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胖妞及瘦妞已經來到瀑布旁,立見祝福仁低着頭由洞內走出,二女立即止步。
祝福仁停在她們身前一丈遠處,立即抬頭望着胖妞道:“我不會道出今晚之事,亦會忘掉此事。”
瘦妞沉聲道:“忘得了嗎?”
“可以!”
胖妞道:“當真?”
“是的!”
胖妞道:“我不相信,除非……”
祝福仁皺眉道:“除非怎麼樣?”
“死人會忘掉一切,是嗎?”
祝福仁雙拳一握,立即又鬆開,只見他沉聲道:“聽你之話意,似乎要滅口,你不覺得太過份嗎?”
胖妞搖頭道:“我們不想如此做。”
“既然如此,你方才會何提及死人?”
“你若無法令我們安心,你可能會成為死人。”
祝福仁搖搖頭道:“説吧!”
“先道出你的來歷。”
“我是位孤兒,在此以飛禽走獸維生。”
“你為何不外出謀生?”
“人心險惡,謀生維艱。”
“你諳武?”
“勉能自保。”
“你為何變成孤兒?是遭仇家所害嗎?”
“不是!”
“是何原因?”
“瘟疫!”
“啊!你為何能倖免?”
“命大!”
“你願意終生留在此地嗎?”
“願意,此地罕有人至,你們該放心了吧!”
“這……”
瘦妞道:“你瞧過我們的身子,你打算怎麼辦?”
“我救過你們,就此勾銷吧!”
“不行,橋歸橋,路歸路。”
“你要我怎麼做?”
“你成親了嗎?”
“孤介一人,誰敢嫁我?何況,我打算獨自在此了卻今生,更不可能結識其他女子及和她成親。”
“你很聰明,不過,你休想就此堵住我,你今生若娶妻,我一定會殺死她,你別怪我把狠話先説出來。”
“放心,我今生不會娶妻。”
那瘦妞立即低頭不語。
胖妞問道:“你當真要終生留在此地?”
“是的!”
“師妹,可以走了吧?”
瘦妞輕輕頷首,立即轉身掠去。
胖妞一轉身,立即掠去。
不久,二女已經消失。祝福仁籲口氣,自言自語道:“是非總因為強出頭,我該牢記此次教訓。”
他又沉思不久,便行向遠處。
不久,他已經停在朱遠的屍體旁,他目睹屍體之腦袋開花情景,心中一悚,不由打個冷顫。
他吸口氣,揚掌一拍,地上便出現一坑。
他又連拍了二下,便把屍體放入坑中。
他順手連揮,白色藥丸及紅色藥粉便飛入坑中。倏聞一陣異香,他的全身一熱,立即神色大變。
他知道自己已經不慎中毒,慌忙拾起白色藥丸服下,再到附近地上盤膝企圖逼出體中之毒。
功力一運轉,他一攤雙手,掌心立即飄出淡煙,體中之熱燥亦跟着消失,他不由放心的笑了一笑。
吃一次虧,學一次乖,他便站在上風之處揮藥入坑。
不久,他已經瞧見那個錦袋,他好奇的以樹枝挾起錦袋,便將袋口打開,赫見袋中亮晶晶的。
他將袋中之物倒出,赫見三粒拇指大小的圓亮小珠,此外便是一大疊銀票,三錠金元寶及三塊碎銀。
他驚喜的心兒一陣急跳。
他拾起一粒小珠,立覺它甚為冰涼,他不由忖道:“它怎會似金龍那對驪珠般冰涼呢?莫非它也是驪珠?”
他拿起另外兩粒小珠,赫覺它們亦甚冰涼,不由一喜。
他拿起那疊銀票一瞧,不由全身發抖。
因為,第一張銀票便是五千兩銀子呀!
他至今未曾瞧過如此鉅額銀票呀!
他好奇的瞧着第二張銀票。
他不由全身連抖。
因為,那二十張銀票皆是五千兩銀子之銀票呀!這些銀票正是朱遠劫色財累積而得之財產呀!
