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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今天是饒氏地產一年一度的股東大會,會議還沒結束,已有大批媒體守在會議廳外,準備採訪今日饒氏的龍頭老大饒靖海,以及饒氏未來的繼承人——饒子。

    會議廳裡傳來喧譁騷動聲,看來是會議結束了,記者立刻架高攝影機、照相機以及麥克風,準備重要人物一出場立刻往前衝。

    幾分鐘後,年約六十的饒靖海首先步出會場,他的兒子饒子-緊跟在後,記者們見到獵物出現,立刻蜂擁而上將他們團團圍住。

    饒靖海寸步難移地被卡在人海中,而饒子-則趁著記者還沒將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之前,身手矯健地突破重圍,躍上一輛車門早已打開等候的黑色勞斯萊斯。

    砰!車門關上,勞斯萊斯如箭矢般疾駛而去。

    「饒先生,請你發表一下意見……」幾個眼尖的記者發現他溜了,不顧形象地拿著麥克風在後頭狂追,但雙腿哪敵得過四輪?很快他們便被遠遠甩在後頭。

    饒子-回過頭,遠遠看見父親還被那群如狼似虎的記者們圍著,頗有良心地為父親哀悼了兩秒鐘:父親大人,請恕孩兒先走一步,您老保重了!

    「呼!」他舒暢地吐了口氣,摘下沒有度數的金框眼鏡扔在置物盒上,拉松領帶,扯開束得死緊的襯衫領口,身子懶洋洋地往下一滑,修長的雙腿很沒坐相地翹上對面的座椅。

    他彎腰打開小冰箱取出一瓶沛綠雅,骨結分明的古銅色大手旋開瓶口,豪邁地咕嘟咕嘟大口暢飲起來。

    身旁和他面容有幾分相像的男人斜睨他一眼,嘲諷地說:「要是讓那票記者看到你現在的德行,可能會嚇得一個個趴在地上。」

    他是饒子-的堂哥饒鎮倫,他們兩人無論年齡、能力或是職位都相近——饒子-是饒氏地產的總經理,而饒鎮倫則是副總。奇異的是,兩人之間的感情卻好得讓人詫異,沒有豪門常見的手足內鬨與惡性鬥爭,饒鎮倫還經常擔任他的煙霧彈,對外隱瞞他的另一個身分。

    人人都以為饒子-是個冷肅嚴謹的男人,不-言笑、端坐如山,哪知道他根本是個不折不扣的雙面人,對外是一副正經嚴肅的冷漠姿態,私下其實只是個愛玩、愛笑、愛鬧的大男孩,除了他與幾位近親好友,沒有人知道饒子-一直以兩種面貌示人。

    「是嗎?」饒子-勾了勾嘴角,喝完礦泉水,將空瓶準確地投進垃圾桶裡,透過車窗玻璃往後看。

    有輛車始終保持在十公尺遠的距離外,他們直走那車也直走,他們轉彎那車也跟著轉彎。

    「又被跟蹤了?」饒鎮倫早已見怪不怪。

    「只是幾隻討厭的瘋狗,沒什麼好擔心的。」

    這輛車最棒的地方,就是玻璃全部貼上黑漆漆的防爆隔熱紙,只要他不想讓別人看見,別人就什麼都看不見。

    而人最奇怪的一點,就是別人越不想讓你看的東西你就越想看,才會一天到晚有狗仔隊死追著他不放。

    不過他們愛追,他也有金蟬脫殼之計。

    饒子-不在乎地掃了後頭跟監的車一眼,徑自拿起準備好的衣物換裝。

    他先脫下綁手綁腳的西裝,套上合身的T恤和低腰牛仔褲,踢掉晶亮的皮鞋,套上舒適的名牌慢跑鞋,接著再將原本一絲不-的黑髮故意撥亂,並且戴上壓低的棒球帽,戴上墨鏡,再將隨身物品放進揹包裡,就大功告成了。

