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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集 第八章 血指吊屍

    正北站着的黑衣人定了定神,大喝道:「我不相信!大帝神風掌已絕傳武林,你從何學得神風掌功?」

    獨孤青松臉上戴着面具,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冷嗤一聲答道:「信不信由你,你是否想要一試?」

    正北黑衣人突然面如秋霜,雙眉含煞跨前兩步,怒道:「本尊者若不敢一試,便不會説出那種話來,就是你真練就神風掌力,我也要接你一掌試試。」

    「只怕你這一掌便接不下來。」

    「哼!無論如何,今日你斃了本宮紫衣金剛便休想活着出這座疏林。」

    「笑話,老夫要來便來,要去便去,誰能阻擋得住。」

    「好!眾兄弟替我掠風,提防這狂徒逃去!」説着他微撩黑衣,沉身立馬。

    獨孤青松立見他左右兩掌,竟一紅一黑。

    他不覺一驚,暗忖道:「這是什麼功夫?難道他能同時發出兩種不同的掌功?」他心念幾轉,被他看出一點蹊蹺,心想:「果然不錯,他果然是想以兩種掌功同時發出,而這兩種掌功,一種是萬極帝君的化血功,運功掌呈紅色;一種便是萬極幻女的寒陰掌,運功掌呈黑色,有這兩種掌力同時發出,所以他自恃不怕自己的神風掌。」他不由心中暗笑,道:「好個黑衣尊者,今日是你晦星高照,偏偏遇上我獨孤青松,神風掌克你化血功,天威掌擊破你的寒陰掌,你死期到了!」

    獨孤青松轉念中,人卻不動神色,雙目又環掃了四周一眼,看着有無暗中偷襲之人,這才對那黑衣尊者道聲:「請!」

    黑衣人雙目陰光逼人,嘿嘿冷笑一聲,朝其餘七人道:「看他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獨孤青松不屑地微微一笑,道:「廢話少説。」

    「我説你可有什麼遺言?趁我未發出掌力前,快説吧!否則你便沒有機會了!」

    「相同的我也給你這機會。」

    黑衣人頓時變臉,罵聲:「不識好歹的狂徒!」

    驀地右掌一揮,打出化血神功,獨孤青松立感他這一掌比之紫衣大漢的掌力竟高出數倍,幾乎可與萬極天尊的化血功相提並論。獨孤青松那裏敢輕敵,大帝神風掌立以八成之功力拍出。

    掌風未接,黑衣人立知不好,大喝道:「果然是大帝神風掌力。」緊接着左手狂揮,一股使人窒息、刺骨凝血的陰寒之氣狂逼而至,而化血功早在他劈出寒陰掌前撤了回去。

    獨孤青松冷笑一聲,左掌一圈一劃也撤回了神風掌。突然,他一聲暴喝,右掌忽如電轟般,轟隆一震,「天威掌」的「天搖地撼」如狂濤的掌風排山壓到。

    黑衣人淒厲的一聲慘吼,「蹬!蹬!蹬!」連退七八步,面如金錠,張口哇地噴出三口鮮血,一個身子搖搖欲倒。其餘七個黑衣人驚哄出聲。

    那受傷的黑衣人突然身子一挺,定了定神,逼住一口真氣,指着獨孤青松艱難地道:「你!你你可是天地二將的地將?」

    獨孤青松冷冷答道:「無可奉告。」

    黑衣人一晃身形,猛然朝獨孤青松撲來,慘聲喝道:「你不説也得説。」

    獨孤青松冷傲的左手一揮,喝道:「告訴你無可奉告。」一股無形無聲的勁力又告出手。

    兩個黑衣人忽然一晃身,將那受傷的黑衣人帶出二丈,更有三個黑衣人呼地同時劈出一掌,逼得獨孤青松連退二步。

    他大喝道:「你們想連手羣攻。」

    「哼!」

    除了一個黑衣人照護那受傷的黑衣人外,六個黑衣人忽地掌勢如雨,掌掌驚人的劈向獨孤青松要害。獨孤青松展開大帝神風掌和天威掌,腳踏鬼影無形輕功,與這六個黑衣人展開一場血戰。

