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幫二龍頭候登天,一招之內就敗在了丁不一劍下,而且被劍勒住了頸脖!
大堂驚愕可屈而知。
輪有候登心中有數,這是他精心的安排。
站在壁角的侍衞腿肚子微微發抖,就是馬公公恐怕也不能夠在一招之內將候登天制服。
丁不一穩住心神,不管候登天是有何企圖,問明瞭爹爹的事再説。
丁不一沉聲道:“你已經敗了,快説,你爹爹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候登天支吾着,要説不説。
候登天大聲道:“二弟,你不能説的。”
丁不一厲聲道:“候登天,你想説話不算數?”
“這件事,我……實在不能説的。”候登天顫着聲音道。
丁不一淺淺一笑道:“我説過,咱們是生死一博,必決勝負。現在你輸了,既然不肯説,我就只有殺了你。”
丁不一人極聰明,閃含之間已猜到了候登天故意就擒的原因,他們兄弟一定是在演戲給那個侍衞看,他手稍稍一緊,候登天頸脖上淌出一縷鮮血。
“不要殺他”候登梯跳了起來,“二哥,你就説了吧。”
候登科臉色泛白:“請丁公子手下留情。”
“快説!”丁不一喝聲更厲,“再不説,我就真要動手了。”
“我説!”候登天扭過頭,“大哥,你瞧,劍架在脖子上,小弟是不能不説了。”
丁不一閃住了氣,緊張在等待着候登天開口道出心中的秘密。
候登天喘了口氣:“我指證你爹是天老邪丁不偉,並非陷害,因為你爹爹丁世偉,本就是七邪之首的老大天邪丁不偉。”
丁不一手指微微一抖,自己所料果然不錯!
他故意道:“我不信,我爹怎麼會是天老邪丁不偉?”
候登天道:“你信也罷,不信也罷,反正這是確實天老邪是大哥候登科的朋友,當年在京都犯了官案,被獨腳怪捕關天英捕拿,後來關捕頭不知怎麼的將他們七兄弟都給放了,關捕頭也因此被革職查辦,天老邪逃到揚州就建了這座桃花園。”
丁不一凝眉道:“你為什麼要揭穿我爹的身份?”
“是……是……”候登天連説了兩個“是”字,卻沒有道出下文。
“講!”丁不一劍又一緊。
候登天道:“我説!是你爹出十萬銀子要我報官指控他的。”
“什麼?”丁不一瞪圓了眼,“我爹是出錢指控自己?”
這一情節卻是出乎意料的。
“是的,這是千真萬確的!”候登天道。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丁不一問。
候登科嘆口氣,站起身道:“我來替他回答吧,你爹是為了裝死。”
“裝死?”丁不一頓時心中明白了八、九分,“我爹沒死?”
候登科道:“你爹若死了,你如何能練成七邪法?你爹買通官府衙門、監斬官和劊子手,在刑場上斬首的只不過是一名和你爹身材面貌相似的死囚,那死囚則用一具無名屍體報病喪了,一切都做得幾乎是天衣無縫。”
“這不可能。”丁不一嘴裏唱這麼説,心中卻在想:虧得爹爹想得出這種瞞天過海的辦法。
候登天道:“打點劊子手和收買、威脅監斬官都是我親自去辦理的,不一,你回揚州挖開那座墳堆驗證一下屍體,就知道我沒説假話。”
“爹爹為什麼要這麼做?”丁不一打破沙罐問到底。
候登天道:“關於這個問題,你自己回去你爹好了。”
至此,丁不一心中除了最後這個問題之外,其餘的問題都已明朗。
難怪爹爹不準自己到青龍幫來刨根問底,原來卻是這段情由。
“丁公子!”候登天道:“我的話已經説明,你的劍可以收起了吧。”
丁不一收回劍,對候登科道:“請放出蘇小玉。”
候登科瞟了侍衞一眼,道:“請交出蠟丸。”
丁不一將手伸進腰囊,不覺大驚失色,腰囊袋白如水託餘小二交給他的紅綾小包不見了,蠟丸就在那紅綾不包中!
