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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奴家獨門有絕招

    小野貓,在貓族中是找不到它的屬類,因為,她不是真正的“貓”。

    她是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

    女人就是女人,為什麼又稱她為“小野貓”呢?

    只因她以原始本錢來達到她的目的,而年紀還是屬於“幼齒”的那一類,所以男人就給了她一個很有吸引力的外號——

    “小野貓”。

    女人被安上“貓”字,已叫人想人非非,心神盪漾了。

    若再加上個“野”字,那就更嗆啦!

    ※※※

    聞香樓,是寶慶城內相當有名的酒樓,尤其是一些閒得發慌,無聊男人,最愛去的“好所在”。

    因為,聞香樓有個好處,一壺酒,一盤花生,可以從早坐到打烊,掌櫃的絕不趕人。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這裏有很多“貓”。

    只要雙方對上眼,價錢談妥,就可馬上成交,經濟又方便。

    此時,酒樓裏有位少女,她有對會説話的眼睛,鵝蛋臉,皮膚白皙,身材跟宮澤理惠一下——級棒!

    她手上端着一杯酒,雙眼卻盯着臨窗的一位男子,嘴上掛着撫媚的笑。

    那男子長得魁梧,裝束卻像個莊稼漢。

    少女見到這個莊稼漢朝她看,更加露出一個誘惑的微笑。

    怎知,莊稼漢也回報她一個微笑。

    她竟然向他點點頭,示意他坐到她這邊來。

    莊稼漢心中一楞,暗喜:“嘻嘻,有搞頭啦!”

    旋即,起身走到少女的桌旁,在她旁邊椅子坐下,説:“姑娘,一個人來嗎?”

    “是呀!”少女點了點頭,道:“不過,現在我並不是一個人了,我知道你願意陪我的。”

    “沒柯題。”莊稼漢笑着説:“我最喜歡和水查某作陣(在一起)喝酒啦!”

    “是嗎?”

    “騙你衝啥米?”

    “嘻嘻,那你還不快把酒搬過來!”

    “對對對!”

    莊稼漢立即盼咐夥計,把他的酒搬到這邊來,不一會見,夥計已兜他的酒端了過來。

    “姑娘,在下叫田雞,你呢?”

    “嘻嘻,我叫紅豆,男人都叫我小野貓。”

    “小野貓?”田雞心裏似乎一楞,即道:“贊!你常常在酒樓裏喝酒嗎?”

    紅豆一雙白嫩如玉的玉手,輕輕的撫摸着酒杯,有頃,她才説:“我不喜歡喝酒,但我喜歡在酒樓裏看男人喝酒,也喜歡陪人家喝酒;不過,我到的可都是些高尚的地方。”

    “都一個人?”

    “我進去時是一個人的,但坐沒多久,便會多了一個男人。”

    “哦?”

    “唉,我坦白告訴你吧,我是一個出來釣男人的查某。”

    “噢!”田雞一怔!

    紅豆笑了,笑得是那麼純真,純真中又有些放蕩。

    “你感到驚訝吧!你以為我是——個正經的查某?”

    田雞搖搖頭,説:“不是,我的驚訝是覺得太巧合了。”

    這下輪到紅豆驚訝了!“巧合?什麼意思?”

    “因為,我也是一個出來釣的男人,只是我專釣查某罷了。”

    “哈哈,真趣味!”紅豆笑了一會,才又道:“咱們的相遇,好像是老天爺早就安排好的,只是…”

    “只是什麼呢?”

    “我懷疑,咱倆未必一定能配合得天衣無縫。”

    “你要我怎樣配合呢?”紅豆想了一想,才道:“我老實告訴你吧!我在‘那方面’是非常強的,我會出來釣幸子(男人),當然是為了滿足我‘那方面’羅!”

    説到這裏,她突然嘆了一口氣:“唉,可惜我從未遇到一個真正令我滿足的。”

    “你這人很阿莎力(乾脆)!”

    “我是個作風放縱,阿莎力的查某,我不喜歡文縐縐,拐彎抹角的,那會叫人吐得唏瀝嘩啦!”

    田雞一拍桌子,歡叫:“巧!他媽的有夠巧,我就是完全符合你的需求,你也許不相信,找個地方給你證明吧!”

    “行,説幹就幹,走!”

    當下,田雞丟下二兩銀子,便和紅豆走出聞香樓。

    城西一棟廢宅。

    田雞一進入屋內,便迫不及待一把抱住紅豆,伸出五指山按在她的胸前。

    “哇塞,彈性十足。”田雞心中暗罵:“這個臭娘們真他媽的利害,老子正想舒服,她就借這機會;坑老子,若不答應她一定不讓老子上的。”想罷,即問:“啥米條件老子都答應你,説吧!”

    紅豆一反嬉笑的表情,一字字的咬牙切齒道:“幫我殺了龍英!”

    聞言,田雞一怔,吶吶地説:“神刀門門主龍英?”