他不敢相信的逐張撫摸着。
良久之後,他籲口氣,忖道:“果真善有善報,我就留下這些銀票日後復仇之用吧!太好啦!真是喜從天降。”
他便將銀票、小珠及金遠寶、碎銀放回錦袋內。
哇操!拿人錢財,他必須替人消災,他便又揮劈一些土埋在坑裏再小心的踩成一個微微隆起的墳墓。
他鬆口氣,便走到池旁打算洗手。
倏覺池水較前冰涼,他怔了一下,便將雙掌浸入水中,果覺池水冰涼甚多,他立即好奇的瞧着。
他瞧了不久,並未發現異處,他不由忖道:“阿媽説池水若變涼便表示池眼中有異,我何不去瞧瞧?”
他便脱去衣褲走向池中央。
他一走近池中央,便伸手摸去,不久,他便摸到一把硬物,他好奇握緊異物及向上一撥,便撥出“玄鐵匕”。
卻見匕身釘着一條蠕動之物,他嚇了一大跳的忖道:“哇操!是蛇嗎?世上那會有這種蛇呢?”
他尚未想出答案,那條蠕動之物已經閃電般彎射而來,而且迅速的卷繞住他的右腕,他頓覺右半身無力。
他啊了一聲,玄鐵匕便脱手而落。
蛇身被玄鐵匕釘住之處立即被它削斷。
玄鐵匕已和蛇尾掉落水中,劇疼之下,蛇首兇性大發的咬上他的小腕,蛇身亦纏得更緊。
他不由疼痛得哎唷一叫。
他抓住蛇身斷處,便用力一扯。
這一扯,不但扯不開,右半身更是無力,他哎唷一叫,身子一偏,撲通一聲,他已摔落池中。
蛇身一浸入水中,力道更大,他疼得又哎唷一叫!
情急之下,他不由忖道:“哇操!既然拉不開,我就吸乾它的血,媽的!你咬我,我就吸你,誰怕誰呀!”
他立即咬住蛇身斷處猛吸血。
血一入口,居然又涼又甜哩!
哇操!居然毫無腥味哩!
他一吸血,蛇頭便輕咬向他的右頰。
他的左手一抓,便抓住蛇頸。
蛇身劇烈的掙扎之下,蛇血便更迅速的流入他的口中,沒多久,蛇身已經變成鬆鬆扁扁的啦!
他卻覺腹中熱乎乎的哩!
他一見右腕松馳,便鬆口望向蛇首,卻見蛇目泛出淚光,他的心中一軟,立即解開蛇身及放它入水。
撲通一聲,蛇一入水,便向下游去。
他正想多瞧一下,卻覺全身熱乎乎,而且“氣海穴”前所未有的鼓脹,他不由咳道:“哇操!蛇血有毒嗎?”
他匆匆上岸,立即盤腿運功。
真氣一湧,他立即全身一震。
因為,他的體中好似萬馬在奔騰呀!
他忍住害怕,咬牙繼續運功。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他的體中才“風平浪靜”,他不但覺得精神飽滿,而且全身有着説不出的舒暢及力道。
他一收功,便揚掌拍向六尺外的石塊。
“砰!”一聲,石塊似挨炸般爆成數百粒小石,他不敢相信的“哇操”一叫,立即邊瞧邊撫摸右掌。
因為,他未曾有過如此偉大的成就呀!“
不久,他又劈向三丈遠處的另外一塊更大的石塊。
“砰!”一聲,大石塊又濺成數百塊石粒。
哇操!奇蹟呀!
聰明的他立即明白蛇血可以增加功力。
他感激的脱口道出:“蛇老大,謝啦!”
他心知機會難得,立即繼續運功。
天亮了,吱喳的鳥叫聲一將他吵醒,他立即迫不及待的望向池中再望向遠處的小墳了。
他稍一回憶,喜道:“哇操!想不到我會遇上這種奇遇,我還是先瞧瞧那把怪匕在何處吧!”
他一走入池中,便清晰的瞧見池底下之匕柄,他不由喜道:“哇操!我的視力居然增強到這個程度哩!”
他立即上前拿出玄鐵匕。
他輕撫黝黑的匕身,忖道:“它一定也是由玄鐵鑄成,想不到我一直和玄鐵有緣,我日後就以‘玄鐵客’自居吧!”