心念疾轉,能偷走這紅縷小包的人,不是餘小二,就是江春花。
不會是餘小二,餘小二知道自己要用蠟丸來換蘇小玉的。
一定是江春花!那天去太歲坊閣樓江春花房中向她辭行……
“怎麼樣?”候登科打斷了他的思維,兩隻利眼勾勾地盯着他。
丁不一發現候登科的利眼中有一種奇特的眼光,像是在向自己暗示着什麼。
丁不一心一動,抽出手道:“候幫主,對不起,沒帶蠟丸來。”
候登科眼皮眨了眨,隨卻厲聲道:“丁不一,你敢戲弄本幫主?”
丁不一仰面一陣大笑:“哈哈哈哈!候幫主,你當我是三歲娃兒,我來闖你這友潭虎穴,能將蠟丸帶在身上?蠟丸就在山下的一個地方藏着,你先將蘇小玉放出來,我就下山去取蠟丸交給你。”
候登科道:“誰會相信你這個言而無信的花花公子?”
丁不一嘿嘿笑道:“我這個花花公子見小人是小人,見君是君子,你無情,我自然無信,你諾,我自會諾。”
“當!”候登科長劍出鞘,他側身獨劍之時眼皮又一連幾眨。
丁不一看在眼,眼珠溜溜一轉,已猜到了對方的用意。
候登科下令道:“與我上!”
眾幫丁揮起刀劍,蜂擁而上。
八名光着上身的大漢,大砍刀連環,圍在了靠椅前。
“聽着!”丁不一手中的劍在堂中劃過一道漂亮的令人膽顫心驚的孤線,“二龍頭都吃不了我一劍,你們想送死?”
候於非第一個頓住腳步,其餘的幫丁都凝劍在手,躊躇不前。
誰想白白送死?命雖賤,留着可還是大有用處。
丁不一繼續道:“今日我要救走蘇小玉志在必得,不惜血濺青龍堂……”話音未了,身形驟起,劍如長虹瀉出。
眾幫丁“譁”地向兩邊分開。
丁不一卻從眾人間頂躍飛掠向還呆在壁角的那名馬公公的貼身侍衞。
侍衞武功本來不弱,丁不一相要擒住他可不是容易的事。
但此時一來出乎意料,沒想到丁不一不去攻擊候登科,卻來襲擊自己,二來已被剛才丁不一顯示的武功所攝住,所以眨眼之間已被丁不一擒住。
丁不一寶劍架在侍衞脖子上,對候登科道:“候幫主,你要不放蘇小玉,我就叫你幫堂變成血海,剛才這個幫丁説了,刀劍無情,生死由命,好,我就先拿他開刀!”
“候幫主!”侍衞發出一聲驚惶的呼叫。
“別動手!”候登科擺着手中的劍道:“丁公子別殺他”。
“好一個小小幫丁的性命,候幫主居然看得如此重要?”丁不一咬起牙,“我偏就要殺他。”
“別殺我!”侍衞嚷道:“候幫主,快放人,放人!”
候登科扯長着哭臉道:“若放了蘇小玉,我怎麼……”
侍衞漲紅着臉道:“我去交待,你放人。”
“這可是你説的。”候登科放下手中的劍,“丁公子,請放了他,我這就帶你見蘇小玉。”
丁不一劍仍勒住侍衞的脖子:“怎麼能相信你的話?”
他不知實情,確實是不知如何辦才好。
候登科想了想道:“你押着他,跟我來吧。”
丁不一抖抖手中的劍:“走”跟在候登科身後走進了大堂的側門。
走到後堂坪院裏,候登科推工院裏的一間房門道:“蘇小玉就在這裏。”
丁不一不敢大意,唯恐是候登科和侍衞合謀人圈套,寶劍緊強勒位侍衞的脖子道:“把蘇姑娘叫出來。”
候登科揮揮手,兩名女僕扶着蘇小玉走出房外。
蘇小玉的臉像蠟一樣自,毫無一絲血色,兩隻明眸閃着明亮的眸光望着丁不一,嘴唇掀動着道:“丁公子……你……你……”
“小玉。”丁不一呼喊一聲,復又道:“她怎麼啦?”
