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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最後一件內紗衣

    閩佳汝與徐天良都沒有理會閩少南的警告。

    閩佳汝面色發青,目透兇焰,十指泛黑,嗤嗤劍氣由指尖發出。

    徐天良神態凜然,目光炯炯,全身佈滿著重若萬鈞的煞氣。

    閩佳汝已忘記了一切,忘記了處境,忘記了喜日。

    嫉妒與憤怒使他失去了理智,他只有一個願望,立即殺了狼崽徐天良!

    徐天良沉靜異常,對自己的處境,雙方的實力都十分清楚。

    他雖然服了廖小瑤和白素娟的藥丸,有備在先,並已由廖天奎打通了體內的生死被關,功力倍增,但他知道,縱是如此,自己仍不是閩佳汝毒蓮花指的對手。

    只有以死相搏,以一命換一命的拼法,才有僥倖取勝的機會。

    閩佳汝剛傳王號,執掌魏公府,且又有獨霸武林的野心,一定把命看得比別人重要,只要閩佳汝不想死,便有獲勝的希望。

    這是唯一的機會,他已別無選擇。

    廖天奎已告訴他,他已能不能戰勝閩佳汝並不緊要,他還能用別的方法,得到那件金陵寶藏圖內紗衣。

    但,他不願意那麼做。

    他意識到,如果他今天不能戰勝閩佳汝,就將永遠無法出人頭地。

    他決心要擊敗閩佳汝,即使是死,也在所不惜!

    石坪中冷風颯颯,寒氣迫人,氣溫像是驟然間下了許多度。

    一時間,氣氛極是嚴肅沉重,除石坪四角的彩旗在風中發出沙沙的響聲外,再無點滴聲息。

    閩少南微眯起眼,暗自運動了神功。

    他在控制住整個局面,否則一切就會前功盡棄。

    閩佳汝黯然發動,暴閃進身,一指點向徐天良左臉。

    凌厲的劍氣,挾著陰冷的毒氣,激射而來。

    這是虛中帶實,實中含虛,一招九變,待對方再變招時,已佔儘先機。

    對方若以招相應,虛中帶實,盡力一擊,一指便可定乾坤。

    虛虛實實,花招百出,修長指甲裡外帶毒,毒蓮花指陰功,實為陰毒已極。

    殊不料,徐天良凝身末動,雙臂低垂,根本就不應招。

    他欲以“倒懸天地”的殺式,以不變應萬變。

    毒蓮花指劍氣攻到,撞到徐天良運功護體的煞氣,迸出“嗤”地一聲刺響。

    劍氣帶著三花劇毒射向徐天良左胸心臟位置。

    徐天良瞳仁深處閃過一道稜芒。

    閩佳汝毒蓮花指功的內力與指毒氣的程度,都大大超出了徐天良的估計。

    他感到冷氣刺骨,心血都幾乎凝固,喘不過氣,抬不起手臂來。

    他知道,他已被毒蓮花指毒氣所制使,已無還擊能力。

    突然間,他想起了大漠死亡谷中被廢除了武功的師傅,想起了死亡谷中的狼群。尚未找到的親,自己不明的身世,還有今天坐在酒筵上笑容滿面的新娘錢小晴……

    他的雄心壯志和強者的願望消失了,心中充滿了悲觀、厭世,覺得自己再無生存的價值,生不如死。

    他睜圓了眸子,雙目光華如電盯著擊來的毒蓮花指,等候著死亡的降臨。

    徐天良為什麼不還手?

    群豪不解地瞪呆了雙眼。

    閩佳汝也未意識到,徐天良由於決策的錯誤,已被毒蓮花指制住,失去了還擊的難力,因此唯有詐,招式不敢使老。

    指尖距徐天良胸脯愈來愈近,五寸,四寸,三寸!

    當閩佳汝意識到,徐天良已無法還擊,即使能還擊也來不及了的時候,耳畔響起了閩少南的命令聲:“不準傷他性命!”

    去你孃的!

    閩佳汝瞪圓了血紅的雙眼,毒指仍全力擊下。

    閩少南臉色變了。

    難道閩佳汝並末受自己藥力控制?

    兩寸!

    另一個聲音,在閩佳汝的耳中響起:“你敢殺他,你就死定了!”

    易天凡的聲音!

    閩佳汝手指一抖。

    他想起了易天凡對他說過的話,想起了他的計劃。

    他極不情願,但又無可奈何地將指力一斂。

    機會來了!

