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語説民不與官鬥,這是江湖中人都明白的禁忌,上官飛揚自然心知肚明,黃寶山也一清二楚。
可是他們卻在太歲頭上動土,冒犯了孟府的尊嚴。
尤其老主人孟庭宇位高權重,高居兵部侍郎之職,不論是誰得罪他保證日子難過,天下雖大也將寸步難行。
只見孟府內外張燈結綵,炮聲隆隆,不絕於耳,平日已經賀客迎門的巷道,此刻更是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因為孟庭宇之孫孟文華在上個月娶親,這個月就傳出喜訊,孟家後繼有人,自然要大肆慶祝一番。
正當孟庭宇滿懷欣喜地接受賀客祝福之際,突然收到一封神秘的賀儀,當他打開一看,不禁臉色大變。
只因禮盒裏面全是各地貪官污吏的罪證,而且賄賂的一方人馬全是東洋倭寇,可謂罪證確鑿。
“王總管,送賀儀的人可在。”
“正在門外候傳。”
“快請!”
不久,上官飛揚便隨着王總管進入。
孟庭宇客氣道:“多謝壯士仗義勇為,幫助朝廷整肅這些不肖官員。”
上官飛揚神秘一笑道:“孟大人如果想再建立一件大功,在下還可以將東洋倭寇的重要首腦交出。”
“當真?”
“不錯!”
“多謝壯士,不知倭寇首腦身在何方?”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此人就在貴府之中。”
“這怎麼可能?”
“聽説孟大人在上個月娶進兩名孫媳是不是?”
“不錯!她們分別是皇甫天嬌和連理惠。”
“哼,好個連理惠,其實她就是日本天皇之女理惠公主,也正是侵犯中國沿海的倭寇首腦。”
“什麼?”
孟庭宇大驚失色道:“壯士不是開玩笑吧!”
“在下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假。”
“這……此事關係到她的名節,壯士可有什麼證據?”
“我當然有證據。”
“既然如此,壯士可願讓老夫一覽。”
“我的證據只能口述,不能傳覽。”
“可以,壯士請説。”
“大人可否請令孫孟文華出來一見,只有他可以印證在下的話是否屬實!”
孟庭宇立刻對一旁的俊逸中年人道:“玉書,你去叫文華出來。”
孟玉書答應一聲,便轉身而去。
孟庭宇連忙招呼上官飛揚入座品茗,不久便見到孟文華隨着孟玉書進入大廳。
孟文華一見他便臉色一變道:“上官飛揚,是你!”
上官飛揚冷笑道:“恭喜孟兄新婚大喜,不知你在新婚燕爾之際,左肩是否留有連理惠激情留下的齒印。”
孟文華臉色又是一變道:“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是嗎?因為在下早已領教過她的牀上英姿。”
“你胡説。”
“你如果不相信,我還可以再提供她的隱私作為證據,她的小腹之上應該有三顆紅痔,右臀上有一塊胎記……”
“別説了……”
孟庭宇一見孟文華臉色大變,立刻明白他所言不假,不禁怒喝道:“玉書,你去把那個賤人捉來。”
孟玉書應了一聲,立刻臉色沉重的離去。
孟文華大吃一驚道:“爺爺為何要捉拿惠妹?”
“哼!因為她是東洋倭寇的首腦,也是日本天皇之女理惠公主。”
“什麼?這怎麼可能。”
話未説完,理惠公主已被孟玉書押來。
理惠公主一見上官飛揚在場,不禁臉色大變,心知東窗事發,卻不見她面露驚惶之色,反而有恃無恐之狀。
因為她本來就計畫在近日攤牌,打算以腹中骨肉威脅孟庭宇,以官勢逼迫戚繼光退兵。
雖然情勢有點失控,甚至自己也已經被擒,她仍相信性命無虞,因為她腹中的孟家骨肉,就是她用以威脅孟家的人質,也是她保命的免死金牌。孟庭宇見她冷靜的表情,更是驚怒道:“你説,你是不是日本派來中國的奸細,也就是倭寇首腦理惠公主?”
“不錯!”
此話一出,任誰都大感意外,料不到她不但不否認,反而乖乖招供。
“你竟然一毫不掩飾罪行,難道你不知道叛逆和姦細都是唯一死罪?”
“哼!你敢殺我嗎?”
“什麼?老夫為伺不敢殺你。”
“除非你想當個殺害孟家子孫的兇手,否則你最好別動我。”
“可惡!你這賤人竟敢威脅老夫。”
“我不但要威脅你,甚至還要逼迫你下令戚繼光退兵,以便我東洋大軍入境。”
“你休想。”
“難道你不顧我腹中骨肉的死活?”
