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嚴重的車禍 我媽的名字叫明珠,就是夜明珠的明珠。 從名字看一個人的話,我媽的名字第一個印象就是給別人貪財,這個人希望天天都有人叫她明珠,掌上明珠也好,夜明珠也好,都是寶貝。 第二,這個人比較圓潤,説的好聽一點是珠圓玉潤的,説的實際一點,其實就是她比較胖。 做一個單身母親,她長得胖並不容易被理解,在世俗的觀點,她應該像林妹妹那樣天天都落淚,然後動不動就抱起我説:“我的女啊!你好命苦啊!” 但是,並不是每個人的人生都一樣,她每天都關注着各大商場的打折活動,每一天去搶打折貨的時候都比別人拼命,而且還逼年少的我嫁我不喜歡的人,原因就是為了完成她的心願。 遇到這樣的母親,有什麼辦法,難道我能離家出走不成?離家出走不是我這樣有大好目標的少女會做的事情,但是,我還是有辦法裝病的。 我躺在藍色的布藝沙發上,捂着肚子,前後翻滾。 我媽驚奇的看着我説:“你也翻的太大動靜,怎麼也不像是肚子疼。” “我就是肚子疼,反正就是很疼的。” “好吧,那我去找醫生好了,我們去醫院裏,我和你説過了,不要去外面吃東西,那些東西都不衞生,現在生病了吧!”我媽好像是很生氣。 裝病的人最怕的一件事情就是上醫院了,我眉頭一皺説:“天啊,去醫院,去醫院我就會難過死,我現在只要休息一下,好好的睡一覺就可以好了。” 我媽的臉色非常難看,好像我要偷她一生的珠寶去私奔一樣,她拿出一個東西在我眼前晃一晃:“我還準備叫你去李叔叔那時送給他兒子定婚戒指呢?” 我嚇得忘記了裝病,一下子就站起來,搶過那個圓東西看了一下,真的是一個戒指,我就知道我媽一定會有所行動,才裝病的,沒有想到她這麼心急,居然是讓我去送訂婚戒指。 這個戒指好亮的,看起來很貴重的,會不會是我媽珍藏了一生的嫁妝,我呆呆的望着燈光下這個閃閃發亮的東西,天啊,金子,我終於平生第一次有了一個貴重的首飾。 我對我媽激動的説:“是不是祖傳的!” “那當然呢!難道我會拿街頭兩塊錢的戒指給我的女兒做訂婚戒指嗎?”我媽一臉的受傷,好像我不信任她。 我心裏一陣激動,真想擁抱一下眼前這個胖胖的婦人,她居然偶爾看起來有點兇,喜歡做黃瓜面膜來嚇人,可是,今天真是表現的好出色,給了我一件家傳寶物。 看我也是那種見錢眼開,看到金銀財寶就亂了陣腳,已經完全不顧自己不裝病的危險程度,而且也不記得這個戒指是拿去送人的。 但是,這個家傳寶物為什麼怎麼看都怎麼像銅的。 實在按不住懷疑,我就小心翼翼的問我媽:“這個是不是金的?” “金的?”我媽直視我的眼睛,眼睛瞪的很大。 我心裏開始害怕,她是不是説我太不信任她了,又要傷心了。 “怎麼可能是金的,如果你沒有嫁給他,我金的不就打水漂了。”我媽的臉上,一臉的你真是個白痴,不會與人打交道。 我翻倒在地,半天才爬起來,舉着戒指,顫抖着説:“可是,你和我説過,這是祖傳的。” 我媽開始去切黃瓜雷打不動的要做面膜了:“是祖傳的,可是,祖傳的東西就一定要是金的嗎?銅的鐵的也可以是祖傳啊!你祖上很窮,你不知道啊!” 我拿着一個銅製的戒指,一個人在客廳的沙發上欲哭無淚,居然怕我送出去收不回來,而給我一個銅製的戒指,要我拿這種戒指去求婚,要是這事傳出去了,我將來還要不要出門,要不要去學校,我看着廚房裏我媽她手下的黃瓜,真希望也能變成銅的。 我正是心裏發慌,要找人打架的時候,有人按門鈴了。 