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村。
只見炮聲隆隆,硝煙瀰漫……
因為林柏勳之子林建業高中狀元,所以林家村的村民無不歡聲雷動,張燈結綵的大肆慶祝着。
尤其令林柏勳感到高興的,就是林建業並不戀棧功名,自動請調地方,奉派擔任洛陽縣令服務地方。
只因明世宗即位之後,迷信玄門道士之説,不問政事,使得奸臣嚴嵩獨攬朝政大權,貪污嫉賢,國勢日衰,再加上漢奸汪直勾引倭寇進犯浙江沿岸,又與南、北兩大天王的勢力沆濕一氣,淫威深入大江南北,朝廷可謂內憂外患,難怪無力支持戚繼光招募鄉勇了。
所幸南宮少秋的及時資助,使得戚家軍得以順利成軍,多次與富士王子所領軍的倭寇交鋒,終能勉強獲勝,總算壓制住倭寇的氣焰,也讓朝廷獲得喘息伺機振作的機會。
正因政局混亂,所以林建業才毅然請求外調,決心就近在洛陽縣治上,協助父親濟世救貧的善舉。
林柏勳得知他的想法,也表示支持之意,於是洛陽縣內的官田又重新納入栽種草藥的計畫之內,以便擴大林氏救苦丹的煉製規模。
至於林沖遍尋趙玉嬌未果,也在獲知喜訊之後,黯然歸隊。
蕭青雲為了籌集不到資金一事,心中對林沖本來充滿芥蒂,甚至有找他動武的打算。
可是當他一見到林沖的真面目時,不但怒氣全消,反而欣喜若狂的抱住林沖又叫又跳。
眾人不禁被他的舉動搞糊塗,簡直莫名其妙。
因為蕭青雲未能籌到募兵資金,對於林沖非常不諒解,早已在無意中表露無遺,所以大家都已心知肚明,也因此暗自擔心不知如何化解,沒想到他的表現卻前倨後恭,令人大感意外,摸不着頭緒。
林沖早已獲知林柏勳的警告,也因此深感戒心。
面對這種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不禁令林沖錯愕不已道:“蕭大哥如此興奮之狀,不知所為何來?”
蕭青雲欣喜道:“衝弟可曾在蘇州城外與倭寇交鋒,救下一對母女?”
“哦!是有這回事沒錯。”
“衝弟可知她們的身分?”
“因為小弟另有要事牽絆,以致無心追究她們的身分。”
“哈哈!實不相瞞,她們就是戚參將的夫人和千金。”
“哦,難怪倭寇會在半路埋伏打劫她們,原來是想劫持她們為人質,以便威脅戚將軍吧!”
“不錯!戚夫人一直在找尋你的下落,衝弟快隨我前往浙江一行。”
“千萬不可。”
“衝弟為何拒絕?”
“小弟豈是施恩望報之人,所以大哥絕對不可泄漏我的身分才好。”
“哦!原來……哈哈,衝弟誤會我的意思了。”
“莫非大哥另有打算?”
“不錯,當今天下大亂,除了南北兩大天王的黑道勢力為惡江湖之外,另一股為患的亂源,便是侵犯沿海的東洋倭寇。吾輩俠義之人,所行之事不外是濟弱扶傾,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可是此舉畢竟是見樹不見林的小善之舉,真正立大志做大事之人,應該趁此亂世報效國家,驅逐外辱倭寇為主要目標。”
“這……”
林柏勳見林沖猶豫之狀,立刻挺身而出道:“蕭賢侄此言有理,賢婿不可拒絕這份邀請。”
“可是這裏的事……”
南宮明珠插嘴道:“如果林少俠不放心煉丹和義診之事,大可不必擔心,家兄已經答應全力支援人力和財力,更何況還有宇文世家的人,近日之內也會加入我們的行列。”
話才説完,已有下人來報宇文兄妹來訪。
林柏勳連忙派人請入。
南宮明珠一見他們便含笑道:“我們正在談你們呢?”
宇文志祥怔道:“南宮女俠談我們做啥?莫非擔心我們爽約?”
南宮明珠連忙否認,並把剛才之事述説一遍。
宇文志祥這才以無比佩服的眼神,注視着林沖道:“原來林大俠便是江湖盛傅已久,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刀神’。”
林沖一怔道:“什麼刀神?”
