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不那命令他的十號弟兄直接撲向蘭陽車行的‘肅州車行’,為的是爭取時效,向魏總巡報告,並未掩飾自己的行為!此時的蘭陽車行中尚在徵募當地的漢民青年,進行透選事宜,門外有三五一夥,四六成羣的純樸青年,結伴進入車行中報告試藝!車行內外人羣集結,透着一片欣欣向榮的新氣象!這名身穿“神駝商隊”服飾的大鬍子弟兄,揚長而入,只對門前的四名警衞們點頭揚手招呼了一下!’那警衞不但未曾加以盤查,相反面呈親切的笑容,這分明是原是熟識的表情!這一幕雖是迅問發生的事,卻剛巧被出來購買“大紅棗”的里昂百夫長窺見!里昂百夫長手中提着兩斤大紅棗的小包裹,順便來至車行附近,觀察一下車行的動態。谷雷前數日已對他們四人指示過,這家車行的勾當,已對他們胡人專辦的由大漠至長安的貨運貿易是一大威脅!因之,他順便潛近偵察一番,不論站在那個角度上,都有這必要,知己知彼!而神駝隊護駝武士的服裝是特製的,有它奇異的標誌型式!他遠遠的便見到那名大毛鬍子弟兄,行色匆匆的直奔車行而來,十分驚訝他自行私出營盤,而且是闖入被列為敵人之一的車行!他窺見門衞與他們之間本是熟識的神態,將他震驚得差一點將手中提的大紅棗掉落地上!暗付:“奸細!這王八蛋是車行安插在駝隊中的耳目,這時乃匆匆趕回來傳遞消息!啊!不知駝城中出了什麼重大事故?”他走進長街上斜對面一間茶館中要了壺老茶,找個臨街的座位坐下,面對街頭,緊盯着車行的大門口!等待那位好弟兄的歸營,秘密偵察着他是那個小隊的人,究竟有多少人滲透進駝城來,潛伏在駝隊中有何目的與企圖!這是個出乎意料的收穫,車行居然利用駝隊徵募駝兵的機會,派遣胡人作為細作,那是老謀深算,處心積慮的準備消滅掉“神駝商隊”了!那名勒不那的第十號護駝武士迴歸駝城,傳達了魏總巡的指令,明晨拂曉時分,車行發起攻擊駝城!救護那一百名漢女早日脱離魔掌!同時也知悉里昂百夫長已被捕!他是不會再回駝城裏來了!勒不那對這次行動十分篤定,待近中夜時,便帶同九名部屬一同秘密潛入玉姬夫人的小帳中!向玉姬夫人道:“屬下蒙夫人垂愛,感銘肺腑,今特將九名部屬一齊帶來,望夫人見憐,門主的如夫人也是人,屬下望夫人成全,雨露均霑,共成眷屬,豈不皆大歡喜!”玉姬夫人望着他們十人,個個都是幹中選一的大毛漢子,豪勇健壯,心中自是喜歡,口裏卻道:“我們姊妹也不是每人都表明心跡,願意跟我脱離門主的魔掌,這事不能過分魯莽,且容玉姬找機會私下探探她等的口氣,分析些利害,令她們自行的領悟才是!”“夫人!這辦法固然是再好也沒有,怎奈,時不我與,只剩下今夜半夕之歡!我們的主人已去截擊谷雷門主去了,我們另外有批人手預定在拂曉之時,便來接收駝城!”“啊!這麼快嘛,勒郎望無棄我!”這事的發展太出乎她的意料,令她手足無措,心慌意亂,這是一件變天的大事,—個處理不當,便能落得自首異處!“夫人!玉姬妹子,請相信小兄的安排,箭已上弦,不得不發,請你協助讓他們每人進入一位夫人的小帳中,略加介紹,成敗由他們自己去處理!若妹子不嫌棄勒不那太也沒出息,為兄與你結為夫婦,夫唱婦隨,共同來締造一個美滿的人生!”這承諾令玉姬美目發光,陡的一亮,喃喃的道:“勒郎!勒郎!這話可是真的,我太高興了,太滿足了!”她合身撲上去,擁抱着他,像夢幻似的n2吟着再道:“殘藥敗柳之身,薄具姿色,此時此地,娃子可不是協迫你來承擔,我沒這大的權勢與能力,是太委屈了你!”“我明白,是我自願的,皇天后土共鑑,你我比翼雙飛,結成連理,共偕白首,絕不後悔,絕不相棄!”