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存一線,生死只一發。
在寒鱈長鬚刺中徐天良胸部的瞬間,一道寒芒從水中落下,直刺向寒鱈背脊。
寒鱈背脊離頭部三寸處有一死穴,即為大瞄神經中樞所在處,反應極為靈敏,將他推向水面,而那人卻長劍一橫,守住了冰穴口。
徐天良雖然灌了幾口水,劍已被擊落,但神智卻很清醒。
他看清了救他的人是閩佳汝。
閩佳汝來了。
思想之間,人已浮出了水面。
“噗”他噴出了一口水,深深地吸了口氣,又一口氣。
換過幾口氣後,他眼中又恢復了神光。
池旁,錢小晴和廖小瑤目光勾勾地望著他,同時吁了口氣。
錢小晴對他道:“此池水不深,想法子把它逼出池來,不要傷它性命。”
廖小瑤膘了錢小晴一眼,眼看道:“請大師用少林金剛掌。
一定能夠奏效。”
錢小晴又道:“擊它的腹部,那是它身體最弱的部位。”
廖小瑤抿抿唇道:“由下往上擊,憑它自己的力氣就能躍出水池。”
池水陡地泛起波浪,浪花飛向空中,整個寒石崖都在抖動,想必水下的寒鱈,已向守在冰穴的閩佳汝發動了攻擊。
徐天良深吸口氣,鑽入水中。
寒鱈如同攻擊徐天良一樣,在攻擊閩佳汝。
閩佳汝為了防止寒鱈逃入冰穴,像先時的徐天良一樣,也處在被動挨打的地位。
徐天良先拾到天神劍,然後從左側一劍刺向寒鱈。
因為寒鱈此時在全心對付閩佳汝,所以根本無法避開他這一劍。
如果他刺中這一劍,再用同樣的方法與閩佳汝配合,只須用五六劍便可殺了寒鱈。
但,他這一劍卻故意刺偏。
劍鋒從寒鱈眼邊擦過。
寒鱈立即擺尾後退。
徐天良從池底滑過去,到了寒鱈肚腹下。
他目光觸到寒鱈的肚腹,心絃抖動了一下,寒鱈的肚腹呈現出一片血紅之色。
千年寒鱈。
“快,用劍殺了它!”水中傳來了閩佳汝的密音之聲。
徐天良倏然出手,但他用的不是劍,而是掌,掌上透力五分。
寒鱈猝然腹部受掌,驚恐萬分,後尾猛在池底一拍。
地巖震動,池水驟然變得冰寒骨。
“你瘋啦?”閩佳汝的斥喝密音。
徐天良未答話,貼在寒鱈肚皮下,躲過寒鱈尾巴一擊,再一掌拍在它肚腹上,這一掌已使出八分功力。
寒鱈負痛,背鰭裡發出似怪吼之聲,尾部身軀在池底狠狠地一擊,身軀“波刺”躍出水面。
“轟隆!”寒石崖頂倒坍了半壁山崖。
寒鱈躍出水面,高逾兩丈。
徐天良隨後從水中躍出,向空中寒鱈再擊出一掌。
寒鱈身軀斜飛,“冬”地跌落在崖坪之中。
徐天良身形—旋,落在寒鱈身旁。
閩佳汝破水而出,也在寒鱈身旁站定。
錢小晴和廖小瑤走攏過來。
錢小晴將閩佳汝脫下的衣服遞給他,給他擦乾淨身上的水。
灰毛狼奔來,將擱在石巖上的衣服銜給徐天良。
徐天良穿上衣服,對閩佳汝拱手道:“謝謝你剛才救了我。”
閩佳汝冷哼一聲道:“我救你,是有我的原因,從此以後你我不再有任何關係。”
廖小瑤眸光似電光般的一閃。
錢小晴眉頭深深皺起。
徐天良困惑地道:“閩少主……”
閩佳汝一擺,截住他的活:“在下不姓閩而姓易,請稱在下易少主。”
他乙氣很強硬,也很倨傲。
徐天良翹起嘴:“貧僧與易少主並無瓜葛,你我之間,只不過是共同對付西門復的暫時合作者而已。”
閩佳汝冷聲道:“這麼說來,大師以後還會與在下為敵?”
