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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暴動

    一

    在那之後又過了二個星期。天氣越發酷熱了。鷲尾他們幹完活集合到大食堂吃飯時,囚犯的頭兒藤本又坐到了鷲尾的身邊。

    “只要你答應,我們就有把握了!其它,全靠你了!”

    藤本的臉和脖子都是汗水。

    “日期定在什麼時候?”

    “現在天長了,八點了天還大亮。而且,我們還要再準備的充分一些。”

    “如果逃出去後。真的把我的過去全都告訴我嗎?”

    鴛尾的目光犀利,像鷲一樣兇狠地看着藤本。

    “我什麼時候騙過人?特別是對你!”

    “知道了!”

    “認識車工武山嗎?就是那個傢伙。”

    一邊説着。藤本用下巴指了一下離他們有七米遠的一張餐桌上正在喝着茶的一個二十七、八歲左右的男人。那人就是武山。他的兩手纖細而長.“啊,聽説是個職業的金庫盜竊專家?”鷲尾小聲地念叨着。“對。是這麼回事,是全日本著名的五指盜竊專家.他的手指如同探測雷達一樣靈敏,可以摸出金庫上的號碼來。所以所長那個混蛋為了不讓他出去後再幹這一行,才讓他幹了車工。幹這一行,就容易出事故,而且主要就是會傷害手指,這樣一來,手指的靈敏度下降,再憑指尖的感覺來轉動金庫的號碼就不靈了!”

    “這傢伙真夠可憐的!”

    鷲尾凝視着天花板説道。

    “所以。武山也想盡快地從這裏逃出去呢!幸運的是,一直到目前為止,他的手指還沒有受到傷害,靈敏度也沒有減退,如果能出去的話,他還可以憑這手混口飯吃呢!”

    “我發現他還利用幹車工的便利條件琢磨着配鑰匙呢!”

    “那麼,今後再幹盜竊金庫可就方便多了!”

    “是呀,我聽説他是讓在陶瓷車間幹活的人拿來陶器用泥,然後把它插進鎖的孔裏,自然形成鑰匙的模子,然後再經過幾首工序的加工就作成了鑰匙。”

    “原來如此!”

    “這傢伙真行,他把這個監獄的各處,凡是有鎖的地方都如法炮製。不過,通往武器庫的幾道門鎖還沒有辦到,理由很簡單,一般的囚犯是絕對不允許靠近武器庫的。所以那兒的鑰匙也就作不成了!”

    藤本撇了撇嘴。

    “有沒有一處距離武器庫很近,可以監視的地方?”

    鷲尾很有興趣的問道。

    “有的。為了越獄,我們對這個監獄可以説是瞭如指掌。”

    “怎麼樣可以靠近武器庫?”

    鷲尾一邊表情討厭地聽着從高牆外邊傳來的煩人的蟬鳴聲,一邊問道。

    “不是模範囚犯在保安總部幹勤雜和掃除的工作嗎?在他們當中。有一個在軍隊中因偷盜行為被捕入獄的人。叫吉村。”

    “你是説讓這傢伙利用機會將武器庫的鑰匙偷來嗎?”

    “對,就是這個意思。監獄的規定,武器庫和通往武器庫的每道大門的鑰匙都必須不許離身地帶在保安總部的課長、副課長和股長三個人的手裏。所以,他們都十分小心被別人偷去或丟失。如果抓住剛好他們疏忽的機會,偷來那麼一會兒就可以了。”

    “……”

    “或者,我們還可以仿製一套在外觀、重量上和真的鑰匙十分相似的鑰匙,來個偷梁換拄,叫武山逼真地仿製一套,然後再由我們的人設法掛到他們的腰上,把偽造的換回來。”

    “這主意還真不壞!”

    “這樣雖然麻煩點,但也再沒有別的辦法了。武器庫和通向武器庫的大門共有五隻鎖,現在我們用這種辦法已經仿製了兩把了!”藤本得意地對鷲尾説道。

    “吉村是個模範囚犯,他為什麼還這樣幹?”鷲尾不解地問道。

    “嗨,如果越獄一旦成功,他可以弄到一千萬元哪!”

    “這是真的?”

    “當然,雖然我的組織散了,但我手裏還藏着幾億日元,這是重現組織的資金!”

