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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夏能仁感覺思想壓力太大了,本來想在老情人那裏尋求一點安慰,不料郝萍也有了麻煩。話不投機,郝萍摔門而去,夏能仁心裏堵的一團爛棉花沒有拿掉,反而更加膨脹,弄得他不知該怎樣排解。

    夏能仁沒心回家去,就在街上胡亂吃了一碗東鄉族風味的羊肉面片。吃的過程中他看見身邊另一個男人要了烤羊腰,吃得有滋有味,於是也要了幾串,吃到嘴裏感覺又腥又羶。吃了羊的腎臟,大概是心理作用,夏能仁就覺得小肚子下面那一塊兒不太安分,於是又萌生了找個女人解決一下的想法,既排遣心中鬱悶,又能滿足一種生理需求。於是,從吃飯的地方出來,他的腳步不由自主就向一個洗頭房集中的區域邁去。

    哎喲,大哥,您來啦!夏能仁剛剛進了一家名為“甜妹”的洗頭房,老闆娘模樣的女人就蠍子蜇了一般叫喊着迎了上來,老熟人一般。夏能仁從老闆娘的叫喊聲中沒有聽出甜味來,卻感覺到了川蜀的麻辣味道。

    洗頭。做個乾洗頭。夏能仁故意要作出矜持、正派的樣子,能起到遮羞的作用。

    啊喲喲,光洗個頭有啥子意思嘛!大哥你先去按摩,出來了我親自給你洗頭,免費的。你看看我這哈兒的小妹兒一個比一個漂亮,一個比一個水靈,沒有超過二十歲的,服務好得很!

    洗頭,洗頭,先洗頭。夏能仁堅持説。

    老闆娘不再叫喊,她使了個眼色,就有一個圓臉的姑娘上來給夏能仁做乾洗頭。

    圓臉姑娘把頭上的活兒匆匆按照程序走了一遍,本來還應該有頸部、肩部、臂膀和手以及前胸後背的按摩敲擊,但那姑娘往夏能仁身上一趴,櫻桃小嘴緊貼着他的耳朵説:哥哥,我要給你按摩嘛。姑娘頭臉部濃郁的脂粉香味撲鼻而來,嬌滴滴的聲音也讓夏能仁骨頭都酥了。然後那姑娘要把夏能仁拽進光線昏暗曖昧的按摩包廂,夏能仁再沒有假意推辭,乖乖跟上進去了。

    過了不大一會兒,圓臉的小姐就出來了。再過了幾分鐘,夏能仁也出來了。

    怎麼樣?好不好?大哥您還滿意吧?老闆娘趕緊給夏能仁遞上一杯熱茶,滿臉堆笑問。

    你説好不好?你説好不好!夏能仁對老闆娘沒好氣,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拉着個臉。

    喲,大哥,您這是咋的啦?到這個地方本來就是圖個高興,圖個爽,您要是玩得不高興那還不如不來呢。您説,怎麼啦?您要不滿意我給您換別的姑娘?

    換你的頭!我給你説清楚,服務不好,我不能付給你那麼多錢。夏能仁端起塑料的一次性杯子喝了一口茶。

    喲,大哥,做啥子説到錢上去了?多沒勁,多沒意思啊!老闆娘撇撇嘴,又對着陪伺夏能仁的圓臉姑娘喊:惠惠你搞啥子嘛,大哥不滿意哩。

    怨我?還不是怪這位哥哥自己沒本事嘛!圓臉的惠惠小姐噘着嘴説。

    大哥你説,你有啥子不滿意?

    一進到包廂就催我。慢工出細活兒呢,這又不是打仗,也不是真正“打炮”,急着幹什麼呢?陪一個客人你們是不是還有個鐘點呢?催催催,叫我搞了個半截子就出來了……夏能仁抱怨説。

    大哥,你搞的是“前半截兒”,還是“後半截兒”?嘻嘻嘻嘻嘻……另外一個小姐調侃夏能仁説。本地有一個關於“前半截兒”、“後半截兒”的黃段子,其含義就是譏諷嫖客做了事情想要賴掉風流帳的,夏能仁對這段子很熟悉。這位小姐一説,其他姑娘鬨堂大笑,弄得夏能仁很窘迫。

    反正就做了半截子,我只能付一半錢。夏能仁堅持説。

    大哥,你要是沒有錢,你就不要到這個地方來嘛。想風流又捨不得銀子,這算啥子事情嘛!老闆娘説話馬上不中聽了。

    大哥,我再陪你進去耍耍。你要弄前半截兒後半截兒都行,你這個人好好玩耶!又一位小姐説。

    “大哥,我們都陪你耍,半截子也好呢。”“我先掏一掏你的兜兜裏到底有錢沒有唦,不能讓你白耍呀!”“你既然來了就好好耍一回,死了也不悔。”“以後要是沒有錢就不要來了,太丟人喲!”“自己想風流,完了又賴帳。這號男人不如狗喲!”“大哥你羞不羞呢?”一堆小姐七嘴八舌表達對夏能仁的輕蔑和嘲諷,後來帶上了謾罵,弄得他臉上紅一陣兒白一陣兒,心裏很不是滋味。

