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隔開”,各大小商店皆嗚炮象徵開店,不少店面立即繼續過年,不過,朱記藥店卻關不得。
因為,倪耀石一大早便背老嫗在店前等候啦!
朱大夫切脈又驗痰之後,點頭道:“大有進步,很好!”
老嫗不由一喜!
倪耀石取出五兩銀道:“大夫,館主送我—錠銀子,是不是可以麻煩你費心配些好一些之藥方及藥呢?”
“可以,慕館主待你真好,你來一下!”
倪耀石跟天桌前,立聽朱大夫低聲道:“西湖酒樓許掌櫃,答應僱你,一月三串錢,另可分領?aname=3>》眩闋霾蛔?”
“做!謝謝你,謝謝你!”
“你後天上午就去報到吧!”
“是!謝謝你!”
“我就開一大瓶藥粉供你阿媽服用,按三餐服用,每次各服一小匙,睡前再服一小匙,若無意外,不出一月,必可恢復。”
“真的呀?謝謝!謝謝!”
“她太缺營養,若多補幾次,必可恢復更快。”
“如何補呢?”
“我開三包藥,你拿回去燉魚,連吃三天,必有進步。”
“謝謝!還要付多少呢?”
“免!免!夠啦!”
“謝謝!謝謝!”
半個時辰之後,他仍以草繩掛妥藥包及藥瓶,便背老嫗離去。
他尚未接近忠義武館,便見甄柔帶着慕南山及慕纖纖步出大門,瞧她手提紙香,可能要去“祖師廟”拜拜!
因為,元月初六正是“清水祖師”聖誕紀念日呀!
他直覺的立即低下頭。
卻聽慕南山喊道:“耀石,你在忙什麼?”
“公子,您好,小的背阿媽出來看病,她咳嗽。”
甄柔立即道:“小山,走吧!”
三人便轉身而去。
倪耀石自卑的立即低頭慢行。
慕忠依窗而立,他暗暗道:“甄柔,你會後悔。”
當天晚上,他便指導倪耀石如何運力使力,倪耀石乍見自己居然能在地上拍得土層飛起,他不由一陣子驚喜。
慕忠立即傳授第一式歸元掌法。
他足足了教了兩個時辰,倪耀石卻勉強學了個樣子,他滿意的道:“小石,從明日起,你除了下跪外,多練習。”
“是!稟館主,小的後天要去西湖酒樓當跑堂。”
“這……別浪費時間,我每月給你五兩銀子維生。”
“不!小的不敢拿!”
“聽話,日後,你就會明白我的用意,為了避免別人的懷桑惆滋煬偷街以叭ィ嵌幌蠣蝗俗?”
“是!”
慕忠遞出五兩銀子,道:“明早起,你就去忠園練習,別向外人道出此事。”
“是!稟館主,小的可否少收些?”
“收下,多買些補口吧!”
“是!謝謝館王,永生難忘!”
“回去吧!保密!”
他應句是,立即奔去。
慕忠含笑忖道:“好資質,進步神造,不出—年必可築安根基及練全招式,甄柔,你—定會後悔。”
※※※※※※
翌口下午,慕忠來到忠園,果見倪躍石正在練拳,他愉快的上前道:“小石,你用膳了嗎?”
“小的吃過兩個包子。”
“很好,沒人來此地吧?”
“沒有,這兒一向很少人來過,小的可否鋤剪院中之雜草?”
“不必,記住,若有館中之人發現你,你別説是我吩咐你來練武,你不妨説是路過此地,進來歇息。”
“是!”
“自今日起,你別再赴林中大石,你就在家練習吧!”
“是!”
“房中榻下有兩罐水,你每天來此及臨去時前各喝一碗,喝完之後,先跪下不覺寒冷再走,此水很珍貴,別浪費。”
“是!”
他便帶着倪耀石入房中及取出一個齊膝高酒罐。
他倒了一碗水,便吩咐倪耀石喝下,道:“臨別前,再喝一碗。”
倪耀石喝光之後,立即下跪。
慕忠瞧了一陣子,道:“可以了,起來吧!”
