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發財,全憑吾手;一年生計,全靠人頭。”
哇操!人頭?這是“地下投資公司”的招牌嗎?
非也!這是一家理髮店的門聯也!
你瞧,橫批就是“潘安理髮店”哩!
天剛破曉,潘安理髮店的四扇木門便被一位少年卸下及並擺在右側的牆壁上,立見店中椅淨及鏡明。
少年一擺妥門板,立即開始打掃店內外。
這位少年約十二、三歲,他長得眉清目秀,身材適中,雖然穿着布衣褲,仍然難掩超俗卓越之氣質。
此時,他雖然不時的彎腰掃地,可是,他那腰桿只卻挺得筆直,令人一瞧即知他有着一股氣兒在支撐着。
此時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不但落葉少,灰塵亦少,加上他天天打掃,因此,不出多久,他便已經完工。
只見他拿桶提水,立即沾布擦拭店內之桌椅。
不久,他便已經大功告成。
他籲口氣,立即探視店內外。
不久,他收妥抹布及木桶,便匆匆離去。
他拐過三條街,便已經進入“阿發果菜行”。
阿發果菜行專門出售水果及疏菜,由於阿發夫婦不偷斤兩及價錢公道,因此,生意一向甚為興旺。
阿發夫婦為了回饋客户,獨創一項服務,那就是他們僱人負責削除果菜之皮,頗方便客户哩!
此時,少年一走近,阿發立即含笑道:“小口,你來啦!”
少年立即頷首應道:“發哥,大嫂,早!”
説着,他立即步向店內。
店內之右側已經擺着一捆捆的剌瓜、絲瓜、小梨及三個木桶,桶中亦分別裝着清水以及食鹽水和一把小刀。
少年一走到桶旁,立即取刀挑開稻草索。
只見他拿起一條刺瓜,立即開始削皮。
“刷……”聲中,瓜皮一條條被削掉。
“刷……”聲中,一條條被削淨之刺瓜已經放入清水中。
不出半個時辰,那些剌瓜、絲瓜及水梨已經赤裸裸的泡在水中,少年立即將它們整齊的擺在架上。
阿發立即含笑行來道:“小口,你的動作越俐落啦!吳師傅已經同意你替客人修臉了吧?”
説着,他已經遞來一串銅板兒。
少年接過銅板兒應道:“謝謝發哥,快啦!”
説着,他便快步離去。
阿發之妻望着少年的背部道:“這孩子挺可取的哩!不過,他為何要如此忙呢?他真的如此需要錢嗎?”
阿發應道:“當然,易奶奶卧病多年,醫藥費挺駭人哩!”
阿發之妻嘆口氣,立即繼續洗菜。
且説少年離開“阿發果菜行”之後,繼續前行不遠,但走近一個豬肉攤,立見一位中年人正忙着拖豬下車。
“小口,你來得正好,今天是候大爺娶媳婦,我必須多送去七頭豬,你就辛苦些,幫幫我這次大忙吧!”
少年應句好,立即上前抬豬上桌。
桌上已經擺妥三頭死豬,少年取下豬刀,立即熟練的剖腹取髒,再進一步細切開豬頭及四肢。
別看他只有十二、三歲,腕力卻甚大。
最難得的是,他的刀鋒皆切向豬之骨骼縫間,不但不會切壞刀鋒,而且也比常人節省不少的力氣。
大約過了一個半時辰,他便已經將十二頭豬“細部分解”,而且一一送交中年人推車運走。
中年人感激的遞出一塊碎銀道:“小口,謝啦!”
“不敢當,大叔,我走啦!”
“好!好!明日要再來喔!”
少年應句好,立即離去;不久,少年已經回到“潘安理髮店”,立見一位店主潘久石正在替客人剪髮,另有兩位客人則坐在一旁等候。
潘久石瞄了少年一眼,道:“小口,快去擦擦汗,換套乾淨衣衫再來好好的替董大爺修修臉。”
哇操!修修臉!真贊!
少年神色一喜,立即應好及快步向後行去。
他一進入那間窄小簡陋的房中,立即欣喜的端盆取水,再寬衣拭去汗水及換掉那件沾有豬血之布衫。
沒多久,他已經欣喜的回到店中。
只見一位瘦削中年人已經坐在椅上,少年立即上前欠身陪笑道:“有勞董大爺久候,實在真‘難為情’。
中年人淡然道句:“不要緊!”立即閉上雙眼。
少年興奮的調勻皂沫,但煞有其事的替中年人修臉。
少年自從在三年前到這家“潘安理髮店”學藝迄今,他可以説已經學全剪髮及修臉,可是,他卻一直上不了枱面。
如今,他可以上陣啦!他當然樂啦!
