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饒氏地產一年一度的股東大會,會議還沒結束,已有大批媒體守在會議廳外,準備採訪今日饒氏的龍頭老大饒靖海,以及饒氏未來的繼承人——饒子。
會議廳裏傳來喧譁騷動聲,看來是會議結束了,記者立刻架高攝影機、照相機以及麥克風,準備重要人物一出場立刻往前衝。
幾分鐘後,年約六十的饒靖海首先步出會場,他的兒子饒子-緊跟在後,記者們見到獵物出現,立刻蜂擁而上將他們團團圍住。
饒靖海寸步難移地被卡在人海中,而饒子-則趁着記者還沒將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之前,身手矯健地突破重圍,躍上一輛車門早已打開等候的黑色勞斯萊斯。
砰!車門關上,勞斯萊斯如箭矢般疾駛而去。
「饒先生,請你發表一下意見……」幾個眼尖的記者發現他溜了,不顧形象地拿着麥克風在後頭狂追,但雙腿哪敵得過四輪?很快他們便被遠遠甩在後頭。
饒子-回過頭,遠遠看見父親還被那羣如狼似虎的記者們圍着,頗有良心地為父親哀悼了兩秒鐘:父親大人,請恕孩兒先走一步,您老保重了!
「呼!」他舒暢地吐了口氣,摘下沒有度數的金框眼鏡扔在置物盒上,拉松領帶,扯開束得死緊的襯衫領口,身子懶洋洋地往下一滑,修長的雙腿很沒坐相地翹上對面的座椅。
他彎腰打開小冰箱取出一瓶沛綠雅,骨結分明的古銅色大手旋開瓶口,豪邁地咕嘟咕嘟大口暢飲起來。
身旁和他面容有幾分相像的男人斜睨他一眼,嘲諷地説:「要是讓那票記者看到你現在的德行,可能會嚇得一個個趴在地上。」
他是饒子-的堂哥饒鎮倫,他們兩人無論年齡、能力或是職位都相近——饒子-是饒氏地產的總經理,而饒鎮倫則是副總。奇異的是,兩人之間的感情卻好得讓人詫異,沒有豪門常見的手足內鬨與惡性鬥爭,饒鎮倫還經常擔任他的煙霧彈,對外隱瞞他的另一個身分。
人人都以為饒子-是個冷肅嚴謹的男人,不-言笑、端坐如山,哪知道他根本是個不折不扣的雙面人,對外是一副正經嚴肅的冷漠姿態,私下其實只是個愛玩、愛笑、愛鬧的大男孩,除了他與幾位近親好友,沒有人知道饒子-一直以兩種面貌示人。
「是嗎?」饒子-勾了勾嘴角,喝完礦泉水,將空瓶準確地投進垃圾桶裏,透過車窗玻璃往後看。
有輛車始終保持在十公尺遠的距離外,他們直走那車也直走,他們轉彎那車也跟着轉彎。
「又被跟蹤了?」饒鎮倫早已見怪不怪。
「只是幾隻討厭的瘋狗,沒什麼好擔心的。」
這輛車最棒的地方,就是玻璃全部貼上黑漆漆的防爆隔熱紙,只要他不想讓別人看見,別人就什麼都看不見。
而人最奇怪的一點,就是別人越不想讓你看的東西你就越想看,才會一天到晚有狗仔隊死追着他不放。
不過他們愛追,他也有金蟬脱殼之計。
饒子-不在乎地掃了後頭跟監的車一眼,徑自拿起準備好的衣物換裝。
他先脱下綁手綁腳的西裝,套上合身的T恤和低腰牛仔褲,踢掉晶亮的皮鞋,套上舒適的名牌慢跑鞋,接着再將原本一絲不-的黑髮故意撥亂,並且戴上壓低的棒球帽,戴上墨鏡,再將隨身物品放進揹包裏,就大功告成了。
