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府。
後院紅牆禁地仙霄閣外小坪。
閩佳汝正在秘密武功。
管愛谷士羽垂手侍立在一旁觀看。
閩佳汝赤着上身,盤坐在於地,正在運功,頭頂冒出團團白霧。
“嗨!”一聲沉喝,閩佳汝有臂綴伸,右手二指如劍揮出。
但見一道無形的氣流,順着他臂上突凸起的青筋,湧向指間。
氣流到指尖時,突地往回倒流,閩佳汝慌忙收臂。
只聽“冬!”地一聲,閩佳汝身子往後一倒,仰面跌倒在地。
他面色蒼白,滿額汗水淋漓,神情沮喪已極。
“媽的!”他忿忿地罵着,從地上爬了起來,“又沒有成功。為什麼?為什麼老是不成動?”
他憤怒之中,一把抓住擱在身子右邊的一本發黃的小本子,準備撕扯。
“閩公子!”谷士羽急忙搶了過來,阻住他道,“請公子稍安匆躁。常言道:欲速則不達。練功這玩意兒,講究的是耐心,只能順其自然,所謂是:‘水到渠成……’”
閩佳汝搖着發黃的小本子,截住他的話道:“這秘本上明明寫着速成之法,三個月之內即可大功靠成,為何我毫無進展,連指氣也發不出來?”
“嗯。”谷士羽支吾了一下道:“也許是練得不得法吧?”
閩佳汝瞪起眼,晃着本子道:“我全都是照着本子上練的、怎麼會不得法?”
谷士羽轉了眼珠,湊近前道:“小王爺今日辛苦了,歇一會吧。”
“哼!”閩佳汝重重地哼了一聲,“你別光會恭維,還是替我想想法子,要是爹爹回來了,我還沒練成此,讓他發覺,事情就麻煩了。”
谷士攝了想道:“不如公子練毒蓮花指吧。”
“嗯。”閩佳汝縮了縮鼻孔。
“小的這就去準備。”
谷士羽躬身而退。
閩窪汝望了空中的皓月一眼,將手中的小黃本扔到地上。仰面發出一聲長嘆。
他覺得自己變了,變了許多、許多。
變得心情暴躁,按捺不住胸中陣陣突進的怒火,定不住心思,沉不注氣。
生理上也有了變化,他覺得自己已不再需女人,而且在“實戰”中已無法上陣,他昨夜去春光院試過。
這一切,使他變得更為暴躁。
他很驚異自己的變化。
這一變化是他在習練仙霄閣神女像中的秘冊神功而開始的,至今已將近一月。
當他意識到,變化來自秘冊神功時,想要中止練功,已是欲罷不能。
他的精神與肉體都已被神女邪魔牢牢控制,除了迅速練成此功之外,他只有一條路可走,那便是死。
怕死和想稱霸武林的野心,使他日夜瘋狂地加速了練功的速度。
他必須在爹爹回來之前練成此功。
然而,事情並非他預料的那麼順利,甚至可以説是糟糕透了。
月不照亮他身旁的兩本秘接本。
那是他在神女座底部暗屜裏找到的。
左邊一本,“神葵寶笈,”四個仿宋體字,書在封面,再無其它字樣。
神女邪魔是誰?他不知道。
但,從閩少南對神女邪魔尊敬的程度,把仙霄閣列為禁地的舉動,可知這位神女邪魔必定是個出類拔草的人物。
更吸引他的是神葵寶笈開篇的話:“練成寶接神功,即為武林至尊;蓮花一指,少林、武當指下稱臣。”
好狂、好傲的語氣。
這卻正合他的野心,於是,他拋棄一切顧慮,開始習練神葵寶笈。
一旦開始,便不能自拔。
谷士端來了一個木盤,盤中擱着三隻盛着清水的小碗。
還有三個小紙包。
谷士羽放下木盤,跪在地上,抬頭用目光向閩佳汝請示。