候登科道:“她病了,你帶她離開後,要及時替她運功保護心脈,然後去救醫治療,請注意,一日三次要按時推穴運功才行……”
丁不一覺得候登科這番話不像是向自己,而是像在對侍衞説話。
他心中疑雲翻湧,候登科這葫蘆時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候登科又道:“丁公子,你可以帶人走了,放了他吧。”
丁不一道:“不,我要你們送我下山後,我再放他。”
候登科故意咳了一聲:“丁公子,你不放心的話,就放了他,押上我怎麼樣?”
丁不一皺眉凝思。
候登科顯得有些着急:“我這個幫主比他這個幫丁,總值得起價吧?”
丁不一咬咬邪,決心冒險了,但嘴時卻問道:“你為什麼願意換他?我總覺得不對勁。”
候登科嘆口氣道:“與你實説了吧,我是我的私生子,是我的唯一的兒子。”
侍衞臉一紅,眉頭一顫,但旋即恢復平靜,為了這條性命只好做一次山賊幫主的私生子了。
“原來是這樣!”丁不一點頭道:“好吧,就這麼辦。”
丁不一放開侍衞,把劍架到了候登科的脖子上。
侍衞緩走兩步,然後飛出似地奔出了後堂坪。
待侍衞離開後,候登科對丁不一道:“請丁公子放下劍隨我來,我有話要對你説。”
丁不一仍用劍勒住候登科脖子:“我要帶蘇小玉走,你送我下山!”
候登科道:“我無法帶走蘇小玉?”
“我敢耍我?”丁不一咬緊牙,眼裏閃出怕人的光焰。
候登科平靜地道:“蘇小玉已經中了馬公公的冰寒毒,性命十分危險。”
丁不一手微微一抖,急聲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候登科斜眼瞟着他道:“請放下劍隨我來。”
丁不一還在猶豫。
候登科道:“你應該相信我,説老實話,憑你現在的劍法和內力還不是老夫的對手,若我要害你,在大堂中我隨時可以下手,即使現在也是一樣,你一柄劍能殺得我青龍幫的二百多名弟子?”
丁不一收回劍,籲口氣道:“我相信你。”
候登科向兩名女僕擇揮手,然後走向後堂坪右角一間小屋。
丁不一上前幫着女僕接位蘇小玉,柔聲道:“蘇小玉姐,你不要怕,我會救你出去的。”
蘇小玉蒼白的臉上綻出一絲笑容,那笑容雖然綻開在一張慘白的臉上,仍是那麼甜蜜迷人:“我沒……事,你不……該來的。”
丁不一道:“你有難,我怎麼會不來救你呢?何況你還是為了我,才被他們挾持到這裏來的,別説是個青龍幫堂,就是座刀山火海,我也會來的。”
蘇小玉道:“丁公子,我的意思是……”説到此,她身子猛地一抖,連咳了兩聲。
丁不一湊過頭去:“你不要緊吧,小玉,為了你,我就是粉身碎骨,肝膽塗地,也在所不惜。”
蘇小玉報着嘴唇顫聲道:“你別花……言巧話……我不會和其它女人一起嫁……給你的。”
説話之間,已進入小屋。
候登科打開屋內裏的壁的一張暗門,領着丁不一等人走進了一間秘室。
室內燒着二十四盆熊熊燃燒的炭火,温度很高。
室中央一張木蹋,攝前隔着一簾紗。
候登科命女僕將蘇小玉扶到木榻上躺下,然後請丁不一在榻前的兩張木登上坐下。
候登科凝視着丁不一道:“丁公子,我為了奪那顆蠟丸,不惜用卑鄙的手段對付你,甚至僱請色、厲二鬼加害你,實在是對不起,請丁公子原諒。”
丁不一心情廣闊,援搖手道:“過去的事就一筆勾銷,快告訴我,蘇小玉究竟怎麼樣了?”