    “不錯,就是那個老不死的。”

    “神經病!”

    田雞罵聲中,跳了起來,兩三下穿起褲子,就要離去。

    紅豆叫道:“喂,你不幹?”

    “你頭殼鏽豆,老子可沒有。”説完,人也一溜煙不見了。

    紅豆嘆道:“唉,又白忙一場。”

    ※※※

    寶慶城外的大道上,有位紅衣少女茫然的佇立在道旁。

    微風徐徐的吹。少女的紅裙就在風中飄動,煞是好看。

    她東張西望,好像在找尋什麼東西似的。

    “嘀噠噠……”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紅衣少女臉上立即露出了喜有頃,一輛馬車奔馳而來。

    少女見狀,立刻縱到路中,掀起了裙子在招手,示意馬車停下。“呷——”

    馬車緊急在她面前五步遠剎住,趕車的是位年輕人,喝道:“姑娘,你不要命啦!”“小哥……”

    這一聲嬌滴滴的呼喚,不由使年輕人心中一蕩,定睛仔細一看,乍覺眼前一亮,攔車的是位漂亮的女孩;盈盈而笑。

    “啊……姑娘想搭便車嗎?”

    “是呀,我想到湘潭,不知小哥順不順路?”少女一面説,一面掀起裙子扇風,似有意無意的露出一雙玉腿。

    那雙玉腿,説多白嫩就有多白嫩,看得年輕人口水直流。

    “湘潭嘛……順路,當然順路。”

    不等年輕人説完;少女已跳上了馬車,就坐在年輕人身旁。“小哥,你人真好,謝羅!”

    少女仍是盈盈的笑,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則在年輕人臉上滴溜溜的轉。

    那年輕人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吶吶地説:“姑娘,坐好啦!”

    少女不答,反而掀起了裙子扇風,嘴裏直説:“啊,熱死人了!”

    年輕人鼻中不時聞到少女身上散發出的香味,同時偷偷瞄了少女玉腿一眼,然後吆喝一聲,馬車立即向前奔馳。

    “他奶奶錘子的,老子該不是走桃花運吧!”

    年輕人暗暗的想,那雪白的一雙玉腿,實在是要命的誘惑,恨不得能夠摸上一把。

    “姑娘到湘潭是回家,還是投親?”

    “找人。”

    “哦,找人,是找男的朋友,還是女的朋友?”

    “是男的朋友。”

    少女的一雙腿動了一下,年輕人飛快的瞄了一眼。

    “姑娘長的水噹噹,男朋友一定很多,不過,嘿嘿……”説到這裏,年輕人突然笑了起來。

    少女好奇的問:“你笑什麼?”

    “我笑……”他輕薄的笑説:“你是奈不住寂寞,心癢難捱吧!”

    “去你的臭嘴!”少女啐了一聲。

    這一聲“啐”,年輕人感到有點心神盪漾。

    他心中暗想:“他奶奶錘子的,這騷貨真是天生尤物,那一顰一笑,像朵鮮花在奔放,雪白的肌膚,動人的一雙玉腿,嘿,那看不見的地方,又不知是多麼的迷死人……”

    想到這裏,又朝她腿上死命的盯,暗叫:“真他奶奶錘子,簡直是上帝的傑作,白得像剝了殼的雞蛋,又白又滑膩。”

    “我還沒有請教你的芳名呢!”

    “我叫紅豆。”

    “啊,紅豆生南國,春來會叫春……”

    “咯咯,春來發幾枝。”

    “管它是叫春,還是發幾枝,我叫傻鳥,是個車伕。”

    “傻鳥,這個名字和你的人很不配。”紅豆笑道:“你下巴那顆大痣,痣上又有兩根毛,很酷嘛!”

    “謝謝!”

    傻鳥想不到紅豆會這樣説,心裏感到有點飄飄然。

    紅豆又道:“你看來不像個車伕,倒像個電影明星……”傻鳥突地緊急剎住馬車,原來,前面是個十字叉路,有輛馬車風馳而過。

    他對紅豆幾句露骨的讚美,心裏“怦怦”的跳,叉路而過的馬車差點沒看到。

    “就像周潤發耶!”哇操!傻鳥一聽,魂魄差點出竅。他嚥了一口口水,嘿嘿笑道:“你也真水,是我見過最動人的查某。”

    “是嘛?”

    紅豆吃吃的笑,露出一口潔白的貝齒,她挪動了一下屁股,坐得跟傻鳥更近了些。

    傻鳥的心幾乎跳了出來,呼吸也感到急促。

    紅豆心裏在笑。是竊笑。也是很陰的笑。

    紅豆突然問:“你知道長沙可有什麼較有名的人物?”

    傻鳥脱口答説:“雄霸江湖的神刀門,不就在長沙。”

    紅豆一楞,又問:“你認識神刀門門主龍英?”