他籲口氣,但望向池中央,他仔細一瞧,果然瞧見池中央有一小孔,他立即伸手按向小孔。
“哇操!好涼喔!我以前一直坐在此地,卻不知道此地有這個小孔,難道怪蛇就鑽在孔中嗎?”
想至此,他擔心挨咬,急忙收手。
他望向腕上之清析細小蛇齒痕,他不由邊撫邊笑道:“捱了一咬卻增加數倍功力,值回票價也!”
他吁了一口氣,便上岸穿上衣褲。
不久,他已拿着鐵匕及錦袋步向洞中。
他一入洞,立即取出吃剩的烤肉啃食着。
他為了練功,不甚講究食物,他吃了三口肉之後,立即走到洞口平地處開始施展亢龍身法。
只見他的雙腳甚少挪動,上半身卻東搖西擺及前俯後仰,而且變化甚疾,好似一粒陀螺在疾轉哩!
他越練越好笑,因為,他進步神速也!
足足的過了半個時辰,他方始收招喜道:“太好啦!想不到我居然提前煉全‘亢龍身法’哩!”
他愉快的又練了一陣子,方始步向水池。
他脱去衣褲,便入池浸泡着。
不久,他坐在池中忖道:“我既然已經練成‘亢龍身法’,我便應該出去探聽仇蹤,順便增長閲歷哩!”
他越想越有理,不由輕輕點頭。
他籲口氣,道:“説走就走,免得那兩個馬仔來此地找麻煩。”
主意一定,他便從頭到腳的大洗特洗着。
良久之後,他方始赤裸的離池。
他坐在池畔一塊石上忖道:“那條怪蛇一定是一直躲在池跟中,湊巧被玄鐵匕戮中,致讓我佔了便宜哩!”
想至此,他便又好奇的步入池中。
不久,他已蹲在池中央,而且以右手之食指及中指戮入那個泉眼中,那知,他並未戮到何種物體。
他正欲再向內戮,突然忖道:“哇操!算啦!我已經吸怪蛇的血,我何必再弄掉它的老巢呢?我別太過份吧!”
他一收手,立即離池。
不久,他拿着衣褲步回洞中。
他先以玄鐵匕在洞中掘地,只見他稍一用力,玄鐵匕便似戮入豆腐般深入地中,他不由大喜。
他便小心的埋妥金龍令及那包銀票。
不久,他以布裹妥玄鐵匕,再和三綻金元寶及碎銀一起放入懷中,再愉快的光着腳丫子步離山洞。
他在這兩年半期間,增高一些,腳丫子卻長大不少,所以,他勉強穿上布衣褲,卻穿不下那雙布靴。
不久,他已經光着腳丫子步出桃林,他向四周一瞧,只見陽光熾熱,他吁了一口氣,便彈掠向山下。
他每次掠出,便遠達十七、八丈遠,他不由暗喜道:“哇操!想不到我的功力能夠如此迅速的增加着。”
兩三下之後,他便已經掠到山下,他一見四周沒人,而且已經接近午時,他便放心的施展輕功掠去。
不久,他已經接近一座鎮甸,他曾經來過此地,因此,他便收起輕功,不慌不忙的步向鎮甸中。
他一步入鎮甸,首先買了兩套布衣褲,兩雙布靴及一頂寬沿草帽。再請一位老者代他修剪長髮。
午後時分,他換妥新衫褲,煥然一新的步入一家小吃店。
他雖然有了橫財,為了長遠打算,他不能太奢侈,於是,他只吩咐店家送來一碗陽春麪及一盤豆乾。
店家一見他如此“小兒科”,立即淡然送來面及豆乾。
攸聽遠處傳來一陣鑼聲及有人喊道:“聽着,注意聽着!”
店家夫婦立即跑到店口張望着。
不久,只見保正帶着兩名差爺由遠處邊行來邊喊道:“全椒全區遭大水,那些鄉親已經十天沒飯吃啦!”
又是一陣鑼聲之後,保正又喊道:“大家幫幫忙,一分銀子不嫌少,十兩銀子不嫌多,大家快捐些錢呀!”
看的人多,捐錢人卻少,保正見狀,鑼聲敲得更急,喊聲也更響了。兩名差爺也跟着吶喊着。
半個時辰之後,他們已經走遍鎮甸之大街小巷,可是,兩名差爺捧的“樂捐箱”中只躺着一些銅錢而已!
