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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雷刀誅血魔 烏衣結義

    他們五兄弟便即身先士卒,開口服下血丹,以利刃劃破額頭,頓時那包頭巾以上臉面上血淚數行!從腰畔抽出四支匕首,長柄短刃,分插在胸膛上,於是胸前已血湧如潮,長流不止,整個的人弄得殺氣升騰.壯烈威猛,乃世所少見兇殘形象!這一百多人霎時之間,都變成了個血魔惡鬼,比之早先更是恐怖萬狀,只聽他高舉血刀,厲烈的喝道:“我等要討債索血,領教石家絕藝生死不計!殺!殺……”他親率眾血魔,四散開來,邁開大步,挺身而行,向石家武士們站處逼來。口中也念念有詞,聽不清他在叨唸些什麼咒語爛言胡説八道的……石青玉身邊四妻已菱口輕“啊”了聲,這形象的恐怖,已令她們心潰志喪了!他皺皺眉,長呼口氣高聲道:“三位大兄進場各接住他們血氏兄弟三人,本座與瑤琴各接一人,餘人嚴防他們乘機逃逸,武士佔位,裙鋇取腹!殺!滅此朝食!”三位大兄共應一聲,首先躍入場中,各自接下一名血氏兄弟,亮出雷刀在對持着。石青玉與沈瑤琴也相繼躍進場中,亮劍起式!陡聞血本城仰自嗥嗥叫狂喝着道:“兄弟們!‘血淚斑斑”血流如注’‘浴血奮戰’!殺!殺!”“揚刀而上,其餘眾血魔也不稍慢,灑出滿天的血影流光,撲身而出,那是血湧胸懷!血污頭面,當真是浴血奮戰!霎時,刀光縱橫交錯,兇猛狠毒,凌厲萬狀,極為慘烈,文字已無法形容!石家武士們壓刀在和,卻已心為之奪,氣為之餒!不能起刀亮式!石青工不為這羣瘋狂的血人氣勢所動,朗叱一聲道:“大膽妖孽,還你本來,殺!‘雷鼓宣天’,殺!石府武士們各自手起雷刀,招演“雷鼓宣天”,口喝“殺”字,隨聲出刀!腳下卻未曾上前,只在原地揮刀自衞!表象上觀察他們是有些心怯膽寒!血氏五兄弟,眼神一亮還認為有機可乘!這一招“浴血奮戰”必能建功!殺了個遍地開花!頭飛腹裂!而早已藏在石帖子中的女裙釵們,卻各自對正來犯之敵,暗自發出數支“諸葛補箭”,射向敵人小腹!箭是兩尺,鐵桿無後翼,一支支無聲無息的貫入血魔們的腹脅中!沒有一支虛發!只見他們陡然身子一震止步不前,棄刀拋盾,曲背彎腰捧腹,雙手握住深射入腹的箭桿。厲喝罵咒着蹲下身子,再也站不起來!一時之刻他們還死不了!卻有得他們的活罪受的!這箭那是來得突兒不明!黑夜裏那是防不勝防!事出意外!血本誠壓刀未發,虎目中藴有淚光,冷注着石行衞叱道:“你使詐!”“你才使詐,你們已經不值得本府出刀了!本府問你,你額頭上的血,胸膛上的血,所流出來的真是你的血麼!這種江湖把戲,只能騙騙鄉愚而已,不成氣候!因之,本府下令一箭便可解決掉你們,又何必近身與你們糾纏、免得中了你們再施什麼奸計!説!你還想玩什麼見不得人的鬼把戲!是毒藥,是火藥!本府判斷,不外乎是兩種東西,想接近了一鬨而散,鼠竄而去,沒這麼簡單的便宜好揀!”血本誠被叱責得低下頭去,不敢對視完全被石行玉猜中,心膽已潰!是的!他們是有些工夫不假,但與石府”雷刀”相比,便有天地之差,不能類比!但,與他們敵對之時,若是處置失當,也甚易被他們一股作氣的唬住,先自氣餒,便是有十成功力也發揮不出兩成來,而為其所制!主要是因為自家的靈智為其形象所惑,心志先潰!