他便在房中指導倪耀石練習第一式。
從那天起,倪耀石早出晚歸的在忠園練拳,慕忠上午在武館指導那羣青年練拳,下午則來忠園。
元宵過去了,年也過了,大傢伙恢復正常幹活,慕纖纖及慕南山在二位中年人陪同下搭車返回恆山及少林練武。
當天晚上,用過晚膳之後,甄柔便默坐着。
侍女離去之後,慕忠道:“咱們已有半個月沒去柔園啦!”
她立即起身,和他向外走去。
不久,她已全身赤裸的躺在柔園錦榻上。
慕忠呼吸一促,立即撲上去發泄。
良久之後,他略喘道:“你當真要永遠如此下去嗎?”
她一閉雙目,置之不理。
他瘋狂的衝刺到終點,方始暗惱的去沐浴。
浴後,他一見她已面壁而躺,他立即冷冰冰的道:“我不信你會永遠如此,自本月起,我每月只找你兩次,初一及初十五。”
説着,他悻悻的步向鄰房。
她徐徐轉身,寒着臉色道:“自私的人,我一定要擊敗你,屆時,你看我如何對待你,你等着瞧吧!”
※※※※※※
夜色中墨,寒風呼呼,木屋區突然傳出一陣哭嚎聲音,正在練拳的倪耀石一收招,立即到門前探視着。
“咳……阿石,出了什麼事?”
“不知道哩!有好幾人在哭……咦?會是章魚嗎?難道……”
立聽一人吼道:“走開,小雨,你走不走?”
立聽婦人哭道:“別搶走我的孩子,求求你!”
倪耀石急道:“阿媽,我去瞧瞧!”
説着,他已匆匆奔去。
他尚未奔近章家,便瞧見不少人在門前張望,兩名青年站章家前,章雨低頭而立,其母則邊哭邊拉住他。
章雨之弟妹們亦在旁哭嚎着。
右側青年道:“小雨,你一向上路,父債子還,你該懂這個道理,何況,你老爸已經應允你到場子工作。”
章雨道:“娘,讓我走吧!否則,爹會沒命。”
“他活該,你不該去呀!嗚……嗚……”
“娘,別如此説,我去那兒跑腿還債,不會有事。”
“不行,你一去,你也會毀呀!”
一名青年上前道:“小雨已是和自己人,我們不便説狠話,做狠事,我們已在三天前通知你們籌二十兩銀子,你們付不出,就該放小雨走。”
“不行,小雨一去就毀了!”
“小雨若不去,誰來還債了?”
“這……他爹愛賭,他自己還?”
“他拿什麼還,別為難我們,放手吧!”
章雨道:“娘,虎哥沒説錯,放手吧!”
“苦命的孩子呀!”
她一放手,立即趴在地痛哭。
倪耀石上前道:“虎哥,青哥,可否分期還?”
“小石,你自顧不暇,別多管閒事。”
“虎哥,可否分月還四兩銀子。”
“四兩?四十兩也不行,小石,你也知道賭場的規矩,賭債該加利息錢,可是,龍哥瞧在小雨的份上,一直沒加利錢。”
“謝謝!小雨如何還這筆債?”
“放心,兄弟一場,不會虧待小雨的,請吧!”
“謝啦!我可否和小雨説幾句話。”
“好吧!別拖太久!”
倪耀石拉着章雨返屋低聲道:“章雨你放心,我會幫你照顧這個家,不過,你別被染黑。”
“謝謝,我知道,石哥,謝謝你!”
“別如此説,走吧!”
章雨和他一出門,便低頭匆匆和兩名青年離去。
婦人不由痛哭失聲。
倪耀石匆匆返家取來兩塊碎銀子交給婦人,道:“大娘,你放心,小雨不會變壞,他方才答應過我。”
“小石,你阿媽要治病,我不能收。”
“收下,這是館主和夫人賞給我的,收下!”
