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凌厲無比的一擊。
要命的一擊。
坪中一股颶風捲起地上破碎的桌椅、碗懷碎片射向丁不一。
每一條碎木是一支利箭,每一碎塊瓷片是一支暗器。
飛旋中碎木再次炸裂,一支利箭釋成了數十支利箭,瓷片粉碎,一支暗器變成數十支、百支暗器,排山倒海向丁不一壓下來。
碎片破裂中,畢不凡出現,一掌推胸拍山。
五法大師衣袂被颶風掀起,長鬚指,臉色異樣陰沉。
長靜道長已拔劍撐地穩住形,口中發出一聲驚呼:“莫神功!”
武林群豪除郝倚老、靈玄子、趙宗子等極少幾個人外,已被颶風迫得後退五六步。
沈素貞雙目精光畢露,手已握住紫電劍劍柄。
只要丁不一有危險,她當會不顧一切後果出手援救。
汪鐵錚扳著臉,神態依然鎮定得出奇,他這份出奇的鎮定,給人一種威懾力和神秘之感。
白如水卻驚呼出聲,丁不一無論武功多高,閃得過如雨點的碎木、瓷片,決躲不過畢不凡隨後的一擊。
丁不一沉喝一聲,身形一晃,以有腳為軸心急切劇地旋轉起來。
坪中旋起一股龍捲風,只見飛射過來碎片都射不進,反被旋轉之力彈飛上開空,然後又射向四面八方。
群豪一陣混亂,紛紛閃躲接砸,但聽一片乒乓這聲。
畢不凡隨著碎片後的掌風,已然拍到。
丁不一在旋轉之中,速然住身,擊出一掌。
“嘭!”一聲巨響。
畢不凡連連後退,直撞到華士傑的酒桌上,將壽星酒撞翻,才站穩腳步。
丁不一卓立原地,左腳僅斜移半步,氣定神閒,神情凜然,勝負不言而喻。
但,這個結果卻令人不敢置信。
花花公子丁不一,居然能戰勝鬼魔城主畢不凡!
全場一片驚愕,一片默然。
誰也沒注意到兩個特殊現象。
一是七個殘疾人仍坐在酒桌旁,桌旁三尺之內居然沒有任何碎片。
二是餘少堂仍在打磕睡,居然沒醒。
五法大師和長靜道長也感意外,一時竟沒有宣佈勝負結果。
畢不凡開口打破沉默:“丁小子,你贏了。”
丁不一也在驚愕之中,他明白若不是在九龍地穴中習練過九冥神功,自己絕對勝不了畢不凡。
於是,他拱起雙手,恭敬地道:“謝畢城主相讓。”
畢不凡呵呵笑道:“謝倒是可以,讓,老夫是不會讓的。”說罷扭頭對華士傑道:“華莊主,不好意思,老夫輸了,不過,這也不要緊,日後老夫與這小子比試,也請華莊主替我代掌,讓我丟一回面子就是。”
畢不凡的話,使群豪再次感到震驚,依畢不凡所言,華士傑也不是丁不一的對手?
五法大師此時才鄭重宣佈:“丁不一勝,此次比武,絕對公正,公證人五法大師、長靜道長。”
華士傑淺淺一笑道:“丁大人,你勝了,可以走了。”
丁不一抿抿嘴,想說話卻又沒說,手一揮:“走。”
他剛轉身,空中閃過一道紅色的閃電,閃電中一抹金芒猶如金龍的利爪,抓向丁不一背脊。
誰也想不到當著群豪這許多人的面,華士傑居然會暗襲丁不一。
猝然之間,沈素貞也來不及出手相救,只搶著呼出兩個這:“當心。”
郝倚老卻呼出個四個字:“游龍神劍!”
始尊聖君創研的游龍神劍,被武林譽為天下第一劍法,但自從始尊聖君隱歸華山絕洞之後,武林中由只聞其名,卻無人見過游龍神劍法。
出手的人是華溫倩。
她憤怒已極,她憤怒的不僅是丁不一對爹爹五十大壽的騷擾,和存心與隱君莊的為敵,更主要的是丁不一對她的欺騙和感情上的背叛。
她絕不能容忍任何人對她的對抗,更不能容忍背叛。
她決意要殺了他。
她不顧一切地出了手。
偷襲絕殺招式,兇狠,冷酷,絕對無情!