石青玉本是醫家之徒,對人身“氣”“血”兩途,學有專精,那是真理,百世萬代也不變移的真理!人之腦袋開花流血,勢必昏暈不起,哪裏會有越割破腦袋,氣血越暢旺的歪理!也沒有胸膛上插下四柄刀子,還能氣息洶洶與人拼搏奮殺的道理!這些皆是違背了生理原則的奇異鬼詐的現象!凡是一個氣功有成就的人,是不能出血漏氣的,若在戰搏中少有血傷還可以自行封穴補救,若多處刀傷,只應每況俗下,發生氣息衷退之象!他陡然想通他們在弄鬼,施詐騙人而已。乃是一批江湖亟賊,不登大雅,殘民以逞,肥其私慾而已!這些人若不加以殺盡滅絕,天下無復寧日!於是,場面上尚活着的人只剩下他們血氏五兄弟,嗒然若喪,根本沒有勇氣遞刀拼命。便被三名大兄上前給封閉了穴道,俯首就擒!石青玉對三名大兄低聲道:“向外圈搜索一下,看有沒有監視的人!”三人點首,縱身而起,幾個起落,便消失在黑暗中去了!血氏五兄弟豆眼眨閃,心中暗道:”這才是真功夫,咱們是望塵莫及!”石青玉對他們有些厭惡,對沈瑤琴道:“妹子你喜歡這一套,由你來主審,酌情辦理,大哥先回車壘上看看去!那邊“青龍會”勢力比這批人強大的多了!咱們有似中了人家的‘調虎離山’之計的味道,只怕壘上有所閃失!你等三人也跟我來!”縱身向車壘方向飛馳而去,金葉、工葉。薛金鳳也相繼起步隨他離去!場上只有歐陽紅姑娘在場!沈瑤琴玉指虛仰,解開了他們的“啞穴”,回首對四周道:“兄弟、姊妹都出來吧,將咱們的石帽子收起來,死人的口袋身體洗一洗!”三名大兄遠遠奔了一週,轉了個大圈,未截獲到什麼人物,便縱回覆命!事實上,在石青玉口發“雷音龍吟”之後,那人便嘆息搖頭,急急離去,敗局已成,留在這裏也無能為力,等死麼,他沒有那麼傻!沈瑤琴盯視了他們五兄弟一眼,在他們身前蓮步輕移,走來走去的道:“江湖搏命,識事務者,為之俊傑,自己技不如人。就得認命,你等自己斟酌一番,是要死,要活,便由你們自行決定,本座需要些真實口供!你等只是人家的走狗而已,並非具有多高的身份!自作多情!”血本誠垂首囁嚅着道:“是的!我們五兄弟也知道不了多少!”“這是個什麼組合,老窩在哪裏,師尊或主持人是誰,還有些什麼要潛伏在其中,我夫便是因為初期上了你們虛張聲勢的當,誤認為你們有多麼了不起,才運集玄功其結果你等也清楚,一刀腰斬了百多人,殺了些不值得殺的人,懊惱而去!本座是實事求是,不怕麻煩,頂喜歡鑽牛角尖,打破砂鍋問到底,説吧!”“十年前咱兄弟初出道,被人攏絡物色去了,地點是在一座孤島上,他們稱為“血島”,真實島名,咱們也不清楚!不過那位置是在大江口外就是了!在那裏打熬筋骨,訓練些武技刀法!五年前,藝成出師又被送來此地,藏伏在“青龍會”的總堂口內,有任務便於夜間秘密出來活動,沒事時待在總堂口中吃、喝、玩樂而已!在那島上就學了幾套真真假假的工夫,除了你們之外,其他的商旅組合。對上手便殺他們潰不成軍,一統吃掉他們,不留活口!不過一年之中,也只能有三五次機會,普通事故。“青龍會”自己能擺平!“沈瑤琴冷下臉來點點頭對四裙鋇道:“今夜那個當值將這人的瓢兒摘下來,一句實話也沒有,要他留在世上也是個禍害!拖出去!”饒命!我講!我講!我的話還未講完!”姚小鳳嬌軀一閃,接近了他冷笑道:“不必你講了,另外尚有三百多人在等着講呢!少夫人的口諭,天下尚有人能打折扣麼,你想左了老兄!”伸手拉出他來,向江岸邊行去!那是要將他斬到江裏去!沈瑤琴神色冷豔肅穆的道:“下一個!