“林大俠大概還不知道,你在蘇州城郊初試啼聲,一舉斬盡東洋倭寇中精英殺手,已是一鳴驚人,轟動江湖,就連驃悍兇殘的東洋倭寇也為之喪膽,因而賜封你為刀神的至高尊榮。”
蕭青雲也興奮道:“祥弟説得不錯,東洋倭寇一向以刀術見長,尤其具有忍者地位的殺手,其刀法之凌厲更是所向披靡,連我和南宮兄都窮於應付。可是蘇州一役,他們卻非衝弟的一招之敵,造成全軍覆沒的慘敗,難怪他們會有敬畏之心,以刀神相稱了。”
林沖恍然道:“原來如此!”
“所以衝弟應該趁勝追擊,以便徹底擊潰他們的信心,如果能因此將倭寇逐出中國海域,則沿岸的居民百姓必能獲得重生機會。
林沖聞言,不禁心動道:“只要能為國家百姓盡我一己之力,小弟一定盡力而為,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小弟生性淡薄名利,更不喜歡官場文化,所以只能在暗中相助,絕不可泄漏小弟的身分。”
“這……如此成名立萬的好機會,衝弟輕易放棄,豈不可惜?”
“這是小弟唯一的要求,希望大哥不要拒絕。”
林柏勳哈哈一笑道:“此事就此決定,吾等不必在此枝尾末節上意見分歧。”
蕭青雲見狀,只好點頭答應隱瞞。
南宮明珠立刻取出一張人皮面具,道:“如果林少俠打算隱藏身分的話,我這裏有一張面具倒是可以派上用場。”
林沖取過一看,不禁讚歎不已道:“這張面具真是精巧,只是……”
“莫非林少俠嫌棄面具的相貌太過蠻橫兇惡?”
“這……確是如此!”
“既然林少俠打算以它面對倭寇,正好利用面具上的霸氣,讓敵人更加懾服喪膽。”
“唔,有道理!”
南宮明珠這才鬆了口氣,道:“這張面具的主人原本是個無惡不做的一代兇梟,如果它能助長林少俠的氣勢,令東洋倭寇為之膽寒的話,也算是替他稍贖一點生前罪過。”
“什麼?這張面具是一名歹徒的臉製作而成?”
“是的!”
“那……他是誰?”
“血魔廖文彬。”
“是他!”
“不錯!二十年前血魔以烈陽神功威震天下,挾着重挫七大門派和四王一宮之威,打算趁勝追擊攻下地虎盟,沒想到事與願違,他反而意外喪命於地虎盟主的滅絕神功之下,還被地虎盟主剝下臉皮製成了面具。”
林沖得知這張面具竟是臉皮所製成,不禁有點噁心,極想棄而不用。可是轉念一想,血魔即是北天王上官無忌的師尊,自己正好利用這張面具達到報父仇的目的。
想到這裏,林沖便坦然的接受面具。
蕭青雲突然神秘一笑道:“俗語説寶刀贈英雄,衝弟的刀法如神,如果沒有稱手的寶刀以壯聲色,豈非美中不足?”
林沖嘆道:“我也覺得一般的刀器太輕,只是俗務纏身,一直沒有機會找到稱手兵刃。”
“衝弟如果不嫌棄的話,小兄家中藏有一把太古神兵,正好可以助衝弟一臂之威。”
“哦!不知寶刀何名?”
“屠龍刀。”
南宮明珠吃驚道:“莫非是百年前天下第一高手、刀皇雷震天所使用的屠龍刀!”
“不錯!”
林沖心中一動:“太巧了!我所練的刀法正是刀皇雷震天的雷霆刀法,如今再得他的屠龍刀,豈不是如虎添翼?”
想到這裏,他不禁受之有愧道:“小弟無功豈可受祿?”
林柏勳含笑道:“賢婿對於慧君丫頭的印象如何?”
林沖見他話題一轉,不禁有些突兀和意外,道:“君妹精明幹練,如非拜她之助,私塾和技能訓練中心也無法早日執行,恐怕至今還在紙上談兵呢!”
“如此説來,賢婿是肯定她的工作能力了。”
“不錯!”
