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山在黑夜中,散發着寧靜的氣息,陶彥貴沿後山掠到山頂,立即習慣性的隱在那塊石後。
倏聽半山腰傳來衣袂破空聲,他一探頭,使瞧見一道黑影似流星般疾掠向山頂,他不由暗悚!
哇操!好輕功,他莫非衝着我而來!他並始猛絞腦汁啦!
“喇!”一聲,一位五旬左右,身材挺拔,相貌中等的黑衣人不但已經落在石前,而且雙眼亦寒芒閃爍!
陶彥貴只好徐徐自石後走出。“陶師爺?”“正是在下,不過,閣下陌生得很!”
“隋毅軍!”“你不是本城之人呀?”“當然不是!”
“既然如此,閣下為何認識在下呢?”
“勤政愛民,慷慨大方,盜賊剋星的陶師爺,家喻户曉,人人稱讚,隋某人甫抵貴城!即認識你矣!”
“有何指教?”“聽説你是寧彼人,剛陪班鴨來就任,為何會有此筆鉅銀?有人懷疑你已盜取千弧幫之藏寶!”
“傳聞有誤!此筆鉅銀乃是班大人自家中攜來,千狐幫更是早在班大人就任前就已經瓦解!”“你提前到達此地,更安排過風光的迎接班鴨之活動!”
“你探聽的頗清楚,不過,你尚未完全弄清楚,因為吾來此之前,千狐幫已經瓦解啦!請你再去查一查!”
“嘿嘿!此話只能瞞外行人!”“好!假設我是在千狐幫瓦解前,抵達此地,以我只身一人,如何自赫赫有名的千孤幫中取得寶藏呢?”
“這……”
“閣下不妨捫心自問,你若是當時的我,你如何取寶?”
“這……班鴨既有鉅銀,何必來幹這種芝麻小官?”“班大人是位有理想,有抱負的人!”
“哼!理想?抱負?時局如此亂,還啥理想、抱負呢?”
“人各有志!”“井中觀天,悲哉!”
“謝謝閣下的好意及指點!”“姓陶的,你當真沒有取走千狐幫之財物?”
“沒有!我若得到那批財物,何須留在此地呢?”
“這……你知道我的來歷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很識相!”
“刷!”一聲,他已掠向山下。
陶彥貴忖道:“哇操!此人的功力不弱,他會與千孤幫有關嗎?我今後可得小心言行啦!”
他便掠向山下。良久之後,半山腰悄悄出現另外一道黑影,赫然是位蒙面女子,她朝山頂瞧瞧,又望向山下隋毅軍消失之處,再仔細的在山腰附近來回飛掠—周天,方始停在一株樹旁。那株樹新栽不久,她又朝四周張望一陣子,突然拔出寶劍再貫注功力迅速的挖掘土塊啦!她正是塗玉盆。
她一離開金龍幫,便戴上面具進入酒樓用膳。沒多久,她由一位中年人和道士之交談,居然聽見千狐幫發生劇變以及班大人和陶師爺掃黑之經過。
她當場險些暈去。她吸口氣,定下心神再度凝聽。那兩人卻專門在推敲班大人二人之來歷。
她不便向那兩人印證,便匆匆會帳離去。她焦急的沿山路連夜趕路。她不想再進一步證實,因為,她原本就要趕返千狐幫!
她邊掠行邊思考,不久,她相信千狐幫已經發生劇變,否則,金龍幫不敢廢掉完太空的功力。
她開始擔心那批藏寶啦!暗道中雖然有重重的毒針埋伏,若遇上行家,或另有意外,那批藏寶很可能已經失去啦!
她沿途疾趕,儀以野果及山泉維生,所以,她在今天下午趕返壽縣,她沒多久便瞧見琅琊山已經片瓦不存!
她一個踉蹌,險些暈倒。她便易容入城用膳及暗探消息。
酒樓的客人並不多,不過,掌櫃正在和地保商量今晚參加“保城基金”會議之相關事項,他們在言談之中,每一提起班大人或陶師爺。便肅然起敬,不由令塗玉盆多費些心神凝聽着。
不久,保正已經離去,塗玉盆思忖不久,便會帳離去。
不久,她一見一家小吃店坐了不少的客人,她便入內就座。
那些客人皆是團練份子,他們正在津津有味的談論那些有錢郎又返城定居之事。
他們不由又談起班大人及陶師爺。
尤其陶師爺更令他們嘖嘖敬佩不已!她又聽了一陣子。
便找家客棧歇息。她由於沿途疾趕,這一歇息,便酣睡如泥!