閩佳汝沉重地點點頭。
谷士羽小心地將三個小紙包打開。把青、黃、紅三種不同顏色的粉末,倒入小碗中。
小碗中的水,立即變成了黑色、黃色和紅色三種。
谷士羽跪伏着退下。
閩佳汝重新盤坐起身子,雙手合十胸前,運氣片刻,然後將食中二指伸入小碗中。
雙手並下,一共是四根指頭,伸入了黑色水的小碗。
一陣“嗤嗤”的響聲,伴隨着騰起一股淡淡的煙霧。
小碗中黑水的顏色漸漸變清。
閩佳汝的四根指頭漸漸變黑。
最後,小碗中的水完全清了,閩佳汝的四根指頭,齊根部全是黑色。
他收指合十,再次運氣。一線明顯的黑線,由指頭經過手臂,從肩部透入體內。
片刻,黑線消失,指頭變成正常紅潤顏色。
如法炮製,閩佳汝再次將指頭伸入黃色水小碗,然後再是紅色小碗。
他三次運氣,臉上的顏色也變了三次。
終於,他“吸毒”完畢,閉目小歇片刻。
他在歇息,但思想卻在緊張地思維。
怎麼才能突破運氣出指的生死悠關?
本來練毒蓮藥指,應該在習練成神葵寶策之後,才能進行,但他因時間緊迫,急於求成,居然在練神葵寶接的同時。就開始了毒蓮花指的修煉。
他很清楚。他已吸入了毒蓮花指的三花劇毒,如果不能練成寶笈神功,及時將毒氣從指尖打出。他就會因毒沉丹田而死,而且會死得很慘。
他有些害怕,但不後悔。
“公子,”耳邊響起了谷士羽的聲音。“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閩佳汝張開眼,伸出雙臂。
谷士羽給他穿上衣服,將他扶了起來,然後端起木盤。
閩佳汝突然問:“錢小晴可有消息?”
谷士扁了扁嘴:“她……”
閩佳汝沉聲喝道:“照實講!”
谷士羽忙道:“是,聽説她在華山閻王娘娘宮又與徐天良好上了……”
閩佳汝咬着牙,憤聲道:“這個賤貨!她現在哪裏?”
谷士羽道:“她現在和錢百燈已去了鐵血旗的秘密總舵。”
閩佳汝眼中閃爍着冷光道:“鐵血旗秘總舵在哪裏?”
谷士低下頭道:“稟公子,小的正在派人查,想必過幾天便會有消息。”
“哼!”閩窪汝變成了臉色,“沒用的東西。”
谷士羽道:“公子何必為一個女人……”
“住口!”閨窪汝厲聲截注他的話,“她是我所愛的女人,我不允許任何男人佔有她!”
谷土羽小心翼翼地道:“可是……”
“我説了叫你住口!”
閩佳汝瞪圓了眼,“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練這神笈嗎?有一半原因是為了她,我要練神功,擊敗徐天良,叫徐天良跪在腳下,並且她心服口服地嫁給我,同時,我已向她示過婚了,她出由西子莊送到過魏公府。這也關係到魏公府和我的聲譽。告訴你,我一定要得到她,一定!”閩佳汝踏步走出小坪。
揮士羽怔了怔,端着木盤急急迫了過去。
悶窪汝踏入為他準備了夜宵的小客廳,發現金龍與馬虎正在等他。
他唬着臉,走了過去,在夜宵桌邊坐下,陰沉着臉沒有説話。
他已是魏公府的小王爺,老王爺又不在家,自然要擺出威嚴的架勢。
“小王爺,”金龍低着頭輕聲道:“已有鐵血旗秘密總舵的……”
未等金龍把的話説完,閩佳汝驀地伸手抓住他的胸衣,迫不及待地問道:“在哪裏?”