    這時候見到他,任誰也無法將這個青春有活力的年輕人,與會議中那個冷酷不留情的決策者聯想在一起。

    「又不打算回家了?」饒鎮倫淡笑著問。

    「當然要回家!饒子-回大宅看公文,至於COLIN則陪著靚妹狂歡取樂。」饒子-嘻嘻一笑。

    就和他擁有兩種截然不同面貌的秘密一樣,饒子-有兩個名字這件事,依然只有近親好友才知曉。

    他的本名其實叫做饒子胤,在英國出生,英文名字叫做COLIN。

    COLIN原本是「孩子」的意思,但一般人則認為,COLIN這名字的含意是富有的調情者,白天是聰明學有專精的人,夜晚是個迷人的花花公子。

    七歲那年他回香港受正式教育時,一位知名的算命大師警告他父親,子胤這個名字煞氣太重,如果不改名,可能不到十歲就會夭折。

    父親只有他一名獨子,怎麼捨得冒這個險?於是在高人的指示下,他改名為饒子。不知是不是算命的高人說得準,十幾年來他果真無災無痛,順利成長至今。

    只是他早已習慣自己叫饒子胤或是COLIN,饒子-對他來說總覺得像別人的名字,所以雖然他對外一律以「饒子-」的身分樣貌出現,不過私下和自己人相處時,有時會戲謔地自稱子胤。而頹廢玩樂時,他則會隱姓埋名,一律以饒家在國外的遠親——COLIN的花花公子樣貌出現。

    他知道自己不是完人,他有許多缺點——譏誚、慵懶、自負、狡獪、傲慢、邪惡、而且沒耐性,偏偏女人就愛他這調調,無論是戴著眼鏡、嚴肅冷漠的饒子-,或是風流不羈的COLIN,都各自吸引了不同類型的女人靠近。

    乖巧端莊、事業有成的女強人迷戀冷肅嚴厲、屬於白天的饒子-;作風大膽、火辣敢玩的嬌嬌女,則對如黑夜般神秘迷人的COLIN情有獨鍾。

    可憐的是,她們根本不知道這兩人其實是同一人。

    車行到中環,司機停下車,在人來人往的大馬路邊讓「饒子胤」下車,後頭跟蹤的記者看了看,下車的只有一個揹著揹包、一身帥氣的小夥子,不知道是誰。

    事實上也沒人在乎他是誰,記者肯定大魚還在車上,黑色勞斯萊斯開動,他們立刻駕車緊緊跟上去。

    揹著揹包的年輕人也沒回頭多看一眼,徑自踏著輕快的腳步,很快消失在熱鬧擁擠的人群裡。

    晚上十點鐘,貝曉雨開著姊夫的朋友替她租來的車,獨自上太平山。

    根據姊夫替她打聽來的消息,饒子-其實並不是住在淺水灣的饒氏大宅,而是獨居在太平山的豪華別墅裡。

    透露消息的人叫穆-,據說是饒子-的朋友,可是不知道跟他有什麼過節,居然肯告訴她這個天大的好消息,相信她很快就能採訪到饒子-本人了。嘻嘻!

    找到穆-給她的地址後,她將車停在圍牆邊,然後直接捧著筆記本和錄音筆去按門鈴。

    她決定先禮後兵,先請求饒子-讓她登門採訪,如果他不肯答應,到時再另做打算。

    屋裡,饒子-正慵懶地斜躺在名貴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看著一部法語片,電鈴響起,他懶洋洋地按下遙控,轉換成監視器的畫面,看看是誰找他。

    螢幕裡出現一位長髮及肩,身穿白襯衫和牛仔褲的女孩。

    女人?從外型來看,樣貌還算不錯,不過她是誰?來做什麼?