玉姬臉上容顏分外俏麗,神情有些興奮而飛揚,在喜上眉梢之餘,沉吟些時,抬頭正視着那不勒道:“勒郎!既然有此誠意,則不應對那八家姐妹出之以協迫的手段,應予徵求她們的自身意願,能以愛心來接待眾位兄弟!”“那將怎生行動!”“且容妾身去將梅姬請來協同處理!”勒不那含首,她便飄身出帳而去!稍時——玉姬與梅姬連抉而至;梅姬臉呈顯羞紅向大家點首見禮!玉姬正色嚴肅的道:“妾身與梅姬現在已是脱離谷雷主的如夫人的身份,正式以勒不那大哥及二號大哥的妻子的身份,向眾家兄弟重新見禮!”雙雙跪拜下去!令那九個大毛漢子一怔,由二號領頭向玉姬道:“老二我率同八名兄弟一同拜見大嫂,我們尚有四名兄弟現未在此,我老二一起代表了,咱們有福同享,有難齊當,為事鄭重,咱們行個漢家大禮參拜大嫂!”九人同時跪下來,叩下頭去回報一禮!玉姬與梅姬被感動得熱淚盈睫!梅姬走向二號身前與他相對而跪,説道:“妹子拜見大哥,望哥哥見憐,其願終身隨侍左右!”二號大兄一把擁抱着她那嬌軀,模婆着她那背脊道:“我這醜毛漢子能得妹子眷顧,那是九世修來的福氣,願與妹子生同裳,死同穴,過往神明共鑑!”勒不那跪下還了一禮道:“謝謝眾家兄弟,人貴知心,事出非常,一切從簡,大家都起來吧!”玉姬夫人在這隆重嚴肅的氣氛中,福至心靈,便道:“説服八家姐妹改嫁從良不難,若為了能確實掌到駝城中這五百多人的指揮運用之權,妹子想應迅速去門主大帳中,佔住中樞,一旦號令發出始能令人不敢不從!”“對對!咱們要快去佈置一下,要辦的事正多呢!”谷雷門主的大帳外,現在正有一名近侍,在站班警衞!半夜裏見是門主的第一如夫人同梅姬連抉率人來至大帳,也不敢失禮阻攔!他們一行十二人進入門主大帳中,燃起燭火,一帳光明,勒不那對玉姬使個眼色,玉姬夫人點首會意,向帳外的侍衞傳呼道:“侍衞五號進帳,本夫人有話詢問:”“是!夫人!”侍衞五號進入帳中,見勒不那十人皆肅然站在兩側,門主的虎案上坐着玉姬夫人,梅姬夫人侍立在她身側,他只是站在帳口處,並未深入向前!“近前來,門主曾交待……”他見帳中還算正常,對勒不那十夫長也稍有認識,便前行至案前五步處站定,只這幾步行動,他便似獸已入陷,鳥已進羅,插翔難飛了!玉姬夫人臉上呈露出一絲愉快的笑靨,聲出如畫眉的清鳴道:“本座想向你詢問一些情況,希望你能坦誠相告!”他誠惶誠恐的點首躬身道:“屬下敬候夫人吩咐!”“好!門主的這一批如夫人以本座跟着門主最早,我記得那時爾等十人便是門主的貼身侍臣,請問貴庚?”“是!屬下現年已四十有六!”“啊!那麼跟隨門主業已很長久了,你可願與本座閒話家常,談些門主往事,本座有幸跟隨門主,且被共認為第一夫人,三年來慚愧,對門主所知有限!因之……”“這!屬下對門主所知也不多!”他向左右望了眼,對這些身穿駝隊服飾的大毛漢子,陌生的緊,他們只是在這個把月來的新進人員,怎可在他們面前私議門主行誼!他對玉姬夫人有此一問,既驚訝又胡疑,只得含乎其辭的對付着!勒不那打個暗示要他們九人加強戒備,側移數步躬身對玉姬夫人道:“請夫人將眼下緊急情況向這位好兄弟示知,以便他能有所斟酌遵循,有何言語便不會有所顧及!”玉姬夫人點首,蹙起秀眉,揚目凝視着他再道:“本座不知你的真實姓名,只得依舊稱你侍衞五號,現在本駝隊已發生了件非常情況,希望你聽了之後,認真考慮後,再回答本座的問話!”“屬下恭聆夫人指示教誨!”“門主離開駝城之時可有何告諭給你們麼?”“屬下不知夫人所指究為何事!”“假如駝城有變,來了大批敵人來洗劫財貨呢!