“既然你對她如此器重,河不將她娶進門,成為你的賢內助之一,這把屠龍刀正好當做文定信物,如此便沒有無功不受祿的顧忌了。”
林沖聞言,心中暗吃一驚,再見蕭慧君嬌羞不勝之態,這才知道他們早有默契,只是自己被矇在鼓裏罷了。
蕭青雲更是欣喜道:“俗語説長兄如父,這件婚事我就代表家父同意了。”
林柏勳點頭道:“賢婿應該不會反對這件婚事吧?”
林沖眼看事已成定局,再加上他對蕭慧君的印象甚佳,便欣然同意婚事。
正所謂寶刀贈英雄,英雄配美人。
蕭慧君暗戀林沖已久,如今總算有情人終成眷屬,在眾人的成全之下,達成她與林沖結為連理的心願。
可是在一片恭賀聲中,南宮明珠卻發現諸女之中,隱約可見淡淡的哀愁……
※※※※※※※※※※※※※※※※※※※※※※※
浙江,戚府。
龍山戰役,戚家軍初試啼聲,結果在南宮少秋的領軍下,大敗倭寇,一鳴驚人,從此打響戚家軍的威名。
受挫的這支東洋倭寇屬於富士王子的軍隊之一,逼得他趕緊從廣州返回,收拾殘兵退避於雁門嶺,打算仗恃堅壁高壘的地勢,與戚家軍做長期頑抗。
雖然戚家軍主要成員是由金華、義烏一帶所招募而來的鄉勇,可是主要幹部如十户長、百户長等,大部分是由南宮世家的眾多子弟兵中,嚴格篩選出來的精英分子,所以戚家軍不但實力堅強,而且訓練有素,每個人都俱有以一當百的實力,必要時還可以獨當一面。
可是雁門嶺畢竟地勢險惡,屬於易守難攻的地形,因此南宮少秋在多次進攻之下,依然徒勞無功,令他大感頭痛不已。
戚繼光見狀,連忙安慰他道:“賢侄不必心急,雁門嶺地勢險峻,屬於易守難攻之地形,吾等只宜智取不可強行攻堅。”
南宮少秋嘆道:“伯父所言極是,小侄心中也十分明白,只是久攻不下,畢竟不是長遠之計。”
“形勢比人強,非吾等怠懈之失,只好耐心等待其糧盡兵絕,才是吾等出兵之最佳時機。”
“看來也只好如此,只是我擔心……”
“賢侄擔心什麼?”
“依小侄這段期間來的觀察,東洋倭寇不但巢穴眾多,而且旁支甚多,小侄擔心這是他們有計畫的將我軍牽制在此,以利其他倭寇四處侵犯。”
“賢侄看法可謂一針見血,東洋倭寇確實各有籍屬,平時各自為政分開侵犯,必要時也可以沆濕一氣,集中兵力攻擊我方官兵。”
“伯父可知東洋倭寇共分幾支?”
“根據我密派的斥候所得消息,大概可分為三大支,雁門嶺這一支由一名叫富士王子所領軍,第二支由其妹理惠公主所領導,第三支則由漢奸汪直勾結一羣無惡不做的匪徒,所結羣營黨而成的海盜。”
“咦!既是居無定所的倭寇,何來王子和公主之名?”
“我懷疑他們是由日本足利王朝在幕後操控,果真如此的話,富士王子和理惠公主就是日本天皇的子女。”
“可惡!只要讓我平定倭寇之後,我誓必率領中原羣雄攻入日本朝廷,讓他們嚐到以牙還牙的報應。”
“此事僅是我個人的猜測,無憑無據,千萬不可輕舉妄動,以免引起國際戰端。”
“唉!伯父身為朝廷命官,一切都要受制於上命授意,無異自縛手腳。”
“賢侄所言不差,事實確是如此:所以我才會以幕僚名義授權賢侄,就連鄉勇也是以徵召之名加以掩飾,為的就是怕你們失去自主權,遭到官兵縛手縛腳的相同命運。”
“伯父的這番苦心,小侄心中十分明白,只是唯一可以自由活動的戚家軍,如今卻受制於雁門嶺的地形,等於和官兵一樣失去了機動性。小侄擔心其他兩支倭寇會趁機四處做亂,各地的官兵恐怕難以對付。”
“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們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正當兩人唉聲嘆氣之時,突見蕭青雲快步而人道:“關於這一點伯父儘管放心,小侄已經有解決之策了!”