徐天良淡淡地道:“也許。”
他神情平板,但雙目炯炯光芒懾人。
廖小瑤眸光閃了閃,轉過話題道:“這寒鱈是怎麼回事?”
閩佳汝搶著答道:“廖宮主,在下赴約來西關,只因教主突然有令要在下辦一件要緊事,所以耽誤了一天,誤了西關之約,還望廖宮主見諒。至於這寒鱈,在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只是尋找妻子錢小晴才來到此地。”
徐天良坦然地道:“既然大家都是合作者,貧僧也就直言相告。”
他十分簡要地將徐滄浪派狼派來羊皮信的事,說了一遍。
閩佳汝聞言,冷哼一聲。
廖小瑤沉然地道:“徐滄浪雖然眼下失寵,被困禁在大漠死亡谷,但他曾是西門復的心腹,知道西子莊許多秘密,此言諒不會有假。”
錢小晴凝眸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再說這寒鱈之事,我也曾聽天雲長老談及過。”
閩窪汝陰鷙地笑笑道:“既然如此,那還用說什麼,快宰了它取出肝來,速速趕往峨嵋金頂。”
徐天良沒再說話,蹲下了身子。
寒鱈渾身打著抖,背鰭呼呼地吐著氣,張大著嘴,一雙大眼盯著徐天良。
徐天良住天神劍。
錢小晴一旁道:“它左腹外有一條灰線,按此線下刀,割開一殺小口,便可觸到它的肝,聽天雲長老說要避迷毒,只須點燃寸許大的一塊肝片就行了,你割下一塊肝片,把它放回池中,它仍能活下去。”
廖上瑤抿起嘴唇,凝視著徐天良,心中若有所思。
徐天良劍鋒按灰線切下一條小口,然後把手掏進去,掏出肝來,切下了小片,拎在手中站起身來。
他將小片肝片用布包好,放入懷中,收起來道:“成了。”
閩佳汝冷冷地看著他,突然冒出一句話:“無號大師,你好像很聽我妻子的話。”
廖小瑤的心驟然狂跳不已。
錢小晴面色灰白。
徐天良很沉靜地道:“易少主此話是什麼意思?”閩佳汝扁扁嘴:“大師心中明白。”
徐天良哼一聲,咬住嘴唇,沒有發作。
他不願在此暴露自己的身份,而讓已有了身孕的廖小瑤傷心。
閩佳汝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話到些就收,沒再往下說,身子卻靠近了寒鱈。
徐天良目光轉向空中明月。
他決定無論什麼事,都等到峨嵋金頂朝聖會收拾了西門復以後再說。
突然,閩佳汝出指戳向寒鱈的背脊死穴。
他動作太突然,太快,錢小晴與廖小瑤都來不及阻攔。
徐天良雖然身手極快,但此刻滿腹心思,正注目向天,待發覺之時,也已出手不及。
寒鱈已離水中,哪能閃避?
“噗!”蓮花指中寒鱈死穴,寒鱈巨大的身軀一陣抽搐,寂然不動,背鰭呼聲也隨之中止。
錢小晴瞪目道:“你為什麼要殺它?”
“滾開!”閩佳汝目露兇芒,“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錢小晴嘴唇動了動,居然沒說話,往後退了幾步。
廖小瑤眸子中露出驚疑之光。
徐天良臉色鐵青,牙幫咬緊,凝身未動。
閩佳汝側轉身,右手一探,從寒鱈體內掏出那塊被切了一小片的肝來。
他猛力一撕,扯下那塊肝,寒入口中一陣咀嚼。
“你……”錢小晴繃著臉,眼中噙著淚水,渾身顫抖著,憤怒多於害怕。
他津津有味地嚼著,一縷鮮血順著嘴角往下流淌。
廖小瑤感到一陣噁心,扭轉臉去,“哇”地嘔吐起來。
徐天良沉著臉,忍住心中的厭惡,厲聲道:“滾,你給我快滾!”