你等將如何應變!”“這,應由百夫長他們指揮駝兵拒敵!”“可是,四個百夫長對門主之離營,皆面顯愕然神色,可見他們並未獲得授權他們可以統帥全城禦敵的權柄!”“這!不是屬下的職責!”“不對吧!四名百夫長未授權節制全駝隊,而你們本是門主的舊部,也沒有統率權,那他將這二百駝架子的財貨,一百個漢家活寶貝的安危存亡都不顧了麼!焉有是理!況且現今正是草木皆兵之時!他離開駝城之目的也是旨在去邀請能人來保護他的財貨!”一帳默然,這名侍帳五號沉着得很,鎮定功夫到家,這番言語對他那是一無所動!“假如門主搬來救兵,而駝城已失陷放手,財失人空,以門主平常為人,豈能如此不加安排,便輕身離去!代他行施職權大責的人是誰!”又是問道於盲,五號侍帳那是茫茫然,不知回答!玉姬夫人見不得要領,有些窘困,將秀召餘向勒不那飄過去,她已辭窮!勒不那躬身向她道:“屬下向夫人請示,代問這位老兄弟幾個緊要問題!”玉姬夫人冷笑一聲,揚了揚素手道:“十夫長請問吧,本座急都急死了,而他卻一問三不知,神仙怪不得!你説氣人不氣人!”“屬下冒犯了!僅遵夫人口渝!”他轉身面向侍帳五號走去,臉上一片真誠懇摯之色,抱拳道:“兄弟勒不那見過兄長當面,據兄弟所知,門主在途中已失陷,不是被殺,就是重傷被俘,或者已逃亡遠飄千里!這駝城之中家主已失,你看咱們是一鬨而散呢,還是應部率領屬奮勇抗敵,來保護財貨!”“當然應奮勇抗敵!”“這裏有五百多駝城武士,若沒有個代理門主之人,我等奉你老哥為門主好不!”“兄弟不敢,再説這只是假設之辭,現在不是相安無事麼!”“老天,老兄,部眾怎可—日無君,一旦有敵來犯。那時由誰來領導呢!你老兄八人只負責這大帳的安全麼!這大帳能比那兩百駝架財貨重要麼!”這位侍帳人兄,又是一臉茫茫然,三錘子也扎不出個屁來,難纏得緊,也許這種情況他還未想到會發生!勒不那見這人若不是扮豬吃老虎的角色,便是真的不善應變,遂笑道:“兄弟有個不情之請,想向老兄請教幾招絕學,聞知門主的近身侍衞人員,個個都是武功超羣之士!”話罷便暗聚內力,招出“天狠絕學”,勁布全身,踏前一步喝道:“得罪了!接招!”“夜叩柴門”右臂直伸敵人當胸拳擊而出,勁力凌厲,泉湧浪掀般的打到!侍帳五號冷哼一聲,聲隨身轉,搖身百變,輕飄飄的讓了開去!腳下未曾移動分毫,身子卻似風中蘆葦,盤根固結,枝葉浮動,風行草偃,彎而不倒!勒不那噴目挫齒,拳勢陡收,將陽勁化為陰柔,五指候張,化拳為爪,爪過無聲,向對方搖身而變的形象中抓去!腕搖千閃,指出似幻,虎口已抓捏住那人的喉嚨!人的喉管被敵人拿住,這是少有的現象,令這位仁兄空有一身本事,也自得乖乖就擒,滿目驚駭,不易令人置信!發不出聲音氣息,若稍一用力,喉管的軟骨即被捏碎,這生死存於—線!他臉上的血脈阻塞不通;脹得扎紅,碧目已漸漸突出,眸子中神色已露出恐懼哀懇的流光!勒不那低聲沉喝道:“你願意實話實話,貸爾一命嗎?否則,你等還有八人,咱們一個一個的來!”那人身上發不出勁力,連頭也不能點一下,自得猛眨眼皮子!但求活命!他聰明得很,人死了對他人的秘密利害,與他都屬狗屁,半錢不值,自己能夠活命才是最關重要!幾十年來,存下的銀子不算少,就這般不明不白的死去,便宜了他人,那才是條真正的笨豬了!自己養肥了,欲讓他人拿了去享樂,不幹!勒不那不會點穴的功夫,只得手腳齊施,卸脱了他的四肢關節!“喀喀……”四聲連響,手一鬆那人“砰”然摔倒在地上,若無人給他接合,便得永遠這般仰躺着!“説吧!到底有幾人在暗中操縱主持!”