金龍知道他最近脾氣很壞,一時嚇白了臉,不知如何回答。
馬虎見狀,忙在一旁道:“回稟小王爺,鐵血旗中的卧底吳中川送來消息,鐵血模秘密總舵現設在徐州城郊太公廟。”
閩佳汝扭側頭道:“錢小晴可在徐州?”
馬虎咬咬嘴唇:“小的不太清楚。”
這時,金龍已回過神來,急忙道:“有消息説,錢小晴和錢百燈正在趕往徐州途中。”
“好極了!”閩佳汝霍地站起,對谷士羽道:“傳我命令,三十六路殺手帶上鐵血令疆,立即趕赴徐州太公廟接管鐵血旋,並帶錢小晴前來見我,鐵血旗敢反抗,殺無赦!”
谷士羽躬了躬身卻道:“事關重大,我看是否還是等王爺……”
“放肆!你敢違抗本爺命令?”閩佳汝厲聲斥喝道:“本爺就是王爺,一切事情由本爺負責,抗命者斬!”
“是。是。”谷士羽應諾連聲,躬身急退。
半個時辰後。
金龍走進魏公府外后街的一條小深巷。
巷底,一棟小屋。
金龍打開門,徑直走到小屋後院的天井裏。
閩少南雙手抄背,站在並台旁。
金龍上前禮道:“金龍陽見王爺。”
原來閩少南並未送關培南的靈樞去鼓浪島,而暗中留在了天津。
閩少南輕“嗯”一聲:“起來吧。”
“謝王爺,”金龍站起知,繼續道:“大公子已擅調三十六路殺氣,赴入往徐州,而且他還説他就是王爺,準敢抗命,就地立斬。”
閩少南冷哼道:“他果然有野心。”話音頓了頓又問道,“他這些日子表情有什麼變化沒有?”
金龍道:“最近他性發暴躁,常常無緣無故地大發脾氣。同時……他……嗯,還有一咱説不出的變化,比如説話、吃飯時常常打出女人的蘭花手。”
“很好。”閩少南沉聲道。
他暗中咬住了嘴唇,無聲地道:“你這小雜種!你害死我的培南兒,我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絕子絕孫!”
王爺沒開口,金龍凝身不敢動,也不敢隨但開口。
半晌,閩少南道:“谷士羽去哪兒了?”
“稟王爺,”金龍垂首道:“谷士羽假傳命令之時,悄悄去了蔡公莊。”
閩少南抿嘴發出一聲冷哼。
金龍沒説錯,谷士羽此刻正在蔡公莊。
一片小竹林前。
谷士羽雙膝跪地磕頭道:“黑衣使谷士羽,見聖火教易教主,願教主萬壽無疆,神威天下。”
竹林陰影裏站着易天凡,因他處在極暗之處,無法看清他的臉。
易天凡沉怪的聲音,從暗處緩緩傳出:“黑衣使,你這麼急着求見教主,有何緊急之事?”
谷士羽伏首道:“稟教主,閩佳汝已發現鐵血族秘密總舵了,正令三十六路殺氣執鐵血令旗,前去接管。”
“嗯,知道了,就這點小事?”易天凡毫不在意地道。
從易天凡的口氣中,谷士羽知道教主不僅對魏公府的事瞭如指掌,而且還早已胸有成竹。
“喂,”谷士羽支唔了一下道:“還有一件事,閩佳汝練神葵寶笈受阻,怎麼也打不通生死悠關,髮指運氣,在下害怕如此下去,會傷了他的性命。”
易天凡身影抖動了一下,冷聲道:“沒想到這小子這麼笨,你也這麼蠢。”
谷士羽急忙磕首請罪:“奴才太蠢,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易天凡沉緩地道:“神女邪魔是個女人,她練的功夫自然是女人的功夫,若按照男的氣脈去練,怎能成功?”
谷士羽眨了眨眼道:“教主的意思是要閩佳汝按照女人的氣脈去練?”