她一直到方才始抵達琅珊山之半山腰,她正在觀察現場,突然聽見山下傳來衣袂破空聲音。
她便躲到一塊石後。那知,來人一掠到附近,便也躲到另外一塊石後,塗玉盆乍見來人的身法,便屏息而坐。
所幸,陶彥貴一出現,那人便上山。她一直偷聽到二人離去,方始鬆口氣。她思忖片刻,便準備進入藏寶室。
她邊挖掘邊撥開鬆土,過了半個時辰之後,她已發現入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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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挖掘不久,便發現整條暗道除了前半段有局部損壞之外,後半段則已經大為走樣了!
她不由浮起不祥之感!不久,她發現那些毒針居然已經射光,她的神色一變,立即直接掠向藏寶之處。
她一掠入密室,身子便一晃。她慌忙以手按壁,穩住身子。
她望着空曠的密室,喃喃自語道:“完了!藏寶完全不見了!究竟是誰取走的呢?陶師爺嗎?”
她不便多留,便匆匆出去。那知,她一出地面,隋毅軍已經站在她身前丈餘外,她立即提掌護胸沉聲道:“你是誰?”
“隋毅軍!”“八臂書生!”“果真不愧為完太空之愛徒,寶藏呢?”
“不見了!”“不見了?”“閣下不妨入內一瞧?”
“帶路!”塗玉盆不願意得罪此人,便轉身入內。
隋毅軍跟入密室,便沉聲道:“另有密室嘛?”“沒有!”
“你沒騙我?”“你若瞧見途中之毒針,一定會明白財物早已被人取走!”
“是誰?”“我身陷貴幫,怎會知道呢?”説着,她便轉身離去。
他擔心她會耍計,立即緊跟而出。她揮土入洞,神色一片冷漠!隋毅軍張口欲言,卻又立即住口。
她卻冷冷的道:“請貴幫之人勿再介入藏寶之事!”“不行!本護法奉命取寶,豈可放棄!”“隨你便啦!”隋毅軍立即掠向山下。
塗玉盆迅速的埋妥坑洞,便掠向山頂,以免再遇上隨毅軍或其他的金龍幫人員,而扯個沒完沒了!
她知道金龍幫不達目的,決不干休!她也不干休!所以,她必須另想對策!
且説陶彥貴一溜回縣衙房中,他略一默察,便聽出班鴨正在調息,他不由忖道:“哇操!我何不探探板鴨的功力呢?”
他便默聽班鴨的吐納頻率。不久,他笑了!因為,班鴨太遜啦!他立即脱靴調息。
半個時辰之後,他聽出班鴨正躺向榻板,他便收功傳音道:“板鴨,到我的房中來一下,有事相告!”説着,他立即下榻着靴。
班鴨一入房,便敬佩的道:“阿貴,你已經會‘傳音入密’啦!你的修為究竟已經抵達什麼境界啦?”
“我也不知道!板鴨,我方才一到琅琊山,便被一位名叫隋毅軍的中年人找上門,此人的修為很高哩!”
“真的呀?你和他幹上啦?”“沒有!他問我有否取寶哩!”他便低聲敍述着。
班鴨邊聽邊皺眉,陶彥貴一説完,他立即低聲道:“阿貴那人一定不會就此罷休,以後不好玩啦!”
“免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只要赴吾家一探聽,便知道我沒有帶錢來呀?”
“別擔心!他一定急着尋寶,不會打老遠的跑去寧波啦!”“有理!可是!他們仍會來找咱們哩!”
“當然!我來頂,你安穩的當縣太爺啦!”“看來,我必須再隨身攜帶蝗石備戰啦!”“當然!最好連袖中也藏一些!”
“我知道!阿貴,教我那招‘口中神丸’啦?”“這……你的功力不足呀!”
“如何強化功力呢?”