我順勢倒在沙發上,好像肚子真有一點疼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做用。 我媽又頂一臉的黃瓜去開門,只聽到她歡喜的笑聲那麼尖鋭,就不難猜出來的人是李叔叔的家人。 千萬不要是李實,我心裏對着上帝默默的求助着,但是,那個熟悉的腳步聲傳來,不是李實又會是誰,我都聽了十幾年了。 李實的聲音傳來:“思佳,我來看你了。” 上帝,你去打麻將了嗎?這什麼從來不理你的信徒的要求,我要什麼就沒有什麼,求什麼就不能得到什麼,怕什麼你就給我什麼,難道是因為我長得傾城傾國的原因嗎? 我不理李實,沒有想到李實卻湊上來對我説:“我爸知道我要娶你,叫我把我家裏祖傳的戒指送給你。” 天啊!又是祖傳,現在都流行銅製品祖傳戒指大甩賣了。 我轉過身去,我還沒有答應和你結婚,為什麼你就開始送訂婚戒指了。 但我卻看到眼前身影一晃,有一隻手伸過來,奪走了李實手中那個黃黃的戒指。 看那胖得有窩的手背,就知道除了我媽,也沒有誰有這麼胖還這麼準確這麼快速的手了。 我坐起來,只見我媽把嘴邊的幾片黃瓜拿下,把嘴張得大大,然後對那個戒指狠狠的咬了下去,看她痛苦的表情,好像是蹦了牙。 但很快,她就高興的舉起那個戒指,從她那高興的笑出了八顆牙的國際標準空姐笑容間,我看到了希望。 李實送給我的訂婚戒指,一定是真金的,話説回來,李叔叔這個人真的很不錯,從來都不小氣,小時候我去他們家裏玩,吃的玩的都是最好的,也不會像我媽那樣把好東西收在一個盒子裏,等人都散了,自己偷偷吃。 其實嫁人也沒有什麼不好嘛!至少可以每天都打打麻將,做做美容,沒事了牽一條狗,跑到公園裏和那些大娘們説説張家長李家短,至少不用去考試,不用去做早操,不用去抄作業,不用去背單詞,也是神仙般的生活。 我在沙發上美美的幻想着,被一顆真金戒指所打敗了心靈,居然一時間幻想起結婚也很幸福這種事情來。 不過我很快就醒悟過來了,結婚是好事,但一定要嫁給我自己心愛的男人,雖然我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自己心愛的男人是誰,但是,李實絕對不起,我不能嫁給自己的哥們,這樣我會性別錯亂的。 正當我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媽捧出一碗看起來熱氣騰騰,黑乎乎的液體來。 我警惕的往後一退:“這是什麼?” “萬能靈藥”我媽得意的對我説道。 我撒腿就跑,門口已經被一個人給堵住了,李實這個騙子,還沒有結婚就和我媽竄通一氣來整我。 我被拖回到沙發上,一隻手捂住了我的鼻子,熟悉的藥味兒又傳來,吐,我想吐,但來不及了,那藥又滑進了我的嗓子眼裏,這就是我媽自創的萬病一喝靈的草藥湯。 成份是:一個豬苦膽,新鮮時灌上黃豆,自然風乾。 這種藥不管遇到什麼不舒服,只要拿一個風乾的小苦膽,丟到開水裏和着葱一泡,就可以治百病了,從小到大,我都一病就被這種病灌,今天裝病的時候居然沒有想到我媽還有這一招。 宋明珠,我是你女兒,這樣灌會灌死人的。 但我的呼叫聲卻被淹沒在那些苦到嚇人的湯水中,很快,我就感覺自己真正的肚子疼起來,我看着李實和我媽宋明珠,感覺這一輩子就要葬送在這兩個人的手中。 不好了,我肚子疼了。 我往廁所跑,一邊跑一邊問:“媽,你給我吃了什麼?” “還不是從小吃到大了,奇怪,怎麼會肚子疼呢?難道那黃豆是過期的,不行,我得去看看。” 