    鬥場越來越烈,但形勢也越來越對獨孤青松不利,漸漸獨孤青松大感不支,因這些黑衣人實在功力個個高得驚人。獨孤青松兩掌漸感麻痛,他只得發出護身罡氣,暫取守勢。

    黑衣人這時似乎非置獨孤青松於死地不可,一個黑衣人大喝一聲,打出一股陰寒之氣。「蓬!」地一聲,在獨孤青松左支右絀之際,這一掌擊在他左肩之上。獨孤青松踉蹌退了三個大步,但因有罡氣護身,尚幸無虞。

    黑衣人冷冷笑道:「狂徒!你還不認栽,今日你死定了!」

    「不見得!」

    獨孤青松咬緊牙關,天威掌應掌而出,「蓬!」地擊在那黑衣人背脊之上,他搶撲了五大步,幾乎站立不住。獨孤青松立還顏色,不禁哈哈狂笑,出了一口鳥氣。

    誰知正在他狂笑之際,背後兩個黑衣人大喝一聲,一個施化血功,一個施寒陰掌,出其不意,猛然襲至。獨孤青松欲避已是不及,只得全力一縱,向前撲去,可是仍慢了一步,他一聲悶哼,雖有護身罡氣,仍感全身氣血翻騰,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獨孤青松只感眼冒金星,暗道:「我如不打出圍攻,今日我命休矣!」

    他強忍傷勢,竭力與六個黑衣人周旋,但黑衣人實在功力非凡,獨孤青松幾次意圖突圍,均被黑衣人堵截住了,他憤恨莫名,同時心中也大感焦急。漸漸他更覺不支,真氣越來越覺渙散,腳步也有些浮動了。黑衣人的攻勢越加緊迫!眼看獨孤青松就要被黑衣人毀在這座疏林之中,這時突然想起了藍衣老祖,他迫切地希望藍衣老祖能在這時刻到來。

    兩個黑衣人又化血功和寒陰掌同時從正面打到。獨孤青松踉蹌退了幾步,幾乎站立不住。他趁黑衣人未曾再次發掌的空隙,運起僅存的一口真氣,驀地一聲大叫道:「師祖!」

    叫聲搖曳在疏林之中,沒有絲毫的反應。他失望了,心知藍衣老祖並不在附近。

    這時黑衣人已看出獨孤青松已無還手之力,一個黑衣人陰冷冷地笑道:「看你還狂,不由你不認栽,你是自了還是仍要本尊者動手?」

    獨孤青松被他一句話提醒自己的處境,那甘束手待斃?他厲喝道:「老夫並不認栽。」

    「難道你還有辦法逃走?」

    「哼,要老夫束手待斃,還沒那麼容易。」

    「死到臨頭,還敢誇口。」

    一個黑衣人晃身到了獨孤青松身前不及三尺之處,臉上充滿了殺機,又一個黑衣人縱身與那黑衣人並排而立,雙道目光也罩定獨孤青松。尚有四個黑衣人站在四周,以防獨孤青松逃走。

    站在正面的黑衣人冷笑道:「好吧,如你再能接得在下化血功與寒陰掌一擊,本尊者便拚着回宮受罰也放你一條生路,你接受麼?」

    獨孤青松瞥了兩個黑衣人一眼,道:「你們兩人?還不算光榮。」

    「你嫌這不太公平是麼?那是你命運不濟,此刻已沒有你選擇的餘地。」

    獨孤青松心知無論如何也接不住兩人同時發出的兩種掌力了,自己已受傷不輕,單是一人恐怕也無力承擔。但逃又逃不掉,這是唯一尚能留得一線生機的機會,於是咬咬牙,恨聲答道:「好,我拚着性命不要,也要接你們一掌。」