“打坐及進補!”“阿貴,千狐幫的那批藏寶有沒有補藥呀?”
“我當時沒注意看!此時更不能找啦!不過,若有補藥也不會和那些硬梆梆的財物放在一塊呀!”
“能不能買呢?”“能!不過,此地買不到補品,此時不方便買!”“好呀!
我只好多打坐啦!”
“是呀!千萬別露出馬腳!”“我知道!我比你更緊張哩!
我走啦!“他立即匆匆回房。陶彥貴又仔細的思忖良久,方始調息。
他一直調息了一個多時辰,突然身子一顫,雙跟倏睜,兩道閃電般光芒,立即自他的雙眼一閃即逝!
他喃喃自語道:“夭壽!我今日所提出之一百張銀票會不會引起隋毅軍的追查及因而吉幫呢?”
顯然,他擔心城民已在今晚或即將在明天道出他慨捐十萬兩銀子之事,他擔心此舉會引起隋敖軍之注意。
隋毅軍可能又會懷疑他的資金來源。隋毅軍説不定會攔截入城人員及檢查銀票哩!他緊張啦!
他立即掏出另外兩大疊銀票。他仔細的翻閲良久之後,終於稍微放心了!
因為,那些銀票居然各蓋着“通財銀莊”全國各地分店之大印,顯然是千狐幫為了方便行動而作此安排。
他便收下銀票思忖對策。不久,他放心的入寐啦!
卯中時分,天尚未亮,陶彥貴便被一陣步聲吵醒,他一起來,便聽出正有不少人行向縣衙。
那些人的步聲雜亂,顯然不是江湖人物。陶彥貴安心的漱洗着!
不久,他正在走向衙外!立見顏全德快步上前道:“報告師爺,一大羣城民來此欲申請加入團練哩!”
“很好!你值夜呀?辛苦你啦!”“不敢當!師爺,屈下一直想向你致歉!”
“哈哈!小卡司啦!別惦記在心,最近可能會招募一批衙役及捕快,你是資深前輩,可要多費心指導他們!”
“理該效勞!”“我去瞧瞧那些人,你準備交班歇息啦!”
“是!”
陶彥貴一走出衙外!便聽見宏亮的喊聲道:“師爺早安!”“大家早!小聲些!
別人還在‘喔喔困’哩!”眾人不由一陣微笑。
陶彥貴含笑道:“聽説你們欲申請加入團練嗎?”
“是的!”“團練已自今日起交由田永泰等二十人負全責,它已經變成純粹的民間組織,你們明白嗎?”
“明白!”“諸位不妨向田大叔他們申請!”“是!報告師爺,每人月薪是否仍為十兩銀子?”
“是呀!”“謝謝!謝謝!”
眾人便欣然離去。陶彥貴目送他們離去,心中卻感慨良多!
有錢郎之返城定居使城民信心大生。“保城基金”之設立,使城民更踴躍加入團練。
平心而論,若無特殊的才能及機會,任何人甭想在當時的社會中每個月有十兩銀子的收入哩!
陶彥貴不由一陣欣慰。倏聽班鴨道:“師爺,用膳啊!”
“好!大人,你聽見方才那些人之談話嗎?”“聽見啦!吾很欣慰於城民之自動自發!”
“是呀!”兩人一入後廳,一見桌上已擺妥早膳,二人立即入座用膳。
膳後,陶彥貴低聲道:“我擔心隋毅軍在聽見我又捐十萬兩銀子之後,一定會攔下銀票予以檢查。”
“啊!挺有可能哩!唉!該叮嚀他們別泄出此事呀!”
“別自責!順其自然啦!我打算暗中隨行,順便瞧瞧府城之近況嘛!”
“好啊!唉!我怎麼沒有注意這點呢?”“走啊!前廳已傳入步聲,生意上門啦!”
兩人一入廳,便瞧見田永泰及十九人站在廳中,這些人正是團練之核心七份子,顯然是為了“保城基金”而來。
“參見大人及師爺!”班鴨道:“免禮!各位準備入城嗎?”
田永泰點頭道:“是的!”
“師爺,你來説明啦!”“是!各位!吾昨晚會在琅琊山發現一位名叫隋毅軍之人,這人來歷不明,各位在入城之際,可得小心!”