    蓄力以待的徐天良來不及考慮,閩佳汝為何會在這最後的關健時刻縮手,只感壓力一減,便收住雜念,立即出手。

    倒懸天地!

    閩佳汝只覺眼前一花,天空與石坪交換了一個位置,徐天良的有掌邊沿已切住了他的頸脖。

    他扭頭看了閩少南一眼,緩緩地收回手指。

    閩少南臉上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事實證明閩佳汝確是控制在自己掌握之中,他完全地放心了。

    他已有把握,讓自己的計劃得以實現。

    徐天良收回手,瀟灑地笑笑:“閩大公子,承讓了。”

    閩佳汝忍住氣,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回到閩少南身旁。

    嚴陰陽暗自吁了一口氣。

    廖天奎得意地拈扯著紅須。

    廖小瑤鬆開攥緊的拳頭,手心裡盡是汗水。

    白素娟從百寶囊中抽出手來,格格大笑,直笑得前俯後仰,花技亂顫。

    關世傑臉色微變,顯得有些兒坐立不安。

    徐天良已經獲勝,閩少南交出內紗衣驗衣時,該怎麼辦?

    閩少南緩緩站起,抱拳道:“徐天良主神功蓋世,可敬,可敬!”

    徐天良淡談地道:“閩爺過獎。”

    他有意將“王爺”宇前的“王”宇去掉,簡稱閩少南為閩爺,措詞頗有幾分譏諷之意,但語氣已是有極力客氣。

    “喂!”尤鬆開插嘴嚷道:“狼崽,快叫他把金陵寶藏圖交出來!”

    未待徐天良開口,閩少南撫掌笑笑,豪邁、通達地道:

    “老夫答應的事,自不會反悔,今日是犬子婚宴,大家鬧的也夠了,權請諸位喝一杯喜酒,晚間在聚義廳交出寶圖,諸位再共商取寶事宜如何?”

    太乙真人道:“你不是說不染指金陵寶藏麼?怎麼……”

    “哈哈哈哈!”閩少南笑著打斷他的話,“老夫已退出江湖,但魏公府還在,一切事情有汝兒作主。”

    他說話間,向閩佳汝投去一個眼色。

    閩佳汝尚未落座,冷冷的目光從坪棚中掃過:“魏公府保管這張金陵寶藏多年,難道還不能與各門派一樣,取一份應得的寶物?”

    他嘴裡說著話,眼光卻仔細搜索著每一個角落。

    他希望能找以暗中傳音的易天凡。

    然而,他什麼也沒有發覺。

    他覺得有些害怕,他似乎被人在牽著鼻子走。

    一定要儘快扭轉這被動的局面!

    他年紀喝然並不大,但經驗卻十分豐富,江湖與官場上的爾虞我詐,實在是看得太多了。

    他深深地懂得,一個老謀算的行家,不僅要善於布陷阱,更重要的是,不能落入別人的陷阱中。

    他為自己剛才在與徐天良交手的失態,而感到心驚肉跳,小不忍,則亂大謀!

    他臉上表現出一片異樣的沉靜,灼亮的目光瞧著徐天良。

    徐天良與他同樣的冷靜,緩聲道:“金陵定藏見者有份,魏公府當然也不例外。”

    閩少南道:“請徐主暫留府中,與諸位共商取寶大事如何?”

    徐天良皺起了眉。

    事情順利提有些出乎意料,似乎很順手,但處處都不對勁。

    這是微妙的誘惑,裡面肯定隱藏著巨大的危險。

    危險來自哪裡?他一時無法猜測。

    “行!”湯千秋答話了,“量你也不敢變卦。”

    這老怪物說話的口氣,伊然是群豪的頭領。

    但,誰也沒有與他計較。在這種時候,無論是哪一門派,都不願得罪他。

    廖天奎向徐天良丟了眼色。

    徐天良拱供手,朗聲道:“就依著你的辦。”

    徐天良返回到棚內。

    喜筵正式開始。

    穿流不息的僕人,繪各個酒桌送上酒菜。

    酒是上等的好酒,從貢酒、狀元紅、女兒紅、蓮花白、竹葉青、花雕、陳紹、葡萄酒,種種齊全。

    菜是上等佳看,八涼碟、八大碗、八湯盆、八花點、就連京都醉仙樓的上宴席,也不過如此。

    閩佳汝和錢小明滿面春風,笑聲不絕,連連向群豪敬酒。

    徐天良和廖小瑤談笑風生,舉止優雅,頻頻與群豪碰杯。

    群豪吆三喝四,猜拳行令,放聲狂笑,大口大杯地吃喝。

    問題得以解決,大家吃得似乎都很開心。

    閩少南與閩佳汝父子之間,群豪各門派之間,誰都不相信誰。

    大家都在表演,力圖讓對方相信自己,心裡卻想著另一件事。

    就連徐天良與錢小晴,也都是這樣。

    這個充滿著虛偽,奸詐與險的世界!