    傻鳥搖搖頭道:“龍老爺子只要一跺腳,黑白兩道的人,都會嚇的屁滾尿流,我只是個拉車的,怎會認識他?”

    “哦!”

    紅豆輕應了一聲,她那嬌豔的臉蛋,泛着淺淺的紅暈,真是美呆了。

    傻鳥故意揮動馬鞭,右手動了一動,趁隙在她玉腿上碰了一碰。

    哇操!真他媽的又嫩又滑。

    而紅豆一點反應也沒有。傻鳥膽子大了。

    他舔了下嘴唇,把右手輕輕的放在她玉腿上,紅豆一把的抓住。

    “咳,你這個人真不古意(老實),説是叫傻鳥,也懂得揩油。”

    “我……我……”

    傻鳥嚇了一跳,“我”了半天,“我”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不過,旋即他又心花怒放了。

    因為紅豆並沒有把他的手推開。

    紅豆輕輕捏了他下巴那顆痣,輕挑的道:“小酷哥,可要把車駕好喲!”

    “會的,會的……安啦,酷哥駕車妹妹安啦……”

    傻鳥興奮得有些語無倫次。

    他對紅豆的“厚愛”,感到受寵若驚。

    紅豆立刻阻止,道:“酷哥,我還有下文沒説完呢!”

    “你説!”

    “想一探秘洞沒問題,不過有個條件。”

    “只要能讓我一品秘泉,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真的?”

    “當然,要我脱了褲子游街也無所謂。”

    哇操!美色當前,要他腦袋,大概也會一口答應。

    傻鳥早巳按捺不住了,他一把摟住了紅豆,對着她的櫻唇就是一陣狂吻,同時一雙手在紅豆的胸前不停的搓揉。

    紅豆被吻得幾乎透不過氣來,她用力的推開他。

    “猴急什麼,我還沒説出條件呢!”

    “説吧!”

    “殺了龍英那老不死的……”

    此盲一出,傻鳥險些摔下馬車,疑道:“你奶奶的錘子,這玩笑可開大啦!”

    “誰跟你講生笑(開玩笑)嘛,我可是非常非常認真的。”

    紅豆正色的道:“你只要殺了姓龍的那老不死的,然後我就是你的人,到時你愛怎麼都隨你,啥款(怎麼樣)?”

    傻鳥考慮都沒考慮,即説:“你頭殼鏽豆了,龍老爺子身邊的保鏢,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再説神刀門戒備森嚴,別説殺龍老爺子;想進神刀門比上天堂還要難哩!”

    “你不幹?”

    “幹?這種雞卵碰石頭的代志,頭殼鏽豆的人才會幹,我是叫傻鳥沒錯,可是我頭殼並沒有鏽豆。”

    “哼,又是一個無卵葩的傢伙。”罵完,紅豆突的縱下馬車。

    傻鳥叫道:“紅豆姑娘,酷哥我還沒打洞呢?”

    “回去打你媽的洞吧!”

    紅豆失望極了,氣呼呼的罵道:“酷哥,哼,褲子的褲,真是未見笑(不要臉),捧你兩句,就當自己真的是周潤發,噁心巴啦!”

    ※※※

    是夜。

    紅豆由睡夢中驚醒,她大叫:“我要報仇,我要叫他不得好死,老不修,未見笑(不要臉)!”紅豆咬牙切齒,恨聲大罵,黑白分明的眸中閃着怒火。

    雖然她的叫聲那麼大聲,可是卻沒有人聽到。

    只因她正獨身在一間偌大精緻的卧室裏,夜也深了,家裏的僕人早巳睡了。

    她披上衣服走到梳妝枱,在銅鏡前照了照,天生麗質的美貌,纖細玲瓏的身材,使得每個看到她的男人,莫不驚為天人,而不捨得轉移視線。

    她有仇!她會有什麼仇?

    原來,她父親“紅中白大俠”,半年前和神刀門門主龍英,在華山比武時,莫名其妙掛點了。

    在紅中白臨死前,不斷地告訴紅豆説:“龍英那老賊暗算我;我知道他來陰的,可是卻莫宰羊那老賊是怎麼出手,使的是什麼毒?”想到這裏,紅豆哽咽着道:“爹,您安息,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

    日頭西下,夕陽灑在一棟巨宅的紅牆上,像——團烈火在燃燒似的。

    此時,巨宅的大門被四個大漢緩緩的推開,一陣馬蹄聲響起,接着一輛四匹馬的豪華的馬車,駛出了大門而去。

    這棟巨宅,便是雄霸武林,黑白兩道通吃的神刀門。

    當然,剛才駛出的豪華馬車,也是神刀門門主龍英龍老爺子的專車。

    龍英自感過去殺人如麻,罪孽深重,為了替自己消災解厄,每隔一陣子都要到南嶽廟住上十天半月,和住持“了覺大師”談道坐禪。

    今天下午申時,他又由貼身護法“白日鼠”,和“羅通”兩人,陪着前去。車內的龍英五旬左右,相貌凸出,粗眉大眼,鼻犬闊嘴,一身勁腮,外罩藍袍長衫。

    這時,他正自精巧的鼻煙壺中,倒出賽神仙的阿芙蓉末,往鼻孔一抹,臉向車外打了個噴嚏。

    “啊,真爽!”