那人懼然四顧,勒不那目射流光,未見有任何動靜,低喝道:“兄弟們向後轉,監視外面,亮刀,誰大意誰自己倒黴,這次誰若再有差錯,咱一刀先斬了他,誤我大事!”九人身子一顫,驚覺性便提高了一倍有餘!玉姬夫人是首次見識到勒不那的武功,及其機警果斷與魄力,心裏又喜歡又貼心,這樣的毛漢於才能令她服貼!勒不那抽刀在手,繞着地上的俘虜轉了一圈,實際上他的目光並沒有落在俘虜身上,而是望向大帳四周,腳下轉撥了那人一腳!侍帳五號痛得沉哼一聲!“嘿嘿!對你的安全,現在已夠安全了,説吧!揀重要的説,對你的安全便更有保障,大秘密説出來,你已失去被自己人狙擊滅口的必要,否則,他也要填上一條小命去!可能還不只一條呢!”“門主是‘西方魔教’的聚財使,教主座下的十大使徒之一,我們是使者座前十大弟子!”“是!是‘天魔教’麼!”“是……是‘天尊教’!”“駝城現在由誰在暗中主持!”“在下實是不知,因之,我説我等只守大帳便算盡到職責了!”“我相信:依你判斷是何人可能在暗中主持!”“也許是幽限副使及十方幽靈他們吧!”“那百名漢娃子是財富之一呢!還是另有用途!”“可能是教主專用!”“你們一共得手過幾次!”“每次都帶回去二三十名,這次算是最多的了!”“總教會設在何處,徒眾有多少?”“在下實不清楚,每次我們到達疏附時便進行交接事宜,離開駝城到市上歡宴,第二天回來時,人貨已被人移走!”“駱駝呢?”“也牽走了!”勒不那向玉姬與梅姬望去,她們已驚恐着以手捂着小嘴巴在抖顫!像煞兩隻受驚的小白兔兒!“十位如夫人好像不同你們是一路呢?”“門主每五年替換一批如夫人,我等跟隨門主近二十年了,這是第六批!”“以前的夫人呢?”“不知門主怎生處置,那不關係我們的事!”“你們又是從那裏來的,可是由總教發撥發出來的人?”“我們在少年時被送往一座深山中習藝,藝成之後便有人帶着我們到門主身邊報到,言明職責薪資,門主便是我們的主人!職責便是守衞大帳及門主的安全,自從被‘鐵劍盟’劫去一百馱於財貨及一名侍帳,門主便不怎麼信任我們了!”“這次事變之後,你等已成了教方罪人叛徒,如果你們想活命,要到何處定居!”“回長安!”“為什麼?”“二十年來,萬里長途跋涉,我們有些喜歡過漢人們的自在生活,聽説還可以東行:脱離魔教的追索!”勒不那向玉姬又望了眼,她點首露出關切之態!這人的口供令她們震駭欲絕!“好像那位神秘匠測的‘幽冥副使’,並沒有隱身大帳中呢?”“不,一定有人,但不一定是他本人!”“那為什麼沒有動靜?”“在下十分感激你兄弟對我的安全安排周詳,卧地招供,危險性已減低到幾乎沒有的程度!”勒不那用腳輕輕將他滾翻向大帳中的角落裏去!“去四個人帳外佈哨!”大帳中尚餘下他們六個兄弟,六方站位,各管一方!勒不那提刀在帳中仔細觀察,判斷情況,能以藏人之處,都已查過,一無發現,他輕手提足,步步為營,樣子十分滑稽的走了—圈!因行功過甚,額上已顯冷汗,以手拭抹,向地上摔去!陡然,福至心靈,啞然失笑,便領悟到假如真有人窺視在側,他應潛伏在那裏了!回來望向玉姬夫人,向她眨眨眼睛,心情放鬆多了,智珠已在握!他們在此停留很久,那個看不見的魔鬼,一定在地上挖了地道!雖不知道往何處去!卻一定在駝城中!因為駝城中平靜如恆,並沒有什麼事故發生,門主又不在帳中,沒有什麼秘密可以窺視,因之,説不定那個“幽靈之鬼”已撤回去了!但,這個洞是在帳內呢,或是在帳外,煞費猜疑?他的心智與日光便轉移到地平面上來搜尋!看是有找出破綻來!大帳中的一角有四馱子貨架,並未拆開,有四隻包着鐵角木箱,上面安置一張軟牀。那是門主的卧具!另一角有兩隻活動衣架,附近有兩隻大皮包,包口打開,其中盡是門主的服飾!