“你……”
孟文華不甘心被她欺騙,又見爺爺氣得發抖,連忙冷哼道:“誰知你腹中的胎兒,究竟是誰的雜種。”
理惠公主聞言,不禁氣得破口大罵:“你這死沒良心的,我腹中胎兒當然是你的,你竟敢不認帳?”
“我們成親不過月餘,豈會如此巧合剛好命中,説不定是我之前經手的上官飛揚留下的種。”
理惠公主聞言,不禁臉色大變,因為時間太過接近,連她也搞不清楚了。
上官飛揚見狀,也不由得臉色連變,心中暗自盤算不已。
孟文華見狀,更是得意道:“怎麼樣?被我説中了吧!”
就算理惠公主知道腹中骨肉的生父是上官飛揚,她也必須否認到底。因為承認的下場,她不但性命不保,也休想逼戚繼光退兵了。
“不對,他是孟家的骨肉。”
“不管是不是孟家骨肉,你都難逃一死。”
“什麼?你當真不顧孩子的死活。”
“並非我心狠手辣,而是國法難容,如果我徇私放過了你,我孟家將難逃皇上的抄家滅族。因此,兩害相權取其輕,無論如何都必須將你送官法辦。”
理惠公主這才着慌道:“你怎能如此無情?”
孟文華冷哼一聲,不再理她。
理惠公主這時真是懊悔不已,連忙轉向上官飛揚求救道:“揚哥快救我。”
上官飛揚冷笑道:“我為什麼要救孟家的媳婦?”
孟文華聽得刺耳,忍不住瞪他一眼。
理惠公主急於保命,再也顧不得尊嚴道:“因為我腹中胎兒是你的骨肉。”
“你剛才還口口聲聲説孩子是孟家的,如今又説成是我的,你如此反覆無常,叫我如何相信?”
“剛才我是為了保命才説的謊話。”
“我不信,如果我冒險救下你,事後才發現孩子是孟家的,那我豈不是成了冤大頭?所以我絕不可能救你,你還是死心吧!”
“天啊!為什麼我遇上的男人,全是一羣無情無義的小人。”
孟文華聽得不堪入耳,立刻怒喝道:“來人呀!快把這賤人押入刑部大牢候斬。”
駐守官兵回應一聲,連忙將她和罪證送走。
上官飛揚至此可謂報了一掌之仇,便心滿意足的告辭而去。
俗話説福無雙全,禍不單行。
正當孟庭宇以為風暴已過,打算收拾殘局之時,突見一名官兵急奔而來,道:“啓稟大人,剛才有人送來一封緊急密函,請大人過目。”
孟庭宇一聽是急函,連忙打開一看,當場氣得大罵道:“該死的黃寶山竟敢殺死吾媳,還淫辱瞭如兒。”
孟玉書大吃一驚道:“什麼?芷翠被殺死了。”
“不錯!如兒暗中派人送信求救,你快去黃金山莊捉拿黃寶山救出如兒。”
孟玉書一看信函內容,立刻怒髮衝冠的率領孟文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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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德,外橫嶼。
足利洋介的死,對於足利天后刺激極深,她一見足利洋介深可見骨的掌傷,便知道兇手只有一個人——刀神。
兩人經過驚天動地的一掌對壘,自然心中有數,雙方的內功修為應在伯仲之間,就算她略勝一籌,仍無法令刀神就此膽怯示弱,更何況趙玉嬌被他所救,也讓她想通了一件難堪的事實。
其實刀神只想探試她的修為,順便以退為進,誘使足利洋介替其帶路,以便順利救出趙玉嬌。
足利天后這才恍悟上了大當,可惜後悔已經來不及。人質被救她不在乎,侄兒被殺她不心疼,只是被刀神戲弄的難堪,卻讓她怒不可遏。
接下來的幾天,她下令倭寇四處燒殺擄掠以示泄恨,本想藉此引出刀神一決勝負,可是始終不見他的蹤影,令她大失所望。
結果卻獲知女兒理惠公主被斬首示眾的消息,令她大為震驚,接連不斷的打擊,迫使她採取最激烈的報復行動。
“來人呀!立刻出兵攻打兵部侍郎府。”
川田雅芝急忙道:“請天后三思而行,孟府遠在京城,如果我們大舉進攻,必定打草驚蛇,恐怕還沒到京城就被官兵截住,如此一來報仇豈非無望?”
足利天后會意道:“你的分析確是有理,這麼説來我們應該如何做法?”