田永泰點頭道:“是!敝村小狗子方才發現琅琊山之半山腰曾有一處地面被挖掘又埋妥,僅供參考。”
陶彥貴忖道:“哇操!一定有人進入藏寶處,看來今後挺熱鬧哩!我可要多加小心哩!”
他立即點頭道:“謝謝!可見仍有不少人在暗中活動,大家小心些,我就把基金湊成十一萬兩銀票,俾方便你們攜帶嘛!”
“謝謝師爺,敝村之人已經湊成尾數,另又換成銀票啦!”
“好嘛!你真是設想周到!”班鴨便道:“各位稍後,本官入內取銀子來!”
説着,他立即起身入內。田永泰道:“報告師爺,草民打算以陰暗方式送基金入城,妥否?”
“不妥!我擔心對方找不到銀票,便會傷人,還是由我在暗中隨行,若有必要,我隨時會現身。”
“太好啦!偏勞師爺!”“不敢當!對了!方才約有三百人慾申請加入團練,我已請他們去和諸位研究,偏勞諸位費心啦!”
“理該如此!魯兄,你不是有事嗎?”
立見一位錦服中年人道:“報告師爺,大人上回指示草民物介衙役及捕快,草民已經久物色三十人。”
“太好啦!謝謝!”立聽班鴨在遠處道:“魯大爺!辛苦你啦!”
“不敢當!請大人直呼草民之賤名嘛!”班鴨邊走邊道:“你熱心公益,本官該表示敬意!”“不敢當!不敢當!”
“好呀!仲全,你待會就帶他們來讓本官瞧瞧嘛!”“遵命!”
“永泰,這些銀票及現銀煩你清點啦!”田永泰立即應是及接過包袱。他立即會合眾人清點着。
魯仲全則先行離去。不久,田永泰取出一萬兩銀票及陶彥貴的那疊銀票道:
“各位,我就將這十一萬兩銀票妥託金兄啦!”立見一位中年人欣然接過銀票。
田永泰道:“報告師爺,金致遠將率領三十人入城,那三十人如今已在南門等候,您是否要動身啦?”
“是的,致遠!”“草民在!”“方才交談之事,別告訴那三十人,以免他們恐慌!”
“是!草民先行告退!”班鴨便含笑道:“一路順風!”
“謝謝大人的祝福,草民告退!”
説着,他立即行禮出衙。陶彥貴朝眾人略一頷首,便朝衙後行去。
口口口陶彥貴未曾由壽縣赴過安徽府城,所以,他一溜出南城門外,便遙跟在金致遠諸人之後方。
金致遠諸人各跨一騎,排成兩列沿途疾馳,陶彥貴則沿着右側密林施展輕功跟蹤下去啦!
他想不到壽縣會有馬,他邊掠行邊回想,不久,他便回想他似乎曾在太白村遙聽過馬嘶聲哩!
當時他在田九家作客,又正在談酒,便漏去此事。
此時,他一見那些人之騎術甚穩,他不由忖道:“這些人必是太白村之人,我欠他們太多的人情啦!”
他不由想起田宜蕙。可是,他立即又擔心她已逾雙十年華及早有婆家,所以,他甩甩頭,希望能夠將她忘掉!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陶彥貴一見前方遠處有一個大轉彎,他的心中一凜,立即加速疾掠而去。
他沒有判斷錯誤,金致遠諸人剛轉過彎角處,立聽金致遠喝道:“小心拌馬索,譚官,交給你們啦”陶彥貴便疾掠向彎處。
立見六位三旬左右之人迅速的下馬,他們邊在地上翻滾,同時揮動雙掌,二十餘把柳葉鏢立即疾飛向前方。
“叭……”聲中,一條條拌馬索紛紛被斬斷。
金致遠諸人藉着健騎之疾衝餘勢又馳出十餘丈,方始飛掠向地上、手中更已各待兵刀咻!
方才那六人更是上前吆喝及牽馬。陶彥貴一閃入林中,不由暗贊他們應變之敏捷。
倏聽左側林中傳出一聲冷叱:“殺!”兩側林中,立疾射出匕首及飛鏢!金致遠喝道:“當心粹毒!”