易天凡沉聲道:“不錯,這裏有本女人身形氣脈圖,你拿去交給閩佳汝,教他按氣脈圖運功,自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竹林暗處飛出一本小冊子。
谷士羽接冊在手,首道:“謝教主。”
易天凡問道:“閩佳汝對他身世是否已經知道?”
谷士羽道:“尚且不知,不過,他對自己是不是閩少南的親生兒子,已有懷疑,他找算練成神功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逍遙仙宮找廖小瑤查明此事。”
易天凡發出一聲嘿嘿的笑聲。
谷士羽又道:“是否現在要告訴他?”
“不要。”易天凡緩慢地道,“這件事,由白衣聖使杜雲魂去,另外,今後你不要與本教聯絡,有指令我自會派人送給你,你要格外小心,因為閩少南還沒有離開天津。”
谷士羽臉色倏變:“閩少南還……在天津?那這練功之事……”
易天凡沉聲打斷他的話:“本教主自有安排,你安心隨閩佳汝練功就是。”
“是。”谷士羽伏首於地。
易天凡擺擺手道:“你去吧,以免閩佳汝疑心。”
谷士羽磕頭面起,轉身離開了小竹林。
易天凡緩步從竹林暗處走出。
溶溶月光灑在他身上。
此刻,他身穿裝綻,胸前一串佛珠,右手執着一根禪杖。伊然一位佛門得道高僧的模樣。
他左掌豎立胸前作佛號狀莊嚴肅穆的臉上慈眉善目,十分祥和。
誰會想到這麼一位大師,居然竟會是聖火邪教的教主。殺人不眨眼,活吞人心的大魔鬼易天凡?
“阿彌陀佛!”一聲低沉懾人的佛號響徹了蔡公莊。
二天後。
魏公府側霄閣禁地小坪。
夜空,月光較潔。
坪中,閩佳汝精神抖擻。
地下襬攤開兩本小冊。
一本是神葵寶笈。
一本是女人身形氣脈圖。
閩佳汝盤膝而坐,雙手打蘭花手指,合十胸前。
一聲嬌嗔的輕叫,右臂如軟劍揮彈出食中二指。
無形的氣流,從手臂突凸的青筋流過,湧向指間。
只聽得“睹”地一聲輕響,一股似劍氣的指風,從手指間泄出。
“呵呵!成功了!”閩佳汝從地上彈起,拍手狂笑。
笑聲有些傻,有些邪,有些變調。
仙霄閣在怪異的笑聲中顫慄,小坪上的草也在瑟瑟發抖。
谷士羽躬身道:“恭喜小王爺,賀喜小王爺,大功告成。”
閩佳汝眼中閃射出灼熾的目芒:“如果神葵寶笈所言不假,三個月後,武林將是我閩窪汝的天下!”
他體內生死關已經打通,剩下的只是勤練招式增加功力了。
一週過去了。
仍是夜裏。
月掛中天,照亮了小坪。
閩窪汝身着三色長衫,在坪中翩翩起舞。
但見他腳踏蓮花步,扭腰拂袖,忽東忽西,忽起忽優,朗轉驚鴻,宛如游龍。
谷士羽捧着擱着小碗的木盤,侍立在坪旁觀看。
先時,還可看清閩佳汝的身了和手勢,舞到後來點見一彩光滾來滾去,宛若水銀瀉地,花雨紛紛!
一聲清叱,花雨飛散,一根指頭戳在谷士羽的鼻尖上。
谷士羽嚇得倉惶後退,險些跌倒。
閩佳汝發出的一陣哈哈的笑聲。
短短的七天。
他武功進展極快,真可謂是日新月異,突飛猛進。
他十八式神葵寶笈招式,已練得滾瓜爛熟,只欠內力火候。十八蓮花指,雖説不上運用自如,卻已能得心應手地發出內力指氣。
若再練一段日子,增強內力,達到以指氣代劍的地步,武林中就不會有人能是他的對手了。
他的指氣劍,不是一般的劍,是三花毒劍,中劍都除了受內傷之外,還會中只有他才有解藥的三花劇毒。
到那時候,誰能奈何得了他?