    警覺心極強的他心生疑竇,按下另一個按鈕,變聲後問:「-是誰?要找什麼人?」

    「先生你好!我叫貝曉雨,是獵犬週刊的記者,我想訪問饒子-先生,請問他在家嗎?」貝曉雨燦爛真誠地微笑。

    獵犬週刊?該死!饒子-低咒一聲,不知道狗仔記者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他在這裡住了三年,出入一向低調,因為保密得宜,再加上大家一直以為他住在淺水灣大宅,所以至目前為止,還沒有記者找上門過。

    這個女記者是怎麼發現他住在這裡的?

    不管她是怎麼發現的,打發她走就是了!

    於是他粗聲粗氣地說:「這裡沒有這個人,-找錯地方了!」

    「不可能的,我確定是這個地址沒錯啊!你是饒先生嗎?可以請你接受我的訪問嗎?」貝曉雨冀盼地問。

    「我不是-說的那個什麼鬼饒先生,快點離開,否則我放狗咬-!」饒子-怒聲說完,立即切斷通話。

    放狗咬她?貝曉雨瞪大了眼,不過隨即笑了出來。

    她可不是被騙大的,如果有養狗,剛才她按門鈴一定會傳出狗吠聲,可是這間屋子裡安靜得很,別說狗吠,連貓叫都沒聽到一聲,可見他一定是唬人的。

    這下貝曉雨更加肯定,剛才說話的人可能就是饒子-本人。

    好吧!既然饒先生不接受她禮貌的拜訪,那她只好採取非常手段,偷偷翻牆溜進去了。

    打發了女記者,饒子-繼續看著那部無聊的法語片,幾分鐘後,屋子的保全系統響起,顯示有人試圖入侵這棟房子。

    到底有多少人盯上他?他擰著眉頭,再一次將畫面切換到監視系統,看見有顆小腦袋,正在他的圍牆外一上一下地跳著。

    又是她,剛才那個女記者!

    她大概站在什麼東西上頭,伸長手不斷地跳著,想攀住他的圍牆爬上來,可惜她太嬌小了,好幾次差點碰到圍牆,不過都只是輕輕擦過,連抓都沒抓住。

    她該慶幸自己沒抓住,因為他的圍牆是通了電的,只要她一碰到圍牆上方的金屬線,雖然不至於被電死,但皮肉之痛是免不了的。

    看這個矮記者表演跳高,就像看猴子耍猴戲一樣有趣,遠比剛才看的無聊法語片精采多了,因此他也不急著報警,甚至還通知保全公司不用趕來,舒適地坐著,好整以暇地觀賞女記者博命演出「翻牆記」。

    女記者拚命地跳啊跳,越跳越高,跳了半天她大概累了,好一會兒沒有動靜,饒子-還有點失望,她居然這麼快就放棄了,害他喪失了一項樂趣。

    才這麼想的時候,忽然見她奮力一躍,果然跳得奇高,眼看就要抓住圍牆,可是——她面容驚恐地張大嘴,手急促地在空中揮舞兩下後,人一下就失去蹤影,老半天不再出現。

    人呢?走了?

    饒子-狐疑地瞅著螢幕,猜測她跑到哪裡去了?他按下其他監視攝影機畫面,搜尋她的蹤影,切換幾個畫面後,很快找到她。

    她跌坐在圍牆邊的一輛汽車旁,捂著額頭,一副痛得想流淚的樣子。

    雖然聽不見她的聲音,不過饒子-猜得到,此刻她一定正在痛苦呻吟著。

    看來剛才她就站在這輛車上,企圖爬上圍牆,可是跳啊跳地,一不小心竟然從車上摔下來,痛得爬不起來吧。

    大約又過了兩分鐘,才見她顫巍巍地站起身,當她一臉痛苦地鬆開捂著額頭的手時,饒子-瞪大眼看了幾秒,隨即捧著肚子,倒在沙發上哈哈大笑。

    真的!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看見電視爆笑短劇中經常出現的那種大腫包,而那個可笑的腫包,就真實地出現在她的額頭中央。

    「哈哈哈……」

    饒子-倒在沙發上捧腹大笑,笑得無法自己、笑得渾身乏力、笑到快流出淚。

    這個女人怎麼那麼爆笑?她到底是記者,還是馬戲團的小丑?