這時候見到他,任誰也無法將這個青春有活力的年輕人,與會議中那個冷酷不留情的決策者聯想在一起。
「又不打算回家了?」饒鎮倫淡笑着問。
「當然要回家!饒子-回大宅看公文,至於COLIN則陪着靚妹狂歡取樂。」饒子-嘻嘻一笑。
就和他擁有兩種截然不同面貌的秘密一樣,饒子-有兩個名字這件事,依然只有近親好友才知曉。
他的本名其實叫做饒子胤,在英國出生,英文名字叫做COLIN。
COLIN原本是「孩子」的意思,但一般人則認為,COLIN這名字的含意是富有的調情者,白天是聰明學有專精的人,夜晚是個迷人的花花公子。
七歲那年他回香港受正式教育時,一位知名的算命大師警告他父親,子胤這個名字煞氣太重,如果不改名,可能不到十歲就會夭折。
父親只有他一名獨子,怎麼捨得冒這個險?於是在高人的指示下,他改名為饒子。不知是不是算命的高人説得準,十幾年來他果真無災無痛,順利成長至今。
只是他早已習慣自己叫饒子胤或是COLIN,饒子-對他來説總覺得像別人的名字,所以雖然他對外一律以「饒子-」的身分樣貌出現,不過私下和自己人相處時,有時會戲謔地自稱子胤。而頹廢玩樂時,他則會隱姓埋名,一律以饒家在國外的遠親——COLIN的花花公子樣貌出現。
他知道自己不是完人,他有許多缺點——譏誚、慵懶、自負、狡獪、傲慢、邪惡、而且沒耐性,偏偏女人就愛他這調調,無論是戴着眼鏡、嚴肅冷漠的饒子-,或是風流不羈的COLIN,都各自吸引了不同類型的女人靠近。
乖巧端莊、事業有成的女強人迷戀冷肅嚴厲、屬於白天的饒子-;作風大膽、火辣敢玩的嬌嬌女,則對如黑夜般神秘迷人的COLIN情有獨鍾。
可憐的是,她們根本不知道這兩人其實是同一人。
車行到中環,司機停下車,在人來人往的大馬路邊讓「饒子胤」下車,後頭跟蹤的記者看了看,下車的只有一個揹着揹包、一身帥氣的小夥子,不知道是誰。
事實上也沒人在乎他是誰,記者肯定大魚還在車上,黑色勞斯萊斯開動,他們立刻駕車緊緊跟上去。
揹着揹包的年輕人也沒回頭多看一眼,徑自踏着輕快的腳步,很快消失在熱鬧擁擠的人羣裏。
晚上十點鐘,貝曉雨開着姊夫的朋友替她租來的車,獨自上太平山。
根據姊夫替她打聽來的消息,饒子-其實並不是住在淺水灣的饒氏大宅,而是獨居在太平山的豪華別墅裏。
透露消息的人叫穆-,據説是饒子-的朋友,可是不知道跟他有什麼過節,居然肯告訴她這個天大的好消息,相信她很快就能採訪到饒子-本人了。嘻嘻!
找到穆-給她的地址後,她將車停在圍牆邊,然後直接捧着筆記本和錄音筆去按門鈴。
她決定先禮後兵,先請求饒子-讓她登門採訪,如果他不肯答應,到時再另做打算。
屋裏,饒子-正慵懶地斜躺在名貴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看着一部法語片,電鈴響起,他懶洋洋地按下遙控,轉換成監視器的畫面,看看是誰找他。
螢幕裏出現一位長髮及肩,身穿白襯衫和牛仔褲的女孩。
女人?從外型來看,樣貌還算不錯,不過她是誰?來做什麼?