她出手之間,已刺出七十二劍。
茫茫瑩瑩的劍彩,似霧又像花,煞是好看,但在丁不一眼中,卻是一條條張牙舞抓金龍似的劍影,驚心動魄至極!
丁不一猝然轉身,劍已到胸門,門戶洞開,雖然在轉身中他已拔劍在手,但已無法封門自衛。
群豪有人喝叫,有人咬住了嘴唇,有人拔出了刀劍。
除了華士傑、沈素貞、汪鐵錚、郝倚老等人之外、群豪都認為丁不一必死無疑!
丁不一無法封招,但其架勢恰是七邪劍法中殘缺劍式的絕殺招式,破綻越大,威力越大,危險越大,成功把握越大。
在這一髮之間,丁不一已不及細想,“排山倒海”一式,已隨心發出。
一道青瑩的光芒乍起,幻變成海浪似的光層,將七十二招劍金龍鎖住。
金龍的爪已獨到了丁不一的左胸膚肌,但就是抓不進去,剎時,一股巨力已壓到金龍背脊上。
金龍癱瘓了,往下垂落,鎖住金龍的海浪已湧上華溫倩肩頭。
眼看華溫倩即將身首兩異。
丁不一殺式已發,無法架馭自己。
剎時,他耳中淬然響起華士傑細蚊嗡叫般的聲音:“請放過她。”
他心陡然一震,忙劍氣收到,幸好他經九龍地穴五日無意的修練,運動已能收發自如,雖然有些勉強,但仍硬硬地將劍收住。
他收住了劍,但癱軟的金龍卻霍地彈起,抓住了他的左肩。
華溫倩的劍刺中他的左肩膀,幾乎將左肩穴刺個對穿。
華溫倩鬆開劍,倉慌地退後數步,臉上紅紗巾驀然跌落。
這只是一眨眼間的事。
只有極少數的幾個人,看清了丁不一和華溫倩交手的經過。
五法大師沉著臉道:“華士傑,為何叫女兒暗算丁不一?”
長靜道長忿忿地道:“你這樣做未免也太卑鄙了!”
侯登科高聲嚷道:“華士傑,你當著武林多人的面如此放肆,還把武林中人放在眼裡?”
“簡直是不要臉!”
“太過分了……”
群豪中掀起一陣騷動。
華溫倩臉色蒼白,兩服呆呆地望著丁不一,似乎嚇呆了。
“安靜!”五法大師揮手喝道:“大家靜靜!”
坪場上又安靜下來。
五法大師對丁不一道:“丁公子,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老衲定替你討還個公道。”
所有人的目光盯向丁不一。
丁不一拔出刺在左肩上的寶劍,跨前數步,遞給華溫倩。
華溫倩木然地接進劍。
丁不一肩上淌流著血,退後一步,環顧全場道:“此事就此作罷,這不怪她。”說罷,向汪鐵錚、餘小二等人揮揮手,“咱們走。”
他扭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華士傑良聲道:“送客。”
呆立在廳門外的歌會聞聲,立即奏起了樂曲。
莊門綵牌樓長竿的炮竹也響了,吊橋徐徐放下。
在樂曲和炮竹聲中,丁不一、汪鐵錚、沈素貞、餘小二、白如水和江春花等人及二十四路捕頭,都離開了隱君莊。
五法大師大聲道:“隱君主原來是西宮太后的行宮,少林派從此與隱君莊再無瓜葛。”
長靜道長道:“同盟會之約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咱們武當派不會與西宮太后籤什麼協議。”
靈玄子道:“既然如此,咱們走吧。”
“原來隱君莊是西宮太后的屬下,咱們點蒼派真是瞎了眼!”
“朝廷鷹犬有什麼可交往的?”
“媽的,真黴氣!”