    老闆娘冷眼旁觀,一聲不吭。

    他奶奶的,我要是再來你們這種地方,我就是畜生!夏能仁憤然扔下一句話,把錢拍在茶几上,然後站起身來就走。

    你就是個畜生嘛!夏能仁聽見陪伺他的圓臉姑娘在他身後説。

    郝萍衝着夏能仁發了脾氣,回到家又有些後悔。丈夫不忠,家庭不睦,婚姻生變,要是不跟夏能仁傾訴,她還真沒地方説去。她在感情上對夏能仁終歸有深深的依賴。

    郝萍的家也已經不像個家了。她離開單位本來就晚,進了家門一看冷冷清清,丈夫曹成榮乾脆還沒有回來。最近一段時間他想來就來,想不來連個招呼也不打,和郝萍之間已經處於冷戰狀態。儘管吃飯的時間早已過了,但郝萍沒有一點點食慾。她一個人坐在客廳裏發呆,眼睛直瞪瞪盯着並沒有打開的電視機,腦子不停轉動但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了些什麼。

    又過了許久,郝萍才想起自己並沒有吃飯。站起來,頭有些發暈,但仍然沒有餓的感覺,但她認為吃飯這道程序還是應該走一下。她打開冰箱,裏面只有幾包方便麪和幾個存放時間較長、已經不新鮮了的雞蛋。郝萍煮了一袋酸辣味的、平常覺得相對開胃的康師傅方便麪,裏面打了一顆雞蛋。

    郝萍把飯端到客廳裏,打開電視佐餐,有眼無心地看着,有一搭沒一搭地吃着,味同嚼蠟。

    郝萍一碗方便麪吃了足足有40分鐘。飯還沒有吃完,她的丈夫回來了。曹成榮滿面春風,口哨吹着流行歌曲《兩隻蝴蝶》,樣子十分得意。他看見郝萍一個人坐在客廳裏吃方便麪,就用調侃的口吻説:喲嗬,我不在你一個人過得蠻滋潤嘛。方便麪是不是特好吃?

    好吃不好吃不用你管!郝萍沒好氣地説。

    反正我吃的是海鮮,還有小娟陪着,感覺嘣兒棒。難道你就不羨慕?曹成榮故意説。他的小情人名字叫小娟。

    我羨慕你個頭!狗無廉恥一棍打死,人無廉恥無法可治。曹成榮,我萬萬沒想到你成了這樣的,一對狗男女!郝萍氣得全身發抖。

    你不要裝出一副怨婦的樣子來,好像道理都在你一邊。我跟小娟在一起是狗男女,可你呢?你不早就紅杏出牆了嘛,還裝什麼裝?郝萍你甭以為別人都是傻子,你甭以為我頭上扣了個綠帽子一點而感覺都沒有。告訴你郝萍,你跟那個夏能仁是咋回事兒我一清二楚,這些年只不過讓着你罷了……今兒沒工夫跟你鬧,你要是想去找那個夏能仁我一點兒都不反對。咱倆要麼離婚,要麼井水不犯河水,你愛咋咋的,我不管,我要幹什麼,你也不要干涉。

    離婚?你休想!你等着,我遲早要把那個小妖精的皮扒了。

    少來這一套。我告訴你郝萍,今天的曹成榮跟過去不一樣了。過去我一直遷就你是因為我還愛你,現在你在我心裏已經沒有地位了。跟我離婚對你好,你要是不離,那你就跟我耗着,我才不怕呢。對了郝萍,你替我警告一下那個夏能仁,他給我戴了這些年的綠帽子,奪妻之恨不共戴天,我殺了他的心都有。以前沒有收拾他是看你的面子,現在不一樣了,夏能仁必須償還這筆債務,遲早我要卸了他身上的一到兩個零件兒,胳膊腿兒啥的,至少也要打得讓他卧牀半年!你把我這話捎給他,叫他小心着!曹成榮的口氣惡狠狠的。

    你也給那個小妖精帶個話,我要她的命!郝萍以牙還牙。

    那不行。我會保護小娟的,我愛她。

    曹成榮,你咋變得這麼不要臉?小娟小娟叫得親熱,她是你小媽?你狗日的良心叫狗吃了!郝萍氣急敗壞,把盛方便麪的飯碗摔到地上。

    哼哼,我也叫你嚐嚐讓人背叛、被人拋棄的味道。曹成榮冷笑着,進得卧室在一個由他鎖着的小櫃子拿了一張銀行的信用卡,在手裏晃着對郝萍説:我回來拿卡取錢,跟小娟好好吃喝玩樂去呢。你也甭太對不起自己,方便麪多難吃啊!要麼陪我倆一起去吃飯?