閩佳汝低著頭,伸伸脖子l將咬碎的肝吞入肚中。
不知為什麼,自從他練紫霞魔功後,就有一種強烈而不可抑制的追求血腥與吞食生肉的慾望。
他並不知道這是練紫霞魔功,給他帶來的後果,其實金霞魔功也是一樣,練金、紫魔功的人,在兩魔功結合之前,會處於一種心理變成的狀況,除了生理上陰陽變化之外,還會性情暴躁、嗜血如命,處於半瘋模樣,這也是三君老祖在泰山紫雲洞,燒燬秘笈,不準門人修此練功的原因。
徐天良聲音如冰,手按住了天神劍,再次道:“我叫你滾!”
閩佳汝目芒一閃,暗中運氣,準備出手。
今天一定要揭下徐天良臉上的假面具,給他一個難堪!
他恨徐天良,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因為錢小晴還愛著徐天良。
該死的賤貨,居然敢瞞著自己,來這裡與徐天良幽會!
他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
他愛的東西,任何人都不可以奪走。
錢小晴雖然已是他的人了,但他並沒有得到她的心,他很不甘心,也很不滿足。
他不願傷害他所愛的東西,所以不敢對錢小晴怎麼樣,只好把所有的怨氣與憤怒都發洩在徐天良身上。
劍拔弩張,崖坪氣氛驟然緊張。
錢小晴搓著手,急得頭上直冒汗,卻又不知如何上前勸說。
廖小瑤側著身子,還在嘔吐。
看著錢小晴手中無措的樣子,徐天良殺心頓熾。
殺了他!不能讓錢小晴再受他的欺凌!
“當!”天神劍出鞘三寸。
“不要!”錢小晴呼喊出口。
她明白在峨嵋金頂朝金頂朝聖會前,暴露出徐天良真貌,會對徐天良不利。
廖小瑤驀然轉身,一雙眸子驚愕地瞧著三人。
灰毛狼在徐天良身側,弓起了身子,若徐天良出手,它將助主人一臂之力。
徐天良天神劍就那麼頓在鞘中。
錢小晴的呼喊提醒了他,現在還不是與閩佳汝了結的時候。
他濃眉一擰,已作出決定,只要閩佳汝不出手,他就暫且放他一馬。
閩佳汝卻很奸詐,他知道錢小晴和廖小瑤在,這位自稱無號大師的狼崽,一定會放不開手與自己一搏。
因此,他仍決定出手。
蓮花指屈起,長劍斜揚,突然,一股極冰寒的冷氣從腹部進發出來。他打了個哆嗦。
他怔住了,怎麼回事?
思忖之間,冷氣迅速在體內漫開,血液彷彿在凝固,手腳隱隱發麻,他明白了,這是吞食了寒鱈魚肝的緣故!
他一連運動內力逼住體內進發的寒氣,一邊抬起頭,臉上掛著一絲狠狠的笑意:“無號大師,後……會有期。”
他扭身便走,也沒看錢小晴一眼。
他走得很快,眨眼間已過了獨木橋,消失在怪石巖間。
徐天良手一按,天神劍沒入鞘中。
他望著噙著淚水的錢小晴,想問話,但得著廖小瑤又不知如何開口。
廖小瑤開口了:“小晴,他經常是這樣嗎?”
錢小晴瞪大了眸子,顯得很驚愕,顯然她沒想到廖小瑤會用“小晴”這個親呢的稱呼,來叫自己。
片刻,她才回過神來,吸了口氣道:“是的,他自練魔功後,人已經完全變了,經常殺人,還偷偷吃生肉……”
話音突然頓住,她沒再往下說。
徐天良抿抿嘴道:“他沒欺辱你嗎?”
錢小晴臉色變得異常嚴肅:“他已經走火入魔了,希望你們能夠原諒他。”
徐天良眼底綠芒一閃,臉上罩上一片陰雲。
廖小瑤咬住了下唇,把說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錢小晴的目光從徐天良臉上,掃過到廖小瑤臉上,沉靜地道:“我是他的妻子,我會做到一個妻子應盡的責任。”
徐天良咬緊了牙,臉上竭力保持著一片冷漠的表情。
廖小瑤眸光閃了閃。
他倆都明白,錢小晴這句話是說給他倆聽的。
錢小晴深深地看了他倆一眼:“你們保重。”
說罷,她轉身即向獨木橋奔去。
“小晴!”廖小瑤一聲呼喊,衝出數步。
錢小晴身影一閃,已掠過獨木橋,消失在閩佳汝剛剛消失的石叢之中。
崖坪中只剩下了徐天良和廖小瑤。
還有灰毛狼與寒鱈的屍體。
還有皎潔的月光。
兩人默然相望,默默無聲。
廖小瑤知道,她面對的人就是狼崽徐天良。
徐天良知道,廖小瑤已識破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該怎麼辦?