“是!”那二十四人倏地環結而立及揮動兵刃磕開暗器。
一陣“叮噹!”連響,匕首和飛鏢已經被“三振出局”。
不過,十八名黑衣人卻疾自兩側林中掠出,陶彥貴一見他們的矯健身法,不由暗暗擔心!
卻聽金致遠喝道:“五福臨門!”那二十四人立即分向五處掠去。
金致遠向右前方之四人掠去,剎那間!他們不但已經結成五個圓圈,更將十八名黑衣人衝散。
他們一結成陣,立即攻向黑衣人。陶彥貴驚喜的暗暗叫贊!
一聲慘叫甫傳出,一名黑衣人已被利劍刺中右胸,金致遠諸人立即齊聲吼道:
“殺……”
士氣迅即直衝“漲停板”。立即又有一名黑衣人中劍倒地。
金致遠諸人掠行更疾,場中似見五個“風火輪”在疾轉,那十餘名黑衣人則似喝醉酒般搖晃!
倏見左側林中傳出一聲厲喝道:“住手!”一道黑影已應聲疾掠而出。
金致遠右劍左拳疾攻向陣中的最後一名黑衣人,口中同時厲喝道:“閩榮,你們一起來嘛!”
另外那四人便疾掠而去。“砰!”一聲,那名黑農人便慘叫倒地。
金致遠無暇多看,因為,剛從林中掠出來之黑衣人不但身形甚快,而且眼神甚足,必是高明人物。
金致遠一彈身,便疾迎向那人。那人冷哼一聲,四肢倏地大張,頓似“青蛙”
哩!淘彥貴腦海中頓時靈光一閃道:“八爪攫魂!”他立即揚起右臂疾彈出一股指風。
金致遠剛刺向對方之右肩,對方的四肢倏地向外一收,身子一弓,雙掌已握拳疾垂而出金致遠頓覺氣息一窒!
對方只要再遞來一掌,他非死不可!他立即厲吼道:“替吾復仇!”
卻聽“叭廠一聲,那人的印堂立即濺出血光。印堂立即出現一個指洞!那人慘叫半聲,便頹然落地。
金致遠逢死化生,不由踉蹌落地。他一落地,立即轉身行禮道:“銘謝師爺救命大恩!”
陶彥貴暗暗叫苦道:“完啦!我泄底啦!”他立即應道:“免禮!前途尚有強敵,大意不得!”
“是!”此時,右側林中遠處一株樹後凝立着一名中年書生,她就是由塗玉盆所易容的神秘人物!
她是在今晨寅卯之交,聽見客棧主人在催促其子前往縣衙報名,她又聆聽不久,便聽見陶師爺又捐了十萬兩銀子。
她更加懷疑陶師爺啦!所以,她立即前往縣衙附近潛伏。所以,她一直跟在陶彥貴的身後。
此時,她一見陶彥貴的指力能夠遠達五丈,她在暗駭之下,更加懷疑陶彥貴是盜走藏寶之人。
她甚至懷疑陶彥貴參與殲滅千狐幫。她已決心跟定陶彥貴。
此時的陶彥貴卻靠在樹旁,表面上,他是在“督戰”,事實上,他是在暗中調息及培養元氣。
因為,他方才急於救人,動員全部的功力硬戳出那一道指力,他自己也沒有把握是否能夠制狀對方。所以,他必須把握時間恢復耗損掉之功力。
他猜忖這些人只是隋毅軍之手下,當在隋毅軍聞訊追來之時,他必須面臨一場艱困的拼鬥。所以,他必須加油呀!
可惜,金致遠諸人又圍攻不到半個時辰,便宰光那羣黑衣人,而且亦迅速的埋妥屍體啦他們再度啓程啦!
陶彥貴的功力雖然尚未補足,卻不敢“摸魚”!
那知,他正欲掠出,遠處官道已經傳來一句中氣十足的喝聲:“站住!”他不由為之一陣緊張。
他立即緩步行去。一陣馬嘶之後,金致遠諸人已經集結在一起。一道黑影卻似天馬行空疾掠而來。
陶彥貴暗叫道:“哇操!果真是隋毅軍!他們絕對不是他的對手,我還是硬着頭皮出面啦!”