“謝謝!我會叫小雨還你。”
“以後再説,緊困,緊困!”
説着,他立即匆匆回房。
※※※※※※
一年容易又秋天,中秒節在人們期待中終於又來了,黃昏時分,慕忠瞧倪耀石練過第六招,他滿意的道:“可以啦!”
“是!”
慕忠取出一錠銀子道:“買些東西過過節吧!”
“不!小的絕對不能收,小的已經每月收你五兩銀子呀!”
“你不是每月給章家母子三兩銀子嗎?”
“館主知道此事?”
“當然知道,收下吧!”
“謝謝館主!”
“快回去吧!”
“是!小的告退。”
他離開忠園之後,先在街上買了兩包香腸,方始回家。
他一入章家,章雨之母便道:“小雨中午回來過,他要我謝謝你。”
“他人呢?又回去啦?他好嗎?”
“氣色還不錯!”
“那就好,大娘,你收下這包香腸吧!”
“不……不可,太破費了,你拿回去吃吧!”
“小雨也買了一些東西回來呀!”
“我還買了一大包哩!你收下吧!”
“留着慢慢吃吧!”
“謝謝你,咱家不知該如何報答你喔!”
“別如此説,我回去啦!”
“對啦!小美及小義最近將去街上布店及酒樓幹活,他們每月各可以領一、二串錢,你別送那麼銀子啦!”
“沒關係,恭喜啦!”
“唉!為了他爹一人好賭,害了大家,唉!”
“大娘別如此説,孩子一長大,你就可以少操心。”
“謝謝!謝謝!”
倪耀石一回家,便聽見老嫗道:“阿石,阿雨中午來過,他還送也兩包東西,我留他下來呷飯,他另外有事,又走了!”
“我知道,我方才瞧過大嬸,阿媽,今天是在中秋節,我買了一些香腸,咱們好好加加菜,我侍會再陪你出去走走。”
“好呀!你今天回來得較早。”
“我要陪你過節呀!”
“乖,太好啦!”
倪耀石立即引火燒熱水及炊膳。
朱大夫果真醫術不凡,老嫗不但不再咳嗽,而且可以拄拐在屋內外走動,倪耀石欣喜之下,經常買些魚肉回來加菜啦!
酉末寸分,倪耀石侍候老嫗沐浴及膳後,便扶她出來和左鄰右舍居民打招呼,人人皆贊倪耀石孝順,亦羨她好命。
她愉快的呵呵連笑啦!
不久,章雨之娘遇上她們,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述説小石的善心,老嫗在客氣之餘,心中更加的愉快。
她一直逛到亥初時分,方始愉快的返屋歇息,倪耀石關妥門窗,便跪在牀上,沒多久,他已經全身温暖舒適啦!
此時的章雨卻正在忙碌哩!
在杭北門外有—棟獨立莊院,它的四周皆是松林,環境可説是十分的幽雅,大門口那塊“龍園”金匾更添貴氣。
它的主人名叫吳清龍,十五年前,他和六名青年出外地來杭州一起在此地建莊,如今,龍園已和“青龍”般有名啦!
青龍以豪爽、海派出名,杭州城之青少年更是久仰他的大名。
龍園白天大門緊鎖,冷清無比,可是,天一黑,大門便敞開,院中及房中更是燈火通明,客人紛紛前來。
這些客人皆貪財,尋刺激,所以,他們來到龍園報到。
在龍莊的寬敞的“交誼廳”中一共有五十張圓桌,你想賭什麼便可以賭什麼,而且,保證沒有“條子”前來干擾。
今夜是中秋團圓夜,更是欣賞明月之佳日,可是,天一黑,四百餘人便前來報到,因為他們比較欣賞骰子及紙牌呀!
賭客們有進無出,到了此時,每張桌旁皆已客滿,骰聲伴隨吆喝聲及歡呼聲交織而晌着。
尤其右廳角落那張圓桌更是擠了二、三十人,其餘各桌則最多隻是十一、二人,另有三桌更是隻有八人而已。
畦操!那桌為什麼如此。熱鬧呢?咱們去瞧瞧吧!