戚繼光見他到來,不禁喜形於色道:“賢侄終於回來了,不知你想到什麼攻堅妙計?”
“俗語説擒賊先擒王,打蛇打七寸,只要我們派遣一支精鋭部隊強攻上山,一旦攻陷重要據點,吾等便可大軍壓境,一舉盡殲東洋倭寇。”
“賢侄此計雖妙,可惜南宮賢侄已經嘗試過了,結果卻不如人意。”
“南宮兄雖然武功不弱,但是要肩負如此重任,依然是超出他的能力所及。”
南宮少秋不服氣道:“我如果都不行,換做是你難道就可以嗎?”
“南宮兄先不要生氣,小弟與你的武功在伯仲之間,你如果不能成事,小弟怎敢大言不慚的承接這項重責大任?”
“你這不是廢話嗎?此地除了你我之外,又有誰的武功高過我們,更別説是擔負攻堅任務了。”
“誰説的?我就找到一個具有這個能耐的人,而且我敢保證他一定可以完成任務。”
“誰?”
“刀神。”
南宮少秋一怔道:“你真的找到他了?”
“不錯!”
戚繼光大喜道:“人呢?他在哪裏?”
“他已經獨自一人潛入雁門嶺,準備替我們打開方便之門。”
“什麼?他已經攻上雁門嶺了?”
“不錯!”
“哎呀!賢侄怎麼可以如此莽撞,萬一恩公因此有什麼意外,這叫老夫如何安心?”
“伯父請放心!如果妹婿因此有了什麼損傷,舍妹第一個饒不了我,所以如無十全的把握,我怎敢讓他親身涉險?”
“什麼?恩公是賢侄的妹婿。”
“不錯!所以伯父也不必叫他恩公,否則豈不是折煞了小侄。”
“這……此事以後再説,當務之急還是儘快出兵接應恩……”
“他叫林沖。”
“快點,我們快去接應林賢侄。”
不久,戚家軍再度大舉出動,三度攻向雁門嶺。
※※※※※※※※※※※※※※※※※※
雁門嶺。
以前東洋倭寇仗着機動的游擊戰略,將官兵玩弄於股掌之間,並未真正的與官兵正面交鋒。儘管官兵佔了人多勢眾的優勢,可是官兵從未佔過多少便宜,甚至倭寇利用漢奸探聽消息,採取多變策略,遇強則避,遇弱則攻,有如靈貓戲虎一般,逗得官兵窮於應付,叫苦連天。
可是戚繼光新近成立的戚家軍,也同樣且一備了機動靈活的特性,所以龍山一役才能趁倭寇不備,殺得他們大敗而逃,如果不是富士王子及時趕回,幾乎要潰不成軍了。
儘管如此,這一支倭寇已經摺損大半,可謂元氣大傷。
面對這種悽慘的敗局,富士王子簡直欲哭無淚,而且氣得暴跳如雷,把留守龍山的十兵衞罵得狗血淋頭。
“你們説,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十兵衞自知理屈,個個低頭無言以對。
“説啊!你們什麼時候變成啞巴了?”
為首之人只好道:“只怪屬下一時大意,以為新近成軍的鄉勇難成氣候,只將奸細部署於官兵身上,沒想到因此鑄下大錯。”
“八格也魯,你是豬頭不成?戚家軍的主要部將全是南宮世家所組成,我事先就警告過你了,你竟敢把小王的話當耳邊風。”
為首之人嚇得跪地求饒道:“請王子恕罪。”
“小王如果循私饒恕了你,又將如何對死去的弟兄交代?”
為首之人聞言,不禁臉色大變,道:“王子之意是……”
富士王子陰狠道:“你身為忍者首領,應該知道武士負責的精神何在?”
為首之人臉色蒼白的黯然點頭,二話不説一兒刻抽出小刀插入腹部,隨即橫向一切,頓時血花噴濺,肚破腸流,慘不忍睹。
身旁的黑衣忍者立刻抽出大刀一揮,便將他的人頭砍下。
富士王子這才滿意地對着揮刀砍人的忍者,道:“山本正熊,從今以後由你接任十兵衞之首領。”
山本正熊欣然道:“嗨!”