他立即摘下一小片樹皮放入口中及喝道:“姓隋的,幸會!”“唰!”一聲,他已經彈掠而去。
來人正是隋毅軍,他在昨晚獲悉陶師爺又捐出十萬兩銀票之後,他不由再度懷疑陶師爺。
他經過考慮之後,便決定先攔截入城人員,再逼陶師爺出面好好的盤問一番,所以,他在此設下埋伏。
他原本要在場督戰,可是,“流星女”邱梅卻在卯初時分找到他,並且亮出幫主的金牌。
所以,他乖乖的向她作簡報。所以,他才拖延到現在。
此時,他一見到陶師爺已經露面,他立即飄落地面。
陶彥貴一落在隋毅軍身前,右手便輕輕一揮。金致遠會意的立即率人後退。
“陶師爺,幸會!”
“幸會!”“陶師爺為何有空出遊呢?”“另有公幹!”
“明人不説暗話,陶師爺是陪這些人入城存放基金嗎?”
“閣下果真消息靈通,不過,我的確另有公幹!”“好!不提此事!人呢?”
“人?都在此地呀!”“吾之十九名手下呢?”“閣下尚有手下呀?”
“別裝蒜!是不是你們做掉他們啦?”“沒有呀?”
“沒有?那兩人的左臂為何負傷?另外那六人的衣衫為何有裂痕?事實俱在!
你快招認啦!”
陶彥貴忖道:“哇操!此人似奸!又似憨,我何不和他再胡址一番,順便也趁機調養些元氣呀!”他立即回頭道:“致遠,你向隋師爺報告詳情呀!”
“是!咱們出城五里餘遠,便被黃面狼等二十四名大盜攔截,經過一番拼鬥,才留下這些痕跡!”
“當真”“吾人若遇上您之手下,以您之高明,強將手下豈有弱兵,吾人豈會有如此輕微之傷呢?”
“這……好嘛!此事也別提了!陶師爺,你真的又捐了十萬兩銀子,你是否盜走千狐幫之藏寶?”
“不是!”“我不信!”“我也解釋不清,怎麼辦?”
“你跟我走!”“幹嘛!你要養我呀?你別看我不胖,我的食量甚大,每天至少要吃三隻雞、四隻鴨、五斤肉、六打蛋!”
“住口!你別胡説八道!你要不要跟我走?”“去那裏?”
“不會超出十里路啦!走!”“等一下,你的手下會不會對我的朋友不利呀!”
“這……好!他們若來,就轉告他們走嘛!”“他們會相信嗎?”
“這……報我的名字嘛!”“愛説笑!我若報金龍幫幫主的名字,他們會相信嗎?”
隋毅軍神色一變,忙道:“住口!你豈可對幫主不尊?”
“哇操!你是金龍幫的人呀?”“不錯!本人正是金龍幫護法!”
“護法?大不大?”
“當然大啦!除了幫主及左使、右使之外,便是八位護法,而且八位護法一樣大,誰也管不了誰?”
陶彥貴暗樂,趁機問道:“聽説貴幫遠在太原,完大空跑去大原,你卻跑來壽縣,你們在玩什麼遊戲呀?”
“我……算啦!你別知道太多啦!走呀!”“你要帶我去見左‘死’或右‘死’呀?”“不是啦!我帶你去見另外一位護法啦!”
“他比稱大呀?”“不是啦!她!”“怎樣?他比你聰明?”
“不對!我和她一樣聰明!”‘她是母的?“”這……對啦!““哇操!驚某大丈夫,你是大丈夫!”“別……別胡説!她不是我的老婆,我也沒有老婆啦!”
“你怕女人?”“不是啦!她……她有幫主的金牌,她就代表幫主啦!”“你為何不把金牌搶來?你就會比她大呀?”
“別開玩笑!那是砍頭死罪哩!”“沒出息,愛被查某管!”
“住口!你別逼我出手!”“別亂來!你瞧瞧!來來往往的路人都在看哩!”
“跟我走哩!”
“別急!她叫什麼名字呀?”
“你別知道太多啦!”“不!我不喜歡和陌生女子打交道!”“她叫邱梅,外號流星女啦!”