候登科對丁不一的大量氣度,和根本不關心蠟丸裏究竟有什麼寶物,而一關心注着蘇小玉病情的表現,大為感動和佩服。
他深吸口氣道:“馬公公為了試探你七邪劍法的武功和得到你身上的蠟丸,派人抓了我的母親和妹妹,威逼我綁架蘇小玉,然後誘你上山,叫薛宇紅在山道上截你試劍,當他昨知你劍法精妙,且又由天老邪注輸內功之後,即今貼身侍衞上山給蘇小玉服了冰寒毒。”
丁不一挫牙道:“這個老賊!”
候登科道:“一月前,我曾接到你爹天老邪的警告,叫我不要為了那蠟丸傷害了你和我們多年的朋友感情,我對自己的所為十分後悔,悔不該一時迷心竅,一心想得到什麼武林至寶,結果引狼入室,既得罪了鬼魔城九鬼魔,又被東廠幫馬公公咬住,真是追悔莫及……”
丁不一打斷他的話道:“這冰寒毒怎麼解法?青龍幫可有上此毒解藥。”
説話間.由於室內氣温太高,丁不一和候受科兩人是頭內留汗。
候解開衣釦道:“冰寒毒極毒無比,是便次於冰盅毒的一種毒藥,中毒之人一時辰後毒即作,周身發冷,四肢冰涼、面色蒼白,繼而全身痙攣,寒氣徹骨,無法忍耐,最後攻心,五腑六髒皆被凍結而至死亡,這種毒藥雖聞天寒冰蜈蚣製成,但因藥引不同,所以除下毒人之外、無人能解此毒。”
丁不一霍地站起:“我去找那老賊討解藥!”
“不行。”候登科擺手道:“憑你的現在的武功,進不是馬公公的對手,同時你不知道馬公公現在什麼地方,而蘇姑娘支捱不過一個時辰。”
“那怎麼辦?”
候登科道:“我叫你到這裏來就是要與你商量此事。”
丁不一焦急地,道:“沒有什麼好商量的,告訴我,怎樣才能救她?”
候登科肅容道:“用逼穴化毒法給她治療。”
“逼穴化毒法。”丁不一圓瞪眼,道:“我不會此法,請候幫主快去給她治療。”
候登科搖搖頭:“我不行,只有你才能替她治療。”
丁不一道:“為什麼?”
候登科沉聲道:“男女有別,此治療法必須赤身相觸,而且……”
話音頓住,他一雙亮眼睛盯着丁不一,丁不一看着他道:“而且什麼?你快説呀。”
候登科緩緩地道:“而且皆他治療的人,會因此而中冰寒毒,此毒潛服在體內,每月發一次,共發九次之後,治療人便會毒發身亡,因這種化毒法是運功逼毒,所以治療人在替蘇小玉逼毒,所以治療人在替蘇小玉逼毒之時,直接交毒引入自己的脾臟、丹田之後,日後縱是有本門解藥也救不了命。”
丁不一唬起臉道:“這麼説治療人是必死無疑了?”
“是的!”候登科點頭道:“除非此人內功能到三花聚頂五氣朝元的境界,但據我所知,這等內功修為除是悟性極高的異人之外,至少還需六十年修練的功底,丁公子,你是無論如何也辦不到的。”
丁不一脱下外衣,坦然地道:“請候幫主告訴我,如保逼穴化毒?”
候登科正色道:“我話已説明。丁公子決心捨身相救蘇姑娘?”
