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離看到他的表情,心中一沉。濟世還沒有甦醒過來,現在懸壺就是葉離唯一的希望。如果説他都沒有把握的話,恐怕葉梓就真的很難了。
“你們造化神殿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為什麼你和濟世這樣的地位,都會被抓?”
懸壺無奈的一笑,伴隨着一陣咳嗽,血絲同時吐了出來。葉離嚇了一跳,趕緊上前,被懸壺給攔住了。
“我那個小徒兒,我是沒有看出來,他竟然還留了這一手。他現在人呢?”
尼瑪,果然是那個小徒弟乾的嗎?這傢伙太會隱忍了,而且裝的非常的好。就連葉離最開始都沒有看出來。這傢伙聲淚俱下的,一開始葉離根本就沒有想過他竟然是叛徒。
“他被我殺了,要佔據我肉身,我不可能還留着他這樣一個禍患吧。你們兩個……不會怪我吧?”
“不至於,這是他的命。從我一開始收他的時候,就看出來他的命格,止步於此。這傢伙也算是咎由自取了。造化神殿,現在是真的亂套了。你知道黑羽家族的族長,被人殺了嗎?”
“什麼!”
葉離嚇了一跳,黑羽家族,那在造化神殿都算是龐然大物一樣的存在。他們的家主,葉離也見過,那老頭實力,絕對在黑異之上,甚至有可能和那個殤天有一拼。
這樣的人物,竟然被人幹掉了?也難怪黑羽家族會發生內亂了。
“他們黑羽家族,起內訌,帶頭的就是你原來的老大,黑異。他身邊那個長老,為了救他,也死了。現在黑異下落不明,他的領地裏,又沒有其他人,除了你,就是那個猛禽。”
“猛禽我見到了,他好像不是黑異的人了吧?”
葉離回想起來和猛禽在造化神殿見面的場景。這傢伙還故意被抓,讓葉離順利的逃跑。葉離搞不懂局勢,但是這個行為,猛禽是在示好的。
便也在這時,只聽懸壺醫神繼續説道:“你還記得,在我書庫裏面,有鳥人家族的遺民。我那小徒弟把這消息放出去,我和濟世,自然在這危機關頭,就成了罪人,直接被人拿下。你應該感覺的到,你的肉身馬上就要修復好,卻遲遲沒有動靜。”
葉離點點頭,當時葉離還在虛靈界,而且很焦急的等待着。誰知道這肉身就是遲遲沒有動靜,搞得葉離落入了本源的竹林,才有了後來一系列的事情。
“我們被抓走了之後,就困在了水牢裏面。當時掌管黑羽家族的,是一位名為黑風的長老,他手下的支持者最多,我估計,黑異現在巴不得馬上幹掉黑風。”
葉離看了一眼懸壺,並不是懷疑他,而是覺得,這裏面的貓膩太多了。為什麼猛禽沒有受到牽連,反而提升了地位?又為什麼他們兩人這樣的地位,即便是藏了一些鳥人家族的遺民,也不至於把他們關押起來吧?
還有便是,這其中,葉離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確切的説,這件事情,肯定和殤天埋藏在黑羽家族的眼線有關係。
便也在這時,懸壺突然一個踉蹌,趴在了地上,不斷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葉離看到他這樣,心中更是着急。不管怎麼説,大量的造化之力灌注過去。
資源的輸送,大約進行了有一個小時,懸壺這才緩過來,一臉疲憊的倒在了地上,捂着額頭:“老了老了,就真的受不了一點苦了。這水牢損害了我太多的法力。”
“對了葉離,這裏是哪裏?”
葉離看他的臉色,雖然有點蒼白,但是氣息已經穩住了,這才鬆了口氣,吐出一口濁氣,坐在了懸壺的身邊:“這裏是九藏界,神仙界的大中天,也算是我在這裏的家了。放心吧,造化神殿的人,是不可能追過來的。”
“呵呵,葉離啊,這麼久不見,你又提升了。竟然能夠來去自如的進出造化神殿。這是什麼神通,我的書庫那麼大一個,從來也沒有聽説過啊。”
“這叫做行躍術,可以隨意的穿梭在三大至高界面,我為了學這個,耗費了多少力氣喲,你是不知道。”
葉離等懸壺稍微休息了一會,這便直接切入正題:“懸壺前輩,我其實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你,確切的説,是請你務必要幫忙。”
懸壺擺了擺手,白髮蒼蒼:“什麼話直説好了,你葉離的性格,從來也不會拐彎抹角的。”
“跟我來一下。”
葉離和懸壺走出了懸壺的房間,這空間裏面有多個房間,最大的一間,正是葉梓所在的地方。
葉離推門而入,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兩人一前一後進入。
來到了葉梓的牀邊,葉梓還是和以前一樣,看上去就好像沉睡中,睡姿嘛……和女孩根本就不搭邊,大大咧咧的,和男人一個樣,四仰八叉。
葉離給葉梓蓋上點被子,直接切入正題:“這位是我女兒葉梓,她受了傷,這種傷,是天界獨有的神通造成的。我找遍所有資料,只有您和濟世兩位前輩,可以救她了。”
“這是……”
懸壺打斷了葉離,直接走到了葉梓的身邊,手掌直接抓住了葉梓的手腕,另外一邊手開始按在葉梓的頭上。
別人要是敢這樣做動作,絕對會被葉離給搞死的,這可是第一個如此接觸葉梓的人。
就這樣,葉離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幹什麼,過了大約有兩個小時,懸壺滿頭大汗。整個過程,葉離不斷的將自己的造化之力,輸送到懸壺的身體裏面。
便也在葉離焦急的等待的時候,懸壺突然一口鮮血噴出來,整個人暴退了幾步,臉色難看。
“懸壺前輩!”