我媽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然後就聽着廚房裏傳來驚天的翻動聲。 我肚子疼得冒冷汗,可是,李實這個大白痴居然還不走,站在廁所門口,還不時的敲着門問:“思佳,你沒有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我在馬桶上慘叫一聲:“你出去啊!你在這裏我拉不出。”這個世界有太多人和我一樣有這個脾氣,但為什麼李實不理解我?他為什麼不肯走? 那天,李實堅持要保護我,做一個護廁所使者。 那天我非常鬱悶,非常鬱悶,鬱悶到躲在廁所裏,怎麼也不肯出來見那個在門口聽我動靜我李實。 我拖着疲憊的身影去上學。 紫玉看到我之後尖叫一聲,然後説:“你DNA 突變了吧!” “怎麼回事啊!” 紫玉拉着我到校門口的鏡子前,裏面的女人果然一點都不像我,倒是有點像一種特別珍貴的動物,那黑黑的眼圈,太像熊貓了,這都是昨天折騰的。 “你以為自己是熊貓啊,你那個樣子最多隻能是塗了墨水眼圈的野貓。”我回過頭去,只見一陣香風撲面而過,只留下一個高貴的背景。 “唐靜,你神氣什麼?我是什麼貓管你什麼事,你最多是一隻老鼠。” 我終於火了,這些天受了這麼多的冤枉氣,這個時候有人惹到我,那真是她的運氣差,別管什麼校園四少給她撐腰,也別管她那上學來去都是加長的林肯接送,還有保鏢二十四小時盯着,據説是因為怕進貴族學校太打眼,實在綁架過一次,而送到普通學校來的。 已經被綁架過一次了,就不要這麼高調嗎?還想再惹人綁架多一次嗎? 唐靜沒有聽到我的反駁,因為我叫的聲音太小了,小的只有我和紫玉聽的到,誰不怕她那家的權勢,我又不傻,為什麼要得罪她。 但是紫玉聽到我的反駁眼睛裏充滿了崇拜之意,她也一直被唐靜欺負,唐靜沒有來我們學校的時候,她是班花,唐靜來我們學校之後,她還是班花,不過是副班花,正牌已經成了唐靜,她的委屈從來沒有人給她申冤,今天我罵了唐靜一句,她聽到了,在她的心裏,我就成了金庸書中的那些蓋世英雄。 看來在和平年代,當蓋世英雄還是很舒服的,不需要流血,不需要練武功,只要罵別人幾句就行了。 我和紫玉情緒剛剛好一點點,到了教室又被台上的老師給吼了一下。 “宋思佳,你的作文寫的太差了,今天要用心給我寫,不然的話,我不給你回家。” 聽到這種吼叫,連教室裏的燈都閃個不停,像遇到了靈異事件一樣,這就是我們的班主任王識書,我們當面叫他王老師,背後叫他恐龍王,因為他的叫聲,真的只有侏羅紀那種霸王龍才能有得一拼,別的什麼噴氣式飛機啊,卡拉OK啊,都在話下了。 我作文一直都寫的不好,恐龍王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我一早晨進教室就吼我,真是讓人難以接受。 我一肚子氣,準備發泄到我新來的同桌司徒翰身上。 我捉弄他説:“你的名字是複姓啊!你知道我們中國有多少有名的複姓嗎?” 他好像沒有睡醒,口袋中探出一隻兔子的頭,還是那隻小白兔,你見過有人上學帶着一個大口袋裏面裝一隻寵物嗎? “不知道,我的中國歷史不是很好,所以,我才來祖國學習”他真好騙。 “有司馬遷啊,司馬光啊,司馬南啊,司馬北啊,你要記好了,不然考慮的時候你就完了。” “真的有這麼多司馬的,那我們司徒的呢?這些司馬都是做什麼的”他還真相信了。 “司馬遷是個作家,司馬光就是那個司馬光砸缸的那個聰明人,司馬南就是……”我也不知道司馬南是誰,瞎編還要這麼費勁。 “司馬南是個大巫師,非常了不起,比你了不起多了,可以變很多戲法。”我想到他是一個巫師,於是編一個巫師來打擊他的自信。 那隻兔子居然又鑽進了口袋裏,很明顯,這是一隻中國的兔子,而且還懂歷史,知道我在説謊話。 司徒翰卻比不上一隻兔子的智商,他上當了,我們在恐龍王的要求下開始寫作文,這一堂課的作文是《我的理想》。 但凡是老師都喜歡出這種題目來讓大家頭痛,這種題目只要是當學生,都被要求寫過,無非是看看哪個學生志氣遠大。 我按着要求寫了一篇,寫的飛快,無非是我要當醫生,我要當老師,我要當科學家,我要當雷鋒這類型的,為什麼恐龍王總喜歡出這種幼稚的作文題,讓我寫的乾巴巴的,又説我不會寫作。 我寫完之後,看看教室上面的表,才過去二十分鐘,閒着無事,我又開始寫我的理想,在另一個本子上,開始真心實意的寫我的理想了。 我撐着頭,想了想,在這個被逼婚的非常時期,我的理想會是什麼呢? 一會兒我就想出來了,寫着寫着,聽到下課鈴聲,我第一個衝出教室,誰願意和恐龍王在一個教室裏和他呼吸同一個空間的空氣,還不如出去吃點東西。 回到教室的時候,我感覺氣氛很不對,大家都在等着恐龍王點評作文,好學生坐的很正,因為老師能點到自己,不好的學生頭低到地面上去了,希望老師可以開恩不要點到自己,而我,無所謂,反正是不好不壞,怎麼也輪不到點評我。 但是,我忽然發現一個很奇怪的事情。 為什麼我的作文本還在我的課桌上,難道小組長沒有收去作文,給恐龍王點評,不可能啊! 我翻開了作文本,裏面果然寫着我應付之作:“我的理想”。 我心裏一慌,還來不及反應,恐龍王已經在台上站了起來,他的臉通紅,好像被別人踩到了脖子,而且頭髮一根根的上豎着,真像是怒髮衝冠,一看這個樣子,我就知道有人要倒黴了,一定是哪個可憐蟲的作文觸怒了他。 但是,恐龍王這麼多年都沒有這麼被觸怒過?誰寫的作文會這麼大的膽子,難道有公然的説恐龍王長得醜,聲音大,而且像霸王龍。 我正在得意,卻看見那個作文本很眼熟,不對,不僅僅是眼熟,那不就是我自己的作文本嗎?那一本,寫着我的真正理想的作文本,被小組長錯收上去交給了老師。 天啊!快快給予我超能力吧!最好可以讓我馬上擁有隱身術,或者是時間倒流的本流,但是,上天還是沒有顯靈,我還是聽到他念出了我的理想。 世界上什麼事情是最可怕最痛苦的,無外是老師念出了你不能見人的理想,而且大家都在笑,你還不能笑,大家都在看着你,你還不能逃,偏偏那理想還盡得罪人。 反正我一直趴在椅子上,裝昏倒,沒有抬過頭看任何人一眼。 我一定是上輩子做錯了很多事情,欠了老天很多錢,才會有這種報應。 “我的理想。 我的理想是做一隻可以吃了睡睡了吃的豬,每天都不用被老媽嚇醒去上學,不用去找襪子,也不用睜不開眼就摸着去涮口,洗臉。 一隻豬至少不用考試,也不用寫作文,在草窩裏可以不停的找東西吃,如果做一隻生活在草原上的豬那更妙了,我可以和很多小草結識做為朋友,我甚至可以嫁給一朵花,當然,如果那朵花願意娶我。 一隻豬可以很快樂,生病也不用喝自己的苦膽。 一隻豬可以隨時離家出走,變成幸福的流浪豬。 但這都不是我做一隻豬的主要理由,最重要的就是,如果我做成了一隻豬,就可以自由戀愛,可以嫁給我喜歡的那類型人。 什麼是我喜歡的人呢? 讓我我好好想想,我喜歡的人首先要長得帥,多帥我也不知道,有熊衰哥那樣的長像就差不多了,但不要像他一樣的盡壞事,然後,要温柔,像小兔子那樣的温柔,有一雙很可愛的眼睛,還要體貼,會給我驚喜。 