哇操!這桌原來是“押大小”呀!
大桌中央划着一個大圈,圈中央以白漆劃隔成兩半,右邊是大,左這是小,此時,一名少年正以右手持骰盒平穩的搖着。
“叭!”一聲,他將骰盒朝中央一放喝道:“發財啦!”
那三十餘人紛紛側擠及下注,哇操!居然幾乎平分秋色哩!不過,押大的人們仍然稍為多出七兩。
少年喝句:“離手!”立即揭起盒蓋。
“一!三!五!九點!吃大賠小。”
另外兩名青年立即上前理賠。
沒多久,押小之人欣喜的取回銀子,兩名青年則收回七兩銀子,少年再度合上骰盒,平穩的搖着骰盒。
這小年正是章雨,青龍慧眼識英雄,他故意讓章天積欠千兩銀子,再逼章雨前來投靠他。
雙方談判之後,章雨替青龍作莊,章天在龍園打雜三年,期滿以後,二千兩賭債就一筆勾消。
章雨學了半個月,便已經出師,他又見習半個月,便正式下海做莊,頭一天晚上,他居然只贏了十兩銀子。
這是最“菜”的紀錄,青龍卻毫不以為意。
事實上,章雨可以痛宰賭客,可是,他不忍心,他甚至還技巧性的放水,反正,他即使贏再多,他也撈不到一文錢呀!
所以,賭客們喜歡到他這桌來玩。
且説,他放妥骰盒,喝聲:“發財呀!”立即默立着。
立見一直端坐在桌旁之錦服中年人道:“大!全押大啦!”
章雨立即眉尖微皺。
站在中年人身旁之兩位青年立即將那堆銀子全部押大,當場便引來所有人也跟着押大啦!
因為,這名中年人自從一個時辰前坐下之後,便一直贏到現在,而且並沒有因為大撈一票而樂得坐不住。
所以,他孤注一擲,立即引來眾人的支持。
章雨眉尖皺了—下,立即平靜的道:“離手,開啦!”
“二!三!四!通殺!”
賭客們立即—陣驚呼。
他們紛紛望向中年人。
中年人卻默默的望向章雨。
章雨拿起一錠二十五兩重的銀子,便將那三粒骰子放在桌上,然後當眾敲破骰子,再收手讓大家瞧。
中年人淡淡笑道:“沒人説你灌鉛,你何須如此做?”
章雨道:“在下此舉除了證明沒做假之外,再希望敲破財氣,讓各位大爺能夠個個發財,歡歡喜喜回家。”
眾人立即一喜。
更有人叫道:“小雨,你上路,再來呀!”
立即有一名青年取來新的骰子及當眾拆封。
章雨並未因為大砍一次而喜,他仍然平靜的做莊。
一個時辰之後,賭客們互有輸贏,不過,那位中年人又贏了不少的銀子,這一把,他又沉聲道:“大!全押啦!”
説着,他便望着章雨。
章雨望了他一眼,平靜而立。
其餘賭客有了上回的經驗,紛紛押小。
媽的!可真邪門,猛然開出“四、五、六!”大哩!
吃小賠大,莊家尚有小賺哩。
賭客們不由懊惱不已!
章雨卻仍然平靜的做莊,那中年人接連押了三把,每把皆押—百兩銀子,連連三把,他皆是獲勝。
於是,賭客們開始跟着中年人下注啦!
哇操!可真邪門,他又連贏了五把哩!負責理賠銀子的兩位青年望着桶底的三十餘兩銀子,他們猛試汗哩!
章雨卻仍然平靜的做莊。
他仍然搖了五下,便放下骰盒道:“發財啦!”
賭客們便望向中年人。
中年人含笑道:“大!全押大啦!”
哇操!不得了,財客們發狠的把全部銀子押大啦!