所以,他專心的,輕柔的修面。
這名中年人天生的麻臉,偏偏鬍鬚如林,所以,少年必須輕細的在坑坑洞洞中修剃掉鬍鬚。
好不容易大功告成之後,店的另外兩名客人已經被打發走,少年滿意的道:“董大爺,多指教!”
中年人朝臉上一摸,滿意的道:“很好!”説着,他已經掏出兩塊碎銀。
少年立即遞上毛巾道:“請大爺拭臉。”
“很好!有賞!”
説着,他已經塞給少年一塊碎銀。
少年驚喜的連連道謝。
中年人拭過臉,將毛巾及碎銀朝桌上一放,立即離去。
少年立即又喜又羨的目送中年人。
潘久石收下碎銀,道:“小口,你尚未用早膳吧?下去吧!”
“頭仔,謝謝你的關心,你收下這塊賞銀吧!”
“不!那是賞銀,你收下吧!”
“可是,太……太多啦!何況,若非頭仔之調教,我……”
“別説啦!下去呷飯吧!”
“是!謝謝頭仔!”
歡喜之中,他連連欠身三次,方始離去。
他一回到房中,立即取出那兩塊碎銀及銅錢,喃喃自語道:“哇操!今天真是我易曉口的黃道吉日也。”
他小心翼翼的將碎銀及銅錢放入小錢袋中,再小心的放入懷袋中,便拿着沾着豬血的上衫朝外行去。
不久,他已經蹲在水井旁洗衣。
沒多久,他已經洗淨及晾妥上衫。
他吁了一口氣,順便洗過手臉,便行向廚房。
他尚未走入廚房,便聽見:“安安,再吃一口,只要再吃一小口,娘特地把雞肉墩得夠爛,來!”
“不要,給妹妹吃吧!”
“乖,你妹妹日後會嫁出去,你吃吧!快!再吃一小口吧!”
“不要!不要……”
喊聲未訖,一位十三、四歲壯少年已經奔出廚房。
布衫少年方才乍聽話聲,便低頭止步,此時一聽見步聲,他立即抬頭欠身陪笑道:“公子,你就聽令堂……”
壯少年雙目一蹬,喝道:“住口!姓易的,你算老幾呀?此地輪得到你説話嗎?你還不滾到一邊去。”
布衫少年立即低頭向右行去。
壯少年哼了一聲,立即奔向後門。
立見一位秀美婦人快步走出廚房門道:“安安,你要去那呀?回來吧!你不吃就算啦!”
壯少年頭也不回的道:“我出去走走。”
説着,他已經打開後門離去。
布衫少年正欲去關門,婦人已經叱道:“站住!若非你多言,安安豈會不悦,你還不快點滾開。”
布衫少年只好低頭回房。
不久,一位明眸貝齒的十一、二歲女孩來到布衫少年的門口低聲道:“小口,娘出去了,你快來吃些東西吧!”
“阿女,謝謝,你先吃吧!”
“我吃過了,你快來吃吧!”
布衫少年立即低頭步入廚房。
桌上有四菜一湯及一鍋墩雞,布衫少年盛妥飯,立即挾菜低頭而食,筷子碰也不碰肉片一下。
女孩以匙杓起一塊雞肉放入布衫少年的碗中道:“小口,快吃,娘一時不會回來的啦!”
“我……不能害你。”
“沒關係,娘會以為是爹吃的。”
説着,她便步向後門。
布衫少年感激的望了她一眼,立即狼吞虎嚥。
不久,他已用過膳及洗淨碗筷。
他一步入店中,便瞧見潘久石在替一位中年人剪髮,一位婦人和兩位男童坐在椅上等候。
潘久石立即道:“小口,先剪小虎的頭吧!”
少年欣然應句:“好!”立即拿起剃刀。
婦人卻猶豫的道:“小口會剪髮嗎?”
潘久石含笑道:“會!小石,小虎的後腦有兩處長着瘌痢子,你可別剪倒傷口喔!”
“是!”