    就在他要縮回臉時,車旁出現了一個身着灰布大褂,肩負搭褳,手拿白布招的老者。

    老者向他抱拳一揖,説:“這位大爺相貌奇特,是小老兒走遍江湖二十年,第一次看見,可否借一步説話?”

    雖然,君子問禍不問福,但君子畢竟太少,龍英雖不可一世,但只要是人,都難免靜極思動。,但車轅上車伕身邊的白日鼠,卻大聲呵斥:“滾你老母,這是什麼時候啊!”

    那老者叫道:“年輕人,火氣大,小心腎虧,小老兒給你個建議,快去找個查某敗敗火(去去火)!”

    “死老頭子,在老子怒火還沒有發飈之前,你最好快滾你老母,不然……”

    “住口!”

    白日鼠下文還沒説完,一聽到住口,便立即閉上了嘴。

    “停車!”接着,龍英下令把車停下,對老者嚴厲道:“先生有話請説,是禍是福直説無妨,就是不可信口開河,老大生平最恨胡説八道,所以這款人下場都是最慘的!”

    “是是是!”老者趨前一步,打量龍英。

    車轅上和車內的白日鼠,以及羅通,已經縱下馬車,左右小心地戒備着。

    龍英共有三個最信任的貼身護衞。還有個叫“洪光”,外號“病貓”,在宅中留守。據説白日鼠、羅通二人,是混太行山的,是暗器高手,而那個病貓的化骨神拳,更是出神人化。

    只聽老者緩緩地道:“嗯,虎頭燕額伏犀鼻,眼睛黑漆口容拳,手長背厚腰直是,大爺本屬大富大貴之相,可惜做了些有損陰德之事,恐怕……”

    “君子問禍不問福,恐怕什麼?”

    龍英心頭暗驚,但仍機警沉着。

    “恐怕在最近會有血光之災。”

    “嘎,能夠解嗎?”

    “只要您能廣結善緣,行善積德,小心應付,必可轉禍為福。”

    盲訖,抱拳一揖,調頭離去。

    羅通罵道:“媽拉個巴子,這簡直是黑白無常敍交情——鬼話連篇。”

    白日鼠接口問:“龍爺,如果真有啥米代志,也必應在這個死老頭子身上,你看要不要給他掛個彩?”

    龍英不耐煩地喝道:“走!”

    白日鼠、羅通聽了,連個屁也不敢再放,雙雙縱上馬車。

    “呷——”

    車伕一聲喝下,揚鞭驅車疾行而去。

    怎知,馬車走不到一里路,龍英突然又叫:“停車!”

    羅通納悶地問:“龍爺有事?”

    “回去!”龍英只是簡單的一句話,馬車立刻掉頭回去。而白日鼠和羅通二人,心中卻納悶不已。

    原來,龍英聽了方才那看相老者話後,心裏頭就不寧,也無心再上南嶽廟禮佛,乾脆回去。

    ※※※

    神刀門義風堂有位中年人,瞧他坐立不安的模樣,似乎等了很久的樣子。不久,龍英總算回來了,他立刻迎了上去。

    “龍哥您好。”

    “哎呀,苟老弟,什麼風把你吹來?”原來,這中年漢子名叫“苟子峯”,是海沙派的副幫主,當年曾經和神刀門聯手消滅巴山鐵旗堡。

    龍英又問:“苟老弟,這兩年來,你們都在幹些什麼?”説着,龍英又打開了鼻煙壺的塞子。

    苟子峯嘆了口氣,説:“自從鐵旗堡那件事後,江湖上那些自認正義的大俠,全都找海沙派碴,他們就不敢動龍哥的腦筋,所以龍哥才能過得逍遙自在。”

    “咱們是老朋友,你這就不瞭解我了!”龍英打個噴嚏,精神暢快了許多,喟然道:“説是要收山避避風頭,可是長此下去,也不免坐吃山空,你想想,日子長着哩,手頭能有多少積蓄?”

    苟於峯暗“哼”了一聲,心中罵道:“少假仙啦,老狐狸,江湖上誰不知道,神刀門的龍老爺子,是個雙面狐狸,黑白兩道通吃,揩油多過長江的水。”

    苟子峯當然還記得另外一檔子事,五年前蒙面橫掃諸葛世家時,龍英就趁大夥打得激烈之際,先偷取諸葛世家的傳家之寶——夜明珠。

    聽説那顆夜明珠有巴掌大,可是價值連城。

    但龍英事後卻説沒有找到夜明珠的下落,還厚着臉皮,跟海沙派二五添做十,分了諸葛世家的大批財產。

    這些都瞞不過苟子峯的眼睛。

    龍英似乎察顏觀色,發現苟子峯不快,旋即又笑着道:“苟老弟,咱們再怎麼説也是共同患難的老朋友,做老哥的再拮据,也要想法子助老弟一臂之力啊,你説是不是?”