在一片氣忿忿地指責的斥罵聲中,各幫派的群豪紛紛離開隱君莊。
徐溫玉隨郝倚老、甄稽首和柳長青三人身後,走出莊門,有人追了上來,悄悄塞給他一張紙條:“欲知梅山七妖下落,午夜西橋義莊見,餘少堂。”
梅山七妖有下落了!徐溫玉心中一喜,趕緊拽了拽郝倚老的前袖。
坪場中,畢不凡拱起手:“華莊主,實在是對不起,告擾了,別人已不是你的朋友,可我畢不凡還是,歡迎來鬼魔城作客。”
華士傑笑笑:“謝謝。”
畢不凡九鬼魔走了。
坪場上百餘桌酒筵几乎全都掀倒,砸爛了,一片狼籍。
除了隱君莊的人,已沒有一個客人,馬無良和錢本孝例外。
隱君莊所有人的臉公都十分憂鬱。
華士傑和他們都意識到,隱君莊的末日即將來臨。
不過,華士傑比人們知道得多一點,這個末日,並非是由丁不一所帶來,而是則那個控制隱君莊的神秘人所精心安排的。
他早已有所準備。
因為,他知道這一天遲早要到來,因此,他一直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
華溫倩仍捧著劍痴呆在坪中。
她知道丁不一剛才手下留情,沒有殺她。
他沒殺她,但,她卻刺傷了他。但,他受傷的只是肩膀,而她受傷的卻是心靈,肩膀的傷可以治癒,而心靈的傷卻無法癒合。
華士傑走到她的身窮,輕聲道:“倩兒,你先進房,等會爹爹來看你。”
她噘著嘴:“我不要……”
華士傑溫柔地道:“去吧,我有話以對你說,聽話。”
華溫倩默然地點點頭,走向內莊院。
華士傑轉身放聲一笑:“哈哈!今日壽筵如此熱鬧,老夫日後定會飛黃騰達。”
馬無良亦尖聲笑道:“言之有理!再設壽筵,我要好好敬你數杯。”
華士傑朗聲道:“內廳還備有筵席,請馬公公和錢大人入席。”
華士傑跨步上前,攜起馬公公和錢本孝的手,走向聚義廳。
華空傑、華道傑、四大天王、五大金剛、六虎隨後而入。
坪中的莊丁立即開始收拾坪場上的殘局。
酒過三巡。
華士傑喝得薰薰大醉,被人送入後莊院休息。
馬無良和錢本孝也喝醉了,由莊丁送到後莊彩雲閣。
華士傑的醉酒的假裝的,他人莊院後,立即到了華溫倩的房間。
他知道現在華溫倩最需要的,就是他的安慰與支持。
他明白現在自己在做什麼,結果將會怎樣。因此,他覺得很對不起女兒,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如何儘量保住女兒的一條性命。
馬無良出沒有醉,他裝著醉酒,是為了哄騙錢本孝。
他發覺,自從進了隱君莊之後,錢本孝對他態度變了,雖然有時候還懼怕他,但對他問帶有一種要挾似的神態。
這是為什麼?他想弄個明白。
馬無良有意支開啞巴僕人,將錢七孝帶人一片竹林中。
錢本孝真正的醉了,瞪著一雙血紅的雙眼,身子一個勁地搖晃。
馬無良仰面望著要上的天空道:“好景色。”
錢本孝咕嚕道:“好……景色……”
馬無良幫意裝出幾分醉意:“錢大人,你這次的禮……金,該分帳了吧?”
錢本孝翹起嘴:“分就分,一箱綵緞,一箱珠……”
按照老規矩,凡錢本孝出面收的賄金,都是與馬無良五五分帳。
馬無良嘿嘿一笑:“錢大人是不是記錯了?不是一箱,是五箱。”
錢本孝瞪圓了眼:“怎麼會……是五箱。”
“唷!瞧我的記性。”馬無良在頭額上拍了一巴掌,“不是五箱,應該是十箱。”
“見你的鬼!”錢本孝低聲嚷道:“怎麼會是十箱?”
論及到錢財,錢本孝酒也醒了一半。
馬無良從懷中掏出個小本,當然是十箱錢本孝也酒醒了一半。
馬無良從懷中掏出個小本:“當然是十箱,要不要我逐一念給你聽?通城知府送金鼠一隻、綢緞五匹,濟寧道、縣衙官員、同知府送銀票五萬兩,玉器一箱、瑪瑙一盒,貂皮五張……”
錢本孝眨著眼睛道:“欽差大臣王大人不要了?”
馬無良淺淺一笑:“五大人已死,人頭尚不知去向,他還要什麼禮?”
錢本孝道:“那也沒有十箱啊。”
馬無良仍笑道:“王大人的一份和孝敬西宮太后的一份都歸我,不就是十箱。”
錢本孝翹起須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想獨吞?”
錢本孝眯起眼:“你以為我不敢?”
錢本孝喊起來:“連我的這一份,你也要。”
馬無良有意道:“當然。”
錢本孝臉色頓變:“你以為你是什麼人?意敢如此囂張。”
馬無良心頭一震,表面上卻不露聲色道:“我是誰?你知我是誰?”