“欲建奇襲之功,必須以精兵晝伏夜出而進,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一網打盡敵人。”
“好!此計果然甚妙,川田石岡一向足智多謀,你也沒讓父親專美於前,果真是虎父無犬女。”
“多謝天后的讚譽。”
“既然如此,等我領兵出擊之後,基地就由你坐鎮指揮,相信憑你的機智必能防守得固若金湯。”
“小婢一定不讓天后失望。”
足利天后欣慰地點頭讚許,不久便調集了近百名精兵,一羣人浩浩蕩蕩地離去。
川田雅芝受到足利天后的器重,不禁令美季子和聖子二女感到壓力,心中忿忿不平,嫉妒難當。
美季子冷哼道:“雅芝這賤人一肚子詭計多端,如果我們不早做防備,將來難保我們不受她所害。”
聖子也不悦道:“可不是嗎?看她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樣,我真恨不得宰了她。”
“如果聖子姊姊也有心教訓她的話,小妹倒有一計。”
“你快説,是什麼計策。”
“我們偷偷把基地的防備狀況泄漏出去,相信官兵一定會趁虛而入,如此天后追究下來,她一定難逃失職之罪,説不定會被天后賜死也説不定。”
“此計雖妙,可是後果卻十分嚴重,吾軍折損不説,萬一連我們也賠進去,豈不是得不償失?”
“你真是傻丫頭!我們早知官兵會來襲,當然要為自己預留退路了。”
“可是戰事一發,整個局面最易失控,我擔心情況不如預期,豈不是自掘墳墓?”
“哎呀:像你這樣瞻前顧後,結果必定一事無成,只要我們準備嚴密,那些糊塗官兵休想動我們一根汗毛。”
“好吧!一切就看你安排了。”
兩女隨即展開行動,不僅東洋倭寇毫不警覺,就連川田雅芝也毫不懷疑。
三天之後,眾倭寇便在睡夢中,突然被一陣金鐵交鳴聲驚醒,這才發現戚家軍已經攻入中樞,從戰況混亂的情形看來,顯然大局已經失控了。
由於東洋倭寇事前毫無警覺,再加上佈局早已外泄,攻擊行動又是突如其來,眾倭寇不備之下,乍一遭遇,立刻死傷慘重,士氣隨之直線滑落,頓時兵敗如山倒的紛紛逃竄,根本沒人願意當傻瓜,再也無心戀戰。
川田雅芝發現局勢一面倒,不禁也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
所幸她生性狡猾多詐,心中一動便衝向地牢,迅速地打開牢門放出被劫來的中國婦女,再趁亂偷換中國服裝,隨即混入她們之中一起逃亡。
南宮少秋得知她們是倭寇劫來泄慾的中國婦女,十分同情的下令道:“留下一些人護送她們返回戚府,其他的人隨我追殺那些該死的倭寇。”
戚家軍眼看倭寇如此荒淫的罪行,果然義憤填膺的奮勇追殺,宛如猛虎出柙一般,人人爭先恐後的一馬當先,殺得眾倭寇鬼叫連天,死傷極為慘重。
這一場戰役下來,東洋倭寇死亡共計三千多人,佔了總數的十之七八,幾乎全軍覆沒一敗塗地。
美季子和聖子二女沒想到泄密的結果,竟會招來如此慘重的代價,眼看着狼狽逃出的一千多名倭寇,她們真是欲哭無淚,頓生悔不當初的感覺。
兩女早有與戚家軍交手的經驗,深知他們絕不會善罷干休,一定會隨後追殺以趕盡殺絕。
如今剩下來的倭寇全是一些老弱殘兵,根本不足以依恃,她們也不敢和眾倭寇一起逃亡,沒多久便脱隊另找生路去了。
果然不出她們所料,眾倭寇剛逃至興化不久,連喘息的空間都沒有,南宮少秋已率領戚家軍追殺而來,宛如虎入羊羣一般,乍一接觸便將他們消滅大半,不到一個時辰所有倭寇已消滅殆盡。
至此戚家軍可謂大獲全勝,南宮少秋身為主帥,立刻受到英雄式的歡迎,沿途百姓居民紛紛夾道歡送,令他為之欣喜若狂。
相較之下,蕭青雲雖然也出力不少,無奈他人單勢孤,再加上戚家軍成員幾乎是南宮世家的子弟兵,他根本難以脱穎而出。
蕭青雲不禁心中嘆息道:“如此看來,我是難以和南宮兄相抗衡了,不但戚家軍被他掌控,就連戚伯父也對他日漸倚重,相信戚伯父已認定他為東牀快婿人選。既然我在戚府已無作為,今生註定無緣與雲妹結為連理,我不如早日死心返家罷了。”
夾在眾女之中的川田雅芝也是心情起伏不定:“我這個月的紅潮遲遲未來,莫非我已藍田種玉,懷了足利洋介的骨肉了?果真如此,我便是城主夫人的身分,本該返國享受榮華富貴才對,可是基地被滅一事,天后絕不可能原諒我的失職之過,我如果回去,豈不是自找死路?天啊:我究竟該如何是好?”