祝福仁由店家夫婦及街上鎮民的談話中確定全椒地區水災甚重,於是,他掏出那三綻金元寶放入箱中。
差爺啊了一聲道:“小哥兒,謝謝你,你尊姓大名?”
祝福仁道句:“無名氏!”立即離去。
他在鎮民訝異及好奇眼光中離開之後,他立即趕回洞中,而且抽出五張銀票準備前往全椒地區。
他為了趕路,便沿着山區掠去。
山區野草叢生,他為了小心起見,沿途踏着石塊掠去,因此,一直到黃昏時分,他仍然在山區掠縱着。
不久,他停在山谷溪旁,他吁了一口氣,立即剝光身子進入溪中。
清涼的溪水,不但洗去他一身的汗水,而且令他身心全暢,他愉快的喝了三口水,便躺在溪中歇息。
不久,他起來採了一些野果,勉強允飢。
沒多久,他已經坐在一塊石上運功。
功力一湧,他不由一喜。
因為,他發現體中的功力仍然“強強滾”,並未因為今日趕路而減少。
他便愉快的入定。
戌初時分,遠方突然傳來一聲長嘯,他悚然張望道:“哇操!好大聲喔!這個人一定十分的罩哩!”
他便起身探望着。
不久,他已經瞧見一人從遠處林中掠出,接着又有一羣人掠出,而且這些人皆各持兵刃,好像要追殺之前那人哩!
他急忙拿着包袱躲在石後偷看。
只見先前之人乃是高逾六尺,身材魁梧之老者,他雖然長得高頭大馬,縱掠速度卻是甚為疾速。
他一直掠向祝福仁藏身之處,祝福仁乍見他的那張臉,嚇得心兒一陣急跳,立即縮頭躲在大石後面。
因為,老者的那張臉,至少有十道疤痕,而且紛亂的畫在臉上,值此夜晚,乍見此臉,好似瞧見鬼哩!
老者掠到距離祝福仁十五丈遠處,突然止身及向後轉。
隨後追來之人立即止步。
這批人一共有十三人,為首之人乃是一位清癯老道士,只見他一揮手,另外十二人立即沿着他的兩側行向前方。
疤面老者雙拳一握,徐徐吐口長氣。
老道停在他的身前丈餘遠處,沉聲道:“鍾施主隨貧道去投案吧!”
老者喝道:“做夢!老牛鼻,你活得不耐煩啦!”
“劣性難除,罷了!上!”
只見他探肩抽劍,立即穩步行來。
另外十二人便迅速掠向老者之兩側及背後。
老者喝道:“殺!”雙掌已經交叉劈出,兩團掌勁迅疾匯成一股洪流帶着地上之石粒飛去。
老道見狀,立即向右閃去。
老者哈哈一笑,雙掌已經疾拍向右側之青年。
“砰!”一聲,青年的腹部已經捱了一掌。
一聲慘叫之後,青年已經帶着鮮血飛去。
老者哈哈再笑,雙掌再度疾拍向附近之四人,那四人嚇得向外散開,根本無法去接住那位青年。
“砰!”一聲,青年的腦瓜子已經撞上石塊。
祝福仁乍見腦袋開花,立即閉上雙眼。
老道見狀,喝一聲:“無量壽佛!”立即揚劍撲來。
老者哈哈一笑,揚掌疾劈。
老者當場又被逼開。
老道一彈身,雙掌似車輪般疾拍而出,只聽一聲慘叫,一名中年人便又帶着慘叫吐血飛去。
“砰!”一聲,他雖然沒有腦袋開花,卻一直吐血及全身抽搐,看來他已經準備前往鬼門關報到啦!
老道見狀,立即奮身撲來。
老者哈哈笑道:“老牛鼻,憑你這種抓瞎貓的鳥劍法,你居然敢來與我鬥,你今天非昇天不可啦!”
説話聲中,他的雙掌疾拍,立即逼得老道連退。
其餘十人見狀,立即撲來。
老者雙臂疾振,雙掌倏地向右側疾拍八掌,立聽兩聲慘叫,兩位青年已經邊吐血邊飛出去。
“砰砰!”二聲,兩人又腦袋開花啦!