富士王子突又生氣的大吼道:“錯過今日,小王絕對不讓南宮世家好過,你們等着看好了。”
話未説完,突聞一片慘叫聲傳來……
富士王子頓時臉色大變道:“八格也魯!難道戚家軍已經攻上山來了?這怎麼可能?”
山本正熊困惑道:“應該不像才對,除了慘叫聲之外,並無兵器交鋒的金鐵交鳴聲。”
“唔!你説的很有道理,這樣我就放心了。”
儘管如此,當他趕到現場一看時,剛放下的一顆心反而跳得更快了。
只見一道快如鬼魅的人影,不斷地穿梭於倭寇的人叢之間,挾着變化多端的刀光,每一次的閃光,每一次的耀動,便有數十名倭寇身首異處,現場一片血花飛濺,簡直慘不忍睹。
彷佛虎入羊羣一般,任其宰割,任其縱橫殺戮。
富士王子儘管兇殘成性,而且殺人千萬,可是面對這種恐怖的慘狀,只嚇得他心膽俱寒,忍不住變色道:“這……這人究竟是誰?”
山本正熊腦中靈光一閃,突然駭叫“聲:”刀神!““什麼?他就是刀神?”
眾倭寇原本已經喪膽,只是顧忌富士王子在旁,才不敢脱隊逃生。此刻一聽對方就是在蘇州一役,斬殺富士王子的親信忍者,令他們聞風喪膽的刀神時,更是魂飛魄散,只嚇得眾倭寇驚叫一聲,立刻潰散而逃。
富士王子也好不到哪裏去,甚至早先一步竄逃無蹤,除了山本正熊緊跟其後之外,其餘的倭寇就算沒死在林沖刀下,也被埋伏山下的戚家軍亂箭射死,可謂全軍覆沒,無一倖免。
戚繼光大獲全勝之後,本想找林沖表達感謝之意,卻遍尋不着,心急之下,便向蕭青雲問道:“賢侄不是説林沖賢侄會在此等我嗎?”
蕭青雲道:“衝弟可能想趁勝追擊,以便一鼓作氣將佔據台州的倭寇一網打盡。”
“林賢侄嫉惡如仇的心情,老夫十分理解,可是這羣倭寇擅於游擊戰術,如無嚴密的部署,恐怕難以一舉殲滅他們。”
“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快點趕去支援吧!”
戚繼光只好留下部分官兵收拾善後,隨即率領戚家軍趕往台州。
當時的台州、圻頭一帶淪陷已久,東洋倭寇四處遊竄,燒殺擄掠無惡不做,百姓居民因而流離失所,苦不堪言,尤其年輕婦女更是慘遭姦淫,就連半老徐娘,只要稍俱姿色,也一樣不能倖免,可謂處境堪憐,人人敢怒不敢言。
富土王子兵敗之後,立刻潛逃到台州投靠妹妹理惠公主,卻不知林沖也隨後跟蹤而至,只是顧忌打草驚蛇,暫時潛藏按兵不動,以便等候戚繼光到來,再一舉殲滅他們,以免有所疏漏造成漏網之魚。理惠公主不知危機將至,反而與富士王子為了戰敗之責,互相指責起來。
富士王子氣不過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戚繼光的厲害,以前我們還未收編這羣海盜之時,早已聽他們説過曾在戚繼光手下吃了不少敗仗,如今他又另外成立了戚家軍,行動自由不受官方節制,以前我們所收買的貪官污吏,根本管不動他們,你叫我如何預防?”
理惠公主冷哼道:“以前我就警告過你,要你退駐雁門嶺據險死守,你偏要貪圖廣州女色,放任十兵衞胡搞,才會在龍山一役損失大半兵力,難道你身為主帥不應負起最大責任?”
“哼!你要我退駐雁門嶺據險死守,如今還不是一樣被戚家軍攻陷,一點作用也沒有。”
“誰叫你一時大意,先在龍山一役損失大半兵力,剩下的老弱殘兵,當然守不住雁門嶺了。”
“你少自以為了不起,下次你有機會碰上刀神那把恐怖的刀時,你也會和我一樣嚇得望影而逃。”
“中原武林的威名刀客,我已經碰過不少了,全是一些浪得虛名之輩,根本接不下我柳葉刀法的三招,就算刀神來了,你再看我這個妹妹如何收拾他?”