    “謝謝龍哥!”苟子峯説:“海沙派的兄弟,都是經過大風大浪混過來的,到那裏都能混個三飽一倒,這倒不必麻煩龍哥。”

    “噢?那你這次來是……”

    “這次來是受了友人之託。”

    龍英心中一楞,道:“你説吧!”

    “我知道龍哥一定會答應的。”苟子峯口氣似乎帶有威脅的味道。

    只聽他道:“我有個好友,是開豆腐店的,人很吉意(老實),曾經救過我一命。啥郎宰羊好人命歹,前年一場大火燒得精光,夫婦兩人全被燒光,只留下一個十七歲的孩子……”

    不等他説完,龍英便説:“你是想叫那孩子留在我的身邊?”

    苟子峯苦笑道:“龍哥知道,海沙派現在被那些自認正派的八大門派的人,迫的四處逃竄,若把這孩子帶在身邊,有些礙手礙腳。所以……”

    “既然是你的朋友的後人,這有什麼問題?”龍英問:“孩子帶來了沒有?”

    “帶來了,龍哥,我叫他在下房裏侯着。”

    “快把他帶來讓我看看。”不一會見工夫,羅通帶進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個子高大,長得挺拔俊秀,眼睛大大的,骨碌針碌的轉,屬於莫少聰那一型的。

    身上一套藍粗布褲,因長久穿的關係,已泛白了,腳上一雙草鞋,也開了花。

    他雖然面貌清秀,雙目機伶,卻有兩道“黃龍”,在鼻管中伸縮不已。

    苟子峯叫道:“大眼光,你還不見過龍老爺子!”

    大眼光打量大廳中人,有頃,才茫然説:“狗叔叔,每個人都是兩個目瞳,一個鼻子,一張嘴,我可看不出那一個是龍老爺於啊!”

    苟子峯苦笑着指了指龍英,道:“龍老爺子不是在這裏嗎?都快二十歲的人啦,怎麼老是不開竅,少條筋似的,開竅的話,早就泡妞娶某了!”

    大眼光這才向龍英鞠個躬,傻呼呼地説:“龍老爺於,我是個草地人(鄉下人),沒見過世面,你可不要見怪!”

    白日鼠、羅通二人,不由掩口而笑。

    龍英點點頭,道:“這小子相貌奇秀,是塊未琢的璞玉,很好!嗯,很好!”

    苟子峯説:“莊腳人第一次出遠門,又沒有開竅,您多包涵。”

    “還好,一個人難得保留一點赤子之心,比起現在年輕人,什麼新新人類的論調,古槌(可愛)多了。嗯,不錯,不錯!”

    龍英抹了點阿芙蓉,打了個噴嚏。“哈啾!”

    大眼光忙道:“龍老爺子傷風啦,我有個秘方,一治就好!”

    龍英笑了笑,説:“很好,是什麼秘方?”

    大眼光用力吸了下流到嘴邊的鼻涕,道:“紅糖煮老薑。喝上它三大碗,再用棉被一悶,出了汗,我老母説就無代志了。”

    龍英説:“這秘方的確不錯,只是我打噴嚏並不是傷風,而是吸阿芙蓉的緣故。”

    “哇拷,我老母説阿芙蓉,是個高尚人家吸的。”

    “你叫什麼名字?認不認識字?”

    “我叫大眼光,大家都這麼叫我大眼光,本來我老母要我進塾堂,我老子説我老母是死腦筋,不會算,一定要我老子自己教。”説到這裏,“呼嚕”一聲,把鼻涕吸了進去。

    大眼光才又道:“可是我老子只會磨豆腐;斗大字不認識半升,壓扁八堵(肚子),也放不出半個文屁,只好依我老母,唸了二年!”

    不等他説完,白日鼠和羅通二人,已被大眼光滑稽模樣,笑彎了腰。

    龍英又問:“你喜歡長沙這個地方嗎?”

    大眼光精神一振,道:“不怕龍老爺於見笑,我到這裏來,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雞卵糕做的,這麼大娃娘們身上叮叮噹噹,走路腳倉扭得兇,像跳大花鼓的—樣,嘻嘻……”龍英聽了,一臉茫然,越聽又越發想笑。

    誰知,大眼光又補充説:“還有,這些姑娘個個營養都好,把兩個奶子補得像個山東大饅頭似的,把我看得目瞳差點透窗(鬥雞眼)!”