誰也沒拿定注意。
半晌,廖小瑤眸芒如電,單刀直入:“你是徐天良!”
徐天良皺起眉,搖頭否認:“不是。廖宮主,你認錯人了。”
廖小瑤凝目道:“我沒有認錯人,你自己心中有數。”
徐天良支吾著道:“我……”
廖小正色道:“我問你最後一句話,你究竟是不是徐天良?”
徐天良為難地道:“廖宮土,雁蕩山金陵寶穴中……”
廖小瑤面罩嚴霜,冷聲道:“你只須回答我是不是,其它的話無須多說。”
不承認,徐天良已死,一切全休,並不會損害廖小瑤的聲譽。
承認,徐天良未死,以後如何面對她腹中的孩子,如何向她交待?
他咬咬牙,鐵起心道;“不是。”
廖小瑤沒說一句話,撥腿就走。
她在扭頭的那瞬間,他看見她眼中掉下了淚水。
他想喊住她,告訴她自己就是徐天良,但喉嚨發麻喊不出聲來。
他想追過去,向她解釋,或許乾脆告訴她真情,但腳像被,釘在了地上,邁不開腳步。
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的心被深深地刺傷了,在淌流著血。
徐天良默默良久,從懷中掏出那片肝片來。
月光下,那肝片已變成了黑色。
這肝片真能降得住西子莊神物的迷藥。
他收斂起一切繁亂的心緒,把思想集中起來。
無論如何先在峨嵋金頂朝聖會上,打敗了西門復再說。
有人說,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可他根本不知該如何掌握自己的命運。
廖小瑤奔出怪石崖後,一直在哭,整整哭了兩天。
在哭泣的奔走中,她來到了臨安。
按照預定的聯絡暗號,她找到了爺爺廖天奎。
廖天奎已找到玄機子李萬機。驗過了那尊所謂的西子莊神物木偶,那隻不是一尊普通的木偶而已。
事實證明,徐滄浪羊皮信上所言,極可能是真的。
沙渺渺立即被派往與各派聯絡送信,廖天奎和關世傑則一個去迎接已經起程赴會的孫三娘一幫人,一個則與姚天霸聯絡。
眾人忙成一團,事關武林安危,本派存亡,誰不盡心竭力?
廖小瑤卻不同,自從寒石山歸來後,她已心淡意懶,徐天良冷酷無情的答覆,使她那已受傷的心碎了。
徐天良既然不肯認她,她還有何所希望?
她決定不去峨嵋金頂,趁廖天奎他們去赴會之機,獨自悄悄地逃走,找一個誰也找不到的清靜小寺削髮為尼,養好孩兒,悄然度過一生。
她坐在桌邊,提筆草書了一封告別信。
她凝視著信,兩顆晶瑩的淚珠掉落在紙上。
若不是為了腹中了孩兒,倒不如一死,更加痛快!
她此刻感到有些後悔。
明知徐天良並不愛自己,當初為何一定要嫁給他?
倘若當時看中的不是徐天良,而是宋志傲……
她悽然一笑。
此時,湘琴闖進房來:“宮主!”
她忙將信塞入袖內,冷聲道:“什麼事?”
湘琴有幾分激動地道:“我發現無號大師的那個徒弟無字和尚了。”
“哦。”廖小瑤目光一閃,“他在哪裡?”