“那還用説?”丁不一道,“我不是説我中毒之後還有九個月的時間嗎?九個月,足夠了,我能完成我的一切心願,死而無憾。”
“丁公子,你可要三思而行!”候登科再次直言相勸。
“蘇姑娘!”丁不一掀起紗帳。
蘇小玉全身打哆咳,顫抖着伸出雙手:“丁公子……”
“你怎麼啦?”丁不一搶了過去,握住他的雙手。
那雙小手柔軟、細膩,但冰冷得怕人。
候登科一旁道:“她體內的冰寒毒又開始發作了。”
丁不一扭頭道:“快告訴怎樣替她治療。”
蘇小玉握着他的手道:“謝……謝你的好意,我不要你治療……”
“哎,”丁不一笑道,“你會沒事的。我替你治療後就帶你下山,送你回交萬花樓。”
蘇小玉眼中滾着淚水道:“你們説的話,我……都聽見了…我不要為我……”
丁不一道:“即算他説的是真話,我也有九個月時間,而不救你,你就只能活一個時晨了,一個時辰換九個月,很是對的對不對?”
蘇玉道:“不……我不要你死……”
丁不一擦擦頭上的汗水道:“死有什麼了不起的,誰會不死?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蘇小玉淚水成績淌下:“你……”
丁不一站起身對候登科道:“快告訴我怎麼動手。”
候登科凝視他片刻,收懷中掏出一張紙條遞過去:“治療穴位和辦法都全在上面了,我知道你一定會救她,但沒想到你如此豁達,你是老夫見到的第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
“謝誇獎。”丁不一拱拱手,匆忙打開紙條。
候登科轉身將紗帷拉上,對女付道:“記住,要不住地往盆中加炭,把火扇得熊熊的。”
“是。”兩名女僕邊揩着汗水,邊高聲答應。
候登科深沉地看了紗帳一眼,大步走出了密室。
丁不一看過紙條後,略為遲疑了一下,將手伸向蘇小玉的衣釦。
蘇小玉吃力地扭動着身軀,嚷道:“別……碰我!”
丁不一嚴肅地道:“小玉,為救你的性命,我不得不這麼做,請不要怪我。”
“不,我不要!”蘇小玉掙扎着道:“我寧可……死,也不……願意你碰我!”
丁不一沉聲道:“無論你怎樣怨我,罵我,不能原諒我,我也要救你。”
“你這個無……恥之徒……”蘇小玉想制止他的行動。
她知道,他一觸上自己的身體,他就只能有九個月的生命了。
丁不一心意已決,點住蘇小玉穴道,將她扶起,三下五除二解去她的衣服,按照紙條所敍,將雙掌印貼在她的胸部和背部的“玉堂”與“神道”穴位之上。
兩股暖流從胸前,背部注入蘇小玉體內,她頓時喪失了一切掙扎能力,但,她神智還十分清楚,淚水無聲地往下流淌。
丁不一剛運動功力,兩股奇涼的寒氣從掌心掃入體內,他忙加強功力企圖將冷氣阻住,不料,他運出的功力越強,透過掌心逼入體內的冷氣就愈烈。
片刻,冷氣,透過肺腑,直侵入脾臟、丹田,全身禁不住陣陣發抖。
他定位心神之後,斂住功力,將蘇小玉放倒在木榻上,顫抖着手解開的她小衣。
蘇小玉不能動彈,但心裏明白,淌流着淚水的瞳仁裏閃爍着星光似的光芒。
蘇小玉閉上眼睛,長長睫毛交蓋的眼皮裏仍流着淚水。
她認命了,生是丁不一的人,死是丁不一鬼,若九個月後,丁不一毒發身亡,自己決不活在人世!
股股暖流從腹部流入體內,胸中的冰山上燒起了熊熊的烈火、陣陣熱浪包括着對異性渴求的慾火,像大海的波濤向她湧來。
冰山融化了,她臉色愈來愈重,一座座冰山向他腹部壓來他臉色蒼白,嘴唇發烏,只覺得再也無法支撐。
兩我女僕只穿着薄薄的衣褲,拼命地扇着炭火,唯恐失職。
室內的氣氛是緊張、灼熾的,逼穴化毒治療已到了關鍵時刻。
室外。後堂坪中氣氛,此刻也是緊張、灼熾的,候登科青龍幫的命運,也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
候登科、候登天、褒駿星領勞陳風林、胡彪、胡漢等數十名侍衞呈半圓形在坪裏站定。
坪場上到處是都是鮮血。
候登抖橫着到,援聲道:“馬無良,你好狠毒的手段。”
馬公公嘿嘿笑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我剿滅了青龍幫匪巢,回京之後又是一樁大功,何樂而不為?”