這個問題隨着回師途中,每天不斷的困擾着她,最後得到的結論是——好死不如歹活。
她心中有數,回去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川田雅芝逼不得已只好亡命天涯,以逃避足利天后的追殺。
當戚家軍經過東營澳時,碰巧遭遇新一批登陸的東洋倭寇,雙方隨即展開一場生死大戰。
川田雅芝眼看着南宮少秋和蕭青雲兩人,如狂風掃落葉般宰殺東洋倭寇,不禁心中暗恨道:“該死的畜生!你們竟敢如此殘殺我的同胞,有朝一日落在我川田雅芝手裏,必叫你們生死兩難。”
東洋倭寇雖然頑強抵抗,無奈對手是訓練精良的戚家軍,終究不敵而死傷慘重,最後留下遍野的屍體,僅逃脱了少數的東洋倭寇。
經此一役,福建一帶的倭禍外患終告平息。
不久,戚家軍終於安返戚府,戚繼光便請求胡巡撫協助難女返鄉,戚氏母女也熱心的從旁協助。可是數日下來,雖然有近半數難女安返家鄉,卻有大半的難女無家可歸,因為她們的親人早被倭寇殺死,成為家破人亡的孤女。
面對這羣命運坎坷的妙齡女郎,戚繼光也不禁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
戚湘雲十分同情道:“這些姑娘的際遇實在令人同情,她們孤苦無依的處境幾乎大同小異,如果不能替她們安排出路的話,恐怕也會和前幾次一樣,最後被迫淪落青樓賣笑,一輩子再也沒有翻身之日。”
戚繼光嘆道:“為父當然知道她們的困境,只是所有的辦法已經用盡,我們的人力有限,實在是愛莫能助。”
“女兒發現難女之中,有許多人是書香世家的千金小姐,而且才貌出眾。爹何不出面做媒,仿效前次一樣,讓她們嫁給戚家軍成員,從此安身立命做個賢妻良母。”
“為父早已進行此事,可多次累積下來,戚家軍成員多已成家,呈現出僧多粥少的窘境。”
“唉……這該如何是好?”
蕭青雲心中一動道:“林大善人或許可以協助我們也説不定。”
戚繼光大喜道:“賢侄説林家的林大善人?”
“不錯!”
“這倒是一條解決之道。”
“既然伯父同意,小侄立刻寫信請求舍妹協助。”
“且慢,”
“伯父還有什麼指示?”
“為了避免失禮,求助信函理該由老夫出面為宜。”
話畢,他立刻着手書信並派人快馬送出。
又過了幾天,好消息終於傳來,戚繼光得知林柏勳同意協助安頓難女,欣喜之下便開始安排相關事宜。
川田雅芝在這段期間靠着能言善道的伎倆,終於獲得戚母的歡心也因此和戚湘雲成為莫逆之交。
戚湘雲立刻告以林家村肯收容難女的好消息。
川田雅芝聞言,不禁臉色一變,心中電轉的忖道:“時機稍縱即逝,看來我必須儘快執行計畫,否則到了林家村將一事無成。所幸我身邊還留有國師的摧花丹,只要我和戚湘雲中了媚毒,南宮少秋和蕭青雲必定會挺身相救,如此一來,不論我選中哪一位,都可以算是美滿的歸宿,也可以解決我腹中胎兒的出身問題。”
主意打定,她便趁着戚湘雲不注意,佯裝倒茶的丟下摧花丹,再邀戚湘雲一起品茗。
戚湘雲一時不察,便將茶水一飲而下,道:“芝姊臉上毫無喜色,莫非對此安排不甚滿意。”
川田雅芝見她喝下,心中竊喜不已,表面上卻一副不捨之狀,道:“如此一來,你我姊妹豈不是要分離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叫芝姊對戚家軍成員不感興趣,小妹雖想喝……你的……喜酒……我怎麼……”
她突然呻吟一聲,便跌倒地上掙扎嬌喘起來。
川田雅芝也好不了多少,兩女同時感到舂情盪漾,不斷地打滾哀鳴不已……
侍女見狀,不禁大驚失色地急忙通報戚繼光等人。
戚繼光閲歷豐富,立刻明白她們中了媚毒,隨後也在茶壺中得到證實。
戚氏母女連心,忍不住焦急道:“這該如何是好?”