婦人牽着一名男童坐上椅,便在旁“監督”。
布衫少年便小心的剃削着男童的頭髮。
足足過了將近半個時辰,另外一名男童已經剃成“金光和尚頭”,布衫少年方始替那位男童洗頭。
婦人滿意的掏出一串銅錢遞給潘久石道:“瞧不出小口的手藝挺不錯哩!小虎居然沒有叫半句疼哩!”
潘久石含笑道:“小口該出師啦!”
不久,布衫少年替男童拭乾頭,婦人便滿意的牽子離去。
潘久石含笑道:“小口,你可以出師啦!”
“謝謝頭仔的調教,我的動作太慢啦!”
“別急,熟能生巧,慢慢來,來!你看店,我去呷飯啦!
説着,他已經向後行去。
不久,他便坐在椅上等候替客人服務,那知,此時已近午時,人們正在用膳,居然沒有一人前來“捧場”。
只見潘久石入店道:“小口,回去瞧瞧奶奶吧!”
“是!謝謝頭仔!”
布衫少年行過禮,立即快步離去。
他先到藥鋪買了三貼藥,又買了一塊肉,快步出城。
沒多久,他已經走近一片茅屋,立聽最右側茅屋中傳出一陣咳嗽聲,他的眉尖一鎖,立即快步奔去。
“阿媽,我回來啦!你又咳嗽啦!……”
話尚未説完,他已經坐在木牀沿扶起一名老嫗。
他正欲輕拍老嫗的背部及胸口,卻見枕旁有那條布巾上染着不少血跡,而且血色已經變成褐黑色。
“阿媽,你……你吐血啦?你……”
老嫗急忙將布巾塞入枕下道:“沒什麼!咳……咳……”咳聲未訖,她急忙以巾捂口。
布衣少年仔細一瞧,立即瞧見巾上之血跡。
“阿……阿媽……你……”
“咳……咳……阿口……別急……別怕……咳……唉……
布衫少年含淚道:“阿口,你歇會兒,我去請大夫來!”
“不!不必……咳……別……白花……錢啦……咳……”
“不!阿媽,你別擔心錢,我今天領了兩塊碎銀的賞錢,我馬上去請大夫來!”
説着,他立即向外奔去。
老嫗卻邊咳邊撐起身子。
只見她以顫抖的枯瘦十指吃力的扳起一片牀板,立即淚珠簌簌的拿起一個小布包及將它按在心口。
一陣劇咳之後,她乏力的倒回牀板上。
她以巾拭嘴,赫見巾上沾滿血,而且還有一些黑片物,她嘆了一口氣,立即吃力的將那片牀板放回原處。
她躺在牀上顫抖的解開那個布包,赫見一條金龍,晦暗的屋中,立即被金澄澄的光輝映得一亮。
那條金龍約有半尺長,不但雕刻得栩栩如生,龍眼上面的那兩粒圓珠更是熠熠生光,倍添一股威儀。
老嫗手撫金龍,邊咳邊掉淚不已。
只聽她邊咳邊掉淚,顫抖的手腳仍然來回的撫摸金龍。
倏聽:“易奶奶,你怎麼咳得如此厲害呢?”
老嫗慌忙將金龍塞入枕下。
她剛又塞入布包,尚來不及收拾血巾,便見一位十六、七歲少女進來,她的心中一急,不由得又連連咳嗽。
這位少女正是她的鄰居珠兒,只見她叫道:“天呀!易奶奶,你吐血啦!天呀!你怎麼吐出如此的血呢?”
説着,她已坐在牀沿替老嫗拭去嘴旁之血。
“咳……老毛病……珠兒……謝謝你!”
“易奶奶,我去喚小口回來,好嗎?”
“謝謝……咳……他去請大夫……咳……呃……”
説着,一口血已經噴出。
珠兒情急的以袖一遮,立即遮住那口血。
“珠…兒……咳……對不……起……”
“易奶奶,你別如此説……”
珠兒尚未把話説完,老嫗又呃了一聲,她心知老嫗又欲吐血,她立即抓起血巾捂住老嫗之口。
“呃呃!”二聲,老嫗連吐兩口血,立即暈去。
“易奶奶!易奶奶!你醒醒!”
老嫗呻吟—聲,悠悠醒來。
口一張,赫見又吐出一口血。
珠兒替老嫗拭嘴道:“易奶奶,你保重呀!”