    「當然,你還想留下命來麼?」

    「恐怕你奈何我不得。」

    「嘿嘿!你這老匹夫狂是天下少有。」

    黑衣人話聲一落,驀地目藴殺機,兩人也功運兩臂,慢慢馬步下沉。

    獨孤青松知道自己的生命繫於這一掌之上,他也聚運了畢生之力,雖然他已感力不從心,餘下的僅及他平時的三成功力,但也只有一試了。

    雙方均已蓄勢待發,眼看一場生命之搏擊,就要在這一掌之後結束,獨孤青松的生命也就懸於這一掌之中。劍拔弩張的形勢,使得空氣幾呈窒息。

    就在這時,一縷清越的笛聲,從疏林之中悠揚傳出,七個黑衣人連帶那受傷的共是八人,一聽到這笛聲,臉上突現一陣錯愕之色。兩個蓄掌待發的黑衣人也轉頭朝林中望了望,化血功和寒陰掌漸漸收斂,站直了身子。

    其中一個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道:「狂徒!今日算是你造化,要非仙師有命,此刻你已命在黃泉了。」説罷朝着其餘的黑衣人一揮手。

    八個黑衣尊者最後朝獨孤青松瞪了一眼,一陣掠空的風聲起處,隱入疏林不見!

    獨孤青松怔怔站了一刻,他想不到那笛音竟有那麼大的權威,八大尊者想來在血影宮中的地位已非泛泛之流,但卻絕對聽命於那個什麼仙師,血影宮組織如此嚴密,倒是不可輕視。

    這時東方露白,獨孤青松舉步朝疏林中走了幾步。

    從疏林中落下的葉隙,望見林後的雪峯山不知何時已橫亙着一層雲霧,他突然暗忖道:「血影宮定在雪峯山上,定在那上面。」

    他定了定神,發覺自身的傷勢未愈,如再遇強敵,定難應付,他便先找着一塊比較隱秘的樹後,盤膝坐下入定調息。兩個時辰後,他精神煥發,暗運真氣,已通暢無阻。

    陽光從葉縫中透映下來,他感覺有些腹飢,退出疏林就近找了個市鎮進食。

    當日下午未牌時分,他又來到那座疏林,心想:「今日我要好好探察一下雪峯山。」

    可是他仔細一算日期,後日便是萬極帝君召開金鼎大會之日,他不能再耽延一時一刻,否則從此趕到青城山還有一日之路途,那麼就只剩下這半日一夜的時間了。他這樣一想,立時加快腳程,展開輕功朝林中疾掠而入。

    眼看疏林將盡,獨孤青松目光觸處,驀見林盡處,一株巨樹之上高高吊着一具屍首,獨孤青松止步而望,他心中打了一個寒噤,心想:「一夜未見師祖,難道是他已遇害?」

    這時獨孤青松的目光何等鋭利,只見這具屍體身上尚穿有一襲灰衣,絕不是藍衣老祖,他方才心定。驀地他忽見這具屍體只有一條手臂,一隻袖子空蕩蕩地擺來擺去。

    獨孤青松猛然心中嗡地一聲,如遭重擊。狂吸了一口真氣,全力一縱而起。這一躍至少在十幾丈外,可是他猛一點地,嗖地又竄了回來,雙手掩面喃喃道:「但願不是這回事,他們尚未查出我的真面目,他們不會害死爹爹的,那不是爹爹,絕不是爹爹。」

    他不敢再去看那具屍體,他怕,他恐懼看那可能的發生。可是事實不容忽視,他還是要去看清楚些。縱然是最殘酷的事實,他也要去接受,命運既然這樣安排,他逃避不了!

    他一步步地後退,不敢轉身正面去望那具屍體,心中的熱血已沸騰到了頂點。

    他雖然竭力安慰着自己,一聲聲道:「不是的,不是爹爹,天下一條手臂的人多的是,絕不是爹爹。」

    他已退了八十多步,預計距離那具屍體已不太遠,他暗暗咬牙,道:「我怎麼這樣怯懦?」

    他暗暗對自己不滿,猛然轉身,但他雙目卻緊緊閉起,仍不敢睜目看那具屍體,萬一真是他的爹爹聖劍羽士獨孤峯,這樣的打擊,他能承受得起麼?