俗話說:“酒能亂性也能壯膽”,錢本孝仗著酒意,把平時對馬無良的恨意已拋到九霄雲外。
他盯著馬無良,將頭湊到他的耳旁:“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嗎?你是……”
馬無良臉色變了,腿肚子一陣顫拌:“撲!”的跪倒在地:“奴才該死,望錢大人治罪。”
“哈哈哈哈。”錢本孝得意忘形地大笑道:“只要本大人把你的身份洩露出去,你就死定了。”
馬無良用乞求似的口吻道:“請錢大人網開一面。”
錢本孝彎下腰道:“不要,不要,全歸大人所有。”
“很好。”錢本孝點點頭,又用教訓的口氣道:“為人最要緊的,就是千萬不要有把柄落在別人手中,否則就只能永遠做別人的奴才了。”
“大人教訓得極是。”馬無良頓首道:“奴才一定謹記,不知大人為何知道我是是……”
錢本孝嘿嘿一笑道:“是華莊主……嗯,嗯……”
錢本孝捂著肚子,扭曲著臉,蹲下身子,緩緩倒下。
馬無良從地上慢慢站起,冷笑著道:“為人最要緊的,就是不要多管閒事。不要多舌,不要自以為是,否則就活不久。”
錢本孝蜷縮著身子在地上扭動,臉上露出無限痛楚和恐懼的神情,他張大著嘴,想叫喊卻又叫不出聲來。
馬無良冷冷地看著他,像有欣賞一隻在表演遍地翻滾的狗。
中了他陰冥針的人,不僅會死,而且會死得很痛苦,很難看。
錢本孝身子一陣痙攣,喉嚨裡發出咕咕的響聲,然後雙腿猛地一蹬,便寂然不動。
馬無良發出一聲嘿嘿的冷笑,伸手從懷中掏出一隻藥瓶來。
幾滴藥水滴在本孝的身上,錢本孝又開始扭動起來,但在扭動中身子開始蜷縮,繼而膚肌糜爛,骨頭變軟。
馬無良眯著眼睛,泛紅的三角細眼帶著幾分興奮的神色,盯著錢本孝變形的身軀。
突然,響起一種細微的“嗤嗤”聲,空中泛起一淡淡的藍煙。
在藍煙中,錢本孝的身軀像魔幻般地漸漸消失。
須臾,錢本孝不見了,地上只有一灘淺淺的汙水。
馬無良握著藥瓶的手在顫抖,神經處在極度的興奮之中。
用“銷屍滅跡水”殺人,居然有這麼一番樂趣!
他用手指背抹抹嘴唇,像剛吃過一頓美餐似的嘖嘖嘴,倏地竄出了竹林。
他熟悉地竄過八卦竹林陣,直奔後懸石叢。
驀地,他頓住腿步,向一塊石巖旁停後一靠。
一條人影飛掠而來,在石巖旁停住。
馬無良臉上透出一絲殘忍的冷笑。
來人是一名彩雲閣的啞僕。
華士傑有意將自己的真實身份透露給錢本孝,無疑是想挑撥錢本孝與自己的關係,華士傑為什麼要這樣做?
彩雲圖的啞僕暗中跟蹤,顯然華士傑不相信自己,華士傑為什麼不相信自己?
凡是企圖與自己作對的人,必須死,因此,他在冷笑。
啞僕在石巖後伸頭四下張望。
突然,一隻鐵鉗似的大手捏住了他的脖子,像拎小雞似地將他拎到石巖後。
喉骨折碎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啞僕連一聲啞音的嘎叫也來不及發出,便已斷了氣。
馬無良掏出藥瓶,將幾滴“銷屍滅變水”滴在啞僕身上。
馬無良從石巖後走出,奔進懸崖邊的樹叢林。
林中站著矮鬼邱波。
馬無良與邱波對面而立。
馬無充尖啞著聲道:“今天的情況,你都看到了。”
邱波默然地點點頭。
馬無良臉色凝重:“今後隱君莊再也無法在江湖立足了。”
邱波咬了咬嘴唇:“畢不凡已將九冥神功秘笈給丁不一看過了。”
無良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原來是這樣,難怪能接下畢不凡的這一掌。”
“哼!”邱波恨恨地說:“九冥神功秘笈非本城城之外,任何人都不得看閱,他居然將秘笈交給丁不一……”
他五短軀在顫抖,短頸脖子上的青筋高高凸起,顯然處在十分激動之中。
馬無良眯起眼道:“看來畢不凡根本就未把你們兄弟放在心上。”
他是有意挑拔,藉此撩起邱波胸中已燒起的怒火。
邱波的臉漲得紅紅的,牙齒咬得格崩崩地直響。
馬無良陰咧咧地道:“畢不凡神情已大異於常人,瘋瘋癲癲的哪配做什麼鬼魔的城主?聽說他還打算退出江湖,將所有積蓄全部分給那些了孤兒,這樣一來,你們兄弟且不都要當叫花子,喝西北風?”