“在永客棧。”
“走。”
永安客棧。
後院一間小閣樓房裡,躺著慕容若真。
慕容若真仍是和尚打扮,但面色顯得有些蠟黃。
他沒想到,他會在這裡病倒,而且病得不輕。
他年歲已高,病倒了不便趕路,四名十夫武地士便留下一人,在客棧裡照料他。
此刻那名十夫武士撿藥去了,房中就剩下了他一人。
他望著房頂天花板,沉重地嘆了口氣。
這次出山,他是半自願,半被逼的,他欠沙渺渺一個情不能不還,為武林免遭浩劫,他不能袖手旁觀,置之不理。
沒想到事情還未辦完,就會病倒在這裡,真是歲月不饒人,不服老也不行。
房門突然打開。
“你回……”他話說一半,便頓住了口。
廖小瑤踏步而入,直走到床旁:“慕容前輩。”
慕容若直瞧著她喟嘆道:“老夫自認易容術天下無人識破,不想還是被廖宮主認出來了。”
廖小瑤開門見山:“他就是狼崽徐天良?”
慕容若真反詰道:“你既已知道,何必還要問?”
廖小瑤凝眉道:“他為什麼不肯認我?”
慕容若真睜大了眼道:“你已經問過他了?”
“是的。”廖小瑤點點頭,“可他不承認。”
慕容若真眯起眼:“這就奇怪了,他在老夫與十夫武士面前能承認是狼崽徐天良,為什麼在你面前會不承認?”
廖小瑤臉上陰雲密佈:“他是否有別的女人?”
慕容若真搖頭道:“沒有,絕對沒有。老夫雖與他結識不久,但可以看出他是個用情專一的男人,而且在這一路上之上。他從來沒染指過任何女人。”
廖小瑤眉頭一皺:“那麼他就是恨我了?”
慕容若正色道:“那也不會。老夫與他同行之時,他一直暗中在打你與逍遙仙宮的消息,憑老夫的經驗看得出來,他心中是很關心你的。”
廖小瑤秀眉一挑:“真的?”
慕容若真:“老夫完全沒有必要騙你,其實在西關九龍堂秘室時,他對你關心的流露,你也該看得出來。”
廖小瑤眼中閃過一抹灼熾的光焰:“他是否知道我已有身孕?”
“哎呀!”慕容若真盯著她道,“廖宮主,你真是當局者迷,你有身孕的事,早已被那個白姑娘說得全武林的人都知道了,他還能不知道?”
廖小瑤幽然一聲嘆道:“既然是這樣,他為何不肯向我承認他是徐天良?”
“這一點,老夫就弄不明白了,”慕容若真想了想道:“他不肯承認,一定有他的原因,也許他不想你為他擔心。”
廖小瑤搖搖頭道:“不會是這個理由。”
慕容若真又道:“也許是怕你知道了,告訴你爺爺,而過早暴露他的身份,壞了峨嵋金朝頂聖會的大事。”
廖小瑤繼續搖著頭:“也不會。”
慕容若真擰著眉為徐天良再找理由:“也許是……”
此時,十夫武士拎著一串藥包,走進房來。
他見到廖小瑤,先是一驚,隨後恭聲道:“廖宮主,您怎麼來了?”
廖小瑤故意道:“本宮主特來看看慕容前輩。”
十夫武士臉色微變,手中藥包掉在地上。
慕容若真淡淡地道:“廖宮主什麼事都知道了,用不著瞞她。”
十夫武士不好意思地笑笑,撿起地上的藥包道:“剛接到消息,齊頭領身份未被認破,車隊已近峨嵋山,齊頭領決定混入金頂山去,以便在朝聖會上作內應,另外……”
他邊說邊替廖小瑤沏一盅茶:“狼幫大批人馬已向峨嵋進發,由於有白姑娘扮成狼崽徐天良,聲勢十分浩大,一路上還有人不斷加入隊伍。”
廖小瑤淺淺一笑。
白素娟這小丫頭,手段可是不小!
十夫武士繼續道:“另有消息,鐵血旗公開亮出‘鐵血男兒’旗號,旗主是宋志傲。聽說這短短的日子裡,他不知練了什麼劍法,武功突飛猛進,內力大增,正率人馬趕往峨嵋。還有更驚人的消息,青城派失蹤多年的霍安仙與落入洪江喪命的霍長青,也打出青城派旗號趕向峨嵋……”
廖小瑤霍地站起目光炯炯。
無論什麼事,待峨嵋金頂朝聖會後再作了結。
她留下逍遙宮的一顆大補丸,離開了小閣樓房。
湘琴站在後院中待候。
廖小瑤手一揮:“立即趕赴峨嵋金頂!”《揮劍滿江紅》中集完,請看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