“珠……兒……快去……找……口兒……”
“好!……我馬上去,你保重……”
説着,她便匆匆離去。
老嫗忖道:“我的大限已至,我該不該道出口兒的身世呢?我該讓血海大仇隨我而消失嗎?我……”
念頭未定,她又吐出一口血。
她慌忙取巾捂口。
她望着巾上之黑塊,忖道:“內腑已碎,虛日鼠之‘碎心掌’果真霸道,我再也活不過今日啦!”
她悽然一笑,立即自枕下取出那條金龍。
她輕撫金龍不久,咬牙道:“不行,我不能讓虛日鼠這個叛徒逍遙下去,我非讓他遭到報應不可。”
她吸口氣,忖道:“我必須聚集最後一批精力,我必須把真相告訴口兒,我一定要吩咐口兒先宰掉虛日鼠。”
説着,她立即爬坐在牀上。
只見她吸口長氣,立即以那條金龍朝自己的頭頂“百會穴”輕輕一敲,立見她的雙眼雙手、鼻口分別溢出血。
她一咬牙,立即朝“膻中穴”、“關元穴”及“氣海穴”各自輕敲一下,立見她的七孔再度噴濺出黑血。
不過,她的精神也之提振不少。
她取巾拭去血跡,立即將金龍放回枕下;她不再咳嗽啦!她默默思忖着。
良久之後,布衫少年邊喚阿媽邊含淚奔入屋中。
老嫗沉聲道:“送走大夫及珠兒,再關門見我。”
布衫少年怔道:“阿媽,你……”
“快!”
布衫少年只好轉身送走大夫及珠兒。
他關妥門,立即來到牀前問道:“阿媽,你怎會轉好呢?”
“別打岔,聽清楚!記清楚!”
“是!”
“口兒,你還記得二十八星宿吧?”
“記得!牛金牛,鬼金羊……”
“很好!天上有二十八星宿,三十年前,世間也有二十八名好漢各以二十八星宿為外號,而且結拜為金蘭之交。”
“二十八年前,他們以‘金龍盟’名義現身江湖,他們只要遇上作惡之人,不論對方是何幫派,一律當場格殺。
“不出三年,他們已經得罪不少的黑白道幫派,可是,他們仍然秉承除惡務盡的宗旨,繼續消滅作惡之人。”
“二十年前,虛日鼠勾結二百名黑白兩道高手,他利用眾人向盟主亢金龍祝壽之際,先在酒菜下毒,再聯合那二百人屠殺眾人。
老嫗説至此,神色一陣激動,不由又吐出一口血。
“阿媽……你……”
“別急,你聽我説!”
她拭去血跡,立即連連吸氣。
不久,她弱聲道:“那場大屠殺足足耗了三個多時辰,現場血流成河,處處殘肢斷臂,可説是最恐怖的畫面。”
説至此,她又連吐三口血。
她拭去血,匆匆道:“時間不多啦!我就扼要敍述吧!我叫温琴梅,乃是亢金龍之妻,亢金龍名叫易左夫,你就是他的孫子。”
“在那場血戰之時,我負傷帶你逃去,又輾轉在此地定居,我原本不想讓你知道此事,因為,你不是虛日鼠之對手。”
説着,她已連吐三口血。
布衫少年拭淚道:“阿媽,虛日鼠在何處?”
“不知道,我曾經私下探聽他的行蹤,卻毫無所獲,我研判他已經隱性埋名,你就費心打聽他的行蹤吧!”
“是!他有何特徵?”
“他又瘦又小,長得一顆尖頭鼠面,嘴角兩側各有三根黑鬍子,他擅長‘碎心掌’,他好色,他嗜飲葡萄酒。”
“阿媽,金龍盟其餘之人全部死了嗎?”
“甚有可能,因為,當時大家皆中毒,而且寧戰不走,即使有人幸活,你亦不可能會遇上他,你別奢望外助。”
“是!”
老嫗取出那條金龍道:“它就是金龍盟盟主的信物,你要小心保存,若非必要,別讓他人瞧見它。”
“是!”
“它是由玄鐵雕成,甚為堅韌,龍眼這對小珠乃是驪珠,可以治療普通的內外傷,你就先行收下它吧!”
説着,她立即遞出金龍及指向布包。
布衫少年接過它,先將它包裹,再放入懷袋中。
老嫗心情一鬆,立即連連咳嗽。
“阿媽,你……你躺下來歇會兒吧!”
老嫗點點頭,任由少年扶她躺妥。
“口兒,你還記得桃林及那池泉水嗎?”