邱波瞪圓了雙眼,手指關節一陣炸響。
馬無良繼續道:“其實武林中都在議論,論心智和實力,鬼魔城城主應該是你,而不是畢不凡,如果你當了城主,就不用這樣低三下四地與我做這些小買賣了……”
邱波陡地沉喝道:“不用說了”
馬無良見時機已經成熟,開門見山地道:“你已經決定接受我的建議了!”
邱波咬咬牙,然後道:“當然,否則我就不會來了。”
“很好。”馬無良點頭道:“常言道:識時務者為俊傑……”
“不過,”邱波打斷他的話道:“你必須給我保證。”
馬無良毫不猶豫地道:“你可以絕對放心,西宮太后很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和鬼魔城這一批人的力量。”
“可是……”邱波支吾了一下道:“從今天的情況看來,西宮太后是準備放棄隱君莊了。”
好機敏的矮鬼!馬無良心中暗自吃驚,他雖然沒能接到太后直接放棄隱君莊的指示,但已猜到了太后丟卒保車的用意。
一他不露聲色地道:“你看隱君莊是否還可為西宮太后效力?”
他巧妙地將問題推了回去。
邱波頗有顧慮地道:“以後有一天,太后會不會放棄隱君莊一樣,放棄鬼魔城?”
“哈哈哈!”馬無良進出一陣怪聲長笑。
邱波沉著臉問:“你笑什麼?”
馬無良斂住笑聲,反詰道:“你說我笑什麼?”
邱波眨眨眼皮:“笑我傻?”
馬無良搖搖頭:“笑你太聰明。”
邱波翻起眼珠:“笑我太聰明?”
馬無良肅容道:“聰明反被聰明誤。”
邱波面色動容:“你在取笑我?”
馬無良緩聲道:“人無遠虎,必有近憂。這話不錯,但你考慮得太多,所以憂慮也就多了。”
邱波想了想道:“請馬公公指教。”
馬無良將雙手反抄於,挺直了身子道:“鬼魔城有多少孤兒?”
邱波道:“今年底滿足一千名。”
馬無良淡淡地笑道:“這些孤兒出城之後,根底如何?”
邱波伸長了脖子道:“經本門十六年訓練,這些人無論在哪方面都是出類拔萃的高手。”
他說這一番話時,神情在不覺間露出幾分驕傲。
馬無良犀利的目光盯住他道:“這些人孤兒對鬼魔城忠心如何?”
邱波眉毛一挑:“如果城主叫他們死,誰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馬無良沉聲道:“若城主英明神武、調度有方,試問武林之中有哪一派會是鬼魔的對手?”
邱波目瞳收縮,臉上肌肉繃緊:“馬公公言之有理。”
他野心勃勃,若真正掌握了鬼魔城,武林便是自己的天下,到那時候,還怕什麼馬無良,還怕什麼西宮太后!
馬無良盯著他問:“什麼時候動手?”
他心懷叵測,只要邱波殺了畢不凡八鬼魔,他再來收拾邱波就易如反掌了,到那時候,鬼魔城便是他馬無良假扮的“邱波”的天下了!
邱波瞪著血紅的眼道:“隨時都可以動手,只是畢不凡武功太高,其餘七鬼魔雖對畢不凡有意見,但都不肯背叛畢不凡,因此,我需要等待機會。”
馬無良澀聲嘎道:“如果我給你幫手,你會怎樣?”
邱波眼珠一轉:“幫手是誰?”
馬無良緩吐出三個字:“七煞星。”
七煞星!邱波目芒一閃,馬無良為何可以調動得七煞星?
馬無良又問:“怎麼樣?”
邱波點點頭:“若是七煞星出手相助,決沒問題。”
馬無良眯起了三角眼:“事不宜遲,立即動手,越快越好。”
鬼魔城面臨著一場血腥的殺戮。
這殺戮來自鬼魔城內部,令畢不凡等人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