    關世傑趁人不注意,悄悄地離開了酒桌。

    他潛入閩少南的臥房,將已偷到手的繪有金陵寶藏圖的內紗衣,又換了回去。

    他重返酒桌,端起酒盅,臉上浮起了一絲笑容。

    驀地,笑從扭曲在他臉上。

    他望著正在向群豪敬酒的閩少南,心裡引起一個疑問。

    閩少南中了沙渺渺的隱形毛蟲,應該是奇癢難忍,怎麼從未見他搔過癢?

    夜。

    天空,托出了一輪渾圓的皓月。

    八月中秋,月格外的圓,格外的明亮。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今夜明月高掛,當是個好兆頭!

    只有圓月,沒星兒。

    無星的天空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天宇,黑寂寂的,充滿著怪異與神秘。

    孤獨的圓月單吊在空中,呈現出一片冷清,隱含著一團淒涼。

    閩少南站在後院小雜屋旁的陰影裡。

    月光燦爛,但照不到這裡。

    他臉色凝重,心事重重。

    六不和尚走了,沒在酒宴上露面。

    易天凡和西門復都沒有出現。

    他感到事情並非像他估計的那麼簡單,好像有人設了陷阱,在等侯他鑽進去。

    是誰在設陷阱?

    是什麼樣的陷阱?

    他不知道,但,他卻自認自己是一頭可怕的、感應敏銳的猛虎,沒有什麼樣的隱斷可以困住自己。

    他進可攻,退可守的兩全其美的計劃,能使他立於不敗之地。

    儘管如此,他仍須小心謹慎,決不能大意,他知道有很多很有能耐的人,就是死於大意之中。

    今夜,有很多事要發生。

    他需要親眼監察。

    花叢小徑上,走來了剁餅武大郎聶民鑑。

    聶民鑑身後跟著谷士羽。

    他貼著牆角,屏住了氣息。

    憑他的修為,只要站著不動,就連十丈之內能辨飛花落時的徐天良,也無法發覺他。

    聶民鑑定向小雜屋。

    谷士羽在他身後,輕聲問:“你究竟有什麼東西要給我?”

    他聽得出來,谷士羽的聲音有些顫抖。

    聶民鑑壓低著聲道:“好東西,到屋裡你就知道了。”

    聶民鑑推開小雜屋的門。

    閃進屋內,門隨即掩上。

    他輕移腳步,身子像幽靈貼近小雜屋的窗戶。

    窗紙上有個早已戳透了的小洞。

    屋內地上,點著半支蠟燭。

    聶民鑑和谷士羽蹲在地上。

    聶民鑑從懷中掏出個小布袋,遞給谷士羽:“今天閩大公子已經是正正當當的王爺了,望谷大管家在王爺面前,多替小人美言幾句。”

    谷士羽一邊點著頭,一邊把手伸進小布袋:“好說,好……說。”

    忽然,屋內一亮,燭光頓暗。

    “哦!”谷士羽發出一聲驚喜的呼喊,手心託著一顆閃亮的夜明珠。

    他看不到谷士羽的臉,但可以想像得出谷士臉上貪婪的表情。

    聶民鑑矮矮的身子突然一晃,雙手猛地揚起。

    夜明珠光映出了兩柄快斧利刃的寒芒,寒芒還未展開,血花已在空中飛濺。

    只是眨眼之間,雙手已插回到聶民鑑的後腰帶上,夜明珠到了聶民鑑手中。

    他在窗外數了數,聶民鑑在這瞬間,已砍出了三十六斧,而且最後一斧時,還騰出左手在谷士羽手中取回了夜明珠。

    好快的斧!

    好敏捷的身手!