可是,一隻豬,怎麼可以嫁給喜歡的人呢? 哈哈,我的理想真的很混亂,但這卻是真實的。“ 我還趴在桌子上,非常好聽的嗓聲落地,我拿着書本對着唸作本的主人的臉拍去,嘴子裏道:“滾一邊兒去,別煩我。” 司徒翰很可憐的從我的書本打擊中站立起來,他説:“有什麼關係嘛,王老師念你的作文,你都不生氣,為什麼我念你的,你要打我。” 我不生氣,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但我敢嗎?現在我已經被放學後留校寫這篇倒黴的《我的理想》。 還理想,要是理想真能實現,我恨不得恐龍王變成一隻真正的豬,讓他明白豬是多麼的快樂。 但我看着那個可憐巴巴的司徒翰也在我身邊抄着什麼,微笑又來了,老天有眼,他也被留校了,他的作文也不比我的好多少,把恐龍王都氣得快吐血了。 我拿起他的作文,上面的字比鬼畫符還醜,他的中文還沒有我反手寫的好,我看了他的作文,雖然剛剛也看了很多次,可是每一次看都會笑,是那種經商騙到別人全部家當的奸笑。 司徒翰是被我陷害的,他在文章裏寫着:“我的理想是像司馬南那樣,成為中國歷史上最偉大的巫師,變無窮的戲法,不再受一天只能變三次的家族詛咒綁束。” 哈哈哈,我記得當時恐龍王那一張氣得變成了調色板的臉,用無比巨大的聲音吼道:“司馬南,哪個司馬南,什麼時候我們中國歷史上多了一個司馬南,哪個老師教你的,還是最偉大的巫師,中國歷史上什麼時候有過巫師了?司徒翰啊!還詛咒都出來了,你們家裏是寫小説的,想像力還真豐富。” 而我的同桌當時很無辜的看着我,他口袋裏那隻兔子被嚇得不見了,可能變成了一張書籤了,這年頭還是做書籤保險。 然後我們就成了一對同命難友,被留堂在學校裏重寫那篇該死的《我的理想》。 我拿着筆咬着筆頭,在那裏不停的念道:“我的理想,我的理想。” 我的同桌正在玩那隻兔子,接口道:“我的理想就是現在能大吃一餐,大魚大肉,麥當勞啊,肯得基啊,水煮魚啊,我都不反對。” 我白了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吃這個東西,看了看窗外,只見恐龍王那熟悉的身影要搖出校園了,他把我們關在教室裏一定是忘記了,看他的樣子好像是奔向二十二世紀,那閃亮的腳步真是嫉妒死人了,而我在這裏餓得兩眼發昏,還要寫我的理想。 哼,我現在的理想就是恐龍王的耳朵能變成豬耳朵,但這個願望除非我擁有超能力。 我的眼角轉向了我的同桌,那個倒黴的帥哥,是啊,我沒有超能力,可是,他有啊! 我假笑着靠向司徒翰,他看着我獰笑的樣子,雙手抱着胸説:“你想幹什麼,你不要過來。”那一雙眼睛裏還充滿了閃亮亮的可憐。 “你想哪裏去了,我能對你做什麼,你那麼高,論打架,我是一定打不贏你了,好了,別裝了,我給你一個任務。” “任務?” “是的,你把恐龍王的耳朵變成豬耳朵去。”我要把髒水都往他身上倒。 “可是,我不可以啊!”他拒絕的很乾脆。 我獰笑着,特別像搶喜兒而逼死楊白勞的黃世仁,把我手頭的喜兒提了起來。 我的兩指間夾着一個小白兔,就是那個應該變書籤而沒有變成的小白兔,就是那個擾亂我人生的小白兔,我用了一隻彩色筆就把它引誘到我這一方來了,變成了我的兔質,如果他不把恐龍王的耳朵變成豬耳朵,我用很無間道的眼光看了小兔子一下,很陰險,連我自己都感覺自己演技很不錯,裝壞人特別像。 “奶糖,奶糖,你居然偷了我的奶糖。”