講!”血本忠心膽具喪的快速接口道:“回少夫人的話,那島是……是個沒人住的孤島。方圓只有三五里,是江、海之間的一塊大石頭而已!那來的名字!凡飲食之需都是由專人舟載送去的,島上只有幾處洞穴,可以略避風雨,當我們去了之後,才辛辛苦苦的做了三年工,漸漸開闢出來,大概現在已是美化美央了吧!夫人是沒去過海上,人到了海上,還那裏分得清東西南北。船一轉屁股,除了專家之外,我們,唉!要殺便殺吧!”“訓練你們的人是誰,總應知道吧!”“知道,只知道他是一個人而已,就如同現在,我知你夫人是石家東主夫人!你不先講出來何名何姓,我敢問你麼!”“外表的形象容貌!”“你夫人若帶上人皮面具,男女老幼便由你決定扮演了,我等怎知就裏呢!幾個月難得遠遠見到他一面,是位中等身材的中年人,不苟言笑,喜歡背手佇立,望海靜思,作大人物狀,沒聽他講過半句話!從帶隊訓練我們的一些人之神色緊張恭敬上看,我們只知道他是名高高在上的大領袖,別的人,我們只稱呼他張師傅,李教渝,王領班,孫班頭而已……”“想當然爾!”“此話正是!因之,我們兄弟實不想為這不知是誰的人白白送掉老命,那才冤枉呢!我們只是被利用作為咬人的功狗!”“百家姓上沒有·血’字一。姓!”“我等姓‘聶’,五人是親兄弟,藉歷金山!”女裙釵之首的秋明霞,上來稟報道:“稟少夫人,俘虜們統計二百四十二人,死亡一百‘五十八人,活俘的被金針刺穴、每人身上洗出兩枚粗製‘掌心雷’,別無長物,中箭之敵也已灌藥復甦,可以行動,敵人之包頭巾中藏有豬血囊,胸前插刀柄中也是血囊!請裁示行止!”“將聶本誠帶回來,驅俘回壘!”姚小鳳將聶本誠由江岸處帶回,兄弟相聚,如同隔世,長跪於沈瑤琴腳前,叩謝不殺之恩!石青玉帶着三位夫人及建兒、除了兩名小童、一路飛躍回車壘見壘中草木無驚,飛煙姬臨敵無懼,且還一網打盡“青龍會”的首腦們,這豐功雁列魁首!便速即率六武士及守壘的四百人,鐵騎雷動着去了浦鎮,進攻“青龍會”的總堂口,壘外的伏屍傷殘由“浦口三義”帶着兩千義民來處理善後!“青龍會”的總堂中,除少數老弱外,盡是些女眷孺子,留守的經案師爺“珍珠囊”錢來富,已聞風潛逃無蹤!待次日夙色方開,薄霧輕飈中!石家車隊又重新返回浦口,武上們手中牽着兩千多名俘虜,過鎮穿街,開入“青龍會”的總堂口!浦口市的百姓夾道歡呼,鼓鑼宣天,鞭炮煙花不絕放,來迎接他們的新統治者。那些高級俘虜都送押到原是他們自設的大牢中,留待候審了!“浦口三義”的兩千義民,按管了“青龍會”的內外堂門。沈瑤琴對辦理接收最是順手當行,駕輕就熟!值位男童“開兒”得個空檔向石青玉密報了許平死前的口供!這批匪徒們的老巢在長江口外的崇明島上首腦是大明師而不名,請少主卓裁!若要將他們連根拔除,開兒請纓化裝易服,首途崇明島偵察敵人動態!石青玉向其道謝道:“開兒兄弟,本府與少夫人斟商後再定行止,你先將許平的家小接來安頓,以昭信諾,這“大明師”其作為耐人尋思,咱們得從長計方參詳周全!”“青龍會”的金庫中所存的現銀不多,收支帳冊全部被經案師爺錢來富攜走或燒燬,無從查究!依估計十年碼頭及各直屬事業營餘,搶劫等、除去五千多人的開支,尚應結存大量金銀在庫才是!這可能早被“血刀”的遺孽大明師所提走,挪為別向開支去了!在進行午夜大審發現“陰秀才”馬某謀已畏罪服毒自殺在牢中!“青龍會”會主蔡萬鈞,在十年前便被人挾制.現在只是個傀儡主兒!