其正面便是一座活動文案,四隻活動摺椅,中間地面上是方大氈毯!後段有處副帳,那是門主方便、淋浴之所,大帳四角吊有襯帳!這座大帳圓頂方角,地面若有個大洞,勢不可能2在不可能中要它可能的辦法,便是利用“聽管”勒不那立即向帳邊柱角處定去,向十二處主副柱角附近按尋,弓身躡足,如貓捕鼠,來去不聞聲息!在西南方的一支柱角旁,果然多出半截鐵管!這道理如同人潛伏水中,口裏箏支蘆管用以呼吸,掩人耳目是一個道理!不過,現在潛伏土洞地道中的人是以耳朵來接收大帳中的聲音語言!勒不那猛吸一口真氣運轉一週身,對準那支聽管上口猛吹下去!他能感覺到這口真氣下去,中間似曾受到一些阻礙,才又通暢無阻,陡的抬頭低呼一聲道:“逮到了!來兩個人在這附近挖下去!氣貫耳中,夠這小子消受些時,動作要快,別讓他乏過勁來跑了!”眾人精神一振,五、六兩號,揚刀向地面插畫下去,一大塊一大塊的土方被他們小心的搬出來,漸漸顯出一個孔洞地道!有個人卧在其中,已昏迷不醒,被五號扯着衣領給提了上來!只見這人身穿駝隊服飾,卻不認識!勒不那立將他的四肢關節卸下,令其喪失反擊的能力,再將侍帳五號抬坐起來,背靠校角,笑道:“你可認識這人麼!是個“幽靈”呢還是‘幽冥副使’!”“唉!甘年來門主便在搜尋這批人,總是不易得手,時刻戰戰兢兢,想不到由尊駕辦來,便這般不費吹灰之力便逮到他們了,佩服!佩服!”“嘿嘿!正是吹了口大氣便逮到他了,閒話少羅咳,這是什麼時刻,揀重要的説,破去這附骨之明,牽魂之鬼,你等便能脱卸枷索,龍游大海,鳥飛青空了!”“是的!但不知尊駕的目的是為了什麼?”“我們是經長安一路跟蹤下來的,你安心,肯合作的人絕不虧待你等!我主上為了不使這五百多人無辜受累,才等待機會!否則,一統殺光爾等,也並非辦不到的事,在肅州咱們便有帶甲之士兩於人!”“啊!我明白了!你們是在長安舉行“千人大宴”的魏……”“算你開竅了,這人是誰,你們是老相識吧!”侍帳五號冷然點首,低沉不悦的咬牙道:“相識二十年,妾身不分明……”他好似已陷入魔境,雙目直勾勾的,不知在想什麼。勒不那知道他受了某種程度的恐怖重壓,二十年來無時無刻被人抓住了他的心靈不放,現在一旦解除了,陡然像處在虛幻的世界裏。本是時時就緊起來的心田,現時一下子潰散,反而不易承擔適應,往事如煙,本是樁神奇叵測,錐心刻骨的事。現在看穿了乃一錢不值!勒不那讓他的精神鬆脱一會,低聲急道:“老兄,你醒醒好吧,事機緊迫着呢,那些如逝的往、事,追憶又作甚,掌握住現成才是正理,怎的這般拿不起放不下!”他猛的全身打個冷顫,目光轉動着瞧向勒不那點首道:“謝謝尊駕的開導,這人可能是個“十方幽靈”吧!他們據説練就另一種剋制我等的武功,陰毒的就像你抓我的第一招似的!百發百中。他們才是教主的親信,我等只是被利用的工具,甘年來如一夢,他們安插在駝隊中的人數不會太多!能變形幻化!你曾問過,門主不在,駝城無主,説不定駝隊一生變故,立刻便有一個谷雷門主出現,指揮若定,有板有眼,但,我知道那不是真的谷雷門主!而谷雷門主又何嘗是真的呢!我只知只有我自己才是真的!”這話有些份量,它啓示了些基本情態,乃是由二十年來的經驗所得!對某些事務的真假虛實,不易準確無誤的識辨認同!勒不那低頭點首,日視着個大鬍子幽靈,心亂如麻,事故發展至此,節外生枝,已不是他的能力所能負擔得了的!他環顧帳中六個兄弟—眼,目光又向兩位夫人望去,心付:“她們又是何人,這裏人手不足以辦此大事,別弄到緊要關頭來個陰溝裏翻船,那才冤呢!”