司徒翰叫的傷心欲絕奶糖,這隻兔子叫奶糖,怎麼有這樣的名字,是不是他小時候吃過大白兔奶糖,所以才會起這種名字。 想到了大白兔那種又白又香的味道,口水又下來了,肚子又餓了,對恐龍王的恨意又多了一層。 “快點,不然我把你的奶糖從窗口丟下去。”我裝壞人,其實我不知道多麼喜歡這些小動物,根本就不會傷害它們。 “你是個殺人魔頭,你不要傷害我的兔子,不然的話我和你沒完。”他恢復了酷樣,然後雙手一指窗外,合十,念詛之類的,跟打殭屍沒有兩樣,我一眼望去,恐龍王果然他停住了腳步,然後用手摸一摸自己的耳朵,遠遠看去,我看到了兩個大大的耳朵下垂着,果然是豬耳朵,恐龍王馬上捂着耳朵跑走了。 我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好痛,看來這真是夢想成真,但我不敢笑,這個司徒翰真的太厲害了,我還是不要惹他為好,把兔子奶糖好好的還給他吧,不然的話自己要是被他一指,還指不定會發生什麼悲劇呢。 我很識趣的把拐騙來的兔子乖乖的放在他的面前,還友好拍了拍大白兔的頭,證明自己根本就不想傷害兔子,希望這個巫師男不要傷害我,我可不想變成豬耳朵。 只見他拿出一個小口袋,把奶糖輕輕的一套,奶糖兔子居然不見了,在課桌上,在教室裏,在口袋裏,反正就是不見了。 他很傷心的看着我,好像我殺了這隻兔了,我伸出手,分辨着説:“看,我沒有兔子在手上。” “你害死我了,我們家庭的規定是不可以用這種能力去傷害別人,如果做了傷害別人的時候,就會有報應。”他樣子不像説謊啊! 我居然在這個時候還問:“有什麼報應呢?” “比如説出車禍啊,火災啊,被水淹啊,反正就不是好事。”他好像已經被水淹到一樣的難過。 我不知道怎麼辦,在這個時候,我像一個殺人兇手,而我殺的人卻還活生生的在我面前,我也跟着難過,這事是我惹出來的,如果我不用兔子逼他,他也不會受到報應,不過,凡事都要轉念一想的,他不是還沒有受報應嗎?我有什麼好難過的。 於是我輕鬆的把書包一背,放學回家了,他竄到我面前,檔着我的道。 “你想做什麼,想打架啊,我才不怕你。”我丟下書包,晃了晃拳頭。 “不是打架,我想跟着你回家,我怕,萬一受到報應了,你給我收屍也比較好。” 我惦着腳尖摸摸他的頭説:“放心好了,你不要這麼迷信,不會有什麼家族報應的,不過話説回來,你是不是你們家族的敗家子,或者是你們家裏撿來的,什麼詛咒啊報應啊一大堆的。” 我看背後沒有聲音,回過頭去,只見他做出一副要掐死我的樣了,怕了,再不敢多説,往前走着。 我們一前一後的走出校園,天都已經黑了,而且我們又不説話,這個樣子如果讓老師看到,那我就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一定會有人説我和司徒翰早戀了,説不定黑板上會出現一行大字,宋思佳和司徒翰是一對之類的話,唉,我思佳一世英名,就毀在這一次保護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身上了。 “同學,這裏哪裏有什麼車啊,水啊,火災之類的事情嘛!這是人行道,車總不會開上來吧,我要回家了,再見!” 送到了十字路口,我已經不想再和他走下去了,讓人看到我就死定了,要知道我現在的身份怎麼説也是訂婚少女。 就在我們還沒有來得及説分手的時候,有一輛車子直衝我們奔來,那是一輛非常新的車子,而且樣子看起來很酷,寶馬,很清楚的標誌,我看得出,這個車子是由一個沒有經驗的人駛來的,而且奔的目的不是我,是司徒翰。 