    苟子峯檻尬地搓着手,道:“龍哥,他説的雞卵糕是指城門。”

    此時,誰還有工夫聽他解釋;不但白日鼠和羅通忍不住,連龍英也大笑了起來。

    “憨人天公會疼,嗯,有福氣。”龍英説。

    大眼光一聽,便道:“你有見識,難怪會做大事。”

    “大眼光,你想在這兒做些什麼工作?”

    “我除了不會生孩子外,無論大活小活、雜活,活捉蝦,我都能幹。”

    “好吧,年輕人吃點苦沒有關係,暫時先跑跑腿,過些日子熟了,我在另做安排。”

    説完,對羅通吩咐説:“阿通,帶他出去做幾套衣服,買雙鞋子。”

    “是!”苟子峯目的已達成,堅持要告辭。

    龍英道:“你一定要走,我也不勉強,不過,老夫隨時歡迎你加入神刀門,成為神刀門的一份子。”

    “多謝龍哥。”

    苟子峯道了一聲謝,便起身往外走,走時不經意的瞄了大眼光一眼。

    大眼光説:“狗叔叔,希望你能常來看看我,就讓我送你一程吧!”

    在神刀門的大門外,苟子峯語重心長地道:“阿光,要説的,我已經説了幾十遍了,總之,一切小心。”

    “苟叔叔,阮宰羊咧,你就不要再浪費嘴涎(口水)。”

    “就算苟叔叔沒了嘴涎,苟叔叔還是要再説一遍,如果有緊急重大的事,千萬記得要和武當派的大師伯聯絡。”

    “阮宰羊,你免再煩老(操心)了。”

    “唉,你既已進了神刀門,苟叔想再煩老(操心),也是無路用(沒有用),一切自個小心。”

    ※※※

    長沙因名勝古蹟甚多,街上便異常繁華熱鬧。

    羅通帶着大眼光上街,發現大眼光東張西望,目不暇給,笑道:“草地人就是草地人,跟古井水雞(井底蛙)沒兩樣。”

    大眼光裝做無所謂,心中卻暗罵:“吊你個老母,笑老子土,老子罵你是條豬,你又少了一條尾巴,臭賣鳥的。”

    只聽羅通又説:“大眼光,我帶你到大祥綢緞莊去做衣服,你在那裏等我,我去辦點事,半個時辰就回來。”

    “羅護法,你有事只管去辦,我不會四處黑白走(亂跑)的。”羅通交待綢緞莊的掌櫃之後,匆匆離去。

    誰知,大眼光在他走後,也道:“你青菜(隨便)挑幾件吧,我找個地方撤泡尿去!”説完,也出了綢緞莊。

    他在街上很快的拐入一條巷子,沒多久又拐入另一條巷子,瞧他東拐西轉,似乎對這些巷子很熟。

    哇操!這下可邪門了。

    大眼光到底在搞什麼飛機嗎?不久——

    他來到一家鐵鋪前,不打招呼,直接走進屋去。

    “老高,劍好了嗎?”

    只見內室走出一個四十出頭的瘦小、黑黝的漢子,兩眼被火薰久了,微微發紅,但顯得十分鋭利。

    這瘦小、黑黝的漢子,名叫“高春”,在武林中可是一流的鑄匠。他向來不輕易幫人鑄劍,除非很熱的朋友,不然就要有大把銀子。而大眼光似乎跟他很熟。

    “早鑄好,等你來拿呢!”

    高春捧着丁支鋒利的短劍,遞給大眼光。

    “小周,你又在搞什麼鬼,要這支暗藏機關的袖劍幹啥?”

    小周?他叫小周,不是叫大眼光?

    原來他的本名就叫周星星。

    “哇拷,老高,你又在叫春啦!”

    高春不悦地説:“奶奶的熊,周星星,你要我鑄劍的時候,一句話我就OK,現在我問一下,你又罵我在叫春,你也太不上道了!”

    “哇拷,少發飈,這是件秘密,你聽過有人把秘密説出來的嗎?”

    “沒有,説了就不叫秘密。”

    “這不就得了。”

    “賣屎,我沒有穿內褲的事,你都宰羊,咱倆是沒有秘密的,非告訴我不可,不然我會抓狂的。”

    “哇拷,你先別抓狂,下回碰面我一定告訴你,現在先讓我試試這支劍吧!”

    “好吧,好吧!”

    周星星用拇指輕輕颳着刀刃,然後掀起袖子,把劍扣在手臂上,一按劍上小扭,“唰”的一聲,劍快如閃電刺了出來。

    “還滿意吧?”

    “哇拷,你鑄的劍還有問題嗎?一呵呵!”

    高春非常受用,轉身從壁上取下一柄長刀來,刀身已呈銅黑色。

    “這是獨霸江湖,號動武林的屠龍刀……”

    “倚天屠龍刀?哇拷,你説它是屠龍刀?”

    “是……屠龍刀的雙包胎——恐龍刀。”

    “哇拷,少瞎掰了,我還第一滴血史特龍呢!”