“除了陰陽調和之外,別無解救之道。”
此話一出,南宮少秋和蕭青雲同感心頭一緊,兩人對戚湘雲愛慕已久,如今機會來了,卻怕戚繼光亂點鴛鴦譜,萬一抽中了川田雅芝豈不是終生遺憾。
戚繼光當然看出兩人的心事,一時之間也陷入兩難的局面,不知如何是好。
“事已至此,不知南宮賢侄可願為吾女解毒?”
南宮少秋早知戚母對自己好感,平時便已小心經營以博取戚母好感,如今果見她發揮臨門一腳功夫,不禁欣然同意道:“這是小侄的榮幸。”
戚氏皺眉道:“你該改口才對。”
南宮少秋立刻會意,連忙以半子之禮向兩老叩拜。
“雲兒毒性已經發作,賢婿還是快點救她吧,”
南宮少秋答應一聲,連忙抱起戚湘雲往鄰房而去,不久便傳出陣陣靡靡之音。
蕭青雲至此完全絕望,忍不住難過地低下頭去。
戚繼光對他深感同情,卻也愛莫能助,只好温言安慰道:“賢侄的心事老夫十分明白,只怪老夫膝下只此一女,否則……”
蕭青雲激動道:“請伯父不要再説了……”
“好吧!只是連姑娘身世堪憐,她畢竟是出身廣州首富的書香之家,也算才貌雙全的好姑娘,賢侄應該不會拒絕這門親事吧!”
蕭青雲聞言,不禁臉色連變,陷入左右為難的困境。
戚繼光不悦道:“吾輩俠義中人,本該有人飢己飢,人溺己溺的胸懷,如今連姑娘已經危在日一夕,賢侄怎可猶豫不決,見死不救?”
蕭青雲不禁嘆息道:“罷了,小侄聽從伯父的安排就是。”
戚繼光這時才欣然與戚氏離去。
蕭青雲一見川田雅芝香汗淋漓之狀,心中危機迫在眉睫,連忙脱去她的衣裙,立刻緊抱她的豐滿胴體,揮動大軍,長驅直入……
“啊……”
※※※※※※※※※※※※※※※※※※
幾番生死掙扎,幾番死去活來。
孟晏如在他的無情摧殘之下,忍不住聲聲嬌啼,扭擺呻吟……
黃寶山不顧她的被底求饒,如狂蜂浪蝶般採花盜蜜,連綿不絕地興風作浪,連續不斷地翻雲覆雨……
一陣緊鑼密鼓的狂風暴雨,源源不絕地摧殘蹂躪之後,孟晏如終於忍不住長長一聲哀鳴,全身一陣顫抖,隨即陰門大開,元陰一泄千里……
黃寶山又馳騁一陣,才悶哼一聲,哆嗦連連中狂泄如注……
一度春風之後,孟晏如忍不住傷心欲絕的哀哀而泣。
黃寶山狂笑道:“既知今日,何必當初!只怪你們母女貪圖我黃家產業,以致有此一劫,也算是老天對你的報應。”
孟晏如恨恨地道:“我們貪圖不義之財或有不對,可是你姦淫師母盜功在先,殘殺師父滅祖在後,如此泯滅人性的罪行,也不見得比我們光明多少。”
“咦!我對曹思思採補盜功之事,你是從何得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所做的一切罪行,我們早在一旁一覽無遺。”
“嘿嘿!既然你發現我的隱密,為了避免姦情曝光破壞名譽,我只好殺你滅口了。”
孟晏如大驚失色道:“你想做什麼?”
“你的玄陰神功已有相當基礎,只要善加利用你的功力,我黃寶山即可躋身絕頂高手之林,你就乖乖受死吧!”
孟晏如聞言,只嚇得花容失色,正待反抗自救之際,突覺一陣反胃,當場全身痠軟的連連嘔吐不止。
黃寶山見狀,心中一動,不禁變色道:“你是不是有了……”
孟晏如氣苦道:“不錯!你連欺師滅祖的事都幹得出來,對於殘殺骨肉的事,你應該不會手軟吧!”
“廢話!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當真以為我是畜生不如之人?”
“你如果不殺了我,等將來孩子出生之後,他又該如何面對你我兩家的恩怨?”
“這……”
“所以你一定要殺死我,這段仇恨才能做個了結。”
“不……我下不了手。”
“既然你下不了手,我只好……”
話未説完,孟晏如作勢運掌自裁……
黃寶山大吃一驚,連忙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怒叫道:“你瘋了,這種殘害親生骨肉的事,你怎麼忍心下手?”