不是吧,難道這個車禍的報應就來得這麼快,司徒翰真的要因為我而出車禍嗎?那一剎我充滿了內疚和不安,如果司徒翰被車給撞了,我的良心如何安息,不行,我一定要救他。 於是就在車衝上人行道,對着呆呆的司徒翰撞來的時候,我衝了上去,把司徒翰狠狠的往旁邊推去,一個巨大的衝擊力襲來,難道我要死了! 我閉目很久,聽到一個女聲抱歉的説對不起。 我睜開眼,看到一個媽媽拉着他小孩子,手裏拿着一個搖控的車模而離去,一邊走一邊還罵着小孩子:“你怎麼可以在人行道上玩車模,很免除,剛剛差點就撞到了那個姐姐。” “那是姐姐很笨嗎?我的車速又不快。” 我回過神來,我沒事,雖然是一個玩具車模,但是如果撞到了司徒翰,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我不能讓他出車禍。 這一剎,我好像自己做了一件非常偉大的事情一樣,回頭去找司徒翰,讓他謝我的救命之情,但我的身邊沒有人。 “司徒翰,司徒翰。”我叫了起來。 沒有人應酬,我在人行道邊的草叢裏找他,哪裏都是綠綠的小草對我笑,但還是沒有那麼高大的一個男生。 他被我推到時間的黑洞裏去了嗎?我看過的科幻片在我腦子裏浮現。難道他會瞬間轉移之類的本事嗎? 我正在發愁,地下傳來一聲低低的呻吟,我轉到草叢後,看到司徒翰就成個大字攤倒在水溝裏,臉上已經被擦傷,而且看樣子傷的不輕啊!幸好水溝裏沒有水,不然真的就變成了水災了。 我急忙跳下水溝,拖起司徒翰,他的腿好像傷得不起,有一隻已經無法站立。 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好死拖硬拉把他扯出水溝,我們都倒在草地上,天上已經有了星星,路燈也亮了,如果有人經過看到我們這個樣子,一定會誤會我們在拍拖而且熱戀。 但實際上,如果司徒翰能站起來打我,我一定會重傷了,他已經氣糊塗了。 “宋思佳,那只是個車模,你為什麼要推我到水溝裏。”他的聲音裏氣憤多過倒黴。 “我我,我只是想救你。” “你還嘴硬,我真應該把你變出一條狐狸尾巴來。” “別,你再捉弄我,你説不定會真被車給撞。”我捂着屁股威脅他。 他在草地上氣得沒有辦法,只好咬了一口青草在嘴裏,就平靜下來了。 “為什麼你氣極了要吃草?”我很好奇“我在幻想吃你的肉!” 我們又呆了一會兒,可是又累又餓蚊子又多,總不能老是坐在人行道旁吧!但司徒翰又被我推下水溝跌傷了腿,如果我這個時候丟棄他,我真是太沒有人性了。 我心一橫,把他的手往我的脖子上一放。 “幹嘛,我都成這個樣子了,你還想吃我的豆腐。”他好像真以為自己很帥,個個都想佔他便宜。 “扶你回家啊,不然你就一個人在這裏過夜好了。” “這還差不多,唉呀,不要動那裏,那裏不是你能摸的地方。” “不過是腰罷了,你用得着叫這麼大聲嗎?別人聽到還以為我怎麼着你了。” “你沒有怎麼着,你就想謀殺我,把我推到了水溝裏。” “我是想救你。” 一路,他那高大的身子把我壓得夠嗆,而我們還在那裏不停的鬥嘴,如果有旁人從身邊走過,一定會誤會我們是一對相愛至深卻在這裏不停的鬥嘴,為了好玩的情侶吧! 今天我是怎麼了,我怎麼老想別人要誤會我呢?難道是我有點喜歡他,怎麼可能,他只是一個很三八的巫師男罷了。 我搖搖頭,堅定的扶着他往前走。 —— 紅娘子作品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