候登科咬牙道:“你將我母親和妹妹怎麼樣了”?
馬公公尖細的聲音有刺耳:“已經殺了首級裝在石灰盒裏,準備等你三龍頭兄弟的人頭,一齊送往京完成領賞。”
“呸!”候登科揮劍就欲撲出。
候登天一旁暗中拉住她衣角,悄聲道:“大哥,你得想法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君了報仇,十年不晚,你若在此死了,青龍幫就沒指望了。”
馬公公陰森森地笑道:“實話與你説了吧。本公公此次出京是瞞着了聖上的,帶這許多兵馬出來,回去總要有個交待,剿青龍幫就是我的交待。”
候登科憤聲道:“你天良泯滅,殺戮無度,決不會有好下場!”
馬公公聳聳肩:“那是以後的事,眼前的事是你們青龍幫的完蛋了,你不該和我們合作,不該讓我們進青龍山道,不過,你若肯將那蠟丸交出來,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候登科眉毛一挑:“蠟丸就在我身上,你有種就過來拿!”
“放肆!”薛宇紅啞聲一喝,就要上前。
“慢!”馬公公尖聲道:“我再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要命的,扔下劍到這邊來,本公公留你們一條性命。”
“叮噹!”候登梯和候於非扔下手中的刀刨,帶着四名幫丁奔了過來。
候登天厲聲道:“三弟,你敢背叛大哥!”
候登梯、候子非等六人跪倒在馬公公腳前:“公公饒命!公公饒命!”
“哈哈哈哈!”馬公公放聲大笑,“還有要命的沒有?”
“誓死與青龍幫堂共存亡!”崖牆右角爆出一陣吼聲。
“上!”馬公公揮手發令。
薛宇紅、袁駿星領着數十名侍衞猛撲過去。
刀劍交擊,山崖震盪。血雨紛飛,日月慘淡。
因在崖角狹窄,人多刀劍施展不開,且青龍幫人已無退路,決心拼死一搏,故此薛宇紅等人一連三次猛攻,卻未能得手。
驀地,候登天雙手托住候受科的右足拼力往上一拋,候登科身若青龍騰空而起。
候登科想跑!馬公公厲嘯出聲,從侍衞手中接過刀輪,旋身躍出。
候登科足在後堂牆上一點,飛身掠向懸崖邊的一顆古松。
馬公公已看出候登科的企圖,厲聲喝道:“薛宇紅截住他!”説着,手中的刀輪脱手擲出。
薛宇紅撇開候登天的糾纏,挺劍躍身截向候登科。
前有阻兵,盾有飛輪,必會被薛宇紅寶劍刺中。
“呀!”候登天狂叫而起,擲劍刺倒死命拉住他的兩名侍衞,赤手抓向空中的飛輪。
一團血肉的靡雨在空中漫開,候登天雙手和腦袋都被刀輪絞碎。
“二弟!”候登科大叫着,撲向薛宇紅。
刀輪隨着候登天血糊糊的肉體墜落到崖沿坪中。
“當!”一聲兩劍交擊的巨響。
候登科的劍斷成了兩截、逼,他的身子沒有墜下,而是陡地拔高數丈,以更快的速度飛向崖邊的古松。
馬公公隨後搶到,但雙掌招了一空,遲緩了一步!
薛宇紅墜落在地,仗劍之交崖邊,只差一點就墜入了深崖。
候登科在古樓上一蕩,身子再次騰空飛起,消失在崖間。
他逃走了,但帶走了一個迷惑不解的疑問:薛宇紅剛才這一劍為什麼要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