他收招於手,滿臉是得意的笑。
穀子羽托盤跪伏於地道:“王爺的神功,天下無敵!”
閩窪汝又是一陣大笑,然後肅容道:“三花毒水侍候。”
“是。”谷士羽放下手中木盤,着手調配三花毒水。
閩佳汝凝視着盤中的小碗,右手指起摸住了下額。
這是一個成年男人極自然的動作。
當他的手指觸到下額時,臉色候然一變,笑意頓時消失。
七夫中,他在武功突進的同時,身體也發生了急劇的變化。
他完全失去了性慾,對異性已無任何生理上的要求,那個來傳宗接代留種的東西,已均勻全萎縮並急劇的縮小,現在連穎下的鬍鬚也脱落了。
他明白,他正在向女人轉化。
真是不可思議的邪功!
難怪神葵寶笈本上署名為“神女邪魔”,卻是這一層意思。
他感到痛苦,甚至有一種被人欺騙的感覺,但,他仍然不後悔。
如果真能襲承王爺之位,掌管魏公府,征服整個武林,女人和兒子又能算得了什麼?
他摸着光溜的下巴,抿嘴一聲冷哼。
蘭花毒水已經備好,谷士羽跪着退出一支開外。
他盤膝坐下,手指葛地伸碗中。
谷羽目光閃了閃,耳朵陡地向兩旁支起。
他發覺禁地紅磚外的大樹頂上藏着有人,正在悄悄窺視着小坪。
教主料事如神,府內果然有人在暗中監視着閩佳汝!
幸虧,一切早有準備。
他沒有去擒拿藏在樹上的人,也沒有稟告閩佳汝。
他始終跪伏在地上,直到閩佳汝“吸毒”完畢。
閩佳汝走出禁地。到小客廳用過夜宵之後,回到卧房。
卧房已有了改變,增添了一個梳妝枱,換了一張紅漆木錫,加上了兩個羽絨軟墊。
這一來,卧房增添了幾分女人氣息。
他蹬步入房,在壁角梳妝枱前坐下,望着鏡子,一聲輕嘆。
他正在轉化過程中,對過去的自己依然十分留戀。
男人,他畢竟曾是個真正的男人。
他有些後悔,後悔不曾在習此武功之前,強行娶下錢小晴,讓她為自己留下兒子。
不過……
他正思想之際,忽見窗外人影一晃。
他身形一驟,倏地躍起,射出窗外。
院坪站着一個身材高大的蒙面漢。
“你是誰?”他厲聲斥問。
蒙面漢沒有答話,卻趨身向前,一掌向他擊來。
他身子微沉,運氣拍出一掌。
一聲悶響,兩掌拍實。
閩佳汝登登地連退數步。
蒙面漢原地站着,雙腳不曾移動分毫。
好功力,閩佳汝暗自吃驚。
蒙面漢冷哼一聲,再次撲身搶攻。
閩佳汝連連後退,已退至牆角。
蒙面漢不僅內力精深,而且掌法十分厲害。
閩佳汝喝問道:“我是魏公府小王爺,你想幹什麼?”
蒙面漢目透兇光:“我想要你的命!”
説着,掌又擊到。
閩佳汝情急之下發出一聲女人似的嬌叱,右手抬起,發出了蓮花指。
“睹!”一聲很輕微的響聲。
閩佳的手指,正點在蒙面漢的掌心上。
蒙面漢身子定抖,托地後躍,接着拔高而起,逾出牆外。
“來人啦!”閩佳汝大聲呼叫。
府內剎時鑼聲大震,護院府丁紛紛湧向後院。
朗窪汝朝各路來人,大聲吼叫:“立即四處搜尋!府內府外都要搜,一定要找到刺客!”
“遵命!”府丁險喝着四下分散。
閩佳汝低下頭,凝視着右手二指。
毒蓮花指究竟有多大的威力?