“記得!口兒三歲至六歲時,一直在泉水中練功。”
“不錯,今後,你必須在那兒練功三年。‘亢龍身法’亦需要加強,三年期滿之後,你再出來採訪虛日鼠之行蹤。”
“是!不過,誰侍候阿媽呢?”
“唉!阿媽活不過今天啦!”
“不!可以……”
“傻孩子,阿媽若非運用‘亢龍心法’激發出全身僅剩的精力,阿媽豈能順利的交代完這些事呢?”
説着,她又連咳不止。
少年急道:“阿媽,你別拋下口兒呀!”
“傻孩子,人生豈有不散的宴席…阿媽…已經拖累你……七八年……阿媽該走了,今後……一切……多小心……報仇……報仇……”
連咳聲中,她已經全身連抖。
少年連喚阿媽,不由淚下如雨。
不久,老嫗弱聲道句:“報仇!”立即嚥氣。
少年悲嚎一句:“阿媽!”立即跪趴在牀前痛哭。
沒多久,珠兒及四位婦人已經屋外敲門道:“小口,發生了什麼事啦!你別擔心,你先開門呀!”
少年立即邊拭淚邊上前開門。
四名婦人入內一瞧,立見一位婦人道:“小口,你先出去一下,我們必須替你的阿媽淨身及更衣,讓她走得輕鬆些。”
“是!謝謝各位大嬸!”
另外一位婦人道:“小口,你必須守喪,去向頭家行假吧!”
“是!”
重重疊疊山,曲曲彎彎路。
天目山位於浙江及安徽之交界處,它只有一千餘尺高;而且只有東西兩峯,那兩峯峯頂時常貼着雲端,恰似老天爺之雙目哩!
因此,便有人附和的稱呼該山為天目山。
不過,由於天目山山勢陡奇及雲霧嫋嫋,平日遊客並不多,當地之樵夫亦儘量不攀爬至半山腰以上之處。
當地之居民更是敬畏的甚少攀上天目山。
不過,此時卻正有兩道人影一先一後的沿着天目山東峯之半山腰向上掠去,而且速度較常人迅疾甚多。
夜風徐徐吹開天上之雲朵,半弦月卻迫不及待的探頭瞧着這兩人,因為,她們是一對甚為“正點”的“馬仔”呀!
她們年約十七、八歲,卻長得明眸皓齒清麗過人,最難得的是她們的肌膚皆是白皙若雪,映光泛輝哩!
不過,她們的身材卻是燕瘦及環肥,各具特色。
按理説,瘦妞應該動作敏捷些,可是,胖妞卻領先一丈餘遠,而且正在逐漸的拉開兩人距離哩!
沒多久,胖妞已經掠出峯頂,卻聽落後的瘦妞停身張望道:“師姐,我好似嗅到桃香味道,你嗅嗅看!”
胖妞一剎身,立即張望着。
立聽瘦妞指向右下方道:“就在那兒!”
胖妞各右下方吸口氣,點頭道:“真香,光憑這香味,便可以判斷該處一向罕有人至,師妹有興趣前去否?”
“樂意之至!”
“走!”
兩女一彈身,但躍向右下方。
她們沿着香味斜掠而下。不久,她們已經到一處山谷,只見處處是桃樹,粉紅色之花朵更是織成一片花海。
胖妞不由脱口道:“好美喔!”
説着,她立即湊近花前眯眼深嗅着。
瘦妞走近一簇桃花前凝神欣賞着。
良久之後,胖妞吐口氣,喃喃念道:“人面桃花紅,人面桃紅啦!”
瘦妞道:“師姐,不遠處有水聲,想不想桃花浴?”
“好呀!走!”
兩人便欣然前行。
她們前行半里餘遠便瞧見一個水池,遠處一道溪流,溪流傳來嘩啦水聲分明另有瀑布胖妞迫不及待的邊走邊寬衣解帶,當她走到池畔,渾身只剩下一件水藍色肚兜,頓添不少的春光。
天上的半玄月被茂盛的桃林遮成月光稀少林中應該較暗,可是,此時卻被兩女雪白的肌膚映得光亮。
尤其在胖妞解除掉最後“障礙物”之後,她那雪白的肌膚映在水面,立即反照出一片白亮。
她脱下雙靴,立即步入水中。
“哇!好涼喔!妙哉!”