老者哈哈連笑,雙掌繼續疾拍不已。
不久,便又有一名中年人及兩名青年分別被劈死,老道亦已經滿臉悲憤的全力振劍攻向老者。
劍風霍霍!
刀光如電!
老者最不願意被老道逼近,如今一被逼近猛攻,他只好奮勇出擊出澎湃的掌力立即一波波攻出。
另外五人見狀,立即全力側攻。
哇操!好一場血拼!
祝福仁瞧得雙目發亮,已經忘記害怕。
他已經陶醉於老者的雄渾招式,尤其老者雙掌交叉所劈出之迴旋力道更是令他暗暗喝采不已!
可惜,不出一個時辰,另外五人便已經全部被劈光,老道亦已經負傷,此時正轉身掠逃而去。
老者哈哈一笑,便彈身追去。
祝福仁暗叫可惜,立即起身望去。
只見老者雙掌一交叉,立即疾劈而去。
老道慘叫一聲。便似斷線風箏般飛去。
老者哈哈氣笑,彈身掠去。
“砰!”一聲老道一落地,立即欲掙扎起來,可惜,他連吐幾口血,便喘呼呼的倒在地上抽搐。
老者站在老道的身旁哈哈笑道:“老牛鼻,我一向言出必行,你是要自己了斷,還是要我出手?”
“天……道循環……報應……不爽……呃……”
鮮血一噴,老道已經引劍自刎。
老者哈哈一笑,便彈身射向遠處。
祝福仁目送老者消失於遠處,方始交叉雙掌出招。
他連試三次,效果不佳,他立即搔首自言自語的道:“哇操!我一定忘了什麼招式,我得好好想想!”
他便低頭猛想。
他便邊想邊練習着。
漫漫長夜就在他的思忖及練習之中消逝了,他一見到陽光,立即籲口氣疾拍道:“哇操!有夠難練哩!”
他的目光一落在屍體上,立即皺眉忖道:“哇操!這些屍體該入土為安啦!可惜,我不認識他們,無法通知他們的家人。”
他暗暗搖頭,立即雙掌交叉又再劈向地面。
“轟”一聲,石塊紛碎,地上又出現一個大洞。
他滿意一笑,立即又連劈三掌。
地上便出現一個大洞。
他捧起一具屍體,便欲放入洞中。
卻見一個小包自屍體胸衫落出,他拾起一瞧,赫然是三張銀票,二塊碎銀及兩個小瓷瓶。
他自幼即跟着祖母温翠梅學過岐黃之術,所以,他打開一瞧,便瞧見那兩瓶藥可以治內傷及外傷。
他立即忖道:“全椒地區的災民一定需要這些藥及銀子,這些死人卻已經用不着它們,我就全權做主吧!”
主意一定,他立即搜屍及埋屍。
他邊忙邊向每具屍體喃喃自語道:“哇操!我替你們做善事,你們可別怪我,我自己也要捐銀票哩!”
他忙了半個時辰,終於埋妥十三具屍體及將八千餘兩銀票碎銀和二十一瓶藥放入包袱中。
他洗淨雙手,又喝了三口溪水,便忍餓掠行面去。
午後時分,他終於進入安微地面,他先找到—家小吃店,立即先解決民生問題及準備一些乾糧。
他在付帳時,向店家問道:“請問如何行往全椒?”
“全椒?鬧水災的全椒嗎?”
“是的!”
“小兄弟,你為何要去全椒呢?那兒已經鬧了十多天的水災,而且水一直不退,既沒東西可吃又沒地方可睡哩!”
“真的呀?那些居民怎麼辦?”
“逃到別處討生活呀!有些人捨不得離開家鄉,便在堤上搭蓬而住,日子苦得很哩!”
“官方沒出面嗎?”
“有呀!可是,沒錢難辦事呀!尤其,全椒好似一個盆子,水一淹進來,根本退不了呀!”
“官方早就想挖溝瀉水,可是一直籌不足錢,七拖八拖之下,終於拖出今天的慘狀啦。”
“死了不少人吧?”
“聽説死了八百餘人,另有近千人受傷,慘!慘!”
“目前是那處衙役在負責此事?”
“就是本城府城大人,周大人勤政愛民,他已經派人到各處去募捐,希望能夠早日解決這件事哩!”