兩名青年神色大敗的猛拭汗。
章雨皺眉道:“請大爺再考慮一下!”
人家—起喊道:“免,免慮啦!開啦!”
鄰桌立即圍來不少人的好奇的瞧着。
章雨輕輕搖頭,便小心的揭開盒蓋。
“二!二!三!七點!”
他不忍心喊出通殺,因為已經有人驚啊連連!
他立即低下頭,因為,他不忍心瞧那些賭客的臉色。
“砰砰!”二聲,兩名賭客雙腿一軟,已經自己摔倒。
兩名青年欣喜的收下桌面的銀子,桶子立即爆滿。
中年人一直神色自若時瞧着章雨,章雨俟兩位青年收妥銀子,立即又搖骰,大喝道:“發財啦!發財啦!”
中年人仍然以一百兩押大。
這回,除了三人跟大之外,十二人押小,其餘之人則押小。
“四!四!六!吃小賠大。”
兩位青年立即取六十三兩出來理賠。
接下去各把,中年人互有輸贏,不過,卻已經有十五名賭客輸幹了,正跑到後邊去向青龍借錢哩!
寅中時分,賭客們毫無異狀,不過,中年人卻已經開始轉移陣地,而且周遊列國般沿桌賭去。
他每桌只賭一把,每一把,全部下注一百兩,結果,他贏了。
他便到第二桌,押二百兩銀子,結果,他又贏了。
他沿桌贏過去,而且,皆把累積的銀子繼續押下去,當他到了最後一桌時,已經有六人幫他搬三大桶銀子啦!
這桌,專賭“對沖”亦即由莊家和賭客各自擲骰,睹客若勝利,則可以多贏一倍,可是,此桌卻只剩下兩名賭客。
其餘之人全部被“三振出局”及“乾洗”啦!
莊家是位中年人,他一見到對方之架式,立即眉尖一皺,錦服中年人含笑入座,立即伸手道:“開始吧!”
倏聽一陣哈哈笑聲,青龍已和六名青年大步行來,做莊的中年人暗暗鬆口氣,立即起身行禮道:“龍哥,您來啦!”
青龍是位相貌威猛,體態魁梧之中年人,他朝錦服中年人一瞧,含笑道:“在下吳清龍,欣逢兄台這種貴客,可否赴內小敍。”
“可!先結帳吧!”
青龍喝道:“老周,取銀票來。”
立見一名清癯老者取來一本銀票,青龍就指着銀票道:“官方的四海銀票,兄台應該可以信得過吧?”
“很好,就開一萬兩銀子吧!”
“這……此三桶銀子,向你換一個人。”
“誰?”
“小雨!”
“啊!兄台為何喜歡小雨?”
“恕難奉告,如何?”
“好!去找小雨來!”
立即有一人匆匆離去。
不久,章雨快步前來道:“龍哥有何吩咐?”
青龍含笑道:“小雨,這位大爺欲以七萬餘兩換你,如何?”
“這……請龍哥做主!”
“去找章天來!”
一名青年立即匆匆離去。
青龍道:“兄台,小雨是個好少年,他不賭,可是,他老子有賭,欠了二千兩的賭債,我便要他們父子在此幫忙三年。”
錦服中年人道句:“原來如此!”便輕輕點頭。
不久,骨瘦如柴,神色晦暗的章天跟着青年過來,他匆匆一瞥現場,立即以為是不雨惹禍,他不由神色大變。
“龍……哥……小雨不對……不干我的事,你做掉他吧!”
章雨難過的立即低下頭。
青龍道:“兄台,他便是小雨的父親章天。”
錦服中年人道:“你就是章天?”
“是……是的!”
“聽説你喜歡賭,咱們來賭一把,如何?”
“不!小的已經發誓要戒賭。”
“戒得了嗎?曾經有人把雙掌砍掉,還託人替他拿牌哩!”
“小的發誓不再賭。”
“好!青龍,他的二千兩賭債,我替他還一桶銀子,如何?”