    “……”

    “我可是相信你是個講信用的男子漢!你可一定要遵守諾言,怎麼樣?!藤本一再叮囑道。

    二

    進入九月中旬了。雖然津釜監獄一帶的氣温還是嚴熱,但白天顯著縮短了。

    在半個月以前,鷲尾就向獄方提出,希望能夠准許他去監獄裏的木工車間去打工。和川島一起去。

    藤本也申請去了離武器庫很近的被服車間去幹打工。除此之外,許多與這次越獄計劃有關的囚犯也都選擇了為越獄準備的相應車間而向獄方提出了打工申請。

    夜間就寢的時間還是七點、掛在木工車間牆壁上的一架舊式鐘錶的指針在慢條斯理的轉動着。鷲尾他們在看守的監視下幹着活。他們個個汗如雨下。但這個季節的汗已經不那麼粘膩了。

    這汗水,與其説是幹活流出來的,還不如説是由於越獄的日期越來越近,他們的心情也越來越緊張而流出來的冷汗。

    他們的視線,不時地看看這次越獄的信號發動人川島。

    木工車間有一百二十名囚犯,看守有七人。車間內的看守都不帶槍。時間是六點半鐘。這時,川島拿起製作大衣櫥用的鐵鑿子,冷不防朝離他最近的一個看守的脖子刺去。細長而尖鋭的鑿子一下子貫穿了這個看守的頸部。這是暴動開始的信號。頓時,囚犯們紛紛揮舞起手中的鑿子,斧子朝這幾名看守砍去。鷲尾則用他那練就的鐵拳朝木工車間的看守主任小腹狠狠地一擊。

    看守主任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打倒在地,全身劇烈的抽搐着,大口大口地吐了起來。他連呼救的聲音也來不及喊了。

    其他看守在囚犯們的刀光斧影之下,頃刻之間便被剁成了肉泥。

    鷲尾迅速把看守主任的雙手反綁起來,然後又用一根早就準備好了的纜繩將其脖子勒起來,只留下一點點空隙。

    “你要喊我就殺死你!”

    鷲尾兇狠地低聲威脅道。

    “……”

    看守主任叫佐佐木,他一邊篩糠般地抽搐着,一邊翻着充滿了血絲的白眼珠朝上看着鷲尾。

    “懂不懂?!”

    鷲尾追問了一句,同時把手中的纜繩緊了一下。

    這時,川島走了過來,他用被殺死了的看守的鮮血染紅的雙手,一把抓起了佐佐木的頭髮,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剛才鷙尾那一拳幾乎連脊柱骨都打斷了的佐佐木,痛苦地扭動了一下身子,還不停地從嘴裏發出哀鳴聲。

    鷲尾又把那纜繩勒了一下,頓時,佐佐木的臉變成了豬肝色,他的哀鳴聲發不出來了。

    於是鷲尾又鬆了一下手,給佐佐木一個喘息的機會。

    川島便對他説道:“看見了嗎?這四處躺着的,可都是你的部下!”

    川島的語氣中帶着一股瘮人的殺氣。

    像是好容易才緩過來氣似的佐佐木,看到血內模糊的屍體,平時凶神惡煞的氣勢早就嚇飛了,他又看了一眼手中揮動着短刀、長刀、鐵鑿子和斧子的囚犯們,不禁又嚇得拉了一褲子。

    一股令人嘔吐的惡臭味直撲驁尾他們的鼻子。

    “你對我們常常是關懷備至,這也算是我們報恩吧!”

    川島到一個囚犯身邊,從他手裏接過一把用汽車彈簧板製成的六十英寸的長刀,把刀尖戳在了佐佐術的眉間。

    “饒了我吧……求求……饒我的命……家裏還有一個上中學的孩子……我……如果我死了……”

    佐佐木喘着説道。

    “那你知道鑰匙在哪吧?!我們的,還有女牢房的!把鑰匙拿來聽我們的指揮!”

    川島向佐佐木吼道。

    “如果你們饒我一條性命,幹什麼都行。求求你……我可不想死呀……”

    佐佐木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哭道。

    “那就快點按我説的去做!”

    “我一定按你説的辦!”

    “那麼,你立即去喊巡邏看守,用盡可能平靜的語氣説,如果讓他們察覺到這發生了意外。老子就殺死你!”