    他感到心的跳動幾乎要奪口而出,他屏住氣,慢慢一點一點睜開雙目,突然他咦了一聲,連退三步,雙目圓睜。

    只見一個鬚眉皆白、仙風道骨的老人站在他身前不足一丈之處,微微向他含笑道:「先生有何困難?」

    獨孤青松揉了揉眼睛,幾乎不相信這是真的,但事實上那老人站在距自己不足一丈之處,臉上的微笑是那麼親切。

    老人又向他走近了幾步,道:「先生,你可是迷了路?」

    獨孤青松定了定神,仔細端量了老人幾眼,心想:「看來這人定然是有道之高人。」他連忙抱拳,答道:「老丈,我剛才看見一個被吊的屍體,但轉眼不見了。」

    老人一笑,道:「先生,真有這回事?怎麼我未看見?」

    「是啊!奇就奇在這裏,我明明看見那屍體只有一條手臂。」

    「那就更奇怪了,我一直站在此處,只見先生倒退走來,你這種走法,我正透着古怪,先生!你便轉過來了。」

    獨孤青松默然片刻,暗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我自己眼花,還是他在我轉過身之前做了手腳?可是看來這人倒非壞人。」他遲疑地説不出話來。

    老人又笑道:「先生要到那裏去?再過去便進入山區了,這附近可沒人家啊!」

    獨孤青松突然心中一動,暗道:「不知他是久居此處,還是路經此地?我何不向他探聽一下血影宮的地址,不知他知不知。」他這樣一想,便問道:「老丈,在下到此地並非偶然,實際是要進山去找人,但我還不知道他確實的住址。」

    老人愕然道:「這話我聽不懂,你既不知他確實的住址,偌大一座雪峯山,你到那裏去找他?」

    獨孤青松也笑道:「這正是在下要請教老丈之地方,不知老丈是久居此處,還是也偶然路過?」

    老人點點頭道:「小老兒在此一住二十年。」説着他用手朝側面一指,道:「小老兒便住在離此不遠。」

    獨孤青松也點點頭,突地神情一肅,問道:「老丈既在此居住二十年,定然對山中之事十分清楚了,不知可曾到過血影宮?」

    當獨孤青松一提起血影宮三字,老人倏地面色一變,略帶幾分恐怖之色,也未回答獨孤青松的話,轉身就走。

    獨孤青松一怔,趕上幾步,大聲道:「老丈慢走,在下有話説。」

    老人腳步加快,邊走邊堅決地答道:「先生找的是血影宮,小老兒無可奉告。」

    獨孤青松判定這老人定然知道血影宮的地址,甚至已身受其苦,這正是他求之不得之事,那願輕易放過這機會。

    他連忙又趕了上去,大叫道:「老丈高人,請指示迷津!」

    老人哼了一聲,道:「別的好説,這事小老兒實在無可奉告。」

    「那麼只要老丈告訴在下血影宮之地址,在下自會找去。」

    老人突然停步,轉身盯住獨孤青松,道:「小老兒有句話奉勸,望你還是打消那念頭吧,血影宮豈是你這個連眼睛都會發花之人去得的所在,我看你還是轉身回去吧!」

    獨孤青松上前一個長揖,道:「老丈,在下今日非找到血影宮不可。」

    老人仰首望天,似乎在想些什麼,然後對獨孤青松莊容道:「先生,我看你好像意志堅決,定有大事,那麼你告訴我你是誰,要找血影宮何事,並有何可恃?」

    「這」獨孤青松猛然退了一步,雙目精光罩在老人的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老人默然笑道:「你既不相信我,又為何詢問於我?好吧,小老兒去了。」

    老人驀地氣憤憤的轉身又走。

    但這次老人忽然展開輕功,身法似箭,晃身之間,便在二十丈之外,獨孤青松大驚之下,暗道:「我怎能這樣胡塗?分明這老人並非壞人,我就是告訴他又有何不可?」立時他也展開輕功,灰影一晃,朝前趕去,大叫道:「老丈慢走,在下有眼不識泰山,無論如何請前輩告訴在下血影宮之地址。」