    谷士羽跪倒到地上,但似乎很不甘心,居然掙扎著想站起來,但他只掙扎著站起一半,再度倒下,一動也不動了。

    谷士羽是仰面倒地的,所以他看清了他的臉。

    滿臉是血,三十六斧全都確在臉上,深入骨內,整個臉就如同一盤剁碎了的鮮肉。

    剁餅武大郎的外號,就由此而來。

    紅的血,白的腦漿,淌了一地。

    聶民鑑晃著短腳,走到雜屋左角,掀開一塊石板。

    閩少南知道,那石板下是一個很深的石洞,洞裡喂有一群兇猛的大老鼠。

    這是隻有閩少南與他幾個心腹才知道的,專門用來消屍滅跡的暗洞。

    聶民鑑將谷士羽扔下石洞,然後復又蓋上石板。

    閩少南清楚,用不了片刻,谷士羽便屍骨無存了,那些餓極了的大老鼠,會把骨頭都咬碎吞進肚子裡去。

    聶民鑑摸出個小瓶,在地上灑了些銀色的灰末。

    剎時間,地上的血跡消失了。

    聶民鑑抓起一把乾草,丟酒在地上,拍拍手,整了整衣襟。

    他動作嫻熟,沉著冷靜,顯然是幹這一行的老手。

    他“噗”地吹滅了蠟燭。

    閩少南陰鷙地笑了。

    這是他與易天凡的第一回合較量,被自認已經獲勝。

    聶民鑑順著來時的花叢小徑走了。

    他依然站立在雜屋的牆角陰影裡。

    樹技彩燈與明月的光華嚴,一條人影鷹隼從空中掠過,逾出後院圍牆。

    他站著沒動。

    他知道,是關世傑出府,去趕易天凡的西郊雨石亭約會坐去了。

    片刻,又一條人影似飛鳥從院牆掠過。

    他仍站著沒動。

    是廖天奎,紅黑魔頭原是好友,兩人暗中勾結,本是意料中的事。

    須臾,花叢中旋起一團旋風,一打人影在牆上空飄然而進。

    他眉頭微皺,目光如電。

    湯千秋!

    這老怪物,也去赴西郊兩石坡亭易天凡的約會?

    他面如冰山,冰屑密佈。

    易天凡西郊雨石坡亭之約,目的何在?

    決非如字柬所旨,僅是切磋武藝這麼簡單。

    難道置易天凡想與湯千秋、關世傑和廖天奎聯手?

    他心一動,當即作出決定。

    去西郊雨石坡亭看個究竟。

    嗖,身還未動,坪空驀地又閃過一條黑影。

    一道刺目的似乎幻覺的金光,在眼前閃過。

    一道淡淡的,似有似無的輕煙,恍若留在空中。

    他瞪圓了眼,凝注了欲躍起的身形。

    是幻覺,還是事實?

    是飛鳥、還是人影?

    他竟無法斷定。

    他怔怔地站著,形如石雕。

    良久,他從牆角的陰影裡走出,走向自己原臥房。

    他已放棄了去西郊雨石坡亭的主意。

    他必須步步為營,小心謹慎,決不能輕易冒險。

    聚義廳內,燈火輝煌。

    武林群豪共分十桌,圍繞徐天良而坐。

    徐天良勝了閩佳汝,且又掌握著金陵寶藏圖之秘密,自然成為最引人注目的人物。

    徐天良在上首席位坐定,左右兩旁是廖小瑤與白素娟。

    錢振宇、錢百燈和宋志傲坐一桌,還有兩張椅子空著。

    廳裡的氣氛有些滯重。

    誰也沒有說話,都在靜閩少南的出現,是該閩少南交出金陵寶藏圖的時候了。

    閩少南是否會言而無信?

    其中是否有什麼陰謀?

    誰也吃不準。

    內簾門撩動。

    門旁侍衛高聲呼喊:“閩王爺到!”

    眾人目光轉向簾門。

    門內走出了閩佳汝與錢小晴。

    閩佳汝手中捧著一件內紗衣。

    錢小晴一身紅裝豔服,在燭光下更顯豔麗奪目。

    群豪發出低聲的歡呼與喝彩。

    閩佳汝徑直走到徐天良身旁,將內紗衣遞給他。

    徐天良接過內紗衣,靜靜地道:“閩爺呢?”

    閩佳汝嘴角扯起一絲笑意:“徐宮主找他幹什麼?現在魏公府的大小事宜,都是我作主。”

    徐天良淡淡地道:“新婚之夜,打擾閻王爺,實是過意不去。”

    太乙真人與尤松生同時嚷道:“羅嗦什麼,快看看是不是那張寶藏圖?”