警覺心極強的他心生疑竇,按下另一個按鈕,變聲後問:「-是誰?要找什麼人?」
「先生你好!我叫貝曉雨,是獵犬週刊的記者,我想訪問饒子-先生,請問他在家嗎?」貝曉雨燦爛真誠地微笑。
獵犬週刊?該死!饒子-低咒一聲,不知道狗仔記者怎麼會找到這裏來。
他在這裏住了三年,出入一向低調,因為保密得宜,再加上大家一直以為他住在淺水灣大宅,所以至目前為止,還沒有記者找上門過。
這個女記者是怎麼發現他住在這裏的?
不管她是怎麼發現的,打發她走就是了!
於是他粗聲粗氣地説:「這裏沒有這個人,-找錯地方了!」
「不可能的,我確定是這個地址沒錯啊!你是饒先生嗎?可以請你接受我的訪問嗎?」貝曉雨冀盼地問。
「我不是-説的那個什麼鬼饒先生,快點離開,否則我放狗咬-!」饒子-怒聲説完,立即切斷通話。
放狗咬她?貝曉雨瞪大了眼,不過隨即笑了出來。
她可不是被騙大的,如果有養狗,剛才她按門鈴一定會傳出狗吠聲,可是這間屋子裏安靜得很,別説狗吠,連貓叫都沒聽到一聲,可見他一定是唬人的。
這下貝曉雨更加肯定,剛才説話的人可能就是饒子-本人。
好吧!既然饒先生不接受她禮貌的拜訪,那她只好採取非常手段,偷偷翻牆溜進去了。
打發了女記者,饒子-繼續看着那部無聊的法語片,幾分鐘後,屋子的保全系統響起,顯示有人試圖入侵這棟房子。
到底有多少人盯上他?他擰着眉頭,再一次將畫面切換到監視系統,看見有顆小腦袋,正在他的圍牆外一上一下地跳着。
又是她,剛才那個女記者!
她大概站在什麼東西上頭,伸長手不斷地跳着,想攀住他的圍牆爬上來,可惜她太嬌小了,好幾次差點碰到圍牆,不過都只是輕輕擦過,連抓都沒抓住。
她該慶幸自己沒抓住,因為他的圍牆是通了電的,只要她一碰到圍牆上方的金屬線,雖然不至於被電死,但皮肉之痛是免不了的。
看這個矮記者表演跳高,就像看猴子耍猴戲一樣有趣,遠比剛才看的無聊法語片精采多了,因此他也不急着報警,甚至還通知保全公司不用趕來,舒適地坐着,好整以暇地觀賞女記者博命演出「翻牆記」。
女記者拚命地跳啊跳,越跳越高,跳了半天她大概累了,好一會兒沒有動靜,饒子-還有點失望,她居然這麼快就放棄了,害他喪失了一項樂趣。
才這麼想的時候,忽然見她奮力一躍,果然跳得奇高,眼看就要抓住圍牆,可是——她面容驚恐地張大嘴,手急促地在空中揮舞兩下後,人一下就失去蹤影,老半天不再出現。
人呢?走了?
饒子-狐疑地瞅着螢幕,猜測她跑到哪裏去了?他按下其他監視攝影機畫面,搜尋她的蹤影,切換幾個畫面後,很快找到她。
她跌坐在圍牆邊的一輛汽車旁,捂着額頭,一副痛得想流淚的樣子。
雖然聽不見她的聲音,不過饒子-猜得到,此刻她一定正在痛苦呻吟着。
看來剛才她就站在這輛車上,企圖爬上圍牆,可是跳啊跳地,一不小心竟然從車上摔下來,痛得爬不起來吧。
大約又過了兩分鐘,才見她顫巍巍地站起身,當她一臉痛苦地鬆開捂着額頭的手時,饒子-瞪大眼看了幾秒,隨即捧着肚子,倒在沙發上哈哈大笑。
真的!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看見電視爆笑短劇中經常出現的那種大腫包,而那個可笑的腫包,就真實地出現在她的額頭中央。
「哈哈哈……」
饒子-倒在沙發上捧腹大笑,笑得無法自己、笑得渾身乏力、笑到快流出淚。
這個女人怎麼那麼爆笑?她到底是記者,還是馬戲團的小丑?