“效果如何?”
“聽説不大理想,唉!越有錢的人越自私!”
“府衙該如何走?”
“你先前行,再過三條街,就可以瞧見啦!小兄弟,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何要去全椒哩!”
“我想去瞧瞧災情,謝謝!”
説着,他立即提着包袱離去。
他沿街道行,只見到處皆張貼告示募款救災,他不由忖道:“這位周大人果真是位好官哩!”
不久,他已經瞧見雄偉的府衙,衙前除了兩位軍士之外,尚有一個大木箱,箱上以紅紙寫着“樂捐箱”。
此時,箱前並無人,他一上前,便打開包袱。他先將二十一瓶藥放入箱中,再將那八千餘兩銀票,碎銀和那五張五千兩銀票一起放入箱中。
他正在整理包袱,一名軍士已經前來問道:“小兄弟,你尊姓大名?您真是位大善人呀!”
“不敢當!告辭!”
“等一下,留下姓名吧!”
他道句:“無名氏”亦即行去。
那知,他剛折過兩條街,便聽見身後傳來步聲,他一回頭,便瞧見那名軍士和一位中年人快步而來。
那軍士立即道:“大人!就是他!”
祝福仁立即轉身望向中年人。
中年人一上前,立即拱手道:“在下扶東明,忝掌府衙總捕頭,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嗎?”
祝福仁道句:“參見大人!”忙欲下跪。
扶東明道句:“不可!”忙欲扶祝福仁。
祝福仁直覺的後退一步,道:“大人有何吩咐?”
“公子仁心善行,請留大名!”
“不敢當,些許小事,何須掛名。”
“不!請公子留名!”
“大人懷疑那筆財物來路不正嗎?”
“不!公子別誤會……”
“既然如此,恕小的告退。”
“這……罷了……恭送公子!”
“不敢當!不敢當!”
祝福仁轉身,便快步離去。
軍士立即低聲問道:“大人,此人年紀甚輕,不可能有二、三萬兩銀子,一定有問題,對不對?”
“不!即使有問題,這份仁心,就很難得啦!”
“是!是!”
“有了這筆款項,可以賑災及僱工掘溝啦!”
十天之後,祝福仁終於接近全椒地區,只見二百餘人正在挖溝及挑土,他的心中一動,立即前行。
他走到一名軍士面前問道:“軍爺,小的可以挖溝嗎?”
“你吃得了苦嗎?”
“可以!”
“這是半義務性質,賺不了多少錢哩!”
“沒關係!”
“十天後一串錢,管吃管住,如何?”
“好!好!”
“你跟我來!”
“是!謝謝軍爺!”
軍士帶着祝福仁行到路旁一座篷內,立見軍士向一名中年人道:“何爺,這位小哥兒要來幹活。”
中年人朝祝福仁瞧道:“歡迎!我叫何東,你是……”
“我姓祝,名叫福仁。”
“你為何來此幹活?”
“糊餬口!”
“此地工作是為了掘溝疏泄全椒之積水,工作很苦,七天卻只領一串銅錢,你肯嗎?”
“肯!”
“很好,你跟我來。”
祝福仁應句是,立即跟去。
不久,何東已經帶他來到一排木屋前,立見一位青年快步上前行禮道:“大叔有何吩咐?”
“阿山,他叫做祝福仁,帶他去幹活及安排食宿吧!”
“是!阿仁,先放包袱吧!”
“是!”
祝福仁跟入木屋,立見兩側皆是木板通鋪,鋪上各有包袱及寢具看來是工人們之居所。
阿川走到一個空鋪前道,“阿仁,你就睡在此處,我待會就替你取來寢具,你意下如何?”
祝福仁道過謝,立即放下包袱。
不久,他已經挑着兩個竹畚箕跟着阿咱來到現場,阿川略一介紹,祝福仁立即幹活了哩!