“哼!希望你別忘了自己説過的話,我會睜大眼睛等着看好戲的。”
話畢,富士王子已氣沖沖地拂袖而去。
一旁的上官飛揚連忙安慰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公主應該保重千金之軀,何必為此等小事生氣?”
理惠公主聞言,立刻回嗔乍道:“揚哥如肯幫小妹一個忙,小妹的心情自然會轉好。”
“公主有何差遣請儘管吩咐。”
“南宮少秋竟敢資助戚繼光成立戚家軍,對於我們威脅甚巨,揚哥是否可以幫小妹教訓一下南宮世家,以泄小妹心頭之恨。”
“這……”
“怎麼?這點小忙揚哥不願幫忙?”
“並非我不願幫忙,而是南宮世家主人與我有親戚關係,所以我實在不方便出面。”
“什麼?你和南宮明君有親戚關係?”
“是的!”
“南宮少秋的母親呂香君是我姨母,也就是説,南宮明君是我姨丈。”
“什麼?你們既然有這麼深厚的關係,如今南宮世家又公然與我們為敵,你們齊天寨的人究竟站在哪一邊?”
上官飛揚見她起了戒心,連忙陪笑道:“小兄當然是站在公主這一邊了。”
“哼!你少説好聽話,本宮可不是三歲孩童那麼容易欺騙的。”
“你我都已經是未婚夫妻了,難道做丈夫的豈有不幫妻子之理?”
“既然如此,你就證明給我看。”
“公主要我如何證明?”
“我要你把南宮少秋捉來當人質。”
“這……”
“如果你連這點都做不到,又如河讓我相信你對我的愛,是發自真心誠意的?”
“好吧!只是公主必須保證絕不傷他性命才行。”
“一言為定!”
上官飛揚只好無奈地離去。
理惠公主望着他的背影,陰狠地冷笑道:“既然你們有如此深厚的親情,本宮豈能再信任你們齊天寨的人,等我利用完你們之後,看我如何收拾你們?”
“哼!只怕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理惠公主大吃一驚,還來不及有所回應,只覺得全身一麻,再也動彈不得。
“你究竟是誰?”
“賤人!我就是你準備劫持的對象南宮少秋。”
南宮少秋恨東洋倭寇掠劫中國,男女老少受其殘害者不計其數,便決定以牙還牙,將她剝個赤裸精光。
理惠公主只覺得全身上下正遭受侵犯,立刻意會即將面對的遭遇,不禁花容失色道:“惡徒,你想做什麼?”
“我要讓你這個東洋婆子也體會一下,中國婦女所受到的慘痛遭遇。”
話畢,他便撲在理惠公主的豐滿胴體上,揮動大軍,叩關而入……
理惠公主忍不住掙扎哀鳴:“不要……”
※※※※※※※※※※※※※※※※※※※※※※※※
芳徑未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聖子只覺得下體被一股強大力量侵入,一陣撕裂痛楚傳來,忍不住慘叫一聲,頓時落紅點點,紅丸已失……
富士王子受到理惠公主的斥責,心生不滿之下,便不顧聖子的掙扎哀求,如脱繮野馬般強渡關山,不斷地對她興風作浪,不斷地對她翻雲覆雨……
“王子,你怎麼可以對小婢做這種事?難道你不怕公主對十兵衞報復嗎?”