所有的大權都在兩名文案手中,他是照本宣科,維持場面而已!巡黨主”是個粗漢子“內堂主”已死亡,“外堂主”他有船舶可以兩頭連絡,是唯一知道內情的人,可惜這次事變他不在堂中!而四大壇主裴白衣已死亡,塞北人狼是個野種,滄海漁夫是個算盤珠兒。不撥他不會動的人!各府組合中任事,原來組合整個被瓦解掉了!浦口乃是江北之主要門户,石青玉派十一大兄坐鎮主理這處分堂!擬定中隨車西征的人多了“塞北狼人”“陰曹巡邏”“武陵秀士”“八荒樵客”“紅粉青羅”五人,餘人留在浦口了!開兒很快的便找到了許平的家,那是一名平淡宜人的中年夫人,沒有對她實話實講,只是通知她許平已陣亡,請其節哀順變!協助她料埋了安葬事宜。對這三個孤兒寡婦;今後一切生計開支統由石府浦口分堂來提供,發給她一面石府武士的撫卹的鐵卷!開兒言明是許平金蘭之交的磕頭弟兄!自應對大嫂來多方照顧!對小侄兒女們應予教養之責,過些時日,便讓她母子們搬到分堂中定居!石青玉對能操縱“青龍會”與“血河天魔”的“大明師”已耿耿於懷,對這名敵人的形象始終是個模糊不清的感覺!給予他自出道一來唯一敗跡的感受,有似龍隱雲空,首尾不見無從捉模!金葉夫人見她的大哥哥為此不擇於懷,便提醒他“大哥不必為此事煩心,妹子認為他是因為勢力不足或其人生性多疑,不敢面對現實,老認為人家能危害於他,因之,專辦些陰事,不足為慮!”“唉!咱們也只有如此自我解味了!應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才能掌握他的動向!”早先在陣戰中來歸的”紅粉青羅”已承認她是與許平一起在崇明島學藝的女間諜之一,她的任務是暗中掌握“青龍會”中的動態,可能是一步閒棋,數年來,始終未曾有人向她連絡!這是石府所能掌握到的“大明師”這名神秘的唯一線索,將來或許另有大用!沈瑤琴舌如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命她也隨行西征,既往不究!”紅粉青羅”知道了路五孃的出身,也是半路插入者,而且還身在各夫人們的寢內,夫人們都視她為親姥姥般的相待!可見石府待人之寬厚,用人唯德唯才,對出身並不歧視,令她感動不已!沈瑤琴採用旁擊側敲的方式,來蒐集一些“大明師”的動態!對大明師這種隱身幕後,以內奸作用來謀取江湖大業的作為,深自警惕,不能等閒視之,到是平時一無徵候,一旦他發起顛覆活動時,迫使再建全的組合,也能毀於朝夕!這是一棵狠毒的大毒草!思來令人寢食難安!石家蓬車隊離開浦口西上的首站是——烏衣鎮,再西去是徐州,已進入皖北山區,這些地方是屬於“鐵衣堂”的疆界!“鐵衣堂”是股馬賊,約有千騎人馬,盤居於徐州。三界,定遠等三個縣份內!名目上自稱是抗“元”的義軍!卻從未見到他們曾與元韃子鐵騎拼搏過,三個縣份的民眾還養得起他們!平均每縣只養三四百人,有他們的存在也有些好處,那便是附逆元蒙有漢人官僚們,不敢過份壓榨凌老民百姓,怕他們民匪勾結進行報復!在張八嶺的官道上設得私卡,收取些商旅路過的規費銀子!對石家車隊西行,潛伏浦口的諜作探幹早已轉報上去了,“青龍會”的檄亡,也已一日三報,不能等閒視之,對石家車隊之完整無缺,那是憂喜參半!“鐵衣堂”是個窮組合,沒有江口碼頭的山地狼,他們飄忽不定,打不出個局面來,坐地分財!