他挑起工人挖起之土,便跟着別人行去。
不久,他已經跟着走到一起窪地及倒掉土。
他一知道挑土及倒土處,立即加快腳步來回走動。
他自幼即吃過不少苦及幹過各種粗重活,此時又有一身不俗的功力,所以,他輕而易舉的幹活。
別人在歇息,他繼續幹活。
別人慢慢走,他大步前進。
日落時分,另外一批人前來接近,祝福仁跟着眾人回到木屋前,便蹲在地上取用飯菜了。
飯菜甚為粗糙,他卻吃得津津有味。
飯後,別人到木屋後的井旁沐浴,祝福仁卻挑起畚箕進入工場繼續默默的挑土。
子初時分,另外一批人前來接班,祝福仁方始收工沐浴。
浴後,他洗淨衣衫,便進入木屋中。
眾人睡得很香,鼾聲此起彼落,祝福仁坐在牀上欣賞這種美妙的“交響曲”一陣子,方始運功。
醜未時分,他方始躺下入眠。
卯初時分,他一聽見眾人起來,立即跟着起來漱洗。
膳後,他跟着眾人幹活。
他仍然大步來回走動着。
他不説半句話。
除了午膳及晚膳外,他一直大步挑土。
第七天黃昏時分,阿川在眾人用膳之時,各自發給眾人一串銅錢,不過,他卻私下塞給祝福仁一串銅錢。
祝福仁搖搖頭,立即遞迴銅錢。
不久,他挑起畚箕便行向工場。
阿川上前道:“阿仁,你一人幹三人活,你收下吧!”
“謝謝!別壞了規矩!”
“放心,沒人會説話。”
“我不缺錢用,謝謝,你去歇歇吧!”
説着,他便大步前去。
又過了五天,這天晌午時分,祝福仁正在挑土,突然遠處傳來馬蹄聲及車輪聲,他邊走邊好奇的望去。
只見四名軍士跨騎持槍護送一輛馬車馳來,車轅上坐着車伕及扶東明,祝福仁立即低下頭。
因為,他不願意被認出來呀!
他便混在人羣低頭緩步行去。
他剛倒土,便聽見工人們歡呼:“大人好!大人好!”
那部馬車一馳近,扶東明便掀簾請出一位國字臉,中等身材,滿臉含着笑容的中年人來。
此人正是安微省府城大人周天法,只見他邊走邊含笑招手道:“各位好,各位辛苦!各位辛苦!”
何東及阿川立即快步前行禮請安。
不久,何東二人已經引導周天法及扶東明行向遠處,祝福仁鬆口氣,立即又大步來回挑!
午後時分,工人們前往木屋和周大人一起用膳,祝福仁不願意被認出來,便一直前行哩!
良久之後,他掠上一個小山巒,他終於瞧見一片濁黃積水,只見水中蚊蟲紛飛,傢俱、枯枝雜物浮沉。
他縱目一瞧,便瞧見遠處山腰有不少的小篷,他心知必是災民住在該處,他不由同情的搖搖頭。
他望着遠處大溝忖道:“欲將積水由此山泄掉,該如何劈山呢?若是不小心,一定會鬧人命哩!”
他思忖一陣子,方始掠下山。
他一走近工場,便見工人在幹活,馬車已經不在,他的心中一安立即步入工場繼續幹活。
不久,阿川前來道:“阿仁,你方才到何處呢?我一再的向周大人推崇你,周大人很想見你哩!”
祝福仁道過謝,但快步行去。
何川暗道句:“怪人!”便默默行去。
又經過五天的日夜趕工,終於在山下挖了一條十餘丈寬的深溝再繼續由山頂向下挖掘而下。
工人們一挖出土,便任由土滑向山下,再由眾人挑走。
又過了三天,小山已被劈開一條三丈寬的缺口,而且只距離積水一丈高,眾人不由又喜又怕。
眾人開始擔心啦!
因為,積水剛流出來時,力道一定會很強,而且必須繼續挖深,俾便於積水全部流走呀!
晚膳時,何東和十位工頭研究之後,便決定先挖平這一側之土,屆時再設法用炸藥炸開另外的一側。
可是,他們也擔心會發生意外哩!