他不動聲色,蹲身凝神注視着這名幽靈俘虜道:“老四去駝城外百步左右放—枚紅色信號煙藥去!”四號的瘦長身形一閃,便從帳中消失了,其輕身功夫,也是一流的!勒不那抬手向那土坑指了指,六號離那裏最近,橫跨五步,已封住了洞口,洞中若再有古怪,便是他的責任!只見他回手正要向那幽靈的臉上抓去!陡的帳中生風!一個修長的身彤,如幽靈似的閃入,寒氣遏人!立刻帳中殺機瀰漫!勒不那虎的站起,手中雁翔刀已擺下“天狼刀法”中的一招“冰封大地”的守式;嚴陣以待!這人影身穿一襲灰黑色的夜行衣,面罩黑紗看不清面目,手持窄鋒長刀,站在帳角,躍躍欲動,似被勒不那的驚起應變的能力震動了下!勒不那低呼道:“請姑娘揚刀亮式,以別敵我身份,多有得罪,事出非常!”那人點首會意,刷的出刀亮了一招“舌卷殘屍”的“天狼刀”式的絕學!人已懸空的撲上前來,其陰風氣之寒,令人肌膚起栗!只聽她嬌呼道:“勒不那還順手麼?”“屬下見過柳伯爵,有點意外的麻煩,已命四號去通報詹參詳了!屬下怕打草驚蛇,別將煮熟的鴨子弄飛了!那才冤呢?”“咭!魏大哥便是看準你有這種長才,若力有所不及之事,絕不貪功燥時,參詳馬上到來!”“好説!過譽!柳伯爵的輕功,不作第二人想!”稍時——詹百鉻在前,“長安五大”在後,已進入大帳中。勒不那立即抱刀行禮,低聲道:“屬下參見,事情大有變化,已令屬下難以應付,不得不急報參詳主持!”詹百蹈等人立即間禮,儒雅的一笑道:“勒兄辛苦了!外面已佈置妥當,慢慢説來聽聽,再作計較不遲!”“是!是!這批人之中,陡的弄出了個“天魔教”來!”勒不那簡單扼要的説出經過,並加些自己的看法!詹百韜肅然的思考着,不時的點首,尊重勒不那的意見,眼光向兩名不同身份的俘虜望去!玉姬夫人冷眼旁觀,見到她的新夫婿,被他的上司這般的尊重,心下熱活的多了,她對勒不那在組合中的地位,其內心是熱切的關心着!只求不要讓她太過難堪,她本是門主的第一夫人呀!“勒兄!先檢查這名“幽靈”的牙齒及洗身一次!”“啊!差點誤了大事!”這名幽靈自從卧在地道中竊聽,在毫無防範的狀態中被勒不那一口真氣吹入耳中,將腦神經吹傷,造成昏迷不醒,現在尚未恢復,便失去一切能力,任由他人擺佈了!勒不那迅即打開他的牙關檢查,有兩顆犬齒被拔了出來!這兩顆毒牙不用問那是極毒無比,他興奮着遞給詹伯韜道:“詹參詳,找到了兩顆,可真出人意外啊!看來身上藏的零碎也不會少了!”那人的外衣已就被開,卻露出女人的褻衣,粉紅色的!玉姬夫人不自覺的“啊!”了聲!勒不那立即停手,驚奇着道:“這人是個女的!怎會!怎會……”“嘿!生了一臉大毛鬍子的美嬌娃,還未聽説過呢!那是帶着人皮面具了!”“相當精緻,無破綻呢!”他立直身子尷尬着,不便再下手亂摸一通了!柳飛絮走上來道:“由我代勞吧!”“偏勞柳伯爵了!”柳飛絮在她身上每摸出一件事物,便丟給詹伯韜,共計有五件之多!將那人翻轉身軀,從頭後髮根處,劃開合縫,將一具毫無缺陷的大毛頭皮掀了起來:她手法快捷而並末將這頭皮弄破損分毫,稍加整理尚可再用!眾人眼前一亮,只見一個碧目杏腮的秀麗面孔顯露出來!面上肌肉因多年未見陽光紅嫩的有如嬰兒的細嫩光潔,尚分辨不出她的年齡!詹百韜手持金針,在她頭部穴道中刺入八針,助她快速回醒!並將她搬離洞口,放於帳中間的大氈毯上。給她接上四肢拉脱的關節,另點了她的軟麻穴,令她暫時失去武功,卻能做些輕微的活動!由她的活動企圖,便能幫助審詢的人多瞭解她的心靈反應,心理狀態及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