青龍點頭道:“可以,請吩咐!”
“你替我盯着章天,他若再賭,替我砍掉他的四肢。”
“是!章天,還不謝謝這位大爺。”
章天立即下跪道:“謝謝大爺,小的真的戒賭啦!”
“我暫時相信你,你以前是幹什麼工作?”
“在酒樓掌廚。”
“我暫時給你一個機會,你自己抓銀子,能抓多少就抓多少,回去之後,買一家店面,好好的做生意。”
“真……真的?”
“你沾了小雨的光,動手吧!”
章天立即將桶中的銀子猛塞入袋中,不久,他更抱了二十餘錠銀子,雙眼卻轉個不停,分明尚在設法裝銀子。
錦服中年人道:“青龍,再包一包銀子掛在他的脖子上。”
“小川,去取包袱來!”
不久,一位青年已取來包袱及裝滿銀子掛在章天頸上。
章天唔了一聲,便站不直腰。
錦服中年人道:“章天,你該滿足啦!你們送他回家。”
站在中年人兩側青年立即上前取下包袱和他離去。
錦服中年人道;“小雨,我要你跟我走,如何?”
“龍哥,請吩咐!”
青龍點頭道:“這是你的福氣,去吧!”
“是!大爺,可否容在下先返家拜別家母?”
“可以,明午來此吧!”
“是!謝謝大爺,謝謝青龍哥。”
他匆匆入內取走包袱,立即離去。
錦服中年人含笑道:“青龍,你果真有一套,瞧!”
倏見他的左掌中指一伸,青龍乍見中年人指上之班指,他的神色大變,立即下跪叩頭道:“青龍叩見……”
“罷了!起來吧!”
“是!”
“小雨可有知心朋友?”
“有!”
“你交給那人一千兩銀子,萬一章天再賭,就以那筆錢接擠章家。”
“遵命,請到門院一敍吧!”
“嗯!走吧!”
二人便向後行去。
※※※※※※
黎明時分,章雨和倪耀石在廚房中,章雨低聲仔細的敍述昨晚發生之事,倪耀石一直默默的聽着。
“石哥,對不起,我被逼做莊啦!”
“唉!不能怪你,你要跟那人走嗎?”
“是的!”
“他若是歹徒,怎麼辦?”
章雨苦笑道:“他出入那種場合,又精於賭招,他不可能是好人,可是,他替阮阿爸還債又助他開店,我無話可説。”
“你準備賣給他?”
“不錯,不過,我不會沉太深,必要時,我……”
説着,他不由低頭。
“不雨,必要時,你要怎樣?”
“我……我會自行了斷,你替我……”
“不行!不能如此傻!”
“我……我能抉擇嗎?”
“不管,不論發生什麼,你即使要走上那條路,你一定要先見我一面,否則,我會怨嘆你一輩子。”
“好吧!龍哥吩咐我託你保管這一千兩銀子,萬一阮阿爸再去賭,你就利用這一千兩銀子照顧阮阿母吧!”
説着,他遞出一個小包。
“這……龍哥為何要如此做?”
“那人吩咐他如此做?”
“你阿爸還敢賭嗎?”
“不一定,那人沒説錯,曾經有人一再戒賭,戒到雙掌皆已砍斷,卻仍然去賭,唉!這玩意兒太可怕啦!”
“沒有手,還能賭呀!”
“他託別人替他拿牌呀!”
“媽的!還有這種人呀!簡直是賭鬼。”
“石哥,拜託你!”
“好!我把它存入四海銀莊吧!”
“謝謝!另外,你在這八、九個月期間,每月接濟阮阿母三兩銀子,這三千兩銀子,請你收下吧!”
“這……太見外了吧?”
“石哥,拜託你收下,説不定日後還要靠你接濟。”
説着,他的雙目已浮出淚光。
“好吧!我貪財啦!”
“謝謝!石哥,小弟來世……”
“別胡説,你何時走?”
“中午!”