總瓢把子是“猛獅”吳鐵衣,生了一臉張飛型的虯髯鬍,外貌,兇猛,表象威嚴,他將部屬分為五旗,白領一旗五百人,其餘約二百多人!現在已集中待命,人歡馬騰,只待白揀這由“青龍會”殺下來的剩餘,收拾收拾也差強人意了!哪知三報到來,是一報一涼心,一報一膽寒,石家那一千人的蓬車隊已接管了“青龍會”的總堂口!一夜之伺吞下了三千人馬,三十多大小頭領,而往日被列為神秘難測的“血河無魔”被人家像趕羊似的牽着遊銜!是“青龍會”太也“豆腐”,還是石家車隊難纏,他這千騎五將的小班底,是經不起硬碰的!不過。張八嶺下的私卡,他不準備撤銷,照舊在收取商客們的買路錢。他千匹鐵騎已備停當,要親自看準風色來拼他這一仗!百千萬兩的絹帛,這生意太也誘人了!卡子設在沙河鎮西端的石橋邊上,石家車隊要待過午之後才能到達這裏!這座石橋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入的咽喉地!客商們不論是已過橋的或尚未過橋的,都停在這橋的兩岸上的雜樹林裏打撐不走了,要看“鐵衣堂”是不是軟的欺,硬的怕,放石家車隊的水,不由費用、白讓他們過橋西行!反過來説也要看石家車隊是否接受這種明目張膽的江湖勒索!若依“青龍會”的例子,雙方應該大火拼一場,爭個贏輸,這熱鬧有得瞧的!江湖生涯有時是在爭面子,現在便是面子問題!石家前馬開道的是十五大兄,與歐陽紅姑娘,雙轡並行,談笑自若,遠遠望見那石橋頭處,眾家蚺集,商旅蟻聚!“唉!又要有事故發生了!”“説得有,三天兩頭開殺一次,這決不是能令人愉快的事!”兩人的心情都不怎麼開朗、不必問也知道是“鐵衣堂”這批凶神惡煞不太上路,橫了心,鐵了膽要找“死”釘子碰!所謂:不見棺材不掉淚,約莫是張開了羅網,等待着要人頭落地了,他們才會大夢初醒!唉!這便是江湖行,江湖事,江湖歲月!江湖過節十五大兄在一箭之地外勒住馬匹,抖手打出一枚紅色的鑽天傘旗花煙火,通知後隊蓬車,前面有事故要發生,準備停車列陣!“蓬車來了!”“車隊的前站那位哥子發出訊號!”是民眾們的叫喊,各自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那是相當興奮的!要看這場揚刀搏殺,互相猜測雙方勢力優劣!“鐵衣黨”的通行規貨卡子、平時由一隊小嘍羅擔當崗哨!今天卻換上第一旗旗長的“斑蘭虎”常順山親自把關,他那兩百鐵,都在卡上聚集,待命而動!一式黑衣勁裝,腰下掛刀,斜肩扛箭,手持鐵弓,對較大規模的廝殺,當然以弓箭為先!“斑蘭虎”表面鎮靜,其雙手心裏卻有些汗濕,暴目四閃,橫肉滿臉,那粗壯的身子,有些虎背熊腰的威武表象!蓬車已遠遠的塵頭飛揚,蹄鐵震地,雷動着接近了!十五大兄對歐陽紅苦笑道:“妹子,走罷,待為兄上去盤盤道,見識一番“鐵衣堂”的威煞!”他們再次策轡,馬起小蹄,接近站卡,便翻身落馬,將皮繮遞給歐陽紅,規正一下胯骨邊的“雷刀”,揚長闊步走向站位的“斑蘭虎”面前,拱手道:“這位兄台請了,石家蓬車隊向站十五郎有禮,入鄉隨俗,小地方來了自金陵,初行江北地面,這裏可是座路卡麼?”斑蘭虎挺胸突腹,語聲洪烈粗啞着道:“好説,咱們正是這座路卡的管事,你家路客不論來自何方,凡要過橋,先得依例,完納規費,才得過去!”“多謝指教,華運車一百五十輛,輜重五十輛,人口一千零三十人,馬口待數,請教規費多少,怎兑交!”