她的雙腿一蹲,便浸溶入水中。
瘦妞一直羞赧的站在一旁,此時一見師姐愉快的泡入水中,她立即蹲在水旁以手捧水拭抹臉部。
“師妹,你在幹嘛?此地又沒有外人,你在難為情什麼嘛!把衣服剝掉,好好的享受一下嘛!”
“我……”
“好!我不看!”
説着,她已將頭鑽入水中。“
她便愉快的遊着。
瘦妞籲口氣,兩三下便把全身剝光。
哇操!一級棒也!
瘦妞的身材雖然不似胖妞般豐滿,凹凸分明,玲瓏剔透,配上雪白的肌膚,別具風味哩!
她匆匆脱下雙靴,便步入水中。
她一泡入水中,便籲口長氣。
此時,遠處的一塊大石後面,卻有一人在呼吸急促。
這人乃是一位少年,他正是揹着一身血仇的易曉口,他已經重回此地修煉兩年半的內功的“妙鏡頭”
哇操!眼福不淺也!
他雖然只是十六、七歲,因為身世坎坷及自幼吃盡各種苦頭,身心已經發育至成熟的階段哩!
所以,他的呼吸為之急促。
他吸口長氣,忖道:“她們是誰?她們若發現我,我該如何解釋?我還是暫時迴避一下吧!”
主意一定,他便悄然離去。
他回到瀑布旁之石洞,立即穿上布衣褲。
他籲口氣,立即盤膝調息。
胖妞及瘦妞卻不知情的享受清涼的池水哩!
大約過了盞茶時間,瘦妞道:“可惜未見桃子哩!”
“是呀!咱們來得真不是時候哩!”
“可惜,咱們無法久留,我真捨不得哩!”
“是呀!我也一樣哩!”
“咦?師姐,池中央好似比較深哩!”
“你少土啦!每個池子中央皆比較深哩!”
瘦妞稍挪身子道:“咦?怎會如此呢?”
話未説完,她已經側身探掌按向水底。
“師妹,怎麼啦?”
“師姐,此處似有地眼,挺冷的哩!”
“會有此事,我瞧瞧!”
説着,她已遊向池中央。
不久,她探掌朝水底一按,立即道:“好強的地氣,師妹,你可知道此氣究竟屬何性?”
“應該屬陰,而且甚為清純哩!”
“我也同感,可惜,不合咱們的內功路子,否則,咱們可以藉助這般地氣,精進內功及淬鍊筋脈哩!”
“不錯!太可惜啦!”
胖妞依依不捨的收手道:“想不到如此荒山中,竟然會有這片桃林及這股靈氣,可惜,你認為咱們能找到她們嗎?”
“盡人事聽天命吧!”
“咱們今夜在何處歇息呢?”
“就在此地,如何?”
“好呀!不過,要一直泡在水中嗎?”
“是呀!機會難得哩!”
説着,她一盤腿,便坐在池中。
瘦妞走到遠處,亦盤腿而坐。
不久,她們已經徐徐吸氣行功。
不出盞茶時間,她們已經入定。
她們的聖母峯貼着水面,隨着她們的勻稱吐納而微微顫抖,池水立即被顫漾出一波波的漣漪。
哇操!實在有夠撩人也!
合該有事,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二女正在運功至身心愉快之際遠處突然出現一道黑影。
這道黑影乃是一位黑衣勁裝中年人,只見他不但身材瘦高,那張臉更是尖頭鼠面,令人一瞧就討厭!
他正是江湖敗類“採花郎君”朱遠。
朱遠甚為好色,所以,不少人暗中稱呼他為“豬哥”。
朱遠藝出天竺雲老和尚,十年前,老和尚撞見朱遠在採花,除當場逮住他,並且帶他遠返天竺。
老和尚打算感化朱遠。那知,朱遠天生叛逆,又是色中餓鬼,豈甘聽老和尚唸經及説教呢?