    曹成榮,你狗日的不得好死!嗚嗚嗚嗚嗚……郝萍被氣得半死,放聲號啕。

    哈哈哈哈哈哈……曹成榮大笑着揚長而去。

    郝萍傷心了一陣子,後來心情逐漸平靜下來了,她也不得不認真思考所面臨的問題。從曹成榮最近的表現和種種跡象看,丈夫確實是被那小妖精迷倒了,死心塌地要背叛婚姻和家庭。在這種情況下,她和夏能仁的私情恰恰也就成了曹成榮手裏的把柄和武器,跟他硬着來估計佔不了上風。那麼,乾脆聽之任之,愛咋愛的,要走就讓他走,要離婚就跟他離?再靜下心來仔細想想,離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況還有孩子。更重要的是作為女人,自己也已經徐娘半老,拆散了原有的家庭,再繼續往前走也會很艱難。跟夏能仁雖然是多年相好,但説實話郝萍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他做夫妻。和這個人一起玩玩,你會覺得他是一個有情趣的男人,很會哄女人高興,但是要認真起來,跟他做夫妻過一輩子,郝萍也覺得不現實。她也能感覺到夏能仁是一個泥鰍般滑溜溜的讓你抓不住握不牢的人,是一個不見得就能對家庭對感情負責任的人。這也就是説,假如離開了曹成榮,自己並沒有退路,並沒有更好的去處!怎麼辦呢?再一種辦法就是對曹成榮好,想辦法把他已經涼了的心再捂熱,然後湊湊合合跟他繼續過?即使這種辦法是一條出路,從目前情況看談何容易!要麼就是拖着,堅決不跟曹成榮離婚,把自己變成一個可憐兮兮、哭哭啼啼的怨婦,拖垮他,耗死他!這樣做其實也很難説最終是誰被誰拖垮了,誰把誰耗死了。這也是下下策……

    想來想去終究沒有上策。還是要找他商量商量。郝萍又想到了夏能仁。不過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去,他夏能仁在單位上不順,竟然對我也不冷不熱的,好像誰離了誰不行咋的。我也先晾他幾天,我就不信他就不着急!

    郝萍徹夜難眠。

    夏能仁仕途上有了進一步的麻煩。

    姚天嘯兼任局黨組書記,他再沒有單獨找夏能仁談話,而是請來另外一位副局長,還找了專門作記錄的,一共3個人,鄭重其事地代表組織跟夏能仁進行更為嚴肅的談話。

    老夏,關於你在行政執法過程中接受賄賂,不能公正執法的問題,市紀檢委也接到了舉報。市上主管領導和紀檢委責成局黨委作進一步的調查。希望你端正態度,認真配合組織,把情況弄清楚。你現在口頭上説清楚也行,或者談話結束後你回去,用書面的方式給組織説清楚也行。總歸是要實事求是,正視問題,不要隱瞞,當然也不要誇大,一是一二是二把情況説清楚。越直接越好,越坦白越好,越詳細越好,要勇於承認錯誤。在這個問題上你越誠實、越主動,我們就越好辦,將來處理起來對你也有利。老夏我説的意思你都聽明白了沒有?姚天嘯一臉的嚴肅,説話也字斟句酌。

    聽明白了。夏能仁黑煞着臉,心裏沉甸甸的,腦子飛快地轉着想找出合適的應對策略。

    聽明白了就好。接下來你説,我們聽。

    我沒啥好説的。誣告,這絕對是誣告。我拿我的黨性和人格擔保,我拿我的公職和飯碗子擔保,我夏能仁絕對沒有收禮受賄。組織上要是能查出真憑實據,我甘願接受組織處理。要是查不出任何問題,我要求組織徹查誣告損害我名譽的人,還我以清白。我説完了。夏能仁聲音很大,慷慨激昂。他需要用激烈的外在表現掩飾內心的恐慌。

    那好吧。既然你這樣説,今天的談話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組織上會做進一步的調查,會給上級領導和羣眾一個交代。但願你沒有問題,如果有問題,無論是我個人,還是局領導班子,都希望老夏你能有一個積極的態度,正確對待。我這樣説是為你好。姚天嘯最後説。

    這次談話以後,夏能仁思想壓力更大了,情緒十分糟糕。偏偏郝萍這時候打電話找他,約他到她家去幽會。

    “人家有話給你説嘛。”郝萍的口吻聽起來像撒嬌。

    儘管情緒低落,沒有和這位老情人共涉愛河的慾望,但夏能仁不能不去。再怎麼説夏能仁是男人,在女人有難的時候,總應該表現出強大的一面,總應該挺身而出,總應該起到一點兒保護、遮蔽的作用,何況他在郝萍面前已經逃遁過一回了,再要繼續躲避退讓那就太説不過去了。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講,夏能仁其實也想和郝萍在一起,女人畢竟可以用來舒緩緊張情緒、平息心頭的焦慮。於是他就去了。