饒子-咧開嘴,充滿興味地靜觀她的下一個動作。
「好痛……」
貝曉雨渾身痠痛地從地上爬起來。
她狠狠摔了一跤,從車頂滾落到地面,額頭敲到地,痛得她眼淚狂噴。
她撫摸額頭上腫起的包,才輕輕一碰就疼得齜牙咧嘴,可憐兮兮的模樣看來更令人發噱。
好一會兒之後她才有力氣爬起來,她揉着小籠包大小的腫包,一面抬頭仰望高如城堡般的圍牆,忍不住抱怨:「這位饒先生有被偷拍恐懼症嗎?沒事蓋這麼高的圍牆做什麼?害我爬不上去還摔下來,真是痛死我了!」
揉了好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額頭上的腫包好像稍微小了一點,也比較不那麼痛了,於是她站直身體,深吸一口氣之後,手腳並用地再度爬上車頂準備再試一次。
她不像大姊那麼温柔細心,也不像小妹那麼敏鋭聰明,但她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耐性與毅力,不怕挫折、百折不撓。即使她把自己的額頭敲出一個大包,痛得她猛飆淚,她依然決定再試一次。
她爬上車頂,小心地站直身軀之後,膝蓋略為彎曲,準備再往上跳,看能不能攀住圍牆。
「呀——」
她使出全身的力氣,用力往上一躍,順勢伸長雙手,眼看着就要攀到圍牆,饒子-心中一驚,急忙關閉圍牆上的電流。不知為什麼,他不想讓她被電傷。
要是她被電傷,他就沒有有趣的戲碼可看了。
「耶,成功了!」試了無數次,這回終於成功的貝曉雨,像只壁虎一樣緊緊地攀在牆上,不知道自己剛剛逃過「被電」的命運。
最困難的部分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只要想辦法滑下圍牆,別再跌倒就行了。
「嘿……咻!」她小心翼翼地躍下地面,然後像日本電影中的忍者一樣,單手撐着地面,迅速將身子伏低,謹慎地觀察四面八方,片刻後她滿意地站起身子,以為沒人發現她。
殊不知她的一舉一動,早就透過監視系統落入屋主眼中。
饒子-翹高二郎腿,悠哉地等着她自投羅網。
貝曉雨邁開纖瘦的雙腿,咚咚咚地靠近亮着燈光、卻被厚重的羅馬式窗簾阻隔的落地窗。
她鬼鬼祟祟地貼近落地窗,側耳偷聽裏頭的動靜。
「好安靜喔。」她原以為會聽到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或是飲酒作樂的喧譁聲,或是令人臉紅心跳的呻吟聲,可是——沒有?!什麼聲音都沒有!
難道他睡了?
不會吧!睡覺還開着燈?
「唔……」她不放棄地將耳朵貼在冰涼的玻璃上,偷聽裏頭的動靜,可是——真的沒有!