    老人身法如飛,轉眼已走了將近三里,在山下一個轉角之處,一晃不見。

    獨孤青松奔至那轉角之處,剛剛轉身,便見是個不太深的山坳,在山坳之中半山上建有一幢三間的石屋,屋前花草婀娜,芳香悦人。

    獨孤青松心想:「分明他是個隱世的高人,無論如何我要求助於他。」

    他想着飄身而上,到了石屋之前,只見木門緊閉,獨孤青松突然想笑了起來,想不到這樣一個老人,還有點像個女孩子般喜歡意氣用事。

    他在門上輕叩了三下,誠聲叫道:「老丈請開門,實在是在下的不是,但請老丈萬勿拒人於千里之外。」

    屋裏無人應聲。

    獨孤青松暗忖:「他的氣可真大了!」

    他又連叩數次,這才聽到那老人氣憤憤的答道:「我們萍水相逢,無緣無故你三番兩次的叩人門,你這人好不知趣。」

    「是,是!在下知錯了,但求老丈不棄。」

    「什麼不棄,小老兒無可奉告。」

    「請老丈開門,在下有話奉告。」

    「不聽也罷。」

    獨孤青松心想:「這老兒可真固執。」

    獨孤青松仍在門外央求,老人半晌才在屋裏怏怏地答道:「好吧,快把你的身分和要去血影宮的原因説出,我或能讓你進來。」

    獨孤青松連忙答道:「在下獨孤青松,為了救我父母伯叔非去血影宮不可。」

    屋裏又問道:「血影宮誰人將你父母擄去?」

    「萬極帝君。」

    「哼!你有何本事能在萬極帝君手裏救出你父母?」

    「大帝神風掌。」

    「嗯,大帝神風掌確能剋制化血神功,你的功力怎樣?」

    「在下自信能救出父母伯叔,只要老丈能告訴我血影宮之地址。」

    石屋內驀地一陣哈哈大笑,道:「小老兒託大叫你一聲老弟!我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莫道是你一人,就是再有三個你,恐怕也非萬極帝君之敵手。」

    「老丈有何為憑?」

    「你可知道昔年血影子蚩回?他身化一道血影,鬥得江湖天翻地覆,撲殺武林盈千累萬,你自問是他的敵手?」

    獨孤青松心中暗笑,道:「前輩,請問你見過萬極帝君?血影子蚩回身負異稟,故能練到那等程度,萬極帝君何時練成化為血影?」

    「這樣説來,你倒見過萬極帝君了?」説着木門呀然而開,老人面含微笑地站在屋內。

    獨孤青松躬身揖道:「獨孤青松拜見前輩,未知前輩尊姓大名。」

    「老兒三十年不出江湖,姓名早已忘了,你就稱我一聲小老兒吧!」

    「豈敢!」

    老人大叫道:「你既道出身分,那面具似應取下來了吧!」

    獨孤青松微微一笑,左手一抹,取下了面具,恢復了他的本來面目。

    老人「啊!」了一聲呵呵道:「想不到你還如此年輕,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可惜!可惜!」

    獨孤青松一怔問道:「前輩!為何驟出此言?」

    「你這樣年輕便要到血影宮去送死,豈不可惜?」

    「前輩為何確定在下一定會死?」

    「老弟!你印堂陰暗,據我看來不出一旬,你是死定了!」

    「江湖星相,無稽之談,何足相信?」

    「小老兒閲人甚多,從無不靈。」

    「啊!」獨孤青松微微地全身一顫,他看不出老人是信口之言,老人臉上表現出十分誠懇之意,不由獨孤青松不信。

    他沉默片刻,黯然道:「這樣説來,前輩!在下是無救了?」他兩眼盯住老人,流露出一種企望之色。

    老人也雙目盯住獨孤青松,默然片刻,笑道:「老弟!你從那裏來便回到那裏去,或能救你。」

    獨孤青松驀地雙目大睜,一躍而起,右手出手如電,一把扣住了老人的手腕,大聲喝道:「你是誰?快説!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老人神情一變大怒道:「老弟!我好意為你看相,你這是什麼意思?告訴你,小老兒可不是好欺的。」

    獨孤青松更怒道:「分明你是血影宮中人,你還能否認?」

    老人轉怒為笑道:「老弟,你太嫩了,憑什麼説我是血影宮中人?」

    「你勸我轉回洪澤,與血影宮之意圖同出一源,故可確定你必與那些魔崽子一夥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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