    進了郝萍的家,沒等走到客廳坐定,夏能仁就餓狼一般撲了上去,緊緊抱了郝萍就往她臉上啃,呼哧呼哧喘粗氣。

    你這麼急幹嘛?郝萍極力想推開或者掙脱夏能仁的擁抱和無規則的親熱。

    我想死你了!我要你!立即,馬上!夏能仁把郝萍的腰肢越箍越緊,頭也瘋了一般往郝萍的胸部亂拱。

    你要死哩,夏能仁!郝萍被夏能仁瘋狂的進攻弄得也開始心跳加速,她一邊嗔罵着,一邊抱緊了夏能仁,雙唇隨即也迎了上去。

    狂吻了一陣兒,夏能仁連抱帶推把郝萍弄到了卧室,胡亂解開衣服,就開始在她身上瘋狂肆虐。郝萍一開始還有些跟不上趟,後來逐漸也來情緒了,兩個人廝殺得兇猛。不過最終這是一次半途而廢的造愛,夏能仁過早地崩塌,潰不成軍,把郝萍甩到了半路上。可能是他近來身心疲憊、又在洗頭房有所付出的緣故。

    你呀!郝萍側身躺在一邊,一條胳膊抱着夏能仁。她儘管有些抱怨夏能仁沒能讓她盡興的意思,但還是體味到了幸福感。

    ……夏能仁不吭聲,心裏很頹唐。

    你怎麼不説話?郝萍搖晃着夏能仁的身子。

    我説啥?沒啥可説。夏能仁眼睛盯着天花板。郝萍家卧室的天花板、吊燈、窗簾,以及牆上的一幅裝飾畫,他看上去都是那麼熟悉!自從郝萍搬家到這套房子裏,七、八年了,他和她曾經無數次在這張牀上活動,有過無數美好的記憶,不過今天的感覺並不是很好,大概跟心境有關。

    你説話呀,別不吭聲。你説啥我都高興。郝萍繼續搖晃着夏能仁。

    你還高興?我高興不起來。我最近特別倒黴。夏能仁説。

    你又咋啦?

    有人告黑狀,説我執法過程中收禮受賄。上級紀檢委來查我的問題哩。

    你沒問題,怕啥?

    我們這些搞行政的人,説你沒問題你就沒問題,説你有問題你就有問題。

    我不信。有問題就是有問題,沒問題就是沒問題,總歸要事實説話嘛。

    你不懂。夏能仁搖頭嘆氣。

    也許是我不懂。哎,老夏,是不是兩個心心相印的人交好運都交好運,交黴運都交黴運?我最近的日子才不好過呢!狗日的曹成榮跟我翻臉了,要離婚。他在外面勾搭了個狐狸精,還氣洶洶的,好像比我還有理。他老是拿咱倆的關係説事,還威脅説要打壞你的胳膊腿呢。

    真的?這些年了都相安無事,你老公怎麼最近不對勁兒了?

    我也不知道。以前在我跟前都是唯唯諾諾的,最近脾氣大得很。

    外頭有女人了,覺得你礙事。這種男人我知道。

    哼,你知道?是不是因為男人都是一個德行?那,人家總説要跟我離婚離婚的,我該咋辦?

    離婚就離婚,你怕他?你離了我也離,咱倆做夫妻,咱倆一起過日子。夏能仁一激動説。説完了他又有些後悔,覺得自己是頭腦發昏,瞎説,盲目許諾。

    真的?你想好了?你要是同意跟我在一起,我真跟曹成榮離呢。我早就受夠了!郝萍對夏能仁的話卻信以為真。

    再説吧。夏能仁忽然就蔫了,霜殺的茄子一般。

    雖然和郝萍做了一番牀戲,夏能仁心中的鬱悶並沒能得以排解。就兩個人所面臨的情況而言,他和郝萍之間幾乎沒有可以分享的快樂,而各自的難題和憂愁都希望對方能夠分擔。這樣的兩個人遇到一起,想要變煩惱為快樂也難。

    夏能仁要離開的時候,郝萍的老公曹成榮回家來了,與他撞個正着。這種情況以前沒有發生過,那是因為郝萍對曹成榮的掌控一直很到位,但是眼下這種掌控不靈了,在他們夫妻遊戲中曹成榮掌握了主動,天馬行空,自由自在,而郝萍卻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曹成榮指着夏能仁的鼻子,聲色俱厲地警告説:你這個老嫖客!別讓我在這兒再見到你,要不然你要付出代價!

    夏能仁狼狽逃竄,弄得心情更加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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