    饒子-咧開嘴,充滿興味地靜觀她的下一個動作。

    「好痛……」

    貝曉雨渾身痠痛地從地上爬起來。

    她狠狠摔了一跤,從車頂滾落到地面,額頭敲到地,痛得她眼淚狂噴。

    她撫摸額頭上腫起的包,才輕輕一碰就疼得齜牙咧嘴,可憐兮兮的模樣看來更令人發噱。

    好一會兒之後她才有力氣爬起來,她揉著小籠包大小的腫包,一面抬頭仰望高如城堡般的圍牆,忍不住抱怨:「這位饒先生有被偷拍恐懼症嗎?沒事蓋這麼高的圍牆做什麼?害我爬不上去還摔下來,真是痛死我了!」

    揉了好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額頭上的腫包好像稍微小了一點,也比較不那麼痛了,於是她站直身體,深吸一口氣之後,手腳並用地再度爬上車頂準備再試一次。

    她不像大姊那麼溫柔細心,也不像小妹那麼敏銳聰明,但她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耐性與毅力,不怕挫折、百折不撓。即使她把自己的額頭敲出一個大包,痛得她猛飆淚,她依然決定再試一次。

    她爬上車頂,小心地站直身軀之後,膝蓋略為彎曲,準備再往上跳,看能不能攀住圍牆。

    「呀——」

    她使出全身的力氣,用力往上一躍,順勢伸長雙手,眼看著就要攀到圍牆,饒子-心中一驚,急忙關閉圍牆上的電流。不知為什麼,他不想讓她被電傷。

    要是她被電傷,他就沒有有趣的戲碼可看了。

    「耶,成功了!」試了無數次,這回終於成功的貝曉雨,像只壁虎一樣緊緊地攀在牆上,不知道自己剛剛逃過「被電」的命運。

    最困難的部分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只要想辦法滑下圍牆,別再跌倒就行了。

    「嘿……咻!」她小心翼翼地躍下地面,然後像日本電影中的忍者一樣,單手撐著地面,迅速將身子伏低,謹慎地觀察四面八方,片刻後她滿意地站起身子,以為沒人發現她。

    殊不知她的一舉一動,早就透過監視系統落入屋主眼中。

    饒子-翹高二郎腿,悠哉地等著她自投羅網。

    貝曉雨邁開纖瘦的雙腿,咚咚咚地靠近亮著燈光、卻被厚重的羅馬式窗簾阻隔的落地窗。

    她鬼鬼祟祟地貼近落地窗,側耳偷聽裡頭的動靜。

    「好安靜喔。」她原以為會聽到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或是飲酒作樂的喧譁聲,或是令人臉紅心跳的呻吟聲,可是——沒有?!什麼聲音都沒有!

    難道他睡了?

    不會吧!睡覺還開著燈?

    「唔……」她不放棄地將耳朵貼在冰涼的玻璃上,偷聽裡頭的動靜,可是——真的沒有!

    「唉!」她不禁喪氣地縮回身子。「還以為能偷聽到什麼八卦或是秘密呢!」

    剛才在圍牆外跳了半天,她也跳累了,索性蹲下打開揹包拿出礦泉水。

    喝完了水,將瓶子塞回揹包裡的時候,不經意看到老闆交給她的那本雜誌,她將雜誌抽出來,對封面上的英俊面孔自言自語起來。

    「不管看幾次,還是覺得你很帥。」她點點照片中男人寬闊的額頭。

    「會嗎?」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聲音問。

    「當然啊!」貝曉雨完全沒發現異狀,徑自道:「你不覺得嗎?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還有這副狂狷自傲、唯我獨尊的帝王神態,一定迷倒不少女人。」