    川島厲聲地命令道。

    在監獄裏,還有另—套由兩名看守組成巡邏隊組織,這些人都隨身配帶着武器。

    三

    “等一會兒,讓我先平靜一下。”佐佐木一邊向川島乞求着,同時用囚犯們從死去的看守們身上奪來的鑰匙。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呻吟着,打開了通向車間入口處的兩個鐵格子大門。車閥的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鷲尾手持肇刀將身子臆藏在門旁邊。佐佐木站在門前,他的全身不停地顫抖着。過了一會兒,就聽到巡邏看守的腳步聲走近了。雖然天已黑了,但因是在夏季。所以他們也沒有打開手電筒。

    “是我,佐佐木。有人不會用電鋸把手傷着了,要送剄醫院去,快開開門吧。”佐佐木拼命地使自己用平靜的口氣説道。巡邏看守聽到後便走了過來。

    “知道了。”

    這兩個人沒有任何防備地走進了木工車間裏。

    就在他們踏進來的一剎那間,鷲尾和川島突然跳出來,手起刀落,一個殺死了一名看守。

    被鷲尾砍掉的那個看守的腦袋,毫無生氣地在地上滾動着,他似乎突然從中悟到自己曾忘卻了的過去,不禁恐懼的呆立不動了。

    被川島砍倒的另一名看守,因為用力太小或是刀口不快,他的腦袋並投有掉下來,倒在了地上痛苦地翻滾着。川島的長刀斷了。其他囚犯見此情景,便一湧而上,用手中的各式武器,狠命地朝他的咽喉、腦腔刺去。另一個囚犯立刻關上了車間的大門。川島一邊罵着,一邊從這個看守的身上掏下他的手槍和彈夾,手電筒。看到這情景,鷲尾也醒悟過來似地從砍掉了腦袋的看守身上取過來武器和手電筒。他們的這種手槍都是柯爾特式短槍身的左輪手槍。拿到手槍,鷲尾便下意識地轉動了一下輪式彈夾,這是一種三十八口徑的左輪手槍,輪式彈夾中可裝有六發子彈。

    他摁了一下彈射座,把輪式彈式卸下來看了看,當他確認這裏面肯定裝了五發(常規應保留一個空彈孔,以做保險用。——譯者)之後,便又把它安了回去。

    他又打開了彈夾,裏面裝有二十五發子彈。於是他又從中取出一顆,裝在了只裝了五發子彈的輪式彈夾中。

    他打開了手槍保險。不知為什麼,他一摸到手槍,心中就產生了一種奇妙的安全感。

    鷲尾把彈夾掛在了腰帶上。

    站在一旁的川島揮舞着一隻短槍身的S·W奇夫斯手槍向囚犯們發出了命令:“只要有了這個,勝利就掌握在我們手中了。大家聽好了,如果聽到第七瞭望台上的機槍開火,就立即按預定的計劃進行轉移!”

    囚犯們立刻安靜下來了。一個個的眼睛裏都閃爍着狼一般的興奮兇光,點了點頭。

    “那麼,我們監獄外見!”川島對囚犯們又喊道。

    他們開始搬開堆在這個木工車間的一個旮旯的木材堆。木材一搬開,一個直徑有一米半左右的洞穴呈現在他們的面前。

    川島用剛才奪來的手電筒朝洞裏照了照。洞深有七米左右。

    這時,有一個囚犯找來事先準備好的一根繩子,把一頭栓在了車間的水泥柱子上,把另一頭扔進了洞內。繩子上還被綁成一個個小的結頭,以防繩子太滑控制不住下降的速度。

    “那麼,祝大家運氣好,一路平安!”説完,川島便把手槍叼在嘴上,順着繩子滑到了洞底。洞下邊還放着一鶴嘴鎬頭。川島在洞底下用那把鎬頭拼命地刨着。很快,地下通道就露了出來。

    “喂,鴛尾!”

    川島在下面喊道。

    於是,鷲尾也順着繩子從上面滑到了洞下邊。他的手被劃破了一層皮,但他根本沒有感到疼痛。

    鷲尾下到了地下通道。然後用右手把叼在嘴上的手槍緊緊地握在手裏。他和川島並排走着。因為地下通道各處都安着電燈。所以他們還不需要打開手電筒。前方約三十米處,有一個通向上方的階梯。

    他們倆人悄悄地向那摸過去。

    階梯上方,就是第七瞭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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