孟晏如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悽苦,當場呻吟一聲,昏倒在他的懷中。
黃寶山望着她那梨花帶淚的嬌顏,不禁心中悔恨道:“看她情緒如此失控,分明和我一樣的心情,正為孩子的未來所苦,只怪我一時激憤不平,恃強將她姦污以致藍田種玉,使得彼此優劣逆轉,為了孩子將來着想,我只好……”
父母血仇不共戴天,雙方狹路相逢進退不得,黃寶山頓時陷入兩難局面。
突聞一陣驚哨聲傳來,接着便響起一片金鐵交鳴聲……
黃寶山大吃一驚,連忙趕至大門口,怒喝道:“何方鼠輩!竟敢侵犯我黃金山莊?”
“該死的黃寶山,納命來?”
話畢,只見孟文華已挾着一股凌厲掌勁飛撲而來……
黃寶山慌忙避開,一見是他,不禁大怒道:“玉面書生是你。”
“不錯!”
“你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為河無端侵犯我黃金山莊,還對我下此殺手?”
“你少明知故問。”
“在下是真的不明就理!”
“那我就告訴你,讓你做個明白鬼。你竟敢色膽包天的姦污舍妹晏如,還殺死了我姨母,簡直是罪該萬死。”
“什麼?孟晏如是你們孟府的人?”
“不錯,如今你知道後悔也來不及了,納命來吧!”
孟文華愈説愈氣,忍不住大喝一聲,一掌攻出“太極神功”……
黃寶山眼看事發不可收拾,逼不得已也拍出森寒無匹的“玄陰神功”……
聞聲而至的孟晏如見狀,不禁心膽俱裂的悲呼:“不要……”
凌空的黃寶山神色一動,匆促間收回大半掌勁,突覺一股強大的潛勁趁虛而入,心頭一陣巨烈刺痛傳來,當場慘叫一聲跌飛倒地。
孟晏如傷心欲絕地掠到,將他抱入懷中一看,才發現他已口吐鮮血氣若游絲。
孟文華猶自不解他半途收手的原因,情不自禁地呆怔當場。
可是孟玉書發現女兒與仇人親暱之狀,忍不住怒叱道:“你這個不孝女,你母親命喪此撩手中,你不但不思報仇雪恨,還為他傷心掉淚,簡直是豈有此理!”
孟晏如哀泣道:“爹責怪的極是,女兒確是罪該萬死,只是女兒腹中已懷有他的骨肉,從此成了無父孤兒,女兒如何忍心棄他於不顧?”
“什麼?你……”
孟文華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他是念及你的難處,才會中途收手?”
孟玉書聞言,不禁若有所思的低頭不語。
黃寶山吐了口鮮血道:“不錯……如妹已懷了……我的骨肉……我豈能再造孽……加深兩家的……仇恨……”
孟晏如傷心道:“所以你寧願收手讓大哥打死,也不肯活下來尋求解決之道嗎?”
“你我同樣是……揹負親人……血海深仇……除非你死……便是我亡……此外再無……
第二條路可走……可是你已經……懷有我的骨肉……我怎忍心……看你喪命……所以我只好……選擇這條……不歸路……““不!一定還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你為什麼不早點和我商量,卻害我們的孩子成了無父孤兒。”
“你對我的情意……我終於……明白,難怪你會……遲遲不肯……告訴我懷孕……之事……為了回報你的……情深義重……我只好選擇一死……讓你獲得解脱……以便安心扶養……我們的孩子……長大成人……”
“子不教,父之過,你休想逃避責任,我不准你丟下我們母子不管。”
“我也希望……親眼看孩子……長大成人……我卻等不及……”
“不!我不信治不好你的傷勢,我立刻去取藥來……”
“不要……黃家的財產……全部交給你……希望你好好……養育我們的……呃……孩子……”
話未説完,他緊抓着孟晏如的手,緩緩鬆軟垂下……
孟晏如見狀,不禁傷心欲絕地緊抱他的屍體,哭得死去活來。
許久之後,孟玉書才嘆息道:“他選擇一死謝罪,確是明智之舉,因為除此之外,也別無其他解決之道。”
孟文華眼看妹妹傷心欲絕,心中不捨道:“人死不能復生,小妹還是儘快讓他入土為安,以便隨我們回去吧!”
孟晏如突然抬頭,語氣堅決地道:“你們回去吧!我打算留在這裏長伴他左右。”
“什麼?這怎麼可以。”
“如今我已經懷有山哥骨肉,便是黃家的媳婦。俗語説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爹就讓女兒安心在此待產吧!”