“章魚有八爪,又曾噴黑墨逃生,我一直如此形容你,今後,你即使發生什麼事,你要走何路,你一定要先見我。”
“是!”
“別打馬虎眼,別讓我怨嘆。”
“是!我走啦!”
“保重!”
“謝謝!阮阿母及弟妹拜託你啦!謝謝!”
説着,他已匆匆離去。
倪耀石迫上前道:“別忘了我的話。”
“我知道,謝謝!”
聲已咽,淚已湧,他立即匆匆奔去。
倪耀石暗暗搖頭,立即端來温水替老嫗漱洗。
膳後,他塞妥銀子,立即匆匆來到章家,卻見章天哈哈連笑的正在還錢,鄰坊們欣喜的取回“陳年老債”及恭喜着。
倪耀石不願湊熱鬧,立即匆匆奔入城。
不久,他已進入氣派豪華的四海銀莊,一名青年問道:“有事嗎?”
“我……可不可以存一些錢?”
“多少?若太少則別存。以免麻煩。”
他取出那包銀子,道:“一千三十兩銀子,可不可以存?”
“唔!可以,你等一下!”
不久,他已請來一位中年人,道:“就是他。”
中年人道:“小石,是你呀!”
“啊!鄧大叔,你在此呀工作呀?”
“是呀!你要存錢呀?”
“是的,這一千三十兩銀子,可以存嗎?”
“可以!我幫你辦手續吧!”
“謝謝!謝謝!’
鄧姓中年人之長子在忠義武館練武,所以,他認識倪耀石,他清點過引包銀子,立即開始填寫存單。
“小石,你在這邊籤個字,今後只有你能領用這些錢,不過,你可要好好保管這張存單,萬一遺失,趕快來説。”
“是!”
“我幫你辦比較優待的方式,這筆錢,你若一年沒領用它,明年的今日,你便可以領十兩三貫之利錢。”
“真的呀?謝謝你!”
“別客氣,好好保管存單。”
“是!小的告退,謝謝!謝謝!”
他收妥存單,立即奔向忠園。
他一近忠園,習慣性的向四周瞧瞧,再由後門入內。
他在房中喝了一碗水,立即在榻前下跪。
當寒意消失之後,他立即開始練招。
他先由第一招練到第六招第二式,再專練第三式。
午後時分,慕忠一來,便問道:“小石,你今天去四海存錢啦?”
倪耀石應是,立即取出存單。
“鄧忠上午去館中提及此事,他詫異你突然有此筆銀子,幸好夫人當時不在;我替你掩飾啦!”
“謝謝館主,這筆銀子是青龍給的。”
他立即擇要敍述着。
慕忠道:“你沒猜錯,此事不單純,不過,章雨既然已認命跟去,你也別為此事分心,還是專心練武吧!”
“是!可否請館主代為保管存單。”
“這……你埋在屋中之地下吧!”
“是!”
“別忘了以盒子裝着,以免潮爛。”
“是!今後請館主別再賞銀子吧!”
“無妨,你必須專心練武,別為生活分心。”
“是!謝謝館主!”
他果真專心的練武。
慕忠指導到黃昏時分,方始讓他離去。
※※※※※※
章天還清了全部的債務之後,他便在家中大魚大肉的吃喝了三天,這下下午,兩位青年前來章家問道:“章天在不在?”
章天一頭衝出來道:“虎哥,請坐!”
“免,店面找了沒有?”
“正在找,正在找!”
“不必找啦!龍哥已替你頂下山東那家飯館,你去整理一下,明天下午,我們會陪龍哥去吃飯。”
“啊!就是城中那家老山東飯館呀?”
“城中只此一家而已!”
“那要花不少花哩!”
“又不需你付錢,你操什麼心?”
“是!謝謝龍哥,謝謝你們!”
“少嚕索!先去瞧瞧店內,再回來找幾人幫忙,下午就搬過去,龍哥明天如果吃到不飯,你自已知道後果。”
説着,兩人便轉身離去。
章天緊張啦!