這話問傻了“斑蘭虎”,這種事,那裏是他大旗長乾的差事,牙根兒不知道根據什麼條件來收費,怎生收法!陡的從他身後擠出一位文案師爺,專司帳目的情矍老者,雞爪子在案頭算盤上“嘩啦啦……”一陣撥弄,結算出來了,他躬身回道:“會你哥子,蓬車每部五兩,人馬合計一兩,總共現貨銀子是貳仟零叁拾兩正,現銀收取,不拖不欠,不折不扣,不抵不押,先付後行!”“不多,不多,兄弟等西餘‘工門關’,再去獅子全程十萬裏,貨值小估應有五億萬兩!你兄台等不知是收的何種規費呢,兄弟化了銀子總應知道為什麼化的!”“斑蘭虎”列開巨口,露出兩支虎牙來“荷荷”笑道:“地橋的保護費你哪!”“有道理,這橋看起來應有兩百年以上的歷史!”歐陽紅捉夾的向那橋上的石刻望了眼,按口嬌呼道:“哥,橋是大宋微宗十年造,近三百年哩!”“噢,那不是你兄台祖先八九世以前的事嗎這過橋費的理由怕不充足,那保護費又是怎生保護法呢?”“那當然是保護你過境平安哪!”“貴組合的疆界有多大呢!”“烏衣鎮至少溪河,全程五百餘里哪!”“好長的一段路,不過,照你老兄的説法,若在此段路中貨失人亡,貴組合能賠得起這五億萬兩麼?”“保你哥子過境平安!”“包涵!兄弟不相信你老兄有這保平安的能力!”“斑蘭虎”已勃然色變,目時厲芒!這樣吧!咱們不民試驗一番,兄弟一人一馬,應繳納一兩銀子,我將這兩銀子託在掌中,若你老兄能拿過去、那表示你行,你快,有這保護的能力,蓬車隊的全部規費照付不誤!否則,你拿不回去這兩銀子,那表示兄弟能保護你,而不是你在保護我!你看如何,不必抽刀子比劃,那太不雅而危險,你老兄認為這辦法公平不?”“斑蘭虎”認為這是小事一樁,輕而易舉,點頭認可,賭這一局,也未嘗不可,這番較技不必流血或摔跤!於是,十五大兄從懷中掏出一兩碎銀,手掌仲直,銀子落在掌心中,道:“你兄台請來拿吧!”“斑蘭虎”邁上一大步,兩人靠近了些,右手五指張如鷹爪,疾抓而下快如閃電,眼看,便已將銀子抓十五大兄託銀子的那隻似魔手,手掌平伸未動,手腕一閃閃縮即翻上他的手背,手背對手背,“啪!”的一“斑蘭虎”的手背,不輕不重的被捱了一下,手背打手背,半斤八兩,談不上誰吃虧誰沾便宜,他捱得起!銀子還在十五大兄的手心中,一動未動!十五大兄將手縮回笑道:“這次是試驗,不算數,咱們再來一次,老兄你提足了勁!”外甥打燈籠照舅!手又再出!“斑蘭虎”潦牙突目;仲手疾抓,又抓空了!”這次被打得不算輕,手背已紅腫,肥了少許,骨節慾散!被打得臉紅脖子粗,啞子吃黃蓮,有苦説不出,人家手背翻上來總共沒有三寸高的短距離,又是手背對手背,在外人看來,那有多重!可是他的手指骨已被打酥麻得不能活動了,而自己乃運足了氣才出手的!十五大兄莞爾一笑道:“兄弟説得不錯罷,老兄拿不去銀子,便沒這能力保護平安,江湖飯沒有這般好吃的,你説是不!”“鐵衣堂”的總瓢把子——吳鐵衣,正站在卡哨小木屋的裏間門口,目視着全部過程,若是顆腦袋,人家早已摘了去了!你先攻,入後攻,人家打了你的手背,便等於摘了你的瓢兒!其手法下轉上飛,連他也沒看清門道!銀子放在掌心中穩絲未動,他攢眉吐氣,有些氣餒,不敢出面找回這場面!正自猶豫難決之時,陡然有一騎入影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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