    徐天良抖開手中的紗衣,對著燭光照去,燭光下內紗衣上出了一張不完整的地圖。

    他凝視片刻,點點頭道:“沒錯。”

    閩佳汝冷哼一聲,走到錢振宇桌旁,靠著錢小晴坐下。

    錢小晴已沒有了日間酒筵上故作的喜悅,臉上是一片冷漠。

    “金陵寶藏究竟藏在哪裡?”黃山派二掌門石成磊忍耐不住,急聲發問。

    徐天良平靜地道:“北雁蕩山。”

    “媽的!”白虎堂堂主盧昆義,拍桌叫道:“張士誠這傢伙原來把寶藏藏在了雁蕩山!”

    華山派掌門黃明道道:“寶藏藏在北雁蕩山什麼地方?”

    徐天良向這位曾經敗在自己劍下的掌門人瞅了一眼,緩緩地道:“黃掌門,你跟著在下到北雁蕩山就知道了。”

    “好!”苗風桃尖叫道,“誰也別打歪主意,誰也別想獨吞,咱們齊去取寶。”

    尤松生拍掌道:“這個法子最公平!大家一塊去,見人者一人一份。”

    桑木道長搖頭道:“這恐怕不行,見人者一人一份,這有你丐幫人多?該按每門派一份才對。”

    “言之有理!”桑木道長的建議,立即得到了青城、華山崆峒、青龍幫、江淮幫、鬼火會等派的支持。

    “哪怎麼行?”

    尤松生拍著桌子,固執己見,“人多出力多自然要分得多,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不行,按門派分!”

    “不!見者有份,按人頭份!”

    金陵寶藏尚未動手,各門派已為分配面爭不休了。

    江湖險惡,人心險惡!

    徐天良繃緊了臉上的肌肉。

    廖小瑤在徐天良耳旁說了幾句話。

    徐天良揚起手道:“諸位!據在下所聞,金陵寶藏共有珠寶一百大箱……”

    “哦!”驚咦聲中,群豪安靜下來。

    閩佳汝眯起眼,似有所思。

    徐天良壓低了聲,沉緩地道:“在下建議將百大箱寶藏分為兩半,五十大箱,由去取寶的各門派均分,另五十大箱入內取寶者按一人一份。”

    群豪沉默著,在默默計算各自的得失。

    突然,閩佳汝開口道:“我魏公府贊同此分寶藏之法。”

    錢振宇接口道:“我鐵血族也贊同。”

    大慧道長道:“武當派亦贊同。”

    “贊同。”群豪紛紛表態。

    尤松生拍拍手道:“好,既然大家都贊同,就這麼辦!”

    他與九代長老喻可風反覆計算後,認為只要丐幫去的人多,也吃不了多大的虧。

    還剩下少林派沒有表態。

    太乙真人歪著,瞧著苦心大師道:“少林派打算不要金陵藏?”

    苦心大師雙掌合十,臉上露出一絲舌笑:“諸位已協定,少林沒有建議。”

    他並不貪念金陵寶藏,但是他奉天然方丈之命,為尋金陵寶藏而來,自又不敢妄自放棄,這確也是為難他了。

    霍長青按劍發問:“咱們什麼時候動身?”

    他朝著徐天良問話,眼光卻盯著白素娟。

    這個勾人心魂的小豔女!

    只要有她同去取寶,能與她多相處一些日子,縱是雙手空空而回,也是值得。

    徐天良目光從群家臉上掃過:“明天天亮即刻啟程。”

    嚴陰陽坐在左角里桌,扁扁嘴唇,想說話卻未開口。

    他已發覺,湯千秋不在,只有花容容縮在花痴幫的桌旁。

    湯千秋到哪裡去了?居然連金陵寶藏也棄下不顧。

    廖天奎與關世傑也不在,還有少林的天佛大師也不在。

    六不和尚與易天凡都未露面,沙渺渺也未按約來接頭。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隱隱地感到不安,總覺得有人為徐天良和武林群豪,佈下了一個可怕的陷阱,武林將面臨一場空前的浩劫。

    他並無根據,只是一種心靈的預感。

    徐天良不願在廳中久呆,向廖小瑤與白素娟呶呶嘴,站起身道:“諸位,時辰不早,在下告退。”

    他剛要轉身邁步。

    突然,第三張桌旁的大慧道長按劍而起:“徐天良,貧道有話問你!”

    徐天良臉色微沉:“大慧道長,有話明天再說吧。”

    說著,他已走向廳門。

    人影一晃,大慧道長橫身在徐天良前道:“你為何要殺害我紫霄宮執法長老無念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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