可是,老和尚盯得甚緊,朱遠只好乖乖的唸經受教。
去年冬天,老和尚一涅槃架鶴西歸,朱遠如釋重負的趕回中原,臨行之際,他特地取走一把短匕。
這把短匕乃是由玄鐵鑄造而成,它只是一尺餘長,卻是通體黝黑,寒氣逼人,它正是赫赫有名的“玄鐵匕”。
他在“管訓”期間瞧見老和尚將玄鐵匕放在神盒內,而且早晚皆恭敬的朝它膜拜,所以,他一直注意它。
半年前,他一返回中原,便仗着“玄鐵匕”到處採花劫財。
今天下午,他在安微城中被人撞見,一番拼鬥之後,由於對方人多勢眾,他雖有“玄鐵匕”,仍然招架不住。
於是,他突圍而逃。
那批人不甘心的沿途追殺,他只有展開“長途逃亡”。
他藉着荒山及樹林之掩護,為了解渴而來。
江湖人一向“逢林莫入”,朱遠此時為了解渴而入林,他當然小心翼翼的斂步而行及沿途觀察着。
不久,他終於瞧見池中之二女。
他當然也瞧見那兩對“聖母峯”。
他的淫慾立即漲停板。
他蹲在一塊石後忖道:“好一對幼齒仔看來尚是原封貨哩!我真是豔福不淺哩!實在太好啦!”
他便默默觀察着。
不久,他含着淫笑忖道:“妙哉!她們的修為不弱哩!我既可快活,又可以採補,我真是鴻福齊天啦!”
他略探風向,立即取出一個小褐瓶。
他斂步行向上風處,便先服下一粒解藥。
接着,他打開瓶口,輕輕灑出兩蓬紅色藥粉,立見它們隨着夜風迅速的吹過池中二女之面部。
朱遠立即雙目泛射淫光。
他愉快的收妥那瓶媚藥。
胖妞雙目一睜,立即望向四周。
立見瘦妞睜目道:“師姐,你是否聞到異香味?”
“是呀!不好,一定是淫媚香味。”
“啊!不錯,我……我覺得熱熱的…”
二女立即匆匆起身及張望着。
朱遠瞧得嘿嘿笑着。
他按捺不住的起身行去。
二女見狀,慌忙以雙手分別捂掩住酥胸及胯間,同時匆匆的掠到各人的衫裙前面了。
朱遠嘿嘿笑道:“二位妹子,別再着裝啦!哥哥我朱遠已經送你們一點銷魂散,你們準備快活吧!”
胖妞怒喝道:“朱遠,原來是你這位色魔,我們早就打算要除掉你。你既然自己來送死,納命來吧!”
説着,她已揚起雙掌劈來。
呼砰二聲,兩股怒勁已經湧來。
朱遠一見她中了媚毒,尚有如此強勁的掌力,他的心中暗凜,立即閃向左側道:“好妹子,別浪費力氣……”
瘦妞不吭半聲的抓着兩粒石子,立即彈射而出,立見數十粒小石丸似兩面密網般疾射向朱遠。
朱遠神色一變,立即鼓起餘勁射去。
“叭叭!”二聲,他的右小臂已經捱了二石。
他頓覺整條右臂麻疼無力。
他踉蹌落地,立即胖妞疾撲而來。
他已經沒有心情欣賞迷人的胴體。
他慌忙向左再閃。
胖妞一着地,立即振掌疾劈。
朱遠避無可避,只好揚起左掌拍去。
“轟!”一聲,兩人身形一分開,朱遠便似喝醉酒般連退五步,胖妞卻只後退一大步而已。
朱遠尚未站穩,瘦妞已經掠來。
朱遠見狀,慌忙彎腰撥出腿旁之玄鐵匕喝道:“站住!”
瘦妞喝句:“納命來!”立即劈來兩掌。
朱遠揮匕疾削,雙足亦全力閃飄着。
奈何,他不習慣運用左臂揮匕,加上今天逃亡大半天,只聽“砰!”一聲,他的左腕一疼,玄鐵匕便脱手飛去。
“卜”一聲,玄鐵匕已經飛落入水池中央。
朱遠嚇得急忙向外掠去。
胖妞喝句:“別逃!”立即掠前阻路。
朱遠一落地,便折入桃林中。
二女急於取得解藥,立即全力退去。
桃林甚密,朱遠剛逃出二十餘丈,但被二女攔住,二女立即各出精招,全力以赴的夾攻朱遠。
朱遠在情急之下,右臂反而被體中之潛力激發出力道,他一咬牙,便忍疼揮動着左掌拆招。
“轟……”聲中,桃樹紛倒。
“砰……”聲中,朱遠又捱了兩掌。
他為了保命,便全力拆招。
倏見遠處有一人閃到一塊大石後面,他正是一再被噪音干擾,不得不前來瞧個分明之布衫少年。
他乍見女全身赤裸的撲攻一位瘦高中年大漢,心知必然不單純,他便默默的在石後瞧着。
二女之精妙招式立即吸引他的注意。
二女之迷人胴體反而吸引不了他。
因為,他急於復仇,更急於練習精妙招式呀!