“我沒事。好強的抵抗力,這是天界的秘術,只有頂尖一流的天界人物,才有可能施展這一招。而且這氣息,讓我猜猜……唔,是齊天沒有錯吧?”
葉離心中一緊,看來懸壺確實是有一手,這樣探查了一下,便能夠清楚的知道其中的奧秘。葉離點點頭。
就聽懸壺繼續説道:“這就麻煩了。齊天將自己的天罡之力,插入到了你女兒的身體裏面,把她身體裏面原來的法力完全的打傷。你知道這代表着什麼?”
“葉梓現在,已經變成了沒有法力的普通人,對吧?”
懸壺點點頭,旋即又搖了搖頭:“不僅如此。他在你女兒的身體裏面,佈置了一個結界。有這個結界,你女兒不僅法力流失,而且生命也會隨着法力的流逝一起,並且最關鍵的是,即便是造化之力,也無法彌補。”
話音剛落,葉離對着懸壺深深一鞠躬,幾乎是九十度,葉離一臉凝重:“懸壺前輩,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你猜可以救得了葉梓,這一次,算我葉離欠你一個大人情,出手救救我女兒。我以一個父親的身份,懇求您!”
葉離一咬牙,為了葉梓,葉離什麼做不出來?葉離剛要單膝下跪的時候,被懸壺強行給拉了起來:“別這樣。我可受不起未來三界之主這麼大禮。能做到,我便傾盡全力。只不過,要破解這陣法,還需要濟世的配合。所以……”
兩人幾乎是同時看向了昏迷過去的濟世。濟世醫神的醫術自然是沒的説,只不過呢,這自身的實力,不如懸壺,昏迷這麼久,也是正常的。
便也在這時,只見懸壺一抬手,濟世的身體被拉扯了過來。又是同樣的步驟,同樣的動作。
葉離無奈,只能在原地踱步,一雙手背在後面死死的握緊,眉頭緊鎖。
又過去了幾個小時,懸壺的身體似乎是支撐不住,跌坐在了地上。這一次,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懸壺前輩。”
“這個消息,我想……你是不會想聽到的。”
話音未落,葉離直接心中咯噔一下,趕緊抱拳:“前輩但説無妨。”
“要救你女兒,必須我和濟世聯手。但是以我現在的法力,要先救濟世的話,便需要我全部的力量。可是如果這樣的話,我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恢復,而這段時間過去,你的女兒葉梓,怕是堅持不了那麼長。”
這就好像悖論一樣,哪條路都走不通啊!
完全的沒有對策,要救葉梓,必須要兩人,可是懸壺救了濟世,自己便不行了。到頭來,還是一個人。
“不會的,一定還有辦法的。懸壺前輩,您醫術無雙,一定有辦法的,求求你了!”
“讓我想想,再讓我想想看。”
懸壺自言自語一番,葉離沒有打擾他,主動的退出了房間。
葉離從房間裏面出來,看着大中天,突然有一種迷茫的感覺。懸壺已經説了,葉梓的情況不容樂觀,如果救不了的話,葉梓只剩下幾年的時間。這對於葉離來説,是個無法接受的消息。
“老子特麼的好不容易從造化神殿回來,為的就是和你們一起,怎麼能就這樣結束!”
葉離握緊雙拳,一拳重重的轟在了地面上。
轟!
地面破裂,出現了一個深坑。而就在葉離的眼前,突然浮現出了一個人的面孔。
水鏡先生!這個傢伙神神秘秘的,他説不定會有方法!不,他是一定有辦法的!
想到這裏,葉離不做任何的停留,直接腳尖一點,寸土術施展,出現在了茶樓前面。風城的中心城區街道,恢復了往日的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葉離不去管風城的內政,所以也沒有覺得奇怪。換做葉離自己,也會和葉巽做出同樣的選擇的。畢竟,安穩人心,才是最重要的。
茶樓裏面,人不少,葉離直接找了一個角落。水鏡先生果然在這裏説書,葉離也沒有打擾他們,而是靜靜的聽着。
水鏡先生驚堂木一拍,手中拎着一壺酒:“你們猜怎麼樣?這位葉離大人,好一個威武霸道,直接殺了一個回馬槍。手持血色的長刀,那天界的天兵何等強大?在人家手裏,那就和割草一樣。”
“人羣瞬間爆炸,霎時間,鮮血漫天,天空被血染紅。那一天,大雨滂沱,而咱們葉離大人,站在雨中,面帶微笑,無人敢上前。”
“好!”
人羣的情緒被煽動起來,不斷的叫好。
葉離自飲一杯,無奈的一笑。這傢伙,當時他果然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