孟玉書嘆了口氣道:“既然你心意已決,為父也不再勉強你,只希望你自己好自為之。”
孟晏如感激道:“多謝爹的成全。”
孟玉書又叮嚀她一陣子,才黯然轉身而去。
孟文華欲言又止的想説什麼,及見孟晏如悽容搖首,才長嘆一聲離去。
望着逐漸遠去的背影,孟晏如的心情就像日落西山的黃昏一般,充滿了淒涼、不捨,還有對未來的茫然無措……
※※※※※※※※※※※※※※※※※※
孟府。
俗語説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孟庭宇冒着陪葬玄孫的風險,及時將理惠公主送交刑部大堂,總算獲得皇上的諒解,免去滿門抄斬的命運,可謂有驚無險的度過難關。
更何況上官飛揚獻出各地貪官污吏的罪證,也替他立功不小,深得皇上的信任,當天早朝立刻賜封他為忠勇侯,聖眷之隆令人羨慕。
幾天下來,朝廷雷厲風行的肅貪行動,立刻震撼朝野各界,影響所及牽連甚廣,共計有三百多名大小官員丟掉腦袋,家眷也被處以發配邊疆苦役的重刑,永遠不得假釋返鄉,可見皇上已有整頓朝綱的決心。
消息傳來,各地百姓民眾紛紛歌頌不已,畢竟倭寇肆虐已久,一般平民深受其害引以為苦,如今終於出了一口氣,怎不叫他們為之雀躍。
孟庭宇奉旨主導這項肅貪行動,理所當然的受到各界的好評,接連好幾天下來,不但朝中同僚爭相巴結拉攏,就是仕紳名流也是請帖不斷湧來,交際應酬可謂應接不暇。
面對各界熱情的招待,孟庭宇簡直樂不可支,連做夢也會笑出聲來……
可是今晚他卻惡夢連連,彷佛遭到惡鬼壓身一般,胸口窒悶難當,幾乎喘不過氣來。
“啊……”
他忽然驚呼一聲醒來,這才發現一名全身赤裸的中年美婦,正重壓在身上不斷地騎乘,不斷地馳騁,正在對他佈施雨露。
“你是誰?”
“我乃足利天后是也!也就是理惠公主的母親。”
“什麼?你就是足利天皇的妻子。”
“不錯!你竟敢害死我的女兒,可知該當何罪?”
“你想怎麼樣?”
“本來你害死吾女,理應罪該萬死,如果你肯答應我的條件,我便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你……有什麼條件?”
“只要你肯助我攻下京城奪取帝位,我就可以饒你不死。”
“什麼?你是想……”
“不錯,我想篡位成為一代女皇。”
“荒唐!世上哪有女人當皇帝的?就連你們日本人,也絕不會接受女人當政。”
“可是你們中國唐代卻有一代女皇武則天稱帝,你總不會否認吧?”
“這……此事雖是實情,卻違反人倫常理,為世人所不容,終於造成人心浮動,社稷動盪,最後落得族人被滅的下場,難道你也想步她後塵。”
“哼!如果武則天擁有我這一身蓋世武功,何懼朝中奸臣悍將造反。”
“身為一國之君理該仁義治國,以德服人,則萬民臣服,如果逆天而行強勢鎮壓,最後眾叛親離,仍免不了敗亡命運。”
“少羅嗦!我不聽你這些大道理,只問你究竟答不答應助我造反?”
“除了一死之外,我孟庭宇絕不受任何人威脅。”
“可惡!你當真不怕死。”
“不錯!”
“你難道不顧親人的死活?”
孟庭宇聞一吉,不禁臉色一變,半天説不出話來。
足利天后以為他意志動搖,便冷笑道:“怎麼樣?只要你肯答應做本宮的內應,將來事成之後,我還可以讓你升任宰相之位,否則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孟庭宇嘆息道:“你不必枉費心機了,我孟庭宇寧可一死,也不願做個不忠不義的小人。”
足利天后大怒之下,立刻轉動豐臀吸盡孟庭宇的精元,直到他氣絕身亡才罷手。
她依然餘怒未消的長嘯一聲,大喝道:“大家上,殺光他們。”
只聽夜色中傳來一片狂嘯,隨即竄出數百名黑衣人,刀下無情的斬殺孟府之人。戰況一發不可收拾,隨着慘叫不絕於耳,孟府上下頓時死傷慘重。
一名中年美婦伴隨皇甫天嬌飛掠而來,乍見孟庭宇的屍體,不禁驚怒不已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害死我的公公?”
足利天后口q露兇芒道:“你就是孟文華那畜生的母親?”
“不錯!我正是文若宣,你是何人?”
“吾乃足利天后。”
“什麼?你是理惠公主的母親。”
“不錯!”