朱遠被二女一陣子猛攻之後,胸部分別捱了兩掌之後,只見他連噴兩口鮮血,便搖搖欲墜。
二女體中之媚毒經過二女急催功力之引發,已經迅速的發作,她們已經臉色大紅及呼喚急促。
她們如今只仗怒火硬壓抑着欲焰。
又是“拍拍”二聲,朱遠已經腦袋開花,只見血光一濺,他便帶着半句慘叫聲栽倒在地上。
二女一收掌,不由吐口長氣。
“師妹,快找解藥。”
二女一蹲在朱遠的身旁,立即掏向他的口袋。
不久,她們已經找出一個錦囊及一些碎片,因為,朱遠懷袋中之兩瓶藥已在方才挨掌時被震破。
那兩瓶藥包含解藥及媚藥,二女此時一摸到媚藥,腦海中一陣暈弦,立即各自叫道!“小心呀!”
“師……師妹……我……我……”
“師姐,忍着點,解藥一定在媚藥中。”
胖妞卻喘呼呼的摟住瘦妞,便胡來亂來。
瘦妞理智一潰,也摟着胖妞亂來。
兩具迷人的胴體便胡動不已。
布衫少年見狀,忖道:“她們原來是中了媚毒,而且解藥亦混在媚藥中,我該不該幫她們。
他因為家人全部毀於好色的虛日鼠手中,所以,他早已下定決心終身不與女人打交道,因而才會有此猶豫。
那知,二女的醜態越來越不堪入目,他經過再三的考慮,只好上前以樹枝仔細的挑開藥丸及藥粉。
他一直不敢呼吸。
他分辨不出何者是解藥,無奈之下,只好先行以兩粒白色藥丸塞入胖妞的嘴中,因為,白者純潔也!
胖妞一直張嘴大喘,所以,藥丸順利的入腹。
剎那間,她便呃呃嘔吐着。
少年嚇得忙退到一旁。
胖妞又嘔吐不久,神智已經稍為清醒,她一見瘦妞摟着她亂來,羞急的就欲推開瘦妞。
那知,瘦妞抱得死緊,她一時推不開。
她急忙扣住瘦妞的雙肩及推開瘦妞。
胖妞一坐起來,便瞧見少年。
她急忙捂住“要害”。
少年急忙轉身行去。
胖妞忙喝道:“站住!你是誰?哎……”
胖妞尚未把話説完,瘦妞便又過來摟住她,她急忙扣住瘦妞的雙肩喝道:“你是誰?你怎會在此地?”
少年一止步,便背對着二女道:“我姓祝,名叫福仁,我一直住在遠處的洞中,白色藥丸乃是解藥。”
説着,他便快步離去。
胖妞喂了一聲,心念一轉,便開始找白色藥丸。
不久,她已經瞧見白色藥丸,她立即問道:“吃幾粒?”
“二粒!”
她以指尖挑起兩粒白色藥丸,便送入瘦妞的口中。
瘦妞立即開始嘔吐。
“師妹,醒醒……”
“啊!師……師姐……你……”瘦妞羞赧的立即退開。
“師妹,是一位少年救了咱們,他自稱姓祝,名叫……”
她一抬頭,卻已經瞧不見祝福仁,她的心中一急,立即脱口喊道:“姓祝的,你在何處?你快來呀?”
清脆的聲音立即迴盪在林中。
立聽遠處傳來祝福仁的聲音道:“有何指教?”
胖妞忙道:“你叫什麼名字?”
“福仁,福氣仁義的的福仁。”
“你來一下吧?”
“方便嗎?”
胖妞朝自己的裸體一瞧,忙道:“算啦!不必啦!”
瘦妞立即匆匆掠向自己的衫裙。
她正欲拾裙穿,立聽胖妞道:“師妹,先淨身吧!”
瘦妞一見自己渾身泥土,立即匆匆入池。
不久,胖妞也躍入池中,只見她走到瘦妞的身旁低聲道:“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好險呀!”
“師姐,咱們該怎麼辦?”
“什麼事?”
“姓祝的已經瞧過咱們的身子及醜狀,怎麼辦?”
“這……”
二女一時語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