    “我才沒瞎掰,它可是上等的名刀呢。”

    “是你的傑作嗎?”

    “不,是老古董白長風收藏的愛刀,聽説神刀門龍英一直想要得到這把刀,,做為神刀門鎮山之寶呢!”

    “噢,你怎麼會宰羊?”

    “老古董半年前已經成了名符其實的老古董了,嗝屁前我特地去探望他,要求再讓我一睹恐龍刀英姿。”

    “你看到了?”

    “沒有。”

    “不讓你看也是對的,萬一你一看上,起了偷竊之心怎麼辦?”

    “他倒不是怕我偷,他只怕一個人。”

    “誰?”

    “神刀門龍英。”

    “哦?”

    “他説萬一這柄刀落入龍英的手裏,簡直如虎添翼,江湖上會永無安寧之日。所以,他把恐龍刀悄悄放入佛像中了。”

    頓了頓,高春又説:“誰知,今天一早,竟然有個不識貨的傢伙,拿着它找上門來,硬要賣給我,而且只要了—百兩銀子,你説邪不邪門?”

    “嗯,是有那麼一點邪門!”

    高春繼續道:“本來我想問他為什麼恐龍刀,會落入他的手中,可是又怕問了,那傢伙會不肯賣給我。所以,我只有不動聲色地殺他二兩銀子意思息思,將恐龍刀買下來。”

    周星星聽完後,不由好奇,問:“你確定老古董把恐龍刀,放在一座佛像中嗎?”

    “是的。”

    周星星沉吟了下,道:“哇拷,我們快到妙妙觀去看看吧,那該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為什麼是妙妙觀,不是南嶽寺,或是東來寺。”

    周星星神秘地一笑,道:“玄機就在這裏。”

    “哼,又在臭屁了!”

    “走吧!”

    於是,二人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

    妙妙觀就在北郊,香火鼎盛,來上香拜佛的清一色都是女的。

    當初白長風會把恐龍刀,藏在妙妙觀,大概是看中這一點。

    這一招可是出入意料中的高招。

    就在周星星和高春走近妙妙觀前時,忽然看見一頂轎子,走在他倆前面,裏面坐着一位年輕的女人。

    那轎子不從正殿進去,反而從側門,一直抬到後面去了。

    “哇拷,捺黑安哪(怎會這樣)?”

    周星星和高春二人,互望一眼,心中納悶不已。

    “呷飽撐着,管她幹嗎?咱們辦正事卡要緊。”

    “哇拷,説的也對。”周星星低聲又道:“老高,你先去見住持,就説知道老古董曾將恐龍刀放在本觀,現在奉白夫人的命令,想看一看恐龍刀是否無恙,然後注意他的反應,知道嗎?”

    高春想了一下,點點頭,踏入正殿。

    周星星則在殿前徘徊了一會見,然後趁大家不注意,身形一閃,往後院走去。

    “喂,站住!”背後突然傳來喝止的聲音。

    周星星駐足,回頭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是你在叫我站住?”一個二十來歲的和尚,跑了過來,兇狠的瞪着周星星,問:“你要到那裏去?”

    “我要到後院去走走。”

    和尚反手一指圍牆上的四個大字,説:“你沒有看到‘閒人勿進’四個字嗎?”

    周星星輕鬆笑道:“只不過是走走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賣屎(不行)!”和尚惡狠狠的説:“你要是走近後院,會受到神的處罰!”

    周星星氣道:“哇拷,只是一件小事,你就這樣詛咒我,你這個出家人未免太惡劣了吧?”

    “啥米?你敢罵罵我……”

    “罵你算是小卡司(小意思),我還要吊你個老母呢!”説話中,只見周星星手指一彈,一顆石子飛了出去,正中和尚下陰穴。

    “你不是吊我老母,是吊我的蛋……”話語未了,“噗通”一聲,便昏了過去!

    周星星將他拖到花園下,然後迅速閃進後院。

    ※※※

    後院靜的出奇。沒有人聲。

    沒有誦經聲。更沒有木魚聲。

    七、八座佛堂,圍成一個天井,像座空城似的。

    周星星快步掩至一座朝北的偏殿,幾間佛堂就只有這一間的門落了鎖。

    他找來一小段細木板,輕易的鎖開了。

    殿內陰森森的,幾個蒲團凌亂的丟在一邊,此外空空洞洞,只有一座二丈餘高的佛像。

    周星星慢慢走了過去,只見木雕的佛像,被人從腰際斜劈成二半,上半部已倒在地上。

    腹內是空的。“哇拷,恐龍刀一定是藏在裏面。”

    周星星心中暗想,一面用手仔細的摸着佛像上的劍口。

    “哇拷,好快的劍!”