“該死的倭寇,竟敢遠來京城行兇,還殺害我的公公,今天我就殺了你為世除害。”
話畢,文若宣飛掠而起,一股雄渾掌勁如狂濤般洶湧而來……
足利天后狂笑一聲,連忙攻出“百毒神功”……
“轟”地一聲巨響,現場頓時塵沙飛揚,勁氣奔流……
文若宣當場慘叫一聲死於非命。
皇甫天嬌只嚇得花容失色,連忙轉身欲逃,可惜足利天后殺機已起,立刻一掌將她當場擊斃。
她環顧四周一眼,只見孟府中人紛紛倒斃血泊之中,忍不住瘋狂大笑道:“中原武林高手也不過爾爾,實在讓本宮相當失望,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仗着本宮這一百名柳葉派忍者,即可攻下京城奪下帝位,一圓本宮一代女皇的心願。”
“就憑你也配?”
足利天后臉色乍變,轉首一見林沖怒曰曰相視,不禁驚怒不已道:“又是你!”
林沖看着遍地的屍體,神情十分激動道:“你竟敢潛來京城行兇,真是罪大惡極,今天我絕不再饒你。”
“這句話應該是我説的才對,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刀神的忌日……咦!你竟然帶了幫手?”
只見趙玉嬌等人如狼似虎般,手下無情地大開殺戒,柳葉派忍者紛紛倒地不起,成為滅絕神功的掌下亡魂。
林沖凝神戒備道:“她們全都是我的岳母和妻子,你如果想找她們較量的話,最好先通過我這一關。”
足利天后眼看柳葉派忍者傷亡慘重,不禁心急如焚,畢竟他們是她領導的柳葉派精英,也是她倚為長城的親信,如今折損嚴重,怎不叫她心疼?
可是刀神武功奇高,並不在她之下,根本難以分身幫柳葉派忍者解危,令她心存顧忌,陷入左右為難的局面。
“臭小子!你給我記住,下次再找你算帳。”
足利天后眼看情勢不利,不敢再逗留戀戰,只好忍痛悲嘯一聲,招呼剩餘的柳葉派忍者退出孟府。
“該死的倭寇,還我孟家百口的命來!”
初抵家門的孟玉書,眼看家園被毀、親人被殺的慘況,立刻悲憤莫名的一掌攻向足利天后。
足利天后立刻被他激怒,但顧忌林沖在旁,深怕被絆住引來眾女圍攻,到時脱身不易,甚至有全軍覆沒之危。
可是她又心有不甘的嬌叱一聲,突然撒出一團紅霧,當場將孟玉書迷昏倒地,隨即趁着眾女驚呼分神之際,率領柳葉派忍者如飛而去。
姚淑芬眼看着昔日情人昏迷不醒,情急之下再也忍不住真情流露,迅塗掠近一把將他抱起。
孟玉書突然狂吼一聲,將她掀翻倒地,隨即重壓在她的嬌軀上,做那不堪入目的動作。
趙無極連忙制住他的穴道,神情焦急道:“不好!孟兄一定是中了倭寇的摧花丹。”
孟文華大驚失色道:“應該如何是好?”
“除非陰陽調和,否則神仙難救。”
“我立刻去找我娘來……”
“這……當我們間訊趕到時,令堂和尊夫人已經遇難了。”
“什麼?我娘她……”
趙無極十分同情地默默點頭不語。
其實孟文華早已心中有數,只是不肯接受現實罷了,否則他們回來這麼久,怎會不見妻母出現迎接。
只見他突然向姚淑芬下跪道:“請求姚姨救救我爹吧!”
姚淑芬羞赧道:“你知道我和你爹的關係?”
“是的,這十多年來爹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如今我娘和二姨母相繼遇害,正是姚姨和我爹破鏡重圓的最佳時機,小侄誠懇的請求你回來。”
“這……”
趙無極微笑道:“孟兄目前危在旦夕,大姊還是先救人要緊,至於你們之間是否複合結婚,你們二人大可私下商量。”
廢話!唯一解救之道必須發生夫妻之實的關係,果真如此的話,姚淑芬除了嫁他為妻之外,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
眼看着這對命運坎坷的情侶,即將美夢成真共結連理,大家都忍不住衷心地為他們祝福。
姚淑芬瞧見眾人的笑容,頓時嬌羞不勝地抱着他進入房中,準備“捨身相救”這個無緣的冤家,以便重拾舊歡,再續前緣。
孟玉書卻毫不憐惜的奮勇上馬,一下子便徹底搗毀她的方寸禁地,對她恣意地侵入、攻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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