“哼!反正十兵衞只剩下山本正熊而已,除非你忍心讓美季子守活寡,否則你最好守口如瓶。”
“什麼?美季子她……”
“不錯!美季子已是山本正熊的女人了,不信你仔細聽鄰房她的叫春聲。”
聖子大吃一驚,連忙仔細一聽,果然發現一陣淫聲浪語的肉體拍打聲,還有美季子強行忍着啜泣和呻吟,也夾雜着山本正熊那種獸性的喘息聲……
聖子不禁悲泣道:“王子不該這麼做的,我們是未來駙馬的侍妾,如今相繼失身,你叫我們如何對上官公子交代。”
富士王子冷哼道:“你們要怪也只能怪你們的好主子,如果不是我那好妹妹故意氣我的話,我豈會含怒發泄在你們兩婢女的身上……”
突聞一陣金鐵交鳴的殺戮聲傅來,慘叫聲不絕於耳,顯然戰況十分慘烈。
富士王子不必猜也知道,一定是戚家軍趁勝追擊殺來了,當場嚇得他臉色大變,立刻翻身而起,招呼山本正熊逃走。
聖子只好強忍悲痛地迅速着裝,才到門口便碰上衣衫不整的美季子,兩女同是天涯淪落人,忍不住同時掉下羞憤的眼淚。
“美季子,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我們還是快點找到公主,再請她做主。”
“聖子,你説得對,我們快去找公主要緊。”
不久,她們卻發現全身赤裸,和她們一樣被人採花盜蜜,留下一身狼藉的理惠公主。
“公主你怎麼……”
理惠公主強忍悲恨地道:“我被南宮少秋強姦了。”
“什麼?”
“我真不甘心:我足利理惠發誓,總有一天我會捉住南宮少秋,以報復他對我的淫行。”
“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快逃吧!”
“什麼?難道我們訓練出來的東洋忍者,竟不敵戚家軍?”
“是的!剛才我們來找公主的時候,發現我們的人被戚家軍殺得四處竄逃,尤其刀神更是鋭不可擋。”
“天呀!刀神武功如此之高,看來我必須向師父求助才行。”
“事實如此,請公主還是保重千金之軀,以便將來東山再起。”
“唉,想不到戚家軍果真名不虛傳,看來我是真的錯怪哥哥了。”
兩女聽她提起富士王子,臉上神情都十分不自然,可是危機迫在眉睫,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她們也不敢將自己被富士王子姦污之事説出,便匆匆忙忙的追隨理惠公主逃亡而去。
經此台州戰役之後,戚家軍大發神威連戰皆捷的消息終於走漏,原本佔據岑港(今浙江定海西北附近)的汪直餘黨,不禁聞風喪膽,紛紛棄守老巢,喬裝易容,逃往福建泉州暫避其鋒。
為禍許久的海盜,至此在浙江絕跡,人民百姓為之歡欣鼓舞,紛紛燃放鞭炮,大肆慶祝,家家扶老攜幼,夾道歡迎戚家軍的凱旋歸來。
戚家軍的威名,從此名震天下。
※※※※※※※※※※※※※※※※※※※
戚府。
自從戚家軍成立以來,由最初的龍山、雁門嶺一直到近日的台州一役,一路上接連告捷的輝煌戰績,可謂一鳴驚人,使得戚家軍威名遠播。
南宮少秋身為戚家軍的主事先鋒,自然居功厥偉,受到英雄般的讚譽和推崇。
因此他理所當然的成為戚繼光慶功宴的座上貴賓,更何況他還是戚家軍成立的幕後功臣。
林沖也是主要貴賓,畢竟他是戚氏母女的救命恩人,也是協助戚家軍突破雁門嶺的重要功臣。
可是相較於戚家軍的主要幹部,幾乎都是南宮世家的子弟兵,不能像他們哄抬南宮少秋一樣有相同的氣勢,相較之下不兔有被冷落之感。
可是林沖並末在意,畢竟他本性淡薄名利,又不擅交際應酬,正好趁機脱離眾人喧譁拚酒的場合。
儘管如此,林沖也不會感到寂寞,因為戚氏和戚湘雲對於他的救命之恩,一直心存感恩不曾或忘。
如今終能見到這位救命恩人,母女倆更是殷勤的熱惰招待,以便進一步建立雙方的友誼。
反觀戚湘雲早已對林沖心生暗戀,當然不會放過這種好機會,酒宴上更像解語花般嬌笑可人,不時的藉故親近林沖,簡直就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人般,不禁讓南宮少秋看得眼紅,吃味不已。
相較於林沖和南宮少秋受歡迎的程度,蕭青雲不免有點黯然神傷,不知不覺間酒愈喝愈多,所謂酒入愁腸愁更愁,沒多久便喝個爛醉如泥。
除了他醉酒之外,南宮少秋也在眾人的起鬨之下,不久便不勝酒力的醉倒當場。
主角既然酒醉不醒,慶功宴也等於佔是*結束,大家連忙扶着醉酒之人返房休息。
三更半夜,一道黑影迅速潛入南宮少秋的房中。
望着酒醉不醒人事的南宮少秋,黑影不禁心想:“我如果劫持了表弟,萬一被娘知道的話,我豈不是吃不完兜着走?可是公主在台州一役吃了大敗仗,如果我沒有順利完成任務,恐怕公主也會不依,甚至會危及我們的婚姻,這該如何是好?”