遠處的塗玉盆暗悚道:“她怎會來呢?而且來得如此快呢?哼!好一定也是為了那批藏寶!”
陶彥貴念道:“秘梅?秋天那有梅花呢?亂取名字,沒知識!沒水準!該趁早改掉這種爛名字!”
“喂!你別胡説八道!她若聽見,你非死不可!”“哼!你怕她,我可不怕她!
走!”
“走!”他立即掠向壽縣。
陶彥貴喊道:“等一下!”他忙煞身叫道:“什麼事?”
“你總該給他們一個信物呀!”
“這……好啦!這是我的護法銀牌,三日之內,必須還我,如何?”
“行!”他立即自懷中取出一塊銀牌拋來。
陶彥貴一見銀牌帶着勁氣,心知對方存心在賣弄功夫,他便聚集功力於右手食中二指哩!
銀牌飛來啦!他那二指輕鬆一夾,便夾住銀牌!他剛覺指尖微麻,隋毅軍已喝道:“好功夫!”
他微微一笑,便打量銀牌。只見正面鐫一條龍,它作騰空狀,栩栩如生!
背面卻只鐫刻“金龍護法”四個字,陶彥貴心中一動,叫道:“哇操!沒用啦!
又沒有你的名字。”
“沒問題!他們知道只有我這個護法在這一帶啦!”“還有邱梅呀!”“他們不知道她也來了啦!何況……”
“怎樣?”“本幫只認牌不認人啦!所以,你必須在三日內還我。”
“行!走呀!”他一拋出銀牌,立即掠去。
兩人便以一肩之差並肩掠去。金致遠一接住銀牌,便含笑道:“走呀!”不久!
他們便策騎馳去。
口口口陶彥貴跟着隋毅軍掠行不久,便在林中土地廟前發現一位中年書生,立聽隋毅軍道:“邱護法!”
邱梅想不到他會當着外人的面遭出她的姓氏及職位,他立即冷哼一聲,沉聲道:“你先隨我來……”
陶彥貴另有打算,豈肯讓隋毅軍在此時跟她“溝通”,他立即含笑道:“芳駕就是金龍幫八大護法之一的邱梅啊!”
“你……”她立即望向隋毅軍。
隋毅軍臉兒一紅,卻立即辯道:“他若不知道你的來歷,他就不肯來,所以,我就告訴他啦!”“哼!我有指示要見他嗎?”
“當然沒有!不過,他一直不肯承認盜寶之事,我認為你或許另有妙法可以使他合作,所以才帶他來見你!”
“哼!你已承認比不上我啦?”“我不是此意!人各有專長,對不對?”“我不和你抬槓,你去嘛!”
“去?我去那兒?”“返幫自首!”
“自首?我犯了何罪?”“你向他泄漏我的身份,算不算泄漏幫中機密?”
“這!咳!邱護法,你我已經同事多年,你別太認真啦!”
“不行!吾之身份一泄,險矣!”
“這……好!我宰掉他!”“慢着!我自會處理他,你去對付附近之人嗎?”
“附近尚有人呀?”
“西南方,去!”隋毅軍立即轉身掠去。邱梅倏地左掌握拳及豎起中指。
陶彥貴雙目一亮,倏地左掌握拳及豎起食指。
她的雙眼倏亮,立即傳音道:“師兄,速以‘游龍八卦’身法拆招,小妹另有重要事情必須稟報!”
説着,她已左掌右指疾攻而來。陶彥貴果真立即以“游龍八卦”身法貼身閃躲,同時叫道:“哇操!我若盜走財物!
早已溜之大吉啦!“
“哼!只要拿下你,不怕你不吐實話!”她立即又貼身攻去。陶彥貴喝聲:
“來得好!”立即切腕扣肩。
不久,兩人便似走馬燈疾抓着。立聽她低聲道:“師兄,你的修為高逾小妹!”
“不敢當,有何吩咐?”
“事關大局,請聽!”她立即道出完太空的功力分別被胡金花及“任蔚條”吸光之經過。
“胡金花是……”“金龍幫右使,甚得幫主之器重,她在幫中廣結善緣,小妹懷疑她另有陰謀,甚至欲篡位?”