祝福仁聽得很仔細,便暗作打算。
又過了三天,眾人剛挖平大溝這一側之山土,老天爺卻殘忍的開始下雨,而且雨勢頗大。
何東立即吩咐眾人退回木屋。
祝福仁咬牙,立即冒雨掠上山,他立即聽見遠處篷中傳來啼嚎聲及求救聲,他不由一陣不忍。
他朝水上缺口一瞧,立即咬牙劈出掌力。
轟轟聲中,天上亦是雷電交加。
工人們嚇得全部躲回木屋中。
此時,位時十餘里外的一處民宅中,停着周大人及扶東明,他們一見雨勢,不由自主的掉下眼淚。
祝福仁卻不停的劈向缺口,山土伴隨雨水紛飛不久,積水終於蓋過缺口向外流去,立聽一陣嘩啦大響。
祝福仁驚喜的立即收掌瞧向大溝。
積水一衝入大溝,迅即流去。
祝福仁欣喜的笑啦!
積水沖刷缺口迅速的帶走土石流去,缺口越來越深,越來越廣,積水亦更迅速的流泄而去。
不出盞茶時間,三丈缺口便成為六丈寬,缺口內之土石亦迅速的被沖刷走,缺口更深啦!
祝福仁樂透啦!
不久,他便瞧見有一個大木櫃流近缺口,他疾揮二掌,立即將木櫃劈成碎片流入溝中了。
他欣喜極啦!
他愉快的劈破流近缺口的大物體。
雨勢又持續一個時辰,方始漸小,缺口已經被沖刷得與大溝一般高,而且亦寬達八、九丈哩!
祝福仁見狀,便掠到溝旁劈破大物品。
突聽遠處傳來歡呼聲道:“天啦!積水流過來啦!”
“是呀!怎會如此呢?”
“一定是被天雷劈通的。”
“是呀!”
祝福仁一起身,便掠向遠處。
不久,他掠返木屋,只見屋中空無一人,桌上尚有剩菜飯,他匆匆吃過萊飯,立即提着包袱離去。
積水已退,他留之無益。
為了避免被扶東明認出,他非走不可。
不久,他已經踏着細雨離去。
不出半個時辰,馬車已經抵達木屋,周大人及扶東明一下車,工人們便迎來報告積水正在泄流之事。
周大人欣喜的便和眾人前往缺口。
他們一走近缺口,周大人一見積水沖流而出,他欣喜的不顧積水之臭味,立即下跪叩謝天地。
工人們便跟着跪謝。
周大人一起來,立即喜道:“各位功勞不小,謝謝各位!”
“不敢當!”
扶東明朝人羣一瞧,便朝何東問道:“祝福仁呢?”
何東立即望向人羣喚道:“阿仁,快出來見二位大人呀!”
立見阿川上前道:“大叔,阿仁一直沒有入屋避雨!”
“他會不會被水沖走啦?”
工人們直覺的望向水溝。
何東搖頭道:“阿仁雖然年青,卻很積極小心,我相信他不會被水沖走,阿川,你回去屋裏瞧瞧。”
阿川立即快步離去。
周大人欣然道:“積水一退,全椒地區之人便可以重建家園,屆時希望各位能夠再度協助。”
眾人立即欣然應是。
扶東明道:“雨勢已歇,大人是否要去瞧瞧全椒的居民?”
“好呀!”
扶東明立即吩咐工人取來三根長木頭橫跨在溝上及以粗索綁着。
周大人吩咐道:“何東,即使一時找不到祝福仁,你也別急,本官會經常和你們見面,屆時再和他聊聊吧!”
“是!小的一定轉達大人的關心!”
扶東明便和周大人商量如何清掃積水地周,因為,該處已經積水將近一個月,屍體及蚊蟲難免會留下毒素。
他們兩人正在高談,阿川已經奔來道:“阿仁走啦!他的包袱不見啦!連那頂大草帽也不見啦!”
扶東明乍聽大草帽,心中不由一動。
卻聽何東明急道:“這孩子怎會不吭半聲的走呢?”
周大人含笑道:“只要人平安就行啦!”
何東忙欠身應是。
扶東明道:“阿川,你仔細想一想,阿仁所戴的大草帽,是否為寬圓邊,而且他另有一個小包袱?”
“是的!大人認識他嗎?”
扶東明喃喃自語道:“果真是他,好孩子,罕見的好孩子,這才是真的為善不欲人知,真正的大善人呀!”
周大人問道:“總捕頭認識祝福仁嗎?”
“是的!他正是那位慨捐二、三萬兩的無名氏。”
“啊!當真!”
眾人聽得傻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