原來理惠公主大敗之後,心有不甘之下,便將滿腹的委屈發泄在上官飛揚身上,大吵大鬧的非要他劫持南宮少秋為人質,以免戚家軍趁勝對東洋倭寇趕盡殺絕。
她之所以大發嬌嗔,一部分雖為了台州一役的大敗,其實最大的委屈,還是為了自己失身於漢人之手,卻又不知對方身分,每至午夜夢都讓她欲哭無淚。
尤其林沖臨敵對陣之時,總是戴着血魔廖文彬的面具,一代兇梟的長相不但蠻橫兇惡,而且行之於外的霸氣更是令人不寒而慄。她身為足利王朝的皇室公主,竟然失身於這種兇惡之徒,而且是她一向瞧不起眼的漢人,更叫她羞憤難當。
所以她才會急欲復仇,上官飛揚理所當然的成為她的利用對象,也是她的出氣筒。
因此上官飛揚雖然十分為難,也不得不答應她的要求,趁着戚家軍慶功酒醉之便,順利地潛入南宮少秋的房間。
就在他左右為難之際,他突然急中生智道:“對了!我可以留下字條,讓戚繼光循線索到福建泉州來救人,如此我就可以對公主有所交代,又可以幫助表弟儘快脱離險地了。”
想到這裏,他立刻興奮地留下字條,再抱起南宮少秋如飛而去。
翌日,南宮少秋遇劫的消息,立刻震驚戚府上下。
戚繼光不禁懊悔不已地道:“只怪老夫太過大意了,竟在大敵當前,被一連串的勝利衝昏了頭,舉行慶功宴,才會讓倭寇有可趁之機,將南宮賢侄劫走。”
林沖看着字條道:“事已至此,伯父再如何自責也於事無補,當務之急還是儘快趕赴泉州救人質要緊。”
“既然如此,我們立刻動身。”
“且慢!”
“賢侄為何阻止。”
“敵人既然敢留下字條示警,如無萬全準備,豈敢在大敗之後,還敢如此囂張?”
“有道理!依賢侄的看法,對方如此做法究竟有何用意?”
“我猜想原因不外有兩種,第一,對方已在泉州設下陷阱,準備對我們展開反撲,以報連日來的大敗之恨。”
“第二種原因呢?”
“如非第一種原因,最可能的陰謀就是調虎離山之計。一旦我們的主力部隊被調往泉州撲了個空,倭寇便可趁虛而入,捲土重來反撲浙江各地的軍事據點,藉以羞辱朝廷打擊官兵士氣。”
戚繼光聞言,不禁臉色大變,半天説不出話來。
戚湘雲卻連想到林沖的用心,不禁憂心仲仲道:“衝哥此言之意,莫非是要我爹留守浙江?”
“不錯!”
“那麼救人之事又該由誰擔負?”
“為了避免投鼠忌器的困境發生,救人之舉不宜人多勢眾,以免打草驚蛇,所以我打算一個人單獨前往。”
“這麼可以?如果是第一種狀況的話,衝哥此去豈不是太危險了。”
“我會小心行事的,這一點雲妹請放心。”
戚湘雲雖然放心不下,可是除此之外,也實在找不出更佳的人選了,所以她只能無奈地望着林沖逐漸遠去。
蕭青雲卻心中狂喜道:“太好了!合該我蕭青雲時來運轉,林沖和南宮少秋兩大情敵相繼離去,我便可以趁機近水樓台先得月,把握如此良機打動雲妹的芳心了。”
眼望着心上人漸漸遠去的背影,戚湘雲的一顆芳心幾乎要碎了,心中不斷地狂呼不已:“衝哥,不論是生是死,我戚湘雲今生今世都是你林家的人,如果你不回來找我的話,我就一個人到林家村和三位姊姊相伴,一輩子等你回來團聚。”
正所謂問世間情是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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