「唉!」她不禁喪氣地縮回身子。「還以為能偷聽到什麼八卦或是秘密呢!」
剛才在圍牆外跳了半天,她也跳累了,索性蹲下打開揹包拿出礦泉水。
喝完了水,將瓶子塞回揹包裏的時候,不經意看到老闆交給她的那本雜誌,她將雜誌抽出來,對封面上的英俊面孔自言自語起來。
「不管看幾次,還是覺得你很帥。」她點點照片中男人寬闊的額頭。
「會嗎?」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聲音問。
「當然啊!」貝曉雨完全沒發現異狀,徑自道:「你不覺得嗎?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還有這副狂狷自傲、唯我獨尊的帝王神態,一定迷倒不少女人。」
「這倒是。」他再謙虛就太矯情了。
「不過我聽人家説,越是英俊的男人,內心越是藏着不欲人知的可怕秘密,説不定他其實是個變態狂!」貝曉雨繼續對着照片評論。
「説不定喔。」呵呵!「或許他以虐待人為樂,每天把秘書綁在椅子上用皮鞭抽打。」
「不會吧!他真的這麼變態啊?」貝曉雨驚訝地瞪大圓眼,急忙抬頭追問。「呃?」直到這時候,她才發現不太對勁。
落地窗不知何時打開了,一個模樣年輕、落拓瀟灑的男人蹲在敞開的窗邊,正對着她微笑。
「嚇!你、你、你……你是誰?!」
貝曉雨往後跳開一步,卻忘了自己蹲着不是站着,這一躍不但沒把距離拉開,反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噢!」先前在圍牆外摔倒,已讓她的小屁屁受到重創,這回再摔,疼得她差點哭爹喊娘。
不過她沒時間喊痛,她得先確定對方是何許人也。
「你、你是……」小巧的櫻唇抖得像被丟入零下十度的冰庫裏。「嗯?你好眼熟喔——」
她舉起手中的雜誌仔細比對。「你該不會就是饒子-吧?!」
天哪!她該高興自己第一次夜闖饒家就被他本人逮到,還是該擔心自己馬上就要被扭進警署蹲大牢?
「-認為是嗎?」饒子-不承認也不否認,雙手環胸,大方地供她看個夠。
「有點像……可是又不太像……」乍看很像,可是比了半天,卻越看越不像。
饒子-總是將頭髮往後梳,看起來穩重又嚴肅,而這個人卻是一頭蓬鬆柔軟的中長髮自然垂下,比饒子-年輕也有朝氣多了。
而且饒子-戴着眼鏡,應該是個大近視,但是這個人卻沒有,而且服裝類型與品味也完全不同……種種跡象顯示,他們似乎只是長得像,但並不是同一人。
「既然-説不像,那就不是。」他樂於否認。
「如果你不是饒子-,那你是誰?又為什麼在他的房子裏?」貝曉雨-着抓賊的眼,狐疑地瞅着他。
「我叫饒子胤,是饒子-的弟弟。」他隨口胡謅,反正他改名是家族秘密,記者九成查不到。
「弟弟?!」貝曉雨再度拿出那本雜誌,啪啦啪啦翻着。「可是上面介紹饒子-的生平資料,明明寫着饒子-是獨生子,沒有兄弟啊!你不要以為我是個菜鳥記者,就可以騙倒我喔!」她可不是笨蛋!
「這就對了!其實我是私生子,所以幾乎沒有人知道我的存在。」呵呵,原來是隻菜鳥啊?難怪一副愣頭愣腦的模樣,怎麼胡謅亂掰她都相信!
「原來是這樣。」貝曉雨同情地看着他,當隱形人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見她面露同情,饒子-更加賣力地裝哀傷,眼睛裏甚至出現類似淚水的晶亮液體。「我可以請-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嗎?如果被外人知道,我可能會被貼上有辱門風的標籤,逐出饒家大門。」
「沒問題,我保證絕對不會説出去!」貝曉雨豪爽地大拍胸脯保證,完全忘了自己是個記者,她的工作就是把不為人知的秘密宣揚出去,讓每個人都知道。
「-真好!」饒子-假裝感動地望着她,心裏卻在惡劣偷笑。
這隻笨菜鳥!她根本不知道狗仔記者該怎麼做吧?不過也好!如果他能交到這個「單純」的「好朋友」,以後多少知道一些傳媒界的內線消息,説不定可以擋掉不少麻煩。
於是他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要進來坐坐嗎?我煮的咖啡還不錯喔,為了謝謝-替我保守秘密,我請-喝一杯。」
「可以嗎?」她欣喜地立刻站起來。
她最愛喝咖啡了,可是因為咖啡豆很貴,她根本捨不得買。
「當然!進來吧。」
饒子胤——不!饒子-打開落地窗,讓她進入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