“她能如願嗎?”“不一定!幫主很神秘,她又小心謹慎,目前尚未明朗化,不過,任蔚條更加神秘,而且敵友難分,甚費心神。”
“你為何特別注意任蔚條呢?”“欲破金龍幫,非她不可!”
“你欲破金龍幫?”
“師父沒和你提過此事嗎?”“沒有!師父臨終之前……”
“什麼?師父已經仙逝?”
步法一亂,她立即踉蹌後退。陶彥貴慌忙收招。她吸口氣,立即再度撲來。
“師父為何會突然仙逝?”“恩師於寧波被一對蒙面男女聯手擊傷!”“寧彼?
蒙面男女?”
“是的!我赴寧波暗查三年,卻毫無所見,那兩人當時會不會湊巧路過寧波及重創師父呢?”
“那兩人會不會就是金龍幫幫主及胡金花呢?”“哇操!
有此可能!恩師是在端節前一天負傷。“
“三年前的端節前一天?這……啊!不可能是他們兩人,因為,他們當時皆在幫中遴選新進人員哩!”
“恩師是傷於‘鳳凰于飛’及‘如影隨形’,可有參考性?”
“啊!這是‘鴛鴦大盜’的招式!”
“真的呀?”他一高興,右掌回收之勢立即一頓!
邱梅卻繼續施展身形,胸脯立即自動迎上,陶彥貴的右掌。陶彥貴啊了一聲,慌忙收掌。她直覺的一揮掌,立即拍中他的右小臂。
陶彥貴啊了一聲,立即踉蹌而退。隱在遠處的塗玉盆暗道:“這就是君子吃虧之處。”邱梅叱聲:“看招!”立即再度攻去。
陶彥貴身法陡變,左掌立即切扣、抓着。邱梅隨勢貼身進攻,道:“鴛鴦大盜已經失蹤十年!”“哇操!空歡喜一場!”
“別泄氣!他們二人有一個共同特徵!他們喜歡搽一種類似茉莉之香味,而且甚愛潔淨!”
“茉莉香?”“是的!”
“挺怪的哩!男人也搽香味!”“是的!你今後不妨循此線索多加註意!”
“是!若有消息,如何與你聯絡?”
“我好不容易才打入金龍幫核心,你不宜主動和我聯絡,你不妨先扣住他們及問明內情。”
“是!”“塗玉盆回來了,你瞧見了嗎!”
“沒有!”
“金龍幫放她逃生,便是要由她身上追出藏寶,為何會繞了老半天!大家反而在追你呢?”“我也不知道呀!”
陶彥貴為何要撒謊呢?因為,他只信任自己和班鴨,邱梅雖然很可能是他的師妹,可是,他仍然不敢全信。他寧可在日後向她道歉,亦不願意在此時誤事呀!
“師兄,你可要小心!金龍幫在取得千狐帶藏寶之前,絕對不會鬆手,甚至會對你更加施壓哩!”
“我知道!你有否塗玉盆的消息?”“她昨晚曾被隋毅軍逼入千狐幫密室,那批財物的確已經不見,她如今亦不知去向,你宜小心她的突襲。”
“是!”“小妹可否請教一件事?”
“請!”“你為何有如此精湛的功力?”
“恩師臨終前,曾以‘移功大法’將功力灌注給我!”“原來,如此!恩師帶你甚厚,你可別忘記!”
“是!你可知道誰是咱們的老大?”“不知道!你呢?”
“我也不知道!”“恩師一向神秘,小妹只知道他收了三個傳人哩!”
“我也是隻知道我排老二,想不到你會是老三,太委屈你啦!”“不!師父因材施教,你比我有前途!”
“不會啦!你如今已是金龍幫的護法,我只是一位芝麻小官的小師爺,那敢跟你比呢?”
“師兄太客氣啦!咱們心中有數!小妹該走啦!”“我隨時在縣衙恭候指教!”
“小妹明白!請準備接招‘咫尺天涯’!果見她喝叱一聲,立即旋身疾劈。”
來得好!“立見他的身子向後一滑,雙肘一彎,立似賽跑般前後擺動。
立聽一陣“砰……”掌力撞擊聲。邱梅悶嗯一聲,立即彈身掠向遠處。
陶彥貴徐徐起身,不由吐口濁氣——
雙魚夢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