    “但是能將二丈高的佛像一劍劈開,即使劍法再快,普通的劍,恐怕辦不到……而且,還得加上高超的武功才行!”周星星靜靜的思索着。

    “對,一定是急風劍雷飛,而且,高春説過賣刀的傢伙,看起來像瘋子,兩眼卻露着深沉的殺氣,這不是急風劍雷飛,還會是誰。”

    不過,要真的是雷飛乾的,可就令人不敢相信。

    他是青城派的,殺的可都是連老夫爺都無法原諒的罪極萬惡的人。

    這時,周星星突然在佛像的身旁,發現一灘血跡,血跡有被擦拭過的痕跡。

    “哇拷,又搶又剖人(殺人),這代志大條了。”周星星一面嘀咕,一面走了出去。

    後院剛才被打昏的和尚,已經不見了。

    “哇拷,這禿驢醒的倒真快啊!”

    就在這時,他發現在暗處有人影閃動。

    “哇拷,連禿驢都請殺手,真他孃的有古怪!”

    周星星心裏想着,一邊走進正殿,偌大的正殿,只有高春一人坐在那裏。

    高春一聽到腳步聲,緊張的跳了起來。

    “誰?”

    “哇拷,是你八代祖宗。”

    高春一見是周星星,才長長的吐了口氣。

    “驚死我!”

    “叫你辦的代志,啥款?”

    “果然被你料中了,那個老禿驢一聽到我要看恐龍刀,臉色立刻變得像豬肝,兩粒目瞳(眼睛)盯的我直發毛。”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

    “哇拷,怎麼會沒有然後呢?”

    “因為他目瞳大概盯酸了,一句話也沒説就走進去不再出來了。”

    “哦?”

    周星星沉吟了下,才又問:“賣刀的傢伙,他的目瞳是不是又大又凸?”

    “對,簡直像荔枝一樣。”

    高春問:“你認識那傢伙?”

    周星星點點頭,答道:“他叫急風劍雷飛,青城派弟子中數一數二的高手,三年前曾被我打敗。”

    商春靜靜的在聽。周星星又説:“他怎麼會宰羊恐龍刀藏在妙妙觀的佛像裏?又為什麼會去偷呢?哇拷,真是叫人傷腦筋。”

    “會不會猜錯?”

    “哇拷,我也這麼希望,可是所有的跡象都告訴我,一定是他乾的。”

    “你小周既然肯定,那就是他囉!”

    “難道這是陰謀?”

    “不會吧?”

    兩人在大殿上陷入沉思,良久,周星星突然大叫:“哇拷,毀了,毀了!”

    “什麼毀了?”

    “我得卡緊走,不然會穿梆了。”説着,就要走出大殿。

    誰知,大殿後突然傳來一陣女人的笑聲。

    周星星不由又駐足,豎耳傾聽,然後輕聲道:“老高,是你在叫春嗎?”

    “叫你媽的春耶!”

    “嘻嘻,這間妙妙觀的名堂不少吶,説不定還兼營什麼副業呢!”

    “呵呵,不然怎會叫妙妙觀……”話聲未了,高春拍了一下腦袋,叫道:“啊哈,我想起來了,召剛才咱們要來時,不是看見一頂轎子進來,裏面坐看一位嬌滴滴的查某,那轎子從側門一直抬到後面去了。當吃我還在奇怪,要拜佛就該先來正殿呀!”

    “哇拷,這個笑聲可能就是那個查某發出來的。”説着,周星星很快的向發出笑聲的方向,俯身跑了過去。

    ※※※

    “咯咯……”

    周星星躲躲閃閃的掩至一棟獨立的禪房門前時,看見一漢繡花鞋擱在門口。

    女人的笑聲,就從裏面傳出來的。“三夫人,會很痛的,你還笑得出來啊?龍門主要是知道你跑來墮胎,一定會很失望難受的,真是的,自己懷孕三個月了還莫宰羊……”周星星一聽到“龍門主”三個字,心中不由一怔!

    他正想走近瞧一瞧這位“三夫人”時,又發現有人在身後窺伺,他笑了一笑,轉身悄悄走回正殿。

    “小周,有沒有發現什麼新奇的?”

    高春焦急又好奇的迎了上前。

    周星星笑道:“哇拷,高春,咱們可以在寺門外加掛一個招障。”

    “什麼招牌?”

    “婦產科的招牌。”

    “什麼?”高春驚訝道:“這裏也替婦女看病嗎?我怎的莫宰羊。”

    周星星笑着説:“不只看病,還有做月經規則手術呢!”

    “什麼叫月經規則手術?”

    “你真頹(笨),就是墮胎嘛!”

    “啊……”

    高春結結實實的嚇了一大跳!“小周,你沒搞錯吧?”

    “我才沒搞錯,那個查某還大有來頭,是神刀門門主龍英的第三個細姨。我看她懷的孩子我敢打賭,八成不是龍英的。”

    高春已被搞糊塗了,抓了抓頭,道:“為什麼我每次一碰上你,就會發現許多不可思議的事嘛!”

    “嘻嘻,所以我的生命充滿了活力。”周星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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