    「這倒是。」他再謙虛就太矯情了。

    「不過我聽人家說,越是英俊的男人,內心越是藏著不欲人知的可怕秘密,說不定他其實是個變態狂!」貝曉雨繼續對著照片評論。

    「說不定喔。」呵呵!「或許他以虐待人為樂,每天把秘書綁在椅子上用皮鞭抽打。」

    「不會吧!他真的這麼變態啊?」貝曉雨驚訝地瞪大圓眼,急忙抬頭追問。「呃?」直到這時候,她才發現不太對勁。

    落地窗不知何時打開了,一個模樣年輕、落拓瀟灑的男人蹲在敞開的窗邊,正對著她微笑。

    「嚇!你、你、你……你是誰?!」

    貝曉雨往後跳開一步,卻忘了自己蹲著不是站著,這一躍不但沒把距離拉開,反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噢!」先前在圍牆外摔倒,已讓她的小屁屁受到重創,這回再摔,疼得她差點哭爹喊娘。

    不過她沒時間喊痛,她得先確定對方是何許人也。

    「你、你是……」小巧的櫻唇抖得像被丟入零下十度的冰庫裡。「嗯?你好眼熟喔——」

    她舉起手中的雜誌仔細比對。「你該不會就是饒子-吧?!」

    天哪!她該高興自己第一次夜闖饒家就被他本人逮到,還是該擔心自己馬上就要被扭進警署蹲大牢?

    「-認為是嗎?」饒子-不承認也不否認,雙手環胸,大方地供她看個夠。

    「有點像……可是又不太像……」乍看很像,可是比了半天,卻越看越不像。

    饒子-總是將頭髮往後梳,看起來穩重又嚴肅,而這個人卻是一頭蓬鬆柔軟的中長髮自然垂下,比饒子-年輕也有朝氣多了。

    而且饒子-戴著眼鏡,應該是個大近視,但是這個人卻沒有,而且服裝類型與品味也完全不同……種種跡象顯示,他們似乎只是長得像,但並不是同一人。

    「既然-說不像,那就不是。」他樂於否認。

    「如果你不是饒子-,那你是誰?又為什麼在他的房子裡?」貝曉雨-著抓賊的眼,狐疑地瞅著他。

    「我叫饒子胤,是饒子-的弟弟。」他隨口胡謅,反正他改名是家族秘密,記者九成查不到。

    「弟弟?!」貝曉雨再度拿出那本雜誌,啪啦啪啦翻著。「可是上面介紹饒子-的生平資料,明明寫著饒子-是獨生子,沒有兄弟啊!你不要以為我是個菜鳥記者,就可以騙倒我喔!」她可不是笨蛋!

    「這就對了!其實我是私生子,所以幾乎沒有人知道我的存在。」呵呵,原來是隻菜鳥啊?難怪一副愣頭愣腦的模樣,怎麼胡謅亂掰她都相信!

    「原來是這樣。」貝曉雨同情地看著他,當隱形人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見她面露同情,饒子-更加賣力地裝哀傷,眼睛裡甚至出現類似淚水的晶亮液體。「我可以請-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嗎?如果被外人知道,我可能會被貼上有辱門風的標籤,逐出饒家大門。」

    「沒問題,我保證絕對不會說出去!」貝曉雨豪爽地大拍胸脯保證,完全忘了自己是個記者,她的工作就是把不為人知的秘密宣揚出去,讓每個人都知道。

    「-真好!」饒子-假裝感動地望著她,心裡卻在惡劣偷笑。

    這隻笨菜鳥!她根本不知道狗仔記者該怎麼做吧?不過也好!如果他能交到這個「單純」的「好朋友」,以後多少知道一些傳媒界的內線消息,說不定可以擋掉不少麻煩。

    於是他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要進來坐坐嗎?我煮的咖啡還不錯喔,為了謝謝-替我保守秘密,我請-喝一杯。」

    「可以嗎?」她欣喜地立刻站起來。

    她最愛喝咖啡了,可是因為咖啡豆很貴,她根本捨不得買。

    「當然!進來吧。」

    饒子胤——不!饒子-打開落地窗,讓她進入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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