蒙面漢中毒指後能逃多遠?
蒙面漢中想知道這些。
蒙面漢逃出魏公府後院牆,直奔后街小巷。
穿巷街,竄過屋樑,越過天井院,來到一間小房門前。
“王爺。”蒙面漢低聲呼喊。
房內響起了閩少南的聲音:“進來。”
面漢急急推門而入。
房內。小桌上點着一盞油燈,桌旁坐着閩少南。
蒙面漢走到閩少南身前:“王爺……”
説話時,蒙面漢伸出了右手掌。
閩少南低頭看了看,臉泛起一絲冷笑,然後擺擺手,示意蒙面又坐下。
蒙面漢在桌旁坐下,捲起了衣袖。
閩少南兩指住蒙面漢的手脈,微閉起雙眼。
少時,閩少南睜開眼,放鬆了手指。
蒙面漢頗有些緊張地問:“怎麼樣?”
閩少南抿抿嘴:“很好。”
蒙面又怔了怔,不知所措。
閩少南掏出一疊銀票擱在桌上:“這是你的酬金。”
“謝王爺。”蒙面漢伸手去拿銀票。
閩少南攔眼:“先服下這顆解毒丸,以防掌心毒氣擴散。”
“嗯。”蒙面漢應唔着,從閩少南手中接過一粒,介藥力塞入口中,口唾液吞下。
閩少南衝了一笑。
蒙面漢不知究裏,也跟着笑了笑,站起身,再次伸手去拿銀票。
突然。他瞪圓了眼:“王爺,你……”
閩少南沉聲道:“你不用抱怨,人都是要死的,只是遲早而已。”
蒙面漢子未待閩少南把話説完,已抨然倒地。
閩少南舉掌一擊。
金龍推門而入。
閩少南道:“將此人送到府中,交給閩佳汝。”
魏公府前院坪。
燈籠、火把的光亮,把整個大坪照得如同白晝。
閩佳汝在坪中央卓然而立。
他身前三步遠的地上擱着蒙面漢的屍體。
金龍單膝跪在蒙面漢身旁,伸手摘下了蒙面漢臉上的蒙面布。
鐵砂掌花字豹!
谷士羽等人都驚傻了眼。
閩佳汝眼中目芒閃了閃,臉上露出狂妄之色。
據金龍報告,花字豹的屍體是在魏公府後街小巷裏發現的,小巷距魏公府院不到一里之路。
蓮花指能點破花字豹,這號稱江湖第二號殺手的鐵砂掌,而令他逃不出一里之地,便毒發身亡。其威力可想而知。
而此時,閩佳汝的神功還未尚達到三成的功力!
如果神功練成,普天之下,誰還能是他的對手?
他因此而狂妄,已沒把天下的英雄放在眼裏。
他向谷士羽擺擺手。
谷士羽領命上前。在花字豹身旁擺弄了一陣子,然後回到閩窪汝身旁。
他在閩佳汝耳根邊,輕聲道:“他確是中三花劇毒而亡。”
閩佳汝仰面發出一串長笑,笑聲怪異刺耳,直衝雲霄。
這時,府院門闖進了吳可擊和吳法、吳緣、吳道及吳義四兄弟。
吳可擊見到坪中場面楞了楞,隨即帶着吳氏四兄弟上前施禮道:“吳可擊十二路屬下,見小王爺。”
閩佳汝挑眉道:“情況怎樣?”
吳可擊吞吐了一下道:“徐州鐵血濱秘密總舵在我們進的前一天,已經轉移,太公廟已空無一物。”
閩佳汝怒容滿面:“一羣廢物!”
吳呆擊又道:“在我們撤離徐州的時候,遇到了錢百燈與錢小晴,中混戰中錢百燈受傷被擒,而錢小晴……”
閩窪汝突然尖聲道:“抓住她!所有的人馬全部出動,一定要抓她來見我!”他自仗神功,已沒把那個狼崽徐天良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