。

    只見十幾個人影慢慢的從前面的yīn影處渡了出來,這些人大都是洋人,手上都拿着一兩把轉輪手槍,而槍口則對準着王若道等人。領頭的三人除了焦蘿夫和索魯夫外,還有一個是王若道兩年前才見過的羅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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