他立即和老婆到處找人幫忙及協助幹活啦!
黃昏時分,六部手推車帶來了他們一家九口及三名青年,他們剛剛走近山東飯館,便見一對中年夫婦在等候他們。
這對中年夫婦正是老山東飯館的主人,青龍半軟半硬的買下他們這家飯館,又吩咐他們把絕活教給章天。
他們豈敢不遵從呢?
章天剛上前,中年人便欣喜的道:“你是章天嗎?”
“是的!池掌櫃,你好!”
“不敢當,龍哥已替你買下小店及吩咐我把一些小技巧教給你,你原在行,走,咱們到裏面去吧!”
“是!是!謝謝!”
不久,老山東果然細心的傳授着。
章天及兩位青年更是用心的學着及記着。
兩個多時辰之後,老山東道:“我走啦!好好幹!”
“謝謝!謝謝!”
老山東夫婦離去,章天朝大櫃後一坐,望着寬敞的店面及桌椅,他一直以為他是在做夢。
不久,章氏前來道:“相公,歇息吧!明天一大早,就要幹活哩!”
“娘子,這家店面真的是咱們的啦!”
章氏輕輕點頭,雙目又一濕。
“幹!又來啦!少觸黴頭啦,困啦!”
章氏拭拭淚,便眼他行去。
店後是倉庫,房間及廚房,另有一個小廳,不但可以讓那兩位青年食宿,他的七個子女也不必擠成一團啦!
他朝寬大的木牀一躺,不由心神一暢。
不久,他的右手朝章氏的酥胸一搭,她立即自動寬衣。
不久,房中已經演奏出“交響曲”。
兩人登隔甚久,此次重燒灶火,不由熱烈着。
可惜,章天長期嗜賭,身子已虛,沒多久,他便“下馬”啦!儘管如此,章氏仍然興奮得要命。
她温柔的替他善後着。
翌日一大早,兩名青年已經打開店面及開始蒸包子饅頭及炸油條,煮豆漿,店中立即香噴噴。
章天欣喜的上前亦協助柔面。
這兩名青年以前便是幹這行,章天此番應允每月給他們半兩銀子,加上他們與章雨頗有交情,便前來幫忙。
不久,客人們上門啦!
章氏立即前來協助招呼着。
老山東的生意一向不錯,所以,他們忙了一個半時辰之後,方始能抽空坐下來取用早點,章天更是大樂。
章氏一聲招呼,四子及三女便欣然前來大飽口福。
不久,他們夫婦及青年開始包水餃,鍋貼,及趕製麪條。
晌午時分,客人們雙先後人店,章氏便吩咐長女及次子協助跑堂。
午後時分,青龍和六位青年搭車來到店前,章天立即奔到門前哈腰行禮道:“龍哥,請進,謝謝你的大恩大德。”
青龍朝朝店中一瞧,沉聲道:“生意還不錯嘛!”
“是的!全靠你的恩賜。”
“章天,你託了小雨的福,才有機會翻身,我已經通知各場子,誰瞧見你去賭,誰就卸下你的四肢,聽見沒有?”
“聽見!小的不敢再去賭啦!”
“我會隨時派人盯你,你別想再賭。”
“小的不敢再賭!”
“我走啦!”
“是!恭送龍哥及各位大哥。”
青龍哼一聲,立即搭車離去。
黃昏時分,倪耀石一進入老山東飯店,章氏便道:“阿石,呷面。”
“謝謝!大嬸,恭喜啦!”
章天笑道:“阿石,坐呀!”
“別客氣,我是聽説你們頂下此店,特來看看,生意不錯哩!”
“好得很,吃碗麪再走吧!”
“謝謝!我該回去啦!”
章氏道句:“等一下!”立即包了一些水餃道:“帶回去吃!”
“不!不可以!”
章天哈哈笑道:“拿着,拿着,咱家以前吃了你的